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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作者:旖草(完结+番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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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33)

  “师父,这……”我茫然地看著师父,不知他单独叫我到这里是为了什麽,只是从他凝重的神情断定,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师父并不说话,径直走到太师椅前坐下,而我仍站在原处,等著他开口,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这样沈闷压抑的气氛,可是也不敢贸然开口。
  许久之後,师父长叹一声,又起身道:“你跟我来。”
  师父走到左侧的香几前,用手轻轻转动了几下摆放在上面的青铜香炉,焚香的气味慢慢在空气中散开,甘甜、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咯──吱──”香几旁的墙壁突然缓缓移动,开出一个缝隙,刚好够一人通行。
  师父看了我一眼,然後向里走去。我跟在後面,刚通过那道石门,就听“磅”的一声,石墙已经关上,严丝合缝,看不出一丝可以打开的痕迹。
  我悻悻地跟著师父,黑暗的通道,只有岩壁上的几只火把闪烁著昏黄的光,依稀能辨认脚下的路。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弄影山庄之中,还有著这样的暗道,而且竟然堂而皇之地建在了来往人数最多,也是最为繁杂的临烟阁,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藏著不知是通向何处的密道。
  对於神秘,而又不可告人的事物,多数人都会抱有好奇之心,我虽也好奇,这是对於未知事物的本能反应,隐隐期待著,可又多多少少会有些抗拒。
  在此之前,不,即使是现在,我也不想被卷入什麽江湖恩怨之中,只是,太多的是非,太多的秘密,即便不愿,也还是被牵扯其中了。
  我甚至有些後悔,当初不该跟著琰哥出外闯荡江湖,如果不去,那我现在就还是尉迟府中的七公子,也只是尉迟府的七公子。
  又或者,我这次就不该答应楚长歌的邀请,不来洛淮,也就不会知道这麽多琐事,自然也就少了许多烦恼。
  只可惜,令我後悔的事,我一件没落地做了,所以现在想抽身而出,也难了。
  其实,我倒也没少得好处,其一,当然是收获了怀瑾,他的温柔亲近,他的倾心关怀,一点一滴都令我为之动容。其二,是得了绝世武功,不仅强身健体,还功力倍增。其三嘛,虽然不见得是好事,不过认识了当今太子和太子侍读,起码现在看起来,应该不坏。
  唯一令我有些担忧的,是琰哥。自从上次在浅州见了嫣然姑娘,回来之後,虽然表面上看来与平常无异,但我知道,琰哥不似从前那般爱笑了,反倒是皱眉的次数多了许多。见著他的时候,也常常是面无表情地沈思,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无从得知那日他与嫣然姑娘究竟说了些什麽,只是,我所熟识的琰哥,并不是如此深虑之人。
  
  眼前被一道银白的光芒闪过,回过神才发觉已经来到了一片开阔之地,高高的圆拱形屋顶,四周的墙壁围合成一个圆,屋内的正中央是一张圆形的石榻,石榻正中开了一个正方的沟槽,盛著浅浅的清水,水面中央放著一颗银白的夜明珠,泛著耀眼的光辉,又透著清水,照得四周墙面上都泛著七彩斑驳的光。
  刚才的密道,虽然昏暗不清,但却可以隐约有上坡下坡的感觉,所以一时之间,我也分辨不出这里究竟是地上,还是地下。
  只是这里给人的感觉虽美,却也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令我想起了师父练功用的登临阁。登临阁给人的感觉是高耸而清冷的,而这里却是圆润而温暖的,仿佛就是对立的存在,却又相互呼应著。
  
  “过来。”师父走近石榻,望著那颗夜明珠,“知道这是什麽吗?”
  我靠过去,看了看:“回师父,是夜明珠。”
  师父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对,也不对。这的确是颗夜明珠,却也不是普通的夜明珠。之前你问过《天辞诀》的招式,”师父指了指那颗珠子,“就在这里面。”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水中静静躺著的夜明珠,虽然明媚耀眼,却并无什麽特别之处。
  看了许久,还是看不出什麽端倪:“这颗夜明珠真是《天辞诀》的武功招式?可又为何将它放於此次?”
  师父看著我,一字一句,缓而有力:“因为,离了这屋子,它就什麽都不是。”
  我疑惑:“为何?”
  师父摇摇头,不再看我:“等你练到第五重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第五重?可是我并未打算练至第五重啊,那岂不是这辈子都不能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了?我哑然,心中暗想,师父啊,既然不打算说,您又何必告诉我呢?
  “溟儿,”师父微仰著头,看著那圆形的屋顶,“你可知道这上面是何处?”
  我摇摇头。在密道中绕了许久,我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又怎麽可能知道这上面是什麽地方?
  师父叹一口气:“那上面是登临阁。”
  原来密道竟是通向登临阁的,可是为什麽又要从临烟阁进入呢?
  我的疑惑还未来得及问出,师父又缓缓道:“《天辞诀》,前四重在登临阁中修炼,而後四重则是在此处修炼的。”
  我点点头。就是说,我没机会在这下面练功了?可那《天辞诀》明明是旭阳之功,为何要在这不见半点日光的地下修炼?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为人机灵,却并无霸心。为师虽然领你来了此处,也希望你不会真的用到这里。”师父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道:“溟儿,希望你日後不会怪罪为师。”
  怪罪?师父为什麽会这麽说呢?
  我还想说著什麽,可是师父摇了摇头:“你回去吧。”
  我望著师父:“那师父你……”
  “我再待一会。”
  
  我盯著师父看了看,他背对著我,静静地望著那颗夜明珠,明晃晃的彩光映在师父的黑袍上,平添了许多灵动,却并不欢快。
  退出圆室,沿著来时的密道,那时跟在师父身後,又一直在想事情,竟也未发现,这条道会这样幽暗、漫长。
  岩壁上的火光,淡淡的,越来越弱,我只能扶著墙壁,慢慢地婆娑前行。好不容易到了路的尽头,那面岩壁就像是连成一体似的,无论我怎麽推,都纹丝不动。
  我在心中暗叹,师父,您让我先走,也该告诉我出去的方法啊。那现在,我要怎麽办啊?总不能又再走回去吧?
  唉,只好等师父过来了,希望他不会待得太久。
  我轻倚在墙上,还未靠稳,“轰──”的一声,那面墙就先开出了一条缝,然後慢慢地移开。
  莫非是我无意碰到了机关?我盯著那面墙,平直无暇,仔细看了许久,也没瞧出什麽不同,只好作罢。
  走出密道,又是“磅──”一声,墙壁又回到原位,完全看不出一丝痕迹。
  临烟阁内,还是和之前一样,空无一人,门扇紧闭。
  我推开木门,……
  阁前的空地上,早已不见刚才的那些弟子,琰哥和长无师兄也不在。可是,我看见了一个人,一袭白衣,乌黑的发,静静地立在不远处。
  我从来不知,打开门,见著的第一人是怀瑾,竟会是如此美妙的感觉。尤其是只有他一人,一直在等你的时候,虽然并不是多大的事,他却总是令我有些意外,有些惊喜,也有些感动。
  怀瑾,你可知道,你的温柔让我欣喜,却也怕自己会无力承受……




怀瑾(34)

  影翼一死,江湖就似要变天了一样,弄得人心惶惶。
  在此之前,琼玉楼虽也是草菅人命,令人谈之色变,但也只不过被当做是普通的收钱杀人的杀手组织,成不了太大的气候。可是如今,琼玉楼与弄影山庄为敌,以弄影山庄在武林中的霸主地位,琼玉楼现在便成了全武林的公敌,渐渐也出现了不少声讨的声音。
  其实在我看来,什麽共同的敌人、武林的公害、联手剿灭之类的,只不过是因为……怕了。
  影翼是谁,江湖中恐怕是无人不知,影翼的武功究竟有多高,真正清楚的人可能并不多,但他却总是被描绘得高深莫测。而现在,他死了,死得几乎看不出任何挣扎的痕迹,可脸上的神情是痛苦不堪,那……杀他的人究竟有多厉害?没人知道,也没人敢猜,但是却没有人能够毫不畏惧。
  影翼究竟是不是琼玉楼的人杀的,其实也并不十分确定。因为之前所有死在琼玉楼手下的人都会被割去首级,而影翼却是毫发无损,唯一能作为凭证的,就是是在他身边静静地躺著的那块玉牌,正面刻著“琼玉楼”三字,而背面只一个“玉”字。
  人人都说,琼玉楼的楼主终於现身了,因为之前留下的玉牌一律为东魑、西魅、南魍、北魉四堂的“魑”、“魅”、“魍”、“魉”,那这“玉”字,不知会是楼主和副楼主中的哪一位呢?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世道变得不那麽太平了,自从那日回到山庄之後,师父便命人把守山庄,不为别的,只是看守庄门,不让我外出。这条例,只单单针对我一人,不得反抗,也不得不遵守。
  其余的师兄弟虽然也很同情我的遭遇,可惜庄主之命,不可违背,所以他们依旧死守著庄门。
  师父规定我不可以出去,却没规定怀瑾不能外出,所以即便我心有不甘,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琰哥带著怀瑾一同外出。虽然只是偶尔,虽然这次洛淮之行也的确是希望怀瑾能多接触这真实广阔的世界,可是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因为……我……我也想一起去的啊。
  更让我郁闷的是,或许是怕我无聊,怀瑾每次回来都会带上些小玩意,逗我开心。怀瑾送我东西,自然是高兴的,可是……我毕竟也已十七岁了,为何总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地哄啊?每每看见那些在一旁偷笑的师兄弟,以及一头雾水的怀瑾,我就越发地觉得无地自容,尴尬,却又不能发作。
  其实除了不能外出,我在庄中的行动还是十分自由的,只是每日,长无师兄都会来我屋里坐上一会,什麽都不说,只是静静地坐著。
  我知道,他是在怀念影翼。他是影翼唯一的徒弟,如同亲子,伤心痛苦是难免的,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必须要更加地勤奋修炼,必须要更加强大坚韧起来,他是庄中年轻一辈的表率,所以,他不可以有一丝一点软弱。
  我的身份,多少与庄中其他的弟子有些不同,所以,他只能在这里安静片刻,留给自己一点点追忆的空间。
  我自然是不会打扰他,所以渐渐地,他一来,我便会轻轻地退出房中,带上门。在山庄的後山院落中转转,再回去时,他已经走了。
  影翼的死,似乎成了大家心头的伤疤,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很多人,很多事。
  比如,师父闭关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我想,他应该是在那间密室里,或许,我回来的那天,他就已经决定要闭关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麽要带我去那里,其实师父一直都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天辞诀》练到第五重,可他还是带我去了。
  又比如,长无师兄接替了影翼的位置,所以他现在便是影翼,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影翼”不是人的名字,它只是一个称号,代表影一,就像影迩也只是影二一样。明明是展翅!翔的羽翼,却偏偏只是一个编号而已。
  庄主闭关,可是庄中的事务还得照常进行,在师父闭关的这段时间里,琰哥和长无师兄就挑起了这个担子。我常想,庄中明明还有那麽多影徒,少了一个,也还有十二个啊,论资历,他们是除了师父之外最有威望的,可是,他们却真的就像是影子一样,为弄影可以出生入死,可却不会主动担什麽大责。
  所以长无师兄这个影翼,其实也不是影一,或许对於其他的影徒而言,影翼就是已经死了的那个影翼,只是,还有太多的人,他们需要一个支持,一个安慰,所以长无师兄必须站出来。
  
  山庄里,每日的话题必然离不开“琼玉楼”,每个人都在勤奋练功,刻苦修炼,原来“仇”真的可以让人改变这麽多。唯一庆幸的是,所有人都还是他们自己,只是同仇敌忾,并未因恨而丧失自我,所以山庄里的气氛倒不显沈闷。
  可是,他们的勤奋反而越发突出了我的懒散。心法,我虽然还时常练,却不似之前被师父督促时的那般认真。若是换做以前,还会有怀瑾私下教我,可我练这《天辞诀》的时候,他却不怎麽上心,似乎我要偷懒,他还会显得更高兴些。
  或许在旁人看来,我的确是有些胸无大志,可是对我而言,只是因为那江湖风云并不是我所追寻的。武功这种东西,再高再强又如何,我不想做什麽霸主,也不想体会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只要能保护得了自己珍惜的人或物便好。




怀瑾(35)

  我们离家已经数月,我虽惦记家中的父母兄长,可是短期之内,应该也不会回去了。一则琰哥为弄影山庄操劳奔波,一时之间也无暇顾及其他,二则是因为,在洛淮耽搁许久,久到已经快到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了。没能让怀瑾见到浅州小武林的风采,这个正宗的武林大会可不能错过了。
  
  现在已经九月末,清早的微风也带了丝丝凉意,我懒懒地起身,从衣柜中又取出一件衣裳,披在身上。用清水轻轻拍了拍脸,也清醒了不少。
  走到怀瑾房前的时候,院中空空的,他不在吗?
  往常他都会在院子里等著我的,因为我常常起晚,去饭堂的时候,粥多半也凉了,所以怀瑾他每次总会早起去饭堂打粥,然後将瓷盅放在温水中浸著,等我来时再一起吃早饭。
  今天,是有什麽别的事吗?
  肚子瘪瘪的,我有些失落地准备离开,却又隐约听见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从房中传来。不太确定地靠过去,好像是有声音,我敲了敲门:“怀瑾,你在吗?”
  ……
  好……安静啊,连刚才隐隐约约的声音也没了。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推开门看看?好吧,我手腕用力轻轻一推,“吱──”,房门开了。
  这……是什麽情况?开门的动静明显惊动了里面的人,两双神色迥异的眼睛齐刷刷地扫了过来。
  一时间,三个人都僵在原处,静得有些尴尬。
  我望了望他们,怀瑾坐在木椅上,从容自若,琰哥站在桌前,面色凝重,手持宝剑,剑虽未出鞘,却笔直地指向怀瑾的喉咙,两人一高一低,可在气势上却谁也不输谁。他们的眼神都很犀利,所以刚刚一齐扫向我的时候,犹如两股寒流袭过,现在背後还有些发麻。
  我向後退了一步,从外面把门带上:“那个……打扰了,你们继续。我先……”“告辞”二字还未出口,我猛地反应过来,一把又把半关的门推开。
  冲到两人身前,先把琰哥的剑放下来,他也没反抗,只顺从地让我把剑从他手中取走,放得远远的。
  放下剑,我看著琰哥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麽?”
  琰哥看了怀瑾一眼:“我找他比武。”
  “啊?”我惊讶地瞪著眼睛看向琰哥。比武?有人这样找人比武的吗?
  琰哥白我一眼:“怎麽?不行吗?”
  我摇摇头:“也不是不行,只是,琰哥你为何突然想起来找怀瑾比武呢?大清早的,举著把剑,怪吓人的。”弄得我还以为你们有血海深仇似的,我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不太自在的琰哥,怎麽每个人找怀瑾比武的时候都要这麽严肃呢?上次司徒庭宇是这样,这回琰哥也这样,难道高手之间,对别人的实力认可,都要表达得这麽认真严肃吗?
  不过仔细算起来,我自己现在也算是半个高手吧,练了那麽厉害的武功,内力大增,虽然不是天下无敌,但立足江湖也还是足够了吧。可是我怎麽就从来没想过要找人比什麽武呢?难道说,我还没有做个高手的觉悟吗?
  
  肚子轻轻嘀咕一声,我摇摇头,管他高不高手的,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我绕过琰哥,坐在怀瑾身旁的椅子上,怀瑾看著我微微一笑,秀色可餐。
  然後他起身,走到一边的矮柜前,从盛著温水的盆中将瓷盅取出,又拿了一只青花瓷碗,揭开瓷盅的盖子,轻轻放在一旁。
  怀瑾盛了粥,将瓷碗放在我面前的桌上,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最近饭堂的厨子似乎很喜欢做桂花粥啊。
  我拿起小勺,一口一口地吃起来,等吃了快半碗,才突然想起来:“你们不吃吗?”
  怀瑾笑著摇摇头。
  琰哥被我盯得有些别扭,拉出椅子坐下:“我吃过了。”
  我又埋头喝粥,旁边的两人就这麽静静地坐著,什麽动静都没有。我正奇怪,微微抬起头,却发现那两人都很认真地看著我。
  我把粥咽下,尴尬地咳了两声:“你们都看著我干什麽?”
  琰哥不说话,只把头撇向一边。怀瑾看著我笑笑,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巾,伸过手,在我的嘴角轻轻擦了擦。
  我……
  别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心里却是暖暖的,也乱乱的,因为……琰哥也在啊。
  我和怀瑾的关系,虽然现在我知道他的心意,而我也是喜欢他的,可是,我们并没有明确地说过什麽,所以,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和他,现在这个样子……究竟算是什麽。
  我没有对琰哥说过,可也不认为我们如此的暧昧,琰哥会看不出来,只是,当著他的面这样子亲昵,还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我抬起眼角,微微瞥了眼怀瑾,他还是那般淡然清雅,似乎什麽事对於他而言,都是十分自然直接的,不需要什麽迂回或是遮遮掩掩的。而其旁的一切,都不必在意太多。
  
  琰哥清了清嗓子,神情有些怪异地看了看怀瑾,才对著我说道:“溟儿,师父说,武林大会的时候,你便可以出庄了。”
  我抬头:“你见过师父?”琰哥不说,我都忘记自己是不可以出去的了,还计划著带怀瑾四处见识见识,差点儿就成了空欢喜一场。
  琰哥摇摇头:“没有。这是师父闭关前吩咐的。师父说,那个时候,恐怕再管著你也难保你不会偷偷跑出去,所以还是大大方方地让你出去吧。不过……”琰哥顿了顿,眼角瞥了一眼怀瑾,“你必须和弄影山庄的人一起。”
  我有些疑惑:“和山庄的一起?”
  琰哥微微点了点头:“今年,你要作为弄影的弟子参加武林大会。”
  “什麽?”我不可确信地看著琰哥,“师父要我参加武林大会?”
  琰哥看著我,眼神坚定:“是。”
  我不太明白啊,师父,您老人家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过两年的时间,差别怎麽就这麽大呢?上次把我打发出门,这次又是传授秘籍,又是让人参赛的,我一时接受不过来啊。
  琰哥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温暖的大掌就像是儿时父亲抚在头上的手,缓缓,琰哥开口:“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师父虽然这麽说了,估计也是怕你一个人到处乱跑。你到时跟著我们就行了,琰哥知道你不喜欢和人争斗,所以不会让你真的去跟人比武的。”
  我暗自松了口气,琰哥不再多说,走到一旁取了他的佩剑,回过身对著我们:“庄中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先走了。”




怀瑾(36)

  琰哥走後,房中就只余下我和怀瑾。
  面前一只空空的碗,粥早已被我喝得一干二净,肚子是填饱了,我懒懒地用手撑著下巴,倚在桌上。怀瑾看著我,淡淡一笑,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修长的手指顺著耳侧一路滑下,停在肩头,微微施力,又慢慢松开。
  “扑通──扑通──”我屏住呼吸,心里有那麽一丝小小的紧张,我看著怀瑾,他也望著我,然後起身……取走了面前的空碗,和那盛粥的瓷盅一并放到一边。收拾好之後,他回过头来,我咧著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但是心中却很是尴尬,尉迟溟啊尉迟溟,你究竟在想什麽呢?
  怀瑾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头,似乎什麽心思都瞒不过他的眼。我正寻思著说些什麽,毕竟现在不同以往,如果只是这麽静静地和他呆在一起,我怕是又要胡思乱想了。
  “怀……”心跳又快了几拍,我刚一开口,一只手便被怀瑾拉起,轻轻地摊在他的掌心,微微地握著。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怀瑾轻叹了一声,细细的,无声。
  他又在方才那张木椅上坐下,依旧握著我的手,稍稍拉近了一些,然後另一只手慢慢地在我手心写字,微低著头,乌黑的长发轻轻垂下,冰凉的丝滑顺著两人的手臂瀑布似的流淌而下,静谧而悠扬的,让我不忍呼吸。
  “瑾”
  一个单字,润如白玉,美似繁花。
  这是怀瑾轻轻在我手中写下的字,瑾……
  或许有无数次,我都曾这样想过,可是,真到了嘴边,又好像叫不出口了。
  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却仿佛包含了太多太多,你的名,我是真的可以这样叫吗?没来由地犹豫了,不知道为什麽,总感觉,瑾,这样叫了的话,我们之间,好像就会变得不太一样了。
  平日里,我也算是个豁达爽快之人,可是偏偏,一遇上怀瑾,似乎就变得犹豫不定,顾虑太多。又或许直到现在,我都还不能确信,这样的人,是真的能够被我拥有的,就像是某种奢愿一样,太过轻易地得到,反而让令人惊恐,变得胆小了。
  我忐忑地抬起头,对上的是怀瑾的一双明眸,他看著我,眼里是满满的认真。
  然後,一笔一划,他又工工整整地写了一遍,掌心微热,仿佛那个“瑾”字深深地烙了上去似的。
  
  我知道,自己现在可以有千万种的心思,却偏偏不该是这一种。怀瑾,他此刻认真坚持的表情,不知为何……看起来竟那麽像是个赌气的孩子呢?
  莫非……
  我试探著问道:“你……吃醋了?”
  显然是没料到我会问出这样的话,怀瑾一愣,脖颈霎时泛著淡淡的粉色。
  ……
  这话虽然是我问的,可,也只是个玩笑罢了,但是怀瑾的反应,反倒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相处了这麽多年,今天想必是最为尴尬的一日了。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心中又是甜如蜜,又是乱如麻的。
  倒是怀瑾,他连手足无措的表现都与别人不大相同,优雅而镇定,完全看不出任何慌乱的痕迹,若不是他刚才被我惊得手指轻轻抖了一下,估计连我也会觉得他此刻定是心如止水的平静。
  我不笨,也不傻。怀瑾向来对任何事的态度都很淡然,难得他会对一个称呼如此在意,而原因嘛,怕是和那个同样对称呼有些执著的楚长歌脱不了干系。
  只是,清雅的怀瑾赌气似的认真,真的,很让人意外。不过不但不会令人觉得别扭,反倒让他增添了一丝人情味,多了些亲切。
  
  我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柔缓而清晰地:“瑾。”
  他眼底一亮,流光溢彩的明媚、灵动,紧闭的唇终於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微侧著头,满意地看著我。
  两个人就这麽静静地坐著,偶尔对上彼此的目光,相视一笑,任谁也不想破坏此时此刻的这份安宁,连带著空气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蜜,甜甜的,却不滑腻。
  在明白两人的心思之後,这还是第一次,真的像是两个相互爱慕的人一样,不是飘忽暧昧、不清不楚的,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就像是现在握在手心的他的手一样,是真的可以抓牢的。
  小时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怀瑾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关系,记得那时候,我还曾为他从不肯和我说话而难过了很久,也疏远了很久,还好,那些误解都已经解开,而怀瑾,他现在就在我的身旁。
  我静静地注视著怀瑾,他笑笑,轻斜著头回望著我。我轻轻抬起了手,抚上他的喉,细滑而温暖的触感,他若是能够说话,那必定是天籁一般的动听悦耳。
  指尖传来微微的颤动,我猛地收回手,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在他喉间婆娑了许久。
  我望著他,有些不安。
  怀瑾只淡淡地摇摇头,表示他并不在意,可我……却怎麽也轻松不起来了。
  不能言语,是怀瑾唯一的缺憾,不会美中不足,他的性子本就淡然,不语,反倒更衬出他的清雅。
  只是,我却不知道,在他的心中,究竟会是怎样想的。不禁埋怨起自己的冒失,我不想让他难堪,更不想勾起他不快的记忆,可我……还是令他不悦了吧?




怀瑾(37)

  怀瑾看著有些沮丧的我,轻轻抚了抚我的发,一如往昔那般的温柔。他站起身,然後牵过我的手,将我从椅子上拉起,动作轻缓,却不可抗拒。
  我跟著他,出了房门,穿过错落有致的庭院,一路到了後山。
  弄影山庄有许多或秀美或精致的院落,却没有哪一处的景致能比得上後山竹林的美。
  秋日的竹林不似夏季那般翠绿,寒凉的风中,细叶微舞,墨绿中带著淡淡的微黄,宁静而深邃。
  幽远的小道,碎石点点散布,漫漫,长长。
  怀瑾置身於这一片深绿的海洋之中,白衫也被晕染成浅浅的碧色。
  他并不停歇,引著我穿过竹林,向更深处走去。
  竹林的尽头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每次到这里时,总会被这一片无际无垠的绿色淹没,也就以为,这後山种的便是满山的竹。我只是跟著怀瑾,不知他究竟要带我去向何处,而路的尽头,会是一如既往的绿,还是会生出别的什麽惊喜?
  
  我疑惑地看向面前的怀瑾,不解他为何突然停下了脚步,这里,明明还是那一片无边的竹林,又或者,这里本就只是满山片野的竹子?
  怀瑾望著我,眼角带著浅浅的笑,他从袖中取出一条丝绢,轻轻卷了几下,然後绕到我身後,冰凉凉的绢布覆过我的眼,在脑後打了个结。
  视线朦胧模糊,能透过浅浅的柔光,却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昏昏沈沈的一片,只不过是被蒙住了眼睛,便觉得这世界似乎变得有些陌生,四周充满了未知的异动,分不清方向,脚底也是虚浮的,不敢轻易迈步。
  怀瑾拉过我的手,紧紧攥住,慢慢地带著我前行。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所有的感官都来自於手心相交的温度,僵硬的步伐渐渐放松,莫名的心安。因为是他,所以即使看不见也没有关系,微热的掌心浸出细细的汗珠,沾湿了两个人的手,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因为知道,他不会放开……我的手。
  
  再次停下的时候,我知道,这就是怀瑾要带我来的地方。远远的,便能嗅到怡人的芬芳,混著淡淡的草药的气味。
  手指轻轻覆上蒙著双眼的丝绢,缓缓地扯下,我静静地看著眼前,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惊诧,或是惊喜?或许无论是什麽,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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