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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君-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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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
丁宇和王安相视一望,然后一起摇了摇头。
沉默良久,丁宇缓缓抬起头来终于望见了一双似曾相识的深邃眼眸,心里一动说到: “皇上,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的话还是有一件的。” 丁宇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布,走到御案前面小心展开。绢布里是几块玉佩的残片,拼凑在一起依稀还能看出原貌。 “这是我娘留下的,唯一。。。。。。。。遗物。。。。。。。”碧绿碧绿的颜色就像他的一双眼睛,“二哥,除了我娘以外,我最喜欢你了。”
心底如同窜起一串火苗,燎的景颜五脏六腑都刺疼如焚,他不敢去想幽,不能去想过去。以前的那些日子只要稍微想起半分,心底就会有翻滚的气血,汹涌地他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 “这是……………?”
“肃王在宫中被擒的那夜从衣带里掉落出来,被影卫们踏坏了。一起带着的还有一个玉扣结,那个实在是碎得太厉害了……………”
“立刻备马,朕要去一趟肃王府!”
丁宇一惊,急忙说到: “皇上,肃王府——没了。”
下雨了。在秋日延绵的雨丝中,天慢慢亮了起来。景颜握着烈火焚烧过后焦黑残破的墙垣,生硬的边角深深陷入掌心,过往和他的一切一切,终究在眼前一幕一幕浮现然后分崩离析。 “二哥,我以后都听你的。”
景颜扬起脸庞,任由冰凉的雨丝落在面上,汇成一串一串跌落在他明黄的衣袍之上。“谁来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这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声音透着无穷无尽的苦楚,压抑的啜泣声在这一片被烧成白地的肃亲王府飘飘荡荡………………
作者有话要说:
☆、危机
欧阳玄三将百万雄狮兵分四路,手下猛将吴子际,木云楼和单正各率领一支队伍分别向玉门关、山海关、娄山关以及雁门关发起进攻。两军对弈不过三个月,山海关破!娄山关破!西陇国足不旋踵连下两城,使得宝应国举朝震惊,大小官吏谈之变色,无不为宝应国的生死存亡而忧心忡忡。
“皇上,虽然福王在侍卫的保护下得以逃回京师。但这山海关丢了,皇城京师岌岌可危!”
“皇上,大理寺已将伪造羊皮盟书之人抓获。正待审问主使之人,无奈此人却在狱中服毒自尽。但肃王通敌卖国之说确实有待商榷。”
“皇上,现在纵观全局,只有将驻守玄幽关的队伍调回保护皇城安危。”
永定帝接受了大臣们的建议,向驻守幽州玄幽关的队伍一连发了十二道召回皇令,可是号称宝应国第一雄狮的这支队伍却没有给皇帝半点回音。
欧阳玄三亲自带兵攻打由马承明驻守的雁门关。苦战四个月,欧阳玄三终将雁门关外围的守军扫荡殆尽。马承明无计只得闭城死守,等待援军。可这肃州总兵却惧怕欧阳玄三的威名,迟迟不肯发兵相救。孤掌难鸣的雁门关终被攻破,老将马承明战死沙场。消息传到皇城京师,朝野上下一片悲愤。入夜后,景颜更是在马承明的灵位面前失声痛哭。
“皇上,马元帅为国捐躯,死得其所!还请皇上保重龙体。”丁宇正在安慰永定帝的时候,毅政王也赶到后殿求见。景颜止住了哭声,他心里有数,不管内心如何悲伤自己终究是一国之君,终究要承担起这必须由他来承担的重担。
“皇上,马元帅接下帅印的时候曾说过,如果他战死沙场就请老臣将这封书信交予皇上。”马承明在信中建议永定帝恢复幽州戍边军队——幽的番号,撤销肃王和李书白的叛逆罪名,册封迟杰为兵马大元帅,以解除皇城之危。
圣旨送达幽州,不但恢复了幽的爵位李书白的官职,还追封李书白为一品贤德候。一直蛰伏在幽州的迟杰在悲愤中接下了帅印,挥军北上。而皇城这边,永定帝也将皇城兵马重新整编,准备与迟杰的队伍汇合后将大军开到紧接山海关和皇城京师的景阳城,御驾亲征与欧阳玄三的主力队伍决一死战。
“娄大人,再帮朕扎两针。”
“皇上,微臣这只是饮鸩止渴地做法。这针扎多了,只会给身体带来负担和不适。” 娄笙寒担忧地说到。
“娄大人,你就扎吧。现在战事如此吃紧,朕不想稀里糊涂就做了亡国之君!”
“臣,遵旨。” 娄笙寒心中暗叹一声,只得从布袋里取出两根银针。
永定六年一月十四日,迟杰率军赶到皇城京师时。永定帝亲自带着亲王和众大臣出门迎接。景颜也着了一身轻甲勒马立在长街中间,灰蒙蒙的雪帘从天到地,宝应国的皇城笼罩在一片清寒的雪光中。
踏着风雪而来的军队走得格外整齐,红色绣着幽字的幡旗迎风招展,迟杰骑在马上与幽的战马水麒麟并肩同行。据说这匹战马在皇帝下旨火烧肃亲王府的时候咬断了缰绳,自个不远万里跑回了幽州玄幽关。景颜看见水麒麟马鞍上属于幽殿的一身甲胄,不禁觉得心中一酸,险些从马鞍上跌落下来。
“你们都退下吧,朕想和迟元帅说几句话。”众人退去后,元帅帐营中只剩景颜和迟杰。
“皇上,微臣想知道关于肃王谋反一案,大理寺彻查的最后结果。”迟杰单腿跪地,抱拳说到。“迟元帅,快快平身。”停顿了片刻之后,景颜才继续说到:“那份羊皮盟约系人伪造,上面肃王的帅印是被人反转拓上去的。肃王没有谋逆之心,朕受了小人的蛊惑,错怪了他。”
迟杰一双浓眉紧缩,心中不由凄凉一片。单凭一张空穴来风的羊皮盟书皇帝就判了肃王活刮之刑!他的内心永远也不会原谅眼前的这个人,即使他是皇帝!“如若皇上对王爷不是心存芥蒂,那奸佞小人再怎么惑,皇上也断然不会上当!”
没有计较迟杰的不恭不敬,景颜低声叹息。“迟元帅,肃王到底是生是死?”这一年多来,影卫们已经将皇城京师翻了几遍,都没有幽的半点消息。若他活着除了幽州,景颜真不知道他还有哪里可以去。
“怎么?皇上现在有心思关心王爷的生死了?” 迟杰将一个木箱放到了几案上。“这里就是王爷在边关的全部家当。王爷是将一颗心都掏给了皇上,可皇上却是真想掏了他的心!臣只能如实地回禀皇上——王爷现在音讯全无、生死不明。”箱子里除了衣物以外只有一些保存完好的书信。看着信笺上自己的字迹,景颜只觉得晓寒沁骨,不禁泪湿眼眶。 “幽,二哥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封印之境
一潭碧清碧清的泉水咕咕地翻着水花,冒着热气。幽在温热的泉水中慢慢醒来。四下望了望这里虽然是一个山洞,却每隔一段距离就悬挂着一盏明灯,水潭的不远处还有一排开得娇艳的花朵。幽低头掬起一捧泉水微微怔了怔。宝石般深邃的一双碧眼,衬托出白皙的肌肤,略瘦的脸线条柔美漂亮,细挺的鼻子与轻薄的嘴唇形成完美的搭配。
“怎么?被自己的美貌吓到了?”
幽一扭头就看见一个白发老妪挎着个竹筐走了进来。“我的面具呢?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幽记得长街之上无数扔向他的石块、记得自己心口上那道无法愈合伤痕、记得李书白扑倒在法场的惨烈画面………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事?
“面具这里用不上!来和婆婆说说是谁把你的利刃,射进了你的心脏?差点让你形神俱灭彻底消失。”幽低头不语,只看见赤霄的刃尖已经完全没入了自己胸膛,一道暗红的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是那么的刺眼。“就算你用修复之术,那道伤痕也永远不会消失了。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你的灵魄已经被固定住了。噢,是谁送你来的还记得吗?”
“…………”
“哎,真是冤孽!他可是等了你整整十世。” 老妪叹了口气一转身消失在了洞口。十世!?幽一惊,“婆婆!婆婆!” 喊了数声都无人应他。
微风轻拂,不知名的花香四溢,舒适,不呛鼻。潺潺的泉水退去,好一会儿,幽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一件净白的长袍,领边、袖口都用银线绣着日月星辰,高贵又雅致。在淡淡青紫色的薄雾中游移,仿佛置身如梦似幻的玉宇琼楼。幽看见一袭华丽黑衣,一个黑发赤瞳的威严男人。似乎在寻求记忆的片段,碧绿的眼眸里还是充满了不解的疑惑,“你是………”
“真本事,连孤的脸也敢忘记!” 天帝的表情似笑非笑,当听到灵丛奏报三颗虎牙堕入暗之极地时连亲手杀他的心都有了,只是………心念至此,天帝微微摇了摇头,眼睛依然盯着幽,“护体赤霄已经被地火融为铁水。”
天帝指间一弹,幽就看见在熊熊烈焰中慢慢融化的赤霄宝剑。景颜,你说过要护我一生一世!他少时的话语似乎还在耳畔回荡,白皙脸孔上的期盼却最终步入凋零。
“你咎由自取!” 天帝既不笑也不冷峻,赤红的眼睛注视着他稚嫩的一张脸,轻声说到: “现在,你还想着做凡人吗?”苍白、沉默、幽像一尊石刻的美丽雕像,却雾霭在层层叠叠的光芒中。
“我是人。”沉默了很久幽才喃喃说到: “我本来就是人啊!我想问他为何如此。。。。。。。。。。。 ”天帝看着他,一张有着凄迷眼神的脸,迟疑,哀伤,又带着一点冷漠。神仙没有如此丰富的表情,天界的一切都在永恒不朽中被磨光了所有的棱角,所以他才美得让众神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再 会
西陇国大军兵分两路;木云娄和单正带领西路军直杀宝应国的皇城京师,而欧阳玄三和吴子际则带领东路军从山海关绕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了景阳城。景颜听到景阳失守跌坐在皮褥子里,脸色惨白,偌大的一个国家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半壁江山失守,而现在敌军不日将兵临皇城京师。
“报!” 前方的探子策马回营,“西陇国西路大军已抵达京师西郊!”
景颜和迟杰一致认为宝应国的军队可以利用京师外城的关卡堡垒来阻挡敌人的百万雄师,但军师周舟却建议大军出城在京师城外地势险要的两梅岭与西陇军队一较长短。“两国交战以来,西陇国军队一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目前他们自以为是,骄傲自满。我们何不引蛇入洞,狠狠打之。”
听闻探子回报宝应国皇帝御驾亲征驻守两梅岭,木云楼心思一动,“单正,我们干脆直接从两梅岭杀过去,砍了永定皇帝的脑袋,如何?”
“哈哈,这样倒也痛快!”于是二人便带领的西路军舍弃官道走了两梅岭方向的近道。队伍来到两梅岭后才发现此处道路太窄,只能一人一马通行,于是单正命令大军排成一字长蛇阵,鱼贯而行。等待西路大军的长蛇阵完全进入两梅山岭后才发现这峡谷周围布满了打蛇的长杆。只听战鼓一响,漫山遍野摇晃的都是红色的番旗,宝应国的军队占据高处有利位置以火炮,劲弩,强弓为主将西路大军杀了个落花流水,而西陇国西路军只有极少数的士兵得以逃脱。难得的胜利让宝应国军心大震。
欧阳玄三一听永定帝御驾亲征微微一笑,对吴子际说到:“三日后,我们就上京师会会那个永定帝。”
因为要进行攻坚战,所以欧阳玄三特意预备了三百架云梯,一千多辆战车,浩浩荡荡地向京师扑去。抵达京师坚固的城门之下,欧阳玄三却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向城里送去了约战贴,指明挑战永定帝景颜,并派一名将领前往东城门叫阵。
景颜站在城门之上只觉得马背上的那道身影异常熟悉。那名年轻的敌国将士缓缓地摘下了头盔,那张俊秀的脸不是左少卿又会是谁?景颜急忙举起单筒望远镜,看见左少卿仰着头注视着他。那黝黑的眼眸,景颜顿时僵住了。他的目光在顷刻间崩塌,他的表情犹如被人一拳狠狠地打在腹部那般的痛苦,“不,” 景颜低声自语道:“天哪,不………怎么会是这样?”他抬手捂住了脸,彻底想起了那天在清风道观发生的一切。
“元帅,让末将前去迎战吧!”景颜听到有将领向迟杰请战。
“朕去!”景颜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有一肚子的话很想问问左少卿。于是他扭头跟丁宇他们说到:“朕若有什么意外,就请毅政王、鲁王、福王等八位亲王联合议政!”
“那欧阳玄三素来奸诈狡猾,此番敌将前来向皇上叫阵不知道他肚子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臣请皇上三思!”娄笙寒举步上前叩首,眼睛却瞄了迟杰等众将一眼,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景颜耳边说到:“皇上,此刻正是国家生死存亡之际!皇上需谨慎言行切莫让众将寒心!”娄笙寒的意思景颜完全明白,现在左少卿是敌将,自己此刻出城难道要在三军将士面前和他卿卿我我,促膝长谈吗?自己此刻出去只能将他斩杀剑下,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得到吗?仿佛脊背上有冷风吹过,景颜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这仗该怎么打,还是请迟元帅来指挥。如若可能最好能将此人活捉。”
“臣,遵旨!” 迟杰遂命江万里出城应战。提着宝剑,江万里两腿一夹马肚出去了。
被傀儡丝线压着舌头,左少卿无法高声说话,他只是拼命地抬头看着景颜。多希望他能出来听听自己的解释,听听自己那不得已的苦衷和对他的一番心意。可是从缓缓开启的城门中走出来的并不是永定帝,内心只余一片无助的绝望。若没有初次相遇时候的惺惺相惜,若自己只是忠于任务将他斩杀剑下,他是不是不会如现在这般悲愤和痛苦?
坐在车辇之上的欧阳玄三看见出来应战的并不是永定帝,虽在意料中但难免有点失望。 “这个皇帝既胆小又无趣,哈哈!”弹指间他笑得格外开心,甚至还露出了一口白白的牙齿。
就在江万里报上名号,抽出宝剑和左少卿没打几个来回的时候。左少卿的身体猛然被整个提了起来,他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由和自我,手脚不听使唤般的在空中一阵乱舞。在这两军对弈的沙场,如同小丑一般进行着无人喝彩的表演。景颜清楚地看见一道细细的砂线自他颈间穿过,他的脑袋落到地上咕噜噜地滚出老远。再一次地亲眼看见左少卿在自己面前身首异处,看着他血淋淋的身体被线扯着随风飘荡。心里还是好疼好疼,景颜几乎站立不稳。丁宇扶了他一把小声说到:“皇上,原来无双公子是被欧阳玄三杀掉的。”
知晓皇上心意,丁宇命心腹悄悄地将左少卿的尸体收敛入棺。
作者有话要说:
☆、决 战
杀了左少卿后,欧阳玄三并不急于进攻而是下令大军驻扎在京师城外三十里处。
“元帅,是担心京师城外的关卡堡垒?”吴子际问到。“嗯,”欧阳玄三点了点头,“此关是土筑砖包,城高约四丈,厚两丈六,周长十二里,京师有四门,中间还有护城河,且有吊桥横于河面。迟杰的大军一半压在关卡之中,他们与我们交手多次,实力如何无须多言,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木云楼他们就是前车之鉴。”
经过一夜的筹备,次日上午,在关城之西的常马坡上,两军展开了决战。一时间杀声雷动,血流成河。从早晨一直杀到日暮,双方各自鸣金收兵,均伤亡惨重。
而第二天,天还没亮,欧阳玄三又命人高高架起投石器,一颗一颗的巨石被投掷到坚固的城墙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硕大的坑洞。守城的宝应国将士们避闪不及也被砸得血肉横飞。依然是在关城之西的常马坡上,两军又展开了殊死的决战。只是西陇的军队越战越勇,主帅欧阳玄三更是亲临战场,他坐在车辇之上,神态自若地看见宝应国的军队被打得溃不成军,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身处劣势,迟杰也宣布了临阵军令:“上阵不利,守城!守城不利,巷战!巷战不利,短接!短接不利,自尽!”
“宝应无懦夫!” 众将的战袍之上早已血迹斑斑。毅政王默然无声,永定帝语意凄凉:“朕终于明白,蹚着那么多人的热血,踩着那么多人的尸骨,才有朕的这个天下!”景颜提剑跨马也冲进了杀场。西陇国的军队虽然在人数上占优势,奈何宝应国的将士们如今个个都是敢死军,一下子还被他们打得真有些招架不住。于是欧阳玄三下令更加密集地投掷巨石,巨大的石块如雪片一般地飞向宝应国的城墙,发出一阵又一阵剧烈地震动。
“皇上小心!”丁宇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宝剑,小心地保护着自己身后的永定帝。看见一排排倒下的兵士,看见被巨石毁坏不堪的城墙,景颜的心在滴血,大脑一阵刺痛。几颗巨大的圆形巨石像他掷来的时候,他根本无法回避。“你是亡国之君!亡国之君!“ 这个声音从西面八方向他涌来,仿佛在敲打他的骨头,深入他的骨髓。
——“皇上!“ 丁宇失声惊呼。
忽然一阵风卷黄沙,几道砂石铸成的盾牌悄无声息地屹立于前挡住了无数巨石的攻击。众人一片惊愕举目望去,看见了不远处在一片风沙之中缓缓走来的男子。暗红色的一袭单衣,长长的白布带子随意扎在腰际与漆黑的长发一起在猎猎寒风中翩翩起舞。
“幽!!”他果然活着,果然活着!魂牵梦萦的身影却突如其来地出现在眼前,景颜心中似乎缓缓流过温热的血,就要哭出来了。
城门下敌军的气势高昂——呐喊声,战鼓声,刀剑鸣叫声。。。。。。。不绝于耳。碧绿的眼波流转,四周灰蒙蒙的一片,裹着沙的风里有着饥荒和战乱的味道。山河破碎,国将不国!即使我恨你怨你,只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浅显的道理幽却是明白得很。
幽随手拾起插在地上的一把长枪。呼的一声在他手中漂亮地转了一个圈后长枪飞了出去,一枪穿透了投石器上西陇官兵的前胸,将他生生钉死在投石器的木架之上。足尖轻轻一点,幽的身体从城墙之上飞泻而下,轻盈得就像一串无色的水雾。眨眼间他就立在了两军对弈的最前面。
——“我想见见你们的主帅。”他淡淡地说到。含着内力吐出的清脆声音让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清寒天气,对弈中的两军停止,然后自动分成两边。常马坡上一片平坦,只有风吹起一层又一层沙的波纹,幽殿站在这一切的中央。景颜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开口喊出:“幽!” 幽不言不语,也不回头,世事更迭以前的那种心境却是再也不会有了。 景颜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几乎看不清稍纵即逝的是何种神情,只是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幽!”这声音轻得却只有景颜自己能够听见。隐隐有寒风迎面吹来,挑开幽额前鬓边的几缕碎发,熟悉的银质面具依然让对手心泛寒意。
“你到底还是来了?”欧阳玄三的声音不大却莽盖四野。
幽殿说 :“我来劝降!”
“本帅从西陇千里迢迢一路杀到皇城京师,你说降就降?”欧阳玄三一阵冷笑,出言讥他,“没想到你也是被道义框架约束着的俗人一个。你身后的那些人皆视你为妖为魔!别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这段日子,你又是怎么过的!”幽沉默不语只是落寞而削瘦的身影在这充满风声,人声的沙原之上,一点一点冰冻了景颜的心。
幽继续向前走,抬头遥望欧阳玄三。“欧阳兄明白的——武者,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幸也!”风吹得欧阳玄三襟袍的下摆微微鼓起,一双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幽,“这当世名将多如过江之鲫,可我欧阳玄三唯独钦佩你一人。我想和你喝一杯!” 欧阳玄三从车辇上拎起了两个坛子酒,将其中一坛扔给了幽殿。 “边关的烧刀子,你一定喜欢。”
“多谢!” 言罢,幽双手捧起酒坛仰头一阵豪饮。
“幽,你这只没有利齿的老虎能耐我何?”
“即使只余一齿也是猛虎。”丢掉空空的酒坛幽伸手指了指欧阳玄三,“杀你,绰绰有余!”欧阳玄三不由得眉毛轻挑,嘴蕴笑意, “要不要本帅借你个称手的武器?”
“元帅,用我的武器!” 迟杰一抱拳单膝跪在幽身后。 “我的大刀也属重剑一类,虽然无法和赤霄相比但元帅应该用得顺手。”
“肃王爷,要不用卑职的玲珑宝剑吧?它虽然轻巧但却锋利过人………” 丁宇也大步跨了上来将自己的家传佩剑双手奉上。虽说上次抓他是皇命在身,但对于肃亲王丁宇的内心终觉得是有愧的。他甚至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是每吐一个字都带着内心深处最哀伤的惭愧。
幽轻笑一声,“多谢,我自己有武器。”说完抬手取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银质面具。对于幽殿为何要戴着面具就连洗澡睡觉也不从摘下来一直有着众多的传说,但大家比较认可的终究只有一种说法,幽幼年顽劣被父皇处于黥面之刑导致容颜尽毁故而一直需要佩戴面具。“哎,九天神佛,这么标致的王爷,难道还真的是妖怪?”人群中有人低语,大口喘气,企图缓和紧张的情绪。
“元帅………”
幽侧头对迟杰笑了笑,“迟将军,你何成见我输过?”他的笑颜出奇的温柔。
“元帅,末将追随你一共打了大小战役197战,未尝败绩!”迟杰只觉心里一震,望着眉目如画,翦水秋瞳的幽殿,竟然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八度。这个玉净倜傥的男人有一种天生的感染力,一种慑伤力,尤其是他那一对碧绿的双眼,里面装得满满的竟然不是杀气,而是清纯无辜,总让人觉得一生下来就欠了他很多很多似的。景颜望着幽,只是那样的望着他,内心深处他的模样从来不曾模糊过,用尽了一切方法终究无法忘记。世事如棋,冥冥中竟是注定如此。
他的容颜并非初见,只是此番再见依然让欧阳玄三有几分失神。他从车辇上飞身跃下,轻轻摘下戴在左手大拇指上封印能量的黑色戒指。缓缓地抽出铁蝎尾,一身战斗状态,似乎早已在此等待很久很久。
觉醒吧,虎牙之玄! 银质的面具在幽的右手幻化成一把白色的长剑。他将长剑横于胸前,左手两指轻轻从剑柄抚到剑尖,似有细细的白沙自指间簌簌落下,长剑宛若被注进了生命一般泛着白白的寒光。
欧阳玄三英俊的脸庞泛起一个微笑,正是他那特有的,充满挑衅意味的笑容。“没了护体的法器,你竟然用这肉体凡身来做仙力的媒介。”他发怒了,打从心底发怒,“你在自寻死路!” 黑色的长袍飘扬,发出飕飕之声,欧阳玄三喝道:“你不动手,我先动手了!” 十指弹起,无数黑色的傀儡丝线涌出,天空中顿时布满了成百上千的战斗型傀儡人偶。手持武器的傀儡在欧阳玄三地操纵下,便如千百把钢镖、飞刀一般扑了过来…………
“丁大人,保护皇上退后!” 挥剑斩下几具傀儡后,幽殿丢下这样一句话,踩着浮沙就冲了出去。
“你还有心思保护别人?” 欧阳玄三修长的十根手指不停地挥动着,傀儡群的攻击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
浮沙之上的幽在无数傀儡的攻击中灵活穿梭,长剑不停挥动,一剑连着一剑。一地的沙石被强劲地力道吹起,一时间便如无数个浪头一般,后浪推前浪,并力齐发。欧阳玄三叫道: “好壮观的沙瀑!只是你可以立于浮沙之上,我也可以踏沙而行。大地之力不单单是你一个人可以使用!” 欧阳玄三一个翻身双脚也踏在沙的顶端,手中的铁蝎尾一抖朝着冲过来的幽就抽了过去。幽却将右手中的长剑换到左手,然后抬起右手挡住了他这气力雄浑的一鞭。 “哈哈,那么心疼你那最后的一颗利齿?也对,没了赤霄你就等于只剩半条命!”
宽大的衣袖滑落,欧阳玄三这一鞭直接缠绕在幽□□出来的那截白净的皓腕之上。冰凉的长鞭贴着温热的手腕,瞬间了变成紫黑的颜色,突然伸长出来的根根尖刺顷刻间没入了皮肉。幽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好霸道的毒药,只一秒钟就通过血液涌入了身体,疼得火烧火燎。
“过来!” 欧阳玄三将长鞭挽起,用力地拖拽着幽的身体。双脚快速擦着地面而过,幽嘴角微颤,眼睛却直直盯着欧阳玄三。而他含着微微一缕笑意,仿佛只是在端详一束傲然绽放的花枝,正在思考如何将这一支的□□插入瓶中。
幽心念一动不再挣扎而是反手抓住鞭尾,左手持剑向他斩去。只是这欧阳玄三的身体却异于普通人,只听 “叮叮” 几声欧阳玄三另一只手臂上竟然长出了一排锋利的刀刃,一时间剑气吞吐,闪闪烁烁。
战斗之中的欧阳玄三显得格外轻松,“你若赤霄在手,我必败无疑。可惜!——可惜啊!” 突然听得一声低喝,景颜心中骤然一紧,果然幽被欧阳玄三的千刃刺伤,胸口有鲜血缓缓渗出,暗红的单衣湿了一片。
“这一剑,是为了你的健忘和无情!” 欧阳玄三薄唇微抿。
幽身子微微一震, “你我之间从来都只是死敌!”
“死敌?”欧阳玄三一阵冷笑,围绕在周身的黑紫之气更盛。手上的攻击更加辛辣,他怒喝到:“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这是你自找的!为什么你要无视所有善意的警告,不在封印之境呆满三天?”幽的面庞从来没这么惨白过,欧阳玄三知道此刻他的身体不但忍受着自身仙力的侵蚀,还受到自己暗之毒素的攻击,他的痛苦没有边界,没有终点………欧阳玄三在心底涌现一股悲伤的快感,彻彻底底地制服他一次,让他想起自己,必须想起自己!
在人界毫无顾忌地全然释放自己的威力,欧阳玄三觉得全身发热,风沙中黑色的火焰几乎连他自己都无法忍受。没有人能看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能看见溃散的光流与燃烧的火海。
欧阳玄三怒吼着,“幽!” 一面将特制的手伸长掐住他的咽喉,长风之中,两人红黑的头发纠缠在一起。
黑色的火焰借着风势越来越大,转瞬之间整个常马坡变成一片火海!既然如此!幽缓缓地将右手举到空中“召唤鸣奏的初章水之叫醒”冬日的天空和大地中所有的水汽都应和着幽的召唤,在他周围越聚越多,淡淡的水蓝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他周围黑色的火龙就像一滴滴火星飘飘荡荡地落入宁静的冰海里,瞬间就被海水完全吞没。
“起舞孤独的回旋 冰雪水灵之舞”战场的上空浮起一片厚厚的黑云,飘舞的冰雪裹着极寒的冻气与淡蓝色初醒的水在这片宽阔的战场之上翻滚着,发出极为锐利的尖啸。无数的将士抱头嚎叫,只有少数的强者才能勉强站直身体抵抗着幽着骤然升腾的强大气势。
欧阳玄三抽出锋利的长剑,身体跃在半空,当头一刀向幽全力斩下!他要阻止他的杀招,绝对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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