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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唐生gl-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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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膺悲苦,倒流胸中,最终沉寂。
  玉宁轻轻叹了口气。看了唐生一眼,恨不能在她伤处狠狠戳一下!
  这个没正经的登徒子……你也,也是隐忍矜持的一只啊!
  
  “那,睡觉吧。”玉宁翻身上了床榻。
  唐生抿了抿嘴唇。无奈的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没有月光,没有烛光,没有言语。
  两人安静的闭着眼睛,均匀的呼吸。
  她,还没有入眠。她,也没睡。
  青草淡香,如今伴着淡淡的药水味道。玉宁伏在枕边,从初初相见的那一刻起,一幕幕回忆闪过脑海。清秀、灵气、善良、冲动、洒脱、敏感、犹豫、直率、刚毅、隐忍、精致、慵懒……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她的温柔挑逗,她坏坏的邪笑,害羞时让人心动的神情,抱打不平时的嫉恶如仇,身手轻灵如猫,心地纯良似水……她曾不止一次的暗示过自己,她,并非男子……而自己似乎早有直觉,却并不愿去探究、揭穿……
  只有当“姐妹”两个字划过耳际的时候,心脏的抽搐如此的真实。
  唐生,一颗在玉宁心里悄然生根的秧苗。若要挖她出去,好比剜心一样痛。
  而唐冰,那些相伴五载白玉无瑕的幸福时光,那些早已渗入血液骨髓的感情,不是一句“姐妹”就可以磨灭。
  玉宁咬了咬唇,吸了几口气,在被窝里慢慢伸过手去,轻轻触上那冰凉修长的手指。
  那人显然如受惊小鹿一般瞬间僵直了身子。
  貌似不经意指尖轻划过她的手背,感受着那人微喘的气息。
  这一划,分明是划在了唐生的心湖里。
  翻开她的手心,在里面横竖轻划。
  ……
  唐生心中一颤。是,是真的吗?
  玉儿?唐生疑虑的转过头。
  玉宁苦笑了下,来到她耳边徐徐轻声,吾心向汝。
  唐生只觉得身子一颤。从没这么,激动过。唇瓣几张几合,小心翼翼的吐出几字:
  “你……喜欢……唐冰?还是——唐生?”
  “我喜欢你。”
  
  瞬间湿了眼眶。平生第一次,为了女人,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啊!终于,两情相悦了!苦。。
这两只隐忍的,榨干我了!= = 
                  第二十五章 原爱(三)
  “慢一点儿……”
  一边柔声说着,玉宁一边轻轻的扶着唐生,在卧房里小心的挪着步子。
  自打两个人表明了心意,唐生的身子恢复的出奇的快。才三天就下床了。又过了十来天,皮肉愈合了,行动也无大碍。
  女人的心,其实很小。一旦里面住了人,就满满的再无他物。二十多年来,玉宁从未品尝过这种依恋的感觉,心里面装着她,眼睛里面只有她。喜欢看着她,幸福满足的浅笑。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她总是痴痴的凝视自己,傻傻的笑。终于体味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轻轻抚在她脸上,一遍遍的勾勒她精致的五官。靠近她的时候,总有一种青草淡香,熟悉而安心。
  夜晚,躺在唐生身边,玉宁感觉格外温馨,尽管唐生总是手脚冰凉,身板也单薄清瘦,还老是背对着她,蜷缩成一团。问她缘由,只道是一个人睡习惯了。于是心又隐隐作疼。忍不住轻轻伸出手去,抚上她清瘦的背,连心也随着她的身子微颤了一下,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于是缓缓的伸出手臂从背后抱着她,把脸贴在她背上,渐渐传来她的体温和心跳。没有声响,不晓得她是睡着还是醒着。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的,有了想要亲近她的念头。玉宁每日在头脑中极力压制的念头,却妖魔一般难以驱散。时常暗暗咬住嘴唇,装作不经意的触碰到她。有时唐生很敏感,像一只受宠若惊的小鹿;有时又很木讷,好像完全不知道玉宁对她的心意。
  唐生变得很羞涩,小心翼翼。不见了从前的调皮和风流,安安静静的,话不多,有时冲玉宁笑得很纯净,有时低下眼睛不敢看玉宁。
  偶尔玉宁脑中会一阵恍惚。到底是拿她作什么人……恋人?丈夫?女子?想着想着,玉宁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反正,早就指婚给她了。只是,依恋这个人,不论男女,无所谓身世。
  
  “还疼吗?”
  “没事儿了。好了。”
  玉宁不舍得放下手里的药瓶,在唐生的伤口周围轻柔的抚按着,疮口早已结了一层深褐色厚厚的痂,和粉白的肌肤很不相称。玉宁皱了皱眉头,“你身上,有多少伤疤啊?”
  唐生抬了抬眉毛,不以为然的说,不知道啊。
  玉宁吸了口气。光洁白皙的手指在唐生身上指指划划——
  这里有一处;这里,还有一处;还有这个,好像也是……玉宁犹豫了半刻,修长精致的手指来在唐生微微敞开的胸前白衫。
  拨开两侧。唐生瞬间僵了身子!微微张着嘴唇,脸上通红一片,显出受惊又羞臊的神情。玉宁的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伸向那点粉嫩微红的柔软……
  唔!
  唐生再也受不住了。一把捉住玉宁的手,直直的望着玉宁,急促的喘息。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望着她无辜又略微折磨的眼神,玉宁凑近了唐生的脸,迅速的贴上唇瓣。
  阿生,我真的,好想你。你听得见吗?
  平常伶俐如精的人儿却呆若木鸡。
  你——?玉宁一咬牙,抓住唐生的双肩,在她肩头轻轻咬了下去。
  唔!随着一声呜咽,唐生一个翻身将玉宁压在了身下,沉重的喘了两口,然后开始疯狂的亲吻玉宁。
  从面颊到脖颈。近似粗鲁。
  扯去玉宁的外袍,纯白的中衣下,是层层布条束缚的柔软。唐生颤巍巍的伸手抚了上去。哎——!玉宁慌急一叫,唐生即刻停了手。我,我……
  唐生翻身下了高床,矗在床边语噎着,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身素白,微敞着上衣,还赤着脚。
  第二次的亲近,仍是戛然而止。
  玉宁懊恼的咬了咬内唇。
  良久。
  “伤口,没事吧?”
  唐生怯怯的摇了摇头。
  “地上凉,快上来吧。”玉宁整了整衣衫,然后轻轻的把唐生拉到床边坐下来,看着她的侧脸。屋内无声,看了一会儿,玉宁轻轻的抬起手帮她系好了衣衫。百般疼惜爱怜的目光,抚上她的面庞。
  “阿生,在想什么呢?”
  唐生摇了摇头。呆呆的凝视着前方地上一隅。
  玉宁不甘的轻手扳过她的脸,对上她的眼睛。柔情、深情、爱怜……不信灵秀的她会不懂得。
  清澈如水,若无旁骛;又渺如云雾,遮蔽了所有的心事。
  一无所获。
  玉宁松开了手,心中一阵苦涩酸疼。不都说,情爱如蜜,为何明明动了情,却一阵天上一阵地下似的冰火煎熬。唐生,总是让玉宁心疼,总是可以,轻易触动玉宁最深的心弦。玉宁咬住嘴唇,不争气的红了眼圈。
  “玉儿……怎么了?”唐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没什么。”玉宁扭过头去,强制自己咽下酸涩。
  唐生坐在玉宁身边,只是看着她,并没言语,更没有伸手抚摸安慰她。
  
  被拒绝的心伤,还在隐隐作痛。
  那便做一对,清水夫妻好了。唐生自嘲的笑笑。
  
  片刻后,玉宁转过了头,勉强挤出一个苦笑。声音低柔轻弱。
  “我……是不是好笨……”
  唐生温柔的摇了摇头。
  “我,是不是常惹你伤心?”
  “哪有。”唐生宠溺的温和浅笑。心又软了,伸出修长的双臂温柔的环住心上人儿,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就是常常心口不一喔。”耳畔传来浅浅宠溺的暖声,微笑中夹着无奈。
  “我……”玉宁咬了咬嘴唇。
  唐生呵呵笑了,乖,睡觉吧。
  玉宁轻轻点了点头,带着一脸委屈失落,躺在了唐生身边。
  
  夜半十分,万籁俱寂。
  唐生习惯的背对着玉宁,蜷缩着身子,双目虚合,脑中烟梦交织。忽觉得玉宁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背,又渐渐将自己环住,感到她贴着自己,一种无尽依赖的温度。唐生轻轻的吁了口气,将柔软冰凉的手心轻扣在玉宁的手背上。
  “阿生”柔弱的低声仿佛不是从玉宁口中唤出的。
  “嗯?还没睡?……”
  没有听到回音,只觉得她的手臂将自己抱得紧紧的,整个人都紧紧贴在自己背上,仿佛再近些便能血肉相融。
  唐生浅笑着,转过身来,回抱住玉宁。四目相对,漆黑的眸子里泛着柔光。
  “玉儿,怎么了?嗯~”唐生温柔的浅问。玉宁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和愧意。
  唐生温和的笑了,凑到玉宁耳边,徐徐轻问,玉儿,告诉我,要我怎样?嗯~
  玉宁即刻感到双颊一阵发烧,钻进了唐生的怀里。
  唐生嘿嘿的乐了,下颌轻轻抵住玉宁的头,双手轻轻拍着她,“娘子啊,你可真会为难你相公啊。”玉宁闻言,两只手揪住唐生背上的衣衫,把头埋得更深了。
  唐生眨了眨眼,凑到玉宁耳边坏坏的说:“那娘子,是要为唐生尽为妻之责呢?还是要唐生为娘子尽为夫之责呢?嘿嘿嘿!”
  不用看都知道,玉儿羞红了脸。又带一分处子的懵懂不安。唐生轻柔的整理着玉宁耳后的发髻,让玉宁心安不少。缓缓的抬起头来,对上唐生温情的眼眸。
  “只是——亲亲玉儿。不要再躲了?嗯?”
  玉宁顺从的点点头。眼见唐生的唇越来越近,玉宁缓缓的闭上眼睛……轻吻洒落。额头、面颊、唇瓣、脖颈……温情绵绵,幸福难喻。唐生头顶的发髻并未束紧,一束青丝垂落下来,发梢散落在玉宁脸上,凉凉痒痒的,把玉宁撩拨得心丝零乱,双手抱着唐生,轻抚她清瘦的背。
  幸福来得太快,让人招架不住。
  唐生稍作停顿,来在玉宁耳际。一股难以抗拒的暧昧气息,让玉宁呼吸急促起来。唐生在玉宁耳畔轻轻浅啄,于玉宁已是挑逗折磨,竟引得小腹阵阵禁忌……忍不住轻轻呜咽。那如水般温柔的轻吻顺着耳际一直来到玉宁精致白皙的脖颈,玉宁微微仰起下颌,抬起双手捧起那张心爱的脸庞。
  衣领被轻轻掀起,轻吻沿着两根精致的锁骨撒了一路。
  罗帐外没有摇曳的红烛,没有风声。
  衣衫滑落,悄无声息。
  年轻的肌肤柔滑姣好,相触间的幸福柔情洒满一床……
  
  清晨的鸟鸣声清脆婉转,唐生微微睁开眼睛,俯下头,见怀中人儿尚在熟睡。想起昨夜的缠绵,定是让她疲惫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合上双眼又睡去了。
  
  日近晌午,觉得怀里的人儿动了几下,唐生才又睁开眼,玉宁已经醒来多时了,只是一直贴在唐生怀里没有做声。
  眼前的白龙玉静静躺在白皙的颈项间,唐生脖颈上的经脉微微起伏,看得玉宁痴痴入迷,伸手抚上她的肩胛锁骨,用指端轻轻勾勒着……唐生光着脊背,白皙光滑的肌肤令玉宁留恋。想起她昨夜的温柔,轻吻洒落在自己全身每寸肌肤上……就连……玉宁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
  唐生修长的手指在玉宁滑嫩的肌肤上轻轻爱抚着。光是抱着怀里的人儿,已经心满意足了。此刻玉儿仍赤着身体,贴在唐生胸前,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柔软。
  “相公。”
  嗯?!耳畔传来柔柔弱弱的细声,唐生先是一楞,随后一阵欣喜。玉儿,竟然呼自己,相公……这寻常夫妻间最为普通的称呼,却让唐生心头一暖,差点落下眼泪来。
  “娘子?”唐生轻柔浅笑。笑她稚气可爱,竟傻乎乎的以为……以为她已经给了自己。其实,女子那最珍贵的贞洁,唐生并未忍心拿走。不忍心,看到她痛……还不忍心,尚未拜过堂呢……
  “玉儿,是相公的人了?……”
  “嘿嘿,不是从头就是嘛。”唐生笑呵呵的,自己何时才走进她心里的,并不清楚。但是知道,从一开始,就已经爱上了她。从她还是个小娃娃,梳着两根小辫子,羞答答的跟在自己身后像只小尾巴。从,久别重逢后的第一面起……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爱的看官,小鱼向各位赔不是呢。
最近忙于修整我的新鱼窝,所以耽搁了更文——自罚,嗯嗯!
看官们莫要心急,五一以后再来关心阿生和玉儿吧,相信今后的情节更精彩~~ 
                  第二十六章 嫌隙
  “乖,我只回去几日。打探下风声。你且在这里休养,乖乖等我回来。哪里都不许去!”玉宁一板一眼的对唐生交待着,然后简单收拾了行李,恋恋不舍的松开了交织相握的双手,咬咬牙跨出门去。
  相思成灾,几近折磨。那是玉宁心里从未有过的,近似纠结的牵挂和不舍。
  过了几日,日暮时分,玉宁返回了阔宅。
  疾步进了屋内,卧榻整洁,四下巡视,不见人影。一颗心即刻悬了起来。
  “阿生?阿生……”小声试探,四处寻觅。
  后院的秀石亭台最高处,唐生盘腿静坐,运气调息。熟悉而急切的呼唤声入耳,并未打断唐生运功。待发完了最后一阵功,不瘟不火的站起身来,从台子上翩翩落下。
  悄无声息的来在玉宁身后,唐生嘴角勾起抹坏笑,在她身后突然大喝了一声——
  “啊!——”玉宁吓得一个激灵!转过身见到那身熟悉的白色衣玦,又气又恼!
  “你……你吓死我了你!”
  唐生只嘿嘿的笑。顺手将玉宁揽入怀中,轻抚后背平息安慰着。靠在唐生怀里,鼻端传来熟悉的青草淡香,玉宁顿觉心安。顺从的任唐生抚弄宠溺着。
  两人卿卿我我了好一阵子,才不情愿的分开来。
  唐生听玉宁安静的叙述着,这些天来宫里朝中发生的变故。
  “郑妃,死了。”
  噢?唐生一挑眉毛,略显惊讶。
  “嗯,已经被皇上鸩毒赐死了。”
  关于郑妃被神宗秘密处死的内情,还是宰相岳父方从哲亲口告知玉宁的。若非从相父口中亲耳所闻,玉宁真不敢相信,曾经最得宠幸的贵妃就这样被皇上赐死。不过听唐生所说的郑妃与那太监李元対食苟合一事,想必皇上积怨已久、怀恨在心,只是借机平除心头隐患。至于刺客,其实并不是皇上关切的焦点,只是皇上杀人的“刀”罢了,并未深究。此案也因此告一段落、偃旗息鼓、不了了之。就连案发开始一直惊忧的相父方从哲也对玉宁说,君子事来则心始观,事去则心随空。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了,无需深究。玉宁点头称是。
  
  二人相视一笑。郑妃死了,虽不是手刃仇敌,但总算是报了仇雪了恨。唐生再次将玉宁拥入怀中,一种相濡以沫的温情传遍全身。许是,退隐的时候了罢……唐生脑海中怀想着,一往情深,两情相许,就像普通夫妻那样,三间草房、四壁泥土,早上是清水稀饭,晚上是稀饭清水。厅堂题一副字画,门前遍种百合……相依相守,慢慢老去……
  脑中想着,唐生悠悠的说:“娘子……我们走吧。”
  玉宁闻言,从唐生怀里起来。走,何尝不想?唐生脑中的景象,玉宁脑中如幕般不知回放过多少遍了……然而当下的情形,人在庙堂,身不由己,不是想说一声“走”就能走得了的。还没有一个能够脱身的恰当时机和理由,玉宁不禁心中犯难。
  “娘子?”见她神情犹豫,唐生追问了一遍,“娘子,与我远走高飞,远离了这是非之所,可好?你我从此……从此红尘相伴、策马扬鞭、快意江湖,落个逍遥自在!”
  “阿生……”玉宁面露难色。“我也想,远离这所有的纷纷扰扰,可是……”玉宁字句吞吐,“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朝堂和相府上,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等时机成熟,我们再……”
  呵呵。唐生一笑,好吧,既如此,我等。娘子,不必为难。
  十七年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刻。玉儿,你终是我唐家的媳妇。
  
  日子如初。玉宁每日上朝、奏章、处理刑部衙门的公事公务,唐生或连续三五日,或隔日,涉险偷偷溜进刑部衙门私会。而玉宁七日之内必定回相府一趟应付岳父及妻子宛瑜。玉宁在寻找着适当的时机抽手离去。辞官?告病?休妻?……诸多乌龙理由,整日在玉宁头脑中翻腾着,然均不切实可行。
  唐生与玉宁感情日深,唐生的占有欲也愈发强烈,每次玉宁回相府,唐生都强装笑颜,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然而无神的眼光和闷闷不乐的语气出卖了所有不满情绪。每回二人都因为此事闹得不欢而散。而下一次又忍不住的幽会,一边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解释道歉,一边已经以吻缄口了……
  脑中又禁不住浮现出她的样子……俊美的容颜,羞涩撩人的神态,她身上的书卷清香,低柔瑰丽的嗓音,想起夜里玉宁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一床,想起她的清瘦柔软和只属于自己的那份私密……唐生目光迷离,往口中倒了一口竹叶青。烈酒烫心,再也不能忍受玉宁与她人同床共枕了!
  
  “玉儿,大仇已报……”
  深夜的刑部书房里,唐生忍不住又一次提起。
  玉宁吸了一口气,仿佛一个巨大的包袱又压上了胸口。“其实——”玉宁若有所思,又的确不是搪塞之语,“其实我心中一直隐隐感觉,案情仍有不妥之处。”
  “有何不妥?”唐生不以为然。
  “那假证……制造假证的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
  唐生望着玉宁的忧虑面孔,勾起一抹不为人知的无奈浅笑,“元凶已死,已经,无从查证。”想起当夜自己一怒之下杀死了李元,还未曾来得及逼问那假证的来龙去脉。不过……
  “想那造假者无非只是奉命行事的小小棋子罢了。”
  “我还是觉得不妥……”玉宁抬眼望了唐生一眼,“当初你为何不查个水落石出呢?”
  呵呵。唐生笑的很不舒服,“玉儿是在怪我么?办事不利。”心中只道玉宁是借口托辞,不愿离去。知她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不禁猜忌她与方府小姐日久生情。
  “我没有这个意思。阿生你不要曲解!”玉宁急急的辩解道。玉宁此刻真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于是补充道:
  “我只是想,一来大仇虽报,但沉冤仍未昭雪,我冯唐两家仍然背着千古罪臣的骂名,若爹爹们地下有知,怎能瞑目……二来我这一走了之,陷宛瑜于不清不白,女子名节事大,让她今后如何为人呢……”不说还好,这下正中唐生下怀。
  “呵!玉宁,还真为你娘子考虑得周到。”屋内霎时一股醋味。
  “你……你!明知道我……”玉宁又气又急。
  唐生淡淡一笑,“我只知道,方宛瑜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玉儿,你打算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呵!要么舍弃功名,舍弃相府和方宛瑜,要么,打算和我一直这样下去……是么?你我永远只能,暗通款曲……思及此,唐生眼中划过一丝悲哀绝望。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而她却不想再劝她。
  “阿生——我和宛瑜,只是姐妹。”玉宁极力安慰。
  姐妹……呵呵!曾经,你我,也仅仅是,姐妹。
  眼底浮出一层雾气,遮盖了不满委屈,心酸无助。唐生望着玉宁的双眸,嘴角淡淡一丝苦笑。玉儿……你为何就不能,为了我放弃一回?心知玉宁不肯随己退隐,唐生没有再言语。冲玉宁笑了一下,转过身,拂袖而去。
  
  
                  第二十七章 针锋相对
  风平浪静了一段日子。
  转眼已是,数九隆冬。
  这一日,玉宁在厢房弹着古琴,一曲罢了,玉宁松开手指,来到炭炉边烤着手。炉内火光荧亮,将室内暄烤得温暖如春。玉宁紧了紧了厚实的棉布外袍,抬腿迈出了房门。
  踱着闲步一直向西来到相府的偏书房,这西厢房平时鲜有人至,偶尔方相在此起草书文,修行书法。不过玉宁还是头回有此般闲情逸致,推门而入。
  方从哲正在里面研习书法。潜心专注,一丝不苟。听闻有人入内,稍稍一顿,随即继续凝神运笔,一气呵成。玉宁小心的走到近旁,仔细端详岳父笔墨,但见龙舞凤翔,苍酋有力,乍现蟒乱却秀骨端庄,真乃形神兼备、造诣颇深。玉宁深深慨叹折服!待相父收笔,玉宁谦诚的一拱手,道:
  “相父技法精湛,真乃书法大家,小婿自叹弗如!”
  方从哲捋着须髯,微微笑道:
  “先人云:写尽八缸水,始得龙凤飞。我自幼酷爱书法,研磨练书又岂止耗尽清水八缸,然功夫仍不到家啊!”
  “相父太过自谦了!相父实乃精益求精。往日多见相父的奏折文书,皆为唐楷;不想相父还精通行草。令玉宁大开眼界啊。”
  方从哲闻言。朗声大笑。喜形稍露于色。这书法确是其耽爱,又引以为荣。玉宁的美言赞赏又十分恳诚,于是心里开怀,道:
  “古有张癫专以草书觐见,吾当以为榜样。假以时日,修成草体。哈哈哈哈!”
  二人谈笑间出了书房。
  
  夜晚,卧房里,玉宁想起白日里所见所感,仍不免感慨。
  “相公,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宛瑜温婉的柔声询问着。玉宁方才缓过神来。冲宛瑜微微一笑,
  “哦。我是在想,父亲大人的书法造诣,真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若非今日亲眼得见,实难想象!真令人叹为观止,难以望其项背啊……”
  宛瑜一笑,轻扶上玉宁双肩,相公有所不知,父亲一生酷爱书法,年轻时还曾特地拜过名师。篆隶行楷草,样样精通。父亲不仅擅长各种字体,还能临摹笔迹呢。那真可以说惟妙惟肖、真伪难辨。连我都分辨不出来呢!
  玉宁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擅长……临摹字迹?!
  片刻间,玉宁只觉得头脑中混沌不清。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躺于卧榻之上,良久,昏昏睡去了。
  
  次日清晨,东方刚刚泛白,玉宁翻身醒来。想起昨日之事,心里阵阵焦虑不安。
  接连几日间,玉宁有意无意的接触相父之书法。又翻来以往奏章、文书来看,圆润浑厚的颜体出自同一人手。而方从哲除了闲暇之余在西厢房研习张草之外,并无诡异。让玉宁稍稍心安。但相父临摹笔迹的本事,却罕现于人前,这使玉宁始终堪忧。唯有进一步借机试探。
  
  “你说他会临摹?!”唐生惊讶。
  玉宁点了点头。精通各种笔体,善于临摹字迹。只是……还没有什么好机会查探临其摹字迹的端倪。毕竟是她的——岳父,打探虚实终究心有顾虑。
  唐生一皱眉头。与玉宁附耳说上一计。听罢,玉宁轻轻点了点头。
  
  又过了几日,二人街里碰面。玉宁摇了摇头。原来唐生教玉宁故作病态,先起草一份普通奏章,誊写至一半,疾病突发,向方从哲告假,并请其协助完成,以探虚实。可是那方相却谦和一笑,委婉拒绝了,却道那奏章并不火急,待病愈再奏亦无大碍。末了还添一句,本相,并不懂什么临摹仿拓之技,他人笔体,怎会学来。
  唐生听完眨了眨眼,默不作声。嘴角渐渐勾出一抹不为人知的轻蔑。从怀袖内掏出几页泛黄旧纸,小心展开,里面墨迹淡淡。玉宁诧异……这是——
  你那相父大人的真迹。呵呵。你可认得出?
  一种不似平常奏章中的颜楷体,亦非癫狂草书的清新字迹映入玉宁眼帘。
  你这是……哪儿弄到的?
  唐生冷笑一声。“呵呵,还是那句:这世上事,除非不做;只要做了,早晚天青日白、水落石出。”
  “你是怀疑方相他……?”
  “我不怀疑——”唐生顿了一顿,眯起双眼,冷冷的三字从齿缝中挤出,“就是他。”
  “怎能肯定?这证据并不确凿,而且……”玉宁皱起俊眉,“但凭几张临摹纸页也不能断定当年冤案造假证的罪人就是他啊……”
  “他明明擅长临摹,为何偏对你谎称不懂?”
  “也许……玉韫珠藏,不想人前显露才华……也或许是,另有隐情呢?”
  什么隐情!唐生冷冷的哼了一声。“玉宁,何故处处偏袒方从哲?”
  “你——!我哪里有偏袒?你我只是猜度,证据并不充分,怎能妄下定论?”
  方从哲……十之八九就是你!回想起那日李元急匆匆奔走在街上,不正是熟悉的去往相府的路上……老匹夫……害我父亲,现在又夺我妻子……唐生暗暗咬住嘴唇,面露杀机。阴冷的字眼令玉宁胆寒:“你放心,他死的不会冤屈。”
  “你……你要干什么?!阿生,你不可以乱来!绝对不能错杀无辜!”玉宁急急劝阻!
  无辜……呵!“他无辜么?在你眼里,他是你岳父;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是。我杀他又如何!”
  玉宁深吸了一口气,狐疑又忧虑的望着阴云密布的唐生——阿生?你是在怨恨方家吗?你一定要杀方从哲,难道是要以此逼我离开方家吗?阿生……你怎么能这样……
  玉宁想了一想,无论如何,要阻止唐生滥杀无辜,开口说道:
  “你杀他,可以。可是方从哲一死,死无对证,从此冤沉海底、永难昭雪。血海深仇易报,两家名节难昭。你愿意看着我冯唐两家世世代代背着‘通奸叛国’的千古骂名么?”
  唐生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清者自清。但求问心无愧。如今皇帝昏聩、百官昏庸,你还寄期望于朝廷给冯唐两家平反昭雪?你难道忘了那个狗皇帝是怎么对待你的?!你还指望他能给父亲翻案,嗯?……若不是他昏庸,也没有当年的旷古奇冤!”唐生情绪激动起来。想起朝廷的阴暗,人心的险恶,真是,奸臣当道,世风日下……“那句怎么说来着——‘鸾鸟凤凰日已远兮,燕雀乌鹊巢堂坛兮’?”唐生眯起眼睛,嗤之以鼻。“我告诉你玉宁,官场腐败,都是血染官袍、黄金铺路。就算方从哲没有陷害父亲,像他这样的文臣高官有一个宰一个也不冤枉!”
  玉宁勉强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怎能一杆打翻一船。照你这么说,我爹也不冤枉么?我也是贪官喽?都该死,嗯?”
  “你?!我没,我有这个意思么?!”唐生一时语噎。心中恼怒莫辩,涨红了脸,胸膛起起伏伏深喘着气,“玉莹,你若觉得现在的生活好,我不会勉强你的。我唐冰,绝对不强人所难。你若喜欢认贼作父,我也绝对不会耽误你前程的,我不会的!”
  呵……玉宁紧紧抿着嘴唇,轻轻摇着头,只觉得胸膛里一股酸涩翻滚上涌,强忍住眼泪,还是红了眼圈。呵!冰……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个贪图富贵、享受安逸的庸人俗子……就在我把全部身心都交予你的时候,你竟是,如此想我的……
  玉宁没有言语,亦或是,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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