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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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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同行的人都死了,最后只剩了一个焱辛逃到河边跳进湍急的水流才幸免于难。
活下来的焱辛对金护法那句话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回焱云教了,而且应该尽快找到周轻重。可周轻重在那不久退隐虞渊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于是焱辛只好不停地改变装扮,一边躲避焱云教的人一边偷偷打听周轻重的下落,直到将近两个月前听说周轻重出现在无隐山庄。
接着焱辛赶到龙安府,又一路尾随着项寻和周轻重到了平阳府。他本来想先弄清楚周轻重到那儿的目的,可最后他们的园子被付之一炬,焱辛也没弄明白周轻重此次中原之行的目的。这样他只好再次悄悄跟上了西行的队伍。
途中焱辛一直想暗中接近周轻重却始终没有机会。前几天被常贵发觉到这次差点被伽陀掐断喉咙,是因为他实在不想再等了,所以才铤而走险决定冒死一试。
不到一个时辰,事情都说清楚了。焱辛感慨万千,摇着头半天才说出话来,“想不到……我跟那几个白白死去的焱云弟子在项择厚眼里就是个陪葬的。”
能再看见焱辛,项寻很欣慰,“不管怎么说,你还能活着就好。”
焱辛激动地点头,“看来老天还没全瞎。留我这条命,也许就是为了让我有朝一日能有重返焱云教揭露项择厚,让整个武林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嗯。”项寻也跟着点头,稍停了会儿,才又说:“你一路跟了这么久,竟能让我和师叔都毫无察觉,看来你的武功精了进不少啊?”
焱辛总算是有了点儿笑模样,“哪说得上‘精进’?不过是苟且偷生了几年,不得不琢磨些跟踪易容的小伎俩罢了。”
“哦?你还会易容了?”
“嗯,那时在无隐山庄少主跟周师叔不是都没认出我来?”
“啊?你那时就见过我们?”
“见过,不过当时不知道少主的身份。周师叔么……”焱辛看看周轻重,“你险些被各门派围攻的时候,我问过:项教主、少主和谷前辈是不是你杀的,你说那帮人里没人真的在意那个,就回房不再理会外面的人了。”
项寻和周轻重都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事。
焱辛又转回头看项寻,“少主,这次回去,咱们是不是得想办法偷偷上山不能被人发现啊?”
项寻点点头,“那是自然。”
焱辛笑了,“少主若信得过焱辛,我倒是知道条路,直通山顶。而且我可以保证,那路教里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项寻和周轻重都不大相信似地看着他。
焱辛继续说:“从高良镇走,快到山腰处有个瀑布少主知道吗?”
“知道。”
“那瀑布后面的绝壁上,有个山洞,直通焱云峰的一条暗道。从暗道出去,就是焱云教历代教主和夫人的墓地,出口处是一口枯井。不太好走,不过绝对可以避开所有的人。”
项寻很是惊讶,“你如何知道有这么条路?”
焱辛不无得意,“那么多年的焱云使者不是白当的。我以前传送紧急消息的时候常走那条路。”
“你确定那条路没人知道?”
“确定。”
“那咱们这么多人都上得去吗?”
“只要没有年老体衰的,应该差不多。”
“太好了!”项寻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九月初八,高良镇。
稍作了装扮的项寻等人抵达昆仑山下,并沿着只有辽东帮的人认识的标记顺利地跟史劭他们接上头,又从史劭口中得知了山上现在大概的人手分布,以及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哪些门派先上了山。
其中有项寻的朋友,也有明摆着肯定会与他们为敌的人,更有敌友难辨的。反正不管有没有收到邀请,像应万年、苏逸之、梵天宫的提舍和目多伽、乌满教、回天教、玄霄门、青涧门、沈忠兴、何远峰……这些势必会与项寻和周轻重有所瓜葛的都已经悉数到齐。又如少林、武当、丐帮、崆峒、峨嵋、摩尼教等等若干只是来凑热闹的各大门派各路人马,也是不甘人后,早早就被焱云教的人接去里山上好生款待。
另外,当时项寻让史劭去焱云教除了打探教中的情况,还嘱咐他要查跟青城相关的事。史劭不负所望,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当年焱云教大乱之后,曾有人看见地坛的弟子带着青城下山。
项寻由此断定:那时周轻重离开青城的房间,即项择天和项择厚一起出现之前,项择厚本人或者他的手下一定去过那儿。如此一来,项择远后来到底是被何人重伤的答案似乎也已清晰明了。
项寻当即下令:稍事休息,晚饭后上山。
夜里,看着月光下默默行进在山间树影中的队伍,周轻重在左,焱辛在右,项寻一阵恍惚:仿佛时近九年前的风云变色就在昨天。
决战焱云峰 之二
天明时分,走在最前面的项寻、周轻重和焱辛先抵达终点从墓地中的枯井中爬了出来。
井壁陡峭,井口大小有限,先上来只能等着后面的。项寻想那么多人,怎么也得再耗一会儿,就自己转到墓地里去缅怀先人了。
看着眼前一座座的墓碑,项寻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带着自己祭祖的情形。因为墓地里清净,又不准笑闹蹦跳,那时的他总是不愿意来。可是现在……晨曦之中碑影依旧,只是物是人非。曾经的顽劣少年早已历经坎坷长大成人。如今他已经有能力为父亲报仇雪恨讨还血债,但项择远却永远无法看见这一天了。
想起被父亲或呵护或责罚的桩桩往事,项寻心里难过,悲从中来,一屈膝冲着离他最近的一座墓碑跪了下去。那是项少言与发妻项高氏合葬的墓,项寻叩了三个头之后凑到跟前用袖子擦了擦碑面上的尘土。
祖父大概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对父亲的偏爱竟会给他带来无妄之灾……
唏嘘片刻,项寻起身准备再去项择远墓前悼念一下。一转身,他看见不远处的荒草丛里,周轻重正跪在地上在一下一下地拔草。一时好奇,项寻朝他走了过去,近了才看见,草丛里竟然也是块墓碑。上面没有名字,只刻了一句话:无颜东去覆流水,梦醒惊觉终是客。
“这是……”项寻蹲下来帮周轻重拔草。
周轻重低垂着眼帘没有看他,“我师父的墓。”
“师祖无颜子?!”
“嗯。”
“怎么会……师祖的墓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不知道?那光就谷的是墓怎么回事?”
“是师父去世前交待师兄的,让在焱云峰上项家墓地旁边给他也立座墓碑,不用占坟地,能遥相相望就好。他说活着的时候就你祖父一个知心朋友,怕到了那边自己孤单。他嘱咐这事不用声张,也不要写名字,当时你年纪太小,自然不会知道。”
见周轻重拔草的手没停,项寻又继续帮忙,“上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也是他让刻的。”
“那师祖到底被葬在哪里了?”
周轻重不回答,却把手里的一把草狠狠丢到一旁,“项择厚真是过份,即便是对我师父再有什么不满,人都已经仙逝了,他怎么能让这墓荒成这样?好歹这墓碑还是师兄在世时亲手立的。这要是让他当上了教主,还不直接挖坟掘墓?!”
项寻看着周轻重,“不会连你也不知道吧?”
“师祖的事轮不到你打听。”
“这是什么话?我……”
焱辛来了,“少主,周师叔,人上来得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往前山去了?”
项寻和周轻重没再继续说无颜子的事,他们一起跪在墓前磕完头又去简单祭拜了项择远。然后项寻部署好人手兵分三路各自出发。项寻和孟大成直奔总坛,周轻重、伽陀和修多罗去往坤冥涧地坛,白成啸、史劭和焱辛则朝着天坛所在的乾明峰去了。
焱云主峰,焱云教总坛。
有人进来提醒项择厚吉时快到的时候,他正在琢磨昨天潘飞云告诉他周轻重还活着的事。经过一夜的前思后想,他决定了:今天的仪式照常举行,周轻重一定会现身阻止。他绝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
十几年了,周轻重几乎变成他的梦魇,想赶赶不走,想捉捉不到,想杀杀不死……现在他又摇身一变成了梵天宫的宫主!如今江湖上谁不知道几年前乌满青涧联手攻上山的时候是梵天宫给他们解的围?!
哼!周轻重,不管你那时是为了择远想保住焱云教,还是有什么其它目的,今天只要落到我的手里,我一定会毫无顾忌地……
喀吧──项择厚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各路英雄好汉武林豪杰,不好意思令大家等候多时啦!”收拾挺当的项择厚满面笑容地作着揖从正堂偏厅里走了出来,“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海涵,海涵啊!”
他应该是今天的主角,一众宾客纷纷上前寒暄,他一边嘴上说着客套话,一边用眼睛四处搜寻,看有多少不速之客露了面。
很快一个焱云弟子爬上屋中正位搭高的方台,“吉时已到,请坛主即登圣位,接任焱云教主!”
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项择厚的身上。项择厚面露难色,似乎还在犹豫不决,“唉──这……其实在下一向自知:论才学、论武功我都远不及我那英年早逝的苦命二弟,只是……”
说到这儿项择厚还假惺惺地低头垂目做出了悲不自禁的样子,“只是这些年来教主之位一直空置,长此以往终究不是个办法。”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客人都劝,“项兄,死者已已,以前的那些伤心事就别再提了。当务之急还是该以大局为重。”
“是啊,项坛主,当年项择远教主过世,本来就应该由你来继续当这焱云教教主的。你就别再推辞了。”
“就是,这么多年来要不是你一直忍辱负重主持大局,焱云教哪里还能维持到今天,项坛主如今能得任教主,既是教中弟子人心所向,亦是整个武林众望所归。”
……
这时留守在屋内的焱云弟子开始按照事前安排好的齐声高呼:“恭请坛主即登圣位!”
项择厚佯装推脱不过,抬脚朝着高台走了。可没走上两步,他又一回头看向项择天,“三弟,我还是觉得不合适。你比我年富力强,天坛弟子又个个骁勇善战,当年乌满青涧来攻,要不是你天坛弟子倾力而出,现在焱云教可能已经不复存在。”
说到这个项择天可谓是有苦说不出:要不是那时天坛损失惨重,恐怕自己早已经是一教之主。不过今时今日此情此景,他还能说什么?
项择天走上前,“大哥,别再说了。你当教主我绝无怨言,天坛弟子以后一定也会听凭调遣,绝不敢有半分忤逆。”
焱云弟子又喊:“恭请坛主即登圣位!”
这样项择厚被众弟子三催四请多次,又确保了在场的不会有人再反对他,他才一脸为难地被大家硬推到了台子上。
“咳,既然这样……”项择厚按奈住抱负终于得以实现的狂喜之情,准备先来几句情真意切鼓舞人心的话,煽动一下大家的情绪。
“项坛主!”下面有人忽然喊了一声。
项择厚心里一紧很是不满,不过他依然笑着在人群里找到了喊话的人并朝那人望了过去,“这位少侠有何赐教?”
项寻拨开人群从门口走到了高台下面,“晚辈有一事不明。”
“哦?请讲。”项择厚看出了他是来找事儿的,心想看你到底是要玩什么花样。
“项坛主既然接任教主之位接得如此勉为其难,那何不让本该继任教主的人来当这教主?”
项择厚头一偏,“哦?你指的是……”
“项择远教主的儿子项寻。”
项择厚笑了,“少侠年轻,当年的事不甚了解。家侄早在几年前就为本教叛逆周轻重所害,否则我又何必如此为难?”
“哦?那前辈的意思是:项寻若还在人世,项坛主愿将教主之位拱手相让。”
“何来‘相让’?本该就是他的。”说完这话项择厚有些后悔,不过想想项寻不可能还活着,他便依旧挺直了腰杆满脸的大义凛然。
项寻笑笑,一个跟头翻上了高台。
“你……好生无礼!”项择厚后退一步,“来人!把这……”
“大伯,多年不见,您的英雄气概不减当年啊!”
“什么?!”项择厚的表情僵住,“你叫我什么?!”
“大伯,寻儿当然是叫您大伯了,不然还叫什么?要么……叫教主?”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嘘声。
“项寻?!不会吧?!”
“寻少主?!他真的是寻少主?!”
“这不是辽东帮的帮主项八尺吗?我在无隐山庄见过!”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项八尺不是一直跟周轻重在一起的吗?”
“仔细看看,好像还真有点儿小时候的样子。”
“不可能!这肯定是周轻重的阴谋。”
……
项择厚听着台子下头的议论纷纷,不禁开始心虚。当年一听到项寻被害的传言就急急给他办了丧事,一是因为项择厚想再给周轻重加条罪名,再一个那确实也是他一心所期盼的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他早认定了项寻确已不在人世,对于这件事他从没有过任何戒心。可眼前的年轻人如此理直气壮,再细看他的眉眼,也不难看出他当年那酷似母亲的俊美模样。
怎么办?难道真是寻儿?!项择厚愈发慌乱:如果真的是他又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为什么有人说他就是据说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跟周轻重在一起的项八尺?莫非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不行!就算他真的是项寻,就算他什么都知道了,我这费劲心思才得来的教主之位也绝不能真就拱手相让!焱云教是我的!
“大伯,怎么?看到侄儿您高兴得说不出话了?”项寻看着项择厚脸上变幻不定的纠结表情煞是好笑。
项择厚袖子一挥,“休要胡叫!哪个是你大伯?!谁知道你是哪里蹦出来的混小子在这儿冒充我家寻儿!”
项寻不慌不忙,“混小子?我爹若是在天有灵,听大伯这么说怕是会不高兴哦。”
“你说你是寻儿,有什么证据?!”
“嗯……证据没有,证人倒是有几个。”
“谁?!”
“我。”
门外传来了不够响亮,但却足以吸引众人目光的一声。
项择厚背上一凉:这是他闭着眼睛也知道是谁、永远会出现在他的噩梦里的声音。
周轻重摘掉头上的斗笠,一步迈进了门内。
“周轻重!”
“真是周轻重!”
“这就是周轻重?!”
……
众人再次哗然,并飞快地在门口附近闪出一个圈来。
项择厚转头望向周轻重,随即开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说么,一个辽东来的小子怎么敢冒充寻儿,原来不过是本教叛徒的一丘之貉!外面焱云弟子都瞎了吗?!也不看清楚是什么人就敢这么随随便便地给我放进……”
他看见了周轻重身后的焱丑,“焱丑?!不是让你带人看守地坛吗?你怎么……是你带周轻重进来的?!”
焱丑上前一步,“坛主,地坛的弟子已经都过来了,他们也想看看寻少主变成什么样子了。”
“你说怎么?!”
“坛主,你还记得我吗?”焱辛摘掉斗笠站了出来。
项择厚的脸瞬间白了,“焱……焱辛?!”
“坛主,金护法让我代他祝您福寿安康长命百岁呢。”
项择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金护法……不是已经死了吗?!”
“哦?您知道?”
“我……”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吧?”项寻大声说:“金护法根本就是项择厚派人去杀死的。大家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不知道的话我来告诉……”
“住口!”项择厚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项寻,“周轻重是本教的叛徒,他害死了择远父子和谷大哥一家。焱辛和金护法一样,也是叛徒!焱丑以前是寻儿身边的人,对少主感情深厚被人蒙蔽也是人之常情。 你们不要听这个项八尺胡说八道!姓项就是我项家的人了?他根本就不是项寻!”
“他是。”角落里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众人一起寻声望去。
“应谷主?!”项择厚知道应万年来了,也知道他一定会帮周轻重说话,可没想到的是他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站出来证明项寻的身份!
“应谷主。”项择厚已经气急败坏,不过他还是克制住自己朝应万年拱了拱手,“知道您老是周轻重的朋友,也知道当年周轻重逃离焱云教的时候曾在千笃谷中避难。但敬重您的德行,这些年来我从未派人到谷中打扰,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应万年捋捋胡子,“在场的各位与老朽有交情的不少,我想你们都了解我的为人。正如项坛主所言:轻重在入师门之前是在我的身边长大的,虽然他称我为兄,但我们一向情同父子。我想问各位一句,这自从轻重出事以来,我可曾为他辩解过半句?”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纷纷摇头。
应万年继续说:“因为我虽然相信他,但没有亲眼见到的事我从不妄下评判。可是寻儿,当年焱云教为他大办丧事的时候,他就在我千笃谷中。后来他远去辽东,归来后虽未能将全部经历详细尽述,我却仍能肯定,你们所看到的人就是项寻。”
应万年德高望重,多年以来惠人无数,他的话自然有份量。项择厚见他这一说完,原本还有些半信半疑的一众人等立刻都发出了一阵肯定的应和声。心里一急,便有些语无伦次了,“你们……你们不要……”
项寻不给他机会说完,一翻身跳下台子朝门口走了过去 ,“各位要是对我焱云教的事有兴趣,不妨跟我到外面去,让我当着所有焱云弟子来把事情都说清楚,大家也好给我做个鉴证。”
好奇心谁都有,更何况今天本就有不少当年在无有崖亲眼看见周轻重带着项择远跳崖的人。所以听项寻这样一说,立刻所有的人都跟在他的后面开始朝门外走了。
项择厚知道拦是拦不住了,也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恐怕也无法再隐瞒下去。他背起手阴沉着脸站在台子上看着人群逐渐散去都到了外面。
“严护法,去,叫人做好准备。”
决战焱云峰 之三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项择厚从正堂里走了出来。人群让出条路,路的尽头是年富力强、意气风发的项寻。项择厚从没像今天这样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年近半百了。
择远啊择远,难道你们父子就是我命定的克星?我注定一生都要臣服于你和你的儿子?否则就要万劫不复吗?不行,我不信命。今天就是玉石俱焚也要拼死一搏!
项择厚慢慢走到距离项寻还有十几步的地方停住了,他身后的人随即重新合拢,项寻和项择厚被团团围在了中间。
“金护法和另外几位焱云弟子是你派人去杀的?”
“是。”
“我师父谷不平满门被灭也是你下的令?”
“是。”
“我爹惨死,我娘失踪,都是你的阴谋?”
“你爹是死在了你娘和周轻重的手里。你娘青城是玄霄门的杀手,如果不是她先给你爹下毒,你爹他不会死。而后来周轻重带着择远跳下无有崖的时候你爹还活着,你不是看见了吗?”
“都这个时候了……”项寻觉有些好笑,但没能笑出来,“你还在狡辩?我娘是玄霄门的杀手,可玄霄门会派杀手,难道不是因为你找上了他们吗?师叔带着我爹跳无有崖也确实是我亲见,可天网恢恢,你不要以为自己做过的事可以一时瞒住别人就能永远不被发现。那时师叔去找我,你是不是进了我娘的房间?当时娘被点了穴道,爹已经毒发,你到底做过什么?!”
“哼哼!”项择厚冷笑,“你知道得还真不少。好吧,既然你坚持要问,我不妨告诉你。其实你爹本可以不死,我要他做得很简单:留下遗书,把教主之位传给我,永远退出江湖,然后他就可以带着你娘远走高飞。可你爹不肯,宁死也要遵从你祖父的遗训。跟你祖父一样冥顽不灵,宁可自己半生不快郁郁而终也要听你太祖的话继承家业完成先祖遗志。所以你爹他根本就是自己找死。”
项寻咬紧了牙,“我爹不肯……你就趁着我娘不能动,我爹毒发出手逼他,把他打成重伤到连话都说不出?!”
“我也不想,我说了,是他自找的。”
“那我娘呢?你把我娘弄到哪儿去了?!”
“交还给玄霄门了。”
项寻猛一抬头,人群里他早若隐若现地看见了几次潘飞云和陆少暄的身影。
到了这个时候,潘飞云也不再避讳什么,索性不等项寻问他,自己走了出来,“原来你是项寻,真是没想到呢。你不用问了,青城早死了,那时她穴道一开,就说对不起你爹自己了断了。”
“我凭什么信你?!”项寻恶狠狠地盯着潘飞云。
“信不信随你。我这儿有你娘留下的半把玉梳,你要不要看看?”
项寻收回目光垂下了头,虽然他明白:这本该是意料之中的事,可这样的结果还是不免令人难过。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只一眼也好。
现在该问的都问完了,客人和教中的弟子弄清了事情的大概,该议论也议论得差不多了。最初的惊讶和不知所措逐渐减退,愤怒和不平的情绪弥漫开来,人群之中暗潮涌动,大家不知不觉地握紧武器,或挪动脚步站到了自己的将会支持的人身后,或站到比较中间的地方准备边看热闹边以图自保。当然想要从中渔翁得利的也大有人在。酝酿了多年的一场血战一触即发,谁也无法阻止了。
“寻儿。”周轻重轻轻叫了一声。
项寻抬起头来不再难过,“大伯,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所有的恩怨,咱们就都在今天来个了断吧。”
项择厚笑笑,眼中透出阴险,“你以为说出真相,就能得道多助了?你也太小看你大伯了!告诉你,跟我斗,你还差了些火候儿!在场的各位,凡是昨天就上了山来的不妨运功试试,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双肋之下隐隐作痛?”
他话音一落众人一片惊呼,继而纷纷运功尝试。并很快有人跳出来指责,“项择厚!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们是你请上来的客人,而且这是你们焱云教自己的事,我们本也没打算从中参与,你竟然暗下毒手,你这是要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吗?!”
说话的是个丐帮的长老,他骂完了其他各大门派的人也开始怒骂不止。
项择厚摆摆手,“唉──请各位大侠息怒,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嘛。因为早知道周轻重会来,我怕万一有了什么争执大家动起手来多伤感情。所以,除了确定会对我有所帮助的教派,你们其他人的的茶饭里都被下了灵樟草毒。这个毒嘛,我听说项帮主……哦,不,现在是寻少主了。我听说寻少主中过这毒。这毒很难察觉,也不重,但却很怪。中了毒的人如果内力无损,没有任何症状,十几个时辰之后毒性自会消除。可若是伤了真气,结果嘛……哼哼,你们问问寻少主就知道了。”
项寻正在寻问应万年、苏逸之和先他们一步上了山的提舍跟目多伽的情况。确定他们确实中了毒之后他简单安抚了几句又回过身来,“项择厚,你以为你这么多罪行被揭露,焱云教的弟子还会再听你的指挥吗?能帮你的人又有多少?除了玄霄门还有谁?你问问潘掌门,平阳府一战他们败得可还心甘情愿?你觉得我废了这么大劲儿上到焱云峰来会只想靠着梵天宫和无隐山庄的人就来跟你当面对质吗?哼哼!恐怕小看对手的人是你吧?!白堂主、大成、伽陀、史劭、修多罗!还不快把人都给我带出来让项坛主好好看看!”
被项寻点到名字的人先后翻着跟头跳到了项寻和周轻重的身边,很快人群的外围也传来了呼呼啦啦的脚步声。
可项择厚没露出什么惊慌的神色,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半边嘴角,“好啊,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再遮掩什么了,咱们远道而来的两位教主也赶紧现身吧!”
人群里又翻出两个身影落在了项择厚的旁边,都是西域人士装扮,都用恰多尔包着头。其中一个比较高大的先打开恰多尔露出了脸: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高鼻深目,棕瞳褐发。
“忽里兀查!”人群里有人喊。
项寻明白了,抬手一抱拳,“原来是回天教教主。”
忽里兀查把手放到胸前按照西域的礼节回了个礼,“原来你就是项八尺。我为什么要找你,不用解释了吧?”
他的汉语竟然非常流利。项寻笑笑,“夺妻之恨,欺师之辱,是我也不会轻易罢休。教主该找我算账。”
说着项寻又去看他旁边的人,恰多尔下的一双眼睛很美,项寻觉得有些熟悉,“那这位是……”
“呵呵呵……夺妻之恨、欺师之辱?那杀父之仇就更没有不报的道理了?”
“是女人!”立刻有人窃窃私语。
项寻眉头一皱:难道……
哗啦一声那人也把头上的恰多尔扯下去了。
“巴罕古丽?!”项寻惊呼,随即目光落在了她纤细的腰间,“你的孩子呢?!”
“哼!孩子?你觉得我听说父亲惨死眉心被人穿了一剑还能无动于衷安然无恙吗?”
项寻无言以对,再次把头垂了下去。除了因为感到对巴罕古丽的无比愧疚,还有对眼前情势的担忧:这毕竟是在焱云峰上。自己带来人数量有限。而项择厚早有准备,就算焱云教的人承认他的身份肯就地倒戈,这么多年过去了,项择厚一定还有为数不少的亲信和党羽愿意继续追随。现在能帮自己的人都中了毒,项择厚那边却有了回天和乌满相助,自己的胜算恐怕不大。
“不过……”巴罕古丽突然又说:“我的杀父仇人不是你,是他。”
项寻一愣,抬起头,见巴罕古丽正指着周轻重,“现在是你跟项坛主的家事,我不打算牵涉其中。”
说完巴罕古丽走到人群之中跟其他中立的门派站到了一处,项寻这才看见,艾里木也在那里。
项择厚的脸色变了,张开了嘴似乎想要说话,可话还没等出口,项寻这边又有了变化:一个人影不知从哪蹦出来落到了项寻面前。
“沈前辈?”项寻脱口而出。
“咱们的事稍后再说。我没看错,你果然是年少有为。”沈忠兴拍拍项寻的肩膀回身看向项择厚,“我沈某人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最痛恨的就是阴谋算计见利忘义之徒,最看不惯的就是同门相斗手足相残之事,八尺兄弟,今天这个忙,我帮你!我们路上走镖从来不吃别人提供的酒水饭菜,习惯了,所以昨天也没吃喝过你们焱云教的水和食物,我的人都没事,精气神好着呢!”
“哈哈哈哈!既然沈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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