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天降异宝 +番外 by 陶夜-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云笙大为诧异,但也只得装模作样拉着泠默当阶跪下,他后头呼啦啦一下子也跟着跪下一堆家人,垂着头,这里头有纳闷的,有担心的,有挤眉弄眼的,有互使眼色的,不一而足……
那海寒真格儿的是懒散泼皮劲儿,一道圣旨念的是吊儿郎当,带着笑意,大意是说皇上听说许家小公子便就当年丢失的兰宝世子,龙心大慰,又闻听小世子性情温良,清秀可人,特赐恩泽,宣进宫中去伴驾,钦此。若不是大家都低眉敛目的,一定能看到海寒边念边拿笑眼瞧文鳐,气得文鳐一口白牙咬的格崩作响,文鳐身后的米洛也拧紧眉头,手紧紧攥着剑柄,但见文鳐究竟是没有作声,也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
如此这般,一眨眼的功夫,竟不是要带回长沙王府了,竟是要送进宫里去了。这皇宫中又不比长沙王府,更是深了重重几道门儿的,泠默听得脸儿都白了。待到海寒说着许家人这就赶紧收拾收拾预备起程的时候,云笙客客气气道请二位世子先喝口茶,说着拉着泠默回了后堂,泠默呆呆跟着哥哥走,心里又惊又怕,突然间又放声大哭起来。
36
云笙急忙将他抱起搂在怀里细声安抚,一边快步回到后堂屋里。余寒在旁问道,“大少爷,难道真的是让他们带小少爷走不成?”泠默一听这话,哭的更厉害。云笙没答话,见泠默哭的一脸泪水,不由得十分心疼,面上就露出难色来。
弘良一直不发一语,此时见了,轻咳一声,慢慢道,“大少爷,您未跟小少爷说么?”
云笙一脸怜爱地瞧着泠默,拿软巾细细抹拭他小脸,一只手轻轻拍抚着他背,待哄得泠默哭声缓了,抽噎起来,才抬眼看弘良,轻轻点一下头。
弘良即刻便明白了,有些无奈。
余寒瞧他二人如此,不禁有些急,道,“你们打什么哑谜不成?若有什么法子便快着说出来。”
片刻,弘良毅然道,“大少爷,你自带小少爷走罢。”
云笙想也不想,摇摇头。
余寒犹豫一下,叹口气,道,“唉,若不是咱们宅子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交关,到也好办了。”
泠默从云笙怀里抬起头来,小脸早已哭得通红,兀自拿拳头揉着眼睛,吭吭哧哧道,“余寒……莫……莫愁……小默就……就跟他们……去……不叫他们欺负你……欺……欺负哥哥……”
余寒讶然。
云笙却一脸痛惜地微笑起来,低头轻声道,“我家小默好胆色。”
泠默哭过了,心里虽怕,声音却逐渐大起来,搂着云笙勇敢道,“哥哥,小默跟他们去,不叫他们害哥哥。”
云笙看他半晌,瞧他小小身子还微微发抖,眼中尚有惧色,面孔却是一副坚决的模样,心里轻颤。虽然心里早有算计,打量着跟这宝贝弟弟再长也分不开多久,却还是鼻子一阵酸楚,竟控制不住,低下头去亲住泠默小嘴儿。
两兄弟缠绵许久,余寒同弘良一个看天一个瞄地,好容易听见泠小默嘴巴“啊”的一声,似是给松开,大大吸了口气,这才转回头来。泠默小脸已涨的通红,低头耷脑的,不敢瞧四周。
云笙笑笑,向余寒道,“将小少爷的东西预备一下。”
余寒这时也隐隐明了,知云笙必是另有打算了,否则照他那样眼珠子似的宝贝着泠默,又怎肯如此轻易放手,自己这大少爷看着温厚,骨子里也不是那好相与的。既是如此,她到疑惑了,问,“还真要预备么?”
云笙含笑道,“做戏总是要做足全套。”
余寒听了这句,心里彻底踏实,立刻笑着点头应了,进去预备泠默的衣裳用品,各色什物,雪夜跟春奶奶见她沉稳,也便不出声了,跟着忙活。
这一通准备足足花了近两个时辰,再出去时,前头只剩了海寒,文鳐已经不在了。
云笙故做疑惑,道,“二世子哪里去了,方才忙着收拾东西,竟没好好招呼,难怪世子是怪罪了下来?”
海寒好脾气地坐在前厅里,两腿一伸,倚着高靠椅舒舒服服在喝茶,听他这么说,一笑,道,“舍弟另有要事,先行离去了。”他见云笙领了泠默出来,站起身,围着泠默转了两圈,笑眯眯道,“小兰宝,又见面了,上次竟不知道你便是我家弟弟,要早知道,早把你密密护了起来。”
泠默嗫嚅着,虽见过海寒,但此时他莫明其妙变了自己哥哥,泠默心里十分不适,所以只不作声。海寒也不以为忤,只掸掸袍袖道,“这便走罢。”说着,先出去了。
他自然不怕泠默跑了。
大门外车马喧哗,已经备了大车给兰宝世子乘坐,海寒却是骑马的。许家众人一脸悲凄,纷纷送出门来,泠默还未上车,瞧着大家,眼泪又要掉出来。海寒面上虽笑着,心里却着实有些头痛,心道这一哭起来必定又是没完没了。于是趁势赶紧将泠默托上了车,这边厢还哀哀切切拼命道着保重,那边已经急急着车驾起行了。
只听得“得得”马蹄声,车轮辚辚,烟尘滚滚,一行人众拉长了队伍,渐渐行出去了。
云笙遥望着那当中一顶晃来晃去的车轿,一咬牙,转身回去。
且说长沙王府这一行人,待上了路,海寒懒散散模样稍微褪去些儿,方才打起精神来。回长津府一路,想必是安静不了。
海寒机关也算得蛮灵光了,果不其然,一晌午头儿相安无事,到得傍黑,已经眼见着前头打尖的村镇了,突然从前头黑松林里踅出两匹骡子来,横在官道上。前头的从人一早吆喝起来,那两匹骡子却一动不动,骡子上的人也是一动不动。
海寒提马上前,望了望,见那两个骑骡子的,都穿着青蛙绿的衣衫,身材普通,相貌普通,表情死板,分别不过是一个人昂着下巴,十分傲气的模样,一个人却平端着视线,肃穆沉静。海寒来回看看,摸摸下巴,从人继续喊过去,“呔!兀那两个小子,这是长沙王世子车驾,还不快快让道……”
海寒心道,人家要能给你让那才叫怪哩,这班笨蛋愣是看不出人家这是专门来拦你的。他又左右看看,心里却有一丝担忧。只这两个人?他心里倒巴望着人多些个,人多了,必是本事不够高的人,少了怕不当事儿,若只两个人反而叫人心里悬。
正想着,那一副傲气的绿衣人已经疾动。突然间自骡子上飞纵起来,就如一道风般,挟着呼呼声,转瞬已到海寒身前,广袖飞起,一只手爪直向海寒面门而来。
37
两旁的从人侍卫立刻跃起抵挡,口中大叫,“保护世子!”海寒一个倒纵,人已自马背上翻出去,模样颇为狼狈。见四个侍卫与那绿衣人斗在一起,且两三招间便落下风。海寒心底暗惊,此人身形奇快,出手诡异凌厉,全是攻势,招招搏命,竟是丝毫不顾及自身安危。可是他出手极快,虽然全无守势,那四个侍卫仍是被他逼的只剩了招架,没半点儿机会能攻到他身侧。那绿衣人斗了不多时,显见得有些不耐烦,突地暴起,双掌齐开,左足勾,右足斜出,便如一头大鹰般,只听“扑扑”几声,四个侍卫应声飞跌出去。
其他侍卫一见,都有些变色,呼啦一下子散开来,将此人围在中间。这绿衣人皱眉左右看看,隔着数丈,向海寒道,“听说海世子是个极知道进退的人,你估量着你这些侍卫老爷能拦得住我么?不如打个商量,海世子将你带着的宝贝玩意儿交给我得了,你们还走你们的,什么事儿也没有。”
海寒失笑,“这位劫道儿的英雄好汉说得真好轻松,这宝贝若是我海寒自个儿的,奉送不妨,可是看您也是个知道头尾的,那一定晓得我带着的这位宝贝乃是皇上要的人,若给了您,我这项上人头可就要搬家了。”
那绿衣人一甩手,打个哈哈,“海世子言重了,谁不知道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这走在道上丢了一样半样东西也是常有的事儿,皇上又怎么会为了这个责罚于您呢。”
海寒无奈摇头,“若是旁的大概不会,这一件却一定会的。这话说回来了,皇上要寻帝宝那是天经地义,烟雨楼要这帝宝却是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放着杀人的买卖不做,起了大逆不道之心,想要改天换地?”
他这一说,那绿衣人斜眼瞧他半晌,沉默不语。海寒微微奇怪,怎么这么简单便挤兑住了,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且等了一刻,那绿衣人方挑唇一笑,道,“这话大了,老实说,您皇家的这块宝,不小心得罪了我们头儿,要他也不为别的,弄来把那通天彻地的糊涂筋给他剔了,再还给你们就是了。”
海寒脸一沉,“剔了通天筋还成帝宝么?阁下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了?倒要领教。”
那绿衣人一拂袖子,竟淡淡笑起来,道,“海寒世子师从南海老人,武功高强,过招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既然海世子不肯给,我也不便强人所难,这就告辞了。”
海寒一怔,见那绿衣人转身便走,还纳闷着,突见那人走到先前站在外围的另一个绿衣人身边,伸手一挥,袍袖过处,那绿衣人竟平白没了。海寒连同众人都是一愣,海寒寻思起来,不由大惊,急回返身,道,“看轿厢子去。”
有从人连窜带纵先奔过去了,海寒跟着也到,一见都是大惊失色。
泠默所坐的马车车厢周围,乍看去数十名侍卫静悄悄守的水泄不通,半点儿没动地方,海寒伸手一推,其中一名侍卫应手而倒,竟是睁着眼睛死了。这死了的数十名侍卫容颜依旧,连姿势都鲜活无比,身上毫无伤痕,既不是打斗受伤亦不像中毒,竟半点看不出来是怎么死的。
海寒僵立在当地,脸色十分难看。
此时他才隐约明白,那两个绿衣人,上来与自己争斗的,其实不过是个妆幌子的,另一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趁着前头的侍卫被引住的功夫,杀了车厢周围的人,劫走许泠默,这些举动直是无声无息做的。只是他又在前头留了个影儿,说不得,却是什么旁门左道的幻像。这人功夫真是深不可测,又诡异的令人胆寒。
这烟雨数,不过是个杀手楼,竟有这样的高手,海寒到此时才猛地警醒。之前仗着艺高人胆大,又权势熏天,并没将江湖客放在眼里,瞧来确是自己大意了。
且不说海寒后来如何,只说泠默自被推上车厢,小心眼儿里便一直扑扑跳得惶急。他长这么大经的事儿也没这短短半个月经的多,变故徒生,惊怕是难免的,可是一向给护的周全的泠小默此时怕归怕,也攥紧了拳头缩在锦垫上,咬牙给自己打气:哥哥跟我说了,叫我先跟着去,他一定马上就来接我的,绝不食言。小默好勇敢,这样子可以救家里人,福伯伯春奶奶,雪夜余寒和大头丁,还有老姜姜婶小翠小环喜子来福双瑞他们,小默要是害怕不肯去,就要害他们被杀掉。哥哥说会悄悄地来救我,到时怪也怪不到咱们家里头去,所以小默是个勇敢的孩子……
正在车里头念叨着,那车一顿,停下了。这一下来的突然,泠默一下没坐稳,一个狗吃屎模样扑出了帘外,差些便张出去。还没等他爬起来瞧是怎么回事,轿旁的侍卫大声道,“快缩回头去,世子爷吩咐了,叫小公子不要出来。”
泠默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哆嗦,忙退回去,心里纳闷,想着,停下做什么?忽而又喜,难道是哥哥来接自己?
外头静了不晓得多久,泠默既看不见又听不着,实在忍不住,伸手想悄悄撩开帘子瞧个究竟,小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那帘子“啪”的一声自己开了。泠默吓一跳,当是外头的侍卫发现了又要骂。然而侍卫并没出声,帘门处现出一个人影,泠默还没看清,肩头已经被抓住,接着被用力提起拖出轿厢,整个人腾云驾雾般,竟飞了起来
天降异宝(38)
泠默给那人提着,飞一般掠出轿厢子,轻飘飘跃上路边树顶,周围侍卫竟无一人吭声。泠默骑着大鹰毛毛的背飞起来过,所以并不害怕,只是这人的速度比毛毛竟又快了许多,便如一支箭般,脚下物事一瞬而过,晃的他有些头晕。
似乎奔出没有多久,那人缓下步子来,泠默此时才看清这人,见他穿了一袭绿油油的衣裳,正微微侧头,似在听什么。
没一会儿,身后追上来一个同样身穿绿油油衫子的人,与他并肩而行。提着泠默的那人问道,“是他么?”
追上来的人探头瞧瞧泠默,唇角一挑,道,“没错。”
泠默满心困惑,只因这两人里并没哥哥,那追上来的人斜眼看他一会儿,似知道他在想什么,面色和缓,道,“你甭怕,先在我们家里住几天,你哥哥便来接你了。”
泠默闻听大喜,忙脆生生道,“谢谢。”
提着他的人也低头看他,面露微笑。
两人带着泠默疾驰一阵,出了林子,道边停着一辆青绸小骡车,两人将泠默送到车里,催动骡车,急急赶起路来。不多时到了一条河边,三人一起下车,提着泠默的那人走到树荫下阴影里去,没一刻竟摇出一条小船来,三人一起上船,小船咿咿呀呀向河心摇去。
泠默坐在船头,好奇地四下看,只见这条河曲曲弯弯,九曲回肠般,前后不见河口,只见夹岸山峦起伏,树木茂密,越往前走越是荒僻幽静,只有鸟啼猿鸣不绝于耳,竟似没什么人烟。
后来追上来的人到了船上,仿佛松了一大口气般,七手八脚将身上的绿绸衫子脱下来,一边撇嘴,又去扒另一人的绿衫子,那人笑着由他,一边听他嘀嘀咕咕,道,“这么难看的衣裳,若给人看到,我一定一头撞了柱子去。”两件绿绸衫团在他手里,一发力,竟碎成指肚大一片片,一扬手丢进河里去了。他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水青色长衫,另一人里面却是一件墨绿长衫。丢了衣衫,这人又开始嫌弃脸,一把抹下面具,道,“这样难看的脸,若被人瞧见,我一定要去投河。”说着将另一人脸上的面具也抹了下来,道,“你再顶着这样难看的脸,我便要上吊了。”没半刻他已经要死三回了,他那同伴只是笑,也不答话,由着他折腾。
泠默全没注意,趴在船头上摇着小脑袋四处看,直到小船转过第三道水岔,才回头想问,一见身后两人,不由吃一惊,嘴巴张着老大,差点倒栽葱跌到河里去。那身着墨绿衣衫的少年离他较近,一把扯住他。泠默目光却全落在那身着水青色长衫的人身上,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利索,“……花……花……”
墨绿衣衫的少年忙伸手拦人,道,“不可,他是公子心爱之人,公子对我们有恩。”拦的却是那穿水青衣裳的。
此人眉头早倒竖起来,此时听他一说,不由悻悻然收回手来,抹下捋到胳膊肘的袖子。即使动作如此不雅,此人仍是风姿绰约,让泠默几乎呆掉。
那墨绿衣衫的少年又对泠默微笑道,“你不要叫他花花,他不喜欢,嗯,你叫他花落便是了。”
泠默呆若木鸡,半天才傻傻的点头。
那身穿轻浅到几乎发白的水青衣衫的,可不正是泠默在长津紫葭阁遇到过的那位绝色美人儿,名唤花落满庭芳的。泠默见花落仍在横眉瞪视自己,不由一惊,闭上嘴,向后缩缩。敢情他是忽然想起了那日有个阿旺叫了一声“花花”,便被美人儿打翻在地,还用力踩了几脚的情景。
没等他缓过神来,小船已经转向山岔,到得这里,河面愈加狭窄了,两岸树木也愈加浓密,许多枝叶都伸展铺垂到河上,挤挤挨挨,几乎拂过水面。小船轻盈地穿过枝叶,突然前面一片明朗,却是一片十分开阔的谷地,河水由此分成数十条小溪,在竹林花树间缓缓流淌,水声淙淙,岸边有几处小小屋宇,掩映在绿叶中。
39
小船在坡下的渡口旁泊好,两人连着泠默一起迈上小小栈桥,走两瞳,便到了岸边,脚下绿草如荫,夹着星星点点小花,柔软舒服。一条小路直伸向那小小的青瓦白墙院落。刚走到近前,黑漆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浅藕色滚深紫色牙子衣裳的少女正挽着一只竹篮儿向外走,抬头见到他们,“啊“的一声,脸上顿时露出笑意,扬声招呼,“小落,飞儿你们回来啦?咦,这位便是你们要去接的小小贵客么?小公子长得真可爱。”声音清脆如银铃。
这少女看着十七八岁模样,长像虽不是顶漂亮,却十分甜美可人,皮肤白白嫩嫩,腮上红粉绯绯,便如只苹果一般。泠默瞧她半晌,小脸微微有些红,心道这个姐姐长得也可爱。花落满庭芳一见她便飞扑上去,满脸笑容搂住她一阵乱摇,道,“未夕姐姐,好久不见,今儿还给我煮那酸笋汤来吃好不好?”
那少女笑个不住,道,“好好,正巧今天钓了一尾好大草鱼。”
墨绿衣衫的少年微笑向泠默道,“小少爷,这是我家阿姊,你唤她未夕就是。”
泠默忙鞠一躬,叫道,“未夕姊姊。”
未夕“啊哟”一声,甜甜笑道,“你是飞儿主人家的小少爷,未夕可不敢当。”
泠默有些纳闷,这少年是叫飞儿么?又什么主人家?他小脑袋还未想明白,未夕已经一手挽了花落,招呼道,“快快进来,早盼着你们呢,可还走么?”
那名唤飞儿的少年答道,“要的,先住两日,待公子来了我便跟落儿先回去,冷翼精着呢。”
花落在前头“嗤”一声,嘟嘴道,“她倒真把自个儿当鸨娘了。”
未夕“咯咯”笑起来,大声道,“掌嘴!给冷姑娘听见了还得了?”飞儿也在一旁微笑,瞧着花落,满脸柔情。未夕瞧他几眼,唇角挑起来,道,“飞儿,你也好久没见小落了吧?”飞儿回头看她,脸上一红。花落却未察觉,用力点头道,“可不是!今儿一早才在三里铺碰头儿,连话都没说几句,未夕姊姊,你阿弟一点儿也不曾想着我哩。”说着拿眼去斜飞儿。
未夕抿嘴笑道,“昨儿我在后头林子里下了套子,你们去瞧瞧,若套住了什么野味儿正好拿回来我给你们炖汤喝,顺手再把那山菇笋子拣些回来。”
花落眼睛一亮,急忙过来拉着飞儿便走,一边急急道,“嗯嗯,后山那样大,我们多逛一些儿再回来哦。”
说着这两人径自去了,单扔下个懵懵懂懂的泠默和笑个不止的未夕。
笑半晌,未夕才停下,歪头看看泠默,道,“小少爷,你作什么一脸想问的样子?”
泠默挠挠头,十分不好意思,“……嗯……我都不明白来着……”
未夕笑着拉他坐在桌边,倒出碧清的茶来叫他喝,道,“阿弟说,他家公子爷护得你紧,今日看来倒是真的。怎么你都从来没见过小落与飞儿么?”
泠默呷口茶,听她问,忙道,“花落我见过的,我见他踩人来着,还上去跺。飞儿没见过。”
“哦,”未夕点点头,“我家飞儿的主人便是你哥哥许大公子,大公子待我家飞儿和小落有恩,所以他们便心甘情愿侍奉你哥哥呢。”她说着十分得意的样子,道,“我家阿弟在江湖上可有名呢?他可是烟雨楼第一杀手,轻功好的不得了,所以咱们都叫他风之飞儿呢……烟雨楼你知道么?”
泠默一脸迷惘地摇摇头。
未夕眨眨眼,似有些遗憾,不过转头想想,又笑起来,道,“那么紫葭阁你总知道的吧?我家阿弟还是紫葭阁的第二红牌呢,他长的是不是很漂亮?我原说他该是头牌呢,不过既然小落也在,那么小落当然是头牌。”
泠默想半晌,迷迷糊糊道,“……紫葭阁……是哪里?”
未夕“咯咯”笑起来,道,“紫葭阁就是烟雨楼嘛。”
且不说泠默绞尽脑汁,直想弄明白为啥米紫葭阁便是烟雨楼,烟雨楼又是哪里,单说花落满庭芳拉着风之飞儿,不管不顾直奔后山而去,施起轻功,直扑向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里。
风之飞儿轻声道,“阿姊下的套子不是在这里,定是在那边的野树林里。
花落满庭芳狠拧他手一下,道,“那边不如这边舒服。”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片空地上,头上苍翠竹林也空出一片,落下暖暖阳光,照在茸茸草地上,听听耳边沙沙风声竹声。
站定了,花落满庭芳回过头来,拉着风之飞儿的手,一双美目灿如星辰,似笑非笑看他,突然间贴近了吻过来。两人唇瓣顿时火热的胶着在一起。
风之飞儿搂住花落满庭芳,用力将他带向自己怀里,几欲将他细腰勒断,听他在自己怀里发出细细喘息,唇瓣焦急地辗转于唇上面颊上,不由的热血沸腾,轻轻叫出来,“落儿……”
花落被他亲的几乎透不过气来,身体却如烧了一把火般,热的无处发散,在他怀里拱了几拱。这一下可点着了热油。风之飞儿呻吟一声,猛力抱着他跌倒在草上,却是先将自己垫在下头,然后一个翻身将花落又压在了身下,急不可耐地伸手扯开他水青色衣衫,晶莹如玉的肌肤露了出来……
40
一直等到天近黑,风之飞儿与花落满庭芳才相携着回来。说是相携,其实花落整个人都被飞儿横抱在怀里,他星眸微眯,一只手懒懒圈在飞儿脖子上,似是连说话都懒得说。
泠默正帮未夕将菜端到桌子上,见了不由有些奇怪又担心,小心翼翼问飞儿,道,“花……他……那个……生病了么?”
飞儿脸上略一红,迟疑一下才道,“嗯。”
花落扯起唇角微笑,十分妩媚地扫了呆呆的泠默一眼,凑在飞儿耳边悄悄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傻?难道公子爷都没教过他。”样子是说悄悄话儿,声音却极大。
泠默听的一愣。
这时未夕自灶间走出来,手中端着一大碗鱼头酸笋汤,香气扑鼻,见到飞儿与花落,嘻嘻笑道,“我估摸着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小落是要在这里吃呢?还是要先躺一会儿?不然叫飞儿陪你床上吃去?”
飞儿脸更加红,花落却蛮不在乎的撇撇嘴,道,“屁股腰有些痛罢了,飞儿已经帮我揉过了,就在这里吃,省得回头洒在被子上飞儿又要说我。”
飞儿轻声分辩,“我何曾说过你了?”
花落眼儿一瞄,“你不说更糟,直接便到我身上来吃了,未夕姊姊却怪我淘气。”
飞儿涨红了脸,“不过只那一次……”
未夕已经忍不住,忙忙把汤碗放下,掩着嘴咕咕笑,一边道,“我那是不晓得,知道你们好,自然就不说了。”
他们三个说的暧昧万分,泠默却是有听没有懂,傻傻地瞧着,被未夕拉着坐下来。飞儿也坐下,却一直没放开花落,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抱着他。花落赖了巴叽,硬要他喂汤喂饭,飞儿样样奉行不怠。泠默看到后来,饶是迟钝,也略明其意了,不由得小脸飞红,有些不好意思,更多却是羡慕,想到哥哥若在,自己跟哥哥一定也是这样亲亲密密、甜甜美美,不由得更加思念起云笙来,这一夜竟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起,眼睛下面淡淡发青,看着着实可怜。
飞儿似知道他心思,吃过早餐,见他坐在堂屋里,时不时向外张望,走过来温和地笑道,“莫急,公子爷心里惦念着你,办完了手头上事儿,一定飞似的便赶来了。”
泠默有些不好意思,乖乖点了点头。
他们却没想到,这一等,竟等了足足三天。
话说淮州城里,许云笙自宝贝弟弟被海寒世子带走,一时面沉似水,不言不语,坐在那儿径自生了会子闷气。
家里仆人都不敢吭声,到了下午头儿,福伯进来一本正经道,“大少爷,几家店的掌柜还在前头厅里等着议事呢。”
云笙“砰”一声将手中的茶碗丢在地上,摔个粉碎,道,“没瞧见我心里烦着呢?有什么事儿回头儿再说。”说着起来叫小厮备马,要出去散心,福伯不敢再作声,送他出大门外,刚上马,春奶奶追出来,直掉眼泪,叫道,“大少爷,你真的就不管小少爷啦?他一个人在外头,还不知吓得怎么样呢。”
云笙气道,“他是长沙王府里头尊贵的小王爷,奶奶想叫我怎么着?跟长沙王抢人么?过不多久,还不知道人家认不认识咱们呢!”说着打马便走,春奶奶哭着泪人一般,被福伯一干下人拉回宅子去,一路哭到后宅,春奶奶将眼泪一抹,没事儿人般,赶紧催着雪夜余寒悄悄拾掇起东西来,一边唠叨,“小少爷不在,我待在这里也没差事,不如走罢。”
雪夜吃吃笑,道,“春奶奶这话说给谁听,咱们枫红轩里有余寒在,连个外头的蚂蚁都进不来,您老省省吧。”
春奶奶正色道,“你这丫头不懂事儿,我这叫做进入角色,免得出门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
雪夜乐不可支,连连点头,“是是是,您老说的是,您接着说罢。”
且不说许宅里前前后后几个人正悄悄打点,只说许云笙,快马加鞭,一路沿着淮州河散心,不多时见前面一间酒楼鲜亮气派,旗幡高挑,上书“闲云楼”三个大字,忽地想起这正是城里新开的那家酒楼,于是来至近前,甩蹬下马,把缰绳丢给迎出来的店伙儿,走了进去。
柜头后头正有一颗头一上一下用力在擦拭,云笙探头一瞧,脸儿挺熟。那小个子抬起头,见到云笙,呼一下跳起来,水汪汪眼睛里满是敬畏,“许公子。”
云笙“啊”一声,“你是狗蛋。”
那孩子嘴张两张,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在这时,旁边有声音含笑道,“这孩子现如今叫水水呢,大公子莫不是忘了?”
云笙转头,见梨花烟雨一袭轻衫,两袖飘拂,满面笑意正瞧着自己。
梨花烟雨看他几眼,笑道,“许公子心情不好么?小店刚巧进了几坛好酒,品之忘忧,不妨试试。”
云笙摇头,“也没什么心情不好,只不过……”他停住话头,叹口气。
梨花一笑,挽着他向楼上走,“来来来,坐下慢慢说。”又回头吩咐,“水水,请厨房里朱师傅拣拿手的下酒菜做几道来,就说我要请客用的。”
水水答应着跑去了。
梨花与云笙上了楼,推开一间雅座的格扇门,两人进去。屋里早有一人等在那里,一身素净青衫,是个面容严肃的男子,看似寻常读书人。此人一见云笙,立刻站起来,道,“公子来了。”声音很低,未加掩饰,却是女子音色,听声音,正是那紫葭阁的鸨娘冷翼。
(43)
主仆俩人在山上待了许久,文鳐面色渐渐沈静下来,又恢复阴郁如初,眼里雾蒙蒙看不清在想些什麽。
米洛心里渐渐有了计较,轻声道,“殿下,那大殿下他……”
文鳐猛回过头来。
米洛给他凌厉目光一瞪,剩下的话竟咽了回去。
文鳐脸色清冷,半晌才轻声道,“海寒……有我便没他……”他这句话细微到若有若无,但米洛还是听清了,嘴唇蠕动一下,到底没说出什麽来,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
两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