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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后之成王败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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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不是还要给父皇的寿诞张罗?”李贵妃淡道。
涓依不敢再与舅父多加亲近,随即拜身退下。
“大哥,你看到了吧?”
李文远苦笑,“公主实乃天下女子之表率。”
亭中,两兄妹只想抱头而泣。
离开琉璃亭後,涓依随意吃了点糕点便又来到她的绣楼。
五色的绣线在手中穿梭,很快活灵活现的虫鸟便在眼前展现。不知是否太逼真了,涓依竟伸手想将那鸟儿抓住,这一抓便刺破了手指。不让喜萍拿药,只将手指在口中吸允干净便又继续。
“很疼吗?”喜萍心疼道。
“喜萍,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为了成为母妃那样出色的女子,她已无一不尽心,可是母妃为何还是对她……
喜萍懂了,公主并非为针扎而心伤。她却也不懂,描龙绣凤、件件皆精,琴棋书画、般般都会,礼仪德行、样样得体,公主小小年纪已做到如此地步,贵妃娘娘究竟还有何不满?娘娘是从未说过这般话,但她看著公主的样子便是这等指责。
这一日,李文远留到了很晚,不过今日他可不是为了和妹妹闲话家常。
“皇上的心意已然明了,大哥,这如何是好?”懦弱的女子时常说的也只有这句话。
李文远道,“涓依尚年幼,皇上若有意招刘璋为驸马,你也可借故公主身子弱,待到及笄之後再谈此事。”
李贵妃哭道,“那三年以後呢?”
李文远不语。
李贵妃急了,“大哥!”
李文远沈吟片刻後道,“莲儿,你可想过涓依今後的打算?”
“打算?”李贵妃觉察了兄长的弦外之音。
李文远道,“刘璋驽钝无能,但性情较为和善,他的封地又远在利州……”
李贵妃茫然道,“大哥你究竟想说什麽?”
李文远想了想道,“为兄是说,他日刘璋可暂时令涓依栖身。”李侍郎决定不与妹妹多言後事,他这个妹妹他清楚,莲儿可说是全天下最出色的女子,但亦是不折不扣的女子。妇人之见浅薄又可怜,与她多说只会坏事。
“这怎使得!”李贵妃惊呼,“刘璋他也是皇室宗支,况且你明知涓依她是!倘若她下嫁刘璋那不就……”
“以为兄之见,刘璋乃是不二人选。”李文远心道那人正好是能够摆弄的傀儡。若说血脉相亵,涓依本就不是……只要安排妥当便可避免。对那刘璋,只要善加利用不仅能够保护涓依,还能够等候时机。当今太子比刘璋还要蠢钝,这样的烂泥怎可治理天下!
李贵妃只得点头,她累了也倦了,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孩儿得一个善终。
多年来,贵妃和公主在宣仁帝的冷落中过得很平静。一年之中只有数次祭奠和寿诞中能够窥见皇後,皇後也早已对她们母女视而不见,别说像早年那样明目张胆的灭杀,就连平日里的为难也极少。一来她们已非皇後的眼中刺,二来皇後整日费心太子的管教早就精疲力竭,实在拨不出空来踩踏这对母女。
往年的喜庆日子,涓依并不参与。李贵妃牢记皇後的那句话,不再让奇奇怪怪的东西脏了她的凤眼。而这一年圣上的寿诞,宣仁帝特地下了道圣旨让诸言公主在寿宴中现身。
这日,当涓依手捧著一匹精美的刺绣走进盛元殿时,文武百官嫔妃宫人,无不叹声连连。那完全是李贵妃的模子,虽没有贵妃当年入宫时的豔光尽放,但小小女儿已自成一派清俊灵逸,贵妃若是压倒百花的牡丹,美豔不可方物,那公主便是立於百花之外的芙蕖,豔丽不足却清灵更胜。
宣仁帝上一次见自己的公主已是两年前,那时公主蒙面紧裹、低头垂眼,他压根不知这皇儿是何面目。今日乍见一位粉雕玉琢的公主,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顾不得百官妃嫔在场,从龙椅上奔下来就抓住皇儿。
涓依从未见过这种场合,早已战战兢兢,此刻被父皇握著肩膀更是抖得不成样子,她不断地向母妃求救。可李贵妃一双眼低得不能再低,皇後锐利如刀的目光已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日的寿宴一开始,圣上即刻宣布加封唯一的皇女为大长公主,食邑万户。皇帝的赏赐来得这般迅猛,快得连皇後没有时间打断圣意,李贵妃也没有机会挽拒恩赐。
宣仁帝这些年刻意的冷落实则是为保护脆弱无依的母女。但压制了多年的情感在看到出落得灵秀动人的涓依时,再也无法伪装那层面具,殊不知自此以後便将他心爱的贵妃和公主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从先皇那一朝开始,皇後的娘家便已把持朝政,先皇沈迷炼丹之术将整个江山丢给了司徒家,而到了宣仁帝这一朝,仁慈却庸碌的皇帝非但没有拿回丝毫权利,更是放任皇後一族胡作非为。宣仁帝内心并非不知前几个皇儿总是胎死腹中的原由,堂堂天子膝下至今唯有一子一女,他却像缩头乌龟一般不闻不问,只求朝夕的安宁,自欺欺人以为顺意皇後便可得江山稳固,便可与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
这位皇帝的龟缩与昏庸,以至於皇後敢於在宫廷内院堂而皇之地追杀贵妃和龙种,加上太子为皇後所出,如今那把龙椅早已是皇後之物,而他不过是一样摆设废物。
作家的话:
谢谢亲们送我的礼物,大家新年快乐~~
(5)毒後生疑
在涓依加封长公主三个月後,李贵妃担心的事情终於发生了。公主失踪又算得了什麽呢,她隔天便是在门前看到自己孩儿的断肢残体也不足为奇。
“大哥,救救涓依!快救救她啊!”
李文远扶住就快昏厥的妹妹,本想问她可有将此事告之圣上,但随即又露出讥讽的表情。那个皇帝,便是告之他又能如何,他也只能和自己的妹妹抱头痛哭而已。
“莲儿你别急,涓依她很聪明。”李文远盯著黑夜中那一条荧光露出了笑意,聪明的孩子,果然牢记他的话。
皇帝寿诞以後,李文远便严厉叮嘱公主要保护好自己,倘若遭遇不测定要想法设法通知她的舅父。涓依懂事以後便从舅父口中得知了自己和母妃的境遇,往日的宁静让她没有多加防备,但既然舅父说『天变了』她便不得为自己设想。祥熙宫戒备松软,她又是手无缚鸡之力,贼人来时匕首根本用不上,还好当时天色尚早,她洒下的荧石粉不易被人察觉,只要晚一些舅父定然会来,届时正好看到她留下的痕迹。
李文远当即带著手下追寻而去,果然如他所料,公主进了鸾鸣宫。那皇後早已没有忌讳,把自己的宫殿当成刑场也很正常。
“皇後娘娘,人带到了。”
装在口袋里的公主一被扔在地上就开始剧烈的抽搐打摆,口中还像是胡乱喊著话。
“母妃别过来,涓依会连累你……不,母妃别……涓依死不足惜,别让您也染上了病,啊──”
皇後一听到这话赶紧收回踩踏的脚,惊慌地退後几步,“她,她在说什麽?她有病?”
“涓依命薄,刚得父皇宠爱,旧疾竟又发作,这一次涓依恐怕要离你而去……母妃,我唯有来世再报答……”转过头,公主的玉颜上竟已起了几片红肿。
皇後的惊吓随之变成了狂笑,她会留下那贱人和这贱种的贱命,是要看她们活得像沸水里的蚂蚱,以便她余生取乐。谁知贱种竟变成这般样子重新迷惑了皇上,即便她们对太子的地位没有威胁,她也绝不让这两个贱人活在世上。但如今,似乎有了更好的乐子。
“你们,想不想做圣上的乘龙快婿?”女人的声音有如来自阎罗殿。
那两名黑衣侍卫似乎懂了皇後的意思,但是玷污公主这等事,谁敢为啊……
皇後看著地上的小蚂蚱,狰狞地笑著。既然贱种快要死了,死前让她尝一下做女人的滋味,若是再能怀上一个孽种那便更有趣了。
见无人上前,皇後怒道,“扒光她的衣裤!”
两个侍卫不敢不从,又是这般美色当前,便壮起色胆走上前去。见他二人磨蹭,一名太监也上前帮衬。
“不……”涓依这才明白恶毒女人的想法,当即就想撞墙而去,但一想到与她相依为命的母妃,就算已是吓破了胆,她也极力不让自己昏死过去,“喜萍别碰……别碰我……你也会……会死的,别管我了……别管……太医也说……说我活不了几日……别管我了……”她故意把撕扯她的人当成喜萍,一边抓住衣裤死命挣扎,一边埋下头狠掐自己的脸。
太监一听『会死』,又看那张满是青红的脸,赶紧缩手回到皇後跟前,“皇後娘娘,以奴才之见,把她丢进净房的粪桶里熏熏可好?皇上曾夸长公主如香花白玉,如此一来当真乃香花也。”
皇後满意地点著头,同时也盯著那拉开的胸脯。十多岁的大女儿竟没有著兜衣?正当皇後疑惑时,涓依已被黑衣侍卫扛起带到那个叫净房的地方。
“那贱种今年多大了?”皇後问道。
一旁的宫女回道,“公主……贱种像是年长太子殿下一年。”
“十二过半了?”皇後的疑惑更深了,就算是再干瘦的女儿家,到了这个岁数也不该是那副样子,公主方才露出部分肢体让精明的皇後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很快皇後的侍卫将公主带到了一堆便桶墙前,却迟疑了,“这般,妥当吗?”
另一人也犹豫了,那几尽昏厥的公主,即使此刻她的脸红肿不堪却仍然美的惊人,“她妥当了,我们便不妥了!”
直到那两人走远了,远到他们回到复命的地方,涓依才从粪车中爬出来,她其实不想出来,她觉得这里更安全。扔进去时她整个身体从头沾到了脚,高高在上的公主此刻被人彻底踩成了粪便一般的东西。
在车边吐到没有力气,她才靠著车轮坐好,然後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闭上眼准备刺入喉咙。
为何她要被这般羞辱,她是皇女是长公主啊!她的娘是後宫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贵妃,与皇後只有一步之遥,可就是这一步,便是天与地的差别!
从前祥熙宫的与世无争,李贵妃的严密庇护,让年幼的涓依从未想过会被打下这般地狱。寻常百姓家的女儿身体被人所见也羞於再活在世上,更何况她是皇家的公主。她的选择唯有一死,可是涓依不甘心。
为何皇後便能只手遮天?甚至连眼也不眨就能杀掉皇上唯一的公主。为何母妃不能做皇後,不论是容貌还是德行,她的母妃都胜过毒妇千万倍啊!
皇後,皇後……
“涓依住手──!”
男儿出征三载归,凯旋门外青旗飞,昔日豪言今时酬,不得将军誓不回。
千军万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有两个男儿的朗朗大笑格外清晰。
“宣威将军,末将这就下马给你行礼了。”何之寅作势要下马行礼。
刘蕴朗笑道,“宁远将军何须多礼,本将军恕你『无礼』就是了。
看著对方身上同为将军的盔甲战袍,两人又是一阵大笑。三年前,他们一个是刚继承亲王之位的郕王,一个乃当朝尚书的独子即将到尚书台任职,两人却抛下荣华安逸毅然加入抗击北胡的大军。
虽说王孙贵胄地位崇高,他们却真的是从小小的都统卫做起,在数百次与蛮族的交锋中,留著性命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而今刘蕴已是正三品的宣威将军,何之寅也不遑多让,做到了从三品宁远将军的位置。
本是高兴的,何之寅却突然叹起气来。
“何事又让你不快?”刘蕴道。
何之寅苦道,“我爹知道我没死,这不,成亲之事也给我张罗好了,只等我一进家门便红袍加身。”
刘蕴摊手,“唯有此事爱莫能助。”
何之寅看了跟前的男子一眼,隐下唇边的苦涩道,“千岁爷,你便好了,老王妃何事都依你。”
这厮明明已是这一支的宗王,对千万仰仗他而活的人来说便是皇帝老子,少了一根头发已是不能,更何况是提著脑袋征战沙场,然而老王妃却由著他胡来。不仅如此,老王妃竟然还向宗族保证,若是郕王一去不回,她便做史上第一个给儿子殉葬的老母。
“娶妻……”刘蕴望著头顶的天阔云高,叹道,“尚早啊。”
何之寅撇嘴,还早?他们都已年过十八,大宣朝这般年纪尚未成亲的男子,除了贱奴便是穷夫了。
“公子──”
见家仆策马奔来,何之寅只得不甘愿地迎上去。刘蕴在一旁看笑话,却不知过一会儿便要反过来。
“此话当真?”在家仆口中听到一点口风後,何之寅马上细加追问,等到刘蕴要随王府的人回去时,他赶紧调头追过去。“千岁爷,你的大喜来了。”何之寅就是忍不住嘴角上弯,“先说好,我也是听来的,不知准是不准。听说圣上为犒劳你要给你赐婚,而对象是诸言公主。”
“哪位公主?”刘蕴似乎不知有这麽一位公主,皇帝又册封哪家千金为公主了?
何之寅翻了个白眼,“当今还有几位未出阁的公主,自然是你的那位……”故意拖沓半晌後才道,“皇姑长公主。”
刘蕴差点掉下马鞍,“何之寅,你在拿我寻开心是吧?”大喜?大难吧!
何之寅笑不可支,“千岁爷,总算有你害怕的『东西』;哈哈!听说老王妃也允了,这回你已是砧板的鱼肉。”
刘蕴拧紧了眉头,三年前他有幸见过那麻脸公主一面,早忘了自己起先是觉得人家惹人爱的,这会儿只记得当时受到的惊吓。若是麻脸长在旁人身上他尚不至於被吓到,但换成了那位公主,那便像是……像是一株清丽不凡的秀兰,靠近後忽然窜出一条毛!子虫,吓煞本王也。
“本王怕是受不起这麽大的恩锡。”不说容貌,那可是和他同是刘姓皇族的公主,当今皇上是病岔气了麽?
“若是老王妃执意,你也要违抗?” 何之寅深知郕王对老王妃的孝心,何况三年前老王妃为了他立下『生死状』,郕王就更不可能违抗母命了。
刘蕴这下偃旗息鼓了,“娘怎也跟著糊涂了,她是我的皇姑啊……”
“老王妃已见过长公主,听闻她老人家对公主十分满意。” 何之寅与这人自小一同长大,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郕王爷从来只爱美人,说什麽皇姑皇侄也只是对丑女的推脱之词。
刘蕴苦道,“究竟是赏赐还是惩罚?”
(6)皇侄准夫
祥熙宫的阴云已笼罩了半年之久,这半年里李贵妃终日守在公主身边以泪洗面。当日李文远和手下及时赶到,救下了意图自绝的长公主。公主虽性命无碍,但所受到的惊吓过去了半年仍未平复,每每从梦中惊醒过来便长哭不止。不仅如此,公主还拒绝舅父靠近,只要李文远一现身她便开始哆嗦,昔日她喜欢亲近的舅父再也不允许踏入她房中。
李氏兄妹不明其中因由,只当是公主在怪罪舅父救驾来迟。却不知公主不止是害怕舅父,而是害怕所有和舅父一样的成年男子。她害怕的不仅是那日的遭遇,她更害怕自己往後的命运。皇後的那只手像是一直掐在她的喉咙,让她一刻也不得喘息。在此之前,她对皇後的印象只停留在那只踩她的脚,一心想著只要远远躲开那可怕的女人自己便会安然无恙,但显然不是。她躲得再远,仍是发生了那种事。下一次还会有多少贼人将她掳去,还会多少男人扒她的衣服……
待床上的人睡著之後,李贵妃才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来到外堂接见李侍郎。错了,如今李文远已非吏部侍郎,不久前他已被停职赋闲。不论他在吏部如何小心翼翼、惴惴步履,司徒丞相仍然能够找到机会加罪於人。不过眼下,李文远和李贵妃也顾不了这等事,有更大危机席卷著他们。
“不是刘璋?是刘蕴?!”听到这消息,李贵妃直接跌在榻上呼道,“怎会,皇上说过是利州郡王,怎会变成郕王?!”事到如今她已顾不得伦理失范,倘若要选一个,她宁可是刘璋!
李文远道,“赐婚郕亲王的圣旨已经拟好,过几日便会颁下来。”
当今皇帝也并非全然无用,上回公主被掳一事怕是传到了他耳中,为保护公主他这才急急向太宗的子孙求援,将女婿人选换成了刘蕴。时至今日,能与皇後一族对抗的数来数去也只有郕王。皇帝不知涓依的秘密,殊不知如此只会害了他的皇儿。
李贵妃唯有痛哭,“我的涓依啊!”
即使身居深宫的妇人也知郕王是何种人物,太宗那一支的王孙个个猛如恶虎、毒如豺狼,传闻上一任的郕王为求嫡子的宗王之位不被窥夺,竟在归天时下令让两个庶子殉葬。她的涓依倘若进了那王府,可还有活命的机会?
李文远扶住妹妹的肩头,“莲儿,镇定些。这些年已是我们捡来的,这一次不过又是看老天是否怜悯。为兄已有安排,若是能争得到几年时日,我们也许会柳暗花明。”皇上的龙体每况愈下,看来该著手准备了。
李贵妃摇著头,“我已别无他求,只求涓依别走在我之前。”
李文远握紧了拳头,不,他绝不甘心就此终了一生,他相信涓依也有同他一样的想法,这位长公主绝非是其母所能想象的人物。
这日,涓依一早便被喜萍唤醒,盛装打扮的同时也要认真听著女侍官的教诲。
“喜萍,郕王他……他会很吓人吗?”涓依不安地看著镜中的自己。
喜萍莞尔道,“郕王今年十八,仅比公主年长五岁,比那位郡王还要年幼。”
涓依有些气恼地看著她,“年幼就不可怕?”况且十八岁不算年幼了。
喜萍叹气,公主大了便不那麽好哄了,“郕王按辈分算起来还是公主的侄儿,该称公主一声皇姑。”
涓依惊道,“皇姑?”她想起了,曾经是有人这麽唤过她,她想起了她见过那位郕王!
脑中回想起当日那两位少年公子,那个把球扔回给她的便是郕王,那人相貌英俊……羽扇纶巾,涓依想到了这四个字。
“公主当是与亲戚侄子见个面,随意话话家常,说话慈和些便好。”喜萍不懂公主为何变了表情,“公主?”
涓依浅浅笑道,“喜萍,起驾吧。”她想她不怕郕王。
可是,压根不是啊!
涓依一入堂中便想抽身逃走,即使隔著珠帘她也能清楚地看到那条从脖子延伸到腮下的大疤,像条丑陋的千足虫粘在那人身上。而那人已非昔日的少年公子,长壮的身躯、肃杀的面孔,浑身上下散发著浓浓的杀戮之气,倘若之前想到的是羽扇纶巾,而现下便是後面一句: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
“喜萍,我不……”涓依抓起裙摆拔腿便要逃。
喜萍何时见过她如此粗鲁的一面,当下哭笑不得,“公主殿下!”
涓依被斥了一声,又见那男子已到了跟前,只得哭著脸坐下来。
刘蕴虽是疑惑帘内为何拉拉扯扯,但仍是行礼道,“臣侄刘蕴参见长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免……免礼。”
感到她的僵硬,喜萍忙道,“公主,柔和一些。”
涓依真要哭了,面对这硬石一般的人叫她如何柔和,但为了等会儿不被母妃斥责,她也只能尽量试试看,“赐座,蕴……蕴儿无需多礼,请坐下说话。”
刘蕴被椅凳绊了一下,她叫他什麽?!蕴……儿?
见那人愣在当场,涓依用眼神询问喜萍,她说错什麽了吗?长公主是想她是郕王的皇姑,这般叫法较为亲切柔和些,难道不对?
喜萍尴尬地笑著,想要纠正却无从说起,皇姑这般称呼皇侄似乎也没有不妥。
“蕴儿刚从边疆回京,这几日可有歇息好?”既然没有错,涓依便继续说道下去。
有趣,刘蕴勾了下唇角。沙茸一般的嗓音不似女儿家的清脆,却似那些暖床的姬女在耳边的低吟浅唱,再加上一声有趣的‘蕴儿’,刘蕴当真觉得有意思。
“多谢公主惦记,刘蕴诸事安好。”说著刘蕴将腰间的佩剑摘下置於桌上。
喜萍几人大惊,郕王竟然带著利器来见公主!不同於侍从的紧张戒备,涓依被那把宝剑吸引了,她也见过侍卫的佩刀,却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刀’,好奇之下她竟把手伸出了遮帘之外,猛然惊觉又缩了回来。
这一只手与小女子的柔荑略有不同,虽也白皙细腻但明显要修长不少。玉指如兰,在帘缝间轻轻一划便好似飘来一阵香气,刘蕴竟吸闻起来。
公主又道,“此番回京怕是有诸多事务,要你拨空来探望我……本宫,有劳了。”
“公主此话怕是折煞臣侄了。”刘蕴哼笑,他何止要拨空来探望,他还得拨空来娶这个花脸公主。皇姑,呵,他怕是要成笑柄了!
只听一声响动,而後那张盛放宝剑的桌几裂开了,始作俑者便是郕王的那只手。
盯著掉落下地的长剑,涓依的眼前泛起了黑色的涟漪,谁说是皇侄就不可怕的,好可怕的男子……
(7)下嫁为妃
“莲儿,不能再犹豫了。皇後那边,怕是已经生疑,对涓依的秘密。”
李贵妃被滚茶烫了手,“怎会?!”
李文远皱紧了眉头。当日被掳去究竟发生了何事,不论如何追问,涓依一概闭口不提。他们也无从去考证皇後究竟知道了多少,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半年来祥熙宫已混入了不少皇後的眼线。那些眼线并不做别的事,只是暗中观察长公主的生活起居,事无大小通通要向皇後禀报。堂堂公主竟要自己更换衣物,净身也不让人伺候,仅凭这两点便足够让人去揣测了。
李贵妃的指甲已掐进了皮肉,“我这就去向皇上请旨。”
半月後,当今圣上的诸言长公主大婚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虽说宣朝多有未及笄便出阁的女子,但公主大婚一事未免来得太快,事先连个征兆也没有。
快,快得连下嫁的人也被蒙在鼓里,直到嫁衣被端到跟前,涓依才惊叫著抓过剪子更在胸前。“母妃,我不嫁……”她不嫁人,她不要这般年岁便嫁人。更何况那是郕王,和她同为宗亲,还是低她一辈的侄儿!姑姑嫁与侄儿,天下间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
李贵妃一声令下,侍卫当即夺下了公主手中的剪子。
“涓依,皇後她是容不下你的。”李贵妃哭道,“你也不想再被……”
“可还会有别的法子!”这是涓依头一次忤逆母妃。即便不是郕王,她也不想下嫁男子。没有人能够了解涓依的恐惧,在皇後那里,她险些被两个卑微的侍卫玷污。当时的勇气并不代表她不害怕,她怕死了,以至於觉得那辆粪车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躲在里面她便不想出来。她怕死了,可她不敢和任何人说起,连母妃也不行,因为她最怕的就是母妃的眼泪。
李贵妃摇著头,“司徒至今尚未夺走你父皇的江山,便是惧怕太宗的子孙,唯有郕王他能够成为你的依靠。”再容不得他们嫌恶,皇後逼到这份上,为保性命,涓依必须下嫁於郕王。
想起那可怕的男人,涓依的脑袋摇得更加厉害,“我不要他做依靠,涓依还有母妃和舅父!”
“我的儿;你还是不明白!”李贵妃哭得声音也变了,“为娘的已是心力交瘁了啊!”
涓依呆了半晌,而後点头,“母妃,我嫁。”
在这里是死,被那男人杀掉也是死,若是让母妃甩掉她这个累赘,让娘展颜也好……
大婚紧罗密布地筹备著,吉日定在一月之後。时日虽不够,但贵妃和公主力求从简,很快便到了公主出嫁之日。
郕王娶亲,何之寅自然是迎亲队中的一员。
“千岁爷,我怎觉得你还很欢喜?”何之寅挑眉看著那满面春风的人。
刘蕴整了整身上的红袍道,“横竖都是一刀,我娘欢喜便好。”
“果真如此?”何之寅一脸不相信,他很了解这个人。此人想做或是不愿做的,天王老子也不能勉强。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因老王爷阻止他拜师而离家两年,非等到老王妃哭瞎了双眼,游荡江湖的郕王世子才姗姗归家。
刘蕴径自跨上马道,“何公子,这一回我又在你前头了啊。”
何之寅垂了垂眼,心道那是我向来都让著你。有些话一生也不能说,有些心意只等来世才能相诉。
虽说从简,但距离上一次宣仁帝的长姐曲阳长公主大婚,宣朝已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如此隆重的婚礼。整个京城皆缠绕在红灯彩绸之中,百姓被勒令停下所有事宜从皇宫的大门一路跪倒王府门口,为公主俯身做毡。从公主的凤驾走出宫门直到这日深夜,笙箫绕梁,丝竹不歇。
多年来当今长公主不受圣宠的传言,民间百姓到今日也说不清道不明。若说不受宠,这等排场又说不过。若说是受宠的,可哪有同族姑侄结亲之说,这皇家也不怕世人耻笑麽?
自然,还有另一传闻有待日後考证。传闻圣上唯一的掌上明珠自小身染怪病使得她貌比无豔、丑陋不堪,倘若如此,那郕王爷便更为凄惨了。
郕王爷虽离京数年,但年少时的风流豔事如今还被人津津乐道。据说他当年为博取凤仪阁花魁的欢颜,竟在冬日寒天跳下护城河畅游了一圈,事後便成了清倌花魁的第一个入幕之宾。
此事有何之寅作证,绝无虚假。郕王此人虽不至於风流成性,但定是「好色」的,能入他眼中的美人屈指可数。不过一旦被他看上,那表面正正经经的人立时就变了。附庸风雅不在话下,一掷千金不会眨眼,冬日浮水又算什麽,若是能博美人欢心,让他去玩儿街头卖艺的踩刀山下油锅也非不行。
如此重「色」的一个人,何之寅著实想不通他为何会答应娶那无豔……诸言公主,更逞论此乃违背伦理之事啊。
“落轿──”
随著侍官一声高喊,两个小太监赶紧上前伏身做鞍。刘蕴阔步来到凤辇跟前,两名侍女先行下来,紧接著一只凤头绣鞋跨出了车辇。
“公主?”喜萍看著那只紧抓她的手,低声道,“王爷到了,请下轿。”
透过红盖头,涓依只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立於跟前。垂眼看去,轿前的那只脚大得吓人,仿佛一抬腿便能将她踩碎,“不……”她不要嫁,她不要嫁给这个人,她不想死……
刘蕴见她在轿辇上磨蹭半日还不下来,耐心用尽,长臂一伸探入帘内抓住那只手,轻轻一带将人拉出帘子,不等她倾倒出来便扣住那细细的腰肢,直接把人提出了车辇。
“王爷?!”喜萍惊呼,他怎能如此失礼如此大胆!
刘蕴低头看著这顶凤头朝冠皱了眉,她当真是小,竟还未及他的胸口。这般细小的小东西,日後便是他的王妃?
涓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若非有这只手扶住她,她早倒了下去。
见她身子僵硬晃动,刘蕴以为她是被沈重的冠服压得动不了,只得将『手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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