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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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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臣们无话可答,知道太子的心意已经不能改变,只有帮慕容燕飞应备简单的猎具和马匹,一再奏请太子小心,送到上林苑里。
把那群苍蝇般死跟著的卫士打发回去後,慕容燕飞策动骏马,慢慢行向树林深处。随著日照缓缓落下,圆月虽尚未升起,慕容燕飞的意识却已经逐渐模糊、薄弱了,他感受到体内狂气的沸腾鼓动,两眼充血,马儿也查觉到由坐垫鞍上传来的危机感,脱缰似地急奔而出,蹄声狂乱,每一下彷佛都踏在他胀得发疼的大脑里。
慕容燕飞抓紧缰绳,恍恍惚惚间,他好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竟然策动马匹奔出了树林,来到上林苑近郊。
“呼、呼……”慕容燕飞的气息狂暴而紊乱,从马上纵身飞跃,溶入黑暗的夜色当中;一轮明月已经从山脊上慢慢升起,清晖照耀大地。
今朝有酒今朝醉,段玉觿把最後的酒罈也开来喝了,没有酒他睡不著。师兄已经去采买酒食了,失眠的夜晚不会太多。
段玉觿喝得正兴起之际,远方却忽然传来野兽的咆哮声。他眯著半醉的双眼,迟疑著要不要到房舍外看一看。这附近有很多动物,是供皇室贵胄打猎取乐而纵放在上林苑里的,即使偶有几只狮熊虎豹之类的猛兽离开猎场,也不足为奇。
段玉觿顺手抓起锈剑,预备有万一的时候防身之用;他摇摇晃晃地推开门把,在屋舍外探看,吼声越来越近,却没看到兽影,只有鼓胀得像馒头的圆月高挂在天际。
段玉觿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眨眨眼睛。既然没有危险,那头畜牲就是把喉咙喊破了也不关他的事。
正当段玉觿卸下心防,准备回屋子里休息的时候,从颈子後方蓦地传来一阵热潮,让他全身僵硬。
他感觉到那是一股疯狂的、兽性的气息。
那头野兽一定很高,站起来比他还高;呼吸急促,它一定饿很久了。
段玉觿回过头来,欲拔剑抵抗,却在看清野兽的身形时呆滞住了。
“呼噜││”来者双目赤红,从喉咙里发出了兴奋、求偶般的嘶鸣声。
满月的光芒竟然有些刺眼。
慕容燕飞本能地扑了上去;他嗅到熟悉的木樨花香。
段玉觿被他用力一撞,锈剑从手中飞脱,穗子在空中摇荡不已,雪亮的剑身却还紧紧地嵌在剑鞘里,锋芒丝毫不露。
这是把密合度很完美的好剑。
段玉觿很想念他,想念得不得了,可是如今,慕容燕飞带给他的只有恐惧,没有一丝一毫情人相见的甜蜜与温馨。
慕容燕飞已经和他分开很久了,这段期间他还没让任何一个女人怀孕,但这并不表示他没和女人上过床。段玉觿绝不愿意在双方对彼此的心态都懵懂无知的情况下和慕容燕飞重温旧梦││何况慕容燕飞现在根本认不得人。
爱到一个极端的程度,独占欲便成了必然的罪恶,比嫉妒更加理所当然。
所以他慌急地在地上攀爬,想离开这头野兽,越远越好。
慕容燕飞却在後方紧追不舍。他的身形比较高大,动作却也灵活许多,一下子就抓住了段玉觿的腰带,连拎带提地把人往木桌上重重一按。
“燕飞,燕飞,是我,醒醒啊……”段玉觿急促地喘著气,急慌慌地踢打著、挣扎著,连鞋子都飞了出去。
慕容燕飞只是转著头,血色的眸曈中透出迷惑,“呼……”
“燕飞,燕飞……”查觉到呼唤名字可能有用,段玉觿努力保持镇定,一再轻声重复慕容燕飞的名字。
“咕噜││”慕容燕飞果然安驯许多,两手虽然还按著段玉觿的腰身不放,力道却轻了不少。
段玉觿狼狈不堪地试图从桌上坐起。他的脸离慕容燕飞的鼻子稍微近了点,飘散的发丝也拂过慕容燕飞的嘴角,扬起了某种令人怀念的香气。慕容燕飞深深地吸了口气,彷佛置身在美丽的梦境里,表情沉醉。
……跟著,那双停顿在段玉觿腰上的手掌用力分拨,扯开了腰带。
天已大亮,慕容燕飞转转僵硬的颈子,忽然间吓了一大跳。
他正靠在段玉觿的怀中,段玉觿两臂环上他的肩膀,搂得紧紧的,一点都不放松。
……要命的是,段玉觿身上一丝不挂,脸上还留有未乾的泪痕。他简直不敢想像昨晚他们之间发生过什麽事。
然而,惊吓还没完。慕容燕飞往下看到了少年那被蹂躏得一片狼籍的私处,精液里夹杂著血丝由两腿之间慢慢溢出,在大腿内侧渲染出一块黏稠发亮的区域。
慕容燕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比纸还白。
这下可好。他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接下来他要拿什麽来补偿?
慕容燕飞退开一步,由下至上,把段玉觿现在的模样打量个遍。
少年赤裸著身体躺在桌面上,像呈献给异教神只的祭品,两膝弯曲著打开,中间折射出一片潋滟的水光。俏丽的鼻尖抽动著,好像刚受了什麽委屈;长发凌乱,呼吸轻缓微弱……
地上到处都是碎散的衣服。
段玉觿还没醒。目前他毫无抵抗能力,不论任何人,只要拨开那对已经软弱无力的长腿,把手指或其他的什麽伸进去,就能理解昨晚的意外。
慕容燕飞努力回想著,试图把前一个晚上的失忆和眼前这一片淫靡艳丽的景象拼凑连接起来。
他拾起狐裘,盖在段玉觿身上。
慕容燕飞的动作很轻很柔,段玉觿却还是被惊醒了。
“不、不要……”段玉觿惊慌失措地挥动四肢,差点从桌上摔下去;慕容燕飞抢先一步抱住了他。
“是我。没事了……”慕容燕飞温柔地低语,像对段玉觿说,又像对自己说似的。
“你……”段玉觿稍稍镇定了些,“你怎麽会到这附近来的?”
“我想找个本来就有很多猛兽的地方隐藏起来。”
段玉觿靠在他怀里,把脸贴近他的胸膛,“你应该找得到更好的地方。”
“没有任何地方比上林苑附近更适合。”慕容燕飞深情地抚摸他柔亮的黑色长发,嗅闻上面的木樨香,“因为你在这里。”
一瞬间的感动过後,段玉觿的态度又变得冰冷起来。
原因很简单,他想起了和慕容燕飞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位美丽侍妾。
“放开我。”他软软地推著慕容燕飞,语气颤抖,说不出那是因为嫉妒或是虚弱。
“昨晚委屈你了……”慕容燕飞急急地想解释,手臂缠绕得更紧。
“你别多心,我习惯了。”
狼隐31
这种事情竟然可以“习惯”?听出段玉觿的嘲讽意味,慕容燕飞羞窘得像有人当面打了他一巴掌。“你……你还记恨我……对你……”
“我不恨你。”
“那为什麽叫我放开你?”
“我答应皇上,在他确定能抱孙子之前暂时远离你。”
慕容燕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起来。就是为了这种理由,段玉觿狠下心来躲得远远的,不再见他?
要不是狂疾发作,误打误撞地找到了人;段玉觿还要躲他到何时方休?
“那老头儿永远抱不了孙子。”慕容燕飞咬牙切齿道。“我不陪其他人睡觉。我不是传种的公猪,随便什麽人都可以上床的!”
“你最好委屈自己,当个一两回公猪。”
慕容燕飞惊愕地张大眼睛,“为什麽?”
“要不然你就永远见不到我。”段玉觿狠狠地嗅闻从他身上传来的、清新的野草香。
连段玉觿自己都不了解,他怎麽能说出那麽绝情的话。
慕容燕飞的肩膀仍然宽大,胸怀仍然温暖,透过锦袍传来的热度仍然让段玉觿感动得直想哭泣,“你必须留下後代。”他闷著声音说。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心上人陪别人睡觉。段玉觿嫉妒、怨恨,但也无法可想。
“你不在乎吗?”慕容燕飞的声音微微颤抖,语气里有著一丝凄豔的哀伤。
“我在乎。”
“你在乎还叫我去陪别人睡觉,去当公猪?”慕容燕飞愤怒地抓紧了少年象牙般的双臂,动手扯落那件价值连城的白狐裘。
段玉觿温软的裸体就在他的眼前展开,身下还流淌著一丝一丝的黏液。
“你越快完成这件事,就能越快回到我身边。”也许是伤透了心,段玉觿反而显得很镇定,自己张开了双腿,“我就在这里,你想怎麽样就怎麽样吧!结束後,回到宫里,担负起皇上的期望和你应尽的义务,再回来找我。”如果到时候燕飞还愿意要他的话。
慕容燕飞颓丧地低下头来,把脸埋在少年的肩膀上,“我知道了。你要好好保重。”他把狐裘重新披在段玉觿身上,落寞离去。
脚步声很轻,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无踪了,四周又恢复一片死寂。
段玉觿把俏生生的小腿收到两臂里,低下雪白细腻的颈子,呜咽著开始啜泣。
事又不成,慕容规急得跳脚。
一对漂亮的美人谨慎畏惧,跪在慕容规面前请罪。
慕容规不明白,她们的身段像柳树一样柔软,声音像夜莺一般悦耳,身上的蘅芜香使人迷醉,连宫里的老太监都心猿意马,他的独生子怎麽就是不开窍,视若无睹?
“起来、起来,别跪了,不是你们的错。”慕容规烦闷不已,遣下郑氏姐妹。
香气盈盈,两位姑娘已经退下。
慕容规像想到什麽似地,朝著空中吸吸鼻子,东闻西嗅,挠须抓头,费力思索著。
不久後,他召来艾敬,指示艾敬传递一份口谕。
“皇上想知道我平时用什麽香料?”
“是的。”面对公爵,虽然是代表皇帝办事,艾敬的态度也不敢有一点不恭敬。
段玉觿哀凄地笑了,秘密说穿了便一文不值,“请转告皇上,我平时使用的香料是木樨花。”
“还有一件事,皇上说……”艾敬迟疑了一下,思索著婉转的表达方式,“皇上说,太子已经知道此处,阳信公再寄居於此,恐怕不太方便……”艾敬边说边低头,深怕这位权重一时的年轻贵族情绪失控,把他痛揍一顿撵了出去,落下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想不到段玉觿只是平静、淡漠地说,“我知道了。”
艾敬暗暗紧张。他只是个下人,不方便问东问西的;“我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究竟是做抑或不做呢?
唉!这爵爷,可真会折腾人呐!
“知道就只是知道,不代表我就会这麽做。”慕容燕飞静静地说。
在月圆之夜猎到可爱的小兔子、又被几句话轰出兔子窝後,慕容燕飞著实生了好一阵子闷气,先是连著好几天不回宫中,睡在议事厅批奏章;郑氏姐妹前来探望拜见,一律派人挡驾,送来的补品药膳,全退还了,姐妹俩又站在门外啼哭,哭得他头都大了,索性翻过窗子跳墙,躲到骆宗麒家中避避风头。
她们身上的香味已经从贵重的蘅芜香换成了木樨花,慕容燕飞虽隐隐觉得蹊跷,却不追问。
他也没兴趣。
骆宗麒是所谓的宰相门生,虽然号为师徒,他和宰相其实没见过几次面,私交更是完全谈不上,不过是依循朝廷的惯例,只要是以文章晋身,位阶在四品以下,六品以上的文官都称宰相门生。
骆宗麒的位置是华盖殿大学士,不多不少,刚好四品。
在一群颟顸无能的官吏中,骆宗麒的才干无疑是十分耀眼的;太子知人善任、毋枉勿纵的决断也让骆宗麒心折,两人互相欣赏,友情与日俱增。
“比起门生,宰相还比较喜欢家奴呢!”骆宗麒嘲讽道。
宰相的家奴闹出不少事,连在京城里,天子眼皮底下,大小官吏都仍得让家奴三分,排场之大,自然不在话下。
慕容燕飞凝视这所雅致小亭外的一排木樨,“我知道了。”
“那是什麽意思?”骆宗麒有些不解。处理,还是不处理?
“知道的意思。”知道,就只是“了解、晓得、懂了”。
“唉!”骆宗麒摇摇头,也许慕容燕飞有其他的想法,“不提那个,新上任的定江县令奏报朝廷,当地山贼猖狂,请朝廷派兵招抚或围勦。定江县,不就是你的故乡吗?”
“那是个好地方。”慕容燕飞颔首道。县令要对付的山贼是哪一群,他心里已经有数。
那些半调子!愚蠢有馀,猖狂却绝无可能。
“严格说来,这是上一任县令造的孽。前任县令和苏家勾搭很深,欺压百姓,官逼民反。现任县官行事谨慎许多,民生渐渐恢复。
他的运气很好,上任前苏府就被神秘灭门了,不然他也得和苏府挂勾才混得下去。这麽说有点过份,可是对他和对百姓而言,苏府灭门凶手实在值得感谢。”骆宗麒压低了声音道。“或许是因为如此,这麽大的血案办了许久,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当然不会有进展的,他想,俊美冷酷的眼眸里不觉透出一股愁伤的神色。“我得说,我一点都不想揪出那个凶手;逼不得已,宁可栽到哪条无名尸上,叫死人去做英雄。”
“苏二姑娘可不这麽想。她一家人不明不白地全死了,怎能善罢干休呢!
苏二姑娘正当受宠,自然有的是法子,啼哭了几天,把家奴弄得七荤八素,家奴又在宰相面前烦扰,宰相一催二逼,逼得新县官简直要上吊,找不出凶手也得找出顶罪的。民生秩序才刚恢复,哪能随便栽到良民头上?无名尸也不是说有就有;算来算去,山贼不倒楣还有谁倒楣!
苏二姑娘的想法很简单,她认定谁是凶手谁就该灭门,哪由得人辩解。”
慕容燕飞听出一点不寻常的意味了,眉峰耸起,“你的意思是,朝廷非得出兵勦灭山贼不可了?”宰相在背後推动,为了他那张老脸皮,恐怕不能罢手。
骆宗麒严肃地点头,“而且那些山贼连被招抚、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
慕容燕飞敛目思索。这是最糟糕的结局。
“山贼值不值得同情是另外一回事,我只担心,此例一开,闹得人尽皆知,会有不少负面影响。
朝廷为了一个小小贼窟出动兵员,又行斩草除根,这事听起来实在不光采。
其他的黑道见一个罪行轻微、其沦落又情有可原的山贼窟被全面歼灭,只会更坚定落草为寇的决心,誓死不降,也不敢降。
经过太子一番大刀阔斧的整顿,吏治才刚上轨道,还不能说是十分清明,官逼民反的事件仍时时可见。如果不能在处理这件事上网开一面,展示新政宽大,恐怕阻绝了人民改过向善之心。”
“即使山贼罪无可逭,也只应出兵逮捕,围勦屠灭之举,势不可行。”慕容燕飞凝神道,“如果出兵已经无可避免,慎选领兵之人,也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说到优良的统帅,骆宗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靖宁侯,但是那绝无可能,堂堂一个大将军出马对付乌合之众的山贼,太不像话了!
“由宰相发起,百官联合署名出兵的奏章,最近就会送到摄政王案前。届时请太子定夺。”
慕容燕飞点头表示知情。“另外还有什麽值得注意的事吗?”
“坊间风言风语传得很厉害。有人说,太子府上的两名贵客郑氏姐妹,已经成为太子的侍妾了!”
慕容燕飞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她们很想。”
“意思就是还没有了?”
“永远不会。”慕容燕飞纠正他。
“我想也是,不然你何必躲到我这儿来。”骆宗麒打趣道。
这两姐妹有皇帝的支持,赶也赶不走,唯有相机行事,“等到这阵谣言过去,我再遣人送回总督府上。”
“我怕她们等不了那麽久,又要生事。”
“总督急著要回他的女儿?这老家伙总算天良未泯。”
骆宗麒摇摇头,“她们的老公都急著要回老婆。
轩辕君、京庆君的父母都上了奏章,希望皇上能下旨赐令他们的爱儿完婚。以前的确是有婚约的,总督硬著嘴皮说没有,两家父母无可奈何,只有请皇上颁旨,算是间接逼总督认帐。
这麽一来,两位郡主就得嫁到夫家,没办法再烦扰太子了!”骆宗麒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高兴。
太子表情凝重,“给两家出主意的人该打二十大板。郑氏姐妹正受父皇宠爱,寄予厚望,简直把她们当儿媳妇看;要皇上眼巴巴看她们嫁给别人,根本是痴心妄想。
皇上不但不可能赐婚,反而因为和太子抢女人这件事对两君起了强烈的反感,厌恶之情溢於言表。两君讨媳不成,惹祸上身,最好尽快帮他们找个藉口暂时离开京城,不然,两君的身家性命就危险了!”
“奏章都批驳了,皇上气也发了,就算把胡乱进言之人乱刀砍死也无济於事。一个人自己耳根子软,总不能怨恨别人嘴里为什麽生了舌头。要怎麽处理接下来的问题才是重点。”
吕珩一从镇上回来,段玉觿就向他表明自己想换个地方休养。
他感觉得出事情有点蹊跷,但看著师弟忧愁的脸孔,又无法追问下去。
“我和城里的朋友联络一下,让你在他那儿借住一段时日。”说到朋友二字,吕珩那张刚健粗豪的脸上竟然泛出微微的红晕,宽大的肩膀也有点动摇,这本来是别扭得让人全身发毛的画面,不知为何,段玉觿却觉得这个人高马大的师兄可爱极了!
“不会太麻烦吗?”段玉觿带著促狭的语气问道。他当然知道不麻烦!
只见吕珩把头摇得好像快掉下来似的,两颊上的红晕又更深了,“一点也不麻烦。我这位朋友风流跌宕,特意把院落设计得清幽宽广,建物家具也采用最高级的紫檀和黑檀,纤尘不染,住起来很舒服。他家里人口又少,进出并不复杂,最适合休养。你在他那里,我就是出任务了也比较安心。”
段玉觿点头同意。“那麽,我们收拾收拾就过去。”
骆学士府果然名不虚传,高贵风雅,里里外外打理得舒适明亮,骆宗麒也温和有礼,段玉觿忖度著,这里应该是个可以久住的地方。
“当自己家里一样,不要拘束。”骆宗麒和蔼地说。
段玉觿只有苦笑以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就是在家里待不牢才跑出来的。
吕珩接到任务,不久後便离京了,临行前特别嘱咐骆宗麒要好好看顾段玉觿,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20鲜币)狼隐32
“这两个纨絝子弟可靠吗?”是骆宗麒的声音。
这种时间骆学士应该上了朝,所以一定是幻觉。段玉觿强迫自己抹去心头的那一丝疑惑,眼光又放回书页上,耳朵却不自觉地竖尖起来,两人的声音间杂响起,越来越近。
“不可靠,非常不可靠。”
“为什麽指派他们?”
“就因为他们不可靠。
轩辕君年少骄纵,派他领兵是动不了山贼一根汗毛的;这群山贼又都是半调子,也难以击败中央军,两相制衡,便能争取时间,整肃朝政。”
“你要让他们隔山对峙?”
“越久越好。等我削减了宰相的实权,父皇的气也消了,就让两君回朝,再招抚山贼。”
脚步声已经到了亭外。段玉觿蓦地抬头一望,那让他无比怀念又不得不千方百计远离的男人就站在离他不到三尺的地方,愕然相望。
见到慕容燕飞,段玉觿的第一个动作不是拔腿就跑,而是把书藏回前襟里才拔腿就跑。
……怎麽能让正经八百的骆宗麒撞见他在看这等禁书!
“小捕快!”慕容燕飞丢下骆宗麒,跟著那脱兔般的人影紧追不放。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慕容燕飞一个飞身,把段玉觿扑倒在草地上,藏在襟里的书卷也飞了出来,落在地上,书页被风吹得趴搭趴搭作响。
男人的阴影重重地压上段玉觿的脸。
“你怎麽会在这里?”段玉觿颤抖地问道,其实他心里并不是不想见到慕容燕飞。
“郑氏姐妹烦得我受不了,我躲到骆学士府里来避难。你也是,怎麽不待上林苑小屋里,跑到这儿来閒居?我差人去小屋里好几次,要把你带回来;派去的人却说小屋里暂时没人居住了。”
“我……”段玉觿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他不能说出是皇上要求他离开的。听慕容燕飞提起郑氏姐妹,段玉觿的脸色又苍白了些。
慕容燕飞也查觉到了,温暖宽大的手掌爱怜地抚摸他稍微凹陷下去的脸颊,语气里充满了柔情,“你瘦了。”
段玉觿侧过头去,不看他,也不去想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豔事绮闻,什麽“娥皇女英侍大舜”、“真龙怀双美”、“并蒂蕙兰”,说得跟真的一样。
谣言传多了,有时也会变成事实。
段玉觿闭上眼睛。燕飞,你会这样对我吗……
他躺倒在草地上,四周阒静,寂无人声,骆宗麒似乎没追来。
天地莽莽,日影斜照,太阳的光线并不强大,加上天空云气聚集,慕容燕飞的背後是一片柔和的晕黄,身上穿著代表皇室的九龙缎,银底金线,像飞跃在袅弱云雾间的腾龙。
段玉觿的四肢在慕容燕飞强大的压制下摊平,手指和嘴唇微微抽搐著,欲言又止。
“小捕快,我好想你。”温柔的吻落在额间和唇上,颈部被手指搔弄得一阵麻痒,段玉觿险些叫出撩人的声音;他咬紧牙关拚命忍住。
“你……你该回到宫里,尽你身为皇子的义务……”段玉觿轻轻喘著气,声音妩媚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也很想我,听你的声音就知道。”慕容燕飞靠在他耳上以很轻很轻的气音说道,拂过鬓旁的呼吸几乎要把他给融化了。“别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为什麽要一再试探我?人非铁石,经不起试探的!”
段玉觿的心跳在一瞬间加快速度,脸上也泛出羞愧的红晕。
慕容燕飞说得没错,他一直在试探他。
试探慕容燕飞在各方压力,甚至在他主动要求下,是否会背叛他;对皇上的忠诚和孝心成了最好的藉口。
慕容燕飞欲火耀动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凄然,“我就那麽不值得信任吗?”
段玉觿沉默著,无言以对。
他已经感觉到慕容燕飞的手指在解开他腰上的系带,嘴唇在曝露出来的肌肤上亲吻,既温柔又野性。
头顶一阵晕眩。
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改变了,变得敏感、脆弱,只要人一落在慕容燕飞怀里,慕容燕飞就能轻易制伏他,甚至用不著点穴,或傻乎乎地拿条铁鍊锁在脚踝上;他的臂弯就是最自然的牢笼,让段玉觿心甘情愿地困缚其中,他的唇瓣像最猛烈的催情剂,用不著直接触碰,只在肌肤上滑过就能引起身体深处的热潮和战栗,他的眼睛是深沉的大海,瞬间就把段玉觿摄入吞没;段玉觿在这阵轻柔、若有似无的撩拨中迷乱了,一下一下地挺动腰肢,寻求更强大、直接的刺激。
“不要……”段玉觿几乎是呜咽著说出来了。
如果他不能中止这场无益的试探,就不能理直气壮地享受慕容燕飞的拥抱。一面怂恿情人陪别人睡觉,自己偏又贪恋情人的怀抱,未免太没原则了!
那细若蚊鸣的哀求打动了慕容燕飞的心。疯狂的时候乱来是一回事,神智清醒的时候不能自制又是另外一回事。
前者让他付出了生命做为代价,後者则是彻彻底底的卑劣。
“情不自禁”可不是高贵的节操。
慕容燕飞从那不断颤抖著发热的柔躯上狼狈退开。和段玉觿一样,他也想在这里狠狠放纵一番,但那要在两人心中都没有隔閤存在的时候。
有时他真恨自己见月疯狂的体质。野兽当惯了,要当回一个基本上够格的情人还真别扭。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不继续了……”慕容燕飞坐起身子,把段玉觿抱在怀里,帮他理好衣衫,拍拍他的後背安抚他,像对待世上最高贵、易碎的瓷器。
段玉觿在他胸前埋住了脸,抽著肩膀低泣,愧悔交加。
把段玉觿送回居所,慕容燕飞心里还迷迷糊糊地,感觉一点也不真实。
遍寻不著的人就在身边近尺处,两人几乎是同时由於不同的原因借住在这里,这种巧合,就是所谓的缘份吗?
父皇努力要把他们暂时拆散,却在无意中把两人又送到一起;如果父皇不是那麽急迫地催逼,他仍然待在宫中处理政事;如果父皇没有要求小捕快换个地方休养暂留,小捕快也还是会住在师兄的别居饮酒度日,说什麽也碰不到面。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把两人栓在一起,阳世的权力无法区隔,亲情的牵绊也不能分割。
想到这里,那一向冷漠的俊脸上蓦地泛起了笑意。
骆宗麒见到段玉觿惊惶走避、又满面殷红地被慕容燕飞送回来,清丽的脸上泪痕阑珊;他的脑袋轰的一声爆炸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表情尴尬得不得了,又是咳嗽又是摸头的,坐立难安。
慕容燕飞知道骆宗麒一定误会了,倒也不多作解释,迳自差人烧水,亲自侍候段玉觿洗浴,换下那一身脏衣服,又和他交谈了一阵子才出门回房,并没打算夜宿在他房里。
骆宗麒已经守在他回房必经的路上,鹄候多时。
“我想,你有话要说。”慕容燕飞定定地看著骆宗麒,猜想著不外是“皇嗣为重”、“殿下保重”一类逆耳的忠言。
骆宗麒的表情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脸色铁青,语出惊人。“太子若是喜欢美丽的少年,我明日便召几个官妓过来,虽然比不上阳信公,总也可以稍微缓解燃眉之急。”
慕容燕飞不禁蹙眉,他不知骆宗麒竟是这样的人,也一心趋炎附势。“我不需要。”他淡淡地回绝了。
“很多人都知道,太子和段公子是旧识,却想不到太子会对段公子出手。”骆宗麒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可明白,段公子是故人交托给我的客人,要是出了意外,教我怎麽有脸再去面对故人?”
慕容燕飞没料到他的防备竟然是针对自己而来的,“不是意外,是缘份。”
“缘份,那不是纨裤子弟调情的时候最常用的台词吗?以你的聪明,应该想得出更好的藉口。太子府中有的是俊俏侍儿,何必苦苦纠缠我的客人。”骆宗麒长叹一声。
慕容燕飞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阴沉,“你把我当成什麽人了?我是认真的。”
“认真也好,不认真也好,人心隔肚皮,又不能剖出来看。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面子,留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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