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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七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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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要走?走得远远的,别再与这宫廷扯上关系。这不就是你的心愿?」带
了恶意的讽刺脱口而出,阳焰有些惊讶。原来,他仅是将本性藏得太好、太久,久到
他都快忘了自己合该是怎般的人。
他从来,就不是个大方的人。
看著阳焰苍白脸色,一股冲动逼迫靖凌开口。
「我……我不走。」话出口,又坚定了些,「不走了。」
「你的承诺还可信吗?」扬起笑反唇相讥,「宫靖凌,我不信你。」他太了解他,
太了解。
「……」
「我不能忍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覆。我不能。」他受不起。
「……我会证明。」即便他还不晓得究竟有无爱上,可是现在他……放不下他,
放不下。「……我曾答应……要助你登上皇位。」
「现在……我只能……」只能承诺这些,未来太远太虚幻,他不敢。
阳焰疲惫将头靠在他肩上,什麽也没说。
「……」含糊的抱歉自口中逸散,他知道阳焰不爱听,却仍是忍不住要说。
对不住。
远远,若巧领著老御医匆忙走进。医箱里瓶罐仭Ij作响,和著急急脚步声,听来
有那麽些……不切实际。
……
这一回卡了一个礼拜多XD
《皇七子》 82
顺王府。
朱红亭榭在晨曦金光下似踱了层粉金,手持金杯斜斜躺靠雕花梁柱,抬眼凝望远
远丹豔云彩,幸悯忍不住抿起一抹笑。
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这皇朝就要变天了?
他盼了好些年,终於等到这一日了。
「想些什麽呢?」
背後响起熟识嗓音,幸悯回过头,见锦雪睡眼惺忪揉著眼,赤脚踩在地上,似是
忙乱寻他而来,再多责备都说不出口。爱怜牵起那双因长期粗活而粗糙的手,掌间错
落的细小伤痕让他心疼不已。
「未来。」
「……嗯。」
见他犹豫,幸悯不由得握紧他的手。「就快结束了。」
「只要我登基,一切都会变好。你们再不用掩藏身份,可以正大光明待在我身旁。」
锦雪缄默无语,点点头静静坐下躺靠在幸悯身上。
幸悯拥他入怀,在耳畔低低承诺:「我定会弥补你过去失去的。让你过锦衣玉食、
一呼百诺的生活,再不用为人奴仆。」吻上颈间昨夜留下的印子,缱绻难舍,「再等
阵子。」
清风摇曳湖面,吹拂粼粼波光,锦雪阖上眼,贪恋汲取这般平静时光。过阵子、
再过阵子……
若这是梦,求老天爷千万别让人扰了他的梦。
只是他也知晓,这不过奢望。
远远急切脚步声,破碎了诗画般情景。锦雪难以忍受地推开幸悯,坐起身来。
不让他逃,幸悯跟著坐起身,揽他入怀,亲腻爱怜情溢於表。
「主子,宫里来了消息,擎王遭刺。」幸悯心腹护卫跪在地上禀报,低首不敢乱
瞄。「似受了重伤。擎王已下令封宫。」
「喔?刺客呢?」横了不解风情的护卫一眼,幸悯兴致缺缺撩起锦雪长发。若老
大这麽容易死,他还用得著用尽机心吗?「查出是谁指使的吗?」
「据说……是一品御前带刀侍卫余襄。」
「老三真与老大闹翻了?我还道是他们合演的一出戏。」幸悯失笑,「这下可好,
我看老大之後怎般运筹帷幄。」
「父皇那边有消息吗?」
「圣上已下了谕令命敬王将权柄交与曹国舅,即刻返京。」
幸悯沉吟了会,兜转盘算老三这一著会为局势带来怎般影响。「我晓得了,退下
吧。」
「是。」
护卫前脚方离去,锦雪推开幸悯的手臂,挣脱幸悯怀抱。
「锦?」
「出了这麽大个儿事,我得赶紧回宫。」锦雪拢了拢衣襟,心底不禁偷偷期盼幸
悯能开口留他。
「嗯,」听他这麽道,幸悯慵懒躺靠回梁柱上,「过两日见。」
次次期盼,次次失望,锦雪敛下眼,显得离情依依。
「锦,就要结束了。」幸悯伸手摩挲他的脸,「就快了。」
「……嗯。」
锦雪没多说什麽,转身回幸悯房内换上补子衣,也穿上他的武装。
幸悯什麽时候才会懂?他要的,并不是这些。
远远,承恩趴靠窗台之上,看两人亲腻也无回避之意,直至见著锦雪匆匆离去背
影,他才缓缓坐起身。
就快结束了。他想。
再两日,就要结束了。
远远,幸悯独自举杯,似是提前庆贺即将到来的胜利。
该是他的,他定会夺回。该报的仇,他定会报。
承恩以手訩脸,漾起笑容,孩子一般。
再两日。
自昨日遇刺消息传出後,许多朝臣聚集锦阳宫外,急切地想探知阳焰伤势,但全
因阳焰下令封宫而遭御林军阻挠在外。
外头喧闹不已,而正主子阳焰都假意没听见,仅让若巧出去打发打发,自个儿躺
靠在床榻上,捧著册,奏摺看过一本又一本,彷若要藉机将累积成山的奏摺全解决。
昨日也是折腾了大半日,阳焰才终於愿意放下朝事好好歇息。若非後来皇后娘娘
劝阻,想必阳焰定会硬訩著将事情处理完。他就是这般个性。
无奈收起桌上瓷瓶,靖凌说也说过了,阳焰要当耳边风他也没辄。
某部份他们挺相像,一般的固执。
经这事後,阳焰似是遭泼了冰水一般,言语态度一瞬冷了下来,独处之时也是不
咸不淡,无形拉出一条清楚界线。
这般距离,让人些许惶惑,些许在意,却又矛盾得令人心安,似与了彼此喘息馀地。
靖凌觉得没什麽不好的。
先前两人走得太近、太快,让他乱了分寸,怎麽也摸不清自己的心。如今这般距
离让他能静下心,退一步观察。
他需要时间思索,需要时间来忘却,需要时间……接纳。
他没有那麽善忘。没有那麽……多情。
阳焰定是发觉了,只是不晓得做了怎般的决定。硬訩著批阅奏摺的侧脸看来些许
苍白,眉眼间满是定了意的淡漠。
莫名心安。
阳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衣下雪白绷带看来令人发疼,靖凌悄悄移开视线,
不愿让阳焰察觉自己瞧著他发愣。
捣著药,杵臼相和响音回绕,彷若低低吟诵过往,掩藏深宫重闱间的难得幸福。
墙上画卷里,女孩赤脚扑蝶,瞧不见大家闺秀温柔婉约,微微侧过的脸却笑得再
迷人不过。靖凌不禁出神,不晓得这是怎般女子,能让阳焰怀宁如此怀念,藏在心底
不愿轻易与人提起。不晓得是怎般女子,能让阳焰这麽多年後,仍如此珍视的存著画
卷墨迹。
字画落款处飞扬的粉蝶,不晓得为何看来些许刺眼。靖凌甩甩头掩去不适,再往
臼里扔进几样药草捣磨。
昨日事发之後,青逢公公奉命来过,皇后来过,许许多多官员来过,慰问补药堆
了一院子……却,迟迟不见怀宁来访。
直至雁寒捎讯禀报,他们才晓得圣上已破例允了怀宁这两日出宫寻找绣梅下落,
条件是怀宁定得出席中秋筵席不得推却,其馀,由著他去。得了允诺的怀宁带著雁安
早早便出了宫,不让人知晓跟随。
听完转述,阳焰说了句:『给他一点时间。』後便再埋首奏摺中,脸色无异。靖
凌却不意瞧见那双墨黑眸底转瞬流转的失落。连带的也让靖凌有些失望,怀宁平时怎
麽任性怎麽胡来,出了事阳焰总是第一个前来关切,而如今,怀宁是怎般回报?
虽然他没资格指责,但仍是悄悄地,为阳焰感到些许不值。
想说些什麽安慰,却又被阳焰淡淡一句『宫靖凌,你用不著讨好我。』给堵了住
口。
纵使他本意不是那样。
或许,他们都太自以为是,只瞧得见自己想看见的事,忽略别人的好以为天经
地义,直到失去才知珍惜。
人心这东西,比想像中复杂难解。
靖凌觉得难受。
「……」
见靖凌垂下肩,阳焰不由得使上力,捧著奏本的指尖微微泛白,但他仍是反覆提
醒自己不可出声安慰。他们俩,总得有人先改变,否则,又能走多远?
心不在焉读著奏摺,耳畔又响起那日父皇沙哑嗓音低低婉劝。
当时,他紧握手中诏书,怎麽也不愿放下。他没有想过,没有想过宫靖凌会这般
对他,在他掏心挖肺对他好後。可摊在眼前的残酷事实熟识笔迹让他红了眼,怎麽也
不愿相信。
『若他不爱你,便放他走吧。』
呆愣扬起头,茫然无措甚至忘了戴上武装。
『朕早发现了。』不知是怜悯抑或怀念,浊浊眼底些许不舍,岁月刻凿的深浅轧
纹无声诉说沧桑阅历,『你们是朕孩儿,你们肚腹里兜转些什麽朕会不晓得吗?』
原来父皇早就知晓……那能否、能否……
『父皇,这诏书,能否先由儿臣保管?待儿臣问明白……』急急请求,仓皇得彷
若不似他自己。
『朕召你来就为这事。』咳了声,枯槁死灰指尖指了指,无力收回,『你是下任
的帝,朕让你自个儿决定。』
『……』
『朕倦了,退下吧。』
『儿臣……告退。』将诏书纳入怀中,还未踏出门,便听得身後传来急咳。欲回
过身,却听得真心劝戒,让他止住了脚步。
『听父皇一句劝,放他走吧。别让你们都後悔。』父皇咳了好几声,清清喉咙,
却仍是乾涩喑哑,『不要再有……另一个宫南琁。』
『我已经,欠他太多。』
当时他只是应诺,但他明白,清楚明白,他不是父皇,宫靖凌也不是宫南琁,他
们不一样,不一样!他没办法忍受宫靖凌如此待他!
後来回到书房见宫靖凌欲离去,他顿时被怒意哀痛蒙蔽冲昏了头,没能细想。如
今想来仅觉浑身发寒。
若父皇能查觉,那,是否也有人已发觉?
他会不会,又将宫靖凌推入绝地?
他不该赌的。他不该,将他扯入这漟混水里。
明明再忍些时候便可,为何他要扯他入这混水?
若是宫靖凌也……在他已抽不了身的现在,他无法承受再次失去。
敛下眼,隐隐喟了声,看著手中奏摺直发愣。
这宫廷,究竟困住了谁?
或许他们都一样。
《皇七子》 83
时间宛若自指缝流泻的沙粒,两日转瞬即过。
闹哄哄的筵席上来了许多官家女眷,唧唧呱呱吵吵闹闹,争奇斗艳仅为吸引目光,
好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远远看著瞧著只觉意兴索然。
「什麽时候轮到咱们上场?」胭脂花粉,腻味。
「快了,正主子都还未来到呢,别急。」
「要我怎能不急?我等这日可不知等了多久。」
「都已等了这麽久,不差这一时半刻。」扬著扇在身前扇了扇,仔细叮咛,「作
人要有耐心。」
「那你这正主子可不用露脸?」著脸,想像等会可能会发生的事,忍不住漾出
笑。「这宴哪,可不是单为那正主子办的。」
「母妃会为我说话的,别担心。」
虽想起了那离去的瘦小背影,却也无意提起,仅是撇了撇嘴。
「那就是当今皇帝?」扬手一指,看来秀气万分。就算离开了原本环境,仍是改
不了细微习惯。「怎麽看来一副行将就木一般。」
「就是要这时候才有用不是吗?」扬起笑,势在必得。「苦肉计。」
「随你说。」耸耸肩,指尖遥指另一人,「那人呢?」
「咱们皇朝呼风唤雨的东宫太子殿下。」随著指尖方向瞧去,不禁眯细了眼冷笑,
「不过再当也没多久了。」
「就是他啊。」上下仔细观察,按捺满腹恨意,咬咬牙嗤笑了声。「那另端侧席
那人便是?」
「对,当今皇后。」按下他的手,「别认了,往後就算不想知道,还是会认得。」
低声嘱咐小声点别让人发觉。
「说得也是。」意兴阑珊收回目光,不用刻意压低就称得上轻柔的声嗓缓缓说道:
「重锦呢?怎麽拖了这麽久还没出现。」
「他们在另一端。」见著责备眼光,淡淡解释:「总不能咱们全挤在这吧?定会
被发现的。」
「等等就能见到面,定下心吧。瞧,正主子似乎出现了。」
抿紧唇,远远望去,不意外见著一张憔悴脸庞,只觉一阵快意,不由得咧开了笑。
忍了那麽久,为的就是这刻。
恩恩怨怨、爱恨情仇,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看著吧。
素风玉盘中秋夜,盛宴欢闹琼林苑。
虔敬焚香祭拜後,拒绝青逢公公搀扶,圣上挺直了腰迟缓走至主位,一步步看来
再吃力不过,脸上和气笑容却不减天子风范。待众人跪拜齐声呼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上才淡淡发话:「众卿家平身,今日就当咱家宴,用不著拘束。」威仪非凡。顿时
恭敬祝贺声四起,众人按席次入座。
因阳焰伤势未愈,靖凌原要求站在阳焰身後守卫,却遭阳焰一句按规矩来堵了住
口,只得乖乖寻席坐下。虽清楚明了那是阳焰没说出口的关怀,心口仍是隐隐地闷。
或许,也因那仍空著席位,靖凌只觉索然无味,假意与一旁官员寒暄了几句,好斥逐
胸口那般不适。
按位分,阳焰坐在侧席,与其馀皇子有些距离,一落座,目光便不曾离开仍空著
的席位。
眼见时辰已过,却迟迟不见两名正主子,相较於宸妃脸上从容,皇后娘娘躁急频
频低声下令,一旁宫女们无不拧著帕,伈伈偅',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娘娘。
底下百官交头接耳,无不好奇疑惑顺王与皇七子哪去了;许多人望著他,就盼他
能透露点怀宁消息;就连刘宣也别过脸,小声询问。
靖凌只是耸耸肩。
他已两日没见著怀宁了,就连雁桦也不知跑哪去了,阳焰不说,他不问,沉默间,
彼此默契领会了些什麽。他也说不上来。
兴许是怀宁不给雁安禀报,这两日皆由雁寒代为捎讯,三言两语片段句子,似是
匆忙写下,让人仅能猜测。
靖凌觉得愧疚。
怀宁如今正需人陪,更卑鄙一点想或许能……趁虚而入,可是,这次他已做了选
择,他不想再见到阳焰那般失控。纵使他能清楚明了怀宁的痛。
纵使心底仍有那麽多不舍。
方出神,喧闹吵杂漫了开,拉回靖凌注意。
不远,怀宁丝毫不顾他人惊异目光,急忙踏入筵席中,几日来的仆仆风尘奔波劳
碌在脸上刻下惨惨惫色。没多与人招呼,怀宁走至席前,一旁平王冷哼了声,别过头
去。
皇后娘娘急忙起身,拉过怀宁的手,「都什麽时辰了!宁儿你到底哪去了?」
「母后……」垂首蚊蚋般低唤。怯怯瞥了圣上一眼:「父皇……」
「怎麽搞得一身脏污!今儿个什麽日子你知道吗?」命怀宁抬起头来,皇后娘娘
原欲发作,却在见著怀宁红肿双眼时心软,连连叹气,又见圣上没发话,只得扬手:
「罢了罢了。母后就不逼你了。来人啊,带殿下去更衣。」
「寻著了吗?」捧著杯,圣上淡淡发话,霎时一片静默,无不竖耳倾听。靖凌从
没有如此感谢师父,让他坐恁般远还能他们间谈话全收纳入耳。
「圣上……」皇后娘娘欲说情,却遭圣上横了眼,只得静默。
「启禀父皇……」垂下头,怎麽也说不下去。
「那,记得你与朕承诺的。」
怀宁背对著众人,紧握著的拳隐隐发颤,「……儿臣……晓得。」
皇后娘娘揽著怀宁的肩,母鸟保护雏鸟那般,低声交待一旁宫女几声,便要怀宁
赶紧下去打理一番。
见怀宁露面,阳焰也站起了身。
「哥……」
「有话晚些再说,先去换衣裳吧,今日可是大日子。」阳焰欲拍怀宁的肩,却遭
怀宁躲开,脸上一瞬的惊讶或许没人瞧见,但却让他清楚瞧见了。怀宁看来欲言又止,
却又赌气撇开脸低下头,退了步兜个圈子略略走远。阳焰没多说什麽,仅是假意摆了
摆手,要众人尽情享用筵席,而後复而坐下用膳。
众人也似早习惯了怀宁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事作风,短暂沈寂後便又喧闹了起来。
隔了两日再见著怀宁,仍带些微稚气的脸庞上掩不去的憔悴,无神双眼下淡淡阴
影,让人什麽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想,阳焰应该也是相同感受。
只是那一瞬惊愕清楚映入眼帘,靖凌望著杯中倒影,杯内那人咬著牙,脸上意冷
心灰是那般明显。
似是,再不能欺瞒。
狼狈饮尽杯中物,琼浆玉液进了肚似成了火,焚烧往昔情意。
或许不是不爱了,只是与了些距离,见著了另一人的真心,才发现一切,不尽如
人意。
不尽如……情爱偏执正浓之时,能那般饰非拒谏。
怀宁有怀宁的好,只是如今看来,却似是建立在阳焰牺牲与众人纵容上。他觉得
欠疚。因如今怀宁这般任性妄为,他难逃其咎。是这宫廷、是他们,造就了这般的怀
宁。
仰头更进一杯,咽下牙根隐隐的酸,放下杯。远远,阳焰似因不意扯动伤口皱了
皱眉,转瞬隐去,扬著笑与圣上举杯敬意。
不成形念头悄悄爬上心头。
他想,抹去那眉间心伤。
假意微笑推却身旁官员喧闹敬酒,靖凌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著。
一角,怀宁换上乾净衣裳缓缓踱步而出,绷紧的嘴角让人不禁想探问究竟。亟欲
攀龙附凤的众家千金无不搔首弄姿,盼怀宁能定睛赏识,怀宁礼数周到地问安致意,
而後才落座,看著一桌子膳食直发愣,好不容易在皇后娘娘哄劝下才勉强动箸吃了些。
而如今怀宁已现身,却仍是不见幸悯,皇后娘娘与宸妃高来高去的谈话,吊起众
人好奇心,不知顺王因何事耽搁了。
筵席里,臆度揣测窃窃私议如汹涌潮水,漫天漫地迸流,炒热了场子。
好半晌,才见幸悯嘴角噙笑从容现身赔礼,道有急事耽搁了。宸妃赶在圣上发话、
皇后娘娘发难前,接过话柄。
「今日这麽大个儿好日子,臣妾有大喜事要报与圣上知晓。」蹁跹嬝娜,曼妙身
姿缓步向前,朝圣上福身行礼。「方才我儿也是因此事耽搁了,还请圣上见谅。」
圣上挑高了眉,「喜事?」
宸妃扬手击掌,一群戏子鱼贯而进,一骨碌在阶下跪下,齐声高喊万岁献祝词,
听得圣上心花怒放。
吵杂声呀然止息,众人目不转睛盯著宸妃,瞧今日她为这筵席准备了何等惊喜,
如此保密。靖凌身旁不远年轻官员低声:「我还道今年这宴怎此般无趣,连个戏班皆
无,原来仍是有预备嘛。」
圣上呵呵笑著要戏班起身,要人备下财帛晚些打赏,「爱妃可真用心良苦。只是
朕仍不知爱妃口中喜事为何。」
「倘若立即揭晓,岂不乏味无趣?」宸妃笑容可掬,弯身行礼,「还容臣妾保留
些,晚些自会让圣上晓得。」
「如此秘密?那朕可得好生期待了。」
「谢圣上赏脸。」一个眼神示意,戏子们再次跪下齐声高喊谢主隆恩,宸妃转身
朝众人福了福,嘴角微笑容看来意气扬扬。靖凌心底隐隐不安,连忙朝阳焰瞧去,见
阳焰平时一般,让靖凌的心略略定了些。
只是,心底这般骚动究竟自何而来?
再定睛细看,戏班已站定位置,靖凌甩甩头,不愿深思。
此次唱作,并非瞧腻戏码,似是新编玩意。
戏方上演,官老爷接到一只诏书,焦急踩踏兜著圈子,口里不断唱著虽是铮铮铁
汉可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小,怎能远去征战?可保家卫国,何人不想?垂名身後,何人
不想?富贵功名,何人不想?
官老爷唱得激情愤忾,却遭软嫩嗓音打断,貌美女子踩踏莲步,轻轻款款细细吟
唱,旋身转圈,脸上幸福笑靥似会传染似的,让官老爷登时收嗓低声,急忙牵过女子,
柔情万千呵护,小声斥责都有了身孕怎能这般跑跳。
女子自称贱妾,官老爷却道要让将她扶正,听得躲在一旁偷听的主母又咬牙又切
齿,手中帕子拧得死紧。
女子红著脸娇笑,唱道一生际遇,自小家贫,原以为卖入大宅一声为仆为佣劳累
奴役,没料得如今老爷对她这般地好,还诺了她许多事,她已了无遗憾,只要腹中胎
儿能顺利出世,她便能坐享一辈子荣华富贵。她是何等幸福!
官老爷原先和著一同歌唱,却在女子唱至陪她一同照看腹中胎儿之时静默无语。
女子不解,官老爷也不说,直打发著吃食,拉著女子缓步离去,话语间化不开的
浓情蜜意。
见两人离去,主母哀怨独唱,想她一介官家千金,才德兼备,嫁入了这般宅院却
遭人处处冷落,好不容易为这家生了一个嫡子,想道终於能留住老爷的心,稳固主母
地位,却没料到半路杀出这麽一个程咬金。含泪愤恨拍桌,却不意瞧见官老爷忘了带
走的诏书。
拾起那遭人置放的诏书仔细看过,主母张狂笑唱,想她一辈子从没输过,偏偏就
输给了这小狐狸精,小狐狸精要生,她就偏不给她生!扬手,一旁婢女递上一包药,
两人齐笑,莲步离去,尖锐笑声回盪整殿,听来有那麽些可憎。
主母方下,另端官老爷与女子上。女子扯著官老爷衣袖,哭求官老爷别离她而去,
官老爷却是定了意,口里安抚,却披上战袍,撇下女子离去。
女子挺著微凸的肚子,跪在地上哭喊目送官老爷离去。
戏子唱得凄切激楚,阶上人面容也渐苍白无色。
「够了!」圣上厉声喝止,吓得戏子连忙伏身跪拜。
宸妃款款起身,走至圣上跟前,「圣上为何气怒?难不成这戏不好,圣上不喜欢?」
「爱妃你究竟有何用意?」圣上气怒拍膝,「这日子搬弄这什麽戏码!」一旁皇
后娘娘双手紧握扶手,指尖泛白。
「早先臣妾便说了,要与圣上禀报喜事。还请圣上耐心看完。」宸妃伏地,磕了
三个响头。「若之後圣上要追究,臣妾愿意以死谢罪。」
「你!」
宸妃额贴地,迟迟不起身,沉默对峙了好一会,圣上拿她没办法只好摆手,「罢,
朕等著看。」
「若等会不得朕心,」冷冷环视,「小心你们项上人头。」
「臣妾在此先谢过圣上不杀之恩。」话说得满,宸妃起身,瞥了皇后娘娘一眼,
笑得再得意不过。
戏班巍巍颤颤了好一阵,在宸妃示意下再度搬演。这麽一闹,众人更是聚精会神
地观看剧情发展。
官老爷离去後,主母设了圈套令女子喝下药差点小产。圣上涨红脸,转头看著皇
后娘娘,皇后娘娘冷著脸,假意没发觉。
女子命大,保住了腹中胎儿,可主母手段越发阴狠,几幕戏下来,让人不寒而栗。
直至临盆之际,虚弱的女子唤来了身旁婢女,小声交代。孩子生下後,婢女抱了个死
胎来与婴孩交换……
看至此,圣上再也坐不住,急急欲站起身,却又无力摊回椅上,「那孩子……还
活著?」
眼见事成,宸妃挥退戏班,恭敬叩首,「启禀圣上,八殿下仍活著。且,臣妾已
找到他了。」
霎时一殿骚乱,在所有人都以为八殿下已死的这时候,这出戏、这番话,如在平
静湖面投下巨大石子,掀起滔天大浪。众人无不窃窃私语,论道方才戏里虚实。
「他在哪!?快要他进来!」
不知何时悄悄离座的幸悯领著一人,远远走来。
身後那人身著水蓝绸衫,似是惧怕地四处观望。
拉过那人的手,要他跟著跪下,「圣上,这就是臣妾要与您说道的,喜事。」宸
妃抿起一抹得意笑容,睨了脸色苍白的皇后娘娘一眼。「咱们皇朝第八皇子,承恩。」
怀宁急忙站起身,撞倒了小桌,除了一旁服侍宫女手忙脚乱,似是无人注意。
一声虚弱含糊呼喊,掩没在喧嚣吵闹当中。
「绣梅?」
……
虽然我心中的海绵宝宝很弱,
不过我还是乖乖(?)补上了83
谢谢看文的所有捧油
纵使这是一个这麽不成熟、不快乐的故事,
谢谢你们仍愿意拨冗阅读。
由衷感谢
《皇七子》 84
「来,承恩,见过你父皇。」
男孩额贴地伏身跪拜,不住哆嗦,「草、草民承恩,见、见过陛下。」
「还什麽草民陛下的,你可是咱们金尊玉贵的皇子呐。」宸妃娇笑,不住偷觑皇
后脸色。「怎能这般称呼呢?」
见宸妃挑衅,皇后好姐妹荣妃也不甘示弱率先出头,「姐姐这话可不对,咱们可
都知晓八殿下一出生便夭折了,怎能凭一杜撰戏曲便咬定八殿下仍活著?何来证据?」
「少年,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不理会荣妃呼噪,皇帝拧紧眉低声发话,不耐敲
著方桌的指尖微微发颤。
听皇帝与他说话,男孩身体震了下,在宸妃催促下怯怯抬首。
瞧见那张脸,皇帝顿时倒抽了一口气,皇后脸色越发地白。
「绛梅……」这名一出,众人无不伸长了脖子,想仔细瞧瞧男孩长相。
皇帝抖著嗓,「你说,你叫做什麽名字。」
「草民承恩。」承恩再次伏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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