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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作者:旖草(完结+番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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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过後,庭宇缓缓推开房门,看见他,心中多少有些复杂,这里的生活太过乏味,清闲得令人发慌,如果没有他每天陪著我说话,肯定会更加憋闷。可是,我也渐渐地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我们两人之间的交谈也越来越少,说的也总是些无伤大雅的话,不知从何时开始,都慢慢回避了很多,也小心了许多。
其实我并不明白,庭宇是个聪明的人,甚至太过於聪明,可是为何,在这件事上他却偏偏变得执拗,我和他之间,是无声的抗争,却谁都不肯退让。
我真的不懂,为什麽……他一定要将我留在楚长歌的身边?他明明清楚我对怀瑾的情,为何还要枉顾我的意愿?
楚长歌对他来说究竟算是什麽人?竟然能让他做到这样的地步……
“溟儿。”司徒庭宇轻轻在我身边的木墩上坐下。
我看了看他,有些无奈:“太子侍读就这样清闲吗?每日从正午陪著我坐到傍晚,不会被人责备吗?”
司徒庭宇笑笑:“谁会责备我?侍读什麽的,也不过挂个头衔罢了。”
我望著庭宇的笑容,莫名的惆怅:“为什麽?”我真的很想知道,庭宇和楚长歌究竟是怎样想的?这样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一个怀柔,一个温情,再加上旁人的煽动,你们究竟想把我逼到什麽境地?
司徒庭宇不解地望了我一眼,然後顿了片刻,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眼中也带著份认真:“那你又是为什麽呢?”
我愣了一下,这样的反问是什麽意思,我又是为什麽?我只是想回到怀瑾身边而已……
司徒庭宇看著我,叹了口气:“溟儿,我和长歌自小一起长大,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认真,他的情谊你也应该明白,为什麽就不肯接受他呢?”
心中微微泛酸,我回望著庭宇的眼,带著几分忧伤:“为什麽一定要我接受?你明明知道,我爱的人是怀瑾,长歌他……也明白,为何不肯放了我?”
“溟儿,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庭宇的神色有些黯然,静静地望著紧闭的门扇,思虑却似乎飘得更远,淡淡的忧愁徘徊在空寂的庭院中,又被寒风渐渐吹散。
“幸福?”我轻轻瞥了他一眼,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留在这里就是幸福吗?庭宇,难道你想要我成为後宫的妃子,与旁人共同分享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吗?”
庭宇轻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默默地低下了头:“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庭宇停顿了一会儿,语气渐渐变得深沈:“长歌他……过得很辛苦,为了那件事,也费了许多心,他对你是真的用了心,为什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莫名的哀伤:“庭宇,你越来越不像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你了……”
我们几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麽?为什麽会渐渐变得这样?沈重的,渐渐越行越远。
庭宇的身子颤了一下,他慢慢抬起头,莫名的伤痛满满地溢出,我的心也似乎跟著痛起来,他眼中压抑的情绪,我读不懂,只是觉得异常的沈重,那样的深沈不该属於他的,那样忧伤的眼神,比他的箫声还有寂寥,哀怨,而又挥散不去。
许久,他慢慢地起身,萧瑟的背影立在门前,低沈的叹息犹如清冷的风,卷走了最後一丝暖意。
“溟儿,忘了怀瑾吧。”
怀瑾(125)
楚长歌的造访令我有些意外,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了,可是我的心却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即使他不来,偌大的皇宫里,我也无法摆脱他的天罗地网。
只是,看见他的时候,心境有些微妙的变化,却又说不上究竟是什麽,俊朗的脸上满是疲惫,莫名地,令人更加忧愁。
对他,我有愧疚,有不忍,也隐隐有些心痛,却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楚长歌一句话都没有说,长袖一挥,身後的人全都退了下去,紧紧合上的门窗,有些压抑。
他径直地走到我身边,一把将不知所措的我搂进怀中,手臂紧紧地收著,静静地拥著我。
我不解,却也不敢轻易动弹,那些事……竟会让他疲惫成这样吗……?
越多的愧疚,我就越来越不知道怎样面对他,他对我的好,已经到了我明知道无法回应,却也无法决绝的地步,不忍伤害,不能回应,自己的心中越来越煎熬。明明是温柔的,为什麽会将我逼成这样?
“溟儿……”轻柔的呼唤,环抱著我的手臂却越来越紧,紧到身体都有些不可抑止的颤抖。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脊背,在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身体颤了一下,然後他的下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头顶,没有话语,只是静静地依偎。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这麽做究竟是对,是错,只是,即使再强大的人,心中也总会有一丝脆弱,而他却把那份隐藏至深的疲倦展露在我面前,令人惶恐,而又忧伤,除了这样的怀抱,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安慰他。
就这样静静地过了许久,时光也变得缓慢而幽长,楚长歌轻轻地松开了一些,依旧搂著我,一只手轻轻地在我脸上摩挲,轻柔的动作令我想起了怀瑾温柔的抚摸,泪,莫名地流了下来。
楚长歌爱怜地用手指拭去泪水淡淡划过的痕迹,慢慢地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微微地发烫,唇与唇就要触碰上的一瞬间,我猛然推开了他,心中慌乱的,难以平复。
即便是安慰,我也不该给予他回应,更不应该,因为他的温柔隐隐产生了那样的错觉,怀瑾,我的瑾,是无可替代的,我怎麽能……将别人当做了他……
自责和内疚充斥著本就沈重的心,我该怎麽办?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逼疯的……
沈浸在自己的哀伤之中,我也渐渐察觉出一丝异样,静,太过安静,空气仿佛凝结,却又隐隐躁动。
我慢慢抬起头,楚长歌犀利的眼神中夹杂著淡淡的伤痛,他静静地望著我,身体顿时有些僵硬,我缓缓撇过头,那双眼,我不敢看,满溢的爱与痛,会将人湮没,心也渐渐抽搐起来。
“我会等的……”轻声的呢喃,几乎分辨不出声音,可是不知为何,我就是知道,他这样说著,惘然的压抑的伤痛被固执地封存。
我望著他,心中有些不安,酸涩的,难过:“长歌……放手吧。你该娶个妃子,你是太子,不是吗……?然後……你会慢慢忘记我的……”
倏然,楚长歌冷冷地“哼”了一声,鹰目紧紧地盯著我:“连你也来劝我?你凭什麽来劝我?我究竟是为了谁才做到这个地步的?”
渗著怒气的咆哮令我一震,脑中一片茫然,木木地看著他,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未干的泪水缓缓流下,无助而委屈的,身体渐渐瘫坐在地上。
我们明明都没有错,为什麽还会弄成这样?
沈重而无奈的叹息缓缓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楚长歌慢慢走到我身前,俯下身,轻轻搂住我:“溟儿,对不起,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只是……以後不要再对我说那样的话,只有你不可以……”
无声的哽咽,颤抖的,发不出一个音。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办了,长歌,我明明不爱你,也给不了你想要的回应,为什麽还要对我这样温柔?温柔得令人不忍拒绝,不忍伤害,可是,心里好难受,好痛苦,我已经快要承受不了了,这样温柔的折磨……
怀瑾(126)
这样的纠缠还要持续多久?
我们真的……是在重复上一代的旧殇吗?
那日之後,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了,仿佛谁都淡忘了那件事,仿佛……我只是来这里小叙几日的客人,再没有人提过太子。
只是,这样的静谧,莫名地令人不安,太过平静了,日复一日的闲暇的日子,更加让人难捱。
时间,太过漫长,没有人打扰的清净,虽然自在,却也格外地空洞。清晨到深夜,不变的景致,随著日夕月辉被赋予了不同的色彩,周而复始,不断地往复。
闲,或许是悠闲,却无法静心享受,没有惬意,也不会舒畅,太过无所事事,脑海中便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除了回忆,便是忧愁,或者无奈,怀瑾或是楚长歌,无论想到谁,我的心里都不会好受,一个因为甜所以苦,一个因为涩所以酸,越发地觉得无助,充斥著深深的无力感。
太想念怀瑾,却无法回到他身边,不想伤害楚长歌,却无法回应他的心意,逃?即使是逃,我现在也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避了。
幽静的池水凝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正午时融化,午夜时凝结,似水又似冰,透明的,晶莹的,非常薄的一层。
依旧耀眼的日光却没有什麽温度,淡淡地洒在墙上,散落了一地的暗影。
庭院的围墙并不高,淡淡的影掩去池水的一角,幽暗而深邃,只是,庭院之外,还有多少高墙,一层层地隔绝了宫外的世界?
我能隐隐感觉到怀瑾的存在,清淡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却意外地遥远,明明都在洛淮,望著同样的天空,日月,却似乎永远望不见彼此的那般遥远。
也不知是因为思念与忧心,还是冬日的严寒,食欲渐渐淡了许多,美味的饭菜,吃进口中也只会变得索然无味,甚至连生存的意义都变得恍惚,这样的日子,醒来其实与入眠没有什麽分别,日日的重复,没有尽头,我连自己为什麽要活著都不明白了,只是固执地必须活下去,为了见到怀瑾,为了……我曾经失约的约定。
对於楚长歌来说,我究竟是什麽?现在的我,与困在笼中等待人喂食的金丝雀有什麽分别呢?他想要的……又究竟是什麽呢?
尽管燕草的忧色令人不忍,我也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起身时原本是打算去庭院中坐坐的,可一提步却缓缓地走到了床边。今日,莫名的困倦,身子感觉轻飘飘的,眼皮却渐渐沈了下去。
是冬日的倦乏吗?这样想著,也就慢慢地沈入了梦乡。
梦境中,隐隐约约,灼热的火苗在身体中乱窜,从最初的星星点点,不断蔓延,蔓延,好热,好热……
与寒风的冰冷不同,清凉的温度慢慢在身上游走,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抓紧,不想放开。
我皱了皱眉,又舒适地伸展开,淡淡的凉意温和地游曳著,顺著脖颈探入了衣襟,体内的燥热渐渐平缓,思绪又缓缓地沈睡,只是,下一秒,清凉划过的痕迹瞬间燃起烈火,熊熊的,炙热,似要将身体灼化一般,犹如熔岩业火,团团将身体包裹,然後便是万劫不复的黑暗。
看不见一丝光,手指的摸索也被湮灭,然後视线中渐渐出现了一抹光亮,黑色的,却异常的清晰,带著灼热的温度,将我拖入了无底的深渊,煎熬,难耐,却无法动弹,被那一缕光牢牢地束缚。
我想要解脱,拼命地开始挣扎,热,好热,仅剩不多的意识也渐渐涣散,无法集中,无法救赎,焦急的,烦躁的,那抹光亮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太过熟悉的感觉,令我猛然惊醒,强行睁开眼的一瞬间,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为什麽会在这里?他在做什麽?
异常的不安,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随著他手中的动作颤抖,羞耻,懊恼,怨愤……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排斥的感觉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
“醒了?”热气撩人,无法抑制的酥麻迅速地散开,身体不能自已地轻轻颤了一下。
“你……”我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楚长歌,莫名地觉得恐惧。
身体已经完全不像是自己的一样,明明厌恶,却还是会产生难以言喻的快感。手指略微粗糙的触感,娴熟的挑弄,不断抹煞著本就已经非常薄弱的理智。从来没有如此地怨恨过,无力的自己,无法违抗的本能。
颤栗的快感,羞耻的心痛,身体和心完全分开了一样,心里不停抗拒,口中却不断地溢出断断续续的迷乱的呻吟。
双手被高高举过头顶,身体颤抖著微微弓起,唇瓣柔软的触感时轻时重,温柔的手掌包覆著挺立的欲望,溢出的液体滚烫的,浸湿了两人。
霸道的舌温柔地纠缠著,渐渐淡薄的空气一并带走了理智,除了热,就是漫天的快感,几乎要将我淹没,不断的喘息,不容拒绝的深吻,炽热的温度,然後爆发。
在欲望高潮的满足与虚脱的同时,後庭的撕裂般的刺痛终於唤回了一丝理智,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推开楚长歌,沈浸在欢愉的他毫无防备地被我推倒在地,而我再也顾不了那麽多,拼命地向外奔跑。
体内不安分的热,骚乱地窜逸,想要沈沦,沦陷在无尽的快感之中,身体变得软绵绵的,格外的敏感,寒冷的风拂过,也会卷起阵阵的颤栗。
凌乱的衣衫,几近窒息的喘促,凭著仅剩一点点的恍惚的意识,跌跌撞撞地不停地跑著。
眼前模模糊糊一片,唯有月光下一潭幽静的池水是那麽的澄清圣洁。
再也意识不到,磕碰磨破的疼痛,漫天席卷的灼热,只有那沈静的水面是如此清晰。
“扑通──”
冰冻刺骨的严寒瞬间浸透身体,铺天盖地的刺痛随之而来,忍不住地战栗,身体瑟瑟发抖,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寂静,燥热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我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可是好冷,好累,好痛……好想……哭……
瑾……
我想见你……
好想……好想……
怀瑾(127)
身体仿佛就要凝入水中,血液就要冻结一般,倏然,整个人猛地被提了起来,狠狠地被抱住。
身体已经僵硬地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份暖热的温度慢慢将我融化,伴著淡淡的痛,还有无法挥散的悲伤。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愤怒的咆哮渐渐变成了带著颤抖的呢喃,“为什麽这麽固执?为什麽宁愿伤害自己,都不肯接受我?……”
最後一个音消散在寒风中,卷去了所有的声音,寂静得令人哀伤。
渐渐回暖的身体,禁锢著身体的怀抱,无声无息的,痛,却持续著。
而我的心里,有无助的委屈,有自责的羞耻,有无奈的忧伤,也有深深的,被欺骗背叛一样的伤痛。
自己的身体,不会无缘无故变得不受控制,楚长歌的出现以及他对我所做的事,还会有什麽不明白的吗?偌大的皇宫,除了他,还会有谁敢这麽做?
只是,为什麽要对我下药?那样的药,连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为什麽要用那样的方式得到我?不是说过会等的吗?平日的令人倍受煎熬的温柔还不够吗?为什麽要让我这样痛恨自己?
心,好痛,真的好痛,莫名的失落,无边的寒冷,冻结了心灵。
我虽然不能爱他,不能回应他的爱,可是他对於我而言,也是珍视的人,不同於怀瑾那样的爱,是和对庭宇的感情一样的,朋友一般的,重要的人。无论最初是怎样的,无论经历过什麽,他救过我,他对我的好,我对他的愧疚,我们都注定不可能再想陌生人一样淡然。
他的忧愁与伤痛也会令我痛心,他的无奈与疲惫也会令我忧心,不忍伤害,也希望他过得快乐,拥有幸福。
可是,为什麽?为什麽要破坏这一切?不是说过要我相信吗?那……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又有多痛,你知道吗?
为什麽要这麽做?从此之後,再也回不去了,不可能当做什麽都没有发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
为什麽要毁了原本平静的一切?
意识迷迷糊糊的,温暖的被褥依然挥不去池水留下的寒冷,心也跟著凉了,无比的悲哀。
身体燃烧著滚烫的温度,与方才的不同,酸软疼痛的热度令人莫名地疲倦,憔悴。
朦胧中,隐隐约约有许多人影在身边晃动,却始终有一双手紧紧握著我的手,不曾放开。
慌乱紧凑的脚步声渐渐隐去,冰凉的手掌覆上了散著高温的额头,轻柔的话语,带著隐隐的自责,爱怜地在耳畔低语。
“溟儿……”
“对不起……”
“溟儿……”
“原谅我……”
“溟儿……”
“不要哭……”
“我的心会痛……”
恍惚间,依稀忆起之前也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可是瑾……?我的瑾……你在哪里?
“溟儿,对不起……”
“我知道我说过会等的,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从来就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可是为什麽……你爱的人不是我?”
“为什麽……你就不肯忘了他?为什麽要对我说那样的话?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为什麽……还要让我去娶别人?为什麽……那样残酷的话会从你口中说出?”
“溟儿……”
“溟儿……”
“我真的想时时刻刻把你栓在身边,我不敢放开,如果我松手……你就会回到他身边,对吗?不会回头,不会留恋,再也不会回来……”
“如果放开……我就再也留不住你了……”
“溟儿……”
“你为什麽这麽狠心?为什麽……不肯爱我?”
“溟儿……”
“一直留在我身边,好吗……?”
“溟儿……”
“我爱你……”
昏迷中的自己,意识却是清醒的,忧伤的话语渗入皮肤,泪水缓缓溢出眼角,无法抑制,不停地涌出,浸湿了双颊。
长歌……这样悲伤的呢喃,几近卑微的哀求,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你,霸道的也好,暴戾的也好,傲气的也好,温柔的也好,一点都不像……
不会对任何人展露的沈痛,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对著沈睡的我,才会有一丝的流露吧?
为什麽……明明应该恨你的,却连恨都恨不起来?
是我……把你逼成这样的吗?为什麽……会这麽痛苦?爱……明明是美好的,不是吗?为什麽还会这麽痛苦?为什麽还要相互折磨?
长歌……
对不起……我没有同样的心可以回应你……
对不起……我无法不爱怀瑾……我的心除了他再容不下他人……
对不起……我只能给你带来痛苦……
对不起……我除了对不起……什麽都给不了你……
怀瑾(128)
“咳咳……咳咳……”
嗓子嘶哑的,被不住的咳嗽震得生疼。不顾一切地跳入严冬的寒池中,昏昏沈沈地睡了一觉,醒来之後就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样,脑子迷迷糊糊的发热,浑身无力,然後便是无休无止的咳嗽。
後背被温热的手掌轻轻地顺抚著:“好些了吗?”
“咳……”我缓缓地点了点头,喘了口气,又平平地躺好。
那夜之後,就像是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楚长歌的温柔,他的关怀,他的爱怜,什麽都没有改变,还一直陪在生病的我身旁。
他把一切都做的理所当然,而我的心里却总感觉不自在。身体的触碰,特有的温度,哪怕只是细小的,都会令我想起那晚的事,心情莫名的复杂,可是偏偏,躲不开,逃不掉。
不想见到他,他却一直陪伴著,想要避开他,他却连一丝一点的空隙都不会留下,就像是掉进了他编织的网,无论走到哪里,遇见谁,总是逃不开关於他的一切。不想听,不想看,可是身边寥寥几人的谈话总会似有似无地提到太子,一个人静不了多久,他就会出现,赫然斩断我对往事的回忆。
他不会强迫我,却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留给我足够的空间自己去想,去思量,他在用他的温柔,他的爱,一点一点地侵占我的思绪、念想、一切的一切,不留一丝喘息的余地,硬生生地想要将怀瑾从我的生命中驱逐。
可是,做不到,如果真的可以这麽简单的遗忘,或许我们谁都不会这麽痛苦了。
怀瑾於我,是一旦爱上,就再也无法自拔的存在,我是心甘情愿地陷入了他的温柔,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忘了他。
如果这份思念真的会被斩断,那个时候,我应该也不复存在了吧?
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摸著我的发,我想过逃开,想过拒绝,现在却也只剩下自暴自弃般的无奈和脱力感了。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太过灼热,就像怀瑾看著我的目光,只是一个令我甜蜜的悸动,一个令我酸涩的颤动。
很多时候,我都想对他说,别再用那样的眼神看著我,可是每每,到嘴边的话又都会被他满溢著温情的眼噎在嗓中,酸涩的,会痛,抽搐著,悲伤,无论是我,或是他,都是一样的吧?
急促却细微的脚步在床边停下,淡淡的影稍稍近到楚长歌身旁,细细地说著什麽,手中轻柔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楚长歌挥了挥袖,那人便悄悄退下。
耳畔微垂的长发被轻轻挽起,贴在唇边,明明身体并没有与之接触,却仿佛感受到发丝上温热的吻一般,分不清是羞愧还是懊恼,令人浑身都不自在。
全身本就无力,又这麽一直僵硬著,难受得令人心烦,正想著是不是该装睡,或者找个理由支开他,门边就响起了轻微的叩门声,很轻,只是在这样沈静的氛围中十分地清晰。
似乎还是方才的那人,轻轻唤了一声“太子”,便不再多话。
楚长歌皱了下眉,显然有些不悦,却在回过头的一刹换做浅浅的笑,温柔的语气仿佛是安抚一般:“溟儿,先睡一会儿吧,我很快就回来……”
我缓缓点著头,只是心里却希望他不要太快回来。这几日以来,一睁眼便是他的身影,回过头也总是会看见那张俊朗的带著微笑的脸,只有沈睡的时候才有片刻的安宁,可以在梦中思忆我的怀瑾。
可是渐渐地,连入眠都不太踏实,睡梦中,即便没有知觉的时候,似乎都逃避不开,因为醒来时常常会看见他守在床边,专注而爱怜的,不知看了多久,莫名地令人不安。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不知道怀瑾现在怎麽样,他并不知道这一切吧?托付给狂的锦囊,其实我并不希望真的交到怀瑾手中,他背负的已经太多,我不希望自己再令他伤心。他并不知道我在皇宫吧?阔别已久的尉迟城……他回去过吗?如果知道我不在那里,他会不会担心?
他的仇……报了吗?当年的凶手……找到了吗?会很累吗?也很辛苦吧?他……还好吗?
瑾……真的……好想见你……
怀瑾(129)
无论楚长歌在或不在,留给我思念的时间都是短暂的。
沈浸在记忆中的思绪被突兀而刺耳的声音打断,我不禁一惊,又微微一愣,这里不是皇宫吗?什麽人这麽大胆?是刺客吗?
想到刚出去不久、神色不悦的楚长歌,莫非真的是行刺?会是什麽人呢?竟然还要太子亲自出面。
不过这样的担忧很快就被打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带著些慌乱和不安的疑惑,狂怎麽会到这里来?这样大张旗鼓地闯进皇宫,不要命了吗?就算武功再高强,朝廷毕竟和江湖是不同的,这里不是那麽容易全身而退的地方。
还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思虑,冰冷的隐藏著危险气息的话语隐隐从屋外传来,不由地令人一颤,不寒而栗。
“我说过,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的吧?”
狂的语气中渗著狂傲的气焰,漠然地无视了楚长歌的不悦,冷冷道:“废话少说,溟儿在哪里?”
楚长歌“哼”了一声,淡淡冷笑道:“胆子倒是不小嘛,还是说琼玉楼的人都像你这麽猖狂无礼?”
冷厉的怒意莫名的压迫,连在屋内的我都不禁一僵,然後便是大刀挥舞的嘶鸣、划破天际的风啸,寒冷的,令人颤抖,我猛然一惊,慌忙地掀开被褥,向门外奔去。
疲乏无力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眼前倏地昏暗了一下,有些不稳,我扶著墙壁,稍稍缓过劲来,又匆忙地跑到门边。
推开门,狂挥舞著大刀,刀刃上的铜环“乒乒”作响,刀锋迅猛地掠过,寒风呼啸,硬生生地被劈裂一般。
楚长歌手持一柄折扇,却从容不迫,眼中犀利的目光令人有一种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手中的动作并不绚丽,一招一式却都是致命的狠绝。
周围的人团团将他们二人围在中间,警觉地注视著两人的对决,却没有人上前。不动,是因为不需要,这是对太子的力量的绝对崇拜与坚信,虽然高度警惕著,却从来没有人有过一丝的怀疑或者担忧,太子是绝对的,太子是强大的,太子是不可战胜的,甚至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我对楚长歌的武功唯一的认识就是武林大会的那一次,他的一柄折扇,怀瑾的一个茶杯,势均力敌的,可怕的强大。
狂的大刀,斩断过麒麟山庄至刚至坚的长枪,而楚长歌只用一柄小小的折扇应对,冷漠的神情从始至终没有变过,连一丝细微的皱眉都没有。
“住手!”
还没有意识到,话就已经脱口而出,只是下一秒,眼前正与狂对决的身影却移到了身旁,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我身上,然後一把将我抱起,一边往屋内走去,一边爱怜地说著:“身体还不见好,怎麽穿得这麽单薄就跑出来了?”
我默默地低下了头,楚长歌温柔的怜惜,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身後狂的身影渐渐模糊,可是那双眼中的不可置信令我的心似撕裂一般的抽痛。这样的情景,任谁都会误会,却让我无从解释,我明明爱著怀瑾,却还是全盘接受了楚长歌的温柔,无论我是否自愿。
只是,那次之後,我已经将他当做了哥哥,就像大哥琰哥一样的亲人,被他那样带著质疑和伤痛的眼注视著,心中异常的难受,无法面对,隐隐痛恨起自己,为什麽活下来……还是由不得自己?为什麽不能决绝?
楚长歌将我轻轻放在床上,仔细地掖好被角,手掌覆上我的额头:“不算太烫……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心中却有些不安:“长歌……狂他……”
楚长歌在床边坐下,像之前一样的,轻柔地抚著我的发:“放心吧,我不会杀他的。”
我缓缓地叹了一声,又忆起狂刚刚看著我的眼神,心中不由一痛,我看了看楚长歌,迟疑了片刻,还是试探著说道:“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楚长歌顿了顿,然後对著我轻轻勾起嘴角,眼中却淡淡地闪过一丝冷冽的颜色:“只要是溟儿的愿望,我都会替你达成,除了……”
除了之後的话,楚长歌并没有说完,我却知道,他想说的是什麽,只要是我想的,他都会满足,除了……关於怀瑾的一切……
为什麽明明是那麽温柔的人,有时却残忍得可怕?
怀瑾(130)
楚长歌退出房间没多久,狂就进来了,方才的焰气已经收敛,化作沈寂,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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