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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梦(生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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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扶韩臻成为自己的接班人,却也想给章京岳的未来一个保障。章京岳有权力,韩臻有功夫,章京岳在山下呼朋唤友,方竹便也想给不爱说话的韩臻寻个靠山。
  在蚀荒谷,一切都是武力至上,到了谷外,方竹却有些无法适应。他眼睁睁看着章京岳愈行愈远,看着韩臻和梁禄越走越近,这和他设想的越来越不同。
  
  如果梁禄没有回来就好了。
  方竹不是没有这么想过。
  若是梁禄没有回来,小臻会是他最听话的徒弟!
  ……
  可是梁禄不回来,还能去哪?
  这是他从小看着他长大,最心疼最宝贝的徒弟啊。
  
  “长老,长老?”
  顾良青在身后唤他。
  方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站在药王山门前,迟迟不跨出那步。
  他回头看了眼山门。
  “顾掌门曾答应在下的五十年之约,可否当真。”
  顾良青一笑:“自然当真。”
  方竹喃喃道:“五十 
 32、江湖路 。。。 
 
 
  年之后,纵然门毁衰败,师父在天有灵,大约也不会责怪我了。”
  
  苗疆,麓公山下。
  马蹄践踏过蜿蜒万里的罗豊江,朝远处群山疾疾奔去,麓公山就在前方,人到了山下,就能闻到从山上飘下的阵阵香气。
  这是苗疆人种植满庭香的地方,素来是王家休养疗习之地,一队人在山下停了下来,为首一人头戴鹰羽金冠,肩甲重重包裹着一副精壮躯体,他回头看着身后卫士,一双碧蓝色的眼睛隐藏在面冠之中,“蒙骁随我来,其余人在此等候。”
  “遵命!”众人一跃下马,稳稳俯首跪在马侧。剩一个红衣青年还坐在马上,他生得眉清目秀,眼神中却带着股阴郁之气,只定定看着前方。
  为首之人看了他一眼,沉默回头,一踢马肚:“驾!”
  
  麓公山谷,重重亭兰之间,隐藏着一座简单雅致的庭院,院内炊烟袅袅,这里是麓公山虔习使者守护满庭香的地方,四周所植皆是对满庭香传香有益的奇花异草。而现在这座庭院里却不断传来斥责之声。
  红衣男人下马,那被唤作蒙骁的年轻人推开无人守卫的院门。
  “圣主!!”
  “圣主来了……”
  从院内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蒙骁皱着眉:“族内战乱,正是危急关头,既然守卫我苗疆珍物,怎能擅离职守!”
  “蒙骁,”那圣主从他身后开口制止他,他走出来,一双碧色眼睛在面冠后面熠熠生光,低头扫视着面前跪着的众人,“阿奇娜。”
  “圣主,是阿奇娜经验不足,才不得以遣守卫去……”一个身影从庭院角落跪着的人里忽然站了起来。
  “不用说了,时间紧急,带我去看看他。”圣主说。
  
  一身红袍拖地,金色丝带镶线埋嵌其中,身后跟着那薄衫短打的青年,还有红裙迤逦的阿奇娜,长廊中不少手里捧着香笼药盏和水盆的侍女朝他们一行人纷纷低头,阿奇娜朝她们挥手,让她们各忙各的去。
  庭院通着长廊,长廊围绕中庭香植而建,四周皆是白壁圆廊,阿奇娜快步走到圣主前方,她回头看了眼被面具遮着面孔的圣主,示意他在一扇门前停步。
  “这就是少主的房间。”阿奇娜低下头,像是面临一个她必须面对的惩罚一般,咬咬牙开了门。
  
  踏进这间房,吸进的空气里是极为厚重的一股药味。主厅里挤满了忙碌的侍女,一个个汗流浃背,连朝他们行礼的功夫也没有。被称作圣主的男人没看她们,在蒙骁的护送下转身走向了侧厅。
  与主厅相比,侧厅里一片安静,四周香笼袅袅,中间一座竹架长塌上躺着一个人,他肩膀和胸前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厅内香气蒸腾,他身上被人套了件红色的薄袍,早已被热气浸透贴在身上,衬得 
 32、江湖路 。。。 
 
 
  脸色和手腕脚腕的颜色死人一样的苍白。竹塌上还有不少血渍,而现在那些鲜血早已干透,只是因为不敢挪动病人,才一直没有清洗。
  墨发长垂,双目紧闭,玉似的鼻梁微微一层薄汗,剔透晶莹,双唇虽终有了丝嫣红色,却还是刚来时那副干枯样子。
  “肩膀系被人咬伤撕裂,虽不重,但估计是要留疤。手腕脚腕处有割脉和捆绑拉伤。胸前数十处抓伤咬伤,大约……”阿奇娜顿了顿,低头看坐在塌边的圣主,“大约是被人虐待所致。”
  “腹中胎儿已死,但死胎尚未排出,昨日喀乾圣医言少主落胎过频,尤其这次,少主落胎同时身中剧毒,恐怕是很难靠自身抵御死胎毒性,在找到救治的方法前,只能靠涂龙丹一息吊命。”
  雕元圣主点了点头,他转头看着塌上男人苍白的面庞,“涂龙丹还剩几颗?”
  “三颗足够维持半月,麓公山地宫里还余二十颗,不过那是夏王给圣主的礼物,不知能不能动……”
  “动吧,放着也无处可用。”圣主轻呼一口气,“二十颗,还是不够……”他边说,边从袖中伸出手握住踏上人的手腕,轻轻按着,他目光一滞。
  “圣主?”身旁蒙骁觉出不对,他看见面具后面,圣主的目光几乎僵直。
  “阿奇娜,传喀乾圣医现在过来,”圣主忽然开口。“胎儿还没死……”
  阿奇娜一愣:“什么?”
  “快去传!”
  
  喀乾圣医是个老头子了,苗疆传说他是麓公山里的神仙,活了几百岁。
  如今他坐在那方长塌前,茶水都来不及喝一口,手指三番四次按上塌上人的脉搏,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死胎遭新胎反噬,大凶之相。”
  阿奇娜在旁边傻站着,听得一愣一愣。
  “圣医,死胎一向身带剧毒,人命尚不能保全,如何还能生出新胎?”
  “圣主有所不知,这位少主……也罢,喀乾也不瞒你。我族中人,虽曾遭屠戮,但在人丁兴旺之时,也从未有过少主今日的情况发生。我昨日问过阿奇娜,阿奇娜在救出少主之时,少主正与一男子相合。那名男子脸色发青发白,经脉中真气混沌四散,显然身中剧毒,而少主体内流出的污血也掺杂不少乌黑污物。”
  “精泄入胎即死,老夫便以为少主遭人强迫,可今日少主脉相活络,胎死迹象全无,恐怕那人……也是少主心属之人……”
  “喀乾不敢对圣主妄言,但目前唯一能解释清楚这一切的便是,少主新胎由毒精而生,毒毒相克,死胎被噬,这新胎,怕是也无法长久,而那日与少主相合之人,正是少主现在腹中胎儿的父亲。”
  室内一片寂静,圣主忽地站起来,猛地一挥衣袖,似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废话什么,我弟都快死了 
 32、江湖路 。。。 
 
 
  ,还不把那男人找来!”
  
  “哦,哦,遵命!!”屋里寂静半晌,阿奇娜惊呼出声,连忙走了出去,喀乾也有点不知所措,“老夫……老夫……”
  蒙骁从圣主身后走出来,拍了拍喀乾的肩膀:“圣医去熬药去吧,熬药去吧。”
  见喀乾圣医飞一般地也走了,蒙骁回头看着戴着面具的圣主,他走上前,伸手一把摘了,“圣主又失态了。”
  面具下,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如星如湖,却含着气愤,“别叫我圣主!”
  “是,蒙琴大人。”蒙骁低下头,凑在那人玲珑的耳边,猛地亲了他一口。
  
  而那塌上的人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静静躺着,无知无觉,只靠口中含着的珍贵药丸吊着一丝气息。
  平坦的小腹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带着剧毒,带着韩臻的血脉安睡在梁禄的体内。他在梁禄身上疯狂地汲取营养,每时每刻都在威胁着梁禄的生命。
  危在旦夕。
  
  *
  
  阿奇娜叼着笔杆暗暗想,那个时候趴在少主身上的男人是谁。
  她想到方竹大师对那个男人也关怀有加,而少主在山下最后一段时间,一直住在药王谷。
  还是去问问中原人比较好。她收了笔,正打算走出卧房出去,正好看见蒙骁站在外面溪边用水洗着双手。
  “蒙骁!”她飞快走过去,“和你打听个事。”
  蒙骁站起来,他额头上都是汗水,用手背一擦,一双锋利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阿奇娜。
  “何事?”
  “你、你知道药王谷里……”
  “中原的事情不要问我,去问叔叔。”蒙骁拍了拍她的肩膀,在他眼里,阿奇娜年纪虽比他大,看上去也很凶,可熟悉了就知道,她其实还是个小姑娘,“他比我知道得多。”
  “啊?”阿奇娜痛苦地看着他,“河叔又会斥责我忘性太大……”
  “阿奇娜,叽叽喳喳地说谁呢?”身后传来一声喝问。
  阿奇娜脸色一变,蒙骁低下头拍拍身上的水珠,这就溜了。
  
  




33

33、求生之意 。。。 
 
 
  阿奇娜认认真真地握着毛笔,在面前铺好的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
  
  方竹大师:
  少主病情有变,腹中胎儿系与贵派三弟子韩臻有关,望大师通融一步,速派韩少侠前来相助。
  麓公山虔习使者阿奇娜。 
  
  她写完了,不知自己措辞是不是正确,吹了吹未干的墨,她见蒙河还坐在屋外喝酒,便拿着纸跑出去。
  
  天气已然入冬,一封信笺静静飘落在药王谷剑门大堂的阶梯前。
  山门处守着两个光霁盟弟子,手持长剑,逢人便拦。
  “顾盟主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药王谷一步,违者死!”
  
  药王谷已经许久没有人声了,孤寂空荡,却也始终保持着主人临走时的样子。
  
  京城正遭逢一场巨变。
  街上行人慌乱不堪,大批官兵在街上拿着一张画像,逢人便捉。
  “脸上有疤!这个!”
  “大……大人……”
  “废话少说!”
  “大人,冤枉——”
  “快走,少罗嗦!”
  
  一名灰衣男子头戴斗笠,在长街酒肆买一坛酒,他手里提了,低着头往与卫兵相反的方向走,谁料那兵长一转头便盯上了他的背影。
  身体顷长,脚底生风,衣衫虽与常人无异,可又隐隐透着一股不同。
  “站住!”兵长开口喝道。
  
  那男子轻轻停下脚步,他听得身后大批官兵跑过来,正要回头,有人忽地从身后一脚过来。
  手一松,酒坛啪得一声碎了,男子惊恐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吓得直哆嗦:“军……军爷……”
  兵长上前,伸手一挑他头上斗笠,却被斗笠下一张极英俊的面孔搞得一愣。
  
  人群渐渐散去,男子摸着自己没有一丝疤痕的脸颊从地上站起来,他慢慢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皱着眉看着地上摔碎的酒坛。
  无视了身边人纷纷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他回去酒肆,又打了一壶新酒,买了半斤烧肉,他提着纸包,慢悠悠在夕阳里往路的前方走去。
  
  客栈的门被推开,男子走进去,把烧肉放在桌子上,提着酒走到垂着的床帐前。
  一掀床帐,他皱着眉看着坐在床铺上,正调息打坐的韩臻,而他身边,正牢牢放着一个还染着血的包裹。
  “你把我的床冻成这样,如何睡。”慕渠说。
  韩臻蓦地睁眼,他似乎才发现有人进来,脸颊上一道触目惊心的长疤还露着淡淡的微红,他听了慕渠的话,垂下眼,眼睫一颤,看得慕渠一愣。
  “是我的错,占了慕兄的地方。”韩臻说,他皱着眉头,正要起身,慕渠赶忙把他按回去。
  “玩笑话。”慕渠讪讪地说,昨夜明明是他把受伤的韩臻扛到自己床上来的。他看着韩臻脸颊的伤口,低头又看见他胸口上的黑色掌印,“街上到处都是 
 33、求生之意 。。。 
 
 
  捉你的人,既然受伤,这几日就好好养着,勿要轻举妄动,我带了酒。”
  他说着,理所当然地站起来,抱着酒去寻杯子。
  “……不可。”身后传来韩臻气若游丝的声音。
  慕渠倒了酒,端着到他面前,他看着面前这个不爱说话的男人,沉闷的,傲慢的,不爱搭理人的,可昨夜里的密探大学士府,却让他当真见识到这个男人强悍疯狂的一面。
  现在想起来,还令人胆寒。
  “下个药在哪儿还没有头绪,你急又有何用?”慕渠喝了一口酒,伸手擦了嘴角酒渍。
  韩臻伸手接了慕渠递过来的酒杯,“不找,永远都不会有头绪。”
  慕渠摇头:“带着一身伤,又被官府通缉,事倍功半,而且自找麻烦。”
  他说得不无道理,韩臻低头想了片刻:“慕兄,我想趁今夜出城。”
  慕渠舔了舔嘴角,他明白自己这堆话算是白说了。
  “既然韩兄决意如此,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慕渠苦笑着说。
  韩臻抬头看着他,一双星眸还带着几分病态之色。
  “……多谢。”他踟蹰良久,才终于挤出这么两个字。
  
  慕渠在心里笑了,他摇头,看着韩臻这身伤,想了想,“六味药,满庭香有了,祗龙内丹有了,如今契北涂龙丹也得手,下一步去哪?”
  韩臻陷入沉思,半晌没说话。慕渠以为他是发愁,宽慰道,“六味珍药,如今能寻得一半已是不易,慢慢想。”
  
  话虽这么说,可韩臻和慕渠心里都清楚,这药方是何等珍惜难觅。满庭香是韩臻下山那日顾良青相赠,祗龙内丹更是光霁山塔中保存百年的镇山之宝,慕渠出现在晋都那日,就已遵师命将那内丹带了来。
  韩臻什么都没做,两味珍药忽然主动上门,他虽不明顾盟主的意思,但师兄重病在前,现在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大不了,将来以命相报答吧。
  
  剩下的药方里,契北涂龙丹是目标最明确的一个。
  可谁也没想到,大学士府看上去安安静静,一屋一瓦都暗藏杀机。韩臻慕渠空有一手武艺,却都对江湖事没有多少了解,着实吃了一番苦头。
  
  “去长霆关。”韩臻忽然说。
  慕渠抬头看着他,他将烧肉外层油纸拨开,道,“出关去碧蟲湖?”
  韩臻点头。
  
  极寒之地尚不知在哪,而那语焉不详的“象山仙人胆”更是无处可寻。
  
  药方中说,百足嵾虫,生于碧蟲湖湖底淤泥中。
  胞草食百毒而成虫,游于湖水淤泥,活物触其鳞须,三日痴傻,七日亡毙,十日全身化为胞草,遇毒重生。
  
  梁禄躺在长长竹塌,他全身尽是汗水,不住痉挛的双腿被两个侍女努力按住。
  “圣医,少主他……”
  喀乾坐在塌上, 
 33、求生之意 。。。 
 
 
  用手牢牢捏着怀中梁禄的下巴,墨红色的药汁不住流进去,又不住从嘴角流淌出来,梁禄死死闭着眼睛,发黑的指甲痛苦地在身侧一抽一搐。
  “少主身染剧毒,如今喝不下药,香不入体,老夫也……”喀乾圣医低着头,握着空碗的手在半空中不住颤抖。
  阿奇娜站在一旁,两只眼哭得红肿,不住抽泣。
  “更何况,少主看来,并无求生之意。”
  
  这一月来,梁禄是第九次遇到今天这种状况。
  喀乾的药方只有压制毒性之效。梁禄或许是还有浅浅的意识,他初始喝进去几次,毒发愈频,他愈是心死,渐渐的也不再喝了。
  
  墨红色的药汁在唇边不断流淌,痛楚在全身每个关节蔓延加剧。
  梁禄像置身在一个黑暗空境,他睁大了双眼,四周却无声无光无影。
  为什么还活着,他在哪,……这是哪?
  
  他记得,自己临死前和师弟在一起,那孩子,那孩子终是死了。
  梁禄低下头,就在他怔忡时,前方忽有一丝光亮,猛地照在梁禄脸颊。
  他猛地眯起眼。
  一扇大门,在遥远的前方为他打开。
  
  不求这一世能得善果,但求下一世……让他做个常人。
  梁禄跪在门前,朝那门外长梯尽头的神座重重磕了个响头。
  
  “……韩臻……”
  幽黑的世界里忽然传来人声,梁禄跪在地上,怔怔抬头。
  “……为了圣主大人,为了你和韩少侠的孩子,少主,少主你喝药啊……少主……”
  
  梁禄还伏在地上,他愣了一愣,挺直腰板,直勾勾地瞪着头顶上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韩臻驾马在林间飞驰。
  他一身黑衣,如同暗夜中深藏在森林中的一匹狼,无声无息,穿驰而过。
  “真是不要命了!”慕渠皱着眉头,咬了牙紧紧跟在后面。
  
  *
  
  碧蟲湖;碧波粼粼,湖水在山峡间静静流淌,风平浪静,一派安详。
  “百足嵾虫?”湖畔一个老人抬着头,满是皱纹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
  “没听说过,什么东西?”
  韩臻皱眉:“此话当真?”
  老人瞪着韩臻一张冰山似的脸,怒气顿生:“我在这湖边活了七八十年了!我都不知道,谁还能知道?!”
  韩臻不言语,慕渠走上去,笑着说:“老人家别生气,我朋友就是问问。”
  
  “他兄弟重病,相传这里有这百足嵾虫,我们兄弟两个才连夜过来……”
  “你们是中原人?”
  “啊……是。”慕渠诚恳地点头,“实不相瞒,我们在这湖边找了四天才找到人,是穷途绝路了。老人家,您当真没听过……”
  老人瞅了他一眼,一张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脸板着,他看了慕渠,又转头去看韩臻,见这 
 33、求生之意 。。。 
 
 
  人脸上一道淡淡长疤,人虽冷漠,一双眼睛却暗藏汹涌,牢牢盯着自己。
  
  “年轻人,别听了江湖传言便信以为真。药寻不到反丢了性命……”
  
  韩臻上前一步,接着被慕渠一手推了回去。
  他回头朝韩臻使了个眼色,回头看着那老人,认真地说:“若是真有此药,我兄弟二人愿以身涉险,望老人家给一条明路!”
  老人看着他,笑哼一声,“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有人能从那虫毒低下活过去。”
  韩臻一怔,慕渠听了,反而一笑,抱拳躬身,“虫毒无碍,望老人家指点一二!”
  
  慕渠坐在湖边,转头看着韩臻:“韩兄,你与你师兄,感情如此深厚,真是令人羡慕。”
  韩臻用一块布擦拭着手中剑身,“……师兄天资聪颖,温柔良善,待我极好……”他说着,话音一顿,似乎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我的命,早已是他的。今日下湖,若是我命丧于此……”
  慕渠站起来,抬手按住韩臻的肩膀。
  “韩兄可知这是什么?”慕渠变戏法似地从腰间锦囊拿出一个药瓶,韩臻扫了一眼,“笼蚀散?”
  这正是那日他们在大学士府所遇毒雾,幸得慕渠事先发现,不然又是恶战一场。
  慕渠摊开手,将那药粉倒在手心里,白色的药末像盐粒躺在他手上,慕渠接着反手,那粉末落入湖中,渐渐沉降。
  
  从湖水深处忽然传来剧烈的扑腾声,没过多久,数条鱼肚白朝上,慢慢浮上水面,鱼身表面不断鼓起脓包,鲜血大肆迸溅而出。
  见韩臻愣愣看着湖面死鱼,不一会儿目光忽然落在自己脸上,慕渠低头俯视着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寂静关外,遥遥天山,无人湖畔,秋风在耳边阵阵吹拂而过。
  韩臻抬头看着慕渠,他刻意冷静,又心绪不宁。
  “我替你去捉那虫子。”慕渠看着他说。
  韩臻动了动唇,终还是没说出话,他扶着剑站起来,阳光将他身上的影子打在慕渠身上。
  一袭晃眼的金色袍子,像隐藏在山中的一颗宝石,只在他想要时才绽放光芒。
  “慕兄,你与顾盟主,助韩臻良多,韩臻此生无以为报。”
  他低头看着湖滩,“这下湖一事,太过凶险,韩臻定要……”
  “我只说我替你去捉虫子,又没说你不用下湖。”慕渠看着湖面上的死鱼,嘿嘿一笑,“跟在后面保护好老子,听见了吗,韩臻。”
  
  慕渠有百毒不侵的体质,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连顾良青都不知道。
  可惜他水性不好,在湖边潜泳数次,都憋不过多久,韩臻要帮他,他不许。
  “连这个都不会,以后如何行走江湖!”慕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他看着站在湖边身长玉立,一身黑衣的韩 
 33、求生之意 。。。 
 
 
  臻,那人双腿纤长,无论走到哪儿身体都带着冰凉的温度,如清风徐徐,令人心醉至极。
  只可惜,这人不爱说话,一张口就是药方,就是他的师兄,慕渠曾在夜间听韩臻唤过他师兄数次,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人一生能有多少次一见倾心?
  慕渠想,自己这生或许是不会再有机会了。
  更何况,他自认对面前这个人只是简单的倾慕,还到不了爱情的程度,不过也足够令慕渠感到苦恼。
  他也没想过,他会和盟主一样,对一个男人产生这般感情。
  
  等陪他找完药,回去向师父复命,大概就不会苦恼了。
  与韩臻的这一程在慕渠生命里,着实是一场意外。他没有爱过什么人,也没想去爱,练好剑法,治理好光霁盟,这才应当是慕渠生命里的头等大事。
  
  *
  
  “蒙骁,蒙骁……”
  深宫床帐中,一个红衣男人靠在床头,***被身前的男人***,蒙骁咬着他的嘴唇,***一次次猛力***。
  “疼……疼……”
  “现在知道疼了,落胎时怎么不知道疼!”
  蒙琴红着眼眶,他身为圣主,双手却被人牢牢绑在身后,面具早就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美得骇人的脸庞,还有那双慑人心魄的碧蓝色眼眸。
  “蒙旗将军的孩子就能生得,我蒙骁的就生不得?”蒙骁话语中带着七分痛楚三分愤怒,他握着蒙琴***,狠狠***。
  蒙琴喘不过气,***被蒙骁飞快***,前面直立的***猛地***,***在***间淋淋沥沥,脏污不堪,蒙琴浑身抽搐着,身体软软栽倒在床铺上。
  
  蒙骁不再折腾他,***过了***就慢慢退了出来。他俯身上前,把蒙琴的脸从床铺里拉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蒙骁……”
  蒙琴声音里尽是痛苦,他眼眶含着泪水,看得蒙骁心痛至极。
  他跪在床上,飞快解了绑着蒙琴双手的绳子,将人用力抱进怀里。
  
  麓公山。
  梁禄身上衣衫已经尽数解去,他躺在一片香笼之间,全身每寸都被香气蒸腾。
  昨夜喀乾终于喂他喝了药,众人大舒一口气,可随即又被梁禄身上毒性的反噬吓了一跳。
  
  用涂龙丹和满庭香这样吊着,总有药尽的一天。
  到那天,该怎么办?眼看着少主去死?
  
  *
  
  韩臻眼睁睁看着慕渠的手在污泥中不断深挖,他口鼻不断冒出气泡,想是撑不下去。韩臻朝他游过去,慕渠忽然一动,他猛地高高举起,脸上带着笑,他手心中捏着一根极长极细的“线”,努力要塞进随身的锦囊里。
  下一刻?
  下一刻,慕渠就落进了韩臻怀中。他呛了水,被韩臻拖上岸,足足咳了大半天才缓过劲来 
 33、求生之意 。。。 
 
 
  。
  等缓过来了,浑身湿透的两人均是相视一笑,慕渠握着那光霁盟特制的锦囊,猛地朝韩臻砸过去,韩臻刚接住,接着一只拳头跟着飞上来。
  韩臻侧身一躲,慕渠一脚又至,韩臻闪身,两人竟是在湖畔上对招起来。
  
  韩臻长这么大,从没有过什么同龄玩伴,特别是像慕渠这样,功夫相当,又不嫌恶他体质奇特脾气怪异的人。
  师弟师妹敬重他,大师兄鄙夷他,师父怜爱他,二师兄……二师兄是例外,是唯一的例外。
  “韩臻,我怎么早没遇见你!早和你较量几招,也挫挫你的锐气!”
  韩臻笑了一声,“现在也并不迟,慕兄对韩臻大恩……”
  “还叫我慕兄!”一拳接着挥上来。
  韩臻牢牢接住,他笑了笑,有些犹豫,“慕渠兄。”
  “叫我慕渠!”
  “慕渠。”韩臻笑着应声,慕渠见了他的笑容,反而一愣,接着被韩臻扫来一脚放倒在地。
  
  关外大地,绵延山间,长河日月,朗朗星辉。
  “韩臻你……真不知道手下留情啊!”
  “是你自己大意,怎么怪我。”
  “亏我还费心费力地帮你,没心没肺!”
  “……”
  “说着玩呢。”
  一时安静。
  “慕渠,你可知极寒之地在哪?”
  “……”
  “还剩两味药,只有极寒之地一个线索,该如何找起……”
  “韩臻,我说,我帮你找了这么久,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随你心意,想要如何报答?”
  “我想见你师兄一面。”
  “……”
  韩臻怔忡两秒。
  “为何?”
  “我对你师兄很好奇。怎么,我不能见?”
  韩臻一笑。
  “能。”
  “这次从药王谷下山,才知人世大好河山如此秀美,可惜师兄不在身边,只有我一人得享。”
  “待师兄病愈,我想与他二人在世间多方游历,人生一世虽不能遍览天下美景,能与心爱之人相伴而行,我也知足。”
  “……”
  “若是介时真有机会,我与师兄可在光霁山……”
  “韩臻,你太混蛋。”
  “什么叫你一人得享,分明是在说我不是人。”
  ……
  
  武林风云变幻,上一刻还是光霁盟一统天下,下一刻江山易主,也不是怪事。
  江湖近来传言,有人在蚀荒谷外千里山涧见到光霁盟前盟主顾良青的尸体漂在河边,死时腰间还挂一柄疏明剑,武林中人闻风而动,孰料当晚蚀荒山门传来一声重响,山河变色,地动山摇,青空撕裂,天地倾覆。
  蚀荒谷被填为平地,带着它的罪恶和秘密,永远被埋葬在了深山深处。
  世间再无蚀荒谷的传说。光霁盟的声势自此一落千丈,霄寒剑法陷入武林群雄争据之中,慕渠年纪轻轻继任盟主,单肩扛起门派 
 33、求生之意 。。。 
 
 
  大任。
  当然,这些自然都是后话了。
  
  




34

34、归山 。。。 
 
 
  光霁盟前盟主顾良青命丧蚀荒谷的消息传来时,慕渠正陪着韩臻在天山尽头寻寻觅觅,这里虽寒冷,好在韩臻天生体热,他释放出那股热气,握住慕渠的手,慕渠低着头不说话,看表情是极痛苦。
  他们在这深山中毫无方向地寻觅了两个多月,每天夜宿山间,从未见过活人,那红株鹰草更是无处可寻。食山叶,饮泉水,越来越累,也越来越冷。找到草药的希望近乎于零,整个世界都是白雪茫茫,绵绵山路,长得永无尽头,才知人在自然面前,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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