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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公子by春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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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微笑道:「公子可是尊姓沉?」沈静舟低头道:「不敢,沈静舟。」他心微觉慌乱,不知说什么好。那人微笑说道:「在下曲天虹,得见江南名公子,幸甚如之。」沈静舟只得自己呆到了极致,连谦词都不会说。
曲公子笑道:「沈公子也来弹奏一曲如何?」沈静舟低声说道:「只恐有污清听。」曲天虹微笑道:「过谦了。」说着站了起来,请沈静舟坐下,沈静舟正待弹一曲,忽觉一阵反胃,便站了起来,起初还以为是幻觉,谁知那反胃竟是越来越厉害,曲天虹也是颇为惊讶,连忙走了过去,扶住他低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沈静舟摇了摇头,正想说不打紧,谁知还没开口,却一下吐出一大口清水,曲天虹连忙将他抱到了一间屋子里,轻轻放到了床上,盖好了被褥,沈静舟一眼看去,竟然是上次和那教主同房之处,不由得心下难受。只是他和这公子初见,他便对自己如此之好,实在是感激难言。
沈静舟睡在床上,只觉得稍稍舒服了一些,曲天虹一直守在旁边,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将手搭在沈静舟的脉搏之上,凝神半晌,便和曲天虹一起走了出去。
曲天虹再进来时,本是苍白消瘦的脸颊上却有些发红,眼神之中也有些羞涩之意,沈静舟见他忽然之间这样神情,心中更是奇怪之极,便说道:「曲公子,我和你初次相见,便如此失仪,又劳烦于你,实在是惭愧。」曲天虹看了他一眼,脸上仍是红晕不退,忽然说道:「你有什么不舒服,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沈静舟说道:「那么多谢曲公子。」
这一天,沈静舟又躺在床上休息,曲天虹坐我在他身边,慢慢的喂他吃粥,沈静舟见他温柔仔细,心中极是感动,说道:「曲公子,你我相识不久,你对我如此之好,我怎么消受得起?」曲天虹脸上又是一红,低声说道:「别说了,你安心养病。」
沈静舟心中其实有许多疑问,只是从来不好说出来,此时听他这么说,终于忍不住说道:「公子你住在雪衣宫中,是否是雪衣教中人?」
曲天虹略一犹豫,说道:「我掌管雪衣宫中的祭祀大典。」沈静舟微微一笑说道:「我第一眼看见曲公子,便知道一定是一位谦歉君子。」
岂料曲天虹听了这话,又是脸上晕红,沈静舟心想这位公子倒也有趣,总是脸红。只是自己实在没有说什么让他难谌之话,难不成他是听不得人家称赞?想到此处,更是不由微笑。忽地想起一事,说道:「曲公子,你方才说,要我安心养病,你不必瞒我,我到底得了什么不好的病?但说无妨。」
曲天虹拿着勺子,低声说道:「你再喝一点。」
沈静舟正色说道:「曲公子,但说无妨,你瞒着我,我反而心中难受。」曲天虹慢慢的放下了粥碗,声音很轻的说道:「你怀了孩子。」
沈静舟出了一会神,这才笑道:「曲公子,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物从不骗人,没想到却如此戏耍我。」
曲天虹说道:「沈公子,我的确没有骗你,从你服下灵芝仙草的那时候起,你的体质便异于常人。若是你这辈子只和女子婚配,自然是相安无事,若是……有了什么其它的缘分,便难说了。」
沈静舟怔怔的听他讲完,半天没有说话。
曲天虹又说道:「不过你放心,即使体质异于常人,你这辈子也只能生一个孩子。」
过了半天,沈静舟终于说道:「这么说,这孩子是……?」
曲天虹用勺子微搅着碗里的粥,没有说话,沈静舟忽然眼泪流了下来,将脸埋在双手之中,呜咽说道:「我还以为那天晚上的恶魔会是一去不回,谁曾料到还远不曾完,」
曲天虹赶紧放下了碗,在他背上轻轻抚摸,沈静舟忽然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一定要把那恶魔教主杀了。」
曲天虹的手微微一抖,说道:「你这么恨他?他终究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
沈静舟有些惊讶,说道:「你什么都知道?」说完这句,脸上发烧,他本已是满怀恨意,虽觉羞耻,却被恨意远远的压了下去,唯有被眼前这位出尘脱俗的曲公子知道却是大觉羞惭。
曲天虹说道:「我自然知道。」沈静舟只觉被人瞧了个干干净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天沈静舟坐在屋中,只见窗外不远处一个花白头发,胡须长长的老人经过,雪衣教教众见到他无不下拜,恭恭敬敬,沈静舟坐在屋中,却觉得全身冰凉,烦恶欲呕,他不由自主的将手摸向了小腹,只见那里微有隆起,他心中恨极,忽然伸手拼命捶打,一边打一边泪如雨下。
正在此时,曲天虹走了进来,见沈静舟这般模样,吃了一惊,便赶紧将他抱在怀中,柔声安慰,沈静舟边哭边喊说道:「我恨死他了!」
这个「他」不知是说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说那雪衣教教主。曲天虹说道:「何苦为难自己,罚那恶魔教主一辈子服侍你,好不好?」
沈静舟怒声说道:「那什么教主为老不尊,做此龌龊之事,若是我一辈子都要和他在一起,我宁肯死了算了!」曲天虹微微一怔,说道:「那教主……为老不尊?」沈静舟再也忍耐不住,哭道:「我看见他了,我看见那个魔鬼了!」曲天虹将他抱紧,低声说道:「定然是你做了什么恶梦。不要哭了,这样哭法,伤身体。」说着伸出手来,给他拭泪。
沈静舟脸上满是泪痕,摇头说道:「我不是做梦,我是真的看见他了。」曲天虹怔了一怔,终于柔声说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沈静舟哽咽说道:「他从窗外经过,我刚巧看见了。」
曲天虹更是吃惊,走到窗子外一看,过了一阵,走回来抱住沈静舟,低声说道:「教主不在外面。」沈静舟止住哭泣,忽然咬牙说道:「你为何要阻拦我?留下这个孽种做什么?」
曲天虹柔声说道:「再怎么恨那恶魔教主,孩子总是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说不定生下来一个好看之极的孩子,你自己喜欢还来不及。」
沈静舟摇头道:「决计不会!我一想起那恶魔一般的父亲,就只剩厌恶。」曲天虹叹了口气,不再劝慰,端过酸梅汤来,慢慢的一口一口喂沈静舟喝了下去。
这般又过了几月,已是春天,每一处景致都让人观之不厌。雪衣宫在冬日处处是雪,只觉一片洁白,清幽无比,此时雪已化尽,鲜花盛开,草色衬着花色,更觉鲜妍异常,沈静舟和曲天虹走在园中,一步步行来观赏,此时沈静舟的肚子已很是显眼,他常觉难堪,不愿出来见人,还好曲天虹对他细致温柔,沈静舟虽觉羞惭,终究已是行动不便,想不麻烦他都已做不到了。
沈静舟见曲天虹神情间似乎有什么心事,他颇为歉然,说道:「你本与此事无关,却一直照顾于我,我唯有大恩不言谢了。」曲天虹说道:「沈公子不必这么客气,我无论对沈公子怎样好,都是理所当然。」沈静舟略觉惊讶,说道:「为什么?」
曲天虹苦笑道:「你以后自会明白,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你会不会还如现在这般,我也不知道。我其实想这样,一辈子。」沈静舟见他今日说话大是奇怪,也不好多问。
他微一抬头,看着处处繁华盛开,花色绚烂,腹中的孩子却在此时轻轻踢了他一脚,沈静舟心底忽然有了一种温柔之意,只觉得一直以来对这个孩子的恨,此时竟然不知不觉融了,化了,便如冬雪在春风中自然消融一般。
时间推移,沈静舟渐渐的更加行动不便,这一天两人在屋中写字,曲天虹写好了一幅字,沈静舟便想拿来收藏,曲天虹想逗他一下,手中拿着那幅字,慢慢的一步一步后退,笑道:「你过来拿。」沈静舟便也慢慢的跟了过去,他怀孕之加,远不及平时活泼伶俐,短短的一段路却觉艰难万分,曲天虹看了,脸上不由得满是微笑,正打算将字画交给他,却见沈静舟已经在原地不动,神色十分愤恨。
曲天虹知道他有了身孕,脾气不同往日,连忙温言安慰,又是连连道歉,看见沈静舟神色稍稍和缓,便说道:「你要怎样罚我,都随便你。」
沈静舟哼了一声,说道:「这等拙劣字体,定然是不加勤练之故。罚你写一千张。」
曲天虹睁大双眼,说道:「沈公子好狠的心。」话刚出口,又怕沈静舟生气,只得将厚厚一迭纸铺好,援笔在手,一张张的写,沈静舟坐在一旁,时不时冷言冷语。曲天虹一边写,一边暗中叫苦,悔不该去逗这等魔星。
这一天曲天虹陪着沈静舟在花园之中看花,沈静舟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道:「我想这孩子以后会命苦。」说着眼睛便红了。曲天虹柔声说道:「怎么会,静舟的孩子,一定如你一般聪明伶俐。」
沈静舟摇头说道:「不,我不是说这个。是这孩子的……爹,那么一个大恶人,他不会对我孩子好的。」脸上微红,想起那晚那教主和自己同床之事,现在想来,依然觉得屈辱万分,说道:「想来那魔头也是事情繁杂,不暇他顾,未必还得我这个人,更不会知道我有了孩子。这是我唯一庆幸之事。」
曲天虹脸上一红,说道:「你放心,那教主不会对你怎样。」沈静舟点头道:「他如若是不要这个孩子了,那便最好不过。」曲天虹微笑说道:「那恐怕不会。」沈静舟脸色黯然,曲天虹说道:「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
沈静舟愁眉不展时,曲天虹便常用这话来安慰他,每次听见,沈静舟都是倍觉安慰。此刻也是如此,他轻叹一声,说道:「雪衣教上上下下,恐怕像你这么好的人,再难找出第二个。」曲天虹苦笑一声,说道:「只怕你以后不这么想。」曲天虹摇头道:「决计不会。我倒是希望这孩子的父亲是如曲公子这般人物。」曲天虹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轻叹一声,说道:「外面有些寒冷,进去吧。」
这一日沈静舟躺在床上,忽觉一阵腹痛,小童子早已飞奔了出去,将曲天虹请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大夫。曲天虹半个时辰之前便即来过,此时又将他请来,沈静舟心中着实过意不去,只是他已是疼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出,曲天虹将他的手紧紧握住,说道:「别怕,大夫来了。」
两个时辰过去,沈静舟千辛万苦,生下了一个女儿。曲天虹一直守在他身边,为他擦拭汗水。待得生了下来,曲天虹便抱着那孩子,让沈静舟好好的看了个够,微笑说道:「是个漂亮女儿。」
沈静舟勉强将孩子抱过,曲天虹扶着他坐起来,又垫了几个枕头在他身后,让他坐得舒服一点,沈静舟将孩子抱在怀中,只见那孩子还是很小很小的一点点,几乎可以托在掌中,沈静舟轻轻将她的手拿出来放在自己的掌中比了一比,只见那手掌小巧之极,只有自己的手一小半不到,忍不住微微一笑,将孩子抱得紧紧,眼中泪水流了下来,说道:「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曲天虹见他如此,便轻轻搂住他肩膀,沈静舟从前怀孕之时,行动不便,时常须得曲天虹搀扶,和曲天虹肌肤相接乃是常事,此时被他这样一搂,心中却是大感异样,只觉心跳如狂,无法克制。
曲天虹慢慢的从沈静舟手中抱过孩子,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孩子的模样,脸上也满是喜悦之情,又伸出手指来,轻轻抚过那孩子的眉毛脸颊,爱怜不已,沈静舟微笑道:「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喜欢成这样。」话一出口,便觉失言,却已是收不回来,只得假装也去看那孩子,将尴尬之情掩饰了过去。
两人坐在一起,轮番看那孩子,你抱一阵,我抱一阵,都是喜不自胜的模样;沈静舟细细端详了一下那孩子,又看着曲天虹,终于说道:「我看着我女儿,怎么觉得她……她有些像你。」最后几个字他说得飞快,脸上更是红得无以复加。
曲天虹低着头,伸出手指逗着那孩子,低声说道:「我也想她喊我作爹。」又过了片刻,仍是低声说道:「只怕生她的人不愿意。」沈静舟心神荡漾,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暗想,只是,我是抱着和别人生下来的孩子在和他说话
曲天虹忽然说道:「你给女儿取个名字。」沈静舟微笑说道:「你帮我取一个,好不好?以后长大了,她要是认我,我就告诉她,她的名字是曲公子取的。」曲天虹微笑道:「是你的孩子,怎么会不认你。」沈静舟脸上微有黯然之色,说道:「可是她的亲爹却是,想,我不想说了。」
曲天虹怕他难过,连忙说道:「我已想好一个,遥遥,你觉得如何?舟遥遥以飘扬,风飘飘而吹衣,颇有韵致,你要是喜欢,就随你姓沉,也是极好。」沈静舟微笑道:「你说怎样是怎样,这个名字我很是喜欢。」将女儿抱了过来,亲了一口又是一口,实在不舍得放手,曲天虹也是忍不住微笑。
沈静舟和曲天虹交往已久,心中总是微觉奇怪,他虽自称是掌管祭祀,说话却又极有分量,只是沈静舟对他感激之极,有时便有疑问,也是不敢多想。女儿长得很快,雪花宫中没有女子,曲天虹命人将羊奶牛奶轮番喂养那孩子,如此这般,孩子便长得极好,一日比一日漂亮,沈静舟也是一日比一日爱女儿,常常是一天到晚抱着不肯松手,对那教主的恨意,倒也有些模糊了。有时甚至心中暗想,若不是这孽缘,只怕今生都不知道生下孩子的滋味,那种爱到了极致,幸福到了极致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心神俱醉。
这日沈静舟抱着孩子,坐在屋中看书,时不时的喂孩子吃点清粥,此时孩子已长得很是健壮,便慢慢的断了奶水,沈静舟抱着孩子,忽然觉得有人似乎在窗外看着自己,便抬起了头,只见竟是在雪衣宫后院之中见到的那个眼睛大大的年轻男子,记得当初便是他要自己前去找那位水阁之中的曲公子,沈静舟对他极有好感,便对他微微一笑,那人嘻嘻哈哈走了进来,沈静舟一看,只见除了他之外,竟然还有一大堆人,不下十来个,沈静舟微感惊讶,问道:「你们是?」那些人便一一报上姓名,却不说自己是何身份。
那眼睛大大的年轻人叫做秋月明。他端起粥来,仔细看了一看,忽然喝了一口说道:「太烫啦,你不会带孩子。好歹也是你亲生的,你要仔细一点儿。」沈静舟之前已经尝过那粥,绝非烫人,知道他无非是以此为借口喝两口,便懒得争辩,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他说出这孩子是自己生下来的事实来,未免令自己大为羞愧,更何况是被强暴生下的,他紧紧抱者孩子,羞惭的低下了头去。
来人一个个身穿华服,气度不凡,都是笑眯眯的看着沈静舟,有几个还你推我攘,争先恐后的要抱那孩子,沈静舟小心翼翼的将那孩子放在他们手中,让他们一一看过,脸上仍是飞红,心中也是羞耻,却也觉得骄傲之极,这般漂亮的孩子,毕竟是自己怀胎产下的。眼见人人都喜欢得不了得了,心中也是欣喜。
脚步声轻响,一个人走了进来,沈静舟对他脚步声熟悉之极,脸上浮起微笑,却没有回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喜滋滋的说道:「教主,我太高兴了,没想到你的孩子这么好看,实在是可爱之极,雪衣宫中还从没有这么小的孩子,我欢喜得要疯了。」
沈静舟只觉浑身一震,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他回过头去,只见那些人都是面有尴尬之色,而说话的这人,却正是秋月明;此刻他吐出了舌头,正悄悄的往那些人中躲去。沈静舟抱着孩子,怔怔的看着曲天虹,他没有听错,那个人,叫曲天虹做教主,你的孩子,这么好看,这么可爱。
众人都是脸色尴尬,纷纷告退,沈静舟看着怀中的孩子,好看到如此的眉眼,是自己没有的,秀挺的鼻子,眉目如画,肤白如玉,分明是像极了眼前之人,任谁见了,都看得出来,唯有自己像个傻子。
沈静舟的心搅作一团。他看着曲天虹,过了半天才问道:「你就是雪衣教教主?」曲天虹略一犹豫,点了点头,沈静舟说道:「那天晚上的那个人也是你?」说这话时,脸涨得通红,曲天虹仍是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也不曾想到,那一晚就让你怀了孩子。」沈静舟忽然走到他面前,将孩子放在他手上,说道:「是你的孩子,我不要了。你让我回去。」
曲天虹抱着孩子,柔声说道:「静舟,你再怎么恨我,看在孩子份上,不要一时冲动。」沈静舟怒道:「你卑鄙无耻,做那龌龊之事,令我有了身孕,生下了孩子,还要装做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欺骗于我,天下无耻之人,以你为最。」曲天虹仍是抱着孩子,任他怒骂,却一语不发。那孩子还小,认不得人,谁抱着她便亲谁,此时在曲天虹怀中,也是笑得像朵花儿一样,沈静舟心中极是愤愤不平,恨不得又去把孩子抢回来,总算勉强忍住。恨恨说道:「我不要了!」
曲天虹说道:「你一定要回去,也好,在家中住一段时间,心情也会变好些。」沈静舟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曲天虹叹了口气,知道他心意已决,只得吩咐人备车。
沈静舟和曲天虹坐在马车上,孩子在曲天虹手中嬉闹,沈静舟只觉得心中酸楚,不敢多看一眼,曲天虹说道:「静舟,女儿长得真是像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不要因为恨我,连带着恨上这个孩子。」沈静舟也不说话,只默默的抱过孩子,一言不发的亲了又亲。
终于到了云燕湖边,三人都下了马车,那孩子却在此时大哭起来,她年纪甚小,却似乎很是懂事,小手抓着沈静舟的衣角不放,沈静舟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流了下来,曲天虹给沈静舟拭去泪水,又给女儿拭去泪水,心中也极是难过,只是他向来克制,此时也并不流露,只说道:「静舟,你安心静养,过阵子我带遥遥来看你。」沈静舟抱着孩子,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孩子的脸上,摇了摇头,擦去泪水,将孩子送回到曲天虹怀中,转身离开了曲天虹和女儿。
太阳,只见远远的有人抱着孩子,一边走一边拿拨浪鼓逗着孩子玩,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他近来总是喜欢坐在屋子外面,看来来去去的人,一看见带着小孩的,就死死的看着,恨不得把人家的孩子抢过来,有时他实在想抱抱孩子,便拿着些果上前,哄那孩子,人家认得这是沈家公子,都是受宠若惊,沈静舟常常抱着人家的孩子,口中喃喃说道:「遥遥真乖……」有时抱了一阵,别人要走了,便只得将孩子还给他,再呆呆的坐回门前,脸上虽有微笑,泪水却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到了晚上,更是一晚一晚的难以入眠,梦中都似乎听见了孩子的哭声,经常是一觉醒来,泪水湿了衣裳。沈静舟趁人看不见的时候,总是将一块棉布包一个枕头,当孩子般抱在手里又哄又亲,喃喃低语,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他晚上做梦时,总是女儿和那个人一起出现在自己的梦中,那个人对自己很温柔,而自己只要一看见他的眼神,心中便是荡漾不已。梦中的自己,似乎忘记了一切痛苦仇恨,一想到孩子是和那个人生下的,反而觉得甜蜜之极,只是一醒来,就为自己这么想羞愧不已。
不知不觉,几个月又是一晃而过,沈静舟仍是常常坐在屋外,一个人怔怔的发呆。
雪衣宫中,曲天虹抱着女儿,也是若有所思。
女儿此时已经长大了,像个小人儿模样了,粉雕玉琢,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可爱之极,曲天虹经常抱着她仔细端详,心底总是出现沈静舟的影子。
记得那天晚上,他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而自己也是初欢,手足无措,害得他痛苦无比,没想到也是在那晚,就那一晚,他竟然怀上了自己的孩子,曲天虹不由得叹了口气,微微一笑,亲了一下女儿。
自从沈静舟离开雪衣宫中之后,曲天虹常常神思不属,他向来克制,从小到大,几乎无悲无喜,岂料现在竟是一天到晚的想着沈静舟。回想那晚他在自己身下的羞涩颤抖模样,他怀着孩子行动不便的可爱模样,他抱着孩子的时候,简直是一个大一点的孩子抱着一个更小更小的孩子,曲天虹想着想着,不由得微微一笑。过了片刻,便抱着孩子,教她写字,这孩子年纪还小,只是分外聪明伶俐,什么东西都是一教便会。不久之前才会说话,现在竟然已是伶牙俐齿。
遥遥指着一个字问道:「爹,这是什么字?」曲天虹一看,微微一呆,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写下的竟然是静舟二字。曲天虹轻叹一声,握着女儿的小手,一笔一划的写了过去,遥遥忽然说道:「爹,你少写了一笔。你看,写的不一样。」曲天虹沉默片刻,说道:「我在教你写,自然要少写一笔,那是生你的人的名字。就是你的,嗯,你还是叫他爹罢。」遥遥小声说道:「爹骗人,你不就是我爹么?」曲天虹微微苦笑,说道:「那个人十月怀胎,辛苦生下了你,你长大了,一定要对他好,要比对爹好一万倍的对他好。」
遥遥点了点头,忽然说道:「爹,我记得有这么个人的。」曲天虹大吃了一惊,却听遥遥说道:「他抱着我到处走,总是喜欢亲我,后来他走了,我抓着他的袖子哭,我记得我记得的。」
曲天虹眼睛微湿,遥遥忽然说道:「爹,是不是你赶走他的?」曲天虹苦笑了一下,捏了捏女儿的耳朵,说道:「是他不要我了。爹好难过。」
遥遥将曲天虹抱住,粘在他身上,忽然说道:「爹,我想去看他,你带我去看看他。」曲天虹抱紧了遥遥,说道:「我早就想去,只怕他不想见我。」
遥遥笑嘻嘻的说道:「爹,他不愿意见你,愿意见我。」曲天虹在遥遥脸上亲了一亲,说道:「好,爹带你去。」
坐在树下出神的沈静舟,手上摇着一个拨浪鼓,远处地上,几只小猫正在母猫身边嬉闹打滚,沈静舟看了半天,眼睛一阵阵发酸。他现在是见不得孩子抱在父母怀中,小猫小狗傍在母猫母狗身边了,每次见到,眼睛都要酸疼半天。
正低头擦眼睛,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这就是爹爹?」沈静舟听到那个声音,全身一震,回过头来,不由得呆住了。来的人竟然是曲天虹,他穿著淡水墨色的衣裳越发显得俊雅出尘,手上还抱着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女孩,头发黑亮黑亮,睫毛有如小扇子一般,一双眼睛更是美到了极致,小小的嘴巴,白白的皮肤,便如用手帕细细捏出来的陶瓷人儿。
沈静舟颤抖着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发,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微笑问道:「乖孩子,你头发谁给你束好的?」遥遥从曲天虹怀中挣到了地上,抱着沈静舟,哭着说道:「爹爹,我一直在想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沈静舟眼泪滚滚而下,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曲天虹仍像从前一样,抱住沈静舟给他拭泪,沈静舟稍稍闪躲了开去。
遥遥仍是哭道:「爹爹,我的头发是我爹给我束的,难看死了,我爹一天到晚想你,只要他笨手笨脚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又在想你了,我知道的,爹只是不说。」曲天虹略感尴尬,沈静舟更是面红耳赤,遥遥说道:「爹爹,我求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你不要恨我爹了。」沈静舟慢慢的转过身去,遥遥大哭起来,说道:「爹爹,遥遥身体不好,受不得一句重话,爹你不要我了,你好狠的心。我要死了!」说着放声大哭。
沈静舟见他孩子哭得凄惨,心疼万分,赶紧一把抱住,说道:「莫哭莫哭,哭坏了身子,爹要心疼死。」遥遥抽抽噎噎的说道:「爹爹,我不是骗你,我真的不行了,我现在好难受。」沈静舟焦急万分,抱着孩子转身往里走,曲天虹说道:「你要去哪里?」沈静舟头也不回,冷冷说道:「又要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又不好好带,实在好没良心,太不象话。」见曲天虹仍是站在原地,心下更怒,说道:「好歹也是你的亲骨肉,你就这么漠不关心?我去请大夫。你请回罢,孩子跟了你,一定是受足了罪。」曲天虹正待说话,看到沈静舟恶狠狠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正在此时,遥遥悠悠醒转,气息仍是微弱之极,她气若游丝的说道:「爹爹,不要大夫,我这个病,大夫治不好的,爹爹,我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去,我就什么病都没有了。」沈静舟微微一怔,遥遥咳嗽了几声,小小的脸上涨得通红,沈静舟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摸,全是汗水,急得团团转,说道:「我还是去请大夫。」曲天虹摸着沈静舟的肩膀,不住安慰,又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她这个病,大夫的确治不好,我也想了许多法子,却没一个管用。」沈静舟眼前金星直冒,心中一阵绝望,再也顾不得什么,呜咽说道:「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你想个法子,她是你的女儿,你想个法子。」说到后来,沈静舟已是语无伦次。
曲天虹将他连着女儿一起抱住,说道:「静舟不哭,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发生的,最多只是她难受一阵罢了。」沈静舟仍是止不住泪水,说道:「她这么难受,我看了实在心疼,看她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毛病,你到底是怎么带孩子的?」曲天虹说道:「这孩子虽说衣食无忧,只是有些先天不足,又只有我一个人带着,你生下了她,却又不要她了,比起别的孩子来是苦了些。」说到此处,眼睛也是微红,他这么久都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其中辛酸,自不待言。
沈静舟的泪水被曲天虹的手轻轻擦去,又不绝流了出来,他忽然一横心,说道:「要是这孩子平安无事,我什么都可以做,即便是和你回雪衣宫,长年带着这孩子,我也愿意。」曲天虹眼睛一亮,说道:「你这话当真?」他一向镇定,此时却连语声都在轻微颤抖。沈静舟点头说道:
「我看着遥遥受罪,心里就像刀子在割一般。我再也不想离开她了。」
遥遥勉强眼睁一线,说道:「爹爹,你对我太好了。」见她醒转过来,大喜过望,说道:「爹爹只要你平安无事,做什么都愿意。」遥遥闭上了眼睛,泪水也是不停的泪,这次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了。
曲天虹将女儿抱过,说道:「是否先去和令尊令堂说知?」微一犹豫,说道:「若你愿意,我也想带着孩子前去拜见一下令尊令堂。」沈静舟脸上一红,说道:「这个以后再说,我家中尚有些事情,你三日后再来,我和你一起到雪衣宫去。」
沈静舟终于住进了雪衣宫。遥遥欢天喜地,活蹦乱跳,哪里像个身体不好的孩子模样,一天到晚缠着沈静舟,沈静舟有孩子为伴,曲天虹又对他温柔体贴,雪衣宫中也有许多年纪相近之人,都把沈静舟当作最好的朋友看待,日子倒也过得惬意。他本打算独住一屋,无奈遥遥死活不依,只得在屋中放了两张床,遥遥有时和沈静舟同睡,有时和曲天虹同睡,经常唧唧喳喳说到半夜,乐不可支。
他现在和曲天虹单独相处,虽说总是持之以礼,只是和曲天虹同住一屋,沈静舟总是不由自主想到自己已为他生了个孩子,两人之间却还是这般说话客客气气,也觉得不大自在。
遥遥每日都在外面玩好几个时辰,不需人陪,两人便可单独相处,这天两人坐在屋内,天气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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