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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青作者:子慕予兮-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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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年道:“不怪你,我也是偶遇知情人,才想到此节。沈家此次全然在暗处,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我们还是要小心。”
殷承煜忽然惊呼道:“不好!阿卿还在卓琅手里!”他一跃而起,就要冲出去。
白年拉住他,恨铁不成钢道:“你,你死性不改,怎么还惦记着他?”
殷承煜怒道:“滚开!他若是被卓琅扣住了,我跟你没完!”
强弩
白年冷笑:“呵,你的小情人早就被卓琅生吞活剥,你现在去,恐怕连根毛都不剩。小煜,你是个聪明人,何必对一个无姿色又无才情的人念念不忘。”
殷承煜亦冷笑回他:“纵使他有千万般不是,我挑尽天下所有人,也轮不到你!”
白年钳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怒道:“殷承煜!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殷承煜道:“动?”他眼珠子在白年的身上溜了一圈,心中了然,嘴角浮现一个讥讽的微笑。
“师兄,恐怕你也是个被人压在身下干的料,你还怎么动我?难不成,你还想用你那已经松了的后庭花来动我?啧啧,不幸,我没有兴趣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师兄你也不例外。”
他这话说得忒恶毒,白年被戳中心事,脸色铁青,几乎要捏断他的腕子。殷承煜大病初愈,若是白年暴怒,捏死他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但心中不怕他怒火,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白年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对他下死手的。
果然,白年缓缓闭上眼,松开了手。
他背过身,道:“你滚,永远不要回来。”
殷承煜故意道:“不烦你提醒。只是,师兄,我好奇的很,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居于下位……”
白年默然许久,方道:“你再不滚,他就真的一根毛也不剩了。”
话音才落,身后帐子随风而起,殷承煜已经消失不见。
白年跌坐在凳上,疲倦地撑住额头。
时至今日,或许,他当真不该还对师弟存有幻想了。
殷承煜胸口隐隐作痛,他咬咬牙,半盏茶不到便潜入了府衙。
这一晚,当真不太平。
卓琅把林之卿轻薄够了,下床拿了热毛巾替他擦干净,然后在他耳后堂而皇之地吮出块红斑。
这个位置十分刁钻,若非有人看到,本人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他满意地在那块淤血上亲了亲,一脸宠溺地看着林之卿皱着眉头赶走不存在的蚊子,心中爱意又起,便重新覆盖到他身上,把性器插在他两腿间慢慢厮磨,正在得趣的空子,忽然听得外面有人疾呼。
“走水了!!”
此时容不得一丝乱子,他连忙爬起来,匆忙裹上衣裳便赶出去询问,只见东南角火光大作,烈火灼烧的噼啪声清晰可闻,守卫成群结队汲水灭火,虽然乱,但秩序井然。
卓琅叫住个守卫,仔细问了火势,那人答道:“烧了东南的库房,附近便是书斋,干燥易燃,但奇怪的是,这两处都有火油,似乎是被人纵火。”
卓琅凝神一想,道:“尽快扑灭。”心中暗道不好,匆忙赶回自己房中,真好瞧见一个人影扛着一卷被褥从窗户中跃出来,电光火石间,卓琅已经猜到是谁来了,他高声喝道:“放下!”也不顾身上没有称手的兵器,随意抽了一柄朴刀便脚尖轻点追了上去。
那人身形极为灵动,纵然身上扛着一个人,仍旧轻盈,只是卓琅也不是好相与的,两人紧追不放,转眼已经奔出数里地。
这府衙建在荆州城正北,前面那人跑到城墙根,眼见卓琅紧追不舍,心中焦急,心念一动,以长剑插入墙砖缝隙之间借力猛地窜上了城墙,随后便跳了下来,消失在黑暗中。
卓琅怎会轻易放弃,也随之跳出城墙,紧紧跟在那人身后寸步不离。
他已经看出,那人内力不足,脚下虚浮,显然是大病才愈,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不过多久就会气力耗尽束手就擒了,届时自己自然手到擒来,没想到他居然撑了这么久,倒是让卓琅有些耐不住性子,加快了脚步。
夜黑风高,卓琅一寸一寸地追上了他们,口中清啸一声,以朴刀抵地,在空中翻滚一圈,便站到了他们身前。
长刀拦在身前,卓琅眉尖微挑,面上略带惊讶,轻笑道:“哟呵,殷教主,几天不见,你又生龙活虎了。”
殷承煜紧了紧手臂,确认林之卿没有醒过来,才抖了抖软剑,道:“卓琅,你到底耍什么花招。”
卓琅笑道:“殷教主,劝你趁早投降,凭你现在的样子,想走,不是那么容易。”
殷承煜脸色沉了沉,举起剑,道:“妄想。”
卓琅歪了歪头,道:“殷教主,从前你救我一命,这一次,把林大哥放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殷承煜道:“不曾想,我竟然救了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哈哈哈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每个人都像殷教主一般,功名利禄唾手可得,亲人朋友之情毫不珍惜,我自知目前所得来之不易,自然是要牢牢抓在手中。一切阻拦我的障碍,我不介意一一拔除。”卓琅瞟了一眼林之卿,柔声道:“林大哥心地善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亦对他情根深种,敢问我想要得到他,有何不对?”
殷承煜冷冷道:“他是我的。”
“你的?”卓琅似听到个大笑话,捧腹大笑,断断续续道:“其他不说,单就你在谷中对他做的一切,你还想让林大哥心甘情愿跟着你?我看你才是痴心妄想!”
殷承煜眸子一暗,低声道:“就因为我做错了,所以他下半生,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必须是我的,这样我才能慢慢地用我的下半生,下辈子,下下辈子来补偿他。我要他生生世世,活着的时候站在我的身边,死了就睡同一个棺材。”他越说,脸上就越是冷凝,可是眼神却越发疯狂:“他不要,我就一辈子跟着他,直到他接受我。”
“他要你去死呢?”卓琅问道。
“死?”殷承煜轻抚林之卿的后背,道:“那我就遂了他的愿,这一世死了,还有下一世。就算我死了,他也会永永远远记得我,卓琅,你以为,我死了,他就能接受你?哼,不可能。”
卓琅笑道:“我早该知道,跟你这般狂妄自大的人讲理只是白费口舌,真是可笑。不过……”他握紧刀柄:“我相信,林大哥就算忘不了你,那也是恨你到刻骨铭心。而我,必定会叫他爱我到刻骨铭心。”
说罢,卓琅抬起刀,道:“出招吧。”
殷承煜低头看了一眼林之卿,慢慢退后几步,把他放到地上,拉了拉被子,然后,他持剑,道:“来吧,我的小卓琅,看看你离开我,到底学了多少东西,有多少分量。”
从前在谷中,殷承煜并不禁止这些少年们习武,相反,因为其中有一些人还是他的死士,武功受他指点,在江湖上也算一流,卓琅根骨极佳,可惜幼时根基不好,在内功方面进益极小,然而剑术上悟性最好,殷承煜颇是看重他,亲自教授剑术。
他以刀化剑,本是蹩脚,殷承煜软剑如同游蛇一般缠上朴刀,那把做工粗劣的刀随即被锋利的剑磕出几个豁口。卓琅不慌不忙,腰身一转,左手变掌,从他背后拍出,殷承煜始料未及,险些被他击中,只能生生抽回长剑,抓住头顶一根枯枝才勉强站定。
他背负着林之卿奔波了数里地,气海中薄弱的真气早就沸腾不已,胸口重物一样地压着,全凭着心中一股子心念才支撑下来,此时与卓琅对上,立时落了下风。
卓琅见他退让,便不客气地挥刀刺来,殷承煜忙横剑一档。
这一招正是殷承煜教给他的紫气东来,他拼了最后一点气力挡住他的刀势,双脚忽然腾空而起,正踢中卓琅胸口。
卓琅被他一脚踹得倒退几步,殷承煜不敢轻敌,趁着稍占上风的势头手腕轻抖,把柔软的剑刃曲折地刺向卓琅,只要剑刃粘上肉身,必定是要割下一大块肉。岂料卓琅的剑法忽变成刀法,改刺为劈,灌注内力于刀刃上,硬是用刀迎上了剑刃。
剑刃与刀刃碰撞之下,火花四溅。
他们各自比拼内力,殷承煜总归是吃了大亏,气力逐渐耗竭,那刀刃越来越逼近他。
他心中一狠,拼着气海绷破的危险,也要让卓琅与他同归于尽,竟是整个人猛地撞了过去,借着冲力,终于压住了卓琅的攻势。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若这一搏失败,那么,他死定了。
上元
一柄匕首忽然飞来,撞到两刃之上。
紧要关头,只要有风吹草动便立时能叫情势反转,卓琅殷承煜都到了最后关头,此时被外来之力搅局,登时叫他们俩都有些承受不住,手腕一麻,手中武器便落到地上,两人均是倒退几步,不约而同地看向匕首飞来的方向。
林之卿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
一时间,他们都沉默了。
“林大哥,你醒了。”卓琅欢喜地走过去,想要扶住他,却被林之卿挡住,道:“别碰我。”
卓琅露出委屈的神色,果真不碰他,而是捡起地上的棉被,想要为他披上,也被林之卿抬手阻挡。
林之卿两眼死死地盯着殷承煜,殷承煜亦如是,沉默之间,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言说。
殷承煜弯下腰,把插在地上的剑拔出来,用衣袖擦净。这时,林之卿才看到那剑身上竟是有血迹,顺着殷承煜的手臂徐徐流下。
殷承煜收起了剑,朝着林之卿抬起手,哑声道:“阿卿,跟我回去。”
卓琅抓住林之卿的肩膀道:“林大哥,你到现在都没有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吗?”
林之卿慢慢掰开卓琅的手,捡起匕首收在怀中,转过身,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了。
夜风正凉,他穿的单薄,长发没有挽髻,夜色中恍若鬼魂一般飘忽不定。
卓琅目送他离开,忖度一番,身影一闪,识趣地消失在密林之中。
殷承煜跟了上去,林之卿也不理他,只当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他一路走,殷承煜便一路跟,两人不紧不慢中间只差着三步的距离,进了城,林之卿就回了鸡鸣狗盗那里。四人见他半夜回来,又惊又喜,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林之卿一身酒气,但人却是清醒的,一脸倦容。
四人一见他衣着狼狈,满身寒气,均是满腹疑虑,但看林之卿这模样,又不好直问,忙收拾了他的床铺,要他赶紧歇着。
殷承煜随后出现,更是叫他们大吃一惊。一夜惊魂,他们不讲,别人又如何晓得其中的干戈。
他们凑在一起商量了许久,也没个主意,只能一夜轮守在林之卿门外,企盼莫有坏事发生。
殷承煜死气沉沉地坐在门外一言不发。
陈继心知他武功已恢复,凭他们四个怕是困不住他,只能竭力保全林之卿以防他发难,但殷承煜这一夜竟是没有动静,只是守着。
他们每人都心事重重,直到天亮,林之卿若无其事地推门出来,看到他们还浅笑地打招呼。
鸡鸣狗盗面面相觑,把林之卿拽到一旁细问。
林之卿只是淡淡回道:“无妨,我只是又看清一个人的面目而已,四位哥哥不要担心。”
他们知道卓琅肯定是做了什么让林之卿也防备起来,只能在心中暗叹知人知面不知心,又一个衣冠禽兽显形了。
从这一天开始,林之卿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人,与鸡鸣狗盗有说有笑,若非眼底偶尔闪过的那丝忧虑,若非身后总跟着个甩不掉的尾巴,当真天下太平。
但是,目前情势一天比一天严峻。
青城派到底何去何从,还如同掩藏在迷雾之中一般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林之卿却不像从前那样焦灼不安,甚至在别人催促他时,他也会淡定道:“不急,师尊不会有事。”
陈缑与他私交最好,也最知他心中有数,就不再去烦他了。
如此的平静一直到正月十五那天。
说来这上元节应算得上是年尾最后一个节日,赏灯看百戏观烟火的惯例在荆州这个小城中也一丝不苟地延续下来。
只可惜这几个大老爷们都缺了点风花雪月的心思,闷头商量了半天也只想出了大吃一顿的点子。
林之卿想起小时候与师弟们一起偷溜下山看花灯的情景,为免触景伤情便也不提这一茬,几个人买了些酒菜划拳行令,喝到半夜。
林之卿只略沾酒,待把哥哥们都扶到床上,他才回去,换上厚棉衣要出门。
殷承煜正坐在他床上,静静看着他的动作,问道:“你要去哪里?”
林之卿早就把他当空气,视若不见,径自出了门。
殷承煜又跟在他身后。
林之卿也没有走远,只是到了城中轴的大街上,上元灯会就设在这里。只是此时月过中天,人声渐消,尚未被收起的花灯明灭参半,说不出的冷落寂寥。
林之卿走走停停,偶尔抬头看看枝桠上挂着的灯谜,侧头思索一下谜底,偶尔踢开脚下燃放过的炮竹,漫无目的地乱走。
后来总算在街头看到一位快收摊的老伯,林之卿走过去要了一碗芝麻汤圆。
老伯本不愿再做,可是殷承煜走上前,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老伯便手脚麻利地重新开灶,很快两碗汤圆就送到了他们手中。
殷承煜端着碗,坐到林之卿对面。
林之卿拿着调羹,舀起一枚汤圆吹了吹,然后慢慢送进嘴里。
这汤圆的味道其实粗劣得很,不过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米粉粗糙,芝麻馅料甜得发腻。
可林之卿吃起来却是觉得嘴里是苦的。
饶是如此,他还是一个个吃净了,从袖袋里摸出几枚铜钱放下。
正要走,殷承煜忽然抓住他的手。
“阿卿,陪我吃完吧。”
林之卿顿了顿,又折回来,坐在原处,拿着调羹搅和碗中的剩汤。
殷承煜弯唇一笑,把被他嫌弃了无数次的汤圆吃完,才满意地抓着林之卿的手继续逛。
不知是哪家孩子调皮夜归,没找到家人,坐在路边啜泣。
可惜街上早就无人,他哭得再大声也没人理会,又冷又饿又怕,蜷缩成一团煞是可怜。
林之卿停住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孩子。
殷承煜心念微动,牵着林之卿的手走过去,蹲下身,给孩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把松子糖哄他。
“莫哭,等会儿就带你去找爹爹娘亲。”
殷承煜笑的时候其实很是亲切可人,全然一副善人面孔,他那套哄人的把戏无论男女老少均能吃得开,这小孩也不例外,果然被他哄得破涕而笑,钻在他怀里吃糖。
殷承煜偷偷抬眼看林之卿,林之卿冷漠的脸庞上也出现一丝动容。
殷承煜拉过他的手,把孩子冻得冰凉的小手塞到他的手心里,低声道:“我身上寒,你帮他暖一暖。”
林之卿当然不能拒绝,也学着殷承煜的样子拿着糖果逗弄小孩。
可惜他的功力远比不上殷承煜,那孩子虽然贪恋他身上的温暖,但是还是想着要去找那个笑脸的叔叔。
林之卿急的满头汗,不知如何是好。
殷承煜忙出来解围,把孩子抱在怀里,捏着一粒松子糖塞到林之卿的嘴里,笑道:“你自己还不大呢,看什么孩子,我看着你还差不多。”
林之卿没有说话,捋了捋小孩的衣服,慢慢说道:“快些去找他的家人吧,肯定等急了。”
殷承煜悄悄道:“若是找不到了,我们就抱回去养,怎么样?”
林之卿薄怒:“胡闹!”
殷承煜嗤笑:“玩笑罢了,我养你就足够了。”说着他偷偷从背后拉林之卿的手臂,但被林之卿别扭地躲开,离他远远的。
殷承煜感叹一声道:“阿卿,我大你十岁,等我老了,你还年轻。”
林之卿道:“以后我们不会有瓜葛,你老与不老,与我何干。”
殷承煜捏了捏贪吃的孩子的脸蛋,笑道:“是是,跟我无关,只是我死皮赖脸地不想离开你,你想甩我也难。”
林之卿忽然停下,转过身,凝视着逗弄小孩的殷承煜。
他从未从殷承煜身上发现过老态,事实上,他从未猜到过殷承煜的年纪。
殷承煜的长相曾是他最大的魔障,他曾经睁眼闭眼,梦里梦外都逃出不那张面容的蛊惑,这面容让他痴迷,亦让他畏惧厌恶。
殷承煜善于保养,爱惜容颜不亚女人,他自己爱美人,更爱自己。
之前林之卿恶意地猜想,他必定是个采取少年精血养颜惜身的老怪物,后来的几次交欢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林之卿心中轻蔑多了几分,这人果真是个怪胎。
此刻他自己说只大他十岁,倒是让林之卿小吃了一惊。
殷承煜看他古怪的神情,略微思索就猜到他心中所想,微哂道:“我猜,你之前肯定骂过我无数次是个老头吧?”
林之卿不想跟他多说,只点点头。
殷承煜被他的直白噎了一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其实……也没有老到配不上你。”
林之卿继续无视这句话。
殷承煜爱极了他这个无奈但又反驳无能的模样,得寸进尺地蹭到他身边,伸手捂住小孩的眼睛,然后在林之卿的嘴唇上偷了个香。
林之卿吃惊地瞪圆了眼,没想到他色胆包天到在小孩面前也动手动脚,当即抬手赏了殷承煜一个耳光。
殷承煜这一下受得是心甘情愿,腆着脸笑着,低声道:“我把他的眼睛捂住了,你别怕。”
林之卿被气得不轻,甩开了他的手。
那小孩被这一下变故吓到了,嘴里还塞得满满的,奶声奶气问道:“叔叔,哥哥为什么打你?”
殷承煜佯作生气,捏了捏他的鼻子道:“不许叫他哥哥,也得叫叔叔才行。”
小孩不明白他的弯弯肠子,乖乖地点头。
殷承煜扯开衣襟,把小孩抱进去,匆匆地赶上了林之卿。
谋定
家里丢了孩子,任是谁也会着急。他们俩不敢走远,问了问小孩家住哪里。
可这么丁点的小孩哪里会记得路,问了半天也摸不着头脑,只说自己小名叫小宝。
打更人报到了丑时,小宝也困得直点头,他们无法,只好把小宝先带回家中安置,白天再作打算。
小宝很黏殷承煜,当晚跟他一起睡。
可是早晨林之卿醒过来时,殷承煜居然是睡在他床上的。
他无语地摇醒他:“你怎么在这里。”
殷承煜睡眼惺忪,揉着眼角道:“谁知道哄孩子睡觉这么累,我再也不想着要小孩了。”
林之卿哭笑不得,只好先跟四位哥哥交代了这件事。
他们消息灵通,出去打听了一遭就知道有人家里丢了孩子,连忙上门去认过了,才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送了出去。
那家人执意要设宴款待他们,林之卿推辞半天,反而是殷承煜道:“人情还是尽快还上的好。”两人便在他们家用了一顿便饭。
这一折腾又是大半天,林之卿告辞出来,被门口一个小乞丐拦住。
“敢问,你是不是姓林?”
林之卿点头奇道:“是。”
乞丐又道:“听说你正在四处找一伙人。”他从袖子下面伸出手指,捻了捻道:“我知道他们的下落。”
林之卿回头看了一眼殷承煜,殷承煜摸出一张银票往他手里一塞,识趣地背过身走远一点。
林之卿把银票交与乞丐,乞丐仔细看过是真的后才说道:“昨晚弟兄们在府衙后门捡泔水的时候,看到有人挑着许多吃食送出去。我嘴馋偷偷地跟着过去想打秋风,谁料他们居然把吃食送到了后街的一间私庵里去,咱是一点都没吃上。我本想着偷偷进去能顺一点出来,才翻墙进去,就看到几个道士打扮的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其中有个年老的已经不能动啦,全靠别人喂他,听口音像是川蜀那边的。那边守卫甚是森严,我被他们发现了险些被打断腿,好容易逃出来。又想起你们悬赏找一群老道的下落,就寻思着来找点银钱花花。”
林之卿听他言说早就内心激荡不已,他忙对乞丐长长一揖,道:“多谢!”
乞丐摆摆手道:“我得谢你,饿了这许多天总算有银子吃酒了。”
说完他就唱着小曲晃晃悠悠地走远了。
“阿卿。”殷承煜想要挽他的手臂,林之卿躲开一些道:“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就为了跟着我。”
殷承煜被戳穿谎言,一点也不脸红道:“是。”
林之卿闭了闭眼,道:“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来荆州,还是要谢谢你。”
殷承煜道:“你我何必客气。”
林之卿道:“如今,真相大白,你也不用煞费苦心地骗我了。那一晚你跟卓琅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们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青城派的人落到卓琅手上,我必将竭力救出,麻烦你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来掺和这潭浑水。”
林之卿本想再听殷承煜废话一番,没曾想他这一次一反常态,没有再说那堆废话,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顶,柔声道:“阿卿,我不在,你要小心。”
林之卿点点头,殷承煜犹豫了一下,见林之卿没有转身再看他的意思,慢慢的走了。
没了一条尾巴,多日来的阴霾总算是散去一些,林之卿定了定神,立刻赶回了家中,把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你确定是卓琅所为,而非白衣教?”陈鸣道。
林之卿道:“我确定,那夜我住在卓琅房中,找到这些东西。”他拿出个纸包,展开后里面是一些黑褐色粉末。
“我们青城派本是个道士观,青城山多松柏,观中所用香火均出自山上,取三十年老松木碾碎压制而成,香气独特,佩戴在身上更可以驱虫辟邪,燃烧所成之灰兑水可做墨汁,遇水不化,已经出家的师兄弟们常常会用这种香。这些粉末是我从卓琅鞋底发现的,应该是他不小心沾到鞋底上,香灰没有脱落,说明是最近才踩到没有来得及换掉,所以……”
“那你打算如何?”陈继道。
“我们恐怕不能轻易接近那里,为今之计,只有我再去找卓琅。”林之卿沉吟道。
“不可,那卓琅对你有非分之想,你怎能!”陈道脱口喊道,他一说完便觉得失言,忙闭嘴不言了。
“四哥……”林之卿从未跟他们说过自己的私事,即便是他们猜到他的事情,也会避而不谈,此时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的确让林之卿很是尴尬。
陈缑忙按住林之卿的手道:“你别多想,哥哥们不会因为这个而会看不起你,你做人堂堂正正,何必管他人对你的看法。我们是觉得,你此去是深入虎穴,但能否得虎子还未尝可知,太过冒险,我们不如从长计议。”
“三哥,我等不及了,那乞丐说师尊已经不能自己用饭,现在天冷,我真怕他会挨不住,我一刻也等不下去。”
“可是你就算去找卓琅摊牌,他不放你能怎么办?他扣留青城派到底有何目的我们也不清楚,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兄弟如何是好。”陈缑安抚他道:“我们听听大哥的意见。”
陈继已经抽完了烟,用铜钎往外挑烟灰,他全神贯注地通着烟管,道:“依我说,眼下我们也只有智取不能强攻,他在暗,我们在明,一举一动他一清二楚,我们行事必须要格外小心。虽然还猜不透他们的目的到底为何,但是小林,我看那卓琅对你的龌龊心思可不亚于那个殷承煜,所以,我们还是要从他下手,你可能要受点委屈。”
林之卿沉思,道:“大哥,你继续说。”
陈继叫他们围成一圈,仔细把计划说了,陈鸣仍是心存疑虑:“大哥,若是白衣教不能配合,那就……”
陈继笑呵呵地指指林之卿:“有他在,白衣教不敢不动。既然要决定搅混水,那不妨让这浑水更浑一些,咱们才好趁机摸鱼。青城派人数众多,羁押在荆州城的想必只有拔尖的几个,剩下的人,以后再说。”
众人再也想不出其余办法,于是纷纷点头认可,又把细节商议了一番才散去。
“舅父,什么风把您从京城吹来了?”卓琅回府就听到沈明奇来了的消息赶忙换好衣裳过来。
沈明奇微笑地放着茶盏,虚扶起卓琅,道:“听闻事态不太平,京城这边基本平静我就赶过来瞧瞧。你昨晚去哪里了,我一大早过来,下人说你不在府中,紧要关头若无人主持大局,总归不好,你一刻也不能松懈。”
卓琅赔笑道:“我晓得,只是城外忽有异动,我前去查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说起来,青城派的事情,你打算如何了结。”沈明奇慢条斯理地问道。
卓琅笑道:“舅父,一切都在掌握中,您不必劳心。”
沈明奇道:“你也太过意气用事,思虑不周详,若是事成还好,事败,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卓琅道:“林之卿是殷承煜的心头肉,青城派又是林之卿的心尖子,有这一门关系捏着,不怕白衣教不就范。”
沈明奇道:“白年重出江湖,我就怕你这把柄最后反成祸害。”
卓琅笑道:“我跟了殷承煜这么久,他的斤两我清楚得很,他本就难成大器,妇人之仁,从不顾全大局。白年还算个英雄,与他相比殷承煜不过是这个。”他比了比小指,“可惜白年聪明一世,栽在殷承煜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身上。我们想制住白年,从殷承煜身上动心思。”
沈明奇听完了,不置可否。
卓琅恭敬地站在一旁,打量他的这个舅舅。
沈明奇四十多岁,眉目与卓琅甚是相似,只是略微有些发福,人长得慈眉善目,可卓琅却知他的舅父打骨子里起就是个好商贩子,一切精打细算以利为先,最是精明不过,有些小心眼跟他耍起来丝毫不占便宜,因此也就老老实实说了自己的打算,只是隐瞒了他对林之卿起了心思这一节。
沈明奇道:“你有数就好,我不能事事盯着,你得记得,谋定而后动,必要之时要拿出灭掉卓家的那股子狠劲来。你与你娘的下半生如何在此一举,不要让舅父失望。”
卓琅深深地弯下腰,笑道:“舅父放心,外甥感舅父再生之恩,必定不负舅父重望。”
沈明奇满意地点点头:“我先歇在别院,有事就找沈福生,我赶了两天的路也累了,你下去忙你的吧。”
卓琅毕恭毕敬地送他离开,命人关好门户,回到自己房中后才露出一脸阴翳。
自从两年前从谷中逃脱,他一面要躲开白衣教的眼线,一面又要赶往无锡寻找小姨,可谓九死一生。不料等他历尽千辛万苦赶到无锡,小姨竟然不在卓家。卓琅又千方百计见了沈夫人一面,两人本就没有多少母子情,沈夫人见他不死也没有多少欢喜,只是叫他去京城沈家再谋生路,他这才遇到沈明奇,从此改名换姓一跃成为武林新秀。
沈夫人与沈明奇当初因为婚事闹得水火不容,沈夫人恨了沈明奇一辈子,而沈明奇也没有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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