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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之都(兰之谷第三部)作者:夕夕成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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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段时间,清晨醒来,泉锡被地上横七竖八的身子吓了大跳,仔细看去又是刀王那夥人,半夜起来偷袭香逸雪,人还没来到铺前就被香逸雪用石子击中穴道。
  香逸雪毫无内力的打击,只是让他们昏睡过去,第二天早上被牢头的棍棒打醒,刀王又是一脸莫名其妙,再加上一肚子暴怒。
  看著刀王的表情,泉锡第一次觉得好笑,早饭时候问香逸雪:“你做的?”
  这句话其实不用问,营地里除了他,没人能收服刀王。
  香逸雪皱眉道:“以前当强盗,他们肯定挑老弱病残下手,否则怎能活到现在?”
  泉锡飘眼刀王,不知为什麽,渐渐不怕刀王。正如香逸雪所言,刀王除了一身蛮力,也没什麽可怕。
  泉锡道:“那是你武功高,他跟你一比,就显得弱了。”
  香逸雪瞟他一眼,武功已被废掉,想夸赞也别挑痛处说呀!
  如果打倒几个强盗,也叫武功高强,那风月凝的功夫叫什麽?
  对於武功的认识,中原人和兰之都的人,永远达不成共识。
  香逸雪懒得解释,沈声道:“他们先明後暗,偷袭不成,日後恐怕要出损招!”
  泉锡惊诧地道:“什麽意思?”
  香逸雪正欲说什麽,见元子跟过来,又转过脸去,道:“以後再说,先吃饭吧。”
  泉锡见他提防元子,反而更加安心,觉得自己杞人忧天,香逸雪阅历丰富行事稳健,泉锡能想到的,他又怎会想不到呢?!
  过了几日,泉锡突然想起这事,趁著没人问道:“上次你说损招,什麽意思?”
  香逸雪想了想,道:“他的目标在於先生,我若是他,至少有八种方法得到先生,他没那麽聪明,但也能想到两种方法。”
  泉锡脸上烧灼,僵硬地道:“哪两种?”
  香逸雪笑道:“都是下下策,一种是嫁祸,一种栽赃。栽赃需要本钱,收效甚微,不值钱的东西定不了罪,值钱的东西又会被没收,象他们这样小气又性急的人,我猜用多半用嫁祸的方式。”
  泉锡表情呆滞地道:“嫁祸?”
  香逸雪悠悠地道:“是呀,牢房多的是人,随便牺牲一人,找个证人说我做的,把我关半个月,事情不就成了吗?若再收买牢头,事情更容易进行,搞不好还能把我转营。”
  泉锡想了又想,脸色转白,绝望地道:“我帮你作证,他们不能冤枉好人。”
  香逸雪笑道:“先生省下口舌吧,如果他们舍得花钱买通牢头,就算先生作证也无用。不过我看他们也穷得只剩几只跳蚤,就算手头有钱,也舍不得全喂牢头。”
  泉锡想想也是,脸如死灰地道:“那怎麽办?我不能让你为我,背上这捏造的罪名,我,我……”
  香逸雪思忖片刻,道:“先生不想再落歹人手中,但是抗争总要付出代价,我想知道先生能够承受多少?”
  泉锡眼神绝望,暗哑地道:“只要不回老路,要我的命都行,我不能再受屈辱。”
  能够付出性命,那就建立在尊严之上的无限底线,香逸雪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知道该怎样做了,先生请放心,我自有应对之策,就是要稍冒些风险。到时候,先生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没人伤害你。”
  泉锡见他胸有成竹,心中石头放下七分,又听香逸雪道:“先生身上,可有值钱之物?”
  泉锡咦了一下,窘迫地道:“曾有一块玉坠,被刀王抢走了。”
  香逸雪叹息,道:“真是匪性不改,抢人抢物。”
  泉锡涨红了脸,道:“他要去做信物,被他带过的东西,我也不想要了。”
  第二天早晨,香逸雪晃动一个绿色的东西,道:“是此物吗?”
  泉锡一眼认出自己坠子,蓦然瞪眼,惊道:“你怎弄来的?”
  香逸雪道:“他就挂在脖上,睡的真沈。”
  泉锡第一反应──老鼠给猫系铃铛,後来想想比喻不对。若真用猫鼠形容,刀王应该是鼠,香逸雪才是猫。
  一只丑陋灵活的独眼猫,凌厉眼神,锋利爪子,矫捷身手,轻轻松松将刀王这只老鼠按在爪下。
  刀王丢了坠子,疯了似地寻找一番,把营房翻个底朝天,最後沮丧地认为,坠子丢在采石场上,不知被那个家夥捡走。
  泉锡起初迷惑不解,香逸雪问了价格後,才告诉他要贿赂牢头。
  又过一阵子,玉坠还在香逸雪身上,泉锡问他怎还不送去,香逸雪只说时机未到,好东西要在适当时机送出,才能收到加倍的效果。
  泉锡不懂他在等待什麽,但是因为信赖的缘故,对他的话总是深信不疑。
  一天清晨起床,忽然传来惊呼,看守进来之後,发现铺上死了一人。
  被人掐死的犯人,半夜时分死亡,有人看到香逸雪来到死者床边,香逸雪成了头号嫌疑犯。
  刀王躲在暗处冷笑,杀人嫁祸的方法,不管香逸雪承不承认,牢头都会把他禁闭半月。
  只要香逸雪一走,泉锡就是他的了。他想那人已经想疯了,不惜用这种急功近利的方法,能占一天是一天。
  所有人都在等丑鬼喊冤,可是那人并没喊冤,冲著牢头行礼,平静地道:“长官,人是我杀的,我认罪。”
  牢头愣住了,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的事。
  收了刀王好处,他知道那人是被冤枉的,也做好耳朵根子,被人哭喊的准备。
  处理这样的事情他有经验,通常先把人打晕,拖到刑房再打一气,骨头硬的就用火烙,一下头让他乖乖认罪,然後扔进黑洞关著,一天只给一顿饭。
  一般人七天就受不了,关半月出来的人,没有不说胡话的,也连那个刀王,其实也怕关黑洞子。
  那人不喊不叫,心平气和认罪,这还是让牢头第一次遇到。
  那人淡淡地道:“长官,我杀人认罪,但我还有同夥,他帮我按住那人手脚,不让他挣扎出声,要不然铁链响声会惊醒旁人。长官,你若不相信,可以问问睡在死者旁边的人,昨夜可曾听到动静?”
  不等牢头问话,两名囚犯自动摇头,没傻到承认自己醒来,不成同夥也成帮凶。
  牢头斜著眼睛道:“你的同夥是谁?”
  刀王脸色阴沈,踢了身边毛子一脚,万一那人一口咬定自己,毛子要站出来替他顶罪。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香逸雪同咬进去,晚上他还要享用他的美人大餐呢!
  香逸雪平静地道:“泉锡!”
  牢头仰脸看他,脑筋还没转过弯来,一个文静瘦弱男子走到他跟前,口齿清晰地道:“长官,他说的是实话,人是我们一起杀的!”
  刀王的脸,阴沈转为惊讶,又从惊讶转为阴沈。
  不,比以前更加阴沈,一张脸黑如锅灰。
  他的美人……他的肥肉……又要飞走了……
  牢头不自觉地点头,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没有反抗和尖叫,顺从得让他有些无措,鞭头指著二人,拉长调子道:“你们两个做的?”
  香逸雪说是,泉锡看他一眼,也说是!
  营房除了几十名囚犯,还有另外几名狱卒,黑袍狱长也来了,手帕捂著鼻子站在门口,见犯人主动认罪,命令牢头将二人带走。
  刀王的脸在抽搐,今晚又要孤枕难眠了。
  刀王不愁没人发泄,他看中的人,没有哪个敢不从他。
  自从碰过泉锡之後,他再也受不了那些肮脏家夥。
  懊恼之中,他不免在想,要是没碰过那人,也许就不会这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其实可以不去刑房,犯人已经主动招供,牢头还是按照习惯将人带到刑房。
  挂钩、铁刺、皮鞭、钉棍,五花八门的刑具摆了一屋,胆小的人,看著都想尿裤子。
  香逸雪司空见惯,不以为然。泉锡虽有受刑觉悟,但真看到这些东西,还是不免脸色发白。
  趁著牢头一人在场,香逸雪把玉坠塞他手里,笑道:“成色不错的东西,小人不敢欺骗您,这东西卖不到五百币,长官您就是给人坑了!”
  牢头瞪大眼睛,握著坠子没有松手,五百币不是一个小数目,刀王前前後後加起来,给他的数也不过五百,还给得吞吞吐吐讨价还价,一点都不爽快。
  这钱有些烫手,此刻收这钱,罪名怎麽定?
  牢头皱眉道:“什麽意思,你们亲口承认杀人,连狱长大人都听到了,别说是五百,就是五千,这罪名也赖不掉!”
  香逸雪道:“大人想到哪里去了,此刻不认罪名,岂不是让大人为难吗?大人要照顾我们这麽多囚犯,平日里已经辛苦,我们怎好再添麻烦!”
  牢头愣住了,话说得太好听,好听得他都不知道,那人到底想干什麽。
  香逸雪道:“大人请放心,事情经过您怎麽写,我们就怎麽认。”
  坠子冰凉如水,一看就是好东西,牢头更不明白了,这钱收得不明不白呀?!
  香逸雪笑道:“只是一点孝敬。”
  牢头心里嘀咕,一点孝敬就五百,忒大方了吧?
  虽然心里疑惑著,牢头脸上表情缓和下来,就连看著那人的脸,也觉得没先前那麽丑了。
  香逸雪笑道:“大人,牢房里的事情,您比我们都明白。我明白您的难处,一碗水不容易端平,难免会有一两滴洒漏。其实坐在您这个位置,每天面对我们这些不是玩意的东西,您也真不容易。”
  被他这麽一说,连牢头都觉得自己坐了个棘手位置,坐稳当了还真不容易。
  一时间百味杂陈,牢头摇头感慨道:“你们呀,不是我说你们,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三天两头找麻烦。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跟那个刀王抢人,他不弄死你们不会罢休。”
  香逸雪笑道:“大人不用为难,牢房里的事情,小的自己还能应付。”
  牢头斜眼瞟他,语重心长地道:“我也听说你有点能耐,在里面又不张狂,估计你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总之你自己小心就是。牢房里的事儿,不闹出人命我不会管,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香逸雪含笑点头,又是一礼道:“多谢大人!”
  他的笑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嘴角抽搐,只有凝视他的眼眸,才能感受温和笑意,仿佛三月的春风,六月的初荷,让人从心里觉得清爽。
  人总喜欢乖巧听话的,若再加上一点机灵,基本上就不会吃亏。
  没有用刑,没挨板子,两人按下手印,牢头对他们非常满意,还给他们端来食物,将他们暂时关押刑房。
  第二天,牢头将他们带到後山,一排沿著山脚开凿的岩洞,洞内不过六尺见方,地上一块木板,石门一个活动抽板,那是透气和送饭用的。
  牢头打开一扇门,道:“别说我不关照你们,本该让你们分开关押,现在把你们关一块,你们也该谢我了。”
  香逸雪行礼道:“多谢,听说一人禁闭,不出三天就会变疯。大人恩德,小人感激。”
  牢头哼哼两声,算他有眼光,晓得禁闭的厉害。泉锡也跟著行礼,香逸雪做什麽,他就照做什麽。
  泉锡有些迷惑,牢头似误会他们的关系,不过也没什麽,牢房早就传遍他是香逸雪的人,虽然他只是那人老师,而那人也尊称他为先生。
  六尺见方之地,本来也就狭小,挤上两人更没地方,关上门後黑乎一片。
  又逃过一劫,泉锡心中高兴,被关此处也不错,虽是拥挤一点,躺两个人还是够了。
  香逸雪和衣躺下,长长呼出口气,终於可以休息了。
  泉锡靠著角落坐下,夸道:“你真厉害,早想到他们会如此。”
  偷鸡不成蚀把米,刀王要是知道,二人被关一起,要气得来砸门了吧?
  早知有这麽好的事,不知有多少人想承认,自己才是杀人犯。
  泉锡忽然想到什麽,碰碰对方肩膀,笑道:“你说嫁祸下下策,什麽才是上上策?”
  黑暗中的人影,动了一下,微弱地道:“我累了,让我休息吧!”
  香逸雪真的累了,说完就睡著了,一睡就是两天。
  他不是铁打的,白天跟别人一样上工,晚上提防刀王偷袭,始终处於浅眠状态,稍有异动便会醒来。
  那天晚上,几个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和努力收敛的铁链声,与平常起夜的犯人毫不掩饰的脚步声截然不同。他立刻判断情况不对,摸出藏在枕下的石子,迎接他们的大驾光临。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威震江湖的紫鸢剑客,一杆剑风流天下,紫芒光华绝世无双。
  现在只能对付几个土匪,还要用尽心思吃力非常,好似一只受伤的牧羊犬,在狼窝中护著一只绵羊,幸亏最近没有发病,要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泉锡只是本能地感觉到,那些虎狼般的眼光盯他,从不会分析台面上的局势,也不会利用矛盾来保护自己。
  在各种势力之间游走,夹缝求生对单纯的泉锡来说,复杂得难以理解,也只能交给香逸雪来解决。
  除了台面上的刀王、台面下还有一帮人,香逸雪早就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这些人好似鬣狗,平日跟在狮子後面吃些残羹冷炙,一旦狮子受伤,他们就会露出凶残本性,转头连狮子都能吞噬。
  元子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香逸雪将他留在身边,震慑的成份居多。
  那小子看泉锡的眼神,简直就象一匹饿狼,若不是香逸雪隔在中间,只怕他早就扑过去了。
  这曾让香逸雪颇为无奈,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为一个男人的贞操费神。
  他仔细看过泉锡,那人也就清瘦一点,文人气味十足,连好看都谈不上,怎就惹得人人想上?
  好歹也是兰之都的囚犯,怎搞得跟云蝶国奴隶似,胯下东西见到孔洞就钻呢?
  事後想起来,他真该感谢风月吟霜把他变成这样,为他免去这方面的麻烦,就连云蝶国的奴隶都嫌他丑陋,视他如同瘟疫。
  银兰呢?也嫌他丑陋吗?如果他容貌未毁,那人还会无情拒绝他吗?
  一叶扁舟,凌驾於狂风暴雨的海上,万丈浪涛铺天盖地,瞬间将小舟打碎,舟上的人卷入巨浪,上下翻腾。
  是梦境……感觉却如此真实……




第八章

  昏暗的光线,香逸雪睁开眼睛,就见泉锡凑得很近的脸,焦急惶恐,眼角湿润,拼命摇晃著他,晃得他头脑发涨,难怪会有眩晕之感。
  泉锡慌乱地道:“香,你快睁开眼睛,香,你不要吓唬我……”
  香逸雪精神恍惚,还未从苏醒後的软弱中恢复过来,有气无力地道:“怎麽啦?”
  听到他说话,泉锡松了口气,兀自惊恐道:“吓死我了,你睡了两天,我还以为你……”
  泉锡说不下去了,惊恐表情犹在,可怜兮兮地看著他。
  香逸雪眼中神采渐渐回来,手按在他肩头,笑道:“别怕,没那麽容易死,我还要带你出去呢!”
  泉锡嗯了一声,抱著膝盖坐著,接著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刚才吓死他了,还以为那人醒不过来了,顿时慌得失去主神。
  有人作伴的监禁生涯,已经失去它的可怕,可怕东西一旦变味,还会让人觉得滋味不错。
  不用做苦役,不用提防仇敌,整天可以睡觉,无聊时候可以聊天。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一天只管一顿饭,肚子饿是难免,有时饿得肚子直叫,彼此还会调侃两句。
  香逸雪给他讲一些在云蝶国挨饿的故事,听得泉锡竟然觉得自家牢房夥食还不算差。
  有一次,泉锡讲到帝都的丸仙漏──帝都一家老字号酒楼,那里有好吃的鲍耶卷、河阳团、熔丝米雪……一连串香逸雪没听过的美食,最後提到帝都剑师!
  那个在别人眼中,比鲍耶卷更加诱人、比河阳团更受瞩目、比熔丝米雪还要吃香的男人。
  因为剑师的出现,丸仙漏引发一场不小的骚动,有人刺伤剑师身边的男子。
  当时,侍卫赶紧将酒楼清场,泉锡事後听说受伤的是位将军,追求剑师引起爱慕者的嫉妒,引发这场无谓的争端。
  阴影里看不清香逸雪的表情,只见身子纹丝不动,泉锡没留心对方的沈默,不以为然地道:“听说将军大人一直在追求他。”
  在香逸雪的牢狱生涯里,听到剑师这个尊称,第一次是从绑架他的人口中,第二次是从泉锡的口中,第三次是在狱卒们的闲聊中。
  那已是回到营地数月之後,他越来越适应牢狱生活,白天跟囚犯们一起干活,晚上跟囚犯们一个窝里睡觉。
  其中,狮子鬣狗又找过他几回麻烦,但都被他无声无息的化解了。
  见惯大风大浪的人,这点风波对他来说不够影响,只觉得那些人似苍蝇让人厌烦,撵走了又再来,无孔不入锲而不舍。
  时间久了,香逸雪真担心自己一个闭眼,就给他们钻了空子。
  晚上睡觉,泉锡挨他越来越近,睡著睡著就把身子挤过来,好似一只取暖的老绵羊。香逸雪向来潜眠,有时刚刚睡著,又被泉锡无意识的磨蹭给弄醒了。
  香逸雪八风不动,醒了也只当自己睡著,倒是把旁边装睡的元子,羡慕得直流口水。
  有一次,元子嫉妒得过火,偷偷伸出手去,欲掐香逸雪的咽喉。
  黑暗中,十几双眼睛注视著,营房里出奇宁静。
  元子屏住呼吸,动作很轻很慢,试探性的慢慢伸手。
  指尖就快要碰到那人脖子,一记清脆的耳光将他扇晕,也将那些等待期盼的眼神一齐扇灭。
  鬣狗没有狮子的胆量,一击不中溃不成军。
  第二天,香逸雪没说什麽,被长官棒子打醒了的元子,带著哭腔跟那帮人声明──以後谁想杀那人谁自己去,别算他那一份。他另可不吃兔子肉,也不想被长官揍成胖猪头。
  他想杀香逸雪是有机会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错过前後两次最佳时机。
  比如说这次,几个狱卒谈著帝都最热门的话题──下月初,帝国剑师和帝国将军缔结良缘的豪华喜筵。
  届时,王和後将亲临现场,成为他们相爱的证婚人。
  那晚,香逸雪一反常态,将泉锡压在自己身下,用铺盖裹住两人身躯。
  第一次,他在牢房里触碰泉锡,虽然动静不大,符合一贯的冷静作风,但元子能听到细碎呻吟,清晰感到床板抖动。
  元子想看仔细,一条白花花的腿伸出来一下,又受惊似的缩了回去。
  香逸雪压在泉锡身上,头埋在他脖颈之间,泉锡分开双腿迎接那人,但是动作温和得让人怀疑,他们只是相互抚摸而不是干那事儿。
  元子很想掀开那床被褥,看他们到底在干什麽,很快被褥自动打开,香逸雪赤露身子,挡住身後的泉锡,瞪著血红眼睛,冷冷地道:“看够了吗?”
  元子咂舌,香逸雪下身看不见,上身却泛著红光,估计是被欲火憋的。
  原来,那人也跟他们一样,憋久了也会操人。
  若说有什麽不同,就是那人比较聪明,知道用情打动泉锡,英雄救美的方法,先获得泉锡好感。
  泉锡的献身,多半是带著感激意思。
  香逸雪如往常平静,只是语气多些阴冷,道:“若没看够,你还可以继续看!”
  那人连威胁之语,也说得平心静气,似真邀人观赏。
  元子怎会听不出话中意思,聪明人不会自讨苦吃,特别是挨过那记耳光之後。他飞快地躺下,背对著他们,并用被单把头蒙住。
  并不是所有人都象元子那麽聪明,比如那位刀王大人,猛然间就冲过来。
  这一次香逸雪没有留情,三拳两脚将刀王打倒在地,还险些用铁链勒死他。
  刀王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哼哼,最後被毛子几人架走。
  对於这种情况,大家心中了然,干事时被人打扰,心情坏到极点可想而知,难怪香逸雪首次把刀王打得挂彩。
  元子庆幸自己识时务,他了解香逸雪的为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所以他努力告诫自己睡觉,不要多管闲事,不要胡思乱想。
  床板震动不时传来,间歇性的发作,一直折腾到後半夜。
  元子迷迷糊糊之中,那些震感似曾相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第二天醒来,元子看见香逸雪形容憔悴,眼睛充血,好似一夜未眠。
  泉锡样子也差不多,发丝凌乱,眼睛通红,衣服满是褶子。
  元子嘿嘿笑著,对香逸雪竖起麽指,赞道:“你厉害!”
  比刀王厉害多了,那家夥也就三把火,上来连著折腾三下,偃旗息鼓倒头就睡。
  哪能跟香逸雪比,搞了整整一夜,最後床板振动几次,元子自己都不知道了。做的人不累,数的人都累了。
  听到元子的话,泉锡先是一愣,乌黑眼珠转到别处,表情颇为僵硬。
  元子不由得乱想,昨晚他肯定自愿,报恩心思居多,日後难免日久生情,说不定真会爱上丑鬼。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元子贼溜溜地扫著丑鬼,以後营房最好的身子,天天留给丑鬼享用,真是豔福不浅。
  这仙桃何时也让他咬一口,当初若他扮演护花使者,现在那具身子就是他的,当初怎麽就没远见呢?
  想著想著,他为自己错失时机懊恼不已。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根本不是刀王对手,只觉得香逸雪运气好,白白捡到一个元宝。
  元子愤恨地想,以後还是要把元宝再抢回来,这辈子不指望活著出去,在里面不弄点乐子,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泉锡觉察元子异样眼神,不自觉得往香逸雪身後退去。
  香逸雪嘴角抽动,手搭在元子肩上,凑近道:“告诉你们的人,从今往後,泉先生就是我的人,谁敢染指,我阉了谁!”
  香逸雪从未要挟过谁,这一次为了泉锡,他是动真格的了。
  被那麻风病的脸贴近,元子嘴角抽搐著,心里泛起寒意,脖子努力後仰,想把自己的脸离开些,可是肩膀却在那人手下动弹不得。
  手上力道越来越大,疼得元子五官拧到一起,哀求道:“大哥,放、放手,疼死我了,我帮你传,马上传!”
  石料场上,香逸雪泉锡一前一後,合力抬著一筐石料,沿著弯道吃力搬运,弯道两边都是手持铁矛的守卫,工头一旁挥舞鞭子,没有人敢懈怠。
  香逸雪脚步亦如平常,所处位置也跟平常一样,如果两人合力抬物,他总挑重力所在的那头,上坡时候他挑後面,下坡时候他挑前面,虽然他只有一只手,出的力气总比泉锡大些。
  空担回程,香逸雪步法飘忽,只在寻常人眼中,看不出所以然。
  泉锡漆黑眼珠看他,担忧地道:“等一下我在前面,你在後面,重量会轻一点。”
  香逸雪额头青筋跳动,道:“不可,刀王粗枝大叶,那群鬣狗精明的很,稍有异常就被察觉,我还能撑得住,千万别让他们发现,否则小人趁乱而作。”
  隐疾发作是香逸雪最脆弱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鬣狗趁机跟刀王联手,那香逸雪就无能为力了。
  昨天对付刀王,已经让他用尽全力。刀王瘫倒地上,香逸雪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果这个时候,人群蜂拥而上,香逸雪就死定了。
  昨晚,香逸雪旧病复发,抽搐了大半夜,时断时续浑身滚烫,把泉锡吓个半死,夜里只好搂著他,抚摸那人後背,试图让他好受些。
  香逸雪初把泉锡抓进被窝,泉锡著实愣了半天,没想明白他要干什麽。
  香逸雪趴在他两腿之间,一个令人尴尬的姿势,但泉锡相信他,一时间也没往坏方面去想。
  如果换了别人,他肯定以为坏事发生了,轮到香逸雪身上,那肯定另有原因。
  就算是在两人独处的黑洞,香逸雪也没动他的意思,相反倒是他挨的很近,觉得待在那人的身边最安全。
  香逸雪没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在他耳边嘱咐几句。泉锡立马照做,把裤腿捋起来,把腿伸出去晃下,好似有意勾引别人。
  很快,香逸雪身上火热温度,遏制不住的痉挛,让泉锡明白过来──香逸雪生病了,病的不轻,又不能让别人知道,需要他来做掩护。
  且不说唇亡齿寒的关系,香逸雪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把他当人看待,尊称他为先生,三番五次保护他,为他在污浊的环境中,带来一缕清风的人。
  不知不觉,泉锡把这份情谊看得很珍贵,就算失去性命也义无反顾。
  他帮著香逸雪脱掉上衣,心惊肉跳地看著他唱空城计。
  刀王被人抬走後,香逸雪瘫倒在他身上,似乎连眨眼的力气都没了,一阵接著一阵抽搐,连床板都跟著抖动。
  在别人眼里,他们在做那档子事,香逸雪也在误导别人,偶尔发出诱人呻吟。
  对那些满脑淫欲的家夥,听到床响只想此事,於是一夜太平。
  在元子眼里,接下来的几天,香逸雪好似食髓知味,每晚把泉锡折腾半夜,次数多得连元子都认为,香逸雪是天下第一号大淫虫。
  後来,元子隐约觉得不对劲,丑鬼身上闻不到精躁味,哪怕是大清早刚起床的时候。
  如果说是营房恶臭掩盖丑鬼身上味道,那在石料场空气清爽的地方,他也没闻到丑鬼身上的精躁味。
  同样情况也发生在泉锡身上,而且那人走路姿势,也不象是天天被操。
  怀疑归怀疑,等元子确定情况,是在香逸雪和泉锡被牢头带走的那天。
  晚上两人没回来,肯定是为啥事被训,於是他偷偷打开两人铺盖,又是摸又是闻,然後觉察出不对劲,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天天做那种事的铺盖,绝不会这样清爽,只是透出一股子霉味。
  就算泉锡不用後面安慰他,被窝里也会留下体液痕迹。从交欢次数来看,被窝里早该浆糊一片。
  如今眼下两床被褥,恐怕是整个营房里最柔软、最干净的被褥。
  元子猛然想起,香逸雪刚来那几日,一副病得要死的摸样,夜晚蜷缩墙角抽搐。
  当时那人不入元子的眼,自然不会留心那人死活,这事也没留下深刻印象。
  现在回想,可能那人发病抽搐,造成床板轻微抖动。
  如果一个人整夜抽搐,不死也会脱层皮,别说保护别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隐瞒病情是因为病情严重,恐吓元子是为虚张声势,鬣狗从空气中嗅出异常味道,元子嘴角露出恶笑,被褥被他攥得更紧了。
  就在他准备散布消息,怂恿刀王清除丑鬼时,一个更大消息传来,香逸雪跟泉锡逃跑了……
  那日下午,在泉锡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香逸雪被牢头叫到刑房。
  香逸雪善於察言观色,从牢头喜滋滋眼神来看,多半没什麽大事。
  进刑房的时候,他就看到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囚犯,带著铁链靠墙一排,有魁梧健壮的、有精瘦矮小的、有尖嘴猴腮的、有瘸子独眼的……目露凶光,歹人面相,一肚子坏水的家夥。
  香逸雪认得当中几张面孔,都是其它营房的邪头,平日打架生事欺压强占,行为龌龊手段残暴,谁若不服活活打死。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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