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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尤尤短篇小说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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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
他们在怀疑我……
苏三三恨恨地想,连老科长都不信任我了……
难道他们知道了那笔钱?误会了那笔钱?难道他们怀疑我收受审批单位的贿赂了?可是……他们又是如何知道那笔钱的存在的呢?
【5。失火】
回到家,苏三三一边撕着墙壁上的壁纸,一边仔细地回忆,到底谁最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并把它宣扬了出去。
他想到了周日早晨看到他拿信封的垃圾堆旁边的流浪汉,又想到了李婆婆,然后是那个出租车司机,那个问他是否肚子疼的热心大姐,那个满脸堆笑的麦当劳收银员,那个冷冰冰的银行中年妇女,以及那个银行保安……每个人都十分可疑。
有钱人是可耻的,尤其那些突然变得有钱的人,更为可耻。他有些明白自己以前撕麦当劳厕所里的卫生纸为什么总觉得特别解恨了,因为他那个时候还因为没钱而舍不得吃,充其量只能忐忑地用用它的厕所而已。
而现在,自从他收到了那个信封以后,他的身份发生了质的转变,他从一个仇恨者,变成了被仇恨者。这一切,恐怕就是同事们对他转变态度的根本原因。
这个时候,房子里的壁纸已经被他撕完了,他四下看看,狠狠抓了抓脑袋,开始拆房顶上的吊灯。这巴掌大的一室一厅,钱到底会藏在哪里呢?
这个晚上,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苏三三的脸变得蜡黄蜡黄的,胡子也没刮,就去上班了。他的脑子里已经容不下别的东西了。只有那个档案袋,和铺天盖地的粉红。他发现自己不能看到那种粉红,比如小赵整理钱包的时候,比如某些单位来交罚款的时候……只要那种粉红一出现,他的神经就忍不住紧一下,然后胃就剧烈的颤抖、痉挛。就仿佛那个档案袋还贴在他胃部附近的皮肤上一样。
他也无法碰触同事和周围所有人的眼神。每个人的眼睛里,似乎都隐藏着什么关于他的秘密,每个人的表情里,都欲言又止。每个人的背影,都充满了欲望,对他那笔天外飞钞虎视眈眈。
危险,很危险。
他随手翻开报纸,本市新闻里有一条某娱乐城在开业第一天就失火的报道,报道不多,但有一行子引起了苏三三的注意:“火灾原因目前正在调查中,相关专家初步认为可能和建筑构造的消防安全隐患有关。”
看到这句话,他紧紧抓着胸口,忐忑地偷偷瞄了瞄众人。
小赵打了个哈欠,合上报纸:“肯定又要查咱们了,那些专家查不出失火原因,就把责任推到咱们身上……”
另一个同事说:“哎?好像是咱们辖区的啊……”
“谁批的?”
“苏三三吧……”小赵漫不经心地说,但马上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了苏三三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苏三三猛地站起来,大声喝道:“小赵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小赵一脸无辜。
“那个娱乐城是我审的怎么了?”苏三三有些歇斯底里。
小赵本来对他还挺同情的,此刻也被激怒了,站起来:“你急什么?是不是心虚啊?”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苏三三大吼。
“你心虚什么你知道!”小赵也不甘示弱。
苏三三狠狠地呼出一口气:“我根本不认识那家娱乐城的任何人!”
小赵冷笑:“我又没说你认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三三脸上充满了无奈:“你们要相信我……”
小赵没说话,只是笑得更冷了。
【6。惊天阴谋】
若不是考虑到楼上还住着人,苏三三肯定会把房顶拆下来。
他必须得把那20多万找出来。
若说以前他找那些钱是为了留着自己享用,那么现在他找那些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必须找出来,然后重新藏到一个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
这笔钱,万一被别人抢在他前面搜到了,那他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就好像没有人会相信天下真的会掉下馅饼一样。
他明显的感觉到,所有人都在怀疑他,所有人都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甚至连老科长也因此对他的接任资格产生了怀疑,所以才会以“名字”那么荒唐的理由来搪塞他。
况且,他们很可能已经把这种怀疑付之于行动了!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苏三三就看到几个穿着检察员制服的人进了老科长的办公室,进入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20多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不能就这么莫名奇妙地把自己的前途搭上!
他颓然地望着满屋子狼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地整理着头绪。
先是莫名出现的巨额现金,而后呢,是银行拒绝存款,然后呢,是自己经手的娱乐城失火,然后大家都怀疑他受贿,再然后,检察院的人来了……
这一切,太像一个阴谋了……
到底是谁呢?谁是主谋?谁要害自己?
他想来想去,除了小赵,他想不出第二个人!没错,十有八九小赵就是主谋,因为如果他当不了科长,那么下一个人选就是她!认清了这一点,苏三三觉得自己的头脑突然清晰起来,灵活了起来。他想起,小赵的男朋友好像就在某家银行当保安,没准就是他曾尝试存钱的那家银行的保安。
小赵通过他的保安男朋友看到了在银行里洒了钱的自己,于是她和保安、同事、娱乐城的人联合起来,设计这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当不上科长!
对!就是小赵!小赵收买了所有人!
苏三三坚定地站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复仇的光芒。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苏三三一愣,马上进入戒备状态,悄悄伏在猫眼后面――门外,是两个警察!
苏三三恨恨地暗骂:“小赵!你动作还挺快!”
两个警察按了几声门铃,见没反应,便开始使劲地敲门。苏三三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一条缝:“什么事?”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你这两天见过李婆婆吗?”
苏三三说:“没有!”
一个警察说:“邻居说她周日晚上来过你家。”
苏三三皱起眉头,关于周日晚上所有的事情,他都记不清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根本从来没有收到过那笔巨款,所以才不会找到。他怀疑,所有关于那笔天外飞钞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真实的梦罢了。他已经记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假的。
另外一个警察探着头看了看里面:“你在装修?”
“哦。”苏三三支吾着,努力保持着镇定,看着问话的警察在手里的小本本上记下了什么。
“李婆婆怎么了?”苏三三忐忑地问。
“失踪了。”一个警察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另外一个补充到:“很可能已经死了。您再回忆一下,周日晚上是否见过李婆婆?”
苏三三慌乱地摇摇头,突然大声问道:“你们怀疑我杀了李婆婆?!你们是不是认识消防科的小赵?”
两个警察疑惑地摇摇头。
苏三三咬牙切齿道:“小赵!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狠毒!”
一个警察悄悄拿出手铐,他觉得,这个苏三三就算不是凶手,也十分可疑,还是先带到局里审问审问再说吧!
苏三三看到警察把手伸到裤腰里,突然尖叫一声,猛地推开他们,一路狂奔,边跑边大吼:“你们不是警察!你们是杀手!是伪装成警察的杀手!是小赵派来的杀手!!”
【7。到底是谁的阴谋?】
苏三三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人说曾经见一个流浪汉战战兢兢地在垃圾堆旁捡吃的,长得特别像苏三三;
也有人说臭水沟里的无名尸体和苏三三有几分相似;
还有人说,前些日子里报纸上报道的那个总是带着面具的怪人,身型和苏三三一样……
最替苏三三担心的是他的同事,科室里每个人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小赵黯然道:“我那天真不该和他吵架……”
别人安慰道:“谁知道苏三三看起来那么憨厚,心量会那么小啊……”
也有人说:“或许是因为别的事情呢……”
“对啊,或许真的得了癌症,善良的苏三三不想让大家担心,偷偷躲起来了吧?”
“唉……”
“……”
老科长和新调来的科长交接了工作,正式退休了。他收拾自己的文件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纸。他颤抖着看着那张纸,老泪纵横,喃喃道:“小苏啊……可惜了……”
那是一份关于新任科长的批复意见,批复的领导有些变态,认为苏三三这个名字太小气,不适合当科长,就算当了科长也因为名字的原因难以继续提拔。比如市长就不会叫苏三三,否则开会的时候,司仪说:“请苏三三市长讲话!”肯定会笑场。
批复意见上说,要么换人,要么换名字。
老科长心里一直觉得,苏三三的失踪,可能和自己让他换名字有关,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敏感。
李婆婆信佛,是个善良的老太太。她一从山上拜佛下来,听说邻居以为她失踪了,就急忙到派出所解释了一下。
后来她得知苏三三失踪了,黯然抹泪了好久。
她知道那是个善良的孩子,意外得了不义之财,心里很不安,还请她来一起想办法,并让她暂时保管。
现在,面对这么厚厚的一堆钱,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她思来想去,总觉得这笔钱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决定扔掉。
【尾记:一则新闻】
日本国内的神秘现金事件蔓延至中国。今年10月,国内某市的多家福利院门口惊现装有大量现金的匿名信封,信封内的现金累计将近20万……
右脚
1。
天渐渐黑了,滑雪场的人越来越少,我努力爬上第二个斜坡,充满恨意地望着自己的右脚。右脚微微痉挛了一下,依旧充满了挑衅的仰视着我。
男友严肃地说:“注意右脚!重心不要放在右脚,要保持平衡。”
我深深地吸口气,握紧了滑雪仗……
我的右脚再次愚弄了我,滑雪板带着恶狠狠的嘲弄插入防护网的网洞,继而纠结在一起。
我恨恨地站起来:“再来一次!”
男友不安地看看四周:“天黑了,再滑就危险了。”
我无奈,只好咬牙切齿地跺着自己的右脚:“我就不信我治不服你这右脚!待会儿到了路上再收拾你!”
男友爽朗地笑着:“这右脚不是你的?”
这句话似乎具有某种魔力,雪场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空荡荡的。雪把夜色映成惨灰色,泛着凄冷的光芒。一片凄冷之中,隐约错横纠结着无数条滑痕,从山顶一直蔓延到脚边。那些滑痕,汇聚成某个阴谋,牢牢抓住了我的右脚。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这右脚是不是属于我的……”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某些不适,急忙转移话题:“呵呵,要不是这滑雪鞋,你的脚脖子早就九转十八弯了呢!”
我没吭声,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右脚,并在心底想象着它“九转十八弯”的落魄样儿。
2。
2。
滑雪回来后,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原来我,我们每个人,都是由一个脑袋、一个脖子、一块身体、两只手臂和两条腿、两只脚组成的东西。我当然更未想过,这些组合成我的肢体中,有些“我的”,或许并不完全属于我。
比如,我的右脚。一只特力独行的右脚,一只有思想的右脚,一只酝酿着阴谋的右脚,一只有着无数前科的右脚。它曾自作主张地踢过我年迈的父亲,也踩死过许多无辜的毛毛虫。它是潜伏在我身体里的破坏家――就连我的袜子,也总是右脚的先破。
它有强烈的支配欲。每次走路,它总是率先迈出,然后拖动着左脚前进。就像并不是所有的汽车都是四轮驱动一样,同样,并不是所有人走路都是“两脚驱动”。
而此刻,它似乎已经不能满足于仅仅支配我的左脚了,它的野心不断膨胀,它想完全的支配我。
我决定摧毁右脚的野心,冷落它。我走路刻意地先迈左脚,刻意地把重心放在左脚,甚至,在翘起二郎腿的时候,也用左腿压着右腿,故意让左脚变得居高临下。
那几天,身边的每个人都觉得我变得很奇怪,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我只是不安地笑,把右脚的秘密紧紧捂在心底。
3。
右脚,夜夜抽筋儿,把我从美梦中拽出来――这是报复,一只阴谋破产了的右脚的报复。
男友说:“老抽筋儿也不是个事儿,去医院看看吧。”
我笑着:“不看,这右脚废了倒好!”
他担忧地望着我:“你至于嘛你!你跟你自己的脚较什么真儿?!”
我淡淡地说:“现在不是我跟右脚较真儿,是右脚在跟我较真儿!”
男友叹口气:“别糟蹋自己了……”
“我怎么糟蹋自己了?!”我的右脚突然很生气,于是我也跟着生起气来,愤愤地站到落地窗前,不再理他。
窗外,落雪了,就和那次滑雪前一样,也是鹅毛般的雪片,掷地有声,噼里啪啦的让人心里感觉特不安。
4。
第二天早晨上班的时候,男友执意不让我开车,理由很可笑:他担心我开着车的时候,右脚会突然抽筋儿。
我大笑着:“别逗儿了你!我右脚又不傻,我要死了,它还能活着么?”
他眼睛里突然涌出了泪花:“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难受……”
“你难受什么啊?!”
他哭着抱住我:“别再这样疯疯癫癫了……你这样,会让我无所适从……”
我推开他,晃着手中的车钥匙:“你才疯癫呢!好好的哭什么?连我的右脚都说它看不起你呢!”
“你给我听着!你的右脚不可能思考、不可能说话!”他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我冷笑:“你又不是我的右脚,你怎么知道它不会思考……这一切,都是右脚干的!不关我的事儿!”我说罢,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踢完还得意地说:“这一脚也是右脚自己要踢你的!”
我没说谎,真的,这真是右脚自个儿干的。
5。
清晨,一片耀眼的白。
车轮子压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惬意的咯吱声。马路上纵横交错着各种轮胎经过的痕迹,粗粗细细,横七竖八的纠缠在一起,就像滑雪场那些滑痕一样,带着并不干净的白,从四面八方向我聚集过来。它们默默地钻入我的车里,给了右脚一个热情的拥抱。
右脚一兴奋,激动地猛踩油门,于是马路上骤然响起高地起伏的喇叭声和刹车声。
那一刻,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是被黑夜映衬的那种白,就像滑完雪回家那天晚上一样。
那天晚上,我任性地不让他开车,我说要继续在开车时寻找滑雪的感觉。路并不好走,但我却开得飞快,为了寻找滑翔的感觉。当那个孩子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时,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手忙脚乱,忘记了哪里是油门哪里是刹车,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右脚抽筋了……
我知道,这就是右脚的阴谋。
这一切,都是右脚的错!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男友说,我的右脚废了,但是医生找不到原因,他们认为我右脚的一切机能都很健康。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右脚走了,离开了,死了。在我那天早晨因为右脚抽筋而撞上路边的大树时,我的右脚就走了。
男友心疼地抱着我:“去看心理医生吧,医生说,这可能是某种转移型精神官能症……”
我摇摇头:“就让它废了吧,这样我会好受些,你知道,我没有勇气去自首……”
6。
我再也不能开车了,因为那只有思想的右脚离开了我,带着我曾经的罪恶。可是,它并没有带走我的厄运。
因为,我发现我的左脚也开始会思考了,然后是不听话右手,继而是叛逆的左手,紧接着是我这该死的嘴。
我的右手拿起电话,我的左手拨了警局的号码,我的嘴告诉对方:一个月前在通往滑雪场那条路上的车祸,我是肇事者……
挂了电话,我愣愣地望着男友:“我不想自首……我的左右手和我的嘴巴联合起来报复我……”
男友轻轻抱住我:“我知道……你一直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泪水喷涌而出……
他说的对,其实,我一直在用这种方式逃避自己,也同样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完】
杀机之爱
1。
田珍珍轻轻把熟睡的女儿放在沙发上,又忍不住亲了亲,这才拿出一双漂亮的小鞋和可爱的羽绒枕头递给我:“你看看。”
我放下工具箱,伸手在鞋子里探了探,又捏了捏羽绒枕头,紧紧皱起眉头:“玻璃渣和钉子。”
“是。”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一个年轻母亲的焦虑:“这就是我请你的原因。报案太麻烦,而且我不想惊动家人,所以才会请你们私家侦探。”
她打量着我,似乎对我充满了不信任。终于,她叹口气:“有病乱投医,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我笑笑,已经习惯了委托人对我这稚嫩外表的不信任。
“这个家里还有谁?有你认为可疑的人么?或者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事情?”我例行公事地问道。
“除了我和小妹,家里就只剩我的老公吴哲和10岁的儿子吴艾。最有可能伤害我女儿的,是吴哲。至于可疑的事情么……”她歪着头想了想,“我的日记,专门给小妹记的成长日记丢了……当然,或许是我藏来藏去忘记藏在哪里了……”
“藏来藏去?那本日记记录了什么?很重要么?”我继续追问,不放过任何线索。
“很重要,里面记录了我对女儿所有的爱。”她说完,又强调了一句:“所有的。”
“那你为什么要藏呢?里面应该不会有你的家人不能知道的隐私吧?”我步步紧逼。
她严肃地打量着我,然后轻轻地、温柔地拣去我肩头的两根落发,答非所问:“如果你肩膀上有断发,千万别抱孩子。你知道吗?前两天英国有个妇女抱小孩的时候,因为她肩头有根断发,不知怎么被孩子进入呼吸道,那孩子硬是给卡死了!!”
“哦!”我尴尬地笑笑,看了看她熟睡的女儿,那是个可爱的女孩,粉嘟嘟的。
“当然,我不会让外人碰她的。”她继续严肃着:“你知道,稍微有点不注意,可能就会害死孩子的……”
“哦……”田珍珍的敏感和严肃,让我浑身都不自在,我小声附和着:“人的生命确实很脆弱……”
“你知道就好……”她把嘴附到我耳边:“住在我家这段时间,我会说你是我表妹……你一定要找到那个想伤害我女儿的人……你说的,人的生命很脆弱……”
“我会查出真相的。”我忍不住也被她传染得严肃起来,指了指地上的工具箱:“你确定要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安装摄像头么?”
她点点头。
“包括你和你老公的卧室?”
她又点点头,毫不犹豫。
她说:“自从有了小女儿,我们就没在一起睡过。”
2。
在田珍珍家里折腾了一上午,总算让整个房子在我的监视器内没有了盲点。在我忙碌的时候,田珍珍一直守在小女儿身边,只要她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紧张得满头大汗,生怕自己的孩子就在那一秒发生了意外。
说实话,田珍珍对她小女儿的过分紧张和溺爱,让我觉得她有点神经质,我甚至怀疑关于谋杀的一切仅仅是她的妄想。当然,这个怀疑是在见到吴哲之前。
下午,当吴艾和吴哲陆续回来后,我对自己的怀疑有了新的看法。吴艾是个看起来有点愤世嫉俗的小男孩,他似乎对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感到不满,尤其对自己的小妹,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对她的厌恶。
而吴哲那有些矫揉造作的父爱,更让我觉得他似乎在刻意掩饰着什么阴谋。没错,吴哲太造作了,他让我莫名奇妙地想起了一部电影《爱你爱到杀死你》。
他一回到家,扔下公文包就一边叫着“小宝贝儿”一边抱起吴小妹,迫不及待地在她那粉嘟嘟的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不,是左脸、右脸和额头各一口,仿佛那是口感爽滑的美味。
他叫得太肉麻了,亲得太响亮了,响亮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地步,响亮得令人觉得,这不过一场秀,亲情秀。
当时吴艾抱着一本漫画,先是充满审视地看了看我,然后才对吴哲说:“爸爸,你想把小妹亲死啊!”
吴哲大笑着:“你算是说对了!我就是要亲死她!亲死她!!”他这句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边说边又恶狠狠地亲了小妹两口。
说实话,这样的父母我见多了,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很多父母都会这样表达自己对孩子的爱,很多父母都恨不能把孩子变成“蜡笔小人”塞在衣兜里片刻不离。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吴哲假,很假。
吴艾看着众星捧月的小妹,撇撇嘴,把漫画塞进裤腰里,冷冷地笑。而田珍珍则一直不安地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地搓着手,几次想张开手臂把女儿抢过来,但又都忍住了。
晚餐的时候,吴哲有些羞赧地笑着对我说:“表妹,你别笑话我啊,我实在太爱小妹了。”
我礼貌地笑笑:“您是个好父亲!”
“真的么?”他开心地扬起眉毛。
“当然是真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仿佛这对他来说是最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继续笑着说:“其实我以前一直担心自己会不爱她,你知道她……呵呵,她来的太意外了,让我们每个人都措手不及,”他干笑了两声:“可是现在,我又总是担心自己太爱他了。因为太爱了,所以总担心自己会杀掉她呢!”
说实话,我无法把吴哲这句话当作玩笑,因为他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复杂的东西,那东西令他的父爱看起来凶猛而又惨烈。
没错,就是这两个词儿,凶猛,惨烈。
3。
事实上,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大案,在我的监视器下,房子里的每个人都变得一览无遗,尤其是吴艾偷偷向小妹鞋里放玻璃渣的时候。
我把吴艾“作案”的镜头剪辑下来,准备拿给田珍珍。我准备告诉她,只要以后适当分一些母爱给吴艾,他就不会再伤害小妹的。
吴艾,只不过是个失宠的孩子。
在告诉田珍珍真相之前,我准备先找吴艾谈谈,我理解他,理解做为一个不能引起父母注意的孩子的心情。
“吴艾。”我在洗手间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用冷水洗头,“你不喜欢你的小妹是么?”
“这种事情,每个人都知道。”他又向自己头上浇了小半盆冷水。
“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小妹的出生,分享了父母对你的爱。”
“是。”他嘴唇青紫,打着哆嗦。
“你在干嘛?!”我见到又接了一小盆冷水,急忙阻止他。
“我想生病……”他怯怯地说,“上次我生病的时候,觉得爸爸妈妈突然又最爱我了。”
“傻孩子!”我拿干毛巾擦着他的头,“以后,别往小妹的鞋里放玻璃渣了,还有,她的枕头里也不能再塞钉子了。”
“你发现了?”他惊恐地看着我,抖得更厉害了。
“嗯!但是现在我决定替你保密,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做类似的事情。”我拿浴巾裹起他,心想,只要小妹的鞋子和枕头里不再出现异物,田珍珍自然会放下心,并主动结束委托的。我不想为了完成所谓的委托,而伤害了一个男孩脆弱的心灵。
可是,吴艾接下来的话却让我费解。
他说:“我这么做,其实是救了小妹。你可能不知道,如果妈妈发现没人伤害小妹了,她就会亲自伤害她的!”
“为什么?”我蹲下来,望着他的眼睛。
吴艾很严肃地说:“其实,最想杀死小妹的是我妈妈。”
4。
“其实,最想杀死小妹的是我妈妈……”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不断回荡着这句话。都说童言无忌,小孩的直觉,往往是最准确的。
我原本以为,发现了放置玻璃渣和钉子的罪魁祸首,一切就很简单明了了。可是此刻,我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潜伏在吴小妹周围的危机不但没有消除,相反,那危险的气味愈加浓烈了。她就像餐桌上那颗最为新鲜欲滴的樱桃,所有人都对她又爱又恨,虎视眈眈。
我越想越不安,忍不住再次打开工具箱监视整座公寓的各各角落:
吴艾睡着了,他睡觉的时候还抱着那本漫画,紧紧皱起的眉头里,好像聚集了谁也不知道的心事;田珍珍定了震动型闹钟,她每隔半个小时就会醒来一次,探探吴小妹的鼻息,听听她的心脏,仿佛她的女儿是一件脆生生的瓷器,稍不留意就会支离破碎。
而吴哲,此刻则徘徊在田珍珍的卧室门口,搓着手,几次想敲门,都犹豫着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田珍珍仿佛听到了门外的声响,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侧头看着卧室的门。然后她悄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剪刀,猛地冲到卧室门口打开门,劈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地刺过去。
吴哲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突然袭击,他熟练地挡住田珍珍的手,夺下剪刀甩在地上,两人的双臂在半空僵持着,仿佛一对跳着圆舞曲的僵尸。
两人对峙了几分钟,突然,吴哲猛地一用力,将田珍珍拥在怀里,田珍珍挣扎了几下,立刻融化了。
我叹口气,刚准备关掉监视器,就见田珍珍又猛地推开吴哲,弯腰拾起剪刀,刀尖对着自己的喉咙,那神情就仿佛面对歹徒时坚贞不屈的烈女。
这时,可能是他们的声音惊扰了吴小妹,她坐在床上大哭起来。田珍珍慌忙扔下剪刀冲回卧室抱起她,温柔地哄着。
吴哲站在卧室门口,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颤抖着,他捡起剪刀,紧紧地握着,眼睛里充满了恨意,一步一步向卧室走去。
我惊呼一声,转身奔向他们的卧室――我必须阻止吴哲!
可是当我冲到田珍珍卧室门口时,却看到他们夫妻二人面色柔和地坐在吴小妹床边――吴小妹已经睡着了,眼角带着泪痕。
5。
吴哲不好意思地笑着:“不好意思表妹,打扰你睡觉了。”
“没关系,我还以为有小偷了呢!”我悄悄把电击棒插在后腰里。
吴哲看了一眼田珍珍,悄悄退出来,默不作声地走到楼梯口,尴尬地说:“你表姐跟你说了么?我们分居很久了……”
我笑笑:“说了,她只是太爱小妹了,等小妹长大点可能就好了。”
“我以前也那么想……”吴哲咽了口吐沫,声音颤抖着:“可是,三年了啊,自从有了小妹,她就禁止我再碰她!”
“为什么?”
“因为她害怕怀孕,害怕再次怀孕。生小妹的时候,她因为难产差点死掉……她说,那是旁人无法理解的痛苦。”
我看着吴哲,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是不是应该带表姐去看心理医生?”
“你觉得她太紧张小妹了,是么?”
“嗯!”我点点头。
“不!”吴哲苦笑:“她紧张是正常的。”他蹲在楼梯口,抱住头,“因为确实有人要伤害小妹。”
“你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你知道么,我很爱小妹。如果用这双手杀死小妹,那是比杀死我自己还痛苦的事情。”吴哲的声音在黑暗里颤抖着。
我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是在说自己,我还以为,他知道了吴艾的事。
“可是!”他突然站起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爱小妹!我真的爱小妹!我不会杀死她!绝对不会!”
“我信。”我坚定地点点头:“我信你,你信我么?”
“信。”他说。
“那么,明天你去看心理医生吧。”我说。
6。
吴哲到我推荐的心理诊所接受了治疗,那个医生是我的朋友。
我的医生朋友说,吴哲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因为他患有“强迫症”。这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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