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武淩旧事-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哟,不错,你这程将军当得比你小叔有范儿。”来人踢踢程敛之,语气调侃。
  “俊卿表哥!”程敛之晒得黝黑的脸上惊喜非常。
  贺镜东点点头,屈指敲敲信封:“阿南给你生了个大胖闺女,七斤,比人小子还重。”
  程敛之高兴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忙不迭地拆信,口里不住问:“阿南没吃苦吧?恢复得怎么样?孩子的名字起了么?哎呀,让娘和阿南他们商量罢。”
  程敛之忙着看信,没有看到贺镜东脸上的黯然。
  程敛之看罢信又傻笑了好久才省起给贺镜东倒水:“茶叶都用完了,哥你就将就将就吧。”
  贺镜东捧着粗陶碗,碗里的水有明显的泥腥气。程敛之黝黑的脸上一双乌亮的眼睛笑笑地看着他,贺镜东仰脖将水一饮而尽,拿袖子擦擦嘴。
  “啧,忒腥。”
  程敛之止了笑,凝注表情:“刚来的时候没雨,普通兵士连这泥水也喝不上。”
  贺镜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程敛之忙扯嘴一笑,拍拍贺镜东的肩:“财神爷千里迢迢来宁边,给咱们带什么好东西了?”
  贺镜东得意地一扬眉:“还不是咱们帝卿,一开口就是六千石粮米,几十车棉纱药品,还点名要我亲自运送。啧,整三艘楼船,从平州运到武淩。又从武淩倒腾到这边。”
  程敛之笑:“上面有人,就是好办事儿。”明显的调侃语气,表兄弟二人相视大笑。
  “帝卿有身倒还清减不少。”提到哥哥,贺镜东的表情多少有些涩然怜惜。“楼船在皇都码头刚一腾空,就直接开到东海郡了。”
  程敛之的眼神有些严肃,贺镜东摆手一笑:“放心,帝卿什么都没说,都是我自己猜的。”
  程敛之叹口气,斟酌着开口:“那位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出海,但这边都瞒着。只说人着了风寒,有奏报都由李大伴递进中帐。”
  “是啊,其实不必的。自古御驾亲征,坐在中帐里意思一下就成了,哪还真的上阵杀敌。”贺镜东语气幽幽。
  “走的时候,李大伴想让今上留个凭证。今上没留、、、”
  贺镜东有些激动:“怎么这样?!说句大不敬的,东宫到时候嗣位登基是不需凭证,可帝卿怎么办?他该如何自处!”
  “连李大伴都斗胆这样问了今上,可今上还是摇头。他只说了一句‘不用留,没有什么万一,朕答应过他平安回去’。”程敛之声音很轻,可再次回忆,还是会为那种只有多年夫妻才有的信任情深而感动。
  贺镜东沉默良久,最后紧紧程敛之的肩膀:“你也是啊,要平安回去。有妻有子的人了,凡事要谨慎稳重。东西送到了,今晚我就回去。依娜和孩子们都在府里,我要赶回去过中秋呢。”
  “平州那边?”
  “有管事的;府里、宫里我都尽量照应,等你们回去了我再走。”
  “哥!”程敛之眼眶一热,紧紧抱住贺镜东。
  “啧,力气大得、、、”
  
  “殿下,批好的奏折要送去南书房么?”小石头见萧从瑜合上最后一本奏折,轻声问道。
  “不急~”几分心思莫名,萧从瑜又从那堆奏折中抽?出一本,打开。“这是谁的字?倒和云坡的有几分相似。”萧从瑜自言自语,指尖顺着笔锋缓缓滑动。
  见小石头伸着脖子看的精怪模样,萧从瑜哼笑:“脖子伸得跟鹅似的,呆!”小石头抓头笑,萧从瑜觉得有趣。有些不舍地合上奏折,朝小石头伸手:“帝卿在午憩,一会儿送去南书房罢。走,扶本宫去御苑走走。”
  萧从瑜扶着腰,被小石头搀着离开书桌。最上面的一本奏折被风吹开,扉页上赫然写着“礼部郎中刘清源”。
  
  虽然已近中秋,但天气还是十分炎热。长乐因为贪凉吃多了绿豆沙,午睡方醒便闹起肚子。贺镜西担心长乐,急忙让人把卓逸然找来,去南书房处理政务也只能往后推了。
  长乐拉过几回,又服下卓逸然开的药,用了些粥水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贺镜西拿着棉巾给儿子擦汗,哪还有点小朝上从容大气、说一不二的监国风度。“这孩子从小肠胃就弱,偏还不晓得忌口。以前有他姐姐管着,还好些。现在没人管了,你看他闹得。”
  这些年来的风雨相伴,早让贺镜西和卓逸然之间的相处如朋友一般无拘无束。听到贺镜西的埋怨,卓逸然只是一笑:“小孩子家的,还指望他自己自觉?”
  贺镜西转念也想也是,看着睡得小嘴微张的长乐心中又爱又气。
  “殿下,不好啦!东宫出疹子了!”小石头是萧从瑜的贴身内侍,银盏不好拦,竟然人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拍了拍瘪了嘴的长乐,贺镜西蹙眉:“出去说。”
  
  贺镜西一行人赶到斯咏殿,见到寝殿到处染着熏笼消毒。
  萧从瑜穿着宽松的亵衣躺在床上,露在外面的脸和脖子上都是麻疹一样的红疹子。
  “帝卿?”萧从瑜似是想到什么,大喊道:“出去!扶帝卿出去!别把病气过给帝卿了!”萧从瑜拉紧衣领,使劲往床里躲。
  贺镜西心里一热:“没事,子诺,我不怕。出来,让卓医正给你看看。”
  “微臣冒犯,望殿下赎罪。”卓逸然带上手套,上床把萧从瑜往外抱。
  查过舌苔、脉搏,又得知萧从瑜小时候发过麻疹,卓逸然初步断定应该是过敏,不会传染。贺镜西松了口气,萧从瑜脸色一好,急问:“对孩子没影响罢?”
  卓逸然斟酌道:“暂时不好说,微臣给殿下开些去湿解热的温和药材,这几日先吃着罢。”
  萧从瑜却摇头:“我不吃药!”
  贺镜西皱眉:“子诺!”
  萧从瑜只是摸着肚子摇头:“不用,挺挺就过去了。”
  卓逸然放下正开药的笔:“殿下放心,这些药都于胎儿无碍的。”小石头也急得直搓手:“殿下,您现在可不能马虎,一定要吃药。”
  “等等!这位公公的手是怎么回事?”医者细心,卓逸然一下子发现事情不对。
  明灯下,小石头伸出双手。上面的红疹子跟萧从瑜身上的一模一样,再查看斯咏殿其他的宫女内侍,却没发现异常。
  一个宫殿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走得最近的主仆俩除了问题?
  贺镜西沉声问:“小石头,今儿你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事没有?”
  “没啊!奴才跟每天一样,把奏折从南书房拿回宫给殿下批阅,再把批好的奏折拿回南书房。”小石头是萧从瑜的贴身内侍,只有他有资格接触到萧从瑜的公务。
  “没别的了?”
  “真没!本来午茶时殿下要奴才陪着去御苑走走,没曾想出门时慈寿宫的嬷嬷来了,让奴才去拿小世子的五彩帽。奴才只得扶殿下回房歇下。待事情办完,奴才回宫把奏折送去南书房,回来便见殿下发了红疹,全身痒痛。”小石头拿满是红疹的手擦擦鼻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电光火石的一瞬,贺镜西心中雪亮:“奏折,对,奏折!逸然,随本殿速去南书房!”
  
  “结果如何?”贺镜西拧眉问。
  “是‘酴醾’,北疆的一种牧草。但经提炼之后的药材却有毒素,接触人体后,轻者会导致患者皮肤奇痒难忍,重者会使皮肤溃烂化脓。”卓逸然从一堆试验器材中抬起头,神情严肃。
  贺镜西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捅了一刀,痛得浑身发冷。一大颗眼泪落到米黄的纸面上,将“刘”字晕开。
  “宣刘清源进宫。”贺镜西转开视线,不再看那本奏折。
  
  “殿下,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通天卫副指挥使张明抱拳半跪。
  “清源呢?清儿怎么了?!”贺镜西扶着桌案站起,语气里的惶恐回荡在大殿里。
  “属下,属下赶去刘氏旧馆时,刘郎中已不知去向,属下只在室内找到这封信。”说着张明膝行上前,呈上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张明想也不敢擅自打开。贺镜西撕开封泥,抽?出一张雪白的信纸。
  “前尘已忘,珍重勿念。”
  短短八字在泪眼中模糊难辨,贺镜西将信纸死死按在胸前,似乎想以此来平息内心的撕裂。
  “殿下!”张明虎目圆睁,看着一股血流从贺镜西的脚下蔓延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结尾在即(好吧适当夸张是允许滴),可不可以大胆求留言鲜花T^T




91

91、似是故人来(二) 。。。 
 
 
  “狗东西!放开小爷!”被几个黑衣人死死按住的刘清源又抓又踢,嘴里还骂个不休。想来真是窝囊,想他刘清源在讲武堂谍报、格斗都是甲等,在自己家里居然被一伙人蒙头蒙脑地打晕扛走了。说实话,除了通天卫,他很少见过如此凌厉的身手。
  刘清源挣扎得起劲,黑衣人突然松了力道。刘清源还在用力,一个不稳摔出去好远。
  再抬头时跟前站着一个从头到脚被风帽遮了个严实的高个男子,藏在风帽里的头脸看不真切,整个人泛着股森冷的气息。
  “你谁啊?凭什么抓小爷!”刘清源擦了把鼻子,压下心中的恐惧。
  “呵呵~”神秘男子笑出声,只是声息破败,令闻者骨冷。“在军中历练过就是不一样,清儿如今胆子很大啊!”男人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尾音像带着叹息一般。
  刘清源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叔…………”
  “嘘~”男人伸出带着手套的食指晃了晃“别说,心里清楚就好!”
  “呜呜~”刘清源一头扎到男人怀里,嚎啕大哭。
  男人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最终还是把手放到刘清源背上,轻轻拍着。
  “下毒之事,他已经知道了。我提前一步把你带出来,他看到信应该不会为难你。清儿,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男人的嗓子彻底毁了,说了这么长的话,到后来已经低哑得不可辨认。
  刘清源抬起头,擦掉眼泪:“我没有对帝卿下毒!没有!除了兵部,六部的奏折都是萧从瑜在批。毒是喂给他的!”
  男人不语,更看不清表情。
  “冤有头债有主,我刘清源不是糊涂眼瞎的!进了秋季,萧从瑜的心肺就会不好。就是微毒也能牵发他的旧症,让他生不如死!更何况他如今、、、哼哼、、、”冷哼虽轻,却带着刻骨的恨意。
  “不说这些;叔叔,这些年您在哪儿?为什么不给清儿消息?”刘清源转眼就换了表情,灵动的眼睛里写满好奇。
  眼前清儿稚气的样子怕是短暂的假象吧?这些年恩怨情仇、世态冷暖怕是彻底改变了这个孩子。
  心中对被迫成熟的孩子怜惜万分,男人抱住刘清源缓缓道:“当年啊,火烧到了密室。身边的死士把密道炸开了,我们顺着暗河一路潜行。再见天日已到了京郊,叔叔的暗卫顶了叔叔的名头,朝廷清点火场的、、、尸首,觉得数目没有差错便没有再追查下去。那件事,萧太子是有愧的,你云坡叔叔带着讲武堂跟他顶着。所以后来,叔叔一路离京南下,去到苏萨加岛也还算一路顺畅。”
  听着男人低哑难辨的声音,刘清源热泪直掉:“别说了,别说了。叔叔,您的声音、、、”
  “呵呵,被烟熏坏的。那么烈的火光,那么浓的烟气,空气都是烫的,衣服都融到皮肉上了。如今,鬼见了叔叔都要躲,清儿可不要怕。”男人指了指风帽上透气的黑洞,故作轻松地调侃。
  刘清源已哭得说不出话来,直不住地摇头。紧紧地把头埋到男人怀里,嗅到男人身上的浓重的药膏味。
  “好啦,别哭了。方才不是很厉害么?天一亮咱们离开武淩,有人在皇都码头接应。”
  “去哪儿?”
  “平津。”
  刘清源一颤,很快平静:“骑马不更快?”
  男人苦笑,黏合的皮肤让他这个表情做得颇为艰难:“小孩子,哪那么多话!”全身大部分皮肤被烧毁,如今树皮一般的皮肉已经不起太多摩擦。
  
  萧从瑜从浴池里出来,裹了件纱袍小心翼翼地走到落地镜前。撩开袍子,雪白浑圆的肚腹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寻了个角度,萧从瑜清出地看到腹底和腰部狰狞的纹路。孕前窄瘦的腰身经不起腹部迅速隆起的拉伸,一个月前就开始慢慢布满这暗红的斑纹。
  用过卓逸然开的腰,身上的红疹消了许多。可还是有一些红点散落在凝脂般的身体上,萧从瑜抚上自己略微浮肿的脸庞,苦笑:“云坡,我怎么突然觉得如今你不在身边也挺好的。起码你看不见到我如今的模样,真是比那什么还难看!”
  “殿下~”小石头在屏风外小声喊。
  萧从瑜连忙拉起纱袍,整了整表情:“进来。”
  小石头在萧从瑜耳旁轻语几句,萧从瑜瞬间变了脸色:“快,快给本宫更衣。速去重华宫!”
  
  萧从瑜带着纱帽赶到重华宫,刚进贺镜西的寝殿就被长乐抱住了腿:“呜呜呜,太子哥哥,爹爹怎么啦?呜呜呜,长乐好怕!”萧从瑜摘下纱帽,吃力地蹲下?身给弟弟擦眼泪:“长乐莫哭,爹爹没事的。爹爹只是累了,睡下就好了。乖,带哥哥去看看爹爹。”
  萧从瑜温柔地哄劝着长乐,小孩好骗,擦擦眼泪,小手拉着哥哥朝床前走去。
  贺镜西和衣躺在锦被下,蹙着眉头似乎极为痛苦。
  卓逸然在一旁调药香,准备放到熏笼里。
  萧从瑜正要开口问贺镜西的情况,顾太后便赶来了。
  “瑜儿,不是哀家说你。你凡事要替帝卿分担些啊!他这般年纪怀上子嗣已是不易,这最关键的几个月一直操?劳忧心,如今累得胎息大动!你为人储君、长子,于心何忍!”怕吵醒贺镜西,顾太后压低声音斥责,倒更显出几分痛心怨怪。
  萧从瑜被骂得有些楞,从小被顾太后捧在手心里,从来没有这般待遇。看着贺镜西深陷的眼眶和青白的脸色,萧从瑜心下一叹,垂头任顾太后骂着。
  顾太后也不舍得对大着肚子的萧从瑜多家斥责,都是只身孕子,谁都不容易。
  贺镜西不知何时悠悠醒转,见到窗前立着两人,其中一人居然是顾太后,便挣扎着要起身。
  顾太后忙按住他,怜惜地摸摸那兀自跳动的胎腹:“绍卿,你吃苦了。”语带双关,既说家事也说国事。
  贺镜西先是被顾太后的动作一惊,甚至有些羞赧。却又被顾太后的怜惜温暖,清浅一笑,摇了摇头。
  看见萧从瑜垂头撑腰站着,模样怎么看怎么有趣。贺镜西一笑,拍拍床沿:“子诺,坐。”
  萧从瑜缓缓坐定,顾太后看着面容肖似的二人,心中一叹,跟二人关照几句便回宫了。
  “子诺?”
  “、、、”
  “我,求你一件事。”
  萧从瑜静静看着贺镜西,并不表态。
  贺镜西深吸一口气,开口:“奏本一事就让他过去吧,你可不可以不要追究?”
  东宫中毒不是小事,卓逸然还是尽职尽责把他的判断告诉内侍,记录到了斯咏殿的起居注里。萧从瑜已经知道病源是奏本,但是哪一本卓逸然却没有告知。
  已经不需要考虑手段、智慧了,只要把那些奏本拿到一起一分析,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而那个结果,将是贺镜西和萧从瑜都不愿意的面对的。
  萧从瑜垂眼想了想,叹息:“我不追究,但起码让我知道。”
  贺镜西拿出那张皱巴巴的信纸,颤抖着交给萧从瑜。
  萧从瑜展开一看,捂住了嘴。
  “他………没有死、、、”
  贺镜西闭眼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萧从瑜手忙脚乱地给贺镜西擦眼泪,最后把信纸叠好交还:“放心,这次,我不会了。”
  贺镜西咬唇点头:“谢谢~他,他是我不多的好友了、、、”
  萧从瑜鼻子一酸,不顾身体笨重搂住贺镜西,任泪水沁到贺镜西肩上:“对不起、、、哥哥、、、”
  
  虽然对贺镜西多有歉疚,想在政事多帮忙分担些。但八个多月的身孕和原本就虚弱的身体让萧从瑜力不从心,因为腰背疼得厉害,就连批阅奏折的效率也低了许多。
  其实朝中近来流传帝卿独揽朝政,欲对东宫不利。本家王爷在中州王的带领下,欲带私兵进京“勤王”。
  那些叔伯打得什么主意萧从瑜清楚得很,一定要把事态扼杀于萌芽。否者内忧外患,到时候一发不可收就难办的。
  当务之急,是在中秋国宴上露面破除谣言。心中粗粗统计了下通天卫和禁卫军的数量,再加上五城兵马司的人数。对比王爷们的私兵,萧从瑜暗暗摇头。
  把玩着无忧送给自己的软陶吊坠,萧从瑜心下灵光一闪。
  
  “让无忧归宁?”贺镜西皱眉,不知萧从瑜是何用意。
  萧从瑜按住贺镜西的手,眼神明亮:“中州王把世孙接回封地,就知道没安好心。如今他带着一众王爷想回京起事,怎能让他得逞?!他们的私兵大概有四万,咱们如今只有万余人拱卫皇都。人数悬殊,先不硬来。无忧归宁,雨时从叶城可带两三万民兵。到时双方势均力敌,那些王爷定不敢乱动。”
  “护卫公主、驸马,要两三万人马,说不过去罢?”贺镜西心里赞同,表面却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峰。
  “长公主排场盛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萧从瑜抚着肚腹,垂睫轻笑。
  果然景弘这些年没有白费精神,先是海上突袭父子二人不谋而合;再是借无忧省亲从叶城调兵,看着心思玲珑的萧从瑜,贺镜西内心替景弘欣喜骄傲。
  拍拍萧从瑜瘦削的肩头:“好啦,莫再费这些心神了。中秋国宴就交给我了,你好好养身。”
  萧从瑜没有做声,盯着自己高耸的肚腹眼神复杂。
  
  还有两日就是中秋佳节,即使在战时,毕竟远离战场。武淩还是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宫中更不例外。
  早晨长乐从斯咏殿闷闷不乐地回来,说太子哥哥有事不陪他玩儿。贺镜西刮刮儿子的鼻头:“那就不要去打扰太子哥哥。”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几日萧从瑜腰疼得坐不住,自己早就吩咐奏折不可拿去斯咏殿。不批奏折,萧从瑜有何事可忙?
  想到那日萧从瑜最后纠结复杂的神色,贺镜西垂头扫了眼五个月的胎腹,暗道不好。
  
  推开战战兢兢的小石头,贺镜西一脚踹开了萧从瑜的寝殿。
  萧从瑜正端着一碗汤药,看到有人进来,连忙一饮而尽。喝得太急,整个人咳成一团。
  “唔~”萧从瑜用胳膊支着床沿,不让肚子磕到。
  贺镜西捡起地上的药碗,闻着不是平常用的安胎药,不禁神色大变:“你喝了什么?!”
  萧从瑜牵起一抹笑:“咳咳,没什么,就是用了些寻常补药。”说着笨重地挪着身子,将锦被盖在身上。
  小石头哭着跪行过来,抱住贺镜西的腿大哭:“帝卿,殿下、殿下他方才喝下的是催产药!”
  “小石头………”萧从瑜厉喝,突然面色一凝,发起抖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东宫这孩纸挺不错滴。。。




92

92、旧事随风(九) 。。。 
 
 
  萧从瑜用下的催产药剂量不小,不多时就痛得浑身发抖。卓逸然带着药箱赶来,查看了下萧从瑜的产穴直摇头。
  “太冒险了!太冒险了!帝卿,还是派人去慈寿宫请几个老道的嬷嬷过来罢?”
  贺镜西晓得其中利害,看了眼痛得汗涔涔的萧从瑜,心中又气又怜。
  萧从瑜虽然痛得狠,头脑还是清明的。肚腹一阵阵拧着疼,倒和三年前小产有些像。萧从瑜心里有些怕,但不愿流露出来。孩子是自己要怀的,催产药也是自己吃的。能怪谁?闭眼挨着几乎没有间歇的疼痛,心里默默念着程倾涵的名字。好像每喊一声云坡,就能长几分抗疼的气力。
  到了晌午,萧从瑜的产穴开了不过三指,可人却汗得像从水里过了一遍。顾太后处来的老嬷嬷看不过眼:“给殿下换身衣裳吧,瞧这汗得。”
  两个老嬷嬷一人架起萧从瑜,一人拿着亵衣给他换。上身刚被抬起,萧从瑜就痛得哼出声来。滚圆的肚腹一阵软一阵硬,胎儿时上时下的动作都看得分明。腹底的斑纹随着胎儿的动作一缩一展,雪白的肚皮上还有未消的红疹。腹侧又是湿漉漉的汗,平日里谪仙般的人如今这般凄惨。小时候带过萧从瑜的嬷嬷尚不说,就是卓逸然心里都暗叹东宫可叹可敬。
  “殿下,且忍忍。头胎都是都是这样的,您已经算快的啦。当年帝卿生长公主听说磨了一天一夜哦!”嬷嬷细声细气地哄着萧从瑜,仿佛跟前的产夫还是当年玉雪可爱的小殿下。
  贺镜西气萧从瑜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卓逸然到后除了萧从瑜的亵裤。贺镜西不好在留在寝殿内,在中堂生了会闷气,赶回南书房了。
  一上午频频出错,贺镜西抚额长叹。草草用了午膳,吩咐重华宫的小厨房把贺镜东带来的老参炖了带去斯咏殿。
  产口开了五指后,老嬷嬷就一左一右得掰?开萧从瑜的腿根,产口的胀痛更加敏?感。汗水、泪水糊得眼睛都睁不开,萧从瑜死咬着口中的布巾吭都不吭一声。直直地挺身用力,再力竭倒下。如此往复,每一次用力似乎都徒劳了。胎头卡在骨盆处一出一进,萧从瑜内心绝望地嘶喊:宝宝,爹爹错了!但是爹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宝宝,别再折磨爹爹了!
  贺镜西走进生产的内殿,除了嬷嬷的鼓劲声和卓逸然低低地指挥,根本听不到产夫的声音。心里一急,也想不到之前的尴尬。贺镜西捧着肚子快步走进去,看到双腿大开的萧从瑜松下一口气。
  把参汤交给小石头,贺镜西走上前看了看,低声问卓逸然:“怎么样?”
  卓逸然也不看贺镜西,一心观察着产口的情况:“孕期补得太好,胎头过大,殿下的产口一直不得扩张。因此颇有些艰难。”
  “要保大小无事。”贺镜西小声却坚定。
  卓逸然用棉巾擦拭着产口的羊水:“一定的。”
  贺镜西宽慰地点点头,却被萧从瑜手里紧拽的事物吸引。
  产夫青筋暴起的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玉佩,贺镜西觉得眼熟,仔细想想似乎是程倾涵贴身带着的那块。
  心里一叹,有了孩子,那两人之间的牵绊更深了罢。
  贺镜西身子沉重不能久站,也不放心离开,便倚在贵妃榻上静静地等消息。
  突然一直沉默的萧从瑜尖叫出声“云坡!”贺镜西吓得飞快起身,动作疾速完全不似一个挺腹的孕夫。
  “殿下,最后使把力!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萧从瑜觉得后面简直要裂开了,心肺都木得吸不进空气。
  握紧手中的玉佩,感觉到云纹深深刻进自己的手心。萧从瑜深吸一口气,重重向下用完自己最后的气力。
  婴孩洪亮的啼哭声让众人的心落到肚子里,萧从瑜喘了口气便昏了过去。
  贺镜西看到那红彤彤的婴儿,感慨不已:“云坡,你有儿子了,子诺给你生了个儿子!”
  
  萧从瑜直到第二日早晨才醒来,睁眼看到贺镜西抱着个襁褓坐在床头。
  萧从瑜没力气起身,伸手拍了拍襁褓,却笑得满足:“是个儿子罢?”
  贺镜西笑着点头,把孩子放到他怀里。
  看到孩子紧闭的眼睛,萧从瑜嘴角还带着笑,眼睛却雾蒙蒙了。怜爱地点点孩子的小嘴:“好,长得像云坡。”
  “昨儿孩子刚落地就写信去肃宁了,云坡一定会高兴坏的!”
  萧从瑜不说话,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贺镜西笑。
  
  无忧在中秋前日到达武淩,两万护送“仪仗”驻在京郊。驸马、公主进宫便直往重华宫了。
  “爹爹!”已为人?妇的无忧并没成熟多少,只是颜色多了分从前没有的娇妍,衣饰竟比在宫中还要来得华美。看来女儿在叶城的生活不错,一方诸侯倒不比皇家差。
  贺镜西见到女儿心里像灌了蜜,又甜又软。搂着女儿除了说好再说不出别的话,赵灵雨坐在轮椅上看着父女相亲面上也是极愉悦的表情。
  长乐第一次见到赵灵雨,对他身?下的轮椅颇感好奇。
  “这是车?”长乐指了指轮椅的滑轮。
  元宵似的精灵孩子谁不爱,赵灵雨不以为忤笑着点头:“算是吧,想坐么?”
  长乐看了眼贺镜西,发现爹爹搂着姐姐问长问短,注意不到自己。大着胆子点头,接着毫不客气地爬上了赵灵雨瘦弱的双腿。
  “爹爹,您的肚子?”无忧有意逗弄爹爹,故意诧异。
  长乐这厢玩得起劲,耳朵也好使,于是嚷道:“爹爹要生皇弟,肚子胖了!”
  随同回来的凝碧、洗翠噗地笑出来,无忧“惊喜”道:“这样,那无忧要恭喜爹爹了!”
  就连赵灵雨都绷不住,不敢在美人岳父面前太轻佻,只得低头按住猴一样的长乐低头忍笑。
  贺镜西羞得老脸滚烫,直冒青烟。直恨景弘个厚脸皮不在,不能替他挡挡。
  
  赵驸马一气带来两万“仪仗”,一众王爷果然不敢轻举妄动。
  中秋之夜,贺镜西在太液池泛舟夜宴。托病多时的东宫也前往赴宴,虽然是用肩舆抬到龙舟上的。但还是成功破除了之前帝卿擅专、欲对东宫不利的谣言。
  面和心不和的夜宴到底是结束了,萧从瑜满身虚汗地回到斯咏殿。小石头打水给他擦身,看着血迹斑斑的亵裤,一阵心酸。
  萧从瑜乜了眼亵裤,淡淡道:“无事,帝卿更不容易。本宫今儿露个面就没事了,他指不定得忙到生。”
  身为今上的至亲,他们拥有皇权天下,却也比寻常人付出得更多、、、
  
  “趁着十五天光亮打过去,上面的人也真想得出!”兵甲擦了擦寒光闪闪的大刀,对着刀面吹了口气。
  “别废话,不是今上让咱们修养半天,刚靠岸程将军就让咱打过侧戎山了!”
  “程将军急吼吼地是干啥!老子气都没喘匀。”兵乙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时刻盯着主舰上的指挥旗。
  “急着回家抱媳妇呗!”兵丙哼唧道,众人大笑起来。
  “要急也是今上急啊,要说漂亮媳妇贺帝卿可是这个”一个老兵竖起大拇指,一小撮士兵可是来了劲,又笑又骂。
  “TMD都别吵了!马上行军了!”一个百夫长大喝一声,众人收了玩笑,严肃起来。
  
  一轮满月下,起伏的侧戎山脉仿佛一只沉睡的兽,淡漠地看着几万异族兵士翻山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攻君一只都木粗线…_…|||好在粗了只包纸╮(╯_╰)╭




93

93、王庭血战 。。。 
 
 
  “绍卿,见字如面。天明就要和云坡他们启程去往东海郡了,信写不了太长。只能问你和孩子安好,孩子有四个月了罢?你又有没有胖一些?
  政事繁杂可以让瑜儿分担一些,或召俊卿入京对策。后悔让你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