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水村山郭作者:青鹤-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木鱼镇,鹭陵村,盛阳心想这俩地方他真没听过。
萧慕远自然也没听过,只不过全当自个儿自小就只喜欢吃喝玩乐,除了皇城周围的地名能背出来,其他的一概不知,遂也没怎麽疑心。
不过萧慕远挺好奇,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虽然现在活著,可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山上躺了多久才醒来的,那麽现在是什麽局面?
老人家,萧慕远学著盛阳的样叫了声,你知道现在的皇帝,是谁吗?
这话正好盛阳也想问,於是没再让他闭嘴,竖起耳朵听。
当然知道啦,柳常和嘛。
俩人都呆了。
婆婆脸上的自豪都快溢出来了,一点没察觉他俩的异样,继续往下说,你们别看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住在乡下,可该知道的我都知道。我曾爷爷那一辈的时候,天下就是柳家的了,听我曾爷爷说啊,在那之前,天底下有好多个小国家,每个国家都有像皇帝这样的首领,我曾爷爷当时是柳家的将军,跟著南征北战好几十年呢。
萧慕远依然没能回过神,呆坐在那。
盛阳先有了反应,面上是镇静,言语里僵硬无比,看不出来,老人家的祖辈还有这样的往事。
婆婆眼是花,可还不瞎,瞅他的脸色不好,话题中止,问道,小夥子,你怎麽了?
盛阳极勉强一笑,没什麽,可能是饿得有些过头了。
哎呀!瞧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们还没吃饭呢,柱子,柱子?!
诶弄著呢!
快点端进来吧,人该饿坏了。
这就来了。
大块头将饭菜摆了上来,十分简单的样式,两碗大米饭,一道辣豆腐,一碟腌菜。
盛阳连多谢都忘了说,生硬地把碗端起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吃。
大块头见萧慕远坐著不动,以为他是嫌弃菜色不好,把筷子塞他手里说道,小兄弟,一时半会弄不出啥好吃的,寒酸了点,先吃著,填填肚子吧。
话刚说完,桌面突生几滴水渍,大块头低下头想看个究竟,一看就慌了,小兄弟,好端端的你怎麽哭了呢?
盛阳和婆婆不约而同都往他脸上看,婆婆也讶异了,小夥子是不是饿得肚子疼啊?
萧慕远嚎啕大哭,呜呜呜~~啊~~我、我要回家呜呜。。。
婆婆和大块头都不解了,这不是才嚷嚷著肚子饿要人赶紧端饭来麽,怎麽突然间又要回家了,吃完饭再走也不迟啊。
眼看旁人生疑,盛阳当机立断,把碗一放,伸手就捂萧慕远的嘴,愣是把他鬼哭狼嚎似的声音压住了。
盛阳冷静道,老人家您这有什麽止血的药麽?
婆婆一时还不能反应过来,没回答,大块头问道,你们有谁受伤了吗?没看出来啊。
是这样,我这朋友在山上的时候鞋子丢了,脚底划到了,伤的挺深,估计是疼得厉害所以才犯脾气了,他就这样,一有点什麽事情就使性子,让你们见笑了。
婆婆就悟了,想想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都娇贵,平日里哪受过半点苦,使性子一点不奇怪,这麽一琢磨也难怪刚才他说什麽打赏不打赏的茬。
柱子,别愣著了,给取点药吧。
诶我这就去。
☆、水村山郭…第五章
五
上药的时候萧慕远真就不再嚎他要回家,一心嚎起了疼,跟受了多大苦难似的。
盛阳按著他,大块头上药的手法不轻不重,动作麻利,小会就把他的脚底包好了,又给找了双草鞋,虽然穿著大了些,可好歹能不再用赤脚走路,萧慕远想想便没将心里的不满意说出来,擦著眼泪抽抽噎噎。
小兄弟,别哭了,不就是点伤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先吃点东西吧。
萧慕远哪有心情吃饭,捏著刚大块头塞给他的筷子一个劲抹眼泪。
盛阳才不管他,三两下把碗里的饭吃完,这就要把饭菜收拾走。
大块头忙不迭阻道,待会我再收吧,再说了,这小兄弟也还没吃呢。
他若真饿,怎会不吃?
萧慕远正伤神呢,给他这麽一说顿时心里来气,抬头恶狠狠瞪著他,谁说我不饿了?!
话完也顾不上眼泪还在掉,埋头狼吞虎咽扒完了整碗米饭。
盛阳默不作声替大块头收拾了碗筷端出去,大块头拦他不住,又觉著不好意思,赶紧地跟在他身後出去。
两人一同到了院子,盛阳便没再坚持,让大块头夺了手头上的碗筷,蹲院里水缸旁往盆里舀水,洗涮上了。
盛阳见四下无人,蹲在大块头边上,先问了句怎麽称呼。
大块头笑说他姓铁,就叫柱子。
听老人家说,她的曾爷爷是个将军。
铁柱子一听就乐了,哈哈,我娘就是这样,逮著个人都能说,村子里里外外没一个不知道的,你可别介意啊。
盛阳状似不在意一笑,没什麽,就是有点好奇,既然祖上是个将军,又跟著征战了几十年,怎麽说也该是个功臣,怎麽你们会住在这里。
这个地方是我爹的家乡,我爹死後我娘就带著我到这生活。
铁柱子两下半把碗筷洗干净了,甩了甩,扣在篮子里晒太阳。
盛阳站起来,面上仍是没甚表情,徐徐问道,不知道铁兄在这地方住了多久了?
嘿,叫我柱子就行了,铁兄铁兄,怪别扭的,不习惯,铁柱子憨憨一笑,又说,我爹早死,我三岁的时候就跟著我娘来到这了。
盛阳有些讶异,一个女人家独自带著孩子生活,并不容易,为什麽不在原来的地方住呢?
嗨,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爹死後,我外公一直希望我娘改嫁,再找个好人家,可是我娘不愿意,说什麽这辈子除了我爹谁都不可能,家里头逼得紧,她一气之下就带著我到这过日子来了。
说到这铁柱子似是想起了什麽。
说起来,你们著急走吗?
恩?
铁柱子朝屋里的方向比划了下,你朋友不是脚受伤了吗?我刚才给他上药的时候看了下,伤口挺深的,一时半会下地走的话肯定忍不了疼,你们要是不急著走,又不嫌弃的话,就在我们这住几天,把伤口养好一些再走。
盛阳瞟了眼屋子里的萧慕远,这恐怕不妥,太劳烦到你了。
其实也没啥,我们这也没啥好东西,就是一些粗茶淡饭,我是看那小兄弟疼得很厉害,都哭成那样了,当然了,要是你们急著走的话,那我就用推车推他,这样也行。
这是盛阳第一次遇见这样心存善意的人。
你我也不过是才认识,你就这麽让我住进你们家里,是不是。。。。。。
铁柱子为人憨厚,可也不呆,一听前言就知後语,这话说的,我们家啥都没有,就一些柴米油盐,你要真想图谋什麽还真没有,我也没别的意思,人嘛,总有需要人帮的时候,既然你碰巧让我遇上了,能帮我就帮你一把,不过你要真是坏人,我可不怕你,我打架也是很厉害的,而且你别看我长在乡下,村里的人我都认识,随便吼一嗓子都能拉一群人来,还怕你啥?
盛阳听他说得放心,倒也没再拒绝他的好意,那这几日就打扰了。
那就这麽定了,你先回屋休息吧,睡一觉,能从莽山上下来估计你也折腾得够累,那座山第一次去的人十个有十一个不知道怎麽走出来,老实说我还挺佩服你的。
婆婆的声音突然打屋子里出来,柱子,别闲扯了,牛换地方了吗?
闻言铁柱子一拍脑门,才想起来,我不跟你说了,我家的牛还没换地方,该没草吃了,先走了。
盛阳看著他的背影在门口消失不见,适才那些震惊不知什麽时候渐渐散了,隐隐觉著有点高兴。
或许这并非坏事。
萧慕远还没从婆婆说的那些话理出头绪,一听要留在这呆几天,当即发起了脾气,吵吵他要回家。
盛阳起初不当回事,也不理他,萧慕远一时没了主意,情绪正激动,愈吵愈凶,盛阳实在给他吵得心烦,忍无可忍,拽著他的手臂径直将他拖进铁柱子替他俩安排的房间。
萧慕远脚底的伤口经这麽拉动,又疼上了,火气顿时蹭地往上冒。
你放开我!
盛阳遂了他的愿,手一松,萧慕远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萧慕远疼得龇牙咧嘴,心情更差,骂道,你这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回去了,我要诛你九族!抄你满门!
想吵就在这吵吧,盛阳对此置若罔闻,正眼都不看他,我没功夫陪著你。
说著人就要退出房门,打算将萧慕远关在房里。
萧慕远急了,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
眼看盛阳真打算将他关著,萧慕远有些害怕了,再疼也赶紧爬起来,想出去。
盛阳以为他又要闹,匆忙把门一掩。
盛阳听见萧慕远跟杀猪似的嚎了声,门板夹到了什麽东西,受到阻力弹了开,没关上。
萧慕远捂著右手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今儿哭过的次数绝对是他生平里最多的。
铁柱子一听盛阳又要拿药,有些好奇,不是才换过药吗?怎麽又要换?
不是,他手指头夹到了。
。。。。。。
萧慕远摸著包扎好的手指头没敢再大声嚷嚷,满腹不甘和委屈没处说,坐在床前盯著地上闷不吭声。
盛阳要的就是他不吵不闹,现下这麽安静,盛阳也乐得自在,问铁柱子要了条汗巾,洗了把脸之後就上床躺著休息了。
萧慕远见他一点不理会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出入,甚至还能睡得著,气打不一处来,又不能发作,一腔怨气都快在肚子里炸开花了。
萧慕远轻轻推了推盛阳,喂。
盛阳不答。
萧慕远耐著性子又推了两下,不甘不愿叫了声,阳大哥。
盛阳果不然开腔了,怎麽?
萧慕远就觉著自己不好好学武真是太不应该了,他可真想把盛阳拎起来揍一顿。
我们要在这,住多久才走。
随你。
萧慕远一愣,什麽?
你想什麽时候走就什麽时候走。
我、我一个人吗?
恩。
萧慕远有些慌了,这是在开什麽玩笑,他连这破地方到底是哪里都不知道,他怎麽走?还一个人?
那,那你呢?
盛阳不温不火答道,我不走。
☆、水村山郭…第六章
六
这个回答是萧慕远万万没有料到的,他震惊到几乎快说不出话。
不走?你、你疯了啊?
我疯不疯,都与你没干系。
不是,我这。。。。。。萧慕远急得舌头打结,一时半会不知该怎麽表达心中的想法。
盛阳翻了个身,面对他,一双眼睛仍是无波无澜,平静得很。
我能助你下山,已是仁至义尽,别得寸进尺。
萧慕远给他不容商量的眼神看的厌了,又不能说自己是为什麽不懂回去,就算说了,有谁会信?
能死而复生,当然是件开心的事,但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复生,就不知道该喜该忧了。
萧慕远想著想著就有点绝望,原来坏事干多了,真的会有报应,如果一辈子都没办法回去了,那该怎麽办?
老天爷还不如直接就让他驾崩了投胎呢!
盛阳原以为萧慕远会喋喋不休接著纠缠,没想萧慕远什麽都没再说,坐在那暗自神伤,一脸深沈。
灭灯。
啊?
我要睡了,灭灯。
可是我还。。。不想睡三个字又咽了回去,盛阳的眼神真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可怕的东西,萧慕远不高不兴地把油灯吹灭,像昨晚在山洞那样,挨著盛阳躺了下来。
盛阳眉头皱了皱,你睡出去点,太近了。
萧慕远心情正糟,没好气顶了句,这床就这麽小,你以为我乐意跟你睡呢?!
没人逼你。
你。。。。。。
萧慕远气结,狠狠一个翻身,不再理他。
两人相安无事至半夜,都没睡著。
萧慕远翻来覆去死活入不了眠,昨晚山壁虽硬,可他几乎一整个人都睡在盛阳身上,也就坐地上的屁股遭点罪,自然没觉得多难过,可现在身子底下实打实的木头床,就铺了层薄薄的褥子,枕头看著是软枕,睡上去却有些硬,咯得脖子难受。
萧慕远自小养尊处优,哪睡过这样的床,尽管心里明白这种时候不能计较这些东西,可这都躺过了大半夜,一点睡意都没有,还浑身难受,萧慕远渐渐又开始烦躁了。
不光是萧慕远,就是盛阳也没睡过这麽硬的床,一身骨头没一处能躺得舒坦的,只不过盛阳生来就是能忍的性子,心想睡睡就习惯了,偏生萧慕远又在那翻来翻去不得安宁,惹得盛阳也有些烦了。
你若不想睡就下去。
萧慕远一点没示弱,他烦著呢,这床是你的?
这话原是没错,可一从萧慕远嘴里说出来不知怎的就是顺不了盛阳的耳朵,盛阳自认不是脾气差的人,但是一见著萧慕远就是没法忍他,盛阳打心底里是觉著两人前世有仇的。
要是不想睡地上,就给我安分点。
萧慕远嘁了一声,道,你装个什麽劲儿?你不也因为床硬没睡著麽?
别问萧慕远怎麽看出来的,他也有直觉这东西。
盛阳没说话,萧慕远觉著有点泄恨了,心想反正也睡不著,不如趁此说说话,虽然盛阳这人不讨喜,可漫漫长夜,凑合凑合吧。
喂、不是,阳大哥。
怎麽?
你真要留在这吗?留在这床很硬,枕头也很硬的地方?
这跟你没关系。
萧慕远碰了钉子,恼了,我还不乐意知道呢!
那就别问。
萧慕远气呼呼钻进被子里,心里将盛阳捅了不下千百遍。
盛阳想试著入睡,脑中却是灵光一闪,想起之前萧慕远同他说的一些话。
今日脑子里一直都很混乱,现下心平气和躺著思路才突然清楚了。
盛阳记得萧慕远说,他是如州人。
如州人。。。。。。
盛阳心中吃了一惊,觉著有些不可思议。
慕远。
萧慕远怔了怔,他是听错了还是怎的?盛阳居然破天荒主动搭理他了?
萧慕远轻轻把被子拉下来,探出脑袋,犹犹豫豫应了一声,干、干什麽?
盛阳问道,你之前说你是如州人?
萧慕远不明白他怎麽突然问起这个,是如州人,怎麽了?
此话当真?
萧慕远仔细想想,除了名字,其他的他还真没胡诌,之前皇城的确是建在如州的啊。
自然当真,大丈夫改名改姓都不改出处。
盛阳又没了声,萧慕远感到有些奇怪,怎麽了吗?如州人怎麽了?
没有。
那你是哪儿的?
盛阳欲言又止,思量再三,以实话试探,柏州人。
前头说了,萧慕远也就能背得出王城周遭的一些地名,柏州这地方别说知道,听都没听过。
柏州在哪。。。。。。
。。。。。。
为什麽不回答?
没什麽,很晚了,睡了吧。
萧慕远还想再追问,盛阳一翻身面朝墙壁,没再吭一声。
萧慕远给他这麽一闹是彻底睡不著了,特想知道他刚才到底想说什麽,百爪挠心的,胡思乱想了近一宿才筋疲力尽睡著。
一大清早盛阳就醒了,萧慕远刚睡死,浑然不觉盛阳已经起了。
屋内装满了晨光,四周静悄悄的,盛阳揉了揉额头,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还真疼。
这不是梦啊。
盛阳扭头看了眼萧慕远,他抱著枕头睡成了条虾,枕头面上湿了一块,一条银丝与他嘴角相连,
太难看了。
盛阳把被子堆他身上,下床出门。
铁柱子正从後院挑水出来,见萧慕远起这麽早,有些意外,哟,这麽早就起了啊?
盛阳点点头,蹲在屋门前的小台阶上看他把水一桶桶往水缸里倒。
怎麽不多睡一会?看你气色不怎麽样,是不是没睡好?
没有,睡得很好。
铁柱子一趟趟挑著水,直到把水缸填满才把扁担卸下,坐在水缸边平日拿来磨菜刀的石头上,说起来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盛阳。
盛阳?还挺好听的诶,你朋友呢?
他叫慕远,说到这盛阳顿了顿,道了实情,其实他也不算是我朋友。
铁柱子就奇怪了,这话怎麽说?昨儿看你们俩不是挺好?
盛阳想了想,道,我们是在山上遇到的,他也迷了路。
噢原来是这样,那我听我娘说,你是因为朋友想到乡下走走,长见识,才会到这种地方来,这麽说你和你朋友走散了?
也不是。。。盛阳琢磨了会,才又接著说,其实我不是因为朋友要来乡下所以到这,会这麽跟老人家说也是因为有苦衷。
铁柱子睁著对不解的眼睛,苦衷?什麽苦衷?
我盛阳盯著铁柱子纯然的目光,面不改色道,我是逃命来这的。
逃命?!铁柱子的声音陡然就拔高了,像是听见了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
盛阳对铁柱子的反应挺满意,点了点头,又说,恩,我家中富有,有好几个兄弟,但是为了争夺家产,被兄弟设计追杀,为了活命连夜逃到了莽山,却迷了路,所以才会到这。
铁柱子自小在村子里长大,村里人大多都善良,不曾发生过什麽过激的事情,乍一听盛阳的叙述,觉著惊心动魄之外,也有万般同情,既然是你的兄弟,怎麽能这麽狠心对你,太可恶了,难怪你一时不敢跟我娘说真话,你肯定觉得很害怕吧?以後有什麽打算呢?
已经打算好了。
这麽快?
我打算留在这。
☆、水村山郭…第七章
七
留在这?
铁柱子更惊讶了,眼前这人好快的决策,这就要留在这了。
可是你留在这,要怎麽过日子呢?
盛阳不假思索答道,村里人怎麽过日子,我自然怎麽过。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铁柱子挠了挠头,心想自个儿是不是没表达清楚,我是说,你既然以前是富家子弟,那肯定从小就过好日子,到这村里来种地,这能行嘛?
盛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万事开头难,虽然一开始可能会辛苦点,但是过上一段时间我想就会慢慢适应了,我既然想留下来,就不会连这点准备都没有。
铁柱子一听,心想这还是没说到点子上,盛阳兄弟,我是粗人,说话比较直接,你别见外,虽然道理是这麽写的,万事开头难,可你要万一撑不过开头呢?咋办?
盛阳没说话,不回答也不辩驳。
铁柱子见他沈默,索性把话都说开了,盛阳兄弟,不是我泼你冷水,我是觉得与其你跑到我们这旮旯里扛锄头,还不如想想别的出路,毕竟你家中富有,肯定从小吃好的穿好的,啥事儿都不用动你一根指头,但是真要在这生活的话,那可是天和地的差别啊,万一你吃不消,出个三长两短什麽的,那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铁兄。。。
嗨你又忘了,叫我柱子就行,铁兄太别扭了。
盛阳改了口,柱子,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已经决定这麽做,就不会再改主意。
铁柱子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说道,我还是觉得,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你再做这种最坏的打算也不晚不是。
盛阳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这都已经是万不得已的节骨眼了啊。
其实不瞒你说,我早年丧母,从小到大只有我父亲真心疼我,可我父亲几年前过世了,那些所谓的兄弟为了家产手足相残,日日夜夜勾心斗角,我早已心寒,世上既没了能真心待我的人,我又何必再想著回去呢?还不如找个清静的地方,过完一辈子,虽不能锦衣玉食,可好歹图一个安心,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哪个人随时会暗害我,你说呢?
铁柱子听他一番话发自肺腑,又有著千般无奈万般感伤,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安慰他,他是粗人不假,可感情不粗,加上常年呆在深山村中耕地打柴,不谙世事,心思单纯,乍一听这麽曲折的故事那是觉著一股悲戚扑面而来,再硬的心肠都为之动容了。
盛阳兄弟,你别难过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再难过也挽回不了,看开一点吧。
盛阳一听,面带愁容地看了铁柱子一眼,哎,就是因为看开了,所以才想在这住下来,这地方依山傍水,风景也很漂亮,我很早的时候就想过以後老了就找这样一处神仙地方安度晚年,我想这也许是缘分,也是天意,说不定上天就是想让我避开世事的纷争,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才会早早让我流落到这。
话说到这份上,铁柱子也没甚可劝,点点头说他明白,又说,你想留下来,那就留著吧,只不过,往後的生活,你有什麽打算吗?
目前我得先解决住处,安顿下来之後才能计划以後的事情,我也不能老住在你这打扰你。
铁柱子听了,心想这人虽然是公子哥儿,可也还算是懂点道理,盛阳兄弟,虽然我这的确不能长久让你住下去,但是在你解决好住处之前,你可以先住在我这。
盛阳沈吟片刻,答道,虽然只是住短时间,但是这麽白吃白住也不妥。
铁柱子闻言哈哈一笑,心道没想到盛阳这人脸皮还挺薄,你不用太在意,先安心住著吧,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当你在我这赊了饭钱租钱,以後等你挣著钱了,再还给我也一样。
其实铁柱子就那麽一说,只是想让盛阳心中能好过一点,将来若盛阳真拿钱给他,他还未必会收,既是帮忙,那自然不图回报不是。
可盛阳不这麽想,打小他就觉著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帮你的忙,总会有目的,这次没提出要求不表示以後不会,虽然对於一个素昧平生却肯让自己住下来的人有这样的怀疑很不应该,但是心眼长多了就是这德行,这点盛阳自个儿也没辙,毕竟不管怎麽说,人情比天大,他还宁愿欠著钱都不想欠人情,遂也对铁柱子这个提议感到非常满意,没有反对,说著待他挣钱了,第一件事就是来还铁柱子。
诶对了,铁柱子似乎想起了什麽,指著盛阳昨晚上睡的房间门道,那他呢?
盛阳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铁柱子问的何方人士,谁?
就昨天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夥子。
盛阳回头若有所思看了眼房门,不知道。
铁柱子对萧慕远的来路同样有著兴趣,说道,我还挺好奇他是怎麽跑到莽山这来的,而且还那麽狼狈。
盛阳没吱声,平心而论,他也很好奇萧慕远是怎麽跑这儿来的,莫不是和自己一样?况且他又自称是如州人,如州这地方盛阳是知道的,幼时曾跟随父亲去那玩过一趟,离柏州很远的地方,萧慕远要真没说谎,那真就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盛阳蓦地有点烦躁,美梦是成真了,美中不足的是多冒了个人出来。
萧慕远是在铁柱子给他换药的时候醒过来的,一睁眼发现屋里只有自己和铁柱子两人,盛阳不知哪儿去了,顿时一个激灵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差点打翻床尾装药的瓷碗。
他人呢?!
铁柱子听得不明所以,你说谁?
那、那个。。。萧慕远噎了半天噎出一句阳大哥。
铁柱子就笑了,你说盛阳兄弟啊,今儿一大早他跟我去山上扛木头,刚回来,现在院子里洗脸呢。
一听人没走,还在,萧慕远这才松了口大气,虽然他是很讨厌盛阳的臭脾气,非常非常讨厌,可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要连盛阳都走了,他就真的像孤舟出海,连个能商量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最起码,他对回去,还是抱有那麽一丝希望的,昨晚上他想了一夜,正所谓一个篱笆三个桩,如果能说动盛阳帮他的话,两人合力,那总比自己一个人想破脑袋也探不出个究竟强。
从当时盛阳醒来的情形看,他肯定也跟自己的情况差不多,尽管表面上盛阳非常镇定,但是萧慕远打心底里不相信盛阳真会留下来,还有人会不想回家的?笑话。
只不过话虽如此,萧慕远也有些没底,毕竟就盛阳那臭德行,鬼知道他到底肯不肯帮,前途渺茫啊。。。。。。
试试看吧。
萧慕远一拐一拐地出了屋,忍著脚底的疼找到了盛阳,他果真坐在院里水缸边光著膀子洗脸。
虽然萧慕远不明白为什麽洗个脸要光膀子,但是盛阳那一身结实的肌肉在清晨的阳光里晃得萧慕远眼花。
盛阳擦著脸就开始擦脖子,擦完脖子擦胸膛,就跟没发现边上有人站著似的。
萧慕远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诶对了刚铁柱子说这厮叫什麽来著?
萧慕远回想了一番才想起,想不到这臭石头还有个人模狗样的名字。
盛阳。
盛阳依旧坐在那矮凳上擦膀子,没搭理他。
萧慕远心想沈住气,又叫了一声,盛阳。
盛阳拧了把新的汗巾,专心致志擦洗身上的汗。
萧慕远有些毛了,声音拔高了不少,铁柱子叫你盛阳兄弟,我也没叫错你的名字,你也听见我说话了,为什麽不回答我?!
盛阳这回抬头瞥了他一眼,其实与其说瞥他一眼不如说横他一眼,那点不屑和不满都让萧慕远看了个清楚,还带著十分明显的厉色,萧慕远就厌了,活像耗子见了猫。
萧慕远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麽没骨气。
萧慕远拧巴著情绪小声叫了句,阳大哥。。。。。。
盛阳果真不装聋也不作哑了,反问道,有事?
萧慕远在心底里狠狠骂了句娘。
☆、水村山郭…第八章
八
萧慕远其实想问的是盛阳打算什麽时候走,可一让盛阳那不怒自威的眼神看著,到了嘴边的话活活变成了,阳大哥,你昨晚上睡得好吗?
盛阳听著他言不由衷的问候,眼皮子都懒得抬,怎麽?
呃没有,只是问问。
萧慕远就坐在离盛阳不远的台阶上,看他擦完身子穿上衣服,一张嘴就又是和心意牛头不对马嘴的句子,我听说你跟铁柱子一起去扛木头了?
恩。
那岂不是起得很早?
恩。
萧慕远盯著他面无表情的脸,深吸了口气,琢磨应该能问问关於走的事情了。
盛阳看他一副有话想说的脸色,猜他定是又在盘算著什麽自己不爱听的,於是先发制人,出声道,有话就直说,老看著我做什麽?
。。。。。。萧慕远犹犹豫豫,总算是把话问出来了,我就想问问,咱们要在这住上几天呀?
咱们?盛阳系著腰带,一番洗漱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了起来,你是你,我是我,何来咱们?至於这里你想呆就呆,不想呆就走,不需要问我。
萧慕远给他呛得脸都黑了,语塞,可是,可是。。。。。。
萧慕远可是了半天,也没想出怎麽反驳,毕竟盛阳的确说得没错,两人素不相识,也只是在山上互相结个伴,一同脱困罢了。
可是什麽?
萧慕远小心翼翼看了眼盛阳,你都不会想回家吗?
不想。
萧慕远听他回答得斩钉截铁,有点愣,脱口而出,你不是在说笑吧?
盛阳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面孔,将盆里的水倒掉,我没那闲工夫同你说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