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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依稀江南路 作者:苏明峤(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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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泠早就料到温尘绝不会只是单独一人,身后必定也有自己的倚仗,而这间当铺,显然就是他的一个消息来源。
当温尘拿出一块玉佩后,那个供奉脸色虽不变,却是很仔细的打量了温尘一番,似是在评估着什么,又瞥了眼苏泠,过了许久才道不能确定玉佩的价值,将他们引到了后院。
温尘在进了后院后,便无须他人指引,直接一路七转八拐地进了一间很偏颇的屋子,苏泠自然不会多话,只是一路跟着,两人离得近,袖子宽大,遮掩之下,不容易发现下面的猫腻。只是自进了屋子,苏泠便态度坚决的抽回了手。
房里只有一个人,苏泠似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也没有发现那人有什么异样。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面色是长年不见阳光的苍白,长相虽不算丑,但也是扔到人群中再难认出的那种,只有一双极细长的眼还有几分风度,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衣,看来就像是个穷酸的私塾先生。
“他是青衣。”温尘自发自觉的向苏泠介绍了一下那人。
青衣?以此为名,也就不是什么真名了。
青衣对待温尘虽没有什么大动作,但眼里的崇敬却是掩不住的,而对于苏泠,眼里则带了分疑问。但也许是知道苏泠的身份,也没有什么疑问,温尘便没有向他介绍。
他也没多说什么,自觉的递上了一大叠信函,然后便退了出去。
温尘取过,快速地大致扫了眼,忽得嘴角翘起:“这里有个不错的消息。”
苏泠从善如流地问道:“什么消息?”
“在赵子仪收到信的那日,他曾派人偷偷出了城。因为隐蔽,直至今日才得知。至于去了哪里,在出城后那人便失了踪迹。”温尘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笑得意味深长。
“绥州殷家。”苏泠淡淡道,但心里却是极为不镇定,他突然知道他忘记了什么。那一直飘忽忽抓不住的关键,他突然明白了。
温尘面露疑色:“嗯?”
苏泠略抬了下巴,眼里光芒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口中却是又随意的补充了句:“他应去了绥州殷家。”赵子仪看了那封信后,这么做是极其合情合理的。若是这样,即使没有那封信,他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虽然迂回了些。
第二十七章 暗暗
更新时间2010…8…19 21:29:50 字数:4243
虽然比预想中的晚一些,崔元飞燕还是找上了苏泠。对此,温尘颇为担心,只是苏泠单独和崔元飞燕在房里不知说了什么,二人走出来的时候,双方都相当心平气和。此后,崔元飞燕和莫凡就马不停歇地离了肃京。
看着苏泠一脸的笑容依旧,温尘不觉有些奇怪的问道:“崔岛主未为难你吗?”他可不信崔元飞燕这次来肃京只是凑巧而已。
苏泠挑眉,不无得意:“本是想为难的。”
“……”结果逃过了是吗?
估计是猜到了温尘想要说什么,苏泠不紧不慢的补上了一句:“现在由于临时出了些事,延迟了。”
温尘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这比现在发难还难受些,不过:“是你的事还是他的事?”他可不认为崔元飞燕会善解人意到为苏泠着想的地步,可也不知崔元飞燕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
听了这话,苏泠微微眯起眼睛,已经熟悉他小动作的温尘马上就知道有什么人要遭殃了,果然只听他道:“既是我的事,也是他的事。”
这算是个什么说法?
苏泠反问道:“你可知现在江湖中最热闹的事是哪桩?”
温尘摇摇头,这他可还真不知,这几日来他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朝廷这边,毕竟,现下看来,这边更紧要些。
二人进了房,沏了壶茶,才听苏泠慢慢道来。
这件事情起得很莫名,根源就是苏泠写的那封信,当然那封信的内容现在已经变成流传百年的一个谜题。不知是谁传出的谣言,谁能够破解那个谜题,便可获得前朝的宝藏,不止有大量的金银,还有难得一遇的武功秘籍。而赵子仪就是因为那封信被杀,恕王和悟王也正在寻找这封信,希望能够借此增加自己多夺位的实力。最后的说法,已经够得上大逆不道的程度了。
温尘听完后不禁大笑:“真是没有想到啊,不知我是否有幸承蒙苏先生告知那迷题,好让我也打打那前朝宝藏的主意”
苏泠蹙眉,提醒道:“你要记得,春风得意楼的隔音可不怎样。”他不知温尘刚才的话有几分真实,他早就知道温尘的身份与皇室有关,温尘也未隐瞒他,而皇位却是每个皇子都曾期盼过的。即使知道那封信是他写的,他也不敢保证温尘真的没有生出过这样的心思。
“我只是因这个谣言一时有些忘形罢了。”温尘摊摊手,颇为无辜地说道。
苏泠以手扶额:“其实,我也不知这谣言是好是坏。”传播这谣言之人和他的目的基本是一致的,但他可不认为对方的要求如此之低,况且大批江湖中人奔赴肃京,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谁传出的谣言?”整理了会儿思路,温尘问道。
苏泠撇了撇嘴:“可还记得我们昨日遇见了谁?”
“是瀚罗的人做的?他们不怕被……”温尘惊异。
苏泠笑得有些讥讽之意:“今日一早,那两位便离开了春风得意楼,听说是静和帝亲自准予的。如今两国不在战时,随意扣留他国皇子,总不是个办法,百姓还是希望安安稳稳过日子的。”说到百姓的时候,他的话略微顿了顿。
“可惜啊可惜,”温尘摇了摇头,“那封信现在估计已经化为灰烬了,一群人追着一封已经不存在的信可不算什么好事。不过,照你所说,现如今这肃京也不是个安稳地,你……”
苏泠没有待他把话说完,便抢先道:“十九一直在我身边。”对于温尘的担心,他虽觉得有些多虑,可还是不认辜负这一番好意。苏十九本就是贴身保护他,以苏十九的武功,只要来的人不是太夸张,还不至于有危险。
只可惜温尘想到了其它的事:“若是苏十九一直在你身边,那那晚我和你……岂不是……”难得风liu倜傥的名公子也有了几分赧色。
苏泠想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那晚你说的全是欺我的不成?这么害怕被人听见。”他撇撇嘴,眼中带了几分嘲讽。
温尘几乎想要伸手抹汗了:“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的声名……”
这回苏泠倒是有几分恼意了:“你以为我在乎他人如何看我!?”他虽然那日同意相信温尘一回,但他知道他自己对温尘的感觉一直还停留在知己阶段,只是这次被这么认为,却让他突然觉得原来温尘也不曾了解过他。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就像是原本在云上的人却突然坠入了深渊。
一片死寂,二人都没有说话。温尘没有料到他会如此恼怒,一时意外,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苏泠先缓了过来:“今晚唐渔找我们喝酒。”
温尘自是知道苏泠故意转开话题,心里更是懊恼几分:“在彤云酒肆?还是在春风得意楼?”
“都不是。”苏泠面上在刚才便敛了笑意,难得的肃容让温尘心里忐忑不安,虽然他一直都不明白苏泠为何火气如此之大。
温尘开始有些奇怪了:“那是哪儿?”
苏泠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道:“胭脂楼。”
“……”不会吧,虽然那都是清倌,可他温公子风liu之名在外,若是苏泠误会些什么,他如何是好?
当晚胭脂楼里,唐渔一身黄衫,手摇金边折扇,面如冠玉,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表示——我就是一纨绔。当然,京城里认识他的人不少,自然不会真的有人这么认为。即使表面是再贵气不过的公子哥,但骨子里他还是当初那个正邪难定的唐门弃徒。能够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杀了自己当初的恩人,怎么看他都离好人的定义有些遥远。
苏泠和温尘刚进胭脂楼,便看见了唐渔,在一帮子人之中还是这个玉树临风的贵公子最引人注意,说是鹤立鸡群也不为过。胭脂楼里都是清倌,没有什么乌烟瘴气的感觉,楼内装饰也都以清雅为主,身着各色华衣的女子不急不缓地楼内各色人之间行转,说不出的随意,给人的感觉倒像是文人集会。
温尘略微有些疑惑:“官凌虚不管他吗?”即使这里都是清倌,但也很容易让人吃醋吧。
苏泠一笑,当先走了进去,看着他驾轻就熟的模样,温尘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唐渔早就在二楼定了个雅间,引了二人上去,雅间内已经有几名妙龄女子候着。
那几名女子外貌说不上有多少出众,至多也只是中上之姿,但胜在气质娴雅,奏着古琴,和着乐声曼声清唱,很是风雅。
三人坐定后,也不多言,只是各自喝着酒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唐渔瞟了眼那些女子,看着苏泠道:“今日是我请客,需要我把伶舟叫来吗?我记得你可很喜欢她。”
“咳咳咳……”反应最大的是温尘,他被自己口中的酒呛到了,他觉得自己失算了。他本还担心自己的风liu之名,却完全忘了苏家家主也是出了名的温柔多情人,都是那日在树林中的一番话引起的误会。
苏泠自然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缓缓开口:“算了,今日事多。”他可不觉得唐渔会这么单纯地请他们喝酒。
对于温尘和苏泠的互动,唐渔只是觉得稍稍有些异样,只是片刻便回过神来:“温公子无需着急,夜还很长,有的是时间。”
即使心中并没有什么邪念,但知道刚才温尘失态内幕的苏泠和温尘本人却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来怎么暧mei,饶是苏泠这般厚脸皮,也不觉有些尴尬。
“无事无事,”温尘已经缓了过来,道,“只是与清玉相识久了,觉得他不是什么风liu之人,一时有些意外罢了。”
闻言唐渔大笑:“那你可被他骗了,他可风liu着了,除了伶舟,还有弄弦、唱晚……”
“咳咳咳……”这回出声的是苏泠,听到这么明显的暗示,唐渔也很识趣地闭了嘴。
三人心里都知道今晚必定有事,也没有心情去搭理那几个女子,早就打发了出去。又过了一会,唐渔开口说要出去看看情况如何,只留下两人在房中继续喝酒。
苏泠一脸笑容,眼角瞥了眼温尘:“怎么,介意了?”
“啊?”温尘想了会才反应过来是刚才伶舟的事,不禁摇了摇头,心中却有几分欢喜,他可没有忘了不久前他还惹恼过苏泠,现在苏泠肯和他说这些闲话,是他再期盼不过的。
苏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你名公子之风liu之名也可算是天下皆知。”
温尘听不出苏泠是什么意思,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快,说是戏谑更确切些。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虽然那日苏泠可说是答应了他,但这几日来,他除了可以拉一拉手,或者偶尔偷个吻,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温尘觉得自己有些前途渺茫了。
苏泠看着温尘脸色一变再变,就算他有七窍玲珑心,也不会知道温尘在想些什么,无所觉地转了话题:“虽然消息放出的时间不长,但还是有人已经赶到了肃京。”
温尘也总算是回复了一贯的风liu倜傥:“那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是他们应该还顾着些面子,不会做得太难看。”
苏泠饮尽杯中酒:“我敢说几乎所有人都怀疑过消息的真实性,却还是抱着侥幸,希望能在这其中分一杯羹。”这是人之本性,若非他知道其中关节,恐怕也不会忘了来横插一脚,当然,他若是插手,绝不会容得由他人随意算计。
温尘眯起眼睛看着苏泠一眼,突然皱起了眉头:“我觉得你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虽然心中咯噔一声,但苏泠表面却是纹丝不动:“哪里?”
“说不上来,就是那日我带你去了我那间当铺后的事,”说到这里,他突然正色问道,“你介意我的身份?”
“你会告诉我吗?”苏泠反问。
“不会。”温尘颓然道。
苏泠笑着摊了摊手:“那不就成了。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秘密,何必对方的一切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呢?我们终究是两个人。”最后一句话说得颇为绝情。
温尘面色一黯,即使不想承认,他也知道他说的很对,他有太多秘密,而苏泠也没有坦率到哪里,大家都彼此彼此而已。只是这么明白的听到苏泠那么说,却是不自觉的心中一窒,他还是动了情,只是这情再深,他也知道他在做什么。等到这场纷争结了,不知他二人是否还有机会同桌饮酒?
温尘不说话,苏泠自然也不会说话。他现在所想的和最初所想的已经差太多,而需要隐瞒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温尘有他的秘密,他也已经能猜个十之八九。他自己的隐秘,也不得不隐瞒。只是现今二人并没有什么实际利益冲突,故而能够如此坦然。他不喜他人的欺骗,也不想欺骗他人,但却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该狠心的时候绝不会手软半分。待到风平浪静时,不知温尘是否会改变他当初的心意?
想到这里,苏泠突然侧首,吻住了温尘的唇,而且吻得极其缠mian。
一惊之下,温尘心中简直是翻起惊涛骇浪,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这次苏泠如此,让他大感意外。两人坐得近,这动作做起来也容易,只是还没等温尘回过味来,便觉苏泠在舔了下他嘴角的残留酒液后,狠狠地咬了口他的唇。
“呜……”温尘看着已经正襟危坐面上带笑的苏泠,捂着自己唇,委屈地看着他。
苏泠眼角一挑,淡淡道:“其实我有洁癖。”
“啊?”什么意思?温尘已经糊涂了。
“所以,我不喜欢吻别人,也不喜欢碰别人。”苏泠说得颇为认真。
你是想说你吻我其实已经克服了许多心理问题是吗?温尘在心里叹口气——他被嫌弃了。
苏泠心里却有几分轻松,果然,感情这东西还是要双方都主动些的。倒不是他嫌弃温尘,只是他的洁癖如此,他可是连自己也一起嫌弃的。能做到这份上,对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不是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温尘还是个不错的人选,当然,他的人选指的是知己。他不希望和温尘的交情有一天完全灭失,还不如现在好好抓着,为自己多添些筹码。
所以说,苏家家主是狡猾的。
第二十八章 月华正浓
更新时间2010…8…22 22:04:35 字数:4409
唐渔回来得很快,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看得人想要往那张得意的脸上打一拳。
苏泠丝毫不和他含糊,开口便问:“情况如何?”
“只需我们从这里走下来,十有八九会‘偶遇’某些人。”手中的折扇摇得欢快,唐渔的声音中俱是愉悦。
作为和赵子仪那封信近距离接触的苏泠和唐渔自然是那些探听消息之人的首选,当然,事实上在座三人和那封信都曾有过零距离接触,可惜,那些人都不知。唐渔对此事如此热心的很大原因,还是与官凌虚有关。官凌虚进宫行刺,背后之人虽不得知,但也终究脱不开恕王和悟王两派。若是能够借这个机会,使得两王元气大伤,对于唐渔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只要没有人还有什么闲工夫注意到那么个小小刺客,他也就可以安心了。
果不出其所料,三人刚走到楼梯口待下楼时,便被人出声叫了住。
“请问,是苏先生吗?”身后传来的声音还算好听,但苏泠却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不知是否是自己印象先入为主的原因,总觉得对方的声音中带了几分阴森。
叫住他的是个年轻人,面容俊朗,面上带着爽朗的笑,让人觉得这是个没有心机的人,当然,在这种敏感时候出现的人会单纯才是真正怪异的事情。虽然也穿着一身白衣,却远没有温尘穿得漂亮,苏泠暗暗评价,谁叫珠玉在前呢?
旁边的那人一眼望去并不如前一人那般英俊,年纪乍看下并不明显,但也有三十几了,面容只是端正,只那一双狭长眼眸,极是温润,使人过目难忘。
只这一眼,苏泠便知道这两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角色。自那前朝遗宝的消息传遍了天下,虽然那些当家人表面没什么反应,却也是不愿放过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只因消息不知是否属实,自己亲自出手未免小题大做,也惹人非议,便派了手下得用之人前来肃京探听消息,也算是合用了。而这两人,估计就是那所谓的“手下得用之人”了。
这些想法只是在一闪念之间,苏泠面上带着众人皆知的温柔笑意,略略点点头:“原来是清风谷的林大侠和望月山庄的秦少庄主。”这年轻人神情虽然与秦无涯完全不同,面容却有五六分相似,当是秦无涯那唯一侄子,望月山庄的少庄主秦子瑞。难为以秦无涯那张冷峻的脸,也能被秦子瑞笑得如此爽朗,当是不易。而那个有着温润眼眸的中年男子,则应该是清风谷谷主的二弟子林陌然,人人皆知他最是严谨处事,让他来肃京,亦是最好的安排了。
秦子瑞这时才好似看到苏泠旁边二人,眼中一亮:“原来是唐老板和名公子,今日真是巧啊!”语出真诚,实让人挑不出丝毫差池,而林陌然却只是点点头,难为的是让人不觉他傲慢,只觉他行事妥当不过,也是难办到。
苏泠见此,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也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唐渔脸上不冷不热,温尘却是一笑间尽显风流倜傥,只见他转头打量了四周一圈,笑得暧昧:“的确很巧,真是没有想到在这胭脂楼也能相遇。”他虽有名,但也都是风流之名和那先知之名,总有人不屑,在人看来却比不上苏泠和唐渔,若非这次他也与那信扯上关系,恐怕那两人都不会搭理他。
秦子瑞明白温尘的意思,笑容腼腆,面上稍稍有些泛红,看来羞涩不已。
苏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笑容依旧,道:“既然有缘相遇,何不大家一起喝一杯?”这话自然中了秦子瑞下怀,当即引人进了他们的雅间,又让人送了几壶酒酒进来,还唤了几个姿色颇佳的女子来唱了几支小曲。
五人闲聊几句,从头至尾,唐渔和林陌然都没有说几句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酒至酣处,秦子瑞终于开口问道:“不知苏先生和温公子是如何认识的?”这也并非他多问,只是他实是不知这两位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苏泠心里不禁一跳,看了眼温尘,见他双眼里满含笑意,不觉有些好笑又好气:“只是在彤云酒肆中恰巧遇到,一回生二回熟而已。”天知道他是被死死缠住,然后碰见贾明之事,事了之后有被赵子仪之死绊住。
温尘似笑非笑地接上一句:“我初次见到清玉便引之为知己。”初次见面是知己,后来可就意味深长了。
闻言,即使是苏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不禁为其话中深意而闹得有些不自在。虽然两人说得全是自个知道的事,可在人前这般坦白,也不符合他性格。他不在乎为人所知,可也不希望,时不时被人用这件事调戏一番。
唐渔摇着手中的金边折扇,附和道:“当日我亦在场。”
秦子瑞拍手赞道:“这倒也是缘分不浅。”
可怜苏泠和温尘被他这话闹得哭笑不得。
对于这些,秦子瑞即使再心思灵巧也是不得而知的,面上颇有憾色:“不知二位如今投宿于何处,待我有闲日也可登门拜访。”
看到终于到正题了,苏泠举杯饮尽杯中酒,才答道:“正是在那春风得意楼。”
“春风得意楼?”秦子瑞眉头一皱,“可是赵大人他……”
装得还真像,苏泠腹诽不已,面上却是无丝毫不耐,反而颇为意外的样子:“原来秦少庄主也知那……”他话未说完,在场众人却都知道他未尽之意。
秦子瑞苦笑摇头:“你还不知,那封信之事已是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看他之意,倒是颇为苦恼,其中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温尘面显讥笑:“这种谣言也可相信?”话是这般说,他心中却是在发笑,只待这话一出,由不得秦子瑞不抓住问下去,可他也只等这机会。
果然,秦子瑞明显不赞同:“名公子这话可不对,所谓是无风不起浪,这前朝遗宝之事,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哼,”温尘手中酒杯打转,眼中讥讽之意更甚,“我那日可是亲眼看见那封信,不过是个空信封罢了,哪来的什么前朝谜题,全是那无事之人搞出的无聊把戏,也亏的那么多傻子相信。”说到后来,更是刻薄恶毒,听得其他几人皆是讪讪不语。
即使知道温尘在做戏,苏泠也不禁感叹这温尘的确是一副轻狂子弟,放荡不羁的样子。
秦子瑞显然没有想到温尘说话如此直接,一时之间倒是有些语塞,反是林陌然开口道:“我清风谷中有用于追踪的异虫,若是苏先生有需要,我可以……”
不待他说完,唐渔已是极为不满地看向他:“要说这种异虫,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唐门弃徒,身边便没有了吗?”他的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看不起我的意思。
苏泠笑道:“唐渔你还是这般冲动,林大侠也是一番好意。”红脸白脸自是都需要人来唱的,他也很自觉。
林陌然虽然被唐渔吓了一跳,心中暗暗感慨自己失算,忘了唐渔原是唐门之人的事,白白引得他不喜,面上却是带了几分歉意,一双眼依旧温润异常:“这倒是我疏忽了,实是对不起唐老板。”他这般作态,却是丝毫不惹人反感。
唐渔倒是丝毫不领情,重重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一句话话也不说,面色不愉地大步走了出去。
秦子瑞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一时怔愣,林陌然却是反应迅速,站起身来便欲拦阻。
苏泠挡住他的脚步,道:“他正在气头上,不用担心,他就是这个臭脾气,我去看着便无事了,告辞。”说完,不待他答话,已是追着唐渔而去。
温尘颇为无奈:“即是如此,那我也告辞吧。”
转眼间,三人先后而去,只留得秦子瑞和林陌然面面相觑。
苏泠出了胭脂楼,便看见身后温尘,二人一齐走回春风得意楼。
“怎么,不继续喝酒了?”苏泠挑眉问道,难得眼中畅快,无一丝冷色。
温尘温声道:“你已离开,我留下作甚。况且,今日至此不就是见他们一面,告诉他们我们丝毫不知情而已,至于他们信不信,也就是他们的事了。唐渔呢?”
“他啊,是真的急着回去了,那可有个红颜知己还等着呢。你是否在可惜今日未见到水老板呢?”苏泠戏谑。今日唐渔约他们至此,只不过是想与那两人先见上一面,有个准备而已。
温尘搂着他的肩,看来只像是两个关系极好的朋友:“有你便好,难道我还要问你是否可惜没见到柳老板吗?”
“你……”苏泠一时无语。
温尘心情颇好,微微眯起的眼里俱是势在必得:“我已经猜到那信在哪了。”
他只觉手下苏泠听到这句话后身子一僵,不禁询问道:“你不愿我找到那信吗?”
只是一眨眼功夫,苏泠已是恢复正常:“只是有些意外而已,那信不是已经烧了吗?”
温尘回道:“我本也如此认为。但今日听林陌然提起那异虫,我便想到,若是真的使用异虫的话,那封信很容易便可找到,赵子仪并非如此大意之人。”那所谓异虫可凭借一丝气息便寻找到有关物什,用来寻找藏匿之物可说是便宜之极。而对于赵子仪这种心思慎密之人,并不容易疏忽这一点。在短时间内,用这种方法寻找到信是很简单的事。
苏泠看了眼温尘在月光下更是显得俊朗非凡的脸,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我不会问你。”温尘淡淡道,眉目间难得的显出一分郁色。他不知苏泠为何突然不希望他找到这封信,可他也不愿苏泠为难,所以选择不问。
我不会问你……苏泠脑中不停回响温尘这句话,心中更是五味交杂。他突然觉得,也许他和温尘现在连知己都算不上,双方都有太多的事情选择了隐瞒。这种关系,继续下去,不知会否有一天终究淡至消失。
他抬头看着天上新月,只想到一句话——月华正浓。
有些错是他犯下的,也许也不得由他来弥补。
第二天一大早,江重楼便被温尘和苏泠叫住,得知温尘已知那信去处,不禁心中欣喜。
即使如此冷淡之人,此时脸上也不禁有了几分异色,声音更是不稳:“那信在哪儿?”
温尘看了眼他房内,问:“可还记得当日那只水火不侵的匣子?”
江重楼闻言,心中虽感奇怪,却也依言取来那只匣子。这只匣子看来是木质,却是极为罕有的黑沉木,积于万丈海底,极难得到,难得的是水火不侵。
温尘接过匣子,也不言语,手中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已将匣子劈成了两半。
三人的目光全都聚在那已成两半的匣子上,只见这匣子中间分明还有一层隔层,有一白色物事藏于其中。
温尘解释道:“我不知怎么打开这机关,故而只能用这种办法。当日我们只看见那一个信封,却从未想过信其实就在那信封下面,仅仅隔了一层黑沉木罢了。”这也算是有眼无珠的一种了,他不禁自嘲。
苏泠从其中取出分成两半的信,江重楼本想阻止,却是晚了一步。他倒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想到当日怀疑信上有毒,现下心中还有些颤颤而已。虽然已得知平沙落雁只凭着接触无法中毒,可他也不能冒险不是。不是平沙落雁,难保没有其它的毒。
的确是云潍坊的纸,三人在桌前将纸拼凑在一起,却是一首诗。
江重楼皱了眉,低声吟道:“旗亭初别,阡陌忘归,孤鞘回雪。前夕杯盏狼藉,谁又痴说风月。英雄气短,不解温柔,怎解温柔,美人红泪银檠蔑。拔剑笑苍生,最轻狂不屑。
天涯旧梦,陇首闲云,当时明月。一壶浊酒,拚却三生难醉。断鸿声里,何处凝眸,无处凝眸,旧时依稀还惆怅。十里倚春风,哪听鹈鴂咽。”
信上除了这首诗,还写了一句:“以此为信,他日一见。”估计就是因为这句,赵子仪才不敢随意毁弃这封信。
温尘终于看见了他期盼已久的信,心中虽是喜不自禁,但也还算淡定,笑道:“这倒也真可算是前朝谜题了。若是我没有记错,这恰是前朝名将青昭南为他那名为月华的青梅竹马未婚妻所谱的一曲《月华浓》,绥州还有他为未婚妻所建的月华轻榭。青昭南知道自己那一战难逃一死,谱了这曲托人带回,月华姑娘得知青昭南战死沙场后,独居于月华轻榭之上,终老一生未再踏出一步。”
江重楼不禁叹道:“难得如此一个痴情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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