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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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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猜错的话,她有意投奔革命党了。革命党也是刀口上的生活,但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使你是她姐姐也没法阻止。而且,你在总统府里,怎么就相信那些人的话,若是他们不遵守承诺,你又能奈何?你,你不过被他们利用而已。”
突然有一种软弱,顾元渊按着太阳穴,这里突突地跳着,阵阵疼痛。
“元渊。。。”文菲雪刚刚失神,此时见她如此悲哀,心里痛的更甚。
“对不起!元渊,我不知道,不知道事情这样复杂,对不起!”她忽然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场无法善终的阴谋里。
晶莹剔透的泪水流下脸颊,她悔恨不已。很想说抱歉,却发现那双眼里似乎闪现了一抹温柔,只是闪了一下,文菲雪却极力捕捉着。尽管再看时,已经了无痕迹,她竟感到自己的心里再次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也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多了。”元渊站了起来,依旧那么高傲坚韧。
“政治上的事情很复杂,即使身在其中的人怕是也不能清楚吧。”
文菲雪走近她身旁,难过的哽咽着:“元渊,我只是想让纪姑娘进来帮帮你。没想到弄巧成拙——”
轻轻摇摇头,顾元渊凝视着她,这张美丽的脸庞真的是情真意切,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漂亮的眼眸里露出的悔意浮出眼帘,潮湿了卷曲的睫毛,泪光轻轻一闪便会落下。令人心颤。
“不关你的事。从现在起,你别再卷进来就好。希望大总统早些醒悟过来,离开北京城去彰德老家。”
难得温柔的声线,透露出疲惫的意味。
文菲雪怔怔地凝视着她,灯影下她的轮廓依旧很俊秀漂亮,脸上的颜色却是很悲哀无奈。这些期望也只是期望吧,她心里明白,要想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很难,尤其是固执的人,况且这个人还是雄心万丈的霸主。
可是她为什么要回来搅动这趟浑水呢?
她百思不解。
而元渊也时常问自己,却是得不到一个完美的答案。只得苦笑,再苦笑,内心深处无法压制的悲哀更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她竟然有种绝望,如果我不回来,事情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梦境里那些过往真的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散吗?或者我不去想,极力控制自己的意识,就可以将那些记忆埋进深渊里,不让它们再出来兴风作浪,不再折磨我?可惜不能。这些噩梦就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召唤,发作的频率越发没了规律,犹如得到雨露滋润一般茁壮成长起来,无法控制。她越来越恐惧,恐惧这噩梦某一天会在大脑里爆裂,将她淹没在地狱里无法超脱。
答案是什么,我也想知道。那些大道理我不想去分辨,但是我想摆脱那些噩梦,摆脱它们的纠缠。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噩梦的根源。
冷华池对玄凯和竹筠的表亲关系很是清楚,也知道他们是定过亲的。所以他笑着说:“宋先生也不是外人,呐,竹筠是我们戏班的闺女。宋先生也算是我们戏班的女婿咯!” 说着,他呵呵笑了起来,眯着的眼睛审视着宋玄凯的表情。
竹筠柳眉一皱,她心里正在为元渊担心,对冷华池的这段话也没在意。
宋玄凯没有玩笑的意思,正色说道:“袁克良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他看中英国租界里的一块玉碑,趁夜带着一帮小厮大摇大摆的闯进去把玉碑抢了出来。英国人不认识他是袁公子,喊来巡捕房的人把他抓了起来扔进监牢里。现在我们已经把人弄了出来,下一步就是要竹筠通过他回到总统府。”
冷华池白眉一耸,“宋先生继续说,老朽愿闻其详。”
宋玄凯点了支烟,猛吸了几口说道:“袁世凯虽然下台了,但是袁克定亲自掌管总统府的一切。即使有内线安排,竹筠也不容易进得去。所以袁克良就是我们利用的一个桥梁,他在外面找了个小妾,我们就让竹筠顶替这个女人去总统府。”
“表哥,你认为这个女人的身份能够进去吗?”
竹筠淡漠的看了看他。
“袁克良是有名的混世魔王,他和袁克定是兄弟,袁克定没有理由阻止他回家吧。况且袁世凯身体欠安,儿子去探望父亲理所当然。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
“进了总统府又能怎样?袁克定不会发现我是假的?”
玄凯叹了口气,抬起疑惑的眼神看着她,“竹筠,我知道你想帮顾元渊,她对你有恩,对我们也有过帮助。所以我真心想帮她一把。她跟着袁世凯是一条道走到黑,没有出路的。”
没等竹筠回话,他又说道:“我们得到消息,袁克定目前不在北京,他去了陕西。应该是和徐树藩秘密商量复辟的计划吧。所以,你只要跟着袁克良进了总统府,其他的事情有我们安排。”
冷华池嘿嘿笑了起来,拍着玄凯的肩膀说道:“哎呀!常言说得好啊,英雄出少年。宋先生年纪轻轻的,竟有这等谋略。要是我们的皇上多几个你这样的人才,江山岂会易主?”
“冷班主说笑了。目前的形式需要我们精诚合作,同仇敌忾。”玄凯不卑不亢,抱了抱拳
冷华池一阵发笑,捋着胡子说道:“宋先生说得不错。袁世凯这个奸贼是个不折不扣的强盗土匪,帮着逆党抢了皇上的江山,以为他真的是被迫为之呢。没想这贼子狼子野心,躲在家里自己当皇上!革命党是可恶,可这奸贼是白眼狼啊,当真可恨可杀!”
又是一番义愤填膺的慷慨之词。竹筠已经没法听下去,起身走到屋子外面。
天色大亮,街道上传来卖豆腐花的梆子吆喝声。
早上有雾气,站着没一会儿,头发沾满了雾滴,湿湿的黏在皮肤上。竹筠看到几个戏班的人警惕的观察着周遭的动静,心里苦笑起来。
冷华池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竹筠几眼,笑道:“宋先生是你未婚夫,我这个班主也做个人情。你们好好叙谈着,稍后就按着计划行事吧。”
说着,他挥了挥手,几个班众跟着他走了出去。
竹筠回到屋子里看见玄凯和文意等着她的样子。一看见她进来,文意几步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姐别想多了,宋大哥是有苦衷的。”
苦衷?
竹筠愤然说道:“宋先生哪来的苦衷?你的苦衷就是要用元渊的性命去换那些金子银子吧?你的革命就是不惜代价,不问善恶,不管别人的死活,只为了你的那些共和主义?”
玄凯摘下了眼镜,捏了捏发青的鼻梁,想是很疲倦,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复又戴上,他看着竹筠,镜片后流露出深情的目光。“发生这么多事情真是让人想不到。我听说顾元渊的的遭遇也很担心。你突然离开天津就是为了救她吧。后来你们逃出京城,我才放心了。顾元渊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袁世凯复辟的事情。种种迹象表明,她要献出这笔宝藏。至于什么原因,我们暂时还不清楚。”
竹筠一阵苦笑,摇了摇头,头上的木钗微微颤动。“这是你们凭空想像的吧?元渊若想讨好袁世凯何必等到今天?当初她为了逃避袁世凯陆建章的逼迫可谓九死一生。你认为今天她回来却要献宝,真是无稽之谈!”
玄凯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沉声说道:“竹筠,你别忘了,顾元渊是袁世凯养大的。而且,她出身达官贵人的家庭,与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分析过,顾元渊根本不信任民主共和。她的骨子里是保守的忠君思想。你看,她对我们革命党没有半点好感。她的手上沾满我们同志的鲜血,至今也没见她有半分悔意。”
玄凯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镜片后闪出仇恨的目光,“你别以为她帮助过蔡锷将军就变成好人了。那是因为她与蔡锷有很深的渊源,私人交情罢了。”
听着玄凯这段话,竹筠真的无话可说。是的,元渊从来没有表现出拥护共和民主的意思。一直以来,她非但没有赞成革命党,甚至是反对的。她相信,如果袁世凯不当皇帝,顾元渊还是极力拥戴他,效命于他的。
但是,这些并不是她需要关心的。这个世界已经混乱,她已经看不清谁是谁非。至少,元渊心怀国家,心存世人。至少,她没有想过害人。她杀人只是她的责任,更多的是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竹筠紊乱的思绪变得明朗,微微叹息着。
“表哥,你这么说,我不反对。可是你别忘了,你们为了达成目的一直是算计元渊的。相比之下,你们的手段更不光明吧?”
玄凯脸色一僵,又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
“竹筠,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什么。不过顾元渊在总统府里也是不安全的。你进去对她来说再好不过。”
竹筠冷笑一声,再看玄凯时已经没有几分好感。“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由不得我们了。”
元渊独自去总统府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不跟她去是为了不让她为难,不想因为我让她受制于人。但是我们太天真了,我们已经是受制于人的鱼饵,谁也不能置身事外的。
66
66、八 入梦 。。。
执法处。
正堂里,陆建章迈着稳健的四方步来回踱着。下首站着一个长须老者,身材瘦小,青色袍服,花白胡须,面色红润,颇有道骨,双眼却滴溜溜的转动着,破坏了一身道风。
“李道长,你是前朝的仙人呐!还以为你跟着老佛爷去了西天,没想道长活得好悠哉。你躲得好地方,陆某好不容易才找得到你啊。”
陆建章笑着说道,但是这笑容任谁听来也是胆战心惊。
姓李的道长急忙打着鞠说道:“陆大人这是说笑了。贫道李吉不过是粗鄙之人,蒙太后老佛爷提点入了宫作了几场法事。没想陆大人百忙之中还记得贫道。”
陆建章嘿嘿冷笑一阵,弯了弯腰杆看着他,“不过几年的事情,陆某还不至于糊涂。当年道长可是宫里的大红人,风光无限啊!”
逼人的目光令李吉一凛,面部肌肉不住发颤,赶紧叩首:“陆大人有什么吩咐,贫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建章站直了,冷哼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李道长这么说就对了。”
他神色一沉,逼视着李吉。“当年你是老佛爷身边的红人。老佛爷改祖制,修皇陵,也有你掺和的。据说当年李道长是活着出来的,我没说错吧?”
凶狠的目光似乎要侵入李吉的骨髓。
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李吉难抑慌张不安,紧忙回道:“陆,陆大人这是从何说起?皇陵大事岂是我等乡野草民妄断非议的?”
“哦?李道长的意思是我陆建章胡说咯?”陆建章瞪着他。
李吉吓了一跳,赶紧说道:“贫道真的一无所知。望陆大人明查。”
啪。陆建章将茶盅摔在桌子上。
“李道长,看来你不打算说真话啊。哼,别给脸不要脸嘛,我执法处有的是法子叫你开金口!”
汗流浃背,李吉双腿一软,不停的磕头。
“大人!小道为老佛爷提过一些建议是不假。但是皇陵重地根本不是我等草民能进得去的地方。况且进去的人也没有活口出来。至于皇陵里是什么形状,小道也没见识过。皇陵的入口更是皇家机密,小道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听啊!”
说着说着,眼泪鼻涕顺着胡须流了下来,其形狼狈。
陆建章的怒气稍稍减退。
“你倒是会说啊。也有道理,有道理。哈——”他虽然在笑,但是笑里藏着杀机,说出的声音更叫人心惊胆颤:“既然道长推得一干二净,陆某也不强人所难吧。不过——我想知道的是,李道长可认识一个叫顾元渊的人。当年她还是个小丫头,老佛爷极为喜爱的。道长应该有所耳闻吧?”
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秘密,李吉脸色大变,汗珠子滚落如雨,看到陆建章眼神露出逼人的杀气,竟然说不出话来。“大,大,大人!”
陆建章像是捕获到猎物般兴奋起来,“我能找到你就说明了你保守的秘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说吧!别卖关子了。我可没有多少耐性!”
李吉实在没法掩饰自己的恐慌,脸色煞白,身子一歪瘫在地上。
陆建章进一步逼道:“道长还是识相点吧,来我执法处的人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可能走得出去!”言罢,他摆弄着手里一把短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李吉。
李吉喘着粗气,被陆建章的气势吓住了。他拚命转动着脑筋,似乎想找出一些合适的词句来解释:“陆大人说得人,小道的确知道。老佛爷为了叫那个孩子效力让小道研制出一种药方子,叫(迷尘香),这种药让人吃了,可能使人忘记一段记忆。”
枯瘦的手颤抖着去擦头上的汗粒,李吉眼神闪烁不定,叫人起疑。
陆建章一直盯着他,并没有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道长啊,你无须恐慌,只要你实言相告,我陆建章也是讲信用之人。不会难为你一家老小的。你的徒弟子侄必能安然无恙。继续说!”
李吉打了个激灵,磕头如捣蒜:“大人息怒!非是小道不说实话。而是小道对老佛爷有所欺瞒,那个(迷尘香)根本不是小道所制,而是小道的师兄留下的。小道一时信口雌黄卖弄出来,老佛爷逼得紧,小道为了活命才,才献出这个方子啊!小道不学无术,并无可解之法!”
陆建章圆瞪着双眼,一把揪住李吉的衣领,厉声说道:“什么?难道说,真有记忆封存的怪事?顾元渊就是那个保守秘密的人,她的记忆被封住了?是老佛爷命令你这么干得?”
李吉身材矮小,就像没长好的干树一般被他拎起来。
“大人,大人饶命!小道所说并无虚言——”他双手在乱挥,又不敢挣扎,红润的脸憋成猩紫。
陆建章兀自惊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妖道不想活了!胡言乱语到底说什么?迷尘香是什么东西?跟你师兄又有什么关联?”
李吉扣着他的熊臂,白眼珠子直倒,“大大人,放小道下来。。。”
陆建章手一松,干瘦的躯体倒在地上。李吉魂都快没了,只顾着喘气。陆建章也明白了些门道,指着他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顾元渊的记忆没法恢复了是吗?”
李吉抖如筛糠,爬了几步求道:“小道,小道只会作作法事,哪里有家师的本事?老佛爷派人找了我去,我也是没办法才,才。。。夸大其词,小道求大人饶命!”
陆建章大怒,一脚踢过去,将李吉踢滚一边。
“我费了大力气找到你,你现在却说无能为力?既然你是无用之人,还留着你何用?!”
他甩了袖子叫道:“来人!把这个牛鼻子拖下去毙了!”
李吉被他这股大力踢中肚腹,立即口吐血沫子,连叫也忘了叫,脸无人色。
门外的人应声而进,赵秉干毕恭毕敬的走到陆建章的身旁,矮声说道:“大人息怒。让小的来。”
陆建章哼了一声,走回椅子坐下。
赵秉干双眼一转,躬身走近李吉。
“我说李道长啊,你一把年纪了怎么就不识时务呢?秉干我为了找你真是要把两条腿都跑断啦。道长,常言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秉干念你一把年纪,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可别难为兄弟啊。再者说了,道长虽然没有妻小,可道长还有一道观的徒子徒孙啊。而且道长还有子侄吧。道长希望看着他们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事丧命吗?
现在可是民国。前朝的皇上早退位了。道长为哪家尽忠?要是这么死了,怕是连个坟堆也没有。”赵秉干手一挥,两个警卫小跑着进来架着李吉往外拖。
这下李吉吓得激灵起来,赖在地上大呼小叫:“陆大人,陆大人饶命啊!”他见势不妙,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地,急忙高呼:“大人,大人,小道,小道还有话说,还有话说!”
赵秉干一摆手,两个警卫松开了李吉,识趣的退了出去,紧闭大门。
李吉头顶的发髻已经凌乱,白发披散下来,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匍匐在地,“大人,小道无能,不能为大人效力,实在惭愧。不过小道知道一人,这个人也许能替大人解愁分忧。”
“哪个?”
陆建章鼻音很重,有种野兽发出的残暴气息。
“京城名医,徐载德。徐载德是家师的故交,号称神医。贫道以为徐载德或许有法子能解(迷尘香)。”
李吉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了徐载德,便添油加醋的恭维起来,“徐老先生当年可是老佛爷钦点的御医,医术高超妙绝。听师兄说过,徐老先生还有不传绝技,好像是什么针灸的。。。绝不输当世神医的名声。当年师兄对他赞不绝口。”
陆建章抹了抹修剪齐整的浓须。沉声说道:“呵,徐老爷啊?”
原来半年前他把徐载德请进了执法处盘问顾元渊的下落,没想老爷子很不买账,口口声声叫袁世凯来审问他。因为袁世凯当年也受到老爷子医治,这份人情总是在,加上徐正邦找到国务总理徐世昌求情,陆建章见无油水可榨,便作了顺水人情放了徐老爷子。后来他派人找到定州钱家,也不是徐载德能预料的事情。
如今呢,徐老头子再怎么固执也是由不得他了。骼膊永远拗不过大腿吧。
陆建章想到这里,冷笑阵阵,叫人备轿子去总统府。
刚踏进前堂,就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文菲雪很熟悉这个声音,她轻步走了进去,渐渐听清楚里面的对话。
“朗斋啊,你真相信那个道长所说?”
“回大总统,那个李吉当年是慈禧老佛爷的心腹,老佛爷弥留之际谁都不信,整天召见这个李吉作法驱魔,说是能够镇妖伏魔,平息内忧外患。宫里也不敢多嘴,由着老佛爷胡闹着。大总统在前线平乱,对这些宫闱之事不甚了解。”
“啊,这些事我也听说了几句。老太太临终前总会幻想的嘛,大臣们即使知道也要顺着她的意愿啊。”袁世凯呵呵笑了笑,身子骨虽虚,还是缓缓走动几步。
“这个迷药果真这么神奇?!天下奇谈啊!”他稍微舒展了骼膊,忽的大喝一声,叫人猝不及防。
文菲雪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直响。
“朗斋来见大总统还有一个建议,望大总统考量。”
“说吧。支支吾吾的做什么?”袁世凯抹着光头,不耐烦起来。
陆建章沉声说道:“要想破解谜团,如今只有再请一次徐先生了。”见袁世凯没动静,陆建章继续说道:“徐先生与您是故交。故此,朗斋来此请示。”
“这个徐先生为人耿直固执,是个宁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你有把握说服他吗?”袁世凯闷闷的哼了声。
陆建章躬身回道:“这个事,朗斋已经有计算了。徐先生虽然固执,他的公子却是个俊杰。”
哦?袁世凯瞄了他一眼,哼道:“朗斋啊,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可不能一错再错啊。”
“朗斋明白。”
这两个人说得是明话,又像是打哑谜。文菲雪没有想通这里面的蹊跷之处,不过她听出了一个重要信息。陆建章要找京城名医徐载德进来。徐载德是广慈堂的大夫,元渊曾经在那里治疗过。而且元渊与徐大夫交情深厚。她能逃出京城也是得益于徐家父子的冒死协助。那么,陆建章找徐大夫进来必定与元渊有关了,贴切的说,是为了元渊身上的秘密吧。
按说袁世凯已经退位,京畿属地的防卫该由临时政府管辖。但是此时并没有进行新总统大选,权力尚未交割。而且陆建章仍然掌管着京畿卫戍,他还是听命于袁世凯的。袁克定野心不死,在北洋部队里还有不少亲信,更多派系处于观望状态。因此,京城是看似动乱其实平静。
袁家父子还是呼风唤雨。
总统府戒备森严,门岗警卫比平时增加了一个连左右。就是一只蚂蚁也别想蒙混过关。
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警卫警惕的查验一番,突然放下武器,毕恭毕敬的敬礼。
马车长驱直入,好像很急。
金俊业听到下属禀告说是三公子回来了,也没想多,随口问道:“就三公子一人吗?”
“回大人,三公子还带着妻妾。”
妻妾?金俊业默念了一遍。
这个三公子品行如何,轮不到他这个警卫营长说话。不过让他感冒的是,三公子对文菲雪非常不敬,言语轻佻,作风浮夸。而且,文菲雪对他竟然毫不在意,甚至是招摇。这让成长于军队的他甚为不快。但是,他很明白自己的地位和身份。这个,不需要他过问。
春雷阵阵,未降大雨。
眼前模糊不清,影影重重,好像许多片段纷繁混杂,却支离破碎的没有完整的信息。
“万福万寿、福寿绵长”
擂鼓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不绝于耳,震得耳膜生疼。她捂着自己的耳朵,一直往前跑想逃出让她窒息的空间。跑着跑着,她勉强睁开眼睛去看周围的环境。
满眼的红黄金。殿堂里有数不清的柱子,上面全部盘绕着半立体的镀金铜龙。封护墙干一直摆到顶部,拔檐砖上雕有“万福流云”图案。大殿周围的石栏杆全部浮雕各式龙凤呈祥、海水江崖图案。丹凤凌空,蛟龙出水的神态好像真的一样。贴金的彩画、扫金的墙壁、镀金的盘龙、精雕细刻的石栏杆。。。满眼皆是金碧辉煌,精美绝伦,她被这般景色惊呆了,忘记身处何地,孩子的好奇心促使她继续观察着落入眼帘的富丽堂皇。
龙在下,凤在上。她听到一个低沉阴郁的声音在说话。是个老太太,穿着黑色袍服,头戴朱钗凤冠。细长的指尖颐指气使的指着脚底下跪着的一帮男人,声色俱厉。
她还想看清楚,陡然看见一张苍白的脸,皮肤已经褶皱,却是在笑着,似乎很慈祥。 “过来,孩子。”
孩子的心总是单纯的,听到老太太的召唤便走了上去。
忽然,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惊煞梦。
血,触目惊心,到处是血淋淋的尸体。她感到自己快没气息了,本能驱使她没命的逃离。
身边是血腥的味道,不看也感到一个个大人在她跑过的地方倒下,血溅了她一身。
她突然眼前一黑,正害怕着,睁大了眼睛看,只见眼落之地,尸积如山。
她大叫,叫着爹爹。
一道雪亮的刀光逼向她,本能已经迟钝,忘记避让,连睫毛也能触到这股杀风。
惊雷乍起,大雨倾盆。顾元渊凄厉绝望的叫声令人胆颤心寒。
“元渊——醒醒啊!”
温柔的声音含着担忧和焦虑,一声又一声的叫唤着。似乎想把沉沦在地狱里的孩子救赎出来,只是力量薄弱,无法抵抗黑暗心魔的侵袭。就如绷紧的救命之弦有渐渐被拉断的危险。
温柔的指肚滑过脸颊,紧张无措的替她擦拭着汗水。这般熟悉的动作,感觉,是你吗?
“不要过来!”
她大喊一声,猛然睁开双眼。
66、八 入梦 。。。
秀丽娇美的容颜近在眼前,脸上布满闪亮的线粒。
“你,你终于醒了!做恶梦了吗?”‘极力压抑着激动又惊骇的情绪,她握紧她的手。
恐惧还没散去,顾元渊睁大双眼直直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元渊妹妹,你病了啊!我是三哥,巧着了,遇到纪姑娘。听说你身子欠佳,便带着纪姑娘进来探望。我想着,你们素有交情,也不是外人嘛。”
袁克良讨好似地走过来,陪着一副关心的笑脸凑了上来。
“三公子,元渊需要休养,时候不早了,三公子请回吧。”竹筠不太客气的说道。
袁克良尴尬的清了下嗓子,笑道:“姑娘莫催。克良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还是知道点礼仪的啦。”
他看着元渊说道:“渊妹的确是病了。这府里头太不像话,怎么也不请个大夫给看看?你们等着,我这就去请示父亲找个好大夫来。”说罢,他火急火燎的走了出去。
竹筠也没心情理会袁克良。她担忧的抓起元渊的手放在脸上摩挲,彻骨的冰凉。
“又梦到不好的事情吗?元渊,你告诉我吧,究竟是什么样的噩梦让你这样痛苦?它折磨你,也是折磨我!”
看到元渊这样,她好想化解元渊内心深处的恐惧,对于自身被人强迫所担负的使命已经置之一边了。只是元渊就像刻意守护着这些噩梦根源,从不坦诚相告。这让她想做点什么,却毫无章法。
“你不要再想着独自去承担什么。我会陪着你,无论遇到什么,真梦也好,噩梦也罢。我是不会再离开你的。”
瞳孔里的惊恐渐渐褪去,放大了美丽的容颜。
吐出的声音很是沙哑。“这是我无法解脱的噩梦。陷进去也许再也出不来了,你不怕吗?”
脸上的肌肤微微一颤,几滴泪珠滴在上面,还带着余温。
“即使万劫不复,又能怎样?”
67
67、九 解梦上 。。。
顾元渊渐渐恢复了常态,看着竹筠担忧不安的神情,心里一疼。“吓着你了。”
“元渊,告诉我,究竟做了什么噩梦?”竹筠情急之下,握着她的手竟然颤抖个不停。
顾元渊的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些恐惧之色,嘴角露出一些苦涩,“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许那里就是我的噩梦根源。”
竹筠呆呆的看着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慌张,颤抖的说道:“一定有法子,有法子破解这个噩梦。。。”
“这个梦伴随着我长大,就像根植在我脑子里了一样。”元渊无助的靠着床檐,继续说道:“如果真有所谓的宝藏,也许和这个噩梦有关的。”
竹筠没有打断她,她真的好希望她能说出真相。
“竹筠,我记得第一次做这些噩梦正是我被那些杀手重创的时候,那时候我脑部受到重创,耳朵也失聪了。是你用针灸为我治疗的。也许唤醒了脑部的记忆。。。”
竹筠也想起元渊当时的强烈反应。“那时你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挺吓人的。后来问你,你却没告诉我。”
听出她语气里的埋怨,元渊笑了笑,“当时觉得只是个梦而已。”
这时,她们突然相视一眼,感觉外面有人进来了。
文菲雪看到竹筠并不奇怪。“纪姑娘来了。”
纪竹筠起身回礼:“贵妃。”
“我只是一介庶民。纪姑娘叫我名字好了。”文菲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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