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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育守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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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喜欢喝酒,不代表不会去尝试喝醉的感觉。一个男人,若是没醉过,还算男人吗?哪里会有女孩子喜欢他?”王旦大言不惭的歪理。
  
  卢临一点不认同。
  
  王旦邪笑:“无论谁头上莫名被人按了桩婚事,都不会怎麽开心。”
  
  卢临似信非信,这回有些戳到她的心事了,大哥不小了,她也不小了,女孩子家,十二岁都有嫁人的,有大哥在前面挡著,她已经十八了。大哥若结婚了,下一个不是卢君恩,怕是她首当其冲。
  
  卢临看了眼王旦,面色不善,一语不发地走开了。竟没有再为难卢君行。
  
  卢君行一脸奇怪。
  
  王旦笑了笑:“女孩子大了,总有心事。何况,嫁不嫁得出的问题。”
  
  “我卢家的人的会嫁不出去,只有想不想嫁的问题!”卢君行飞快地堵回去,但是话才出口,他就闭上了嘴巴。
  
  愿不愿意,是多大的一个难题啊。
  
  大哥的婚事难道就这麽定下来了?至少等他睡醒再说。
  
  王旦摇摇头,搭著卢君行的肩膀说:“你操什麽心,左右不关你的事情。走,喝酒去!”
  
  卢君行拍开王旦的手:“还喝?!小爷不奉陪了!”
  
  “你不是说要招待我喝饱吗?昨晚是君见请的客,今天可轮到你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食言!”
  
  “有区别吗?都是我卢家的酒!你刚才说什麽,你什麽时候跟大哥熟到直呼其名了?”
  
  “走啦!走啦!小行行……”
  
  另一边的厅廊间,站著一个眉目阴郁的锦衣公子,瘦脸削鼻,目露精光。正是卢家的二公子,卢君恩。
  
  卢临走过卢君恩面前,停了下,看了看卢君恩,又看了看卢君恩所注视的方向,卢君行正和他的朋友相携而去。
  
  卢临弯起唇角:“你何必担心?”
  
  “我担心什麽?”卢君恩不悦地看著这个跟自己同副骨血却不对盘的妹妹。
  
  卢临好整以暇地说:“你不必担心三弟会和大哥亲近。你知道,只要乔姨娘站在娘这一边,三弟就不会走到你的对立面。小孩子麽,总是会和对自己好的漂亮东西心存好感。”
  
  “哦,”卢君恩收回目光,“那你呢?”
  
  卢临怜悯地叹了口气:“无论你多不喜欢我,你都应该知道我们是同个娘胎里出来的双生子啊。我的哥哥。”
  
  “哼。”卢君恩不喜欢这个妹妹故作深沈端著的样子。
  
  卢临欣赏著自己涂著鲜红丹蔻的手,说:“你知道,真正能满足你愿望的,不是大哥,不是我们,是爹爹。爹爹喜欢谁,就算那个人再不济,他爱怎样,你能奈何?”
  
  卢君恩等著他妹妹的下一句话。
  
  果然,卢临开口了:“现在,爹爹最喜欢的,可不是别庄里养著的小贱货?”
  
  卢君恩露出厌弃的表情:“那种东西……”
  
  卢临笑:“那种东西,哥哥当然不必亲自去收拾,但是,有一个人显然比你更合适去。”
  
  卢君恩不解。
  
  卢临笑得更甜了:“哥哥记得吗?大哥还在别庄的时候,你不是怀疑爹爹多养了房受宠的妻妾?新宠旧爱的把戏,可比你亲自去拜访强多了。娘也会喜欢,爹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卢君恩一下子明白了妹妹的意思,心里充满了兴奋和不安,他知道近些天来,连他大哥都不大受他爹待见了,但是他不知道,有时候在意不在意,不是按照见面的次数来算的。
  
  卢临走了。
  
  卢君恩还在原地走个不停。
  
  卢临身边的婢女问:“小姐为何帮著二公子?小姐不是常说二公子笨,大公子看著养眼吗?”
  
  卢临摸著自己纤美的手指说:“是笨,所以要帮著推一把。养眼的,只是养眼,你不觉得,把美丽的东西摧折了才更趣味吗?不知道爹爹现在养著的玩意儿,是不是个美丽的小东西?”
  
  婢女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有时候,她觉得自家小姐更像老爷。笑的时候甜美无害,凶起来,眼睛一瞥,她都不敢动了,何况此时狐狸一样充满奸诈的不善。
  
  日子一日复一日,真是无聊透了。卢临揉著衣角的手慢慢垂进了长长的袖子里。没有人理解她的寂寞。
  
  卢君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他对著帐顶发了半天呆。
  
  黑漆漆的房间里,黑漆漆的家具影子,像随时都会有怪物自阴暗的角落爬出来。
  
  卢君见自嘲地笑了笑,他不信鬼神。若真有鬼神,如何听不见他心里歇斯底里的渴盼,他愿意赌出一切,换一个称心如意……不似现在,深陷泥潭……遥无可期……
  
  卢君见披衣起,推门而出。
  
  外面月凉如水。浑身的混沌燥热一下子褪去。
  
  随侍的小间里,昏黄的灯亮著,值夜的侍女怕是睡著了。卢君见腹中空空,只披著件外衣,慢慢往小厨间走。
  
  厨间的门半掩,里面点著油灯,灶台上炖著一盅鸡汤,温著一锅粥糜。
  
  卢君见很久没自己动手自己吃了,他找来碗筷,盛了粥汤,一个人坐在木桌子前,对著一盏飘摇的油灯吃饭。门没有关上,外面凉沁沁的月光水一样铺了一院子,快要漫进这一方小天地。
  
  卢君见脑子里一些沈睡已久的久远记忆细细碎碎浮了上来。
  
  曾经,他也在这样相似的灶间用餐。那时候他那麽小,饿了,便往门槛上站,里面总有他期待的食物香味。有个大块头会温柔地摸摸他的头,给他甜粥和馍馍,抱著他喂食。
  
  他坐在他膝上,只需要仰起头看著,什麽也不说,对方也知道他是不是吃饱了。
  
  那时候的日子很简单,每天待在家里,睡觉,吃饭,等人回来。
  
  等……爹爹……回来。
  
  他卢君见的另一个爹爹。
  
  卢君见想得出神,一碗粥吃了一半,发了小半时辰的呆。等回过魂,脸都红透了,红了又白,他如今大了,当然知道那时候的假爹爹对他做的是什麽,一个捉了别人家小孩回去玩的变态啊,他对他真是什麽都做过了。
  
  ……卢君见一颗心怦怦跳,按也按不住。他连回想,都是又惊又怕。




三十九,晴芳阁望月

  这天晚上,卢君见做了噩梦。
  
  梦里有一双野兽的眼睛盯著他,他又惊又怕,却不能逃。醒来後,浑身是汗。卢君见苦笑,莫非这是别人说的鬼压床?
  
  权作白天睡多了,晚上继续睡,睡多了。
  
  这一晚,水岚也没睡好,一大早服侍卢君见洗漱用餐,精神未免不振,一直黑著两只眼圈。
  
  卢君见问起。
  
  水岚推说,外面猫叫,她起来赶猫,看见黑影跑了,惊悸烦乱,遂不能眠,一会儿睡个回笼觉就好。
  
  卢君见略略有些疑心,毕竟这丫鬟就住在外间隔壁,莫非昨夜真有贼人?可是,若说有贼人,屋内屋外却没东西丢了。
  
  不复去想,卢君见捧了昨天带回的账册,在家里做了片刻,却有店里的人递来信笺,说起老爷嘱咐的。
  
  卢君见打开。信中写著今日是别院中小贵人的生辰,请卢君见挑选几样过得去的金饰,亲送别院。
  
  纵然心内酸涩复杂,卢君见捏著信仍乖乖去准备了。他忐忑难安,哪里顾得上字迹真假,更别提怀疑这件差事的真假了。
  
  不过送一样东西。
  
  爱宠生日,主人送一些名贵的礼物以讨欢心,简直天经地义得很。
  
  卢君见心里想著很不好,但是他仍好好地去了店里,好好地细致挑了,好好地送过去。
  
  毕竟在别院住了两年,在别院门前下车,卢君见的心情复杂,脚步也忐忑,踌躇了好会儿。示意手下敲门。
  
  见是大公子,里面的马上开门了。卢君见在的时候,各种八卦满天飞;等到卢君见去了主宅,认祖归宗,这边儿纷纷懊恼狗眼不识人,没有好好巴结。可如今住的小主儿,是正儿八经的“侍妾娈童”,真巴结上了,不知道会被主屋的太太姨娘们怎麽可劲折腾。无论如何,里面的人看见大公子来,还是欢喜的。
  
  卢君见离开别院後,再没回来过。
  
  迎进小厅,下人们老爷一早儿出去了,还没回来,公子可等等。
  
  不在这儿啊,也不在主宅,不在铺子里,会去哪里了?若出去了,怎麽还叫自己送东西过来?卢君见心里嘀咕。别人不知道,他心里至少有一份明白,基於他爹对他的“好”,他爹至少是不乐意叫他和别院住的人见上。
  
  卢君见便想走了。
  
  下人说,老爷许就回来了,公子或再等等。
  
  卢君见握著手里的木头礼盒,说:“我是来送样东西,人不在,东西留下就是。只是这东西贵重……”
  
  下人不敢接,忙说老爷不在,小阁楼里的望月公子在的。
  
  卢君见心中微动。
  
  下人又说,晴芳阁不许外人进出,我们进不去,公子可以进。老爷不在,交给望月公子是一样的。
  
  卢君见却敲了敲桌子,打量著面前的小厮。那小厮被瞧得双脚发软,琢磨不透这大公子的意思,额上便有一层薄汗。
  
  “你……很紧张?”卢君见慢声问。
  
  “啊?”小厮傻眼了。
  
  “跪下。”卢君见淡淡道。
  
  声音虽轻却有不容抗拒的威严,小厮吓得一下扑在地上,脸也埋下去了。
  
  “谁叫你这麽做的?”卢君见微微转著手里的首饰盒子。
  
  “小人不知道,公子……公子的意思……”
  
  “还在装傻?”卢君见眉尖轻轻一跳,“我从来没有在这里看过你。这别院里有别院的规矩,外面的人不准轻易进晴芳阁,晴芳阁外的事也有专人把持,什麽时候换了人?若换了人,也不该是你这般没规矩的,我坐了这麽会儿,你连杯茶都不上,就想把人往晴芳阁赶。可不是有人指使你?”
  
  “老爷,老爷……”
  
  “这就更错了。老爷既叫我来,他又怎会不在。若不在,更不会叫我来。只怕,不是他真叫我来,是有人想让我来……”卢君见负手走了几步,摇头,“你且跪著吧。”
  
  地上的人哪里敢动。
  
  卢君见一出厅门,就见门口站著一老一小两人,正是原先在这别院管事的。见卢君见出来,俱低了头,门里门外相隔不远,想是已经听见了方才公子的发威和质问。
  
  卢君见眼神一瞥,老的已经开口:“老爷是出去了。”
  
  卢君见停了一停。
  
  小的接道:“老爷出去骑马散心了,不过望月公子身体不适,并没有跟著去。”
  
  卢君见抬头,见两人都巴巴地望著自己。觉得有一丝微妙了,他问:“你们都希望我去?”
  
  “大公子去见一见,便知道了。”老人忍不住又望了望房内跪著的人,“此间管事的是换了人,我已经老了,二公子刚昨天差他来,事有所顾不上周全,未必故意。”
  
  卢君见侧过脸:“叫他跪著多想想,想明白了再起来。”
  
  “大公子现在是去……”
  
  “去看看,未尝不可……”
  
  卢君见往小阁楼走。晴芳阁,是他曾经住的地方,以前在里面服侍他的几位姑娘,後来跟著他一同到了主宅,现在里面的人恐怕都是不认识的新人。
  
  只是,新人也要买大公子的帐,里面的丫鬟们忙去小楼上报信。
  
  小楼上的人却没有什麽惶恐敬畏之心。
  
  不过是他枕边人的儿子,望月站在小楼上往下看,一个穿著淡雅的公子正站在亭中看著一院子红红绿绿的花草,似乎不准备走上来,在等著他走下去迎接。
  
  卢君见,望月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卢家的儿子名字里都带个君字,但是能让卢弼时唤一声“君儿”的只有一个人,卢弼时最宠的大儿子。望月虽然没有当面见卢弼时叫过卢君见,但是细细碎碎的主人家风闻,他探得不少。何况,这小楼在他之前住的,便是这位“君公子”。
  
  如果说,卢君见故作淡定地一派闲雅公子样在亭中等著他父亲的娈童下来见他,是他一时在气势上占了优势。但是,不卑不亢走出小楼的阴影,在两三侍女的陪伴下走到他面前的少年,面上带著骄傲,抬著下巴对著卢君见的时候,卢君见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了少年的肚子。
  
  少年是故意的,他不怕。
  
  他的异相便是他骄傲的资本,他甚至挺了挺凸出的大肚子,右手夸张地扶在後腰上,左手晃晃悠悠捏著一条丝帕。奇诡得很。
  
  卢君见真呆了。少年面有女相,喉结没有遮挡,尚不至於叫人认错性别,但是相异的体型不可否认。
  
  “望月见过大公子。”甚至以女子礼仪微微屈身,面上却是高高在上的讽刺。
  
  卢君见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他盯著面前不男不女不以为耻的人,问:“……望月‘公子’?”
  
  对方抿著唇笑了,点头。
  
  卢君见倒吸一口气。
  
  怪不得……
  
  父亲那麽变态的嗜好,果然得这麽变态的人才能服侍得了,为什麽自己心里觉得气恼?呵,面前的人,怀著他的弟弟或妹妹,以後说不定就是“小姨爹”了……
  
  瞧著卢君见面上五颜六色的神情,望月觉得满意极了,然後他忽然看见了小楼院门口出现的人,手里仍拿著马鞭,好奇地看著他们,望月忽然觉得兴奋。
  
  卢君见显然没有注意到,在他背後不远处,他的爹爹回来了。




四十,反目或成仇

  日头未到正中,卢君见却觉得被晒得有些晕,他只想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他递出手里的木盒子,张了张嘴巴,还没说几个字,就看见望月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倒的一处花丛,花为玫瑰,玫瑰有刺。
  
  卢君见心内一惊,想上前去扶,伸出了手,却怎麽也迈不出脚。耳边只听见侍女们的尖叫,和望月粉嫩的脸上被花刺划出的血痕。
  
  被划出血的脸上有痛苦混合著痛快的可怖笑意。
  
  卢君见的手握紧了拳头。
  
  卢弼时皱眉快步走过来,握住卢君见的手往後一甩,抢过身扶起望月,从侍女的手忙脚乱中接过了人。
  
  “怎麽样?”焦急的问话。
  
  望月可怜兮兮地把头埋进卢弼时胸膛,直摇头,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诉说著遭受的委屈。
  
  卢弼时心里一凛,转身,一个巴掌就拍了过去。
  
  爹爹从来是把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疼著,哪里打过他?措不及防的卢君见被一个重重的巴掌摔倒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卢弼时。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金灿灿的首饰落了一地,像个夺目的讽刺。
  
  卢君见的嘴唇张合著,一句话说不出,脸色比望月还惨白,似乎卢弼时的一巴掌把他的魂魄都甩了出去,找不回身体归位了。看著这样的儿子,卢弼时心里抽动,後悔极了,但是他板著脸,一丝情绪都没露。
  
  他承认他是把素日来对卢君见生的气,都甩在这一巴掌里了,不是因为望月的缘故,他生儿子的气,也生自己的气,这当然对谁都不能说。
  
  卢君见只看见他天神一样高大的爹爹居高临下地看著他,身上依著那个荏弱的少年。他爹爹嫌恶地皱眉:“你来这里做什麽?”
  
  “我……送东西……”卢君见说得艰难,其实他早已想到是二弟诱他来,未必是他爹真要他送什麽,那送不送东西都是个蹩脚的理由,他为什麽会来?他也有好奇,他想见一见小楼里的人……是个怎样的人……
  
  现在他见到了,见到了人,见到了爹爹对他的在乎,见到了自己的不值一文……他的胸口闷闷地疼……
  
  果然,他爹爹无情地道:“我什麽时候叫你送过东西来?”
  
  呵……
  
  滚字在卢弼时的喉咙口被吞下,他示意自己的随从:“出去!送大公子出去!成何体统?!”
  
  眼睛红红,摔在地上的儿子……卢弼时觉得碍眼地很,抱起望月,他转身往小楼走。身後,有人问,急促的声音带著丝强装的冷静:“爹爹,喜欢他?”
  
  卢弼时仿佛被触怒了,他近乎恶狠狠地转头斜了儿子一眼:“这些,不是你该管的!”
  
  呵呵……
  
  在卢弼时怀里的望月一手捂著肚子,另一手却像捂住嘴巴,因为唇边有得意的笑,止也止不住。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呢……是不是,大公子?
  
  爹爹怎麽会喜欢儿子呢?
  
  老爷有月儿一个就够了哦……
  
  卢君见甩开来扶自己的人,把地上的金饰捡了起来,重新装好盒子,把木盒交给待在一边不知怎麽是好的侍女,他安静的声音说:“今天既是望月公子的生辰,这是送给他的贺礼,烦扰妹妹交给他。”
  
  说完,甚至温婉一笑,呆呆的侍女看著大公子迈著稳稳的步子,不快不慢地走出了院子,就像之前什麽都没发生过,就像老爷没有责骂他,就像他颊边的掌印不存在……
  
  侍女红了脸。好风度的大公子是英俊多金的大公子。
  
  走出别院,有车相候,卢君见微微低头,面上有挥不去的阴郁。上了车,他疲倦地问:“三弟在哪里?”
  
  车厢外,与车夫一处坐著的是他的贴身小厮,刚才没跟进园子里去,见到自家公子黑著脸出来,心里打著鼓不敢问呢,这时候公子问话,马上讨巧地飞快回答:“三公子的朋友贪酒,说要去酒楼住,估计三公子也在那边。”
  
  卢君见扶著额头:“酒?呵,我们也去。”
  
  “公子……不善酒……”
  
  “我的事,用得著你说吗?”
  
  “小的错了。”
  
  噩梦。卢君见对自己冷笑。他没有後悔去晴芳阁打扰“佳人”,即使没有人诱引他去,不是今天,会是明天,他自己也忍不住……
  
  心里头叫嚣的妄念什麽的,还是早早打破好。
  
  卢君见这麽想著,心思却全在他爹一张板起来的俊脸上,真好看,可惜自己长得像娘不像爹,三弟是最像爹的,虽然年纪小,一张脸已经有棱有角有隐隐英气了……倒是二弟,不像娘,不像爹,虽说长得不差,但是在兄妹几个里,反而特立独行了,据说像爷爷,祠堂里有挂著的画像……
  
  卢君见胡思乱想著。
  
  马车到了酒楼前,卢君见打发了人,自己一个人进去了。包厢里一桌子菜,王旦手里捉著酒壶,坐在窗栏上往下看,看见卢君见推门进来,吹了声口哨。
  
  卢君行脸蛋喝得红通通,这时候在一边平榻上斜躺著,拿了本书翻看,手边放著的是清茶。看见卢君见,呆了一呆。
  
  桌上的饭菜,没怎麽动。
  
  “大哥?”卢君行犹疑地眨眨眼。
  
  卢君见笑。
  
  王旦扔了一杯酒到卢君见面前,卢君见只练过几个月的身手,险险接住了被子,里面的酒已经溅了满手。他径自走过来,在桌边坐下,说:“我饿了,想来你们喝酒,肯定有菜。”
  
  “我叫人去热一下。”卢君行跳了起来,“大哥想吃什麽?我叫他们去另煮。”
  
  卢君见皱著眉头,想了一会儿,说:“白粥,咸菜。”
  
  卢君行笑了,说:“好!”扔了书,亲自跑出去吩咐了。
  
  王旦把脚从窗台上放下来,不怀好意地盯著卢君见的脸:“哎呦,又被人摔耳光了?脸是同一边,力道更大了,我说谁这麽大胆啊,打卢家的大公子?”
  
  卢君见眸色深深,瞥了王旦一眼:“不关你的事。”
  
  王旦跑过来,在他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我说,我们是朋友,你忘了?”
  
  “……你说是,我还没答应。”卢君见捏紧手里的被子往嘴里倒酒,一下子呛到了。
  
  王旦笑得更开心了,手拍上卢君见的背,近乎哄的夸张语气:“慢慢喝,别急。”
  
  卢君见拨开某人的手,瞪过去。王旦舔了舔嘴唇,捉住卢君见的下巴,对著湿润的两瓣粉红就啃了下去。
  
  卢君见不悦,一下子推开王旦。
  
  王旦却摸了摸他的脸道:“我们不是已经试过了,你怕什麽?还是为谁守节?嗯?”卢君见一下僵住,被王旦摸了空,再次吻住。
  
  这回,卢君见没有推开他。
  
  门被推开了。




四十一,飞贼强掳人

  门口出现卢三公子的脸。
  
  “你们在做什麽?!”卢君行惊怒地看著分开的两人,扶著额的是自家脸带红晕的大哥,一脸偷腥坏笑的是自个儿的哥们……
  
  王旦不以为然地重新坐下:“你大哥不开心,我安慰安慰他。小子,用不著把眼珠子瞪出来吧!”
  
  卢君行看他大哥,他大哥不看他,只慢慢地拨弄著面前盘子里的菜,慢慢地送进嘴巴,慢嚼细咽。
  
  “你给我滚出去!”卢君行冲王旦指了指大门。
  
  王旦摸了摸脑门,慢悠悠地往外挪:“没必要这麽悲愤吧,他是你大哥,又不是你媳妇。”
  
  卢君行一脚刚好踢在王旦屁股上。
  
  门关上。
  
  卢君见吃东西。
  
  卢君行在一边坐下。
  
  卢君见吃东西。
  
  卢君行开始皱眉头。
  
  卢君见吃东西。
  
  卢君行清了清嗓门:“……大哥喜欢他?”
  
  卢君见咳嗽。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是小二送来热乎乎的粥和小菜。卢君行乖乖地去端,门重新被踢上。
  
  沈默著吃了一半,卢君见微微偏过头,对他的三弟道:“不是。”
  
  卢君行发现自己大哥的耳朵尖有点红。“真的?”他不怎麽信任地提高了声音,倏尔吊起眉毛,“既然你不喜欢他,那是他强迫你?这家夥!”
  
  瞧著卢君行快拍案而起,卢君见想叹气了:“不是。”
  
  “又不是?”
  
  卢君见被弟弟逼问,伸手去探酒杯,酒杯被摁住,卢君见抬眸:“……没有原因。”
  
  卢君行困惑又生气,他想不明白:“我认识的大哥不是这样随便的人。”
  
  这回,卢君见笑了,既有些自嘲,又有些悲凉。笑声如鬼,卢君行讶讶地说不出话。
  
  “你不明白。你怎麽知道……我是什麽样的人?”卢君见看看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看,“我自己都厌恶我自己,你又怎麽知道?”
  
  明明没喝醉啊,怎麽跟喝多了酒一样?卢君行一点都不懂。眼看著卢君见重新捉起酒杯,卢君行有一样明白了,他的大哥不开心。
  
  那一夜也是,讨厌喝酒的人,为什麽喝酒?
  
  买醉,岂可解愁?
  
  卢君行觉得自己就是个笨蛋,什麽都不懂自以为懂的笨蛋,其实大哥是,王旦是,说不定二哥也是,都把他当小孩子!他们什麽都不跟他说,一个个自以为身上的麻烦比天大,全是沈浸在自我世界自私自利的一堆傻瓜!他最笨了,妄想进入,妄想开解,妄想周全。他们谁都不需要,不是吗?
  
  哼,小地方待久了,眼界也变小了。
  
  自己果然不该回来!卢君行心里抱怨生气,任卢君见一杯杯喝酒。
  
  卢君行很奇怪为什麽那一夜,他是第一个醉倒的,眼前的大哥分明一壶酒没有灌完,眼神已经开始迷离分散,嘴边傻笑,发出意味不明的咽呜,像笑声,像哭声,像听不清的说话声。
  
  卢君行无可奈何地把人拖到一边的榻上躺平了。他不知道接下来做什麽好,便坐在一旁看著人。
  
  他这大哥长得跟他亲娘像,他亲娘是有名的美人,据说当年一笑倾城,他爹走不了步,死活磨著把人赎回家来了。坑爹的是,那一笑,还不是冲过他爹笑的。
  
  如此美色,卢君见没有继承十分,也有七分。加上另外三分男子的英秀清爽气质,卢君行打量了几个来回,觉得王旦若是喝晕了,把他大哥当做女子,也情有可原。二姐都没大哥美啊。
  
  榻上的人不肯安稳,嘀嘀咕咕不知嘴皮子在磨什麽,卢君行凑近了听,含混不清,一个字也扣不准。
  
  卢君行想来想去,脑袋瓜子里重新冒出适才的冲击画面,两个男人的亲吻,他甚至看见了他们戏耍的舌尖。大哥怎麽会纵容王旦这麽欺辱他?
  
  王八蛋是素来没有节操啦!但是大哥……从来没有听说他有过任何素行不良。肯定被王旦给带坏的!
  
  果然,该早点带王旦走。卢君行一想到他大哥的婚事前他是走不了的,便又觉得哪里有姑娘配得上他大哥……其实,这些跟他都不相干,他娘还叫他离大哥远点,多和二哥亲近些。但是二哥张口闭口家产啊事业啦,卢君行烦。
  
  卢君行想著想著,便趴在桌边睡著了。
  
  这时候,风吹开了一丝窗户,一双黑眼睛从窗户边凑上来。
  
  人是倒勾著在外面横梁上的,穿著黑衣扎著黑带的黑影子,蝙蝠一样微晃。那麽大个的人,竟如一页纸片一样随风飘了飘。
  
  横梁没有断。
  
  大纸片从窗户的夹缝飘了进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是一个短刺头的壮汉。
  
  汉子瞧瞧床上的,瞧瞧桌边的,确定了後,手里的大麻袋一兜,就把床上的人包了进去,打横拖起扛到肩上。
  
  卢君见是醉了,不是昏睡,鱼一样弹跳挣扎,不免发出声音。
  
  大汉瞧见桌边趴著的少年快被吵醒了,一个手刀就砍在少年脖子上。卢君行一动不动了。
  
  大汉拍了拍麻袋下的屁股,满意地从窗户跳了出去,双脚勾住横梁,灵活地翻到屋顶上,风一样地走了。
  
  卢君见为什麽讨厌酒呢?
  
  一则因为酒味臭,二则因为他酒量浅,三则因为醉酒後人浑浑噩噩,会做出什麽都不知道。
  
  失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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