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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爷的故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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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是恨吧,这样至少自己会好过一些。
  “我从来也不是个认命的人,所以我来找你,带你走。”不认命,所以才能从百里胤手里逃出来,才能活着回来见到孙昊阳。输得一败涂地的时候他都没有认命过,何况是现在?
  凤怀璧生死未卜,恐怕大劫难逃。孙昊阳也无反抗之力,自己想带他走绝非难事……
  “小侯爷还记得当日我说的话吗,”
  “现在什么都不要跟我说,听我的,百里胤已经豁出去了,这次不能取胜,便拼个玉石俱焚。你不能留在沐阳城,这座城……”
  “小侯爷,我说过,宁死也不背叛王爷。”
  “现在不要跟我说这个!”
  “我是认真的,”
  认认真真地想过自己的生死,发现除了和他同生共死以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昊阳,当我求你,跟我离开,离开大鵷,”
  楚归鸿颤抖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他就像是垂危的人在抱住自己最后一丝希望一样抱着孙昊阳。这样的结果他不是没有预见过,只是一想到孙昊阳就困在这座将死的城池里,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不来。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们把王爷怎么样了,他们想对这座城做什么?”
  玉石俱焚吗?云清珏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36

36、第 36 章 。。。 
 
 
  “如何,对于今日的结果,陛下还满意吗?”
  楼宇重重的殿阁深处,已经荒芜的一间宫室里,只有森寒的月光透过树缝落在遍布灰尘的台阶上。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冷宫,久无人居,满目皆是苍凉。然而,就在这从未被皇恩临幸过的地方,如今却囚禁着堂堂大鹓国的天子。
  “其实这句话该朕来问你,不知云将军亲手杀死自己兄长时究竟是什么感觉。”
  黑暗中的凤怀璧虽然身处下风,但却丝毫没有落魄之感。冷宫里已经没有像样的桌椅,他们只能席地而坐,然而这世上有种人即使是落进尘埃里也依然可以卓然不凡。反观云清珏,他和百里胤身上都负了伤,面上也有些仓皇之色,反倒不像凤怀璧那里泰然处之了。
  “哼,你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罢了。你大限将至,我就让你嘴上说个痛快!”
  云清珏负着手在空寂阴森的点殿堂里来回走动。他身上的长袍已经被干涸的血迹染成了褐色,原本梳得服帖的长发也已散乱下来。殿堂里不时有风穿过,呼啸的风声让人不寒而栗,更加重了紧张的氛围。
  “事到如今还做困兽之斗,什么时候云将军也和莽夫一般不懂进退了?”
  凤怀璧身上的几处大穴均被点住,眼下确实如云清珏所说一般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但他的样子似乎对于自己的生死并不十分在意,所以一再出言激怒云清珏。
  “困兽之斗?”
  云清珏听到他口中的这个字眼,狭长的眼睛里顿时绽出了骇人的寒意,“陛下似乎还不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吧,还是说陛下不忍亲见这繁华的沐阳城一夕间成为死城,所以想让我早些了结你的性命呢?”
  事已至此,原先欲借假皇子篡位的计划已然破灭。而且鬼门的势力也已经深入到大鹓皇宫内部,自己想全身而退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今日如果不是夕景华突然闯入,打伤苏情与凤玉吟,只怕那漪澜阁早就成为自己葬身之所。
  不过,云清珏真是没想到,千算万算,连最坏的一步都让那个人算到了。他曾信誓旦旦说这次定能一举夺下大权,可到头来却还是成了他布局里的一枚棋子。
  “朕既然已落到你手里,生与死便已不在自己手中。既是将死之人,死也想死个明白,你们到底对夕景华做了什么?”
  凤怀璧只要一回想起今日在漪澜阁上所见的夕景华就不由替凤玉吟捏了把汗。从前夕景华待凤玉吟如何他是看在眼里的,但今日的夕景华显然将凤玉吟当做仇人一般。那时刻要不是苏情反应过来替凤玉吟挡住一掌,只怕以凤玉吟的功力,不死也成个废人了。
  夕景华此举全在计划之外,众人全无准备便被杀个措手不及。以苏情的功力,本可与之拼个平手,奈何他偷袭在先,而那晏后又一心向着云清珏,竟趁乱以暗器偷袭凤玉吟。本来这漪澜阁里外都安排了人手,可没料到突生变化,鬼门的众弟子一见自己的两位宗主杀在一起,顿时阵脚大乱。这才让云清珏与百里胤趁机挟持了自己。
  如今想想,之前的诸事都算顺利,唯有夕景华那一环可谓防不胜防。凤怀璧决不相信出手重创苏情是出于夕景华的本意。定是这两个歹人做了什么手脚,才让他心性大变,甚至连玉吟都认不出来。
  “陛下真是好气魄,死到临头居然还有闲心担心别人。”
  云清珏走到凤怀璧的面前,想到自己两次败于凤家人手里,心里何等恼怒不甘。若非眼下还要靠凤怀璧离开沐阳城,他真想将这个男人一掌击毙。多年心血付诸东流,他却不能亲手杀死那对兄弟泄恨。
  “云公子,时辰快到了。”
  百里胤坐在暗处为自己疗伤,本一直沉默不语,但看到云清珏扼住凤怀璧的脖子,似乎已动了杀机他才慢慢出声阻止,
  “云公子也不想死在这里吧。稍作调息之后我们便可出发了。”
  云清珏闻言,扼紧凤怀璧的手微微松了松。他欣赏似地看着凤怀璧因为窒息而拧紧了眉头,好像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自己内心的愤怒才得以平静,
  真想亲眼看着凤家人一个一个死在自己面前……
  不知道等夕景华清醒过来会如何面对眼下的残酷。不,也许他永远没有机会清醒过来忏悔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了。
  他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想到这里,云清珏阴冷的面孔陡然间绽出一丝笑容来。他松开手,在凤怀璧面前站直了身体。他好像已经嗅到了风里的血腥味,就像之前在北关的那一战,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斜斜的月光照在云清珏清俊带略显阴柔的脸上。他负手而立,就如同少年时与兄长一起站在边关的城楼上看长河落日,大漠孤烟,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不要输,就要不择手段。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想起不久前在汴州遇到的那个人。那个隐逸在青山斜阳里的长衫男子在救了自己一命之后,似乎说过这么一句话。
  成魔吗?
  “夕景华的魔在心底,而我……”
  云清珏慢慢将手放在身上沾满血迹的地方。就在不久前,云清潇握住匕首扑到自己怀里。然而最后,他的血沾在自己衣服上,而他的匕首插进自己的胸口。
  他在心底杀了那么多次的人,最后却是自己了结了性命。他死的时候,云清珏感觉不到解脱,胸口那里被沾上血的地方,却烫得灼人。
  “云公子?”
  奇怪,他已经死了不是吗?为什么这里还是这么痛?
  “云公子你怎么了?”
  什么声音都传不到他耳中,他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比过往任何一次心痛的时候来得更大声,让人心神皆乱,
  “救你一命,是望你自己跳出苦海。可惜你执迷不悟,将救命的恩人错当仇人。你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
  “你……”
  云清珏猛然向后退了数步。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并没有杀意,可是却让殿堂里的两个人都感到深深的恐惧。
  “百里胤,快,快拿药来,我好痛!我好痛!”
  突然捂住胸口的云清珏软到在地上,百里胤也被他吓了一跳,鲜有表情的面孔上第一次露出了慌张。他快步上前想扶住云清珏,却被他此时此刻的样子惊得呆在当场。
  “你,你……”
  啊,是了。云清潇已死,云清珏再也无需服用那些毒药来镇痛。可是反之,那些潜伏在云清珏身体里的蛊毒也因此而失去控制。他以为已经解开了自己的束缚,没想到的是百里家的蛊毒更狠更可怕!
  这,这岂非是作茧自缚?
  




37

37、第 37 章 。。。 
 
 
  夜风穿过四王府后院的廊道,悬在梁上的纸灯骤然熄灭,惊得楚归鸿不由停下了脚步,
  “我想通了,我终于明白了!”
  从方才开始已经坐立不安的孙昊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楚归鸿见他猛然从座上站起来,一双已然失明的眼睛里却好似多了些光彩。楚归鸿想这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当初的那个孙昊阳无论如何不可能再回来了。
  “小侯爷,你帮我找找,这里有没有笔墨纸砚?”
  孙昊阳在黑暗中急切地拉住楚归鸿的手,然而对方却破天荒地把他推开,自己则退到一边,摇头苦笑,
  “昊阳,你还有半柱香的时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是救不了凤怀璧的。”
  “小侯爷既然答应只要我找出破解之法,便不再勉强我与你一起离开,眼下尚有半柱香的时间,小侯爷何妨再等上一等。”
  孙昊阳其实心里清楚,此刻要向楚归鸿求助无异于痴人说梦,好在他没有把事情做绝,还肯在这里等自己半时辰。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若不能成事,沐阳城一夕尽毁,凤怀璧也必死无疑。
  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楚归鸿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孙昊阳跌跌撞撞重出房门。他其实已然心如死灰,走与不走对他而言毫无差别。或许留在这里,只是不甘心让他们两个连死都死在一起吧。
  “难怪我进城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同寻常,原来这整个沐阳城都被人布成了一个阵……”
  孙昊阳一边自语一边用枯枝在地上来来回回地画着什么。楚归鸿倚在门边看他,悲喜难辨的面孔上挂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寂寞。
  原来真的到死的那一天,自己都只是一个人。
  他这一生,不断地在为自己争夺权力,争夺地位,最后一败涂地的时候他想把曾经唯一真正拥有过的人留在身边,却发现那个人已经被他越推越远,
  最后终于心里容不下他。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楚归鸿莫名地想起了那个和自己一起生活了数月的百里家少年。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许已经逃出去了吧。他曾跟自己说过,只有和同类在一起才不会孤单,所以他霸着自己不肯让自己离开。也对啊,这世上像他们这样坏得彻底的人,真的已经不多了,自己走后,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有一点点的难过呢?
  “这阵法太诡异了,究竟生门在哪里,为什么会找不到,”
  楚归鸿的注意力被不远处自言自语的孙昊阳吸引过去。他在画什么楚归鸿已经不想过问了,他能不能找出法子解救凤怀璧他也不想知道了。他现在累得只想在这里歇一歇,
  “死门若居于离宫则为大凶……离宫乃正南方向,那里是……”
  “是漪澜阁的所在。”
  孙昊阳正抹黑伏在地上画着布阵图,这时突然有个声音插入进来。孙昊阳闻声乍然一惊,再俯首下去,凭着触觉来推算八门排盘。楚归鸿望见他那个样子,心里也不知是该心疼,还是该替自己心酸。
  “漪澜阁?那不是……”
  孙昊阳猛然想起自己在马车里依稀听到的一些话。凤怀璧在漪澜阁受伏,而出手袭击他的人却是夕景华,
  “死门居于坤宫,属土,离宫居于正南属火……这二者……”孙昊阳说到这里,手竟慢慢有些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昊阳?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楚归鸿看到孙昊阳面色有异,忙上前扶他,却见他整个人抖如筛糠,过了好半天才吐露一句话来,
  “王爷,王爷他会死的,不行,我要去救他!”
  “你疯了!你拿什么救他?你找不到破解阵法的办法,就想自寻死路吗?”
  楚归鸿用力抱紧孙昊阳,可那个明明已经功力尽失的男人却力气大得惊人,楚归鸿险些拦不住他。
  “我要去找王爷,你放开我!”孙昊阳已不复方才的冷静,整个人就像是瞬间崩溃了一样,所作所为完全凭借本能行事。他挣脱不了楚归鸿,便一口咬在他手背上。楚归鸿被他咬得钻心一般的疼,但仍是死死不肯松手,
  “夕景华会杀了他的!你知不知道,夕景华会杀他的!”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夕景华怎么可能会杀凤怀璧,他不是他皇叔吗?!你冷静一点,究竟怎么了!”
  “你不明白,这个阵的阵眼就是夕景华!景门居于离宫,乃火属,死门居于坤宫,乃属土,死门若居于离宫则为大凶,这一火一土指的便是夕景华和王爷!夕字属火,璧字属土,两者居于一位,是大凶之兆。难怪夕景华会出手杀人,我不知道他到底被谁控制了,可是若不能找到夕景华,这个阵便破不了。”
  “找到他?找到他又如何,眼下谁能奈何得了夕景华?他的武功手段你不是不曾见过,他若是阵眼,你杀得了他吗?若杀不了,找他何用?”
  孙昊阳的话楚归鸿听得一知半解,但这些话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璧字属土不错,可凤玉吟和凤玉锦的玉字也皆属土性。如此一来……
  “难怪他们说,夕景华心魔深种……原来这事,是真的。”
  “从夕景华入魔开始,这个阵便已开启。阵眼不破,阵中的人都会没命。可是,谁又杀得了手去杀夕景华,即便下得了手,谁又杀得了他?布阵之人机心之深,真的太可怕了。”
  楚归鸿抱着因为知晓结局而终于失声痛哭的孙昊阳,一时间无措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怀里的人,在为另一个人痛苦不堪,而他自己却突然失去怨恨的力气。
  他想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抱紧怀里的人,让他的心里住进了另外一个人。他这一辈最最不后悔的事是爱过这个人,最最后悔的事是眼睁睁看着他爱上了别人。
  “昊阳,别哭了,”
  楚归鸿轻轻抚了抚孙昊阳的长发,就像他们很多年前一起在西梁时一样,他牵住孙昊阳的手,替他把面颊上的泪痕擦干净,
  “我带你去找他,我带你去找凤怀璧。”
  说出这句话时,他忽然觉得很释然。其实不是不爱了,而是知道该怎么爱了。
  




38

38、第 38 章 。。。 
 
 
  修冷秋和毕方一路策马狂奔,不多时便赶到了位于皇宫南苑的漪澜阁。这里显然已大战了一场,到处都有被剑气划破的痕迹。负责守在这里的鬼门的弟子一见到修冷秋忙迎上前来,看到他们焦虑的脸色,修冷秋多少已经猜测到苏情的伤势有多重了。
  “修大夫请这里走,方才我们已经试着将几人的内力合起来一同为宗主疗伤,可是,唉……”
  修冷秋闻言,面上强作镇定,心里却真是有点慌神。苏情的武功深浅他是知道的,三位宗主中他虽然最为年幼,可是悟性极高,骨骼奇佳,生来便是练武的好材料。已经过世的老宗主曾说过夕景华虽聪颖过人但天生不足,所谓练武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已,终成不了武学大家,而另外一位避居山野的楚姓宗主根本就是个散仙,精于奇门遁甲之玄术,对练武却始终没有太大兴致。唯有这个苏情,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真真是不可限量之当世奇才。
  想到这里,修冷秋的心又不由凉了半截。此际苏情重伤,周围若没有与之相当的高手为他运气疗伤,仅靠自己的医术只怕于事无补。
  “咳咳……咳……”
  修冷秋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门里的咳嗽声,待推门走进一看,那软榻上面色如金,口吐鲜血之人正是苏情。他这副模样,哪里还有昔日鬼门宗主的风采,俨然是气息奄奄命悬一线了。
  “冷,冷秋……咳……”
  方才众人合力为苏情疗伤,总算勉强压住了他体内的伤势,这会儿见修冷秋赶来,众人也不由松了口气。修冷秋看苏情拼命支起身,像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连忙快步走过去,扶稳他,
  “不急,先让我为你治伤。”
  “不,不行,我怕来不,来不及了……”苏情软倒在修冷秋肩上,呼吸间都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修冷秋知道他多半是五脏受创所至,连忙拿出银针来要为诊治,不料苏情却推开他的手,气若游丝道,
  “景华口口,口口声声说要杀玉吟,我,我不知道他到底,到底是怎么了,但,但是他如果真,真的伤了玉吟,他,他……咳咳,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咳咳咳……”苏情本来就虚弱至极,现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剧痛一下子又涌上了胸口。修冷秋见状二话不说连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苏情一时脱力,竟晕倒在修冷秋怀里。
  “宗主!”
  众人见苏情又晕死过去,惊得阵脚大乱。修冷秋也意识到事态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峻,只是眼下苏情离不了人,而夕景华那里,毕方未必能稳住局面……
  这种时候姓楚的那人居然又不知所踪。他要是真的每卦必准,怎么偏偏没有算到今日苏情有难?
  “你们暂且出去,按我们事先布置行事,且不可轻举妄动。宗主的伤我已经看过,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严重,只是气血不济罢了,我要先替他施针,毕方那里若有消息传来,你们定要立即告诉我。”修冷秋已经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沉着,可是很显然之前苏情晕倒的一刹那,他脸上的惊慌已经出卖了他。而在场的人个个都非寻常人物,又怎可能看不出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修大夫,我们都知道宗主伤得不轻,也知道伤了宗主的人是谁……我们……”
  “好了,别说了。”
  修冷秋见他们仍不肯退去,心里也清楚这次的事情难以隐瞒。夕景华身体不好本来是鬼门上下都知道的事,可是他走火入魔这件事却一直是瞒着众人。毕竟他在鬼门地位超然,功夫更在众人之上,这么多年下来,鬼门之中虽有三位宗主,但大小事务多由夕景华打理,因而在鬼门里夕景华的威望也是其他两位不可相比的。今日出了这样的乱事,倘若处理不好,鬼门内部必将人心不稳。
  “你们跟随夕宗主多年,应该很清楚他的为人。眼下我们理应一致对外,实不该对宗主存有异心。有什么事我们平安回到鬼门再说。”
  “冷秋说得不错,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若再相互猜忌,岂不让别人有了可趁之机。”
  修冷秋的话才刚说完,门外头便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这声音其实并不威严,认真说起来甚至算得上温和,但这声音一响起众人就都自觉地退到一边。站在门口的年轻男子着了一身简易的白衫,长发也只是随意拢在耳后,脸上挂着一贯风轻云淡的笑容,叫人仿佛只是看到他便觉得自在安稳。
  男子的样貌不似苏情那般精美到让人惊艳,也不似凤家的两位兄弟贵气天成。然而他的人往那里一站竟带着一种超脱尘缘的仙气,让人敬而生畏。
  “你倒是还知道来。”
  修冷秋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个人声音的一刹那,他高悬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口吻里的轻松与方才截然不同。
  “时机未到,来也无用。苏情此劫乃是天意,逆天而行实为不智,所以我来得正是时候。”
  那人虽嘴上说得轻松,可是他一来就直直走向苏情,将人从修冷秋怀里接过,翻掌运气抵住他的后背,
  “他从前日日盼你回来,你却偏要躲在山里藏龙,这下可好,你人就在这,他却不肯醒。”
  那人听出修冷秋话里的埋怨,也不为自己解释,只是笑道,“多日不见,景华的功力又有长进了,这一掌下去,若非接掌的人是苏情,换做谁只怕都熬不过。”
  “笑?你还笑得出来?”
  “冷秋莫要紧张,天底下有几个病人能在你手底下断气?这次凶险是凶险了一些,不过依他的底子,要不了多久就又能生龙活虎了。你若不信我们可赌上一赌。”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玩这个,要不是修冷秋竭素来性子沉着,这会儿真想大骂他一顿。这个人,说是修成了仙,莫非也修得无情无欲了?他难道真看不出苏情对他的感情?难道真的就这么不在乎苏情?
  “我没心思跟你赌,景华和玉吟还生死不明,那姓凤的皇帝也……”
  “他我已经着人送往安全的地方了。”
  那人的口气永远是这么平平淡淡的,好像再危险的事在他眼里也可一笑置之。修冷秋虽知道这个人高深莫测,可有时也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总之不和任何人商量便独自行动。
  “你找到那皇帝了?那云清珏和百里胤呢?”
  “云清珏已死,就死于百里家的蛊毒。至于百里胤,他是苏情的侄儿,我总要给他几分面子,先关押起来,待他好了再做打算。”
  




39

39、第 39 章 。。。 
 
 
  “在朕的皇宫里,为何还要朕把眼睛蒙上?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偌大的皇宫里四处弥漫着阴森的鬼气,平日里彻夜点灯,把整个皇城照亮得有如白昼,而在今夜,无风无月,仿佛连星光也不见一丝,
  “有人在这皇城之中布下杀阵,陛下不懂得这些玄门法术,只怕会被阵中的幻象所迷惑,因而让陛下蒙上双眼,也方便我们带陛下去安全的地方。”
  一路上护送凤怀璧的几人都很少说话,尴尬的沉默加深了凤怀璧心里的不安。他其实看得出这几个江湖人表面上对他恭敬,其实则十分不屑。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何当日凤玉吟明明非常欣赏夕景华的才能,却对他处处提防事事小心。这些江湖人各个身怀长物,都是难得的人才,可惜心高气傲,不肯入朝为官。这样的庞大的江湖势力若与朝廷两不相犯那自然是最好,可如果有一日他们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上,那么于天下而言,必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从前因为凤玉吟与夕景华的关系,凤怀璧对这鬼门倒还算是放心,可是今日亲眼瞧见夕景华杀机毕露的模样,他实在不能不为凤玉吟的安危悬心。他这个自小养在深宫看似不近人情的侄儿在应对政务上可谓是继承了凤家人一贯的风格,再难应对的局面也可以处变不惊,唯独事情牵涉到他哥身上,任他是如何冷漠淡定的人也不可能以寻常心对待。
  而反观今日的夕景华呢,就像戏弄一只爪下的猎物一般冷眼看着凤玉吟在自己剑下痛苦挣扎。那触目惊心的画面让他至今想来仍觉得不寒而栗。难怪不久前他去探望夕景华时,他为了不让走火入魔的自己伤害凤玉吟,堂堂鬼门宗主竟不惜用碗口粗的链子把自己拴住,用千年寒铁所铸的笼子把自己锁起来。
  倘若日后他想起今日对凤玉吟所做的种种,恐怕第一个崩溃的人就是他自己吧。
  凤怀璧此际满腹心事,既担心凤玉吟,也担心孙昊阳。自孙昊阳被送去修冷秋那里医病之后他们两个便聚少离多,近日来他又忙于政务,实在是疏忽了很多事情。不知道他在修冷秋那里怎样了,可千万别在这种时候贸贸然进宫。此时此刻他连自保都成问题,如何能保护得了孙昊阳呢?
  一想起孙昊阳,凤怀璧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又乱了。他很清楚眼下自己不应该再为私情分心,可是每每想起那一日倒在山路边一心求死的孙昊阳,想起他对自己隐瞒了那么多事,想起他想一个人偷偷寻死,凤怀璧的心就一阵紧缩般的疼痛。
  周围仍然是一片死寂,好像除了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再听不到别的声音。凤怀璧被蒙住了眼睛,本该沉静下来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王爷……
  这个声音是……
  看见他怔怔地停在原地,其他几人也相继回头看他。但这个大鹓天子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他停了片刻就突然伸手想撤掉自己眼睛上所蒙的黑布,
  “陛下不可,”
  为首的一人见势慌忙上前阻止他,不想却被凤怀璧猛力推开。这人武功不弱,只是忌惮对方乃天子之尊,又是夕景华的叔叔,这才没有妄动内力。没想到正是自己这一时的犹豫竟让凤怀璧趁机挣开。
  本来以他们几人的武功想拦下凤怀璧也是轻而易举,可是不料就在这当儿,阵式居然起了变了,方才还在眼前的凤怀璧一下子就没入遮天蔽月的浓雾中。几人都清楚这只是幻象,可是这阵式变得突然,他们几人对这阵法也只是略懂皮毛,一时间竟找不出破解的方法,
  “速去禀报宗主!事情有变!”
  眼见这宗主嘱咐的重要人物在自己眼前消失无踪,几人都不由紧张起来。浓密的大雾已经完全模糊了方向,此刻就算是闭上眼睛不受蛊惑也不可能马上找到出路,
  而脱身出来的凤怀璧耳边依旧反复回荡着孙昊阳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好像他就在自己一伸手便可以触及的地方,
  这是幻觉吗?这世上会有如此真实的幻觉吗?
  凤怀璧在迷雾中跌跌撞撞,仅凭着感觉向那个声音所在的方向闯过去。
  也许前面是龙潭虎穴,也许前面什么也没有,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如此莽撞,不该把自己置于险境。可是只要一想到孙昊阳也许就在这迷阵中,也许他真的像自己听到的那样急切地需要自己去救他,只要一想到这些,凤怀璧又如何能无动于衷地离开这里,把他一人留在危险中?
  王爷……
  是了,那声音听得如此真切,可是好像听上去又有点难过。难道是受伤了?遇险了?
  凤怀璧的心不由拎了起来。他想起方才那几个人的话,慢慢把眼睛合上。眼前已经没有所谓的路可以走,但其实只要不去看,不去想,可能前面什么也没有。
  王爷,不要过来。
  他向前走了两步,骤然间有种步步惊心的感觉。
  “谁在那里!”
  尽管视线已经完全模糊,可是凤怀璧还是凭借着多年领兵打仗的本能觉察出自己前方有人在接近。但那个人身形轻盈,应该是武功不错,所以绝不可能是孙昊阳。
  是禁军侍卫,还是鬼门弟子?
  “昊阳!是不是你!”
  对方几乎是与他同时做出了反应,然而当他看清楚凤怀璧的面孔之后,同时看到的还有他眼中的惊异和厌恶,
  “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认清了来人正是西梁国的小侯爷楚归鸿时,凤怀璧原本焦虑的面孔一下子冷凝下来。他曾经多少次做梦都想杀了这个男人,可是当他这样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又觉得这个人根本不配自己去杀。
  他不过一个为了权势把心爱的人送到别人手里最后却输得一无所有的可怜人。如今的他在大鹓和西梁都无立足之地了,难道这种处境下他还妄图把孙昊阳从自己手里夺走吗?
  “你要杀我也好,治我的罪也好,我求你放下我们的恩怨,先找到昊阳。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可是我有不好的预感,就算我心里再不愿意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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