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帝说-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月熙不服气,“不过一个口味罢了,哪里就要被笑了?皇上不也偏好咸辛麽?”
“朕偏好咸辛?”“父皇偏好咸辛?”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却是截然不同的语气,雀苑是单纯的好奇,而望祁睿却带著一丝不可置信的惊疑。
他确实偏好咸辛,但自问未曾表现过明确的喜好,与月熙明显的非甘不食相比,他每道菜夹不过三筷嚼不过十口,精确的标准让人挑不出疏漏,就连日日跟随伺候的德全也不一定了解的嗜好,月熙是怎麽看出来的?
“难道不是?”月熙见他们的反应,有些莫名。
望祁睿闭口不答,只是深深的凝视著月熙。
而雀苑却忍不住,抬头好奇的道,“父皇饭食皆有人布菜,也向来没什麽挑嘴,所以我也看不出父皇的偏好,母後是如何知道的?”
这话问的月熙一愣,是啊,他是如何知道的?
只知道吃饭的时候,若布到了腌渍椒辣的菜品,他下箸的速度定会快上一分,若有甜腻则会顿上一顿,有时甚至吃进去後还会下一口饭或进一勺汤和著憋下去。穿衣也是,他喜欢轻便的常服,有时兴起还会挥退德全自己套袖挂扣,但若是繁复厚重的袍服,他则会在床沿上停一下,再恹恹的开口招来德全伺候著装。还有茶,他不爱南隅青茶的清淡幽香,反而喜爱江北的浑重厚韵,自从上次他对著雾山碎青不易察觉的蹩过眉以後,自己这凤仪宫便常年为他备著北泽芳幽……
在不知道什麽时候,自己对他已经这般熟知,像是天生对他的敏锐,总能察觉到那一微一毫动作间所代表的含义,身体总是比心智要诚实许多的,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人就早已入了心底,再也挥之不去。
漾开一抹笑颜,月熙迎上望祁睿的视线,缓缓的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掌,侧头看了雀苑一眼,声音带著些许狡黠的促狭,“那自是因为……母後我对你父皇足够上心啊。”
“胡闹!”甩开缠上来的手臂,望祁睿难得有些别扭的转脸匆匆走开,窘迫的样子一闪而逝,带著明显的恼羞成怒斥责,“青天白日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月熙也不恼,笑嘻嘻的跟上去,凑在边上偶尔说上两句安慰著,雀苑看著帝後两人温馨随和的模样,也扬起唇角,收了食盒撩裙跟上。
作家的话:
对不起!!!!!!!!!!!!!!!!!!!!!!!!!!
上周一直出差别说更文了上网都不成!!!!!!!!!!!!!
我我我弱爆了……OJL
这次爆了字数更的多了些有没有感受到我的诚意……QAQ
依然是过渡章……时间跳的有点多……
反正……温馨小片段啥的……?
……OJL
☆、第四十章
春日的饭食不同寒冬,已经更换了菜品的搭配和供量,却仍是精致而美味的,三人静默的吃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如今便是月熙也已经习惯起来。
就在这时,德全像是得到了什麽信号,匆匆出去,望祁睿瞟了眼,未作反应,月熙和雀苑自也当做没看到,各自用著餐食,本觉得这就罢了,不想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德全复又回来,贴在望祁睿耳边低声说了些什麽,望祁睿神色一凛,拿著碗筷的手也顿住,紧接著匆匆放下食具,招呼也未打一声,便跟著德全撩袍而去。
前後不过一刻锺,原本温馨的餐桌上便只剩下月熙与雀苑面面相聚,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相同的疑问:这是……怎麽了?
虽然不明所以,月熙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有些不好的预感涌来,将要发生什麽吗?视线扫过搁置在桌上还未用过的点心与原本准备送出的折扇,月熙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说什麽都不知道的月熙雀苑,就是望祁睿也不比他们了解的更多,德全只说有西勍军情急报,他便知道了事情绝不简单,与二皇子的密约仍然有效,甚至新年刚过他已派遣密使暗地联络过西勍朝堂,一切都在计划和预料之中,甚至可以说是顺遂,两方缔结的停战文书现下正稳妥的躺在秘库里,不论怎麽看,现在这个时候出现西勍军情急报都是不正常的,而异象往往意味著巨大的变动。
甚至来不及在殿外接见暗探,望祁睿命德全直接将人领进御书房,探子一身黑衣,看上去伤的不轻,一条胳膊无力的垂下,似是已经断了,血流下来滴在青石地板上形成了一滩滩可怖的血滩,跪下时却仍挺腰直背,标准的动作和漠然的神情好像那些伤口和血迹不在他身上一般。
德全接过探子递上来的蜡丸,用帕子擦干了血迹交给望祁睿,望祁睿查看了一下封口後便挥退探子,并未对他的伤势多说一句。
他是死士,就该如此,拼著肉体和生命带回有用的信息,这是他的职责,就像望祁睿身为帝王,就该负起国家兴衰民生百姓的责任一样,干好自己的本职,负起自己的责任,这就是生存之道。
捏开蜡丸取出纸条,经过药粉和烘烤,上面的字迹逐渐显露,一笔一划的楷体显得有些凌乱,甚至还有一些不明意义的暗红血迹,几个字,却看得望祁睿一阵失神。
一瞬间,这个勇武果决的帝王感到一阵倾颓,有什麽东西倒下了,他甚至感到了一阵茫然,一股不真实的错觉。
挫败、懊悔、恼怒等等情负面绪翻滚而来,他愤怒,却不知为什麽,也不知对谁。
在大脑仍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站起身,掀翻了沈重的御案,踢倒了木质的桌椅,砸碎触手可及的一切事物,他双目赤红,失了所有雍容稳重,他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兽一般狂躁著,破坏著。
约莫一刻锺过去,大脑终於重新接管了神智,他逐渐意识到他所处的地方,地上一片狼藉,碎裂的瓷器琉璃散落一地,熏架桌椅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德全和一众宫女太监跪满内庭,有的甚至被破碎的瓷器划伤,留下不少血迹。
望祁睿突然有些无力,他身处麽指揉捏著太阳穴,企图缓解脑袋的胀痛,挥手让跪著的众人起来,他不想再呆在这里,他站著,却不再那麽笔挺,反而受了什麽挫折似的颓废,遣走宫人,几个深呼吸後重新张开眼睛,“把这里收拾一下,”他对德全说,声音低沈暗哑,“命人速招大将军入宫。”
语毕他捏了捏拳,转身入内室,“朕先进去坐会,你们都不用来伺候了,大将军若来了便让他直接进来。”
空旷的内室,在挥退所有内监之後显得清冷寂静,望祁睿坐在椅中,眼睛盯住面前张开的一副国境图,一动不动,像是发呆,也或许是在思考什麽,这样石化了一般的姿势一直持续到岚邱岳进入。
岚邱岳进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年轻的皇帝静静的对著偌大的地图思索,周身没了一贯的凌厉傲气,反而倒生出些挫败的感觉,一时间恍惚回到了两人少年时,相伴饮酒,於是他走上前,跪下行礼,“皇上。”
望祁睿这才意识到他的出现,愣了一下才回神,看著跪在地上的臣子,一语不发,就这麽看了许久,终於摆手让岚邱岳起身,拍拍身侧的椅子让他坐下,视线仍旧盯著地图不放。
约莫一炷香,岚邱岳终於忍不住求证:“皇上今夜招末将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望祁睿仍然没有看他,但扣在案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半晌出声,透著一丝迷惘,“……朕自望帝三十二年开始随父皇理政,现金算来已有十二个年头了,便是亲政也已八载过,朕自问勤勉,如今四海升平边陲稳固,有些话朕没对你们说过,但在朕心里,这是可以开创一代盛世的……朕总想著,一世为君,若能把我大焕推上巅峰,也不枉此生。”
他锁住地图的视线变得锐利,仿佛想要展现自己的雄心壮志一般锋芒毕现,手心紧扣,太过用力以至於迸出了条条青筋,接著他仿佛强自镇定一般,几个深呼吸,再开口已重新换上了沈重低缓的声音。
“包括这次的税改,该不该改?所有人都知道要改,但什麽时候改?众说纷纭,朕揉不进这粒沙子,与其长久折磨拖沓不如快刀乱麻,朕想了好几年,朕觉得朕想的足够多了,朕找到了钦天监,朕找到了西勍二皇子,朕开了恩科招揽新进人才让他们早早开始草拟大纲,结果,朕还是太年轻了啊──”
一声长久的叹息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望祁睿闭上了眼睛,有些疲惫的靠近椅背中,仰著头一字一字干涩的吐出,“西勍大皇子叛变夺权,之前签订的文书全面废止,具探子来报,大军不日将踏入我朝境内,战乱在所难免。”
☆、第四十一章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望祁睿的声音才又响起来,“上月税革正落到府州县部,具官员来报,民心有些浮动,农工士卒之间的人数略有波动,春播虽然过去,但锻铸和收作难免因为改制而一时接济不上,这本是正常,内库的备粮也完全支撑得过,但若赶上征战……”
侧头扫了岚邱岳一眼,那人紧抿著唇,皱眉低头不知在想些什麽,望祁睿突然有些想笑,“当初你劝朕的时候,朕还嫌你呢,如今看来……却是朕太过天真了。”
“皇上……”岚邱岳想劝,却被望祁睿摆手止住,换了话题。
“事到如今,就算粮草不济,就算民心不稳,就算兵刃锻造不上,就算准备仓促难以为继,朕也断不会屈从忍让,忍得一时风平浪静,那是修养生性的玩意,这是疆土,这是百姓,就是卖了朕这园子搬离皇城,遣了朕的家眷披挂上阵,”随手将捏碎了的密信丢入火盆,望著陡然升起的火焰,望祁睿一字一顿,“朕也一步不退!”
“皇上!”岚邱岳猛的起身,撩袍行了一个正礼,“臣愿带兵迎战。”
望祁睿看著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问题,“你的伤,如何了?”
岚邱岳坚定回视,“已无大碍!”
而望祁睿却回头看著窗外,“别糊弄朕,前两日听著太医说还裂开过?”
“太医言重了,不过渗些血丝罢了,不碍事。”
“──你总这般蒙混过去,”望祁睿轻叹,再回头看向他的时候,仿佛回到了当年未登基时的朋友,“当初朕听到的伤势也被你掩去了些吧。”
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在岚邱岳的肩胛上拍了两下,“本应该让你将养著的,而现在却不得不为难你了,这西勍,朕信得过的还是只有你一个啊。”
岚邱岳低头,也仿佛回到少年时一般,自信一笑,“陛下就等著臣的好消息吧!”
午夜过半,外面打更的沈闷敲击声隐隐传来,在这春末微凉的夜里,九重宫宇中的二人,却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简单纯挚的友情,秉烛夜谈,再无猜忌。
岚邱岳於五天後出征,带著十万兵马,低调静默的离开,没有一个官员送行,在这税改关键民心不稳的时期自然不能大张旗鼓说明西勍来袭,朝廷给出的借口是巡边扬立国威,然而这仍旧难以解释此时此刻大军拔营的异常,举国上下笼罩在一片紧张惶恐而又迷茫的氛围中,有些小地方兴起不少叛乱,都被朝廷迅速镇压下去,而与之相比更令人烦恼的是临近各国的骚扰,有机可乘的趁火打劫,才正是令望祁睿疲於应付的根源。
为了安抚民心,望祁睿开始频繁的出现在一些公众场合,民间的一些祈福或者礼拜,还有去京城周边的省府体察民意,没有铺张的排场接待,更多的是忧民众所想的亲民贴合,且不论是否作秀,但至少安定民心的效果是显著的。
然而这一行为只能局限於京城周边,更远的却也无可奈何,望祁睿眉宇紧锁,推开用到一半的晚膳,近日来他的确忙碌烦躁,然而这不是他近十天未去凤仪宫的全部原因,派岚邱岳出征阵前,特别是在知道岚邱岳伤重未愈时仍派他去那样不知何时结束的远征,虽然可以说是为了国家不得不为之,但心里总还是有些愧疚的,而想起当初在月熙面前答应允他大休,现在这般出尔反尔更令望祁睿别扭,难得的起了逃避的心思,能不见就不见吧,这麽想著,望祁睿生生在那晚後至今未踏足凤仪宫半步。
然而继续这般躲下去又能如何?与其让月熙从别人处得知,还是自己告诉他来的妥当,挥手招来德全,吩咐,“摆驾凤仪宫。”
凤仪宫仍旧维持著十天前离开的样子,打过一更的天色已然全暗,不小的宫宇灯火通明,依稀可见里面人影卓卓,望祁睿免了通传,带著德全进门,正赶上凤仪宫撤膳,宫女们端著用过了的菜食依次退出,见著皇上慌张跪下行礼,不欲理睬这些繁复的宫礼,望祁睿跨步直接走进内厅,月熙正捧著一本册子倚在桌边发呆。
“想什麽呢?”望祁睿开口,顺手让德全带了宫女们退下。
似乎是被望祁睿的声音吓到,月熙猛醒过神来,有些诧异的视线投来,“怎的这时候过来?也不让人通传一声?晚膳用过了?”
“恩,”望祁睿含糊的应了声,依旧固执的问,“方才想什麽呢?”
轻笑了一声,月熙起身拉过望祁睿按在椅子上坐稳,亲自沏了一壶茶水奉上,“想你什麽时候再来。好些日子没见了,可是国事又忙了?”
“恩……”望祁睿沈吟著,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在意他人想法的心情从未有过,而这陌生的感觉让他焦躁无措。
“怎麽?”月熙看出了他的不寻常,站到他身後抬手帮他按摩太阳穴,“有心事?还是有什麽想和我说的?”
好一阵沈默,望祁睿不开口,月熙也不催,只就这麽静静的陪著,等待。
望祁睿闭眼享受著舒适的揉按,然而心理却总也放松不得,顿了半晌,终於开口,“朕……派了大将军戍边。”
头上按压的手指停了下来,“戍边?”月熙清亮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哪里?”
“青州,战西勍。”
好一阵沈默,直到月熙的手指重新动起来,却明显的分心散漫,“……怎麽又要去了?不是说可以休息些日子的麽?”
“战事有变,出了些问题。”尽量削减著字眼,望祁睿从来不擅长解释。
“一定要是大将军去不可吗?”像是自语又像是抱怨,却在望祁睿还未来得及回答时迅速改了口,“去多久?”
“西勍退兵就可以回来了。”确实,西勍退兵就可以回来了,然而西勍什麽时候退兵?却没人知道,一个月?一年?几年?
月熙听的出来,手指又顿了顿,却终究没再说一句话。
这是月熙的妥协,望祁睿明白,却也无奈,自己与月熙所求本不相同,他所求不过三人,而自己要的却是家国天下,没有谁错谁对,也也无法为了他人的信念而放下自己的执著,当这二者冲突的时候,两人又该何去何从?
想要说些什麽,但此时此刻说什麽都显得无力,他有他的立场,月熙有月熙的,他已为了自己妥协,自己又怎能再多说什麽?
无奈的伸手拉过月熙,帮他顺了顺鬓前的碎发,沈声道,“……朕今晚就不宿在这里了,明日要去西山祭坛向钦天监求道,而且这两个月也不适合再宿你这寝殿了。”
皇後都顶著八个月的肚子了,再留宿确实不妥。
然而月熙此时却没顾到这些,想起前些日子没来由的预感,一把拉住望祁睿的袖摆,“我还是有些不安,大将军此去,没危险吧?他会平安回来的吧?”
“恩,”月熙担忧的样子使得望祁睿动容,他抚过月熙的发顶应道,“他会平安回来的。”既是告诉月熙,也是告诉自己,然而却骗不过,那带著伤势的身子,紧缺的粮草兵器,长时间的拉锯和将要面临的西勍大军,希望真的能平安归来。
作家的话:
抱歉昨天没有更新
因为有些事情没有来单位
最近坑品貌似下降了不少
请各位多多包涵
再一次致歉……OJL
☆、第四十二章
看著望祁睿最後一片衣摆消失在凤仪宫的大门外,月熙抚著他方才坐过的靠椅皱紧眉头,岚邱岳突然出征,而皇上近日来匆忙奔波,看来确实是遇到了些麻烦吧,希望他们平安才好。
视线扫过房间一角端正放置的折扇,一直想要给他,却总是忘记,今天难得有了机会,却因为岚邱岳的事不得不暂时搁置,再见那人,怕是要等很久以後了吧。
然而这次月熙却算错了,并没有很久,其实紧紧隔了一天,他便再次见到了望祁睿,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明黄华贵的龙辇直接抬进凤仪宫大门,端正停在前厅门口,月熙走近几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事,就见德全扶著望祁睿下辇,什麽也没说直接进了内殿,月熙有些担心跟了进去,见德全只留下两个当初派下来的管事嬷嬷,擦了把脸,深吸口气,随手推翻了小几,伴著杯盏碎落的声音猛地窜出去,合上门大叫,“快!皇後娘娘身子不适!传太医!”
“什……?!”他哪里身子不适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月熙正想抗议,谁知才发出一个音节便被望祁睿止住。
“让他去,朕的意思。”低沈的声音竟然前所未有的沙哑粗粝。
“你怎麽了?”透著隐忍的声音吓到了月熙,赶忙跑到望祁睿身边,心急如焚的询问,“怎麽声音变成这样了,可是哪里不适?”
“无碍,”望祁睿深吸口气,额上已经泛出了细密的汗滴,“从西山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好在当时人少,也没惊起什麽动静,你不要声张,这事得压下去。”
“伤在哪里了?快给我看看!”月熙只听见刺客便一下慌了神,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一心只想要上前仔细查看,却又恐怕碰到了望祁睿的伤处,只得绕著那人团团转,一点办法也没有。
来回转悠的身影晃得望祁睿眼花,没什麽力气说话,索性一把拉住那人靠近,放开一直捂著小腹的手掌,只见腰腹的衣帛赫然撕开一个指长的裂口,红色的鲜血渗出,将外袍染上一层豔色。
“啊!”低叫一声,月熙一阵心痛,慌忙招来嬷嬷,“怎麽伤的这样重?快别撑著坐了,快,扶去里面躺著!”
三个人一顿折腾,好容易将望祁睿安置上床,月熙不敢妄动,只是焦急的守在旁边,用巾子一遍遍的擦去那人额上的细汗。
伤口一阵阵的刺痛,望祁睿闭眼忍过一阵,方才猛然遇刺时他也惊了一跳,不能不说是他疏忽,此时这样的敏感时刻,却没有更完备的守卫,那一柄暗刺插入肌肤,他毫不犹豫的猛力拔除,虽然被上面的倒刺撕过伤处,剧烈的疼痛,他却反而松下一口气,会疼就说明没有涂毒。回宫时,即便为了掩人耳目不能去泰乾宫,但那麽多殿宇里却仍是下意识的说出凤仪宫三个字,看来潜意识或是内心深处,自己对月熙还是最没有防备的吧。
月熙握著他的手,似乎比他还紧张似的轻微的颤抖著,望祁睿在疼痛中分心想著,怕是这次真的吓到他了吧,这麽想著不由得开口,“来,陪朕说说话。”
月熙又急又怕担心的要死,哪里顾得上什麽说话,闻言握住他的手,摇头急道,“都什麽时候了还说闲话,你现在快快休息才是要紧,仔细了伤口。”
“没事,朕的身子自己清楚,”望祁睿看著月熙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暖了几分,连带著伤处也不是那样难以忍受了,“朕得清醒著到太医来,你来陪朕说说话也好。”
知道坳不过他,月熙抓著他宽厚的手掌,开始找话,“那……疼麽?”
“还成。”闭眼忍过一阵疼痛,望祁睿调整了下姿势。
“贼人抓住了麽?”
“恩,给护卫军扭著送去扣了,说是疏忽让一个自杀了,好歹还能留住一个活口。”
“定不能让他好过!”月熙拧著帕子恨恨的嘟囔。
闻言望祁睿不由失笑,“那是自然。”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德全终於带著太医匆匆赶来,院判年迈,走起来还嫌太慢,德全索性招了步辇,一路抬来凤仪宫,匆匆提著药箱赶来,後面跟著七八个太医和副手。
匍踏进内室,月熙也不要他们见礼,立刻让开床边的位置,拉过院判急声嘱咐,“快给皇上看看,流了好些血,有什麽需要的让嬷嬷们去办,看看可还要紧?皇上倒是尚清醒著,可别让疼坏了。”
院判连连应是,小心扶稳望祁睿,剪开繁复的龙袍,露出里面的伤口。
伤口乍现的时候月熙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小声惊呼,原本袍上染血的口子虽然浸了血色,看著毕竟不大,但解开衣服便会发现,伤口虽不长却极深,连绵不断的红色从伤口中涌出,已然在伤处周围形成了一圈薄薄的干瘕。
月熙看著那伤处,仿佛自己开了伤口一般疼痛,咬著唇握紧袖摆,看著太医们匆忙的准备,用热水烫过的帕子擦拭伤处,拭净血迹,望祁睿倒抽一口冷气,月熙一惊,匆忙执起望祁睿的手紧紧握住。
“疼麽?”他问,声音里有著自己也听不出的担忧。
这下可为难了旁边的太医,几个人互相对了一眼,都露出一丝为难,推脱之後还是院判上前,恭敬对月熙一揖,“这……娘娘,微臣为皇上施诊,娘娘可否暂为回避一下?”
“啊,抱歉,”意识到自己干扰了太医的救治,月熙连忙起身,却仍不愿离开,想了一会,还是挑了个较远的位置坐下,伸著脖子摇摇张望。
直过了近一个时辰,院判才抹了把头上的薄汗直起身来,月熙匆忙坐起,一叠声的询问,却控制著音量,生恐惊了那人。
“皇上已无碍,只是毕竟伤了内腑又出了好些血,太累所以睡了下去,之後可要好生调养,否则恐会落下病根。”院判恭敬回答,随侍的太医已经带人下去煎药,德全也上前问起要注意的是由,月熙靠近床边,看著那人睡梦中依然紧皱的眉宇,心间抽痛。
昨晚上还好好的呢,怎麽才过这麽些时间,就折腾成这样了,月熙坐在床畔,拉过望祁睿的手掌来回摩挲,就这样陪著,直到日落时分。
☆、第四十三章
望祁睿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暗了,阖紧的门窗没透出丝毫的亮光,屋里也没燃烛火,一时间什麽也看不清,正想著起身,却发觉手边的重量。
感到身边的异动,月熙也反应过来,方才险些睡著,脑子昏昏沈沈,却还是第一时间扶住望祁睿挣扎撑起的身子,轻声问,“醒了?先别起身,要什麽我去弄,喝些水?还是吃些东西?”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望祁睿没有反抗的重新倒下,裹著被子凝视那个来回忙碌的人影,清了清仍有些干哑的喉咙,“倒些水来吧,什麽时辰了?”
“已过戌时了,”月熙从壶中倒出一小杯茶水,仔细吹凉,捧过来,“之前德全来问晚膳的事,我看你睡的熟,没让吵你,身子不好也吃不得那些荤腥油水,我让他们备了些烩珍粥在小厨房热著,你若饿了就让他们端过来。”
“恩,”望祁睿由著月熙将他轻手轻脚的小心扶坐起来,还在後面塞了两个软垫,“怎麽就你一个人?也不点灯?奴才们呢?”
“都让下去了,你睡著人多了反而吵闹,暗著也好休息一些,而且照顾你这事还是我自己来比较放心。”月熙说著坐到床边,靠著他仔细喂水。
“哪里就有这样虚弱。”望祁睿不屑,劈手就要夺过水盏。
“哎,”月熙不依,“怎麽受伤了还不老实?让我照顾一次不行?”
望祁睿瞪他,“不过开个口子罢了,还当朕残了不成?”
拗不过那人,月熙只得起身,退败的嘟囔著,“行,那你自己喝,我给你去点灯总成了吧。”
“等等,”望祁睿叫住他,对上他疑惑的双眼,思索了下,“把德全叫来。”
不多时,宫内点上了灯火,粥食也按吩咐端上来,月熙亲自伺候望祁睿用膳,德全则在下首回复问话。
“这麽说刺客是西勍派来的?”
“回皇上,牢里问出来是这麽说的。”
“还说了什麽别的?”
“还说要西勍称帝,占领大焕什麽的,说是这次刺袭成功後西勍可趁乱攻打大焕。”
“哼,他想得到好,趁乱?且看朕会不会让他乱。”
拍拍月熙示意吃好了,望祁睿有些乏力的靠在软垫上闭目,“今天知道朕受伤这事的人,你都给朕看管好了,朕不想听到哪怕一个字流露出去。不过一口子伤处,朕便当他不存在又如何?”
正说完,抬眼就对上月熙担忧混杂著不赞同的眼神,还用衣摆掩著轻扯了两下自己的袖口,抚过他的手背示意安抚,那边德全却也有所担忧,“皇上身子牵系整个大焕国体,不可大意,今日这伤处虽说不大却极深,太医也交代说饮食不可过於荤腻,不可太过劳累,而且……後宫娘娘各处……可如何瞒得住?”
这话德全问的胆战心惊,月熙和望祁睿听著也有些尴尬,月熙甚至还注意到德全回话的时候时不时的小心瞟上他一眼,似是担心自己生气,直说到最後细若蚊呐几不可闻,“更何况今儿个晚上就……”
这话月熙听明白了,感情本来今天晚上也约了哪宫的娘娘嫔妃,心里堵得慌,却仍是要以大局为重,太医说的话他也听了,一月内不能剧烈动作,唯恐伤势加剧,又怎能让他随性糟践自己的身子,於是不待望祁睿回话,立刻冷声接上,“我这皇後平日也帮不上什麽忙,又顶不了什麽大事,原本讨厌那些麻烦的琐事,却也不怕背这骂名,你就去跟各宫娘娘说,本宫有孕在身,心情郁结使得性子大度不起来,硬要皇上时时伴著说些话儿,今天,还有接下来的一个月,皇上哪个宫都不准去,让他们有话有委屈的到本宫这里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