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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作者:旖草(完结+番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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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也正是如此,怀瑾和旁人之间总是若有若无地产生了距离,倒不是怀瑾不易亲近,只是人们总会自然而然地把他当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再加上怀瑾不能与人交谈,天性又比较清雅,淡然,很少主动与人交流,所以也就不太容易与人走近。
  
  我收回思绪,随著司徒庭宇进了门。
  “长歌,你来得还真是时候。”司徒庭宇在檀香木椅上随意坐下,“简直就是救我们於水深火热之中啊。”
  楚长歌笑笑,缓缓走到桌前,取了一只白玉杯,边斟茶边说道:“溟儿,你早来了许多,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今日听闻庭宇带了两位俊俏公子来,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到了洛淮。”
  我带著些歉意地淡笑,走到桌边坐下,怀瑾也在我身旁坐下。
  楚长歌将斟满的茶杯轻推到我面前,然後又斟了一杯给怀瑾。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两个人的眼神交流让人感觉怪怪的,看似随意,实际上倒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等著对手松懈的那一刹。
  我们三人就这麽相互看著,旁边的司徒庭宇突然大笑一声。
  我侧头看著他:“你笑什麽?”
  司徒庭宇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长歌:“我还奇怪长歌从不离手的折扇怎麽最近都没见著呢。”然後他又凑到我耳边,“邀你的人莫非就是楚老板?”
  我想,我肯定是脸红了,要不然司徒庭宇不会笑得那麽猖狂,不过他也没招摇多久,就被楚长歌一记爆栗敲倒在桌上。
  司徒庭宇捂著脑袋,口里却还振振有词地嘀咕了半天。
  
  今日算是我第三次见著楚长歌,虽然同样是风度翩翩,却比前两次时感觉更沈稳了些,这样反而跟他原本的气质更贴近了些。
  我也渐渐发觉,其实楚长歌比我想的要好相处得多,而且他的言谈举止之间都透著一股掩不去的霸气,毕竟,能开一间这样的茶馆,他也不会是个普通之人。
  对面的楚长歌和司徒庭宇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但旁人也看得出这两人的关系是极好的。我虽是有许多兄弟,但自小也很希望能有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只可惜,知己难寻,能像他们这样的并不多。
  我看向司徒庭宇:“庭宇,你与楚老板是怎麽认识的?”
  话一出,楚长歌立即投过一记不满的眼神,司徒庭宇则是大笑道:“溟儿啊,这‘楚老板’呢,我叫得,你却是叫不得的。你要是再唤他‘楚老板’,他过会儿就该找我的不是了。”
  楚长歌瞪了司徒庭宇一眼,然後转过来对著我,笑得温柔:“不必见外,像上次一样,唤我‘长歌’就行了。”
  我点点头:“好,长歌。”叫得比上次顺溜了许多,主要是今日一见,觉得楚长歌倒也真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受了一记白眼,司徒庭宇倒也老实了些:“我和长歌自幼便认识,小时候一起念书,学武,”司徒庭宇又向我凑近了些,“你别看他现在一脸正经的,其实小时候最是调皮捣蛋,还气走了好几个师傅。”
  “亏你还敢说,有哪次你没参加?”楚长歌满不在意地在一旁把玩起手中的白玉杯。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俩的关系还真好。不过,庭宇,这些事要是传出去,怕是会影响你‘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吧?”
  司徒庭宇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和怀瑾,我们也是自幼便相识,一起念书,一起习武,只是,比起司徒庭宇和楚长歌的那些嬉戏顽皮,我和怀瑾之间就显得平淡了许多,很多时候,比起独处,唯一的不同,便是身旁多了一个人,却也是仅此而已。
  很小的时候,曾经想要和怀瑾成为很好的朋友,那时我很执著地跟他说话,并迫切地期待著他的回答,可是,我们之间,除了他一抹清淡的浅笑,再无其他交流。我还记得,当初自己为此伤心了很久,他明明看上去那麽柔和,却用最最残忍地方式拒绝了我的友好。
  我因此想要逃开他,央求著五叔要换去跟著别的哥哥们学习,可是五叔从来都没有应允过,所以即使不愿,我也还是日日与他相伴。
  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渐渐知道,当初是误解了他,他只是无法开口说话,并不是不愿与我结交。淡淡的内疚,淡淡的遗憾,也许还有些悔恨,只是那时,我和他之间已经不知不觉地疏远了,我想过向他道歉,想过改变,却总是在他礼貌地对著我时……退缩了。不知是在什麽时候形成的,这样的相处模式,明明该是最亲近的,却总是规矩客气得过了头,等到想要回头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无法挽回……




怀瑾(24)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沈下西山,在天边染红了云彩。
  怀瑾冲著对面两人礼貌地微微颔首,然後一手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我顺著他的视线看向窗外,才发觉天色已暗,快接近戌时了。
  我起身,对著楚长歌和司徒庭宇:“我们该回去了,改日再叙。”
  正欲转身,我的手臂却被楚长歌一把拉住:“吃过饭再走吧。你难得到洛淮来,我也该尽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和怀公子。”
  怀瑾在一旁看著,面色如常,只是眼神似乎锐利了几分。
  我尴尬地抽回手臂:“不了,下次吧。琰哥还等著我们回去呢。”
  楚长歌微微退回一步,不动声色地瞥了怀瑾一眼:“也好,那就下次吧。只是……下次,你可不许推脱了。”
  司徒庭宇也站起身,拍了拍楚长歌的肩膀,对著我说:“要是无聊了,就去司徒府找我,我这几日应该都在府里。”
  我点点头,又突然想起司徒庭宇的那块玉牌,便从怀中取出,递给司徒庭宇。他却摇摇头,又将玉牌推回来:“这个你拿著吧。”
  我虽还想推脱,只是看著司徒庭宇认真的表情,也只好作罢,又将玉牌揣进怀里。
  
  回去的时候,楚长歌派人驾了马车送我们,只是到山庄的时候距离亥时也不过只余半个时辰了。
  琰哥见到我後,自然是一顿大骂,只是骂归骂,也还是备了饭菜等著我们。
  肚子早已空空荡荡,饿得直叫,也顾不得那麽多礼节,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旁边的琰哥和怀瑾,一面好笑地看著我,一面往我碗里夹菜。
  
  亥时,服过药後,不过片刻的功夫,心脏就开始抽痛起来,开始时只集中在胸口,然後这种痛楚就像是会流动一般,向身体的其他部位蔓延开来,一点一点,一丝一丝……
  身体渐渐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也扭曲地皱在一处。
  怀瑾坐在床边,将我的身体慢慢揽进他怀里,我的头枕在他腿上,手被他握住,我几乎是无意识地紧紧拽住他的手,隐约有指甲微微陷入皮肉的感觉,可是脑子里是一片空白,除了疼痛,再无法反应什麽。
  琰哥轻轻扶著我,不停地为我擦拭脸上因疼痛而生出的汗水。
  短短的半个时辰,对我们三人而言,却仿佛度日一般,漫长而痛苦的煎熬。
  痛楚过去,三人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总算放松下来,而我则是瘫在床上,连呼吸成了极费力的事。
  琰哥出去打水了,怀瑾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一旁的躺椅上,又拉过薄被,轻轻覆在我身上,然後他走到床边,拿了新的被褥换上。
  我无力地半倚在躺椅上,静静地看著怀瑾忙碌的背景,明明是动著的,却仿佛是静态的画卷,一副一副,流畅而唯美。锦缎华服,更衬出他柔美而结实的线条。
  我半合著眼,渐渐有些困倦了,虽然感觉不到疼痛,却浑身无力,整个人软软的,像散架了似的。
  怀瑾铺完床,搬了一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抬手轻轻拨开黏在我脸上的被浸湿了的发,微微的冰凉的触感在皮肤上一点一点地沁开,他的手指,玩耍似的,若有若无地在我脸上轻轻地跳动著。
  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了多久,我懒懒地躺著,意识开始渐渐地模糊起来,然後,琰哥回来了。
  微烫的水在木桶里摇晃著,散著朦胧缥缈的水汽,萦绕在三个人周围。
  雾气中,朦朦胧胧的,看什麽都似不太真切,仙境一般的虚无飘浮。
  
  怀瑾的手,轻柔地将我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地解下,浸著汗水的身体慢慢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不可抑止地轻轻颤抖。琰哥的手扶在我的背上,和怀瑾一起,将我慢慢地放入水中,温热的感觉瞬间暖入心田,疲惫的身躯渐渐松散下来,在水中微微舒展。
  琰哥拿著锦帕,浸透清水,擦拭我的身体,怀瑾俯下身,将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拾起,然後拿了一盒皂粉,走到我身後,修长的手指混著皂粉的香气在头顶慢慢散开,轻柔地揉搓著。
  我舒适地向著怀瑾的方向挪了挪,静静地靠在桶边,享受著。直到温热的触感缓慢地流过头皮,顺著长发滑落,我的意识才猛然清醒了几分,微微抬头,正对上怀瑾柔和的目光,似流水一般的,低著头看我。
  我慌忙地瞥开视线,一颗慌乱的心,砰砰得狂跳,无法忘记,也无法忽略此刻的现实,自己……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无地自容,却也无处可躲。
  与之前全然不同的刺痛,伴著些酸楚,在胸口蔓延。
  然後,琰哥将从木桶中我轻轻抱起,放下,还是刚才那张檀木躺椅,此时多添了一条白色的毛毡,软软的,柔柔的,整个人都微微陷入其中。又裹了一床毯子,将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拭干,穿上里衣,便被怀瑾抱著放在床上,四周全是怀瑾的气息。
  怀瑾认真地将锦被掖好,然後静静地站在床边,望著我,他的手,轻轻在我的额上抚了抚,又慢慢地收回。那一瞬,我想要抓住他的手,明明是微凉的,却温暖地让我不想离开,可是手臂却没有一丝力气,静静地压在被子里,无法动弹。
  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样,我明明是想要挽留的,却只余下眼前那一抹清淡的背影,只是这一次,还多了他右手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痕。




怀瑾(25)

  一个月,恍若隔世。
  再次来到登临阁前,却不知,是喜……是忧。
  师父仍旧立於阁中,斑驳的光影,交织著,有些恍惚。我迈进一步,师父回过头,只是看著我,眼角莫名地苍老了许多。
  良久,我先打破了此刻的沈寂,唤了一声“师父”。
  师父向旁退开一步,指著刚才站著的那个位置:“过来盘腿坐好。”
  等我在地上坐好,又听师父开口道:“你运气试试。”
  虽然不是很明白,我还是照著做了,果然,内力不仅恢复了,而且比以前更加淳厚。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在运气的时候,体内仿佛形成了一个空洞,明明内力充足,却似饥渴一般的空虚著,然後,渐渐地,四周的浮光似有生命一样,涌入身体,在体内流窜,如甘露一般的清甜。
  我呼出一口气,疑惑地侧头看向师父。
  师父点点头:“感觉到了吧?这就是《天辞诀》的心法,汲取八卦之阳气,融入自身经络之中,慢慢转化为强大的力量,化为己用。这天地之气,源源不断,所以《天辞诀》所修炼的内功心法可以说是没有上界的,只是,这旭日之气过於霸道,凡人难以承受,所以,究竟能练到哪一步,就全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听完之後,我不觉一惊:“那这《天辞诀》岂不是天下第一?只是,这麽厉害的武功,江湖上怎麽会无人知晓呢?”
  师父看著我,一脸严肃:“《天辞诀》虽厉害,却也不是天下无敌,而《天辞诀》的克星就是《抚念》。《抚念》是由《天辞诀》演变而来,只是,他汲取的是八卦之阴气,皓月之气虽柔缓,却也阴狠。《天辞诀》和《抚念》,日阳月阴,相生相克,相互牵制。”
  师父顿了顿,又说道:“传说《天辞诀》原是天宫先祖所创,是一门极霸道的武功,天宫之人一心向善,担心这武功会给武林引来纷争,於是便隐居在山谷之中,一直与世无争,渐渐也就被武林所淡忘。直到有一天,一位自称是出自天宫的老者来到了洛淮,并且收了几个资质天赋都极高的少年为徒,《天辞诀》才得以重见人世,只是,知道的人仍是不多罢了。”
  我点点,又追问道:“师父,那《抚念》又是何人所创?”
  “《抚念》是当初的一位弟子所创,由《天辞诀》的心诀招式而来,是为防止练《天辞诀》者走火入魔,祸害人间。只是现在,早已不知它的去向了。” 
  “师父,当初的那些少年呢?”我望著师父,师父背对著我,屹立的背影不知为何,竟看上去有几分沈重,仿佛沈入了遥远的记忆,连空气都跟著凝结了。
  良久,久到仿若时间都过了一世,师父才转过身,微微摇头:“不知道……”
  
  我每日都要到师父的登临阁修炼,师父本就严肃,在对待练武的事情上更是严苛,可是相对以前的那些练习,这样的修炼可以说是极轻松的。现在也还未开始修炼招式,我倒觉得这修炼更像是在打坐,只是对於我这样闲不住的性子,静著不动却比辛苦的练习更痛苦些。
  就这样继续了几日,我似乎有些体会到所谓的经络的重造和体质的改变了。
  《天辞诀》的心法,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心法,并没有任何文字或图象的记录,也没有语言的传述,《天辞诀》的心法,就是人,以及八卦阳气。
  修炼者的经络经过改造之後,在体内形成了自身的小八卦,八个流势,八个走向,因此也就形成了八个身体的通道──乾、兑、离、震、巽、坎、艮、坤。
  其中乾、坎、艮、震四卦属阳卦,坤、兑、离、巽四卦属阴卦,阴卦辅佐阳卦,汲取旭日之气,最终化为修炼者自身的内力。而《抚念》正好相反,阳卦辅佐阴卦,化皓月之气为己用。
  修炼之後,全身体力充沛,蕴藏了无限的潜能。
  只是,《天辞诀》分八重,前四重坤、兑、离、巽属阴,能令人内力大增,强筋健骨。但後四重乾、坎、艮、震属阳,所吸收修炼之阳气极其霸道,若是不能驾驭,则会因真气乱窜,经脉混乱而承受巨大的痛苦。轻者内伤吐血,内力散尽,从此无法习武,重者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最终气绝身亡。
  果然,就像江湖传闻所说,厉害的武功都有其变态之处。
  我虽然从来没想过什麽称霸武林,却糊里糊涂地练了这样的武功,不过,对我而言,练至第四重便已足矣。再往後,威力越大,风险也越大,还是乘早收手为妙,尤其,我从来就不是个贪心的人。




怀瑾(26)

  这样平淡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月,七月的豔阳晃眼得厉害,却算是修炼《天辞诀》心法的绝佳时刻。
  师父每天会在登临阁中等著我,待我开始练功时,他就静静地站在一旁,偶尔从旁指点,一个月,我已修至第二重,对於气息的汲取与控制也不再被动。
  感受著体内精纯的内力,我自然是高兴的,却也不免有些奇怪,这一个月,我除了打坐之外,再没有别的什麽修炼。
  有一日,我耐不住性子,问师父什麽时候开始修炼《天辞诀》的招式,师父的回答却令我哑然。
  “等你练到第五重的时候,该有的自然就会有了。”
  难道说,不练到第五重,《天辞诀》就只不过是个增强内力的心诀而已?
  
  “溟师弟。”
  今日师父未到登临阁,我练完功之後,却在门口看见似乎已经守候多时的长无师兄。
  “师兄好。”我抱拳微微向长无行了个礼。
  长无回了个礼,轻声道:“溟师弟,庄主叫你练完功之後去临烟阁。”
  我抬头:“师父有说是什麽事吗?”
  长无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又说道:“似乎是今日庄内来了些客人。”
  “客人?”我有些诧异,弄影山庄在江湖的影响力虽大,可是师父喜欢清静,所以庄中很少会有客人来。
  长无点点头:“是,庄主已经派人去请怀公子了,溟师弟直接过去便可。”
  怀瑾?究竟是什麽客人,竟然要见我和怀瑾?
  洛淮之中,知道我们在这里的人少之又少,那会是金氏兄弟,还是司徒庭宇?又或者……楚长歌?
  
  来到临烟阁,还未进门,就听见几声爽朗的笑声,除了司徒庭宇还会有谁?
  可是进了门才发现,大厅内竟然是满当当的,不光是司徒庭宇,楚长歌也在,还是那对让人心烦的金氏兄弟,而金毓嶂的双眼正在坐在另一侧的怀瑾身上打转,油光光的脸上笑得十分猥琐。
  幸好怀瑾的教养好,只是不著痕迹地避开他的视线,要换了我,早该发飙教训他一顿了。
  “溟儿。”
  先看到我的竟然是楚长歌,他随意地倚在木椅上,手持一把折扇,轻轻在腿上拍打。
  “溟儿,还不快进来,站在那儿做什麽?”司徒庭宇边说,边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
  我点点头,先走到师父跟前:“师父,徒儿来了。”
  师父捋了捋胡子:“坐吧。”
  我在司徒庭宇身边坐下,另一边是怀瑾,他看著我点点头,又淡淡一笑。
  我们的对面坐著金氏兄弟,而师父和楚长歌坐在主位上。
  琰哥又不在,想来,我已有许久没有见到琰哥了,也不知他都在忙些什麽。
  我回过神,就对上对面两道形色各异的眼神,刚刚来的时候,这屋里还是热热闹闹,欢声笑语,怎麽我一来了,就变得鸦雀无声了呢?
  我干咳两声,头侧向司徒庭宇:“你怎麽来了?”
  司徒庭宇看著我:“怎麽?我不能来吗?还不是你,这麽久都不下山,某些人,见不到你,就跑来烦我,那我也只好跑来烦你喽。”说完,他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楚长歌。
  我和楚长歌都是一脸尴尬,我忙岔开话题:“师父,不知您找徒儿有何事?”
  师父又捋了捋长长的胡子:“没什麽,来了些朋友,你都认识,就过来一起聊聊吧。”
  我应了一声“哦”,又不知该说些什麽了。
  无奈地瞥了眼身旁的怀瑾,他询问地看著我,我摇了摇头,又把脸转了回去。不一会儿,手臂被轻轻拍了两下,我侧头,怀瑾递了杯茶给我。
  我小心地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白瓷杯,青花纹样,素净淡雅,就像怀瑾一样。
  
  “不知尉迟公子可有听闻八月初八的太子封礼大典?”说话的是金玉书,话说得是礼貌得体,可在提到那个什麽大典的时候,两眼却闪出一道精光。
  八月初八?我瞥了一眼楚长歌,他也看著我,神情自若,心中有些奇怪,这朝廷中的事,什麽时候江湖中人也凑上热闹了?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包括怀瑾在内,大家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难道……就只有我不知道吗?
  我向著金玉书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
  金玉书瞥了一眼司徒庭宇:“不要紧,八月初八,大皇子行过成年冠礼之後,即是被封为太子,想必届时定是一番盛世景象。尉迟公子若有兴趣,可以请司徒公子帮忙引荐。”
  我听完,只觉得好笑,这金玉书管事也管得太宽了些吧?且不说我对那什麽太子封礼没什麽兴趣,就算是想去,这样的事,也不归他来烦心呀。
  我摆摆手:“二庄主费心了,在下那日已与他人有约在先,想必是去不了了。”
  我话音一落,除却怀瑾和楚长歌,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诧地看著我。
  司徒庭宇凑到我耳边:“你不想去?”
  我点头:“嗯,怎麽了?”
  “真不去?”
  我一脸认真:“嗯。”
  司徒庭宇奇怪地盯著我看了看,猛地叹了口气:“唉,那就算了。本来还想著带你进宫转转。”
  “以後还会有机会的吧。”我笑笑,托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话本只是一句笑谈,我却从不知,自己的话竟会是这样的准。




怀瑾(27)

  无意义而又乏味的对话一直进行到日落西山,师父只是坐在一旁听我们说,偶尔捋捋胡子,唯一的一句话就是“时候不早了,在下就不多留各位了。”
  终於结束了,我长吁一口气,真是累死了,和金家兄弟聊天,简直算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这两兄弟都是心怀鬼胎,不是提些让人摸不著头脑的问题,就是说些让人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的话,还得处处提防著他们话中有话,累啊。
  推出临烟阁,我捶捶肩,和怀瑾一同走去饭堂。
  才走出不远,就看见楚长歌站在小径旁,似在等人。
  我侧头看了看怀瑾,他冲我点点头,示意我过去。我叹口气,走向楚长歌一边。
  不知为何,每次这两人碰面,气氛都有些奇怪,而我夹在中间,很是尴尬。
  走近一些之後,我开口问道:“在等我吗?”
  楚长歌点头,微微笑了笑:“溟儿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我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我当然记得啊。”我怎麽感觉他的笑意里,有那麽些……得意?
  “记得就好。”楚长歌拿著折扇在手里拍了拍,风度翩翩,那折扇跟原先那把极像,却又有些不同。
  我望著那扇子:“你之前给我的那把折扇……”
  话未说完,我被突然搭在肩头的手掌吓了一跳,楚长歌的手修长而结实,骨节分明,暖暖的压在肩上,我有些迟疑地抬头望著他。
  楚长歌嘴角一勾,几分疏狂魅惑,手指轻轻又施了几分力:“我那折扇可是比庭宇的玉牌先送出去,他的玉牌你都收下了,莫非不愿留下我送你的折扇?”
  我一惊,只觉得肩头有些发烫,摇摇头:“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哈哈,”楚长歌收回了压在我肩上的手,又摇了摇他的折扇,“溟儿跟我不必如此客气。”
  楚长歌望著我,收了扇:“那就八月初八再见,去水云涧找我便可。”
  我点点头:“好。”
  送走了楚长歌,我回过身,怀瑾还站在原处等我,见我看过来,就冲我点了点头。
  两人又是并肩走著,沈默不语,怀瑾神色无异,我却觉得有些压抑。我虽不愿惹怀瑾不开心,但也隐隐有些希望他会有所反应,只是……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不开心,只是和平日大多时候一样,柔和,却没有什麽表情。
  去了饭堂,却没有什麽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再没什麽食欲了。
  
  晚上在房里静静坐了很久,依然没什麽睡意,我披了件轻纱,推开房门。夏夜的晚风微微拂过脸颊,凉爽却带著些潮气,在院中随意走了几步,淡银色的月光洒在地面上,覆上一层浅浅的光辉,墨绿色的叶子,泛著微光,在风中摇曳。
  怀瑾的房间,透出淡淡的,昏黄的光线,我思索了片刻,还是慢慢靠近。
  窗扇微敞,柔和的光在窗外画出一道朦胧的直线,延伸……延伸……直至弱弱地消失在黑夜的阴影中。
  我透过窗望去,怀瑾坐在床沿上,温柔而认真地注视著手中的东西。此刻的怀瑾,比任何时候都要亲近,柔和。我仔细望过去,……然後一愣,怀瑾手中拿的,竟是我当初送他的那只琼花吊坠,虽算得上是别致精美,却终究不是什麽名贵的东西,他……竟然一直带著。
  心中微微一颤,再一抬头时,却看见怀瑾正望著我这边,慌忙之中,手足无措,竟会傻傻地就地蹲下,躲在窗沿之下,以为这样……他便看不见我了。
  双手颤抖著捂在心头,微微向下,然後紧紧地拽在手中,那是……怀瑾送我的锦囊,当初也不知为何就带著了身上,在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自然也就不愿放在别处了。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久,心还是砰砰地跳得厉害,直到一双银白的靴出现在眼前,原本垂著的头便埋得更深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呆著,许久,然後怀瑾微微蹲下,轻轻将我的下巴托起,我望著他,一双明眸如炬如水,透著无尽的温柔,似有千言万语。
  我感觉到脸上渐渐升起的温度,烫烫的,让我想要躲开。
  怀瑾轻轻按著我,一手拉起我的手,微微握了握,然後摊开。他看了看我,然後抬起另一只手,柔柔痒痒的感觉在手心散开。
  我呆呆地望著怀瑾在我手心写字的手指,太过震惊,直到他写完了,回望著我,我还是傻傻地没有反应。
  或许很久,又或者很快,我却是更加地吃惊,完完全全愣在原处,无法动弹。
  眼前的人……是怀瑾,十七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想对我说些什麽,也是他第一次写了字给我,而他写的……竟是……“喜欢”……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出什麽反应,或者说,我现在根本无法反应什麽,甚至连惊讶或者不好意思的表情,都忘了做。
  可是怀瑾却点了点头,他是想说……我没有看错吗?
  喜欢……从自己隐隐察觉对怀瑾的心思之後,就一直期望,却又不停告诫自己不该奢望的。
  喜欢……虽然没有听他亲口说出,却是实实在在由他写出来的,他想表达的,他又点头确认了的。
  我有些疑惑而不安地看著他,坚定而认真的目光,他不是在说笑的,那……
  “唔……”还未理清自己的头绪,就被他吻住,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热烈而又温柔的吻,辗转缠绵。




怀瑾(28)

  八月初八,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却觉得不安起来。
  那日之後,怀瑾和我,其实跟从前并无什麽不一样,只是每每想起那夜的情形,心都会砰砰直跳,即使到现在,我也还是不太确定,就像是梦一样,太过美好,反而显得虚幻了。
  怀瑾还似从前那般清淡儒雅,只是偶尔会拉著我的手,缓缓地书写,婆娑。不过几个字而已,却总令人面红心跳。明明看上去那麽委婉淡然,写出来的东西却是如此大胆而直白的。
  有时候会觉得,这人真的是怀瑾吗?可是每每感受到他专注的目光,就再生不了那麽些多余的心思了。
  怀瑾,他一直都是怀瑾,无论是那个淡漠疏离的他,还是现在这个对我温和宽容的他。他看似清泉一般平缓柔和,却总令人在无意识之间就堕入其中,如泥沼一般,若漩涡一样,陷入了,就会不知不觉地越陷越深,等意识到的时候,却再无法轻易抽离。
  这十多天的光阴,可以说是我和怀瑾这十七年来最美好的时刻,没有太多甜言蜜语,没有太多的你侬我侬,只是在一起,静静的,便已足矣。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心情反而变得复杂起来。
  怀瑾,还有楚长歌,这两人都算得上是人中龙凤,彼此各有所长,却不知为何,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都有些微妙,两人面上都是以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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