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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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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轻重边装作跟修多罗打得难分难解边一点儿一点儿退到了陆少暄的身边,“太危险了!掌门在不在这里?”
陆少暄几下击退围攻他的人转身拉住周轻重帮他挡下一剑,“掌门还没到!”
周轻重怕陆少暄伤了修多罗,迎上前去继续跟修多罗缠斗,“那要赶紧想办法通知掌门:咱们中计了!让他千万别过来!”
“不会的!项八尺不死掌门不会出现!”见修多罗步步逼近,陆少暄干脆抓住周轻重的胳膊一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随后他握剑的手腕一转,剑光闪过,修多罗的肩上被他砍了一剑。
周轻重来不及问潘掌门为什么要等到项寻死了才会出现,赶紧向修多罗使个眼色让他快逃。
修多罗会意,凌空一翻跳远了,陆少暄抬脚要追,周轻重急中生智急一把拉住他,“哪个是项八尺?!”
陆少暄站稳脚步扫视一圈,“正堂门前跟郑掌柜交手那个便是。”
“你怎么知道?”
“郑掌柜刚才接他的那一掌显然被烫得不轻……不好!”
谢天和顾七娘一起杀过来了,陆少暄再次挡到周轻重面前,“这两个是高手,我来应付!你快想办法逃出去!”
周轻重想谢天跟顾七娘以二敌一,怎么也能应付一阵子了。他答应一声,一路朝着项寻打了过去。
眼看郑掌柜连连失手就要被项寻击中要害,周轻重一剑劈过来给他解了围,“郑掌柜,我来!”
“你打不过他!”郑掌柜朝旁边退了一下又要上前。白成啸过来挥刀挑上剑尖把他引到了别处。
“一会儿你装作中剑被我杀死。”周轻重小声对项寻说,同时二人作出一副打得热火朝天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你死了潘掌门才会出现。”
“啊?为什么?”
“啧!你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别废话了,照我说的做。”
陆少暄见周轻重跟项寻打到了一处,便想甩开谢天和顾七娘要去救人,可谢天紧追不舍,三两步跳到他的面前拦住了去路。陆少暄很恼火,一咬牙使出了绝招十步一杀。谢天顿觉一片眼花缭乱,不等他有所反应,无数剑影之中其中一道直逼了他的胸口。谢天勉强躲闪,只避过了要害,剑还是扎进了他身体。
惦记着周轻重,陆少暄没有继续出招。谢天身体一歪挡住了他的视线,待他拔出剑来再一抬头,却见远处周轻重一剑挥向项寻,项寻面目狰狞地捂住脖子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谢天也倒了,顾七娘冲过来扶住他,陆少暄丢下眼前的两个人朝周轻重跑了过去。他不大相信沈飞燕──一个刚入门的女杀手能如此轻易地解决掉一帮之主的项八尺。
陆少暄跑到周轻重身边,周轻重正蹲着佯装试探项寻的脉搏,其实他是在用玄冰寒功让项寻看起来真的像是生命垂危。
“怎么样?”陆少暄急急地问。
周轻重没回答,垂着两手站了起来。陆少暄也蹲下去把手伸向项寻的脖子。项寻此刻正趴在一个满身是血刚刚被他杀死的人的身上,陆少暄分不清摸到的血是项寻的还是他身下那具尸体的,但已经偏低的体温和正逐渐微弱的脉搏,说明眼前他坚信就是项八尺的人确实是受到了致命一击。
陆少暄不再作他想,立刻起身拔剑准备要再补一剑,可说时迟那时快,周轻重抢先一步掏出匕首单膝跪地狠狠把刀插、进了项寻的后心。他动作太快,陆少暄没能看清周轻重这一下是怎么刺出去的,但那匕首跟项寻身体相接的部分瞬间有血洇湿了衣服。陆少暄觉得项八尺必死无疑了。他唇角一扯,一个笑容浮到了脸上。随后他翻身跳上屋顶,食指的关节放进嘴里朝着空中吹出声响响的口哨。
院子里的人被尖锐的哨声震住,大都停住手里的动作愣了一下。
“你们帮主已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陆少暄大喊一声又翻下了屋顶。
玄霄门的一众杀手听他这样一喊都停止了打斗。项寻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周轻重面无表情地站在项寻身边,猜测项寻没事,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很快墙头屋檐人头攒动,又有不少黑衣人跳进了院子。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常服但也蒙了面的高大男子。
终于来了,潘掌门。周轻重心里想着后退了两步,让出看来已经死透了的项寻。
那人目光犀利地环视一周,对上陆少暄的目光,陆少暄朝趴在地上的项寻看了一眼,他立刻朝项寻走了过去。
来到项寻旁边,那人先低头观察片刻,随后也做了之前陆少暄做过的事:蹲下来检查项寻是不是真的死了。可就在手指在长时间的静止之后突然感觉到一记有力搏动的同时,他心中一惊想要立刻跳开却已经来不及了。项寻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再猛一翻身仰脸转了过来。
那人吓一跳,本能地马上起身向后弹跳一步,项寻随着他的力量也跟着站了起来,然后一手抓着他的手腕一手扯掉了他脸上的黑布。
“番大哥?!”项寻惊诧万分的同时手上松了劲儿。
那人趁机挣脱他的控制又向后连退几步,“没错,是我。”
“你就是……潘掌门?!”项寻不愿意相信。
“是,我就是玄霄门的掌门,我不姓番,我叫潘飞云。”
项寻的眉头拧到一处,惊讶的表情逐渐被愤怒取代,“可那时在肃州……”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姓番,我只是让你叫我番大哥。再说,那时不也是你自己找上我的?”潘飞云的语气略带嘲讽,表情也像在说:你被骗也是自找。
“你……我那时真是瞎了眼!怎么还会费尽心思想要救你?!”项寻怒不可遏,直觉得肠子都要悔青了。
“哼!”潘飞云冷笑一声,“八尺兄弟可别这么说。要不是当时你以诚相待,恐怕你们到不了这里。”
“什么意思?”
“我到肃州,是为了杀元凉。那晚出现在红绡楼,只是想利用何远峰喜欢的姑娘引开他好在当晚动手,不想却意外碰见了你和周轻重,你还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我的话。”
项寻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元凉、何远峰和你师弟的事都是假的?!”
“哼哼,元凉么,就是个普通的州官。但不知怎么得罪了朝中权贵,没什么正当的理由除掉他就找到了我们玄霄门。何远峰,与叔妻通奸被赶出八卦门是真的,为元凉做事在肃州称霸一方也是真的,不过人品么,这个就要见仁见智了。至于什么我师弟得罪了元凉的二公子,全是骗你的。我去劫牢救出的,不过是我之前派去刺杀元凉的一个门中杀手。他被活捉本来应该自行了断,可他贪生怕死没有自绝。我不过是怕他供出玄霄门,才带了人去劫牢好把他带回来严加惩处再杀一儆百。”
“你……”项寻气得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潘飞云不予理会继续说自己的,“那时我本是打算顺便把你们也一并除了。其实就在你说要替我引开肃州官府追兵的的时候,我已经在沿途你们有可能经过的地方都布置了杀手,你原本不可能有机会知道我到底是谁的。可没想到,你这个死心眼儿,轻信假话不算,居然又在我逃离肃州的路上出手相助,更可笑的是你还引火烧身想要帮我逃走。虽然我相信即使没有你帮忙,元凉手下那帮酒囊饭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不过想到好歹你是真心帮我,我还不想恩将仇报转头就去杀你。所以我当即下了令让他们暂时终止行动。否则,你以为就凭你后来伤到那么重还能平安到达龙安府?还有,那些在肃州意欲围攻你们的门派在之后路上就那么无影无踪了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是我让我的人暗中保护了你们!我不欠你什么。”
潘飞云四十多岁,相貌端正仪表堂堂,说话的时候四平八稳地站在那里身躯挺拔。虽然周轻重对他的身份早有怀疑,但要不是今天听他亲口承认,周轻重也很难相信他就是自己苦苦找了这么长时间的潘掌门。听他振振有词地说完了这些,周轻重发现了一个问题:潘飞云隐藏了谷玲珑的身份。他故意轻描淡写地装作以为谷玲珑是何远峰喜欢的姑娘,没说谷玲珑也是他派去刺杀元凉的一个杀手。
玲珑说得没错,他果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便今天不能成功也不会善罢甘休。此人绝不能留,可是……周轻重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不欠我什么。”项寻想起跟潘飞云相识的经过,有些哭笑不得,“我会想要救你,是因为之前在红绡楼你先帮过我。”
潘飞云笑了,“我那时帮你,是知道了你的朋友就是周轻重,我不想他死在别人手里。”
项寻也笑,“是么?可如果你要真觉得问心无愧,又何必非要等到以为我死了才肯现身?”
“那是因为……我想还是不要让你觉得自己信错了人比较好。不过算了,反正现在一切都已经挑明,你也看见我带了多少人来,你就别再说那些没用的了。还是赶紧乖乖交出周轻重,念着你我的那点儿交情,或许我还能放你条生路。”
“交情?”项寻嗤之以鼻,“看我死了你就欢天喜地地跑出来确认的交情?”
刚才潘飞云真的以为项寻死了,有那么一刹那他还觉得很是可惜,但还没等他想明白可惜什么项寻就又活了。现在可惜全无,只剩了对属下办事不利的不满,潘飞云转头去看陆少暄。
陆少暄不知道在肃州的事,也没有兴趣知道,他打从项寻“死而复生”就一直在死死地盯着周轻重。
周轻重知道不用再继续伪装了,他避开陆少暄的目光摘下了自己蒙面的头巾。
东行中原 之四十五
“周轻重?!”这回轮到潘飞云惊诧了,“你怎么穿成了这样?!还是……女子装扮?”
此刻院子里只有玄霄门的人是穿着夜行衣的,周轻重用余光瞟了眼陆少暄:他已经面白如纸。
潘飞云又去看陆少暄,“少暄!怎么回事?”
陆少暄嘴唇抖了抖,咬牙切齿还有些语无伦次,“飞燕……你……刚刚明明已经杀了项八尺……”
“哈哈哈哈!”项寻哈哈大笑,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姓陆的!你难道不知道轻重的寒功能令人血凝脉断?只要他减些功力,让人装个死又有何难?”
“可是……后来那一刀……”
项寻一伸手,自己把刀从背上拔了下来。原来那匕首的刀身只剩后半,周轻重不过是把半把匕首插、进项寻的皮肉让他流了点血。项寻背肌厚实,周轻重用力得当,刀刃连肋骨都未能伤及,何况腑脏。
潘飞云明白了个大概,但他没有生气,反而又笑,“这又是美人计又是苦肉计的,精彩啊!难怪少暄你会上当,美人当前是我也会轻信。就是不知你这当上的值不值,可曾得手?”
在肃州时潘飞云从沈青竹的话中已经猜出了项寻和周轻重的关系,这会儿他这么说是为了激怒项寻。
“少暄不会乘人之危。再说门规当前,属下也不敢违背。”陆少暄不知怎么回事,情急之下急着辩白。殊不知如此以来反倒让人明白了他的心意。
项寻本就对周轻重特意接近陆少暄有些介怀,现在听他这么说着还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顿时火冒三丈。当地一声他把那半把匕首狠狠摔在地上,“废什么话?!既然老子还活着你们就赶紧来跟我决一死战!来人!放炮!!!”
轰──辽东帮传递消息用的火炮上了天。园子大门被一脚踹开,孟大成带着一队人冲了进来,每个人手中都是一张拉满的弓和一支已在弦上的黑羽箭。
潘飞云二话不说,举剑刺向了项寻。周轻重直奔陆少暄而去。其他的人见状也都举起武器挥向了身边的对手。
人太多,正院施展不开拳脚,战场的范围越扩越大,双方人马很快里里外外乱成了一片。每人放出几箭之后孟大成的人不敢再射,干脆丢下弓箭也加入了混战之中。
两边的人数不相上下,开始是势均力敌。但杀手虽然轻功好、动作敏捷善于偷袭,却不大适应短兵相接长时间与人对战。于是项寻他们仗着体力上的优势又熟悉院子里的地形愈战愈勇。就这样耗到将近黎明,地上黑色衣服的人越来越多,玄霄门败局已定。
项寻跟潘飞云打过的地方一路都是被震碎的滚烫石砖。而周轻重和陆少暄几乎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打一个跑。周轻重很想跟他堂堂正正地交手,可陆少暄无法正视周轻重便总是搪几剑就掉头逃开。
潘飞云跟陆少暄再次碰头。
“撤!”潘飞云一声令下。
谢天因为流血过多体力不支,顾七娘架着他想找个地方给他处理伤口。无奈到处都是人,又见一个是女人一个身受重伤,他们每走几步就有人扑上来。顾七娘护着谢天举步维艰,很快他们被玄霄门的人团团围住。顾七娘筋疲力尽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忽然几把刀剑又同时向她砍来,谢天一把将她拉倒护在了身下。
顾七娘眼前一黑,接着身上满是血腥味的怀抱一震,谢天不动了。
这时陆少暄的口哨再次响起,玄霄门的人开始向来路的方向且战且退。
顾七娘从谢天身下挣出来,然后便是撕心裂肺的一声,“三哥──”
项寻一愣,丢下潘飞云拼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潘飞云得以脱身。白成啸也要过去,可郑掌柜缠住他死死不放。
周轻重看见潘飞云出了园门,顾不得去看谢天,他叫声“修多罗”立刻带人追了上去。
潘飞云和陆少暄带着剩下的人跑了一会儿,快到树林的时候陆少暄突然停住了。
“掌门你先走吧。我挑几个人留下。”
潘飞云看了眼不远处越来越近的周轻重,“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但他不会杀我。”
“这么有把握?”
“人非草木。”
潘飞云的半边眉毛动了动,“好吧,希望你不会再次看错。”
周轻重赶上来了,站在他面前的是陆少暄和一字排开与他做了不到一个月同门的十几名玄霄门弟子。有些还跟他一起同桌吃过饭、帮他劈过柴、给他挑过水。这明显是陆少暄精心挑选过的。
目光冷冷地扫过眼前的人,周轻重面无表情地说:“陆少暄,你这把戏玩儿得是不是卑鄙幼稚了些?”
此刻周轻重喉咙里的银针已经被他运功逼出去了,真真切切的男声仿佛在提醒陆少暄他有多蠢。满身狼狈败相早没了翩翩风度的陆少暄不禁苦笑,“怕是还不如你。”
毕竟是场血战,周轻重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听了陆少暄的话他脸色更难看了,“你让开,我要追的是潘飞云,我有事要问他。”
陆少暄还在笑,“你不是一直想跟我交手吗?怎么?现在又怕了?来吧,是男人就好好跟我打一场,让我见识见识玄冰寒功到底有多厉害。”
周轻重嘴唇一抿,“陆少暄,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话音一落,两人都拔出剑冲向了对方,修多罗和其他的人也跟站成一排的玄霄门弟子动起了手。
陆少暄先是一剑劈向周轻重的面门,周轻重偏过头去再一侧身躲过了这一下,随即他原地转圈横向挥剑砍向了陆少暄的腰间。陆少暄用剑挡开又就势去刺周轻重的肩膀。周轻重身体后倾剑尖点地的同时他抬脚踢中了陆少暄的胸口。陆少暄捂住胸口后退几步,再次站稳之后他使出了自己的必杀之技。
周轻重躲过会令人头晕眼花的剑影站立不稳险些跌倒,陆少暄本来可以趁机刺他一剑,虽不致命但也能让周轻重受伤,可他没有。周轻重站定之后被陆少暄的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丢下手里的剑他赤手空拳地扑向了陆少暄。
陆少暄举剑又挡,周轻重两指夹住剑尖步步进逼,陆少暄很快感到手里的剑柄变得冰冷异常。他心里一慌,周轻重的另一只手掌横劈过去,冻住的剑瞬间碎成数段,陆少暄的虎口被震得疼痛难当,他及时甩脱剑柄。周轻重则看准这个空隙一掌拍上了陆少暄的胸口。陆少暄想退,可身体却像被他吸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周轻重随即运气。
下一刻陆少暄被一股慑人的寒气狠狠弹了出去。他跌坐在地四肢麻木胸口剧痛,挣扎了几下终于控制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周轻重不想再管陆少暄准备去追潘飞云,可陆少暄不知哪里又来的力气,他突然跳起来一把抱住了周轻重的腿。
“你放手!”周轻重踢了一脚但没踢开。
陆少暄又呕出口血,血蹭在了周轻重的裙子上,“要想从这儿过去,就杀了我。”
“五脏六腑被冻伤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会死。”
“那就杀了我。”
“你……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你吗?!”
“来吧。”
“他值得你为他赔上性命吗?!”
“玄霄门的人不能贪生怕死。”
周轻重无话可说,实在不想再理会他,再不追真的追不上了,拖着陆少暄向前又走了几步,他却抱得更紧了。周轻重气不过又踢了一脚,陆少暄还是吐血,可就是不肯撒手。
“你放手!”
“想过去就杀了我。”
“这是你逼我的。”
陆少暄闭上了眼睛。周轻重把一股寒气运至手掌,直朝着陆少暄的天灵盖猛劈了下去。陆少暄挨了这一掌将必死无疑,但是就在最后关头,刚才在园子里陆少暄护着自己的一幕幕在周轻重眼前闪过,他掌心一偏,掌风嘭地一声打到了地上,击中的小草被连根轰起,并瞬间冻上了一层寒霜。
陆少暄缓缓睁开眼睛松开了手,周轻重后撤一步盯住陆少暄半晌,“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
周轻重转过身一挥手,“走。”
修多罗和其他人停手,一起看了陆少暄一眼跟上周轻重往回走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要你需要的东西?!”陆少暄在后面突然喊。
周轻重知道他说的是解药,没有回头,“我自有办法。而且,我没有求人的习惯。”
回到园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中,顾七娘哭得死去活来,项寻正扶着谢天在一掌一掌地打入真气。谢天的脸早由流光了血的惨白变成了死去多时的紫黑。白成啸、孟大成和其他还活着的人立在一旁默默无语,看着项寻一次次继续无谓的努力。
周轻重轻轻走到项寻身边蹲下来按住他的手,“谢堂主已经死了。”
埋葬了谢天和其他不幸没能免去此劫的辽东、梵天宫弟子,所有人都撤出了园子。项寻接过孟大成递给他的火把丢在了玄霄门之前铺好泼过油的干草上,火势顺风而起。
项寻站在冲天的火光前做了安排:白成啸和顾七娘先带着谢天的遗物返回辽东。待到冰冻时节再派人来挖出今天埋下的尸骨分别送回辽东和西域。之前早已转移到别处的伽陀和唐初五由孟大成带人护送到千笃谷。剩下的人随他和周轻重去往昆仑焱云峰阻止项择厚接任焱云教教主。
最后大家分头上路,项寻和周轻重骑着马向西而行。刚跑了一段路,白成啸带着人从后面追了上来。
“帮主!我跟你去苗疆!”白成啸追到了项寻身边。
周轻重看他们一眼一夹马跑去了前面。
“为什么要跟我去?”项寻问。
“我不甘心,不想出来一趟就这么回去。”
“顾堂主她……”
“她说她没事,也让我来追你。”
“可此行必定多有凶险。”
“这次出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策马江湖,快意恩仇,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再回长白山像以前那样我迟早会闷出病来。”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去焱云教?”
“帮主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如果是为了私人恩怨呢?”
“帮主的恩怨就是我的恩怨。”
项寻回马,远处的火势渐消,原本婀娜秀丽的园子已经露出了焦黑的框架。
“我答应你,等了了这次的事,一定回来重建庭院。我要在这里建个中原分舵,以后辽东帮的势力就不只在辽东。”
白成啸眼中的阴霾褪去,熠熠的光彩闪耀出来,“真的?!帮主可要说话算话!”
项寻伸出一只手来,“君子一言。”
白成啸拍了上去,“驷马难追!”
项寻追上周轻重,“白堂主不回辽东了,跟咱们一起走。”
“嗯。”周轻重答应一声,“不止白堂主,很快孟大成和伽陀他们也会追上咱们的。”
“你怎么知道?”
“伽陀是我的人,我了解。孟大成,看他刚才离开时那不情愿的样子就知道了。”
项寻想想,舒了口长气,“也好,同生共死才是好兄弟。”
周轻重看看他,没再说什么,夹紧马腹由小步变成了快跑。项寻紧紧跟上,整队人马也立刻加快了速度。
迎着西方清澈湛蓝的天空,项寻和周轻重的心里同时在想着一句话:
爹,我回来了。
师兄,我回来了。
决战焱云峰 之一
周轻重说的没错,离开平阳府他们又走了不到半天,孟大成带人拉着伽陀就赶了上来。
伽陀恢复得很快,半个月之后已经能自己骑马。路上他打听了些跟玄霄门一战的细节,并常为自己没能参加而感到遗憾不已。
另外那个给周轻重提供了两次重要消息的年轻人毫发无伤。大家知道了他叫常贵,才十八,于是都叫他小贵。周轻重很喜欢他,正好伽陀的伤还没有痊愈,所以自从上路以来就一直让他跟在身边听候差遣。
唐初五觉得常贵跟自己年纪相仿,又机智勇敢,打从心底里佩服,便总跟在他屁股后头问东问西。
这天晚上在野外扎营休息。填饱了肚子伽陀拉了常贵问起他在凌云客栈的事。唐初五也在跟前。
……
“这么说,那个郑掌柜死了?”伽陀问。
“嗯。”常贵点头,“他为了让潘掌门和陆先生能及时脱身,受了重伤还缠着白堂主不放,后来被白堂主的双刀砍死了。我念他在客栈时对我还不算差,就单独找地方把尸首埋了,没让他跟其他的杀手一起被烧掉。”
伽陀已经从修多罗口中得知了周轻重和陆少暄交手的经过,听常贵这样一说有些不解,“那白堂主为什么没跟咱们宫主一起去追潘飞云和陆少暄呢?要说想救谢堂主的话,当时那情况有项帮主就足够了。”
“是项帮主不让去的。”
“啊?”
“项帮主说:轻重肯定追不上潘飞云,你去了他会很难做。”
伽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宫主追出去之后的事,项帮主已经知道了?”
常贵摇头,“这我不大清楚。”
“知道。”这回答话的是唐初五,“那天晚上我在,是咱们追上大伙儿的第一晚,周大哥自己跟帮主说的。”
“啊?那项帮主又说什么了吗?”
“周大哥在的时候没说什么,后他离开,我忍不住问帮主,潘飞云和陆少暄就这么被放走了他怎么不生气。”
“他怎么说?”
“他说: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陆少暄对轻重多有照顾,我早就知道他最后下不了手。让他了了这份心思以后也就踏实了。这样也好,潘飞云一定也会去焱云峰,等让他跟项择厚两个人当面对质了,到时候再一并解决也不迟。”
听完这话伽陀笑了,心想:看来焱云教快有一位通情达理的好教主了……突然,没等伽陀脸上的笑容消失,常贵一下绷直身体满脸紧张地竖起了耳朵。
“怎么了?”唐初五小心翼翼地问。
这时伽陀也听见了: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人。
“这家伙跟咱们好多天了。”常贵小声。
“你怎么知道?”唐初五抻起脖子又听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听见。
“我在凌云客栈的这段时间,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看出破绽不说,每天晚上还都睡不踏实。一听见有什么动静,就得赶紧想着怎么才能打听出消息来。所以养成习惯了,现在睡觉也总醒。前几天咱们不是也有一次在树林里过夜?那天半夜醒了我就听见有响动,可等我起来去看的时候又没看见什么。当时我以为是野兽,就没在意。不过这回我听出来了,是个人,跟那天我听见的是同一个人。”
“啊?!那怎么办?”唐初五马上紧张得不行。
“没事。”常贵的声音一直压得很低,“你坐着别动。”
过了一会儿,伽陀使了个眼色,常贵站起来身放大了嗓门,“咳──你俩先聊着,我去方便一下。”
伽陀也站起来了,声音也不小,“唉!等等,我也去。”
伽陀和常贵走了,剩下唐初五一个人守着一堆将熄的篝火阵阵发毛。
很快,唐初五也听见了若有若无的声音,他猛地站起来一回头──一把刀轻轻地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是张陌生的脸孔。
“快!带我去周轻重的帐篷。”声音不大,可透着股狠劲儿。
唐初五明白了伽陀的常贵的用意,心里没有太害怕。他用手指碰了碰脖子上的刀刃,“我带你去就是,可不可以……”
“别废话!快点!”
唐初五不敢再说什么,赶紧乖乖带路。
伽陀和常贵悄悄尾随在后,很快他们看见唐初五带着那人进了周轻重的帐篷。两人先一起把耳朵贴到入口处的帘子上听了听,接着彼此目光相对,再一点头。他俩同时大喊一声扯开门帘冲了进去。
冲进帐篷的一瞬,伽陀和常贵看见周轻重和项寻站在不远处瞪大了眼睛,唐初五已经被放开了,挟持他的人背冲着他们正要回头。常贵冲过去一脚将人踹倒,伽陀趁机跳到那人身上,一手抓住他的头发拉起脑袋,一手扣死了他的喉咙。
“伽陀!”项寻和周轻重同时喊。
伽陀一抬头,项寻已经跑到了他的跟前,“快放开他!”
伽陀愣了愣,“为什么?他不是想要……”
“他是焱辛!”
“焱辛?”伽陀不知道这么个人,但一听名字便知道是焱云教的。
周轻重也过来了,“不是跟你说在平阳府的时候我们见过一个焱云使者。那人提到的金护法……”
“啊!”伽陀想起来了,周轻重跟他讲这事时说过:当年金护法就是跟焱辛一起被项择厚派下山之后杳无音讯的。他赶紧放开焱辛站了起来。
焱辛松口气,揉揉脖子也起来了。然后他警惕地看了一圈帐篷里的人,用下巴一指项寻,“你是谁?怎么会认得我?”
“伽陀。”周轻重叫一声,伽陀把常贵和唐初五带出了帐篷。
当年金护法和焱辛带着几个焱云弟子下山,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去杀他们的人。金护法临死前只拉住焱辛不清不楚地说了句:别再回去……不是周轻重……
结果同行的人都死了,最后只剩了一个焱辛逃到河边跳进湍急的水流才幸免于难。
活下来的焱辛对金护法那句话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知道: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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