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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有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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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的!你就是我的朋友嘛,我要告诉爹爹你学问那么好,留在家里能帮我温习功课做学问的。就这么说好了!”
毕启成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找爹爹!”
“少爷!”
毕启成跑出门口,又转身跑回来,在小舒子脸上响亮地亲了一记:“我那么喜欢你,舍不得你走。你一定要留下的。我可是要努力考状元的!你可不能走!”
还有那肖想已久的嘴唇,毕启成又一鼓作气地在小舒子嘴上亲了一下:“嘿嘿!这里果然比脸还好吃!”
还是,还是一个不正经爱搞怪的少爷!舒伍看着少爷兔子似的跑没影了,哭笑不得的擦了擦脸,又擦了擦嘴。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嘴上停留的那份柔柔的触感,就有些发热。想起少爷说的那声朋友,那声喜欢,那声舍不得,心里就涌上一股暖流,心就像水草在溪水中飘荡一样,很舒心,也很贴心。
朋友,朋友,舒伍被感动了。
第六章
(上)
毕启成十六岁。
这一年,小梅出嫁了,嫁给了府里大厨的儿子。小梅的娘亲是陪嫁丫鬟,下人的孩子还是下人,下人的孩子嫁给了下人。毕启成明白了舒伍不愿再当下人的心思。
屋里没再添人,小梅嫁了人还是在屋里伺候着。书童,也不需要新的,有小舒子呢。
想起小舒子,毕启成无声地笑起来。
去年和爹爹商量留下小舒子,爹爹压根就没有二话。爹爹说“不就是多出一位不用给工钱的陪读吗?没问题。”
“吃的啊?原来怎么吃,现在还怎么吃!”
“穿的啊?不就两件衣服吗,还能把我堂堂一个侍郎给穿穷了?”
“启成啊,只要你愿意好好学,提什么要求爹都答应!”
是啊,只要愿意学,爹爹就高兴。虽然不喜欢老是读书写文章,但是为了能留下小舒子,毕启成心想,这些牺牲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了,考科举,也未必是按照爹爹想的那样走上仕途日后打官腔,能做个逍遥的举人什么的就算交差了。
舒伍像以往一样,起了个大早。没有了契约的约束,舒伍还是主动干着以往做书童的那份活计。虽然寄人篱下地留了下来,但由于少爷的好意,所以并没有人在屋檐下的困窘和拘束。每天无非就是替少爷整理书籍,收拾书房,再准备好笔墨纸砚,还有陪少爷上学堂。
舒伍去年通过了童声试,正式成为了一名生员。和少爷一起上学堂时,少爷常打趣道“舒秀才”,然后他就回应道“毕秀才。”
舒伍不得不承认少爷突飞猛进,一手颜体行云流水亦不缺凝练浑厚,一手山水画青山绿水也算造化天然,在学问上也犹如醍醐灌顶开了窍。就连练武也不是一时兴起,如今每日都会在院里练上一套,也称的上是身手矫健足下生风。
这样极佳的悟性,在联想到少爷以往不认真对待功课,那大概就是不上心吧。
今天夫子有些不适,下得早了些。毕启成没能劝服小舒子出去玩,便一个人去找王晟了。
酒楼里王晟提议道去喝花酒吧。
喝花酒?算了吧。毕启成不想去。
“你这小子老是不想那回事,家里送上门的也不要。你到底是古板的守礼啊,还是就不喜欢啊?”
“不喜欢!”
“那么得趣的事情,你怎么会不喜欢呢?其实你压根就不懂吧?”
“你才不懂呢!”
“我都成亲了,我会不懂?你懂,那你告诉哥哥你一个人怎么会懂的?”
“我……”
“哈哈!启成你脸红了!”
“你……”
“哥哥送你一样好东西。只要一个人就会明白的东西。”
“什么呀?”
“这个洒一点喝下去,就跟做梦似的,做着做着梦你就懂了。”
“你害我吧?”
“启成,我哪儿会害你!真的。你今天就试试吧。别洒多了,一点儿就行了。”
“我不信你。”
“不信拉倒。我自己各儿留着。”
毕启成不为所动地回了家。
小舒子正在凉亭那里看书,微风吹起头上的发带,飘悠悠的,看着看着就有些微醺的感觉,心也跟着飘起来。
毕启成挤到小舒子的石凳上坐着,小舒子皱皱眉换了一个石凳坐。毕启成再去挤,小舒子不满地推了一下:“少爷,你别闹!”
“我偏要闹!”毕启成复坐过去,“我要和你一起看书!”说完挤过半个身子歪着脑袋去抢书。
“我去书房再给你拿一本吧。”
看着小舒子走下凉亭,毕启成无聊地整理一下褶皱的衣服好生坐下,不料在腰带那里摸出一个纸包。
什么东西?毕启成打开一看,是粉状的东西,再一闻,有一股发甜的气息。死王晟,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洒一点儿?做梦似的?
要不我就稍微试一下?
石桌上有一个托盘,放着一把茶壶,还扣着两盏茶杯。
想了想,担心用量用多了,毕启成端起茶杯又放下,打开壶盖轻轻地洒了一些,把剩下的包好收起来。摇着茶壶晃了几下,倒出一杯凑到嘴边,又有点不敢喝。
正在犹豫间,小舒子回来了,毕启成手一抖,杯里的水就流了一袖子。
一会儿不在,少爷就整出乱子。舒伍上前放下杯子,拧了拧袖子上的水,“少爷,回去换一件吧。”
“不用,一会儿就干了。”
“懒货!着凉了你可别耍脾气。”
“我身体好,不会有事的。小舒子,我给你耍拳看!”
毕启成挽起袖子,别好裤腿就在凉亭的空地里霍霍生风地练起拳来。一套拳即将收尾,瞥见小舒子含笑看着他,立下又有了无限的劲头,再练另一套拳法!
颇具架势地收了拳,毕启成一脑门热汗地蹭到小舒子身边。
“我练得好不好?”
“好。”
毕启成觉着又热又渴,顺手拿过小舒子手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还是渴,再倒一杯仰头喝了下去。
“少爷!你拿错杯子了!”
原来错拿了小舒子的茶杯,那不就是两人共用一个杯子了!嘿嘿!真好!“没事。”
“吃人口水会没事?少爷你以后讲究点儿!”
“跟你我还用讲究?”毕启成笑嘻嘻地弯着腰把头放到小舒子跟前,“小舒子,我热。”
舒伍拿出一方手帕,细细地擦拭少爷的那头热汗。
毕启成眯着眼享受着,余光扫到那壶茶。
糟糕!
毕启成猛地抬起头,差点撞到小舒子的额头。毕启成紧张地问道:“小舒子,你,你刚才……是不是喝茶了?”
“嗯。”
“我练拳的时候喝的?”
“怎么了?”
怎么了,我也想知道怎么了?毕启成欲哭无泪,天知道王晟给的东西到底会有什么效果啊?自己试试也就罢了,可是,怎么办,小舒子也喝了!
“少爷,你怎么了?”看着少爷一脸的古怪,舒伍疑惑,“茶有什么问题吗?”
“没!”毕启成矢口否认,“就是,就是你拿书的时候,茶壶里飞进去一只小飞虫,我用手把它从壶里拿出去了。”毕启成难为情地低头,“我没洗手。”天啊,一定不能让小舒子晓得茶水里做了手脚。
“你,你!”舒伍想翻白眼,“你个脏货!”
第七章
(下)
毕启成装作一脸羞愧的模样,倒了壶里剩下的茶水,谨慎得将小药包往怀里藏了藏,再摸着肚子说饿了想吃饭。
还非要和舒伍一起吃,不去家里的大桌上和家人一块吃饭,坚持要在舒伍的屋里吃。
少爷真是任性,舒伍帮着小梅把菜摆好。
毕启成眼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小舒子,那药会有什么作用?什么时候会有症状?
磨磨蹭蹭地吃完,毕启成还是不肯走,说想喝茶,想吃点心。
真是麻烦,舒伍开始撵人:“少爷你回去吧。”
“我不!”
“回去了,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我不吃了。”
“那你不准吵我。”
“嘿嘿!我一定不吵你。”毕启成欣喜地抱着小舒子的胳膊。
小梅进屋来收拾碗筷,毕启成说道:“我今晚在这里温书,晚点儿回去。这个你就不用跟老夫人说了。”
“是。少爷。”
“你再从我屋里端些桂花糕送过来。”
“奴婢这就去拿。”
叼着桂花糕,再时不时地往小舒子嘴里塞一口,毕启成觉着无比的惬意,除了有点渴。
喝了几杯茶水,毕启成猜测那小药粉就是让人口渴的?
嗯,肯定是的,看着小舒子也喝了不少,毕启成下了这个结论,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是安稳地落下了。
夜色弥漫了上来,蜡烛燃得正旺,屋里慢慢地静了下来,外面的秋虫还在一长一短地叫着。也许是茶水喝多了,毕启成有点憋,跑出去方便了一下。回来坐下不久,还是不妥,憋得慌。
舒伍看到少爷不安分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少爷?”
“我难受。小舒子,我难受……”
舒伍放下书走过去,“哪里难受?”
“不知道。浑身都难受。”毕启成哭丧着脸扯着小舒子的衣角, “小舒子,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舒伍蹲下身,揉了揉少爷的肚子,“是不是晚上吃多了?”
那双手在腹部慢慢地揉着,毕启成觉着那莫名的躁动减轻了一些,“可能真的是吃多了。使点劲儿。”
“让你贪吃!”舒伍好气地捶了捶那鼓起的肚皮,“你个吃货!”
毕启成舒服极了,头仰在椅背上,脚也往上抬了抬。
“呛!”
脚踢上了厚实的木头桌子。
“哎呦!疼!”毕启成眨巴着眼瘪着嘴地看着小舒子,“坐在这里太窄了。”
毕启成支着一条腿按着舒伍的肩膀蹦到了床边,身手麻利地躺上去。
这哪还是刚才那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舒伍侧坐到床上不理他。
毕启成只得自己脱了靴子去揉。烛光跳跃,毕启成的手停了下来,望着那十多年都没有看够的容颜,不禁心神一荡。
“小舒子……”
舒伍一愣,一双手环在了他的脖颈处,一具温热的身子从背后贴了上来。
“这么大了,还撒娇。”舒伍拍拍伸到胸前的手。
“小舒子,我难受。”
“真难受?”
毕启成把下巴搁在小舒子的颈窝里,微微蹭着小舒子的背后。
察觉到少爷的身体越来越热,呼吸也粗重起来,舒伍忙转过身,却擦上了少爷的鼻翼,注意到那满脸不正常的潮红。
“少爷你病了?”
“嗯。”
“我去叫人找……”,“大夫”两字还没说出口,舒伍的手腕就被重重地捏住了,紧紧地放到放到少爷的胸腹处。
还是得不到纾解,毕启成胡乱地扯了腰带,解了袍子,一手搂住舒伍的脖子,一手抓过舒伍的手放到小腹处。
“小舒子,你帮帮我……”
那处皮肤紧绷着,摸上去能感受到那处机体的紧密与结实,似乎孕育着无穷的力量。
“小舒子,使点劲儿,往下点儿。”
稍微往下一点儿,就感觉到一样东西弹了起来。
“少爷……”面对这种状况,舒伍无比尴尬,微微挪动身体想抽手站起来。
毕启成急切地捉住那只手挑开亵裤按了上去。
“呼—”毕启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用力拉近两人的距离,声音又轻又急“帮帮我……”
看着少爷一脸的茫然与忍耐,舒伍难堪地扭着头闭上眼替少爷套|弄起来。
毕启成这几年已经晓得此事,可脑子里有个念头在叫嚣:让小舒子摸一摸。
被舒伍握着,一下又一下,不大一会儿,下面就颤抖着泄了出来。毕启成搂住舒伍,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
舒伍睁开眼,刚才这一切让人混乱而恍惚,一颗心止不住砰砰乱跳。
那只手还黏湿着,喷满了滚烫的液体,舒伍脸上一红,找来布巾抹去。
“少爷……好了。”怀里那人衣衫半解,酡红着脸,还没有从刚才那场事中缓过来,舒伍喉咙发干发紧。
毕启成闻言双臂收拢,用力地抱住舒伍,不肯松开。
两人静静地靠在一起,彼此之间呼吸可闻。毕启成在舒伍怀里了拱,嗅了嗅舒伍身上好闻的味道,下面又颤巍巍地翘了起来。
贴得那样近,舒伍马上就察觉到了变化。
“我……你再……”
“你,自己,弄吧。”舒伍别过头。
毕启成委屈地看着舒伍,见他不肯妥协,就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走,另一只手向下掏进去。
“唔……嗯……哼……”声音一波一波的传进来,舒伍不自在地想捂住耳朵。
毕启成迷醉地看着小舒子透红的脸,透红的耳朵,终于把持不住,扳过他的脸,胡乱地亲了上去。
舒伍被推倒在床,压上来的那份重量,怎么也推不开。眉毛,眼睛,脸,鼻子,嘴,一一地被亲过。少爷像一只发|情的小兽,胡乱而急切,毫无章法地在他脸上游移啃|噬,下面紧贴上来的硬|挺也烙得他浑身发热。
时间过得十分漫长,少爷还没有停下,压迫得他都要喘不上气。舒伍悲哀的发现,他也有了反应。
“小舒子——”随着这一句低吼,毕启成终于释放了出来。这一声如同一道响雷砸在舒伍耳边,舒伍惊诧了,脑海里敲响了警钟。他奋力地推开了少爷,手忙脚乱地挣扎出来。
“你走!”舒伍远远地站离床边。
“我……”
“你赶紧走!”
看着少爷一脸仓皇地离开,舒伍马上栓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衣服上染上了少爷的痕迹,床上也是一片狼藉,下面却是可耻地站立起来,涨得不行。
舒伍伸手探了下去,少爷充满了沉醉与情|欲的脸映在眼前。陷入混乱前,舒伍只想到两个字:荒唐。
毕启成第一次起了个大早,站在小舒子屋前。
天一点一点地亮起来,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毕启成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和脸,堆上笑脸走上前“小舒子……”
扑!
一个东西迎面砸在脑门上。是那个落下的小药包。
“下|流!”
看着黑着脸的小舒子,毕启成张着嘴不敢发声。
第八章
毕启成十八岁。
毕夫人孙子孙女都抱上了,就念叨小儿子这个年纪该娶亲了,无奈宠得没边的孩子在这方面是油盐不进,逼得急了就说要等金榜题名时再考虑。
哎!最小的孙子都会咿呀学语了,小儿子的八字还没一撇。
去年那场秋闱,舒伍很想去参加的,毕启成缠着说没准备好再等三年吧。
毕启成隐约地明白,考完了,小舒子也许就走了,他舍不得小舒子离开。
要是小舒子还在他家为奴,那就走不了了。午夜梦回,毕启成曾经这样假设。可是,如果真的那样,小舒子心里必定万般不愿,他谴责自己的卑劣想法,舍不得小舒子委屈。
整日的深居简出,没有媒婆登门给小舒子说媒。毕启成清楚,小舒子这般的才华,这般的气节,这般的样貌,就算是官家小姐,也有肯嫁的。学堂里一位同窗就曾经问小舒子是否有意娶他家妹妹,他妹妹才貌双全,贤良淑德……
小舒子拒绝了,毕启成这才在暗地里缓了口气。
经过这些年,毕启成足够明白自己的那份心意,他喜欢小舒子,真心的喜欢,愿意一生都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好多次,毕启成憋红了脸想开口表示,就被小舒子一道目光压了下去。
这种违背纲常,有悖伦理的事情,小舒子一定很鄙视,他担心真开口了,小舒子就会看不起他,会收拾包裹直接走人永世不再相见。
这样的局面,想一想心都一抽一抽的疼。
有的时候,毕启成宁愿两人身份互换,做小舒子的书童,一辈子不离左右。就算是看着小舒子成家立业,看着小舒子娶妻生子,那也好,起码他能一直和小舒子在一起。
毕启成想,他一定是魔怔了,白日里嬉皮笑脸,夜晚里暗自神伤。
那趁着还在一起,就好好地珍惜吧。
舒伍端正地坐在屋里温书。年前想过参加科考,少爷一脸企盼地说下次考,下次考。那就下次考吧,舒伍也觉着准备地有些仓促,再准备三年会更有把握。
没有人要求他光耀门楣,舒家舍弃了他。没有在朝堂上力争上游一展抱负的志向,他更想拥有自由。
只是不能一辈子在毕府且活,不能一辈子躲在少爷的羽翼下。
有了毕府,他衣食无忧还能读书增长见闻。这样的恩情,他记着。
少爷,他知道少爷的好。
只有少爷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待他好,他都知道。
可少爷总要有他自己的生活,年少时的情谊不能只靠一个人的庇护来维持下去。
对面,少爷正在专注地作画。少爷作画越来越好了,还戏谑说卖个画也能凑合过活填肚子了。说这句话的少爷,天真无虑,哪里晓得如果真正那样了,惨淡的日子他一天也过不下去的。
毕启成画好最后一笔,满意的看了看,吹干了墨汁,又献宝似的送到舒伍面前。
“小舒子,你看看。”
舒伍一看就笑了。画里一只秃了顶毛的母鸡扑闪着翅膀踩在一只小猫身上,虽无甚美感,却也传神。
昨天去乡下收租的回来,带来了几只用笼装的芦花鸡。少爷顽心大起,执着地要比较一下鸡和猫谁厉害。少爷说鸡厉害,他说猫厉害,然后少爷不抱大猫,抱了一只小猫来比试。娇气的羸弱的小猫,哪是村子里撒欢跑的母鸡的对手。
最后他看不下去了,把小猫抱走了,少爷乐颠地跟在身后毫不谦虚地说他其实长了一双慧眼。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小舒子,我第一次画这个,是不是很棒?”
“嗯。”少爷一直画山水静物,的确是第一次画活的物事。
“看来我还挺有天分的。”
“嗯。”少爷从来不吝啬吹嘘。
“嘿嘿!嘿嘿!”
“少爷,你傻笑什么?”
“我不告诉你。”
笑得那么得意,一会儿一定会止不住主动说出来的。舒伍没有丝毫好奇心地摊开书本。
果然没一会儿少爷就凑过来了。“小舒子,刚孵出来的小鸡有没有毛啊?”
“有。”
“那身上挂着蛋壳蛋液吧?睁着眼闭着眼?”
舒伍回想了一下,摇头道:“那样子太恶心了。还是生下几天后比较好看。”看着少爷一脸好奇,又添了一句,“你不如找机会去亲眼看,总比瞎猜好。”
“哦!”毕启成若有所思。
第二天,少爷奇奇怪怪地搬了个屏风放在书房里,挡在两人中间。
“不想见我,我就出去好了,弄这么个东西干什么。”
“不是不是。”少爷支支吾吾,“你别走。”
“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就画个画……”少爷难得的害羞了。
不再搭理少爷,舒伍自顾地坐下。少爷在那边不知画什么,还时不时地扫过来几眼。第一天过去了,少爷没过来显摆,大约是没画好。第二天又没来炫耀,应该还是没画好。第三天少爷画得脸都泛红了,也不肯拿来看看。第四天少爷把几张画纸偷偷的藏了起来。
舒伍难得的起了好奇。
趁着少爷和几位同窗出去喝茶的时候,舒伍找出了那几幅画。
第一幅,是一盘金黄的还挂着菜叶的鸡腿,舒伍笑了。
第二幅,是两只懒洋洋晒太阳的猫,一大一小,看着其乐融融。
第三章,……是,是他。怪不得少爷作画时总是看他,原来将他画在了画纸上,舒伍唇弧微弯。
第四章,还是他,舒伍看得第一眼不禁面红耳赤。再看一眼,就忍不住想把少爷好好打一顿。不学好,哪里学来的不入流的手段,竟然偷看别人洗澡!
第九章
毕启成二十岁。
《礼记?曲礼上》:“二十曰弱,冠。”
《礼记?檀弓》称:“幼名,冠字。”
毕启成已到弱冠之年,按规矩是要行加冠礼的。
行礼这天,毕启成穿上一身几日前缝制好的锦袍,笑吟吟地看向舒伍:“小舒子,怎么样?”
“很好。”少爷一身堇纹蓝袍,腰系玉带,手持折扇,足登黑靴,仪表堂堂。
“那是不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嗯。”
“那算不算貌似潘安,风度翩翩?”
“少爷,走吧。”
毕大人偏爱幼子,为此邀请诸多的同族同僚同乡举办行冠礼。
毕启成规规矩矩走到老爹身边。
头发被梳成发髻,再戴上帽子,礼成。
毕老爹慈爱的摸了摸爱子的头顶,“启成,从今以后你就是大人了。”
“幼者,季矣。给你取一个’季’字。‘情纯洁而罔薉兮,姿盛质而无愆。’期待你志气高洁,白莹如玉,再给你取一个’瑾’字。以后,你便是季瑾。”(1)
“季瑾,望你不负为父之愿。”
“一月之后便是秋试。为父盼你应考时全力以赴。”
看向爹爹鬓边生出的白发,毕启成郑重地应允:“我会做到的。爹。”
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初,离秋闱没几天了,省城里来了许多应考的学子,每个怀揣梦想的学子看上去是意气风发。
“小舒子,我要是考不好,爹爹会不会很失望。”
“少爷会考好的。”
“对,凭我这么睿智的头脑,一定会考好的。”
八月初九,毕启成和舒伍一同迈进贡院。
七日下来,经过三场考试,人仿佛被榨干了一般虚脱。
八月桂花飘香,毕府敲锣打鼓燃放鞭炮喜乐相庆。毕老爹更是美得胡子乱颤。他的宝贝儿子中举了,考了个解元!
一时之下毕启成名声大噪,不少媒婆络绎不绝的登上门来,毕老夫人脸上笑出的花又多了一朵。
家里新添的那个刚学话的小娃娃也会张口道来:“长大了要像小叔叔一样厉害。”
像我一样?真像我一样你就不会觉得好了。毕启成叹气。他志不在此,奋力一拼只为博得父亲高兴。剩下的路,他不想再勉为其难了,来年的会试还是顺其自然吧。小舒子也中举了,沉浸在他高中解元的喜悦中,没人注意到曾经的小小书童如今也大放光彩。
外面宾客喧嚣,毕老爹和两位大哥喝得红光满面,毕启成托故称醉离了酒席,直奔舒伍的小屋。
舒伍已经准备歇息,不料少爷拿了酒壶推门进来。“少爷,我还没和你道喜呢。恭喜你。”
毕启成撩开长袍坐下,满上两杯酒。“同喜。小舒子,我敬你一杯。”
“多谢少爷。”
外面的宾客还没有散尽,热闹与安静好像只有一门之隔。毕启成憋了一肚子的心事,大街上的热闹他喜欢,茶楼酒肆的热闹他喜欢,以诗会友的热闹他喜欢,邻里街坊家长里短的热闹他也喜欢,可是那种奉承谄媚隔着肚皮腆笑脸的热闹他永远也不会喜欢。小舒子的屋里安逸静谧,天下之大,只有这间小屋能包容他,他喜欢这样的安静。
“少爷,别喝了。”
“不!”
“少爷你再喝就要醉了。”舒伍夺过酒壶。
毕启成劈手去抢,酒壶连着舒伍的手一起抱进怀里。眼前之人就是他心上之人,他却不敢说破,只能看着他越飞越远。
毕启成握着舒伍的手把着酒壶灌了一口酒:“我不想用功读书。”
“少爷,你……”
毕启成又灌进去一口:“我不想参加科举。”
“少爷,你醉了。”
“我不想娶亲。”少爷的声音又轻又软。
“你醉了。”
醉了吗,醉了好,醉了好。毕启成斜斜地歪在舒伍身上,执着的拧着舒伍的手再灌下一口。
“少爷,你醉……唔。”舒伍未说完的话被堵住了,一条灵活的舌头钻了进来,带着浓烈的酒香,带着温柔眷恋。
长久的一记吻结束,舒伍觉得他也要醉在这萦绕的酒意之中了。少爷打着轻鼾已然酣眠,手里抓着自己的衣衫,嘴角还微微扯着笑。
外面不复热闹,宾客们应该走的差不多了,少爷也该回房休息了。舒伍眼角划过一滴泪, “少爷,你醉了。”
两个月后,到了舒伍的生辰。
在毕府的头两年,没有人给他庆生,他自己都要忘了何时是生辰了。
后来少爷问起,再到了生辰之时少爷就会嘱咐厨房的师傅烧一碗面,做些点心,少爷还会送来一些小物件做礼物,两人一起过。慢慢地,舒伍也会隐隐地盼望这一天。
毕启成端着满满一托盘的菜肴来到舒伍屋里。论年纪,他比小舒子大几个月,可是论人,小舒子比他稳重踏实多了,两人一比,倒好似小舒子还大上一些。
小的时候吃长寿面,娘亲总是说别咬断要一口把整根面吃掉,一根面能装一碗,虽然碗不是很大,可那也不容易呢。他总是嘴里塞得满满的使劲嚼,长寿面哪有里面配的鸡丝好吃,往往半跟面都没吃完面就掉了,他再乐呵呵地挑着吃碗里的鸡丝,娘亲嗔怒要打他,到头来也只是在小脸上轻轻捏一下。
第一次给小舒子过生辰,小舒子那么小,就能坐的板板正正,吃的从容不迫,从头到尾不缓不急,一根面真的能不嚼断一下子吃掉。他还特意让师傅把面做的长一点的,小舒子居然做到了,让他好生赞叹,从而愈发地喜爱这个小书童。
支着胳膊看着小舒子吃面,毕启成感慨,明年不知道还能不能一起过生辰了。
吃完面,两人又一起吃了些菜和小点心。
“小舒子,这个送给你的。”毕启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
舒伍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玉簪。“少爷……”
“喜欢吗?”
“喜欢。”舒伍眼眸低垂,拿着玉簪的手微微颤抖。
“我给你带上好不好?”
“嗯。”
毕启成慢慢地梳着舒伍的一头发丝,“我这几日学会了束发。”“日子过得真快,小舒子你也满二十了。”“这就是结发呢,你要记着,是我给你结发的,也算是结发之缘了。”
挽上玉簪,毕启成拉起舒伍。“小舒子,如果你不介意,我给你取字可好?”
“好。”
“‘皇氏五龙’中有‘伯、仲、叔、季、少’的叫法,你名里还凑巧带了个‘伍’字,这个‘少’字给你,再合适不过了,你看,我是‘季’,你是‘少’,我们合该就是一家人。怀瑾握瑜,我是‘瑾’,你便是‘瑜’。好吗?”(2)
“少瑜?”
“是的,少瑜。”
“我,谢……”
“别和我说‘谢’字。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还叫你小舒子,好不好?我喜欢这样叫你。”
“嗯。”从未想过少爷会给他这样一个成人礼,舒伍飞速地别过脸,掩去眼里溢出的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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