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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类很衣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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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白云愁眉头一紧。
“福源钱庄的事淮安府衙已经得到消息,我一进城门就被衙门的弟兄们叫走,我以为明兄早就回秦府了。”
“你们分开了多久?”
“差不多三刻钟了。”
白云愁默默算了一下,三刻钟前,大概是非花依令去天鸠堂分堂的那段时间,按明沉碧的速度,秦府到城门折腾两个来回都可以了。
裘非离这回也诧异了:“明兄真的没有回来?”
白云愁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尽力不让自己的口气变得冰冷,现下不是得罪淮安府侍卫统领的时候:“到目前为止,在你们分开之后,我就没有接到关于沉碧的任何消息了。”
那个眉目精致的男子顿时惭愧,急忙宽慰对方道:“明兄武功高强,有事也有应对的把握,白兄千万不要乱了方寸。”
压下心头不耐,白云愁眉头一挑,总算正眼看他,毕露的锋芒逼人:“你有公务在身?”
裘非离安抚地摸了摸往他身后缩的贝壳,镇定地迎上他的视线:“福源钱庄一事明日必定惊动圣上,在淮安京中犯案,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江湖仇杀了,我奉大司马裘大人之命,恳请墨魂阁配合官府查案,将此案移交淮安府,交由裘大人亲自审理!”
大奉元朝京官,正一品大司马,裘帧离,裘非离的大哥。
天子脚下如此惨案,裘帧离不可能坐视不管。
顿了片刻,薄唇掀起一个冷笑,“淮安府要管啊……”话突地一转折,“此事应是明主负责,暗主主内,我并无权答应你。”
裘非离下意识怔住,他没有想到这个嚣张倨傲的男子居然会跟他耍太极。



32、第二十八章

在明沉碧面前,他表现的从来都是一个喜怒随性、蛮不讲理的模样,并不擅长迂回周旋兜转推脱。
风起,云动,巨大的阴影在大地上迅速移动,明灭交接的光影落在那个以黑狐为名的男子脸上,狐狸一般的眼眸中掠过不甚明显的狡黠,那明澈的嗓音也低沉了下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暗主看来很有自信,觉得自己,必定是清么?”
突然转移的话题让白云愁目光一利。
他这是什么意思?
灵敏的耳力已经捕捉到了脚步声,裘非离抱着看戏的心态,毫无压力以某明主友人的身份地吐槽:“你低估明沉碧了……”
他也低估了你。
当然,绝对的信任没有错,善意的隐瞒也没有错。
话音落地,在白云愁身体僵住的同时,脚步声的主人飞快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墨魂阁的手下和夜半,为首的是……明沉碧。
白云愁眼中的冷硬瞬息之间全部褪尽,一阵风似的卷了过去:“死财迷!你滚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眉目如画的青年朝裘非离点头打了一个招呼,转向他时苦笑了一下,“出了点意外。”
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对方左手有一道长长的刀痕,凝结的血疤依然阻止不了血液的渗出,白云愁一瞪眼:“怎么回事?”
旁边的夜半自责道:“属下带人去追带走秦管事的人时,他们恰好和明主碰上了。”
“三娘呢?”
明沉碧蹙眉:“我没看见,他们八成是利用我转移注意力了。”
白云愁心下一沉,不过也快手快脚地拿出金创药洒到他的伤口上,用眼刀剜他:“笨死了你!不知道要先处理伤口吗?”
任凭炸毛的白大美人折腾,明沉碧看向那头白衣黑狐的男子,脸色凝重:“裘兄是为福源钱庄一事而来的?”
裘非离点头,眼神无意中扫过对方手上刀痕的尾尖,那里有一个鲜红的状似胎记的印子:“希望墨魂阁能够配合淮安府查案。”
“什么情况?”这句话问的是留守的白云愁。
他头也不抬地答道:“全庄七十九人无一生还,抓到的凶手自尽,身份不明,除了天明和部分亲卫,我没有让任何人进去查看。”
明沉碧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见左手已经包扎好了,便从白云愁手上取下象征暗主身份的暖玉蛇环镯丢给身后的蓝衣护法,低声嘱咐:“夜半,你亲自到离淮安京最近的弥朝、协城、建丰三地分阁,各调一半人秘密进驻淮安
京,一天之内回来,明白了吗?”
“属下领命!”
目送夜半离开,明沉碧转头面对裘非离:“我们希望看过现场再来决定是否将此事交由官府,还请裘统领和我们一起前往。”
听他这么说就明白这件事会尽量公事公办了,裘非离满意一颔首。
留下几个直属于明暗双主调遣的亲卫,让他们告知所有回禀的人在秦府等候,明沉碧、白云愁和裘非离等人便快速赶去福源钱庄了。
这个钱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墨魂阁的私人钱庄,是各地分阁与总阁钱财流通的中转站,因为和一些大型钱庄有联系,所以比较方便安全,但是并不算得上是很机密重要的地方,明沉碧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拿它开刀。
福源钱庄外,墨魂阁的人和淮安府的捕快将这里围得一层又一层,幸好气氛没有剑拔弩张,加上又是深夜,所以显得格外安静肃穆。
裘非离和那些捕快打了招呼之后,就跟着两个阁主走进了钱庄的大门,里面是平时做生意的大堂,一身红衣的天明立刻迎了过来。
“明主,暗主,裘统领。”
他的靠近,夹杂着一阵扑鼻的猩风。
“尸体在后面?”明沉碧没有了一贯的笑意,脸色冷凝,问道。
“基本都在了,钱庄主事林大同在两个护卫下逃了出去,放了求救烟火,但是还是在邻过那条街被杀了,尸体已经找回。”天明注意到了他的伤口,但是特殊时期,也没有多问什么。
“带路。”
众人在天明的引路下走到了大堂后面用来住人的大院子,浓郁的血腥味汹涌而来,逼得人几欲反胃,打眼一看去,便是满地倒俯的尸体,有几个跟进来的亲卫已经忍不住先行离开了。
白云愁恨恨一咬牙,问天明:“死了几个凶手?”
“六个……”
“拖出去三个给弟兄们,鞭尸!不给我弄成骨头渣子了别停!!”



33、第二十九章

天明眉头抖了抖,一溜烟走了,没多久久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
裘非离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见明沉碧都一脸漠然,便不开口了。
毕竟人家死了那么多阁众,还能这么理智地让他这个官府的人插手,他就睁只眼闭着眼吧,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
钱庄的人应该有反抗,眼前这密密麻麻三、四十多具尸体旁边都躺着武器,流出的血液铺到了近乎一指厚。
明沉碧挡了挡身边白衣纱服的艳丽青年,淡淡道:“你站这里别动。”
裘非离和白云愁都愣了一下,看着他踏着满地的血走了进去查看尸体。
白云愁按了按额头,其实秦三娘说的没错,明沉碧就是嘴硬心软,惯着他惯成了本能,看来他太久没有在这财迷面前杀人了。
裘大统领觉得好笑,但是在这里笑太不厚道,连忙收敛表情也去翻找线索了。
明沉碧转了一圈,发现几个年纪比较小的丫环都有被翻过几遍的痕迹,而且脸也被划了一道,他费解地想要摸下巴,但是满手血摸不了,只好站起来。
可能是伤口失血的缘故,他起身的时候眼前黑了一下,随即便被人扶住了。
明沉碧一怔,回头瞪身后人:“不是叫你等着么?”
白云愁比他理直气壮:“受伤的人就不要废话,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我不放心。”明沉碧白他一眼,继续往里走。
“你这是贬低我!守财奴!”
明沉碧黑线加一头雾水,贬低他跟是不是守财奴,有什么关系咩?
真是有够莫明其妙的因果关系……
和裘非离兵分两路全部查看下来,他们大致有了个底,随即又看了看那几个凶手,没发现太多线索,这才重新回到钱庄大堂。
非花非雾已经在那里了,见到他们,立刻围了过来。
“明主,您没事吧?”非花绕着自家主子滴溜溜转了几圈。
“小伤而已。”他淡淡的道。
非花“哦”了一声,这才对白云愁说:“暗主,您交待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
白云愁点头,灭门一事太过轰动,不过也错打错着地掩盖了秦府的混乱。
众人走出了福源钱庄,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有钱庄里的人的亲人和朋友闻讯而来,天明安排了一些墨魂阁的阁众告知他们事实并且安抚他们,一时间哭声无数,毕竟同在墨魂阁,不少阁里的人都红了眼睛。
明沉碧止步,面向裘非离:“钱庄灭门一事不仅仅是仇杀这么简单,我会将这单案子交给淮安府,不过我希望墨魂阁在旁辅助跟进,裘统领能够及时将调查情况告知于我,而且,我也希望那些遗体可以尽快让阁里领回来,得以安葬。”
裘非离斟酌了一下,点头,“这些都没问题。”
明沉碧很满意他的性格,不说废话,不承诺没把握的事情,没有什么“必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无理由的保证。
“另外,”桃花双眸微弯,“如果淮安府破案,抓到凶手,自然是请裘帧离裘大人公正判决,但如果是被墨魂阁抓到了,请恕我们不敬,按江湖规矩给弟兄们,血债血偿。”
最后四个字,轻,而冰冷彻骨。
裘非离默然片刻,不得不同意,玉算盘睚眦必报,不常出现的毒姑射传言也是做事狠辣,从鞭尸这点就看得出来了,这种事情他也阻止不来。
裘非离走后,明沉碧吩咐了分阁几个副管事妥善安排死者家属,确认福源钱庄这边没有大问题之后才和忙了一夜的白云愁、非花非雾回秦府。
嗜暗堂堂主鲁夏立刻汇报了他带人捣鼓楚江上那艘画舫的结果,果然已经人去船空,他已经命人拆了画舫追查线索了。
送走鲁夏,明沉碧等人方才回到牵韵园,看着自己一身是血的样子打算先洗个澡,但是又被去追秦三娘的护卫队长拦下,他只好让白云愁他们先去休息了。
“还没找到?”
“属下惭愧。”护卫队长面露愧色,“我们大概是在南边祈山一带跟丢的,暗主调派了淮安京分阁大量人手,已经开始沿路秘密搜寻了。”
“先停止搜山。”明沉碧沉吟了一下,顺手拿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一个简略的祈山一带的地形图,画了个大圈将它围了起来,又问:“暗主调了多少人马?”
“淮安京分堂里能抽出来最大限度的人都调走了。”
“让三分之一的人马回来,秘密围住淮安京,”手指在简略的地图上划过,“其他人给我沿着这个圈分散开,注意所有来往的人,一天时间,全部打起精神来,不要让他们带着秦管事逃出祈山一带,而且,不要泄密。”
“属下明白。”那护卫队长慎重地领命而去。
明沉碧微微叹了一口气,回牵韵园。
非花神出鬼没地落在他身边,“明主,热水已经放好了,早膳也摆在了房间里,您最好休息一下。”
“嗯,你和非雾先去睡一会儿,有事我会叫你们。”
“是。”非花笑眯眯地闪人。
伤口好像弄裂了,有点痛,没有注意某护法奸笑的明沉碧皱了皱眉,推开自己的房门跨了进去。
“……?!”跨到一半,停了。



34、第三十章

明大阁主回头看了看,随即又转回来,一脸费解加惊异:“云愁,你怎么在我房间?”
正趴在浴桶边试探水温的白云愁抬头撇他一眼,满是“你明知故问”的神色:“非花他们要睡觉,你受伤了,做事不方便,所以非花拖我过来照顾你。”
看着房间里用屏风隔开的两个浴桶,明沉碧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憋过去。
非花,我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他对白云愁的心思,四个护法里,非花和天明就属于有事没事撮合型的,非雾是冷眼旁观型,至于夜半,呃、完全不知情……
白大美人随意脱了染血的外衣,对他道:“快过来洗个澡吧,一身都是血!”
明沉碧立刻后退:“啊,那个,你先洗,我等会儿再回来!”
“水会冷的。”白云愁一把将他揪过来,蹙着眉剥他衣服:“伤者就要有伤者的自觉,洗了澡还得换药呢!”
明大阁主一惊,尴尬地把他推到屏风另一头,“行了行了,我还没残废呢,自己来就好!你洗你的!”
然后赶紧脱衣服下水,溅起兰花花瓣无数。
白云愁瞪着屏风嘴角抽搐,这财迷,难道是……害羞了?
噗!他们多少年前都一个澡池子里洗过了,现在才来害羞太晚了吧?莫非,是非花说的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叛逆期到了?
暗主大人满腹疑问地也下水了,隔了一会儿喊道:“财迷,把你的花瓣分我一点~啧啧,一身都是血味!”
那头一个装花的盒子砸了过来,正中目标头部,必杀!
花瓣四散,挺尸的白暗主四十五度忧郁地望天:他家财迷最近太暴躁,还知道害羞,好像真的叛逆期了啊~
那个,某明主知道的话会被人道毁灭的吧……
“诶,财迷,三娘那里还没有消息吗?”半晌,白云愁嘟囔着问。
热气蒸腾,明沉碧在热水里泡得有些迷糊,听到他的声音才打起一分精神来:“他们可能带着三娘逃到祈山一带了,我已经下令暗地里封锁淮安京百里之内的各个关卡,他们走不远的,等夜半调人回来再开始搜。”
“我觉得,昨晚他们进出秦府,实在太顺利了。”骨指分明的五指从水中抬起,透明的水珠顺着皮肤蜿蜒滑落,勾出涟漪微微荡开,白色的雾气间是一张让人难以直视的艳丽容颜,男子眯起了双眼,掩下其中的锐利。
明沉碧注视着受伤的左手,眉梢轻扬,“很顺利?”
他不在秦府,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白云愁给他详细地说了一遍,被热水熏成玛瑙般艳色的薄唇弯出一个冰冷的浅笑,“且不说福源钱庄一事是不是他们安排的,但是这么容易闯进迎遥院,直到把人劫走才被发现,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你是说,府里有内应?”
隔着屏风的白云愁没有说话。
两人何其默契,明白了他的意思,明沉碧立刻披上里衣从浴桶里出来,“我叫人去排查。”
“诶,你急什么啊?也不差这点时间!”另一边的青年也赶紧起来,手一捞就裹了件薄衣,转身就绕过了屏风。
明沉碧这还站在小木凳上没踏下地面呢,被那一阵哗哗的水声一吓,脚就歪了那么一下,整个人往下一滑。
那手才刚被砍了,借不住力,白大美人看得倒吸一口冷气,立马伸手去接。
明沉碧也不是吃素的,腰身一扭就想稳住自己,可惜方向没对,直接让白云愁抱个满怀,兰花香霎时间扑鼻四散。
紧贴着的躯体上的薄衣被水一润,穿了等于没穿,某明主轰的就炸红了脸。



35、第三十一章

“我的老天,财迷你别考验我的心脏好不好!你想把另一只爪子也摔残了啊?”白云愁只当他是泡澡把脸泡红了,也没在意地扶他站稳了,抹了抹一头虚汗。
明沉碧抓起衣服一溜烟的就跑到另一个屏风后面换去了,呃,顺便降降温。
白云愁看得一头雾水,优雅地穿好里衣披上了藕色镶十二层绣花纹大摆外衫,把自己整得人模人样了才发现某人还在磨蹭呢,便懒洋洋问道:“财迷,要不要我帮你?”
“给老子死远点!”屏风后面再度砸出一个荷包正中目标。
呦,刚才伤财迷自尊了?
白云愁挑了挑眉,打开荷包一看,二十两碎银,嗯,为了打击某人的守财奴专政,没收~~
那头立刻又传来一声怒吼:“还我银子!”
“……”不要说我认识你……
换过衣服处理了手伤之后,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粥还热着,一夜奔波的两人顾不得形象,幼稚地边吵边吃了。
期间搜寻秦三娘踪迹的护卫队还送了两次报告过来,喝完第三碗粥的明沉碧碗筷一放,就打算去排查内应的事情,结果被一脸铁青的白云愁揪住:
“死财迷,你投胎啊那么急干嘛?给我睡觉去!受伤了还不安分!”
明沉碧嘴角一抽,“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很多线索需要重新整理一下,府里混乱需要整顿,裘非离那边也要跟进……
白云愁怒:“你都多久没睡了?!”
“跟你一样!”
“我没伤了爪子!”
“我没那么柔弱!”
“你……!”白大美人磨牙,甩袖。
明沉碧还以为他没话说了呢,刚走了一步,就觉得眼前顿黑,一下子昏了过去。
轻轻松松把人接住,白云愁挑眉挑眼地得瑟:他是谁啊,毒术世无其二,小样的还想跟他斗?不让你躺上三个时辰他就不叫毒姑射~~~
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白云愁发了一会儿呆,出门秘密给夕晖楼一个副管事派了调查内鬼的任务,又去地牢里看了一遍,其它的明主其实都安排得很周全,只是要等汇报而已,白云愁溜达了一圈,确定暂时没大问题后回到
牵韵园,吩咐那些亲卫不要让人靠近打扰,暂时压下不加急的报告,他才回了明沉碧的房间。
因为药物的作用,青年睡得很安稳,如画的眉目,姣好的睡容,让白云愁看了一下,也觉得有了困意,除了外衣就钻进他的被窝里,肩靠肩睡了过去。
……
淮安京,衙门。
仵作房里,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具尸体,一个身着雾灰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正异常认真地埋头验尸,降温的冰块用盆子装好架在了四个角落里,让刚从六月阳光里走进来的裘非离生生打了一个哆嗦。
“濮阳先生。”死死拽住想要落跑的贝壳姑娘的尾巴,容颜俊秀的青年出声打招呼道。
(濮阳,pu,第二声,复姓。)
“嗯,小裘来了。”年轻男子直起身子,淡淡的朝他点点头,举手投足间透出的是冷淡如水的气质,连那冷隽的眉眼和仿佛永远不高不低的嗓音都带着深秋细风的凉意,“是想听听验尸的结果么?还没那么快呢。”
“噢,不是,”裘非离摇头,“墨魂阁那边又送来了一具尸体,我想问问是不是一起放在这个房间里?”
眼前这个二十七、八岁模样的冷隽男子叫做濮阳堇,淮安府衙里的仵作,同时也是大奉元朝里有名的神医,虽说是医毒不分家,但是对于专攻毒术的白云愁,医术出神入化的濮阳堇无疑是他的致命天敌。
“搬进来吧,验尸比较方便。”他道。
裘非离立刻朝后面招招手,几个衙役就抬着一副没有钉死的棺材进来了,同样被室内的温度冷得一哆嗦,摆下之后急急忙忙闪人了。
裘非离帮忙把棺盖推开,濮阳堇扫了一眼,忽地皱眉,眼中掠过一抹困惑,“这也是福源钱庄灭门案的?”
“不是,是昨天凌晨在墨魂阁的秦府被杀的,可能吧有什么线索,明兄就把他送过来了,”裘非离注意到对方的不解,简略地解释了一下,复问:“濮阳先生觉得有不妥么?”
……



36、第三十二章

淮安京,秦府。
等明沉碧睡醒之后已经是下午了,他一睁开眼睛,白云愁就似有所感地同时醒来,飞快往床下一闪,可惜再快也快不过某明主的无影脚,暗主大人毫无意外地被踹了下床,发出巨大沉闷的“咚”的一声。
门外的非花非雾紧张地立刻推门进来:“怎么了?有敌人?!”
呃,真相是……
“暴力狂!女人脸!混蛋!居然敢用药迷晕我!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老子成全你!”明沉碧彻底暴走,什么斯文脸皮都撕光了。
“……!”非花非雾石化。
用药?
迷晕?!
真是相当暧昧劲爆的词啊……
“诶诶诶!财迷你停下,伤口会裂的……嘶,疼!混蛋!你以为我不敢还手是不是?”
伤口?
会裂?
=□=非花非雾继续石化。
“你还敢还手?!”明沉碧横眉竖目一瞪眼。
不敢……受伤的是老大……
白云愁格外心酸地抹了一把鳄鱼泪。
“明主!”那厢的紫衣少年冲了过来,抓住明大阁主的手无语凝噎:“您受苦了!~~”
暴走中的明沉碧:“?”
委屈中的白云愁:“?”
非花同志一行鼻涕两行泪,比死了亲妈还凄凉,“呜呜呜,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我没有想到暗主居然是这样趁人之危的衣冠禽。兽,还将您送入虎口,我对不起您啊!呜呜呜!”
趁人之危……
衣冠禽。兽……
送入虎口……
理解方向错误的白云愁的额头被十字路口状青筋挤爆。
回味过来他的意思,脸色暴红的明沉碧想撞墙。
“不过明主,”非花挠挠腮帮子,“要不要给你做红豆饭庆祝破处……”
一锅贴拍在某护法的脑门上,明大阁主彻底斯巴达式魔鬼化:“非花!你给我去接应夜半,主持搜查任务,累死了就原地埋了!!!”
“……!”非花扁嘴,抽抽搭搭地小媳妇状泪奔而去。
非雾:“……”
明沉碧傲娇一甩白眼,换衣服,还有些忿忿,于是又踹了白云愁一脚,然后以堪比变脸的速度整理了表情,潇潇洒洒出门,黑衣冷面的非雾兢兢业业跟上。
被无视了的白云愁:“……”
他家财迷其实不是叛逆期而是提早进入更年期吧?这变脸比眨眼还快!
……
“明主,这是昨晚抓住的那些人招供出来的。”刚出门,就有手下送上几页纪录,对他道。
昨晚?明沉碧想了一下才记起在百米亭赴约并且想抓他的人,接过纪录翻看了起来。
白云愁也出来了,听到刚才的话,便瞥了瞥他手里的东西,“什么情况?”
“果然……”摸了摸下巴,明沉碧扫视了几行后喃喃道。
“嗯?”
找地方坐下,明沉碧看完之后才开口,语气有些森冷:“啧啧,我们被耍了。”
“嗯那?!”白云愁大惑不解地发出一声鼻音,看见他的神色才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怎么回事?”
“昨天你不是觉得他们来秦府杀了人,又在百米亭留下字条谈诚意是笑话么?”明沉碧将这份纪录递给了他,冷笑。
他们当时以为这是对方太过嚣张的挑衅,没想到居然是另有其人在鱼翁得利!
白云愁看了一遍阁里人逼供的纪录,眉头也渐渐蹙了起来。



37、第三十三章

原来,在百米亭赴约的那十几个人都属于同一个门派,叫做零门,这是江湖上中立的小门派,因为不常出没人前,所以基本没有多少人知道,零门中人数也不多,倒是对门主赵襄很信服,这次寻找《月枉图》是赵襄下的命令,手下的人很激动,不过不敢多问,所以也不晓得赵襄是从哪里知道墨魂阁、那个死掉的老人和《月枉图》的关系的。
正如明沉碧和白云愁查到的,他们一直以楚江上那艘画舫为据点,手下听令行事,找了一段时间后才接到命令说去跟踪那个老人,在老人将丝帛交给秦三娘的当晚,他们本来是打算问出老人关于《月枉图》的线索,但是他矢
口否认,还拼命挣扎不肯跟他们走,零门的人一时失手,就把他杀了。
而在昨天,他们收到一纸邀约,上面有墨魂阁的标志,约他们到城外百米亭见面,赵襄觉得这是秦三娘打算摊牌的意思,他也找得不耐烦了,所以做了两手准备,一组带十几个人在百米亭抓了秦三娘,另一组到秦府避开两个墨魂阁阁主,搜找那份丝帛,但是阴差阳错之下一组人被明沉碧和裘非离逮住,但秦三娘还是被抓了,而且,照昨晚那个山羊胡子的中年人的口气,他们并不完全确定秦三娘是不是秦家后人,所以看见明沉碧的时候才会那么吃惊,一时以为他才是真正的秦家后人。
白云愁也冷了脸色,把那几页纸摔在到了地上。
明沉碧问那个送逼供纪录来的人:“有用的都招了?”
“是。”
“那就好,”眉目如画的青年缓缓眨眼,唇角弯着,笑意却没有渗到眼睛里,“除了那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其他的都拖出去,血祭死了的弟兄们。”
“属下立刻去办!”
“非雾,去天鸠堂分堂一趟,让他们查一查零门的背景,然后把福源钱庄的事情发回总阁,注意一下各地分阁,防止有人趁乱闹事,再到天明那里看看善后的情况如何。”
“可是……”非雾迟疑了一下,毕竟时局正乱,明沉碧又受伤了,四个护法都派了出去的话,他担心两个阁主的安全。
白云愁摆摆手道:“去吧,我跟财迷一起行动,也会带上亲卫的。”
非雾这才放心地行礼离开。
拿了新的纱布替明沉碧换药的时候,白云愁将一个虫子状的东西放在了纱布里。
若有所思的青年这才回神,“蛊?”
“嗯,双子蛊。”白云愁点头,无所谓地道,“我身上也有一只,可以随时找到对方的位置。”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这几天先带着,以防万一。”
他知道,明沉碧是那种控制欲很强的人,不太喜欢被人掌控自己的行动。
“哦。”青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任他捣鼓。
其实白云愁一直觉得明沉碧控制情绪的能力出神入化,换表情比眨眼还快,哪怕刚才还在震怒,下一秒钟都可以给你笑出来。
这也是他唯一看不透明沉碧的地方,白云愁毫不怀疑,如果明沉碧有心隐瞒一件事的话,即使亲密如他都没办法从对方天衣无缝的镇定神色里猜出几分端倪。
只是,明沉碧有什么事情,非要瞒他不可呢?
白云愁正思索着这个从昨晚就开始兜转在脑海里的问题,府里的下人突然带来了一份淮安府送来的口信,说是裘非离请他们抽空过去淮安府衙门一趟。
“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去?”看了看天色,明沉碧侧头问他。
容颜艳丽的青年不动声色地收回思绪,懒洋洋地收拾药箱,“吃了再去吧,饿了。”
“好。”明沉碧让人去准备,吩咐完,一回头,正对上那双眉梢染傲的乌黑杏瞳,暖金色的光线折射入其中,缓缓沉淀,旋即间,本来有着些许冷然的眼睛里流转出近乎斑斓的光芒,媚得令人迷惑,却又似用容颜引。诱无知人类的妖魔般,让人敬畏得恨不得远离。
美丽,或者丑陋得过分尖锐了,都会让人有敬而远之的感觉,白云愁无疑是属于前者。



38、第三十四章

“怎么了?”见他看着自己露出一副打量沉思的表情,明沉碧有些不解。
“财迷,”白云愁歪了歪脑袋,很纯良很无辜的模样,乌黑如瀑的青丝随之倾斜滑动,“我有点想吃金陵的青梅了。”
“嗯?”明沉碧招手让一个亲卫去找府里的下人拿晒的干青梅,然后费解地摸摸他的额头,“不舒服么?”
一般他都是不开胃的时候才吃的啊,可是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白云愁没说话。
“难道是水土不服?还是昨晚累到了?”掌下的皮肤一如既往的微微冰凉,明沉碧更加疑惑,“没感冒啊,要不叫大夫过来吧?”
对方手心的暖度弄得白大美人更加懒洋洋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也是大夫……”
“就你?就知道折腾毒药算什么大夫?你就是一毒医!”嘴里训斥着,明沉碧一点都没含糊地单手把他往房里拽,“再去睡一觉,等大夫过来。”
白云愁一副懒得几乎趴地上的模样,挑眉:“财迷你侮辱我医德!”
“那玩意从来没有在你身上出现过,侮辱不了你~”拖不动,明大阁主居高临下蔑视道。
白云愁瞪眼:“我要吃青梅!”
“等一会儿他们就送过来。”
“我还要糖醋排骨!”
嗯?有食欲了?天大地大病人最大,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了……明沉碧点头,继续拽他,“我让厨房给你做,然后让大夫过来?”
“不要~”白云愁优雅地打了一个呵欠,女王状摆手,无视某人的动作。
“行,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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