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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而去-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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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绥缇率领三十万大军进攻齐国纬禾城,战火在城外燃起,喊杀声震得城内花绕阁中歌姬吟唱的歌喉都被淹没,那些商贾贵胄却不以为然,反而随着传来的阵阵喊杀声,撵筷敲打酒杯,放声嚎歌,大有势要与那城外杀戮战场一较高低的架势。舞姬们掩唇而笑,在他们左拥右抱中飞舞旋转,水袖柔缠。

这是多么讽刺的画面,亘古以来,卷入战争,无辜牺牲的大都是贫苦的百姓,又有几个当权富有者是为天下苍生考虑的。

覃陌央和兰聆站在哨岗上眺望远处那烽火连天的城池,火光将城垣烧得漆黑,将灰暗的天际照得通亮。

他们都亲身经历过战争,只是听那如洪水般传来的喊杀声便知那里的肉搏砍杀是多么的激烈血腥。

兰聆眯了眯眼,说:“真希望今日能快些结束。”

“会的!”覃陌央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将她的脸贴在自己胸膛上。

‘聆,虽然这么做是掩耳盗铃,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得到,哪怕是多一刻的安宁,为此我都会挡在你的身前保护你,只是保护你……’

临淄,齐王宫

“齐王,覃军被上将军毕生击退!”丞相独孤真手持战报跑到他面前。

“击退?”齐顷忽感嗓子干涩,咳嗽几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禀王上,午时正刻。”独孤真说。

齐顷思度着,说出心中的疑问:“此事绝非如此简单,才短短不到两个时辰,覃军三十万大军怎会如此轻易的退兵?”

独孤真如实答道:“上将军毕生见覃军来势汹汹,恐无法支持,便调集釜山岭和椮山上的驻军,从两侧夹击覃军,覃军这才撤兵!”

闻言,齐顷没有松下一口气,反倒是大惊溢表:“也就是说纬禾城两侧是空虚的!”

“莫非?”独孤真也意识到事情不妙。

齐顷走到地图旁,手指在纬禾城东侧的淮扬城:“这里将完全暴露在覃军视野之内!他们将会沿着纬禾城两侧进军,占领釜山岭和椮山,再攻破淮扬城,由淮扬城于纬禾城外的覃军东西夹击纬禾城!不是我军包围覃军,而是覃军包围了我们!”

“那现在怎么办,派遣援军吗?”独孤真大惊失色,急忙建议道。'TXT小说下载:。。'

“已经来不及了!”指骨因为紧紧攥起的拳头而泛着青色,“砰”得一声巨响,几案被击了个粉碎。

‘覃王,好样儿的!果然不愧是我齐顷的对手,这次是寡人考虑疏漏了,下次,下次寡人一定会让你付出双倍的代价!!!寡人会让你知道谁才是齐国真正的主人!’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纬禾之战”,以覃军的胜利为结束,它奠定了覃国灭齐的坚实基础。覃军大将军绥缇斩获齐国上将军毕生的首级,俘虏齐军五万人,在覃王后兰聆的建议下,骑兵一路驱赶着俘虏,造成大片混乱,连取齐国七座小城,至此打通了前往齐国都城临淄的大道。

覃军大营,大帅主帐

帐内两名哆哆嗦嗦的村民跪在地上,双手在膝盖上慌张地搓着本来就脏烂不堪的衣服。

剑光一寒,剑刃逼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两人吓得脸色苍白,疾呼:“饶命啊!饶命啊!”

“你们都是本地的农夫?”绥缇厉声问道:“为何要在覃军营帐外鬼鬼祟祟?”

其中一人忽然抬起头,大喊道:“你就杀了我们吧!”说着发疯似得朝王座上的覃陌央冲去,绥缇眼明手快,一脚将那人踹在地上。

绥缇担心他是齐王派来的刺客,挥剑正要斩杀,却被覃王出声阻止。

“等等。”覃陌央站起身,走到那人跟前,弯身将他扶起来,柔声问:“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见覃王亲自来扶,似是感动忽然嚎哭起来,嘴角激动地不断抽动,眼泪和鼻涕一个劲的往下流:“您就杀了我们吧,这样死去还是饿死没什么两样,你们攻打我国,米价变成天价,现在那些商人大发国难财,连卖都不卖了,家里的孩子都快饿死了!!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

‘死’竟变成了他们最祈求的东西,如果他们今夜偷不到覃军的粮草,面临他们的还是饿死,还不如在这里死个痛快。

“寡人可以给你们粮食,只是……”覃陌央说:“你必须告诉寡人,是否有小路可以绕道前面的聚峰岭?”

两日前,有近三万齐兵退守聚峰岭中,入飒共城后断桥自守。覃军唯一通往临淄的道路被斩断。

还没等那人回答,另外一个看似有点脑子的农夫急忙跪着蹭过来,对着覃王夸张一拜:“小民知道,小民可以带大王去!不过……”

覃陌央淡笑:“不过什么?”

那农夫抬头看了眼覃王,被他的风采惊得再次低下头,颤颤巍巍地小声说:“要…。。要给我们两车粮食!”

闻言,靠在软座上假寐的兰聆也忍不住扑哧一笑,绥缇,韩溪源,众副将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可以!”覃陌央爽快答应:“明日一早由你带路。”

“小的遵命!”两名农夫磕头磕得嗙嗙作响。

覃陌央对绥缇吩咐道:“拨出两车粮食带着他”他指了指那个被绥缇踹在地上的人:“送到村庄。”

他再次走到那名带路的农夫身边,嗓音犹如低沉的古琴般悦耳:“不要耍花样,否则……全村的人都会为你的愚蠢而陪葬!明白吗?”

“小的明白!!”那人又重重磕了个头,这次再也不敢将头抬起来,直到他被守帐侍卫带出去。

寒冷的冬天已经悄然临近,除了兵士们巡逻时发出的脚步声帐外寂静一片。

“我们又要分开了吗?绥缇不是已经确认过了吗?那几个村民并没有说假话啊。”兰聆压低声音,怕吵醒刚刚睡着的弘儿,她话语中充满着不舍,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依赖他了。

“还是先由我和姬缭带领二十万兵马过去。”覃陌央伸手将水盆里的帕子拧干,抬起她的下巴,为她细细擦拭面容:“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即使会有一点点偏差的可能,我都不能让你和弘儿去冒险!”

温热的帕子随着他温柔的话语,像是变成了软软的棉花,让她竟有些陶醉了,眉眼惺忪地看着他,点起脚尖将朱唇凑了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啄:“那我和绥缇还有剩下的二十万大军,在这里等待信使的好消息。”

“一个吻怎够……”覃陌央轻喃一声,捧着她的脸,唇密密压在她微启的唇上。

二人相拥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帐布上,外面守卫的虎贲侍卫看到后笑着将眼睛自觉地转向别处,他长叹一声,他也想他的婆姨了。

山路曲折,道路两边荆棘丛生,那个姓徐的村夫在前面带路,二十万覃军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马蹄上都缠上了布条,尽可能得不发出大的响动,以免惊扰敌军,不能达到突袭的效果。

两侧山峦景致不断变化,小路越来越窄,渐渐地只能容纳四人并排行军,那农夫憨厚的面容上忽然露出狡猾凶狠的贼笑,他越走越快,没几下竟狂奔起来,口中对着高空吹响哨子。

紧接着两侧山崖上迸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巨石、木垣如激烈的冰雹砸向下面的覃军,一时间隐藏在山林中的齐兵纷纷冒出了头,他们手持弓箭,黑压压的一片占据两侧山头,几乎遮住了狭长天缝上透下的阳光,覃军完全被他们笼罩一片阴影中,顿时阵脚大乱。

顷刻间,山谷内传出覃军阵阵惨叫声,惊动鸟兽,惊动天地,分散成列的覃军很难有还手的余地,受伤者不计其数,鲜血染红了狭小绵长的山道。

“我军中了埋伏!”姬缭大喊一声,策马持刀紧护在覃王身侧。

覃陌央抽出剑护在胸前,剑光凌厉闪动阻挡袭来的箭雨。冷静下令:“率军继续向前行!”

训练有素的覃军在姬缭的指挥下,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两人为一排将盾牌护住头顶迅速向前方山路狂奔。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覃军就跑出了山谷,眼前是一片密密生长的山林,几名副将得令清点人数,原来在刚刚惊魂未定的受伏中覃军损失了将近两万人。

覃陌央策马立在山林外,此刻的他有些犹豫,以他的猜测,齐王一定会在林中设伏,但身后还有紧跟不舍追兵,又不得不入。

覃陌央扯出一抹冷笑,看来齐顷也算是这五国中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对手的人,‘齐顷,寡人期待你后面的表现,那么……你我在这里来一场斗智斗勇的角逐如何?!看看笑到最后的究竟是谁!’

日头高挂,兰聆出帐看了眼远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按照原先的计划,这个时候也该有捷报传来了,为何仍迟迟不见信使的身影。难道果真如他所担心的,那个农夫会是齐王收买的人?!

“绥缇!”兰聆对他下令:“带着那个留作人质的农夫,我们一道去村庄。”

“诺!”绥缇领命亲帅亲兵护送兰聆。

120成败不到(1)

兰聆立在七田村的宗庙祠堂里,那名农夫跪在她的面前,头死死低着。他的身后跪着全村男女老少一千多人,他们被覃军团团围住,害怕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这里已经成为覃国的土地,覃王给了你们可以维系生命的粮食,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背叛?”

那农夫看起来应是村里的主事,他抬起头,表情倔强,说:“无论怎么样,你们和那些齐国贵族玩弄的都是一样的把戏,用到我们老百姓的时候送吃送喝,不要我们的时候只会把我们扔到军队里,让我们为你们去送死!”

看到村民中的一些男丁随声应和着,兰聆高声说道:“覃国统一天下,是为了让你们和你们的后代能够永享太平,不是像你们这样苟延残喘的祈求短暂的和平!”

“我们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没有覃国攻打,我们现在就能幸福的生活!”他的这句话迎来了更多人的附和,不止是兰聆,身旁的绥缇和覃兵本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你们真的不理解我说的话吗?”面对这样无知短浅的村民,兰聆有些失望了,她想起了玄天子先生的一句话:‘百姓总是顾及眼前的利益,而忽略长远的打算,这也是为什么贵族可以通过看似简单的手段就可以控制住他们的身体和思想。’

忽然一个民妇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哭喊道:“我们不求你们的粮食,只求饶命啊!”一千多个村民在她的带动下都开始如捣蒜般不停的哀求、大哭。

“让他们安静!”见局势无法控制,绥缇一声令下,覃兵涌上前将他们摁在地上,让他们禁声。

“大家保持肃静!”绥缇一声大喝,再无人敢出声,甚至连抽泣声也消失了。

兰聆走下台阶,对着所有人说,声音不大却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你们听着,无论发生多大的艰难险阻,覃王和覃国都会坚持下去,直到攻破临淄的那一天!我会让你们看到那一天,让你们拥有自己的耕地,让你们知道今日,此时此刻!你们是多么的愚蠢!!”

兰聆稳了稳心神,果断抽出绥缇手中的剑,直指那名农夫,村民们看到明晃晃的长剑,都惊呼出声,那人同样是吓得双腿发抖,跌坐在地上,连后退的勇气都没有。

“你这个蠢货,你违背了你与覃王的约定,害覃军身陷敌军埋伏,你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兰聆第一次将剑指向手无寸铁的百姓,她的手微微发着抖,刀柄在她的手中似乎可以晃动出很大的余地,她在给自己下决心,下一个残忍的决心,下一个可能会背负一生骂名的决心!

她尝试不听百姓们的嚎哭哀求声,不看那农夫眼中惊恐无助的哀求目光,但她眼中却已呛满泪水。

‘赏赐要一点一点的给予,就像春天连绵的细雨,但惩罚要像疾驰的闪电,果断利落,这是支配人的基本原则!’

兰聆左手握住右手,给予长剑最后的支持,她紧咬牙关用尽所有的力量挥剑斩向那人。

在一片惊叫声中,那农夫身子剧烈抖动一下,浓稠的鲜血从贯穿胸膛的大口子里喷射而出,倒在地上如一滩软泥,只有眼睛大大睁着。

一千多个百姓齐齐向后闪,这次是吓得连哭声都没了,只是张着嘴哀号。

兰聆身子站得笔直,高声下令:“本宫呈王命昭告天下百姓,如若在覃国国土上再有叛变者,杀无赦!!”

她的脸上还挂着一颗没有被风吹散的泪珠,她心痛地无以复加,但她必须这么做,为了覃陌央,为了覃国,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杜绝一切有可能的,恶意的叛变。,她必须杀一儆百!!

绥缇从兰聆仍在颤抖的手中接过长剑,他默默吩咐覃军安抚百姓,为兰聆准备轿撵。

回到军营后,仍是没有收到信使任何消息,她即刻下令带领剩余二十万兵马进入聚峰岭支援覃王。

聚峰岭北侧山林

覃陌央策马走在最前面,看似闲散平静,姬缭紧随其后,十八万覃兵跟在后面,将士们很快就从刚才激烈的战斗中恢复过来,队伍整齐有序,只是他们的脸上都被尘土所掩盖,狼狈不堪,气势明显低落。

“王上……王上!”几次呼唤都得不到覃王的回应,姬缭扯开嗓子大叫两声。

覃陌央终于回神,瞧他一眼,说“如果我是齐王,一定会在这里设伏。”话音未落,覃军队伍中央部分忽然传来一片痛号,地面异常震动,轰隆作响,一时间击起千层浪,紧接着更多的惨叫声响起,。

覃陌央调转马头回看,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唇色浅浅淡去。

姬缭大惊,下马跑过去查看,原来齐军在林中设下十个三十尺见方的大坑,大坑用轻木板搭起,队伍前面的轻骑走过自然不会塌陷,但后面步兵整齐划一的步伐和冗长的队伍自然无法支撑,就在刚刚的一瞬间竟已有两千多人同时掉入大坑,被底下的机关木刺扎死!血水从口鼻中冒出,死状惨不忍睹。

虽然死伤很少,但对覃军的冲击力可想而知,看到自己的战友在自己面前忽然掉落,连伸手拉一把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很多人都开始小声的抽泣,渐渐地感染了更多人,抽泣声变成了难掩的嚎啕大哭。十八万人齐声哭泣,可想而知那是多大的阵仗。

作为全军的统帅,覃陌央不怒返笑,开始还有些克制,最后竟变成了哈哈大笑,似乎看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细数他一生当中,还真没有几次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过

姬缭本想怒斥制止将士们的嚎哭,在看到覃王一反常态的表现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看了眼天上的太阳,也笑了笑,只是那笑并不像他那般轻松。

“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气败了!”覃陌央高声呼道,话音未落,队伍后方又传来惊叫声:“火,火来了!火来了!”覃军后方瞬间被大火无情地狂噬。

‘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留,齐顷,寡人果然没看错你!很好,这样才配做我的对手!’,覃陌央拉紧缰绳,率领着众士兵向火势的反方向逃窜,夺命的浓烟化身魔鬼张牙舞爪向大军扑来,后面的覃兵发了疯似得狂奔,前面的人被撞倒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后面的人踩死在脚下,紧接着被大火烧成黑炭。

前面就是山林的尽头,骑兵率先奔了出去,基本没有什么损失。后面是狂奔而出的步兵,前面的一些还好,中间的是连滚带爬出来的,有的竟已是一身赤膊,衣服头发均被大火烧光,最后有命逃出来的,大部分人身上的铁制铠甲带着炙热的温度煎烤着皮肤,当他们边跑边脱下战袍时,竟也将一身皮肤撕掉,变成血人一般,很多人无法支持摔倒在地,扭曲着哀号痛呼,覃军死伤无数,惨不忍睹,姬缭立刻下令几名副将和军医组织兵士自救。

覃陌央浑身狼狈,林中涌出的黑烟将他面容厚厚盖住,分不清五官,看不清表情,如果此时的他被兰聆看见,必定少不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嘲讽。

短暂休整后,姬缭召来几名副将下令清点人数,目前只剩下十五万大军,两万兵士在刚才的大火中被冲散,估计都已被活活烧死。

姬缭用水囊中的水打湿汗巾,递到覃王面前:“王上,擦把脸吧。”

“好。”覃陌央微笑接过,一边擦脸一边说:“你看,此处山势险峻,乃兵家生死之地,如若寡人预料不错,齐王一定会在这里预先埋下一路骑兵!”

前两次覃王刚说完话,齐军的突袭就会如影而至,此刻的姬缭真想不顾尊卑让他闭嘴!!只听得前方小道传来一声高亢的呐喊,齐军将领关左伽就带领着兵马出现在前方,齐军拥挤异常,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小道尽头的拐弯处。

如此看来齐军情况不明了,覃军的惨状却暴露无疑,如此应战,结果必败!覃陌央只得带着十五万兵马向南逃窜。

这次覃军彻底乱了,有的身体强壮的兵士竟跑到了覃王前面,一心只顾着逃命,早就把军法抛到九霄云外。

覃王却对覃军的混乱逃窜不加制止,甚至有些故意纵容,才会导致覃军在连续重创下自乱阵脚,元气大伤,让齐军不战连胜。

覃军刚逃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覃陌央忽然顿住马,举起右手高声下令:“停军!”

话音刚落,这次迎来的不是齐军的突袭,迎来的是一面覃军的帅旗随着掌旗兵摔在地上。

“好大的胆子!!”

覃陌央忽然而至的暴怒使得所有的将士都肃静了下来,这样的气势不会使人心惊胆跳,却更会令人不自觉地肃然起敬,这样的帝王气势无人可代。

那名掌旗兵急忙爬起身,单膝跪在地上:“小,小的,小的实在扛不动了!”

“你当了多久的掌旗兵?”覃陌央利落翻身下马,上前一步问道。

“十,十年了。”掌旗兵在覃陌央修长的身影下羞愧地低下头。

“那你应该知道,头可断,血可流,帅旗不能丢!”覃陌央边说边抽出腰间的王者之剑,将剑刃抵在他的脖颈处。

掌旗兵眼神中流露出恐慌,下一刻却紧闭双眼,伸长脖子,浑身肌肉紧绷,咬着牙大声喊道:

“小的犯了死罪,请王上正法!”

“很好!”覃陌央赞叹一声。

“能死在王剑之下,也是小的祖上修来的光荣!”掌旗兵说完这句话,扯着嗓子大喊起来,为自己壮胆。

顷刻间他的脖颈被王剑削断,不完整的身体依然挺立,鲜血从碗大的伤口处喷溅而出,几滴染在覃陌央的脸颊上。

“扰乱军心者,军法处置!!”他抬手拂过血迹,眼神中透露着浓烈的杀气。

见王上雷霆震怒,无人再敢自乱阵脚,扰乱军心,所有将士均整理铠甲,检查武器,自觉站好阵列,等待覃王下一步的指令。

覃陌央面向十五万覃军高声下令:“全军整顿用饭,半个时辰后直取飒共城!!”

121成败不到(2)

这句话无疑又是在覃军中投下一枚火油弹,这次却是无人再敢吭声,所有人心中嘀咕着:他们随覃王进入聚峰岭就是为了伏击飒共城,没想却被农夫出卖,这才几番狼狈一路只顾着逃脱齐军的追赶,如今又何来再次攻城一说,眼下谁都不知道通往飒共城的道路所在。

但他们只是普通的兵士,没有资格提出质疑,眼下刚逃脱追兵正是饥肠辘辘,既然覃王下令吃饭,那就开始升灶做饭。

“王上,在此时生火,会不会引来齐兵?”姬缭问。

“不会!”覃陌央答道,他指着山岭南边:“齐国的大军都驻扎在南面的河边,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噢?”姬缭沉了一日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原来覃王早已看出齐军诡计!”

“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覃陌央说:“只是这一仗必定艰辛……”

姬缭将地图铺在一片平地上。

覃陌央手指在飒共城的地方:“这里将是我们反败为胜的地方!”

这时几名副将围了过来,他们在打仗方面虽都是难以多得的人才,却对覃王与上卿之间的对话一个字也听不懂。其中一人说道:“王上,小臣不明白。”

姬缭与覃王相视一笑,答道:“王上明知有埋伏为何还率领大军进入山林?王上又为何对我军的散乱自溃任意放纵?这都是为了迷惑齐军,以为我军已然中计!……为什么齐军只是屡屡迫近,却一直没有乱箭齐发,赶尽杀绝?还有他们为什么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突袭,鼓声大作虚张声势,却一直不敢拼力围杀我军,你们有没有仔细想过?”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兵马!而且林中地势复杂,也不可能展开大规模的搏杀。”一个姓江的副将答道,众人恍然大悟。

覃陌央纤长的食指在地图比划,说:“他们先将我军往北面追赶,再折向东面突袭,最终将我军压迫迂回在南面,这些信息都告诉我们一个事实,他们是怕我军找到通往飒共城的路,而这条路一定是在西面的这里!”

“齐军在江边齐聚兵力设伏打算将我军一网打尽,此时的飒共城必然空虚!”姬缭接话道:“看来齐王这招看似天衣无缝的布阵,只能落空了!哈哈哈……”

姬缭笑到一半又笑不下去了,心里嘀咕着:‘以五万覃军的性命试探齐军用意,确定飒共城方位,置之死地而后生……覃王用兵之道铁血老辣,果断从容!比起那齐王果然更胜一筹。’

几名副将听后,更是对覃王的智慧谋略敬佩之至,齐齐跪拜:“末将等誓死效忠王上!”

当覃军兵临飒共城下时,探子回报,城墙上齐兵没有严正以待,却是登城宴饮,城门大敞,外面还有几名妇孺清扫道路。

*5*将士见状,均担心城内有埋伏,不敢贸然攻城。

*1*覃陌央露出玩味笑意,像是看到无知孩童在他面前耍枪弄棒,以为可以唬人,实则却可笑至极。

*7*“如此雕虫小技,也敢端上台面!”姬缭冷笑,吩咐一名副将:“刘锦,你带领一万骑兵攻城,小胜即归。”

*z*“诺!”刘锦领命率兵攻城,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一个时辰便获得小胜而回,由此可确信这座孤城今日便可占领。

*小*覃王下令十五万大军攻城,不出半个时辰,覃军便已攻破城垣,斩杀城内所有守将五千余人,城内百姓见覃军虎狼之势,更是不敢反抗,乖乖呆着屋里不敢出来。

*说*齐王宫。

*网*齐顷展开战报,剑眉倒竖,俊眼轻眯,面色开始变得铁青。

丞相独孤真接过战报,看了一圈,面露疑惑:“这覃军怎么突然消失了?”

‘难道被他耍了?!’齐顷双手撑在沙盘地图一边,下令:“将山岭南边四十万兵马集结到飒共城。”

“诺!”独孤真接军令正准备离开,却被齐王再次叫住。

“不对!”齐王面露思虑,有一些问题他仍没有想通:“为何覃王不派大将军绥缇身先士卒,为何要自己亲帅兵马以身试险?他此举用意何在?”

独孤真在一旁也没想明白,摇了摇头说道:“除非,留在聚峰岭外的二十万大军有重要的意义。”

“重要的意义?”独孤真这句话似乎为齐顷打开了一扇窗,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唇边滑开笑意:“寡人或许知道。”

“您知道?”独孤真追问:“是什么?”

‘能让覃王如此用心保护,只有她了。’齐顷思度着,在殿中走了一圈,说道:“剩余二十万覃军得知覃王遇险,必然援救,覃王得知必然与其首尾呼应,而此刻绥缇身边必定有一精通兵法的谋士相助,如此一来我军将不占优势!”

独孤真不知道兰聆就是景非,不解问道:“自三年前,覃王射杀兵家鬼才景非,如今除覃王外还有谁能让王上如此忧虑?”

齐顷转动眸子,露出意预深长的笑意,气势坚定,再没有半分犹豫即刻下令:“集结聚峰岭所有将士四十万,寡人亲临帅三十五万剿灭覃军二十万援军,剩下的五万人马由曹文均带领围攻飒共城!”

独孤真急问:“可是飒共城此刻正聚集着覃王率领的十五万大军啊,五万人马怎抵御得了?”

“覃军十五万人陷于孤城藏身,他们是先行军,轻装上阵,粮草自然不足多日。”齐顷提笔在锦布上写下几句,将其交给独孤真:“将此计传与曹文均,只要守城五日便是大胜!”

‘覃王,寡人不信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兰聆……这次寡人一定会将你牢牢抓住,量你插翅也难飞!!’

聚峰岭南侧,绥缇率领覃军二十万,他没有走在队伍最前列,而是护在兰聆和太子弘的马车一侧。

“报!———”先行兵策马跑至绥缇面前,面露痛苦:“禀大将军,前方出现十个巨坑,里面都是我覃军尸骨,约有五千人!”

“什么?”绥缇大愕。

兰聆掀开箱帘,站在车外,冷静问道:“在何处?”

“前方二十五里外。”

兰聆果断下令:“绥缇,下令停军!”她唤来左将军王启(在龙潭最后活下来的近卫。)吩咐道:“你帅五万大军押运粮草退守后方,没有军令不得再进入聚峰岭!传书丞相韩溪源再调遣二十万大军援助,还有将太子弘一并带回。”

“诺!”王启领命下去准备。

绥缇面露忧色,说:“看来覃王兵马损失严重,估计敌军不在少数,我们目下只剩十五万兵马,如何助王上脱离险境?”

“先不说粮草辎重拖累大军,如何救主?如若再被齐军一网打尽,才是真正断了我军的后路,让剩下的十五万兵马只带十日口粮,轻装上阵。”

“诺!”绥缇对兰聆的兵谋深信不疑,领命下去准备。

弘儿死拉着兰聆说什么都不愿走,说自己也要去救父王,在兰聆的一再哄骗下就是不上套,趁兰聆没注意的时候偷盗工程兵随身携带的锁链将自己脚和兰聆的脚拴在一起,把钥匙含在口中。

兰聆发现这孩子‘缠人’的功力简直登峰造极,转念一想又担心硬让他回去无人能治得了他,恐怕再生它乱,也只能将他带在身边了。

一切准备妥当,兰聆翻身上马,弘儿坐在绥缇的马上,半靠在他怀里捧着本兵书看。在往前走,自然又看到被大火烧毁的山林,行军走过那里,焦黑的覃军尸体有的摔碎在地上,有的黏贴在树干上,有的人相拥在一起、手脚相黏,他们都是眼珠暴凸,张着大嘴,仿佛在疯狂发泄死前最后的煎熬。

覃军在征伐五国的军途中从未如此大败,如此惨烈过,兰聆甚至都不愿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她心中的陌央从未输过。

队伍后面渐渐传来将士们的抽泣声,兰聆和绥缇对视一眼,心中也难免唏嘘,见此情景弘儿突然从绥缇怀中跳了出来,对着众人双眼怒瞪,大喊道:“不许哭!扰乱军心者,杀!”

别说绥缇和众将领,兰聆也被他吓了一跳,第一是因为他洪亮传播千里的声音,第二是惊讶于他小小年纪就能说出如此狠厉的话来。

“太子说的没有错!”绥缇最先反应过来,说:“难道你们是在怀疑覃王的治兵能力吗?王上的谋略哪是你们可以窥觊的,再敢哭泣扰乱军心者,军法处置!”

这十五万覃军都是跟随绥缇打了近六年仗的老兵,他们迅速调整状态,冷静下来再不做声,只是默默往前走。

“你怎么知道这些?”兰聆皱眉问弘儿。

“刚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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