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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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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他:“岂敢,只是这十多年来毫无变化,圣上的生活单调了些。”
  他笑,似是有意捉弄我说:“这里除了命王与孤,再没睡过别人。”
  偷瞄了一眼将军,将军低着头拿来干净衣服为夏皇更换。我扶着床柱,未免将军多想只有佯装打趣着说:“那圣上与将军都是在哪儿情浓蜜意的?”夏皇因病而轻喘着,有意答我:“御书房。”
  将军的头低的更深,我忍住不笑出声呕夏皇:“圣上励精图治,寻欢作乐都不忘国事重大,宋某自叹不如。”
  “小伙也在啊,来来,我瞧瞧小莲怎么了。”那白须御医一副熟络的样子叫着夏皇的名字进来,我微笑点头打招呼心里却因他这一语而不解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白须御医到底是什么来头?从他直呼夏皇小名可见他必是与夏皇认识的,且时间不短。难道说,这白须御医并非是宋故的义父?
  看他把了夏皇的脉后,取出纸笔就着一旁的箱柜写着药方,我试探着问夏皇:“圣上哪里请来的这贵人?”只见夏皇一脸不耐的扶了扶额上的湿巾,轻声答:“我祖父。”
  那即是说,宋故的义父另有其人!
  我呆愣住,那白须御医开完了方子坐到龙榻旁为夏皇盖好被子嘀咕着:“怎么那么不小心,小莲本就不好好休息吃饭,再不注意着身体,当心你天下没拿到身体先垮了!”他撅着嘴不满的瞪着一旁垂首不言的将军又说:“你也是!让你看着他、看着他,怎么把他看病了?”
  将军的隐忍自然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我站出来笑道:“这可怪不得将军,是小莲不好,推我落水,他下水救我也是应该的。”
  “落水?小伙你也落水了?”他几乎是跳起来一把拽过我的胳膊推上去袖子看我伤口,语气更硬地说:“你手臂上的伤还没愈合你就下水?老朽的话你当真是不听!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爷爷一个德行!”
  爷爷?别逗了,我连我爹什么德行都不知道,哪里管得了我爷爷什么德行。
  “他爷爷?”
  白须御医让我脱下上衣,他一边为我拆绷带一边慢慢讲:“这小东西像极了那个老不正经的,他和他爹都像!让往西,偏往东!让吃米,非下面!动不动就不见了人影,一失踪就是十几年,成天搞不懂师兄他脑袋里都想的什么。我说小伙你好歹也是宋凝一手养大的,他怎么把你养成这个德行?”
  “叔父不甚管束我,儿时倒是受云国师指点较多。”
  “云国师?你说款冬?”提及师父,白须御医有些不悦,他皱着眉拿出些瓶瓶罐罐和着药,叹口气继续说:“款冬那孩子死心眼,偏偏宋冰又招惹了他,小伙日后见了他当心点,他迟早拿你报复你爹。”
  我苦笑,无言以对。
  白须御医为我换好了药重新包扎起,嘴里嘟囔我为何会落水,跟他讲明原因后,他斜过头狠狠地瞪了夏皇一眼,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低沉声音稳健地说:“云莲,你大可随意玩弄他,可是你记得,宋冰宠爱他这独子的很,到时候估计加倍报复于你身,不是我这张老脸可以讲得了情面的。”
  言毕我愣在原地,宋冰宠爱我?我笑,打量着伤口的绷带道:“宠爱?宠爱又怎会弃我不顾?圣上放心,请尽情的捉弄宋某。”
  那白须御医抬指一点我额头,略带笑意的撅嘴道:“小没良心的!你爹为了救你受了多少委屈,各个国家的皇帝朝臣为了争夺天下抓你爹跟抓贼似的,他还得满天下跑着为你找解药,他可不最宠爱你!”
  “解药?他中毒了?看他这样子不像是有毒在身。”夏皇坐起,一脸惊异,我也质疑:“宋某并不觉身体有何异样,中毒之事更是无从说起。”
  “宋听,你今年多大?”
  “而立之年。”
  他眉一垂,拉过我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中轻拍着,念叨出一个令我心生喜悦的事实:“你中的毒对你的身体无害,但是它缩减你的寿命,你只能活到三十六岁。”
  “还有六年,”我自语,无暇顾及夏皇或是将军的反应,两眼盯紧了白须御医我问他:“你都知道,那也就是说,下毒的人以及下毒的原因你也清楚,对否?下毒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握着我的双手一紧,白须御医像是挣扎了很久才告诉我:“是款冬。”我深吸一口气,听他接着说:“款冬下的毒。你见过款冬,应该能觉察出来他对宋冰的感情不一般。款冬自出生以来便在山上随大师兄学艺,后师兄带来了宋冰,云莲他娘是我故友之女,与款冬指腹为婚,故友逝世后我便将她送去了大师兄那里,一来学艺保护自己,二来与款冬培养些感情。可不想款冬少不知事,竟一味排斥小师妹更与宋冰产生了感情。大师兄命二人下山寻我议事,来到人间宋冰才觉两男之间的感情有异,要与款冬终止关系,款冬不从,自此二人便你追我逃的过了这些年。”
  “后宋冰有缘结识一女郎,那女郎娴静清奇,二人郎才女貌成婚而归。郎情妾意被款冬看在眼里化作妒火中烧,这傻小子不断下毒害那女郎,以致宋冰好几个孩子还未出生便胎死腹中。款冬为我所迫与他师妹成了亲,有了小莲,却仍是一门心思都在你爹身上,云莲娘一气之下留了修书改嫁夏皇,那之后倒是过得不错。生下你时宋冰很高兴,但你出生没多久你娘就因体虚不济而死,宋冰并未怪罪款冬,他想着款冬变成这样是自己的责任于是一味忍让。直到有一天,师兄来看孙子,把过脉后说你中了‘六六封’,宋冰才勃然大怒。”
  “款冬起初是有解药的,只消宋冰与他和好如初他便会将解药拿出来给你,但宋冰人在气头上说了些重话,款冬被他一激自己将解药吃了,也从此没了可威胁宋冰的理由。你爹将你托付给你叔父,和你爷爷两个人分头行动去为你想办法,一走将近三十年杳无音讯。怪我疏于管教,儿子犯了如此大错我却无法帮他弥补,还在这里为他说好话,全怪老朽,都是老朽的不是。”
  听了这一席话,我首先想到的是秦怀章的死或许正是与十年前那些处斩的老臣一样,因为他无意间得知了夏皇是太后改嫁带来的孩子,其次我很欣慰自己并不是为父母抛弃的。
  不知道是如何离开的皇宫,待我有意识时我已坐在了王府的凉亭里,琉兹国师在我身边呆望着与我不同的方向,都不知两人如此坐了多久。
  “国师,我像是明白了什么叫‘无中生有’。”
  闻言国师转首看我,问:“哦?命王是怎么明白的?”
  我笑,直视着前方的老槐树答他:“本就有,你当做无,待你知道有时,便无中生有了。”深吸一口气,我又答:“又或者,因为无,才能有。故作无中生有。”
  “命王想的很深啊。”他的声音在笑,我看了一眼他后抬起头,天上没有一片云,干干净净一如蓝丝绸。我问他,相不相信世上有一种毒,人吃了之后对身体无害,却只能活到三十六岁。
  问他的时候我隐约觉得,只有他否认了,那么今日夏皇寝宫内的一席话便是他祖孙二人串通起来演给我看的。
  结果他说:“有,‘六六封’。”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心生一计ˇ 最新更新:2011…06…26 12:14:05

  “命王问起这个,是……”
  我心情低落还要强颜欢笑来答他:“无事,只是听人说起这么一个东西,怀疑其真伪耳。但得国师一语,信了世上竟还有这等奇毒。”
  许久两人未再说话,默默无语地静坐着。
  得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对我而言如雪上加霜,没有子嗣,没有爱人,不在乎官衔,若是抄家那宅子还是夏皇送的,现在我又不知道能否活着帮他拿了天下,对于这样一个无法控制又不稳定的棋子,不知道夏皇会如何处置。
  人生在世,比起不断被人利用,于人没有利用价值才是真的悲哀。
  “命王,有人求见。”
  “谁?”
  我懒懒的回头,范亦中规中矩的拱手报:“宋将军。”
  “请。”一挥手范亦旋身而出,国师笑问自己是否回避,我客套称无妨,他会意执意离开。国师才走远将军便到了石桌旁,他挨着我坐下。
  “听。”
  “嗯?”
  少顷,他才扑朔着眼睫说:“不如我与圣上说说,日后还与你同住罢。”
  叹口气,我身心疲惫地趴在石桌上侧首看他,不知是否天热的缘故他双颊微红,样子煞是可爱。我盯着他看了有一段时间他才敢迎上我的目光,我笑,问他:“你又有多久没笑过?明明笑起来挺好看的。”
  他难得没有偏过头,我打趣他:“将军是个很隐忍的人,仿佛永远不会反抗似的,也正因如此,每每在床帏之间才无法对将军温柔。”他羞红了脸,目光落向别处去,他的窘迫逗得我笑出声来。
  “将军不必担心,琉兹国师前日赠予我香塔一盒,睡前燃一枚有催眠奇效。昨夜里,我还梦到了风吹停。”
  闻言将军抬眼看我,我将脸埋在臂弯里放慢了语速跟他说:“梦见我抱着他,把我这十多年来的心里话全都说给他听,醒来后我心便静了。这么多年过去,其实我自己也逐渐看明白了真相,杀死风吹停的不是你也不是宋故,是我自己。若是我没有爱上他,他没有爱上我,那他便不会死。而我不仅害死了他,还迁怒于你,是我的不对。将军,很抱歉这些年对你做的那些蠢事,真的很抱歉。”
  我听见将军站起身,以为他要走,却不想他竟从我身后俯下身来拥住了我的双肩。
  “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是我嫉妒他。”
  我抬头回首看他,他顺势环住我的脖子,我问他:“那将军愿意原谅我吗?”他一副要哭的样子点了点头,我笑:“谢谢。”
  将军的脸越来越近,在我正要推开他时琉兹皇子走了来,边走还边讲着什么,吓得将军连忙松开手站在一边。
  “命王,本殿在贵王府丢了东西!”
  我起身相迎,男孩的杏眼中充满了偏执与骄傲,即使只是他一个人站在我面前,质问得也堪称气势汹汹。
  “哦?会有此事?殿下丢了何物不妨说给本王听听,本王好派人帮殿下找找。”
  “跟我来!”
  说着,他一把拉起我手腕向他的住房跑去,我跟着他,刚踏进房门他便丢开我反将门锁住,又把我拖到桌前让我坐下,小身板半弯着站在我面前威胁道:“我刚刚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命王拿什么来封我口啊?”
  现年头的小孩怎么都如此功利?我并不怕流言蜚语,且小皇子也不会是搬弄是非的人,为博他一乐我打算陪他玩下去,全当是他变着法儿地问我要礼物。
  我拉他坐下,取桌上茶杯边倒水边反问他:“那还请教,殿下的金口用什么才封得住?”他像是动了动脑子,回眸再看我时说:“那命王便给个你贴身的物件罢。”
  说着他一指我手腕处的红珊瑚,满脸期待。
  “这个不行,给你这个吧,我随身带了有十年之久,我最喜欢的玉。”
  我将革带上的羊脂白玉兰解下来递给他,他像是有些不满地说:“命王好小气,不过是串珠子而已。”茶杯放到他面前,我耐心跟他解释:“这珠子可是我妻在新婚之夜亲手为我戴上的,我只拿下来过一次。”
  “为何拿下来?”
  “你看,”我将左腕的伤疤现给他看,他蹙了蹙眉,我又说:“当时左腕受伤,吹停便拿下来给我戴在了右手上。”
  “吹停是谁?”小孩子好奇心很旺盛,全然是刨根问底之势抓住我不放,我只能解释道:“吹停是我最爱的男人。”
  得了答案他反而更不高兴似的说:“命王果然好男色。”
  “不,”我正色道:“男色与女色相比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只不过,我爱的吹停恰好是男人罢了。”
  “那命王的妻与吹停,二者择其一,命王会选谁?”
  如此刁钻的问题,还真难住了我。
  选霍心,她能为我生儿育女,一家其乐融融;选吹停虽无子嗣,但我爱他更多些。两难。想来想去,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起来,一个失踪,一个离世,我却还为选择的事情头疼。
  “吹停已经不在了。”
  “所以,假设呢?假设他二人命王只能择其一,会选谁?”
  “吹停。”
  这次我不暇思索的回答他,反倒令他吃了一惊。
  “为什么?”
  “我爱他更多些,”笑着合拢小皇子托着玉佩的手,我伺机一改话题:“倒是小殿下,小小年纪竟与本王在这里讨论爱情,何以为之?”
  “那命王方才又是为何与那将军如此亲密?”
  “有吗?本王只是趴在桌上而已。”
  “我明明看到……”
  他正说着从耳室里走出一个人拦住了他,正是那从不言语的琉兹使者。与他目光相对时我不自觉的闪避开来,气氛更加尴尬,好在米回来敲门邀膳,我退出了房间回去换了衣服,再与他们在膳厅见面。
  “爹爹?”
  “嗯?”
  “总感觉爹爹今天从宫里回来便有些异常。”
  我漫不经心地吃着将军为我布的菜,待咽下了才回礼儿:“哪次我从宫里回来你不说我异常?”
  “但今日异常异常。”
  停下筷子,我略有愠意的看向礼儿,将军察觉到后忙打着圆场说:“哪里,今日命王劳了一天,精神疲惫,世子还请勿多虑。”
  礼儿终于不再追问,可不一会儿又说:“爹爹,明日能否将梁臣借我一用?”
  他自己有马,为何偏借梁臣,思虑后打算先看看他做什么,我便答应了。膳后躺在浴池里回想起这一天的事,头疼欲裂。
  不过,夏皇既然能在我面前承认并非皇室血脉,又使我从白须御医口中听得那些来龙去脉,应是对我有所放下戒备。只是,我要如何才能让他相信我且助我一臂之力,这是最令人头疼的问题。
  另一方面,夏皇并蒂莲毒发时是云款冬赶回夏国解的毒,而他的御医祖父却因参与了毒杀三皇子计划而与我同坐望国天牢,实在是想不通。
  会不会这白须御医根本就是有诈,今日寝宫中的一切不过是做戏给我瞧的。
  跟他们这帮人相处怎么如此之累!
  能令夏皇对我信而不疑只有两个方法,第一是我受制于他,可依我现在的情形来看是没什么可能的;第二则是他受制于我。
  如何让他受制于我?总不能让他爱上我罢?
  若是他爱上我……
  那一晚睡得很沉,没有做梦,却隐约觉得有人在点弄我的鼻子,也许将军说的对,我累坏了。不到卯时我便被人唤醒,伺候更衣的除了米回还有几个宫人打扮,我清醒过来问缘由,道是夏皇体恙,命我坐朝。无奈起身穿上朝服蝉衣,跟一只乌鸦似的出了门。
  门口不见梁臣而栓的是约拿,心知礼儿这小子一早便出门而去。上马走在黑魆魆的蛇街上,几名皂衣骑马开道为我掌着灯,我仍是直生寒意。
  入了宫,费公公遵皇命请我先去寝宫与夏皇简要商议,正逢夏皇穿戴完毕坐在案旁。我上前行了礼问他如何,他颇为勉强的摆摆手。时辰一到,我跟着他身后入了大殿,听到整齐的“万岁”声我才想起,今日之后,流言蜚语又要在京城里如大风般刮上一阵子。
  “平身。”
  坐在殿侧,我的案几又堆满了战报,大多数已被朱批,想是夏皇连夜批折子才会加重病情。边听着朝政边批折子,整理过后心里暗喜,申作玉与梁硕那边攻势大好,如此下去灭望指日可待。
  正投心战报,忽听众臣惊呼“圣上”,抬头只见夏皇趴倒在御案上,细汗满额。百官探头探脑却不敢上前,登陛于臣子是最大的忌讳,象征着谋反之心。而夏国的公公又不同于望国的宦官,自是也不敢靠前。真是可悲,法规礼数竟使得众人视君王于不顾,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闹了大笑话?
  弃笔地下,我登上高阶扶起夏皇冲下吩咐:“散朝,有要事者移步御书房。”言罢便匆匆背起夏皇回去寝宫。
  解了夏皇的外袍革带,再松了腰带,白须御医来时我已为他盖好锦被。待诊脉后御医蹙眉嘟囔:“真是不爱惜身体,凡事何须事必躬亲,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夏皇脸色很难看,眉头紧皱着,我无奈摇头回御医说:“圣上醒后看来又得在我身上费心思了。”
  “何出此言?”
  我冲他笑笑,转身回他:“圣上便交付于你,若是将军来了便使他进来伺候着,我去御书房看……”
  “你别走!”
  回到床畔,我坐下任由夏皇拉着我手,苦笑问他:“放心吧,我对你的江山以及你的天下都没兴趣,我只想得到相王府而已。为何你就是信不过我?”
  榻上的人摇摇头,因高温而涨红的脸上双眼含泪,我将他头上的汗巾翻过面,慢下心性对他说:“那今日的朝政你不管了?或许一些大人正在御书房候着禀告要事呢。乖,听话,松手。”
  一听此言他反而握得更紧,无奈之下我只好投降:“好好好,我不去,你放心谁便让谁去,如何?”
  他摇着头,竟攀着我的胳膊坐起身,不容我反应便一把抱住我。
  “你别走,留下来陪孤。”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换位议事ˇ 最新更新:2011…06…27 13:12:33

  我一时愣住,任由他抱着。白须御医见状屏蔽了左右,正值听到门外有报将军求见,我抬手扶住夏皇笑问他:“圣上看来病的不轻,错将我当作将军了。”将军走近,我忙招呼他进前伺候,怎料夏皇死死抓住我衣袖怎么也甩不脱。
  “圣上可好?”将军偏过脸去问御医,白须御医打开药箱取出纸笔写着什么,叹了口气答他:“染了风寒又操劳过度,得让他静养一阵子。”
  将军闻言点点头,垂手立在一旁。我将夏皇轻轻放倒在床上,悄声对将军说:“劳烦将军伺候圣上,本王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他抬头看我,终是走了过来。
  一只手伸向将军,他会意地帮我将朝服脱了下来。乌黑的朝服连带蝉衣被夏皇攥在手里,时至夏暑,我褪下锦被将朝服盖在夏皇身上,冲将军与御医颔首招呼过后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内仅有几名臣子,站着听马苏汇报问题与解决方案,我拿主意选了自觉最为妥当的。众人散去后花肴有意慢走一步,在侧悄声问我:“命王这是打算?”我看看他,心知他以为我对皇位有所觊觎,不目视他而说:“世子今日一早出门,你派几个人跟着。”他才领命退下。
  言毕回去夏皇寝宫,问了将军情况后正要走,不想动静过大扰醒了夏皇。
  “折子……”
  “来人,把昨日与今日的折子拿过来。”我冲外吩咐道,将军有些不解的看我。此时的夏皇身盖薄毯,我从龙榻上取下朝服时又被夏皇捉住。
  “御书房,怎么说?”
  “都是小事,你不信任我,你的人也不信我。更何况今日我登级而上,朝中人又要对我心存看法,待送走琉兹来使圣上还是安排我去前线为好。”
  我语气中略带责怪,他也是满眼委屈,只不过这委屈是因病而来,以他的心性来说,登级之事他必然比那些忠良们更为在意。
  “你这是去哪儿?”
  他拽着我衣袖,我只有给他解释:“回王府,府里还有琉兹皇子,不能怠慢了。”
  “你留下,”他回头看了看将军:“让他去。”
  “住在王府却由他人接待,怕是不合礼数罢?”
  夏皇鼻塞,故用口喘气,他看看将军又看看我手中的朝服,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将军褪下官袍换上我的朝服,我则被剥得只剩中衣中裤,他出去时正巧几名宫人捧着奏折桌案笔墨而来,站住冲他拜了拜便进了来,没人看出有何不妥。
  命将桌案放置榻前,我盘腿坐在龙榻上批起折子来,白须御医退出去抓药,偌大的寝宫此时只剩下我与夏皇。
  一个人独坐在此到还真骇人,入夏了这寝宫也仍是寒气逼人的凉,仿佛自古的怨气全积在了这里,难怪以往各国都有君王沉醉于声色,尽量不在寝宫睡,尽量拉人陪着。说到底,自古君王多寂寞,尤其是夏皇这种猜忌心重的。
  中间白须御医又来了一趟,给夏皇灌了些药,又为我换了药。说是他已经阻着不让太后前来探看,让我安心批奏折。
  将折子批完时长舒一口气,放下笔舒展腰身却觉有人从后抱住我,腰间的两手不安分地在我腹胸游走,抱我的那人说:“看来孤还是当把你娶回来做贤内助。”
  我抓住他双手从腰间解下,笑对:“圣上看清楚,臣是命王。”他面无表情地看我,从后由我肩上伸过头来看向桌案:“折子批完了?”
  “回圣上,是。左边的是昨日的折子,双批;中间是昨日的折子,蓝批;右边是今日的折子,蓝批。都是不急的,圣上待病愈再看也不迟。”
  说着就看他隔着我向桌案伸出手去,我捉住他手收回怀里,另一手推着他后颈使得两人面额相贴。他虽一怔,却未反抗。许久我说:“还有些烧,明日再看罢。”
  面碰面的距离虽看不清他,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他之于我也是如此。还有呼吸,病弱而急促,听得人心里痒痒。
  松开手,轻推桌案我就要起身,却听他说:“命王陪孤再坐一阵子罢,独自待在这寝宫里,怪吓人的。”见我保持着要走的姿势未变,他又补充:“父皇他……父皇他总在这里走来走去。”
  起身换上方才白须御医为我拿来的便服,边穿我边笑问他:“圣上有何所惧?那可是你父皇。”他竖起眉毛,盘腿在床榻上坐直沉声说:“你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
  这话听了我更是笑出声来:“礼儿也非我所出啊。”
  他倔强地看着我,像是强忍着不下道圣旨命令我的样子。走近龙榻坐下我玩着他一束发调侃他:“批了那么久奏折,肩膀酸痛,若是有人给本王捏捏肩,本王留在这里陪陪圣上也无妨。”
  我只是随便说说,为自己的抽身找个理由,不料他真的坐近我为我捏起肩来。一边享受着他时轻时重的手法,一边我与他说:“你打算怎么拿下望国,六年之内能达成否?”他缄默了许久答我:“里应外合,五年之内应是能顺利拿下。”
  “有内应便好,事情便轻松些。待琉兹使者离京后,还是支我去前线罢。领兵打仗我还行,治国我还是算了,且塘芦初战在外,我不是很放心。”
  “那留我一人在京你便能放心?”
  “这不是有将军在么,将军各方面皆优胜于我,且他愿委身于你,自是交心予你,我没什么不能放心的。”
  及此,他再无话。
  本是玩笑让他给我捏肩,自然也不能太当真。虽说我已大大小小无数次无礼于圣前,随便他抓一个都能给我治欺君之罪,但毕竟君臣有别,我让他住了手,两人相对而坐好说些话。
  “望国的内应,是宋锦罢?”
  他点头。宋锦战前来夏京果然不是虚行,但不想竟是如此行为。果然虎父无犬子,真不知是该笑该叹。
  “真不知他想从中得到什么。”我自语,被夏皇听入耳里,他一手撑头侧卧下冲我玩笑:“他想要你。你那小侄子对你的感情可不一般呐!”
  说起帛鱼,他倒的确是从小便粘我,不过我与他相处并不多,奈何他会如此喜欢我。后又有暖暖礼儿,我才觉着是自己招孩子欢心,并未多想。然十年过去,帛鱼却仍记得挂牵我,他恰又长大成人,这份感情不得不使我有些在意。
  心里虽有忐忑,面对夏皇我只能笑道:“好歹也是亲叔侄。”顿了顿我又问:“那这六年里,你需要我怎么做?”
  他打量着我,我毫不回避地直视他双眼,我希望他能信任,否则即使我无所作为地看他拿了天下赐给我相王府,我也不能自由地做我想做的事。我需要在他面前说得起话,而唯一的途径便是让他信任我。
  四目相视中,夏皇慢慢坐起身,一手向我伸来覆在我胸口轻声道:“祖父说,你的心会越跳越慢,到你三十六岁时,随便一点不开心与郁结便会送了你的命。”他说着将我的衣襟揉作一团,我任他动作,应他说:“你也恨我。”
  “不,我恨云款冬。”
  松开我,他边躺下边交代我说,待琉兹使者离京后使我去申作玉那里。还是不信任我,所以才令我去他信任的人那里好摸清我的动向。也罢,总也是前线。
  我帮他盖上薄毯,他早早阖眼遣我说:“你走罢。”
  拾了将军的官服我步行走去将军府里,给管家解释说圣上有恙,伺候时不慎污了官袍以是便装回来,官袍也已洗净烘干,命他收起来。又说奉命去命王府看看,管家点了头,我退出将军府回到宫门口牵了约拿一路走回王府,开门的范亦见状忙接过手邀我入府,看来将军提前给他打过招呼。
  “还请问命王何在?”
  “回将军,家主此时身在书房,还由奴为将军引路。”
  书房见到将军脸上横横竖竖画有许多墨迹,我惊得走不动步,再往里看,琉兹的小皇子与那沉默使者仍是面巾遮面干干净净,且那沉默使者手里还拿着一幅画。
  是吹停的画像。
  我忍住冲动不去夺回来,站在槛外恭恭敬敬的跟他们作了揖,走近将军时不禁要问:“命王这是……”
  将军学我的样子咧嘴一笑,叹气道:“与琉兹殿下猜谜,愿赌服输。”
  我接:“什么谜面?”
  将军笑:“一夫子一日两夜,将军可知是何字?”
  比起这谜底,这谜面就怪让人头疼的,一日两夜,这是何等强健的体魄……
  将军又笑:“老丈八十多,将军猜是何?”
  我摇头。
  将军再笑:“将军再猜:一字写来共十划,无横竖来有撇那。”
  我继续摇头,这谜底倒不难猜,只不过道出口实在尴尬,我只好拱手谢答:“回命王,命王所出谜面高深莫测,下官实在不知。”
  “不,并非本王的谜面,这皆是小殿下出的题。想我中原人竟被外邦以中原字难倒,实在羞愧。”
  “那还请问命王,这谜底是?”
  “本王也不知。”
  也是,他就算问琉兹皇子对方也不一定愿意告诉他。我看向琉兹的小皇子,他眼眸笑着举着毛笔对我说:“那宋将军是否也愿赌服输?”
  我拒道:“下官可没有与殿下有言在先。”谁料将军像是故意地说:“哎,本王都已经面目全非了,将军还有何挪揄的,王府里有浴池,待会儿一洗便是。”
  这倒是个好方法,二人进了浴室,再出来时换过衣服正好对调身份,一切滴水不漏。
  作揖后半蹲下身,小皇子在我脸上画了长长的一个“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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