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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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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左边的杀手大力扯开车门,恶狼般扑向蔡锷,蔡锷飞起一脚踢在他心窝,那杀手被踢开,突然反扑过来,被蔡锷一枪打在头上,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小凤仙惊叫出声,右边的杀手勒住了蔡锷的手臂钻进了车里,蔡锷右手没法动弹,举左枪朝后射击,可惜没有了子弹,那杀手一喜,继而勒住蔡锷的脖子,另一只手拿匕首对着他的咽喉。
  “停车!我杀死他!”
  他大喊一声,命令岳华停车。
  
  岳华焦急万分,车速放慢了一些,眼看着三四个杀手跟了上来,他捏住腰上的手雷。夜幕降临,冰天雪地的天气,马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辆和人群,车子像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几次差点翻车。
  杀手被撞得鼻青脸肿,仍死死钳住蔡锷的臂膀,匕首几乎刺入他的脖子,骂道:“混蛋!快停车!”
  蔡锷被制住,他知道一旦被俘,他再也别想离开北京城,甚至,性命难保。
  “凤仙,我送你的水粉好不好用?”
  他笑了笑,安抚着惊恐无措的小凤仙。
  小凤仙怔了怔,突然想起了什么,欢喜的说道:“将军送的水粉当然好用,我还带着一点呢。”
  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纸包,突然洒向那个杀手,啊——
  杀手被水粉喷在脸上,眼睛被粉迷住,下意识伸手就去挠,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被蔡锷一脚踢飞出去。
  “好机灵,凤仙!”蔡锷赞道。
  岳华见状,掏出手雷朝外扔去,轰隆一阵响,浓烟滚滚,车子电驰风掣般急速而去。
  
  竹筠看到一群军人冲进后台,慌忙叫醒福儿,二人如惊弓之鸟。这些军人巡视着四周,检查了地上的尸体,突然气势汹汹的瞪着竹筠主仆二人。
  “你们是戏院的人?”为首的管带营长打量着竹筠。
  竹筠低着头,答道:“回大人,民女是水仙馆的歌妓,来此地唱曲的。”
  那名营长来回走动,黑着脸道:“刚刚你一直在这里吗?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吧?”
  “回大人,前台发生枪战,民女慌不择路,逃到这里时不幸看见地上诸多尸体,吓得晕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竹筠惶恐不安的说着。
  “是吗?你有没有撒谎?”营长突然凑了上来,恶狠狠的笑着。
  竹筠赶紧跪倒在地,“大人明鉴,民女弱质女流,怎见得如此可怕的事情?民女来的时候,真的,只有这些尸体!”
  
  “哎哟,我的宝贝儿!”这时,戏院老板何润圣和秋姨走了进来,秋姨激动的拉着竹筠,心肝似的呵护着,“我的姑奶奶哟,你有没有事啊?吓死人了,我以为我们娘俩今日非死在这蓬莱馆里不可了!”
  “长官,这位纪姑娘是我们戏院请来的名角,好好一场戏,谁知道发生这种事!唉,革命党闹得人心惶惶,叫人不得安宁呢!幸亏各位长官来得及时,否则我这戏院非得被叛党炸毁了不可!”何润圣恭维的陪着笑,一把银票塞进营长的手里。
  “这是作什么?”营长眉头一皱。
  “长官们抓捕叛党,真是辛苦了。以后还请各位长官维护治安,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各位长官喝喝茶。”何润圣哈腰点头,非常的恭敬。
  营长吩咐部下把尸体抬走,又看着竹筠说:“我们缉拿叛党职责所在,稍后免不了还请小姐录口供,得罪了。”
  
  竹筠脸上豪无血色,心里反而平静了一些。福儿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姑娘,我们,还活着吗?”
  “福儿,没事的。”竹筠苦笑。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这就回去!”秋姨赶忙安抚,气哼哼的看着何润圣,“何老板,今天这场劫难可是在您的场子里,差点把我水仙馆的活招牌砸了!”
  何润圣讨好的笑道:“秋老板啊,何某怎么想到革命党闹事?嗨,不管怎么说,何某欠你这份人情了。改日何某必会登门道歉!”
  秋棠翻了翻眼珠,轻笑:“那倒不必!何老板言重了,只要蓬莱乐馆安生了,我们两家的合作还是挺好的。”
  何润圣笑道:“秋老板说得极是。”又抱拳请道:“纪小姐受惊了,何某立刻派车送秋老板纪小姐回去。”
  
  夜深人静,寒风萧瑟,十家胡同肃杀之气隆重,一条条弯弯的街道纵横交错,延伸出去,两旁的屋院大门紧闭,阻挡冰雪的侵袭。
  汽车缓缓停下,岳华低声道:“将军,车子没油了。”
  蔡锷环视四周,感觉不好。
  “我们下车。”
  岳华警惕的掏出手枪,护着蔡锷小凤仙,“我们的同志应该就在附近,将军,我在前头,您要小心。”
  蔡锷将小凤仙护在身旁,看到前方果然奔来五六个人。
  “将军,您可来了。”
  藉着两旁的灯笼暗淡的光线,蔡锷看到为首的革命党是个戴着毡帽的中年莽夫,脸庞周正,留着粗黑的胡子。蔡锷点了下头,抱拳道:“蔡锷仰仗各位兄弟相助,感激不尽。”
  “将军,我叫赵贵来,兄弟们久仰将军威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赵贵来挥手,一个汉子赶着马车过来,“请将军上车。”
  蔡锷拉着小凤仙上了马车,赵贵来等人前呼后拥,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静寂的寒夜,马车的□辘碾压着地面的积雪,两匹马儿踩着积雪,吐着白色的雾气。
  突然,岳华惊呼:“有埋伏!”
  
  话音刚落,屋顶上陡然跳下十几个黑影,俱是拿着刀剑。
  “你们,什么人?”岳华举着手枪对准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上前两步,冷笑道:“请马车里的先生下来,你们还可活命!”
  赵贵来怒道:“呸!你们鬼鬼祟祟的,非官即盗!以为我们怕了你们?”
  没等他骂完,那个黑衣人突然下手,背后长刀横切过去,划在赵贵来的胸膛,顿时血流如注。其余几个革命党见状,举枪就扫,那几个黑衣人飞快地躲闪开,其中一个高个子弹了出去,反手飞出三把飞刀,准确的打入几个革命党的胸膛,当场暴毙。双方激战,革命党人虽然手里有枪,但是那些杀手武功很好,轻功又高,渐渐占了上风。岳华见情势危急,连射数枪逼退杀手的围攻。
  他不敢停留,慌忙跳上马车,狠狠抽打马儿,驾着马车逃离。
  蔡锷听见外面的惨叫,心里一紧,掀开帘子朝后看,只见赵贵来身负重伤,举着两把手枪阻击黑衣人,另外几个革命党人顽强抵抗,枪声大作,火星中可见他们几乎成了血人。几个黑衣人紧随而至。
  “将军!我们能出去吗?”小凤仙煞白了脸,依偎着蔡锷。
  蔡锷握着手枪,泰然道:“我蔡锷戎马一生,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深陷囹圄,能不能脱身,就看老天爷的了!”
  他看着小凤仙,不无动情,“仙儿,我蔡锷曾对你许诺,照顾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可惜事与愿违,蔡锷今生怕是负了你了!”
  小凤仙摇摇头,决然道:“将军!仙儿追随您无怨无悔!”
  蔡锷笑了笑,抚着她的头发,“仙儿,保重!”
  说罢,他一把推开小凤仙,跳下马车。
  “将军!”小凤仙惊叫着,却看见蔡锷矫健的身影越来越远。
  “快停下!将军跳下去了!”小凤仙疾呼,岳华捂着肚子,血从指缝里冒了出来,他想勒住缰绳,但是奔跑的马儿似乎受了惊,失去控制般疾驰而去。
  
  黑衣人追了上来,将蔡锷团团围住。
  “蔡将军不必反抗,我们若想杀你也不会如此费事。如今将军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还是莫要动手的好。”为首的头目抱拳笑道。
  蔡锷不敢懈怠,手里的枪对着他,怒道:“你们是袁世凯派来的杀手?”
  头目嘿的一笑,“蔡将军,我们敬仰您是大将军,已经手下留情了。政治上的事不是我们关心的,你不必多问。告诉您,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效力。请跟我们走吧!”
  蔡锷怒道:“看来你们不是政府的人,受谁的指使?”
  “蔡先生,负隅顽抗可不是好办法。我们是粗人,不想伤了您的贵体!”头目冷笑。
  蔡锷见他们都是用刀剑,应该是来自江湖的杀手,扬声道:“要蔡锷的命,请过来!”
  他的枪里还有三颗子弹,而敌人却有五个。不敢保证枪枪致命,因此,他束手就擒的可能性非常大。黑衣人挥了下手,几个下属紧张的靠近蔡锷。
  
  黑暗中,头顶的高墙上潜伏着另一个黑衣蒙面人,寒星般的眼眸冷冷的注视着眼皮底下的一切。
  她捏着手里的几枚梭镖,蓄势待发。
  
  突然,她似乎看到蔡锷晃了一下,一枪打在他的肩后。那些黑衣人也感到奇怪,“谁叫你们动手的?”那个为首的头目喝道。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没有啊,大哥!”
  这些人用刀,而蔡锷的伤是手枪所致,当然另有其人。
  却在此时,蒙面女子翻身跃下高墙,扬手打出一镖,不是袭击黑衣人,也不是蔡锷,而是蔡锷身后的影子。
  “背后伤人,你是谁?”她冷喝一声,逼近那个黑影。
  没想到那人武功不错,翻了个跟头避开袭来的梭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再次举枪射击蔡锷,不管自己的安危,只取蔡锷性命。蒙面女子骇然,顾不得许多,身形未落,扬手甩出短刀,只见雪亮的刀穿风追影,切在黑影的手腕——
  啊——黑影痛呼一阵,手枪掉落,手腕骨肉分离。
  蒙面女子抢步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继而踩在他咽喉,“为何害人?”
  那黑影只露出一对空洞的眼珠子,毫无人气。
  女子拔出短刀,挑开他的蒙面,只见此人口吐血沫子,似乎吞了毒药。
  看着他狰狞的面孔,蒙面女子心里一惊,这个人有如干尸,怎么回事?
  
  蔡锷勉强走了过来,他当然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谁,“小妹,你又救我一次。”
  顾元渊没有看他,而是朝那几个黑衣杀手冷喝道:“你们替人卖命,无非是为了钱。可惜你们做这趟买卖很不划算,说不定还得赔上性命!”
  她说罢,突然甩出一大把银票,“拿了钱替你们的兄弟们买副好棺材吧!”左手赫然举着一把精致的手枪。
  黑衣杀手看到她的手里握着把手枪,再看到地上的那个被割断手腕的陌生人,掂量了片刻,头目抱拳道:“我们是江湖人,根本不懂政治。蔡将军威名远扬,我们兄弟也佩服之至,无意加害。看来插手这趟买卖的人很多,我们兄弟就到此为止了!”
  言罢,他吩咐手下背起死伤的兄弟们,拿起地上的大把银票掉头而去。
  
  “小妹,你跟我一起走!”蔡锷看到玄凯奔过来,急切的抓住她的手。
  顾元渊摇摇头,冷声道:“我虽然反对袁世凯称帝,但是不代表我会背叛他。今日助你脱困,只是为了当年之谊。我记得你当年对我爹说过,蔡锷此生将尽毕生之力救民族于水火。希望我爹没有看错你。”
  蔡锷慨然道:“老师教导之恩,蔡锷永生不忘!”
  “这些人是袁克定派来的,他想着邀功,并非杀你。天一亮,他就会禀告大总统,那时,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回到云南。一路走好吧。”
  顾元渊说完,便要离开。蔡锷摇头叹道:“我担心的是你,小渊!你在这虎狼之地,叫大哥如何舍得?袁世凯一心称帝,你何苦替他卖命?
  “人各有志。大哥何必多言?”
  顾元渊看着玄凯接近,没等蔡锷再劝,已经隐没在风雪中。
  蔡锷叹息不已,小渊,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走出来。
  
  “将军!你还好吗?”玄凯激动的奔上前,他也是浑身是伤,眼镜片都碎了。
  蔡锷感慨,还能说什么了?为了营救他一人,革命党的同志死伤无数,有的人连他一面也没见过,就白白丢掉性命,值得吗?
  “将军,我们不能耽搁了,城外有我们的同志护送您。”玄凯见他受了伤,赶紧弯身背起他,疾步朝前跑去。
  蔡锷虎目含泪,激动的抓着他的肩头,“玄凯兄弟!我自己能走!”
  玄凯道:“将军,我背得不是您,而是我们国家的希望!”
   
 8、脱险 。。。 
 
 
  顾元渊没有走,因为她知道金俊业已经跟踪而至,这个人才是最危险的角色。
  她看到玄凯背负着蔡锷跑出十家胡同,心里不禁触动了一下。革命党,真的可以救我们这个饱经战乱,倍受列强欺凌,已经千疮百孔的民族吗?
  
  金俊业发足狂奔,将一群人马甩出很远。他追踪玄凯直到十家胡同,突然没了人影,一定有古怪。他是朝鲜人,一直在军队效力,对北京城的地形不熟。只见玄凯七拐八拐没了踪迹,他为人谨慎,眼耳并用,捕捉着丝毫的动静。火药的味道没有散去,白雪皑皑的路面血迹斑斑,一定经过激烈的打斗。
  他跃上屋顶,猛然发现前方有人奔跑,竟然就是他追踪的玄凯,还有,蔡锷。
  “站住!”他大喝一声,像天兵下凡般跳下屋顶,阻截二人。玄凯哪敢去看,被他一声震喝差点丢掉背上的蔡锷,这个朝鲜人真是执着的很,整整追了他半夜,尽管他利用对地形的熟悉甩开了他,没想还是被他追来了。
  但是,斜刺里杀出一个高瘦的影子,挡在玄凯的身后,玄凯吓了一跳,眼镜模糊的看不清谁是谁,却听见一个没有温度的声音,“走!”
  
  他哪里敢停留,感觉背上的蔡锷昏迷过去,便不要命的狂奔。
  金俊业纳闷的瞪着细长的眼睛,很生涩的汉语:“你是谁?叛党?”
  顾元渊平时很少用武器,其实她最擅长的技能是枪法,可是,她知道用枪动静太大,而且,她的枪法太好,瞒不过袁世凯的眼睛。
  顾元渊没有答话,忽然先发制人,一刀劈向金俊业的头颅,金俊业侧身避开,反手挥刀弹开劈来的一刀,他力气很大,元渊竟然被震了一下,身子朝旁一歪,似乎要跌倒,却是足尖踢向金俊业的下巴,金俊业没料到她身法如此之快,避开是来不及了,足尖踢来之时,他没有闪躲,忽然抓住她的足尖猛的摔了出去,元渊只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冲撞得她根本无力承受,几乎撞在墙壁上之时,单手拍墙,身子借势攀上了屋顶,金俊业似乎意识到上当了,咆哮一声,“好狡猾!”
  他三五下纵跃,翻身上了屋顶,狂追元渊。
  元渊打斗已久,气力自然不足,眼见金俊业狂追不舍,心里焦急,忽然顿足,唬住了金俊业。
  “你以为是我的对手吗?”
  他不理解她的举动,“放跑了叛党,拿你问罪!”
  元渊淡淡一笑,“听闻金大人力大无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还听老人们说过,朝鲜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高丽棒子,看来也不错!”
  她扬手打出一把飞镖,金俊业挥刀格挡,怒道:“暗器?好奸诈!”
  “金大人天生神力,谁人能敌?我只好出此下策了,素闻金大人光明磊落,改日再来领教!”元渊振声说道,忽然朝后仰头,身子如飞叶般翻入身后一条狭窄的巷口,金俊业追了上来,也跟着跳入巷口,却大呼上当,原来他看到头顶上的黑影如燕子般帖伏在墙壁上,见他下来,忽然徒手攀上了高墙,留下一阵得意的笑声。
  再想追赶,这么狭窄的空间,对于他这样的高壮男子来说,虽然还可以,却为时已晚。她已经销声匿迹,隐没在风雪之夜。
  
  纪竹筠和福儿回到水仙馆时,已经是半夜。秋棠安抚了一会儿,交代福儿好生伺候竹筠,自个儿休息去了。竹筠好不容易得到清净,心里更加紧张起来,她坐立不安,只好打开窗子,仰望夜空飘落的雪花,默默祈祷着。
  
  “希望,我的幸运符保佑她,好好的,好好的——”
  
  风吹进屋子,吹飞了桌上的乐谱,她打了个寒颤,便去关上窗子,却——
  一只冰冷的手,按在她的手上。
  这下惊得魂飞魄散,她下意识的想喊叫,被捂住了嘴巴。如何形容这只手的温度,只能用僵化一切温暖的刻度来估算。
  竹筠颤栗的身子无力支撑强迫的压力,踉跄着朝后倒去,一只冰冷彻骨的手掌揽住她的腰身,她就这样被来人环在怀里,只好睁着一双惊恐害怕的眼睛看着来人。
  
  这张脸蒙着黑布,露出同样寒冷的眼睛,一对修长的秀眉紧紧锁着,松了松手,“不用怕,是我。”
  竹筠惊愕的看着她,嘴巴也被她带来的寒冷冻僵,说不出一整句话,“怎么,是,是你?我,我以为,以为,你,你,怎么了?”
  她感觉她的身子沉重,压得她无力动弹,好像再加一点力,她就会倒下,“你,你受伤了?”
  她点点头,没说什么。
  竹筠情知不好,好像她昏了过去。
  她想抱她却抱不动,只好扶着她的身子走向床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连抱带拖的把她挪到床边,没放倒她,自己却被她压在床上。她没来由的红了脸,赶紧翻身起来,将她安放在床上。
  她想叫福儿过来,突然听见元渊说话了,“别叫人,别叫人。。。”
  “你有没有事?”竹筠紧张的看着她,只见她的眼眸闪了闪,再次昏迷过去。
  竹筠慌忙检查她的周身,没发现什么受伤的地方,心里略略放心。揭去她的面巾,竹筠的心脏倏然收缩,这张漂亮的面孔此时苍白无色,高耸的鼻尖渗出汗粒,薄薄的嘴唇紧紧闭着,弧度好看的唇角流下了血丝。竹筠心疼的伸出手指轻轻擦拭着,指尖的触感依旧冰凉。
  竹筠想起了什么,急忙解开她的大衣,手却停顿了下来,因为这件衣服并非当日她所穿的那件墨色风衣。
  是呢,我这点小心思她怎么会知晓?
  她自嘲的叹了口气,拉过被子替她盖好。望着她出神,突然感到自己真的很失态,这当口,怎么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呢?
  定了定心神,竹筠才轻轻捏住她的脉搏,紧张的号起脉象来。
  
  气血瘀积于胸,内伤不轻。她仔细掂量着,大概知晓元渊旧伤未好,又受内伤,应该遭到激烈攻击所致。竹筠想,她与那些玩命之徒打斗,也没怎样受伤,后来一定是为了蔡锷将军又去战斗才受到敌人的创伤,诱发旧伤所致。其实,顾元渊先前受过枪伤,尚未恢复元气就与大内高手皮爷激战一场,内耗很大,后来与金俊业拚斗,已经力亏,很容易诱发了旧伤。她本是心思过重之人,眼见时局变幻莫测,希望落空,心情郁结苦闷,更是加重了内伤。她不知道何去何从,心念所及,冥冥中竟然跑到水仙馆来,却是她自己也想不到的。
  竹筠看看窗子,此时应该有三更了,元渊的伤势不太重,等天亮后叫福儿去药店买些治内伤的药材回来才是。
  窗外的风雪继续呼啸,如同白昼的雪天映照着屋子里的一切摆设,有种萧瑟的寒意,顾元渊真的很冷,感觉不到她的温度,修长的手比冰还冷,竹筠有些心疼,单薄的被子是否无法为她取暖?
  她靠近她,伏在被子上,用她身体的温度为她取暖。
  不去想太多,只要关心的人好好的,她真的愿意付出自己的真心,虽然这只是卑微的想法,也是发自内心深处。
  
  




9

9、接近 。。。 
 
 
  一缕缕浓郁的药味飘进鼻端,顾元渊突然惊醒,猛地抓住身上的人,刀横在她的颈子上。
  竹筠迷濛中,肩头一阵吃痛,冷冷的刀光刺痛她的眼睛,慌张的看着她杀气毕现的脸,动也不敢动,颤声呼道:“你,醒了!”
  冷汗淋漓的元渊意识到自己是做了噩梦,把竹筠当敌人了。
  “对不起!”她放下了从不离身的短刀,拧紧了眉:“我睡了多久?”
  竹筠低低地说道:“一天一夜。外面一直在下雪,快过年了,馆里也没有几个客人来。这里很安全。” 
  元渊摇摇头说:“我这么久没回去,很是不应该。”
  是呀,她一天一夜未归,这么敏感的时候,总统府那边岂会罢休?
  “怎么办才好?”竹筠感觉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一定不敢想像,顾元渊来到她这里,真的令她很意外。她还没机会问,玄凯,凤仙姐,蔡锷将军,他们怎样了?
  元渊寻思了会儿,忽然起身下床,走到桌子旁,笔墨纸砚还没撤开,想必主人刚刚书写过,一两页纸张还滴有墨渍。她想着什么,开始伏案疾书。竹筠好奇的走过去,看到她似乎在写信。她穿着一件夹衣,内里一件蕾丝边的白色衬衫,洋人的服饰。微微卷曲的秀发散在肩头,背脊挺直细挑,她侧面的轮廓精致漂亮,文静儒雅,怎么看也是位女先生,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怎么也联系不起来,这样一个美丽脱俗的女子如何承载刀光血影的岁月?
  
  “地址在上面,请纪小姐帮我送去。”元渊吹干信上的墨迹,小心的折好递给竹筠。
  竹筠接过信,凝视纸上的地址,也没多问,柔和的说:“顾小姐放心,我立刻叫福儿送过去。”
  元渊看了看窗外的天气,正漫无天际的下着鹅毛大雪。
  
  福儿小心翼翼的敲门,左右看看才进了屋子,端着洗漱用具放在桌上,朝元渊一拜,便走至主子的身边,“秋姨刚刚问过姑娘呢,我说姑娘感染风寒需要静养,她一听就慌了,吩咐我去找个大夫给姑娘看看呢。”
  竹筠一笑,“风寒是传染之症,她是不敢过来的。”
  将信递给福儿,竹筠谨慎的看着她,“一定要送到这个地方,别弄错了。”
  福儿看了看地址,笑着说:“这个地方不就是广慈堂,京城最有名的医馆吗?”
  竹筠拿件棉衣披在她身上,给了她几个钱,“你知道最好,快去。”
  
  元渊也没说话,洗了脸便走到窗子前,看着窗外肆虐的风雪一动不动,她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呀。暖炉增添了木炭,屋子里倒是不冷,可是她未免穿得太少了。
  竹筠想交流些什么,又觉得唐突,只好倒了杯热水走过去,温柔的声线:“你,内伤很重,不宜劳累,还是休息才好。”
  元渊回过头,静静的看着她,冰冷的眸子似乎有些别样的颜色,是什么呢?
  过分白皙的脸,失去血色的嘴唇,五官如冰雕般精致,水渍沾湿了额前的发丝,晶莹的水珠顺着额角滴下,染湿了衣领。竹筠好想替她拭去,但是可以这么亲近吗?
  
  “你,会医术?”她有些好奇。
  竹筠唇角蠕动,“懂些皮毛而已。”她含蓄的答道,却觉得这是个很好的话题,便道:“我家世代行医,到了父亲这辈,偏偏背离祖训,弃医学戏。母亲屡屡劝解父亲无果,祖父一气之下砸了医馆,从此家道中落,渐渐日不敷出。祖父病逝后,父亲后悔自己不务正业,害得家破人亡,痴傻了一般,闹了几年,突然有一天他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我们姐弟跟着母亲艰难度日,也学了几本医书,本来指望着将来可以重建医馆。可是世道艰难,战乱频频,母亲在战乱中病死。我带着小弟逃到苏杭亲戚家,谁知亲戚早已逃往别处。本来想开个医馆谋生,可惜我们姐弟无依无靠,就如浮萍一般随风飘零,根本无立足之处,医馆什么的不过是奢望吧。幸好我跟父亲学了琴曲,为了谋生只好走了这条路。”
  
  竹筠说得平淡,那些艰难岁月也泰然处之,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你还有个弟弟?”元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
  “是呀。我弟弟叫成学,还在唸书。”竹筠温柔的笑着。
  元渊微微挑眉,“他还是个孩子吧?”
  “成学十七岁了,他今年要考燕京大学。”
  “你在供他读书?”
  元渊明白了她急于用钱的原因。
  竹筠点点头,递上热水,探询的问道:“顾小姐,我很想知道昨天——蔡将军他们好不好?”
  元渊看着杯中的水冒着热气,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今天没有消息,他们就安全了。希望福儿回来时,真的没有任何消息。”
  也只能如此,除了等,还有什么法子呢?
  
  古筝拔音而起,竹筠弹奏一曲“清平乐”,淡化了风雪之夜的萧瑟孤寂,元渊喝了药,坐在书桌旁,静静的倾听美妙的曲子,清泉般的妙音,有抚平伤痛的魔力。
  竹筠投入的拨弄筝弦,好像身处空旷无垠的高山幽谷,没有杂念,没有彷徨,一心只为眼前人演奏高超妙绝的仙曲。
  
  一曲终了,她感觉对面的人仍沉浸在余音中,抬头看去,正好对上那双清冷幽深的眼眸,被那深邃的幽潭吸引进去,全然忘记外面的世界。没有言语交流,却在眼波流转间读着彼此。
  “我的身份特别,在这里很多不便,所以还请纪小姐雇辆车,今晚我就离开。”
  元渊平淡的说,眼睛已经移到别处。
  竹筠良久才回味出她的意思,柔声道:“你的伤虽然不重,可是旧疾复发,看起来无碍,日子一久,却是难以愈合的。所以,竹筠以为顾小姐还需要修养些日子,切莫再动元气。”
  见她没有答话,竹筠继续说:“虽然竹筠身份卑微,医术浅薄,可是竹筠学过祖传医术,可以照顾您。如果顾小姐不嫌弃竹筠的身份,就请您留下几日。而且,竹筠以为现在顾小姐回去很不好,很容易引起怀疑的。现在是岁末,水仙馆生意清淡,因为昨天蓬莱乐馆受惊一事,即使有客人来,秋姨也不好意思叫我出去唱曲。顾小姐留下来几天是没什么问题的,现在顾小姐考虑的是,最好有个理由解释这两天顾小姐的去处才是。”
  
  元渊皱了下眉头,她真的没想到竹筠会说出令她折服的话来,还没理由反驳。
  “纪小姐放心,我刚刚写的信就是给自己开脱的。先前我在广慈堂治伤,广慈堂的老板徐载德先生劝说我住在他那里养伤,我正好利用这个借口为自己洗清嫌疑。信上的内容就是请徐老先生帮我证实这个谎言。所以,我离开,只是去广慈堂。”
  “那,竹筠可以陪你去吗?”纪竹筠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话一说出,她的脸霎那间绯红。
  
  元渊一愣,似乎笑了一下,难得一见的笑容浮现在冰冷的脸庞,让这张脸有了魅惑的美。
  竹筠咬着唇角,却鼓足了勇气看着她,“顾小姐总要给我一个机会报答才好,竹筠欠你太多,即使你不在意,竹筠却是不能心安。”
  元渊凝望着桌上的乐谱,淡淡地问:“你能离开这里?”
  竹筠急忙点头,“秋姨说过放我的假,我就说要回家看望弟弟。”
  元渊想了想,也不知道她的心里转过什么心思,微微一笑,“你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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