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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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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巽风听言心中无奈,赵四根本不知道,他来之前王府里已经上演了这么一出,莫芋哪里还用试,这话根本就是为了印证前日莫芋行为反常的,百里巽风再也无心应付他俩,赵四见目的达到,也识相告辞,他可不敢呆在王府,虽说他一手策划的好戏即将上演,但自己才没兴趣看。
  
  莫芜连莫芋一面也没见着,就被赵四拖出王府,他俩一路拉拉扯扯,迎面撞上大队军马,领头的孙回春一见莫芜,赶忙大喊,“是了是了,就是他。”
  
  莫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士兵架到一边,黄绢一蒙,眼睛就看不见了。赵四更懵,“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那些侍卫兵们也不答他,这人在皇上眼里连个活口都算不上,还费那多心神干啥,只一剑便杀得赵四倒在地上,赵四不相信的瞪大了眼,孙回春道,“你这一剑挨得不冤,大概你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人是谁罢了。只可惜我不喜欢废话,懒得向你多解释,你到死估计也死不明白了。”赵四伸出血淋淋的手指,指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孙回春吩咐道,“你们将尸首抬到偏僻处,莫惊扰了百姓。”说罢,将莫芜提上马来,“驾!”地一声,打马疾奔,进宫面圣去了。
  
  凌靖仇满天下搜找莫芜,正愁找不着人影,赵四竟带人送上门来,他二人一进京,便被城守侍卫长认出,急急向凌靖仇禀报,凌靖仇一听莫芜是被一个男人绑着回来的,阴沉的眸子又黑了几分,他要那男人底细,被报那人大约是赵四,百里老王爷的心腹,以前在巡捕房里干过,江湖上也有点来头,凌靖仇一听这等草莽没什么利用价值,便让孙回春带路认人,把莫芜带回来,那个赵四就留给阎王算了。可怜赵四死都死不明白,他哪里知道莫芜当时逃难到廷尉府,跟凌靖仇有瓜葛,若是知道大约现在也不会被丢在乱葬岗,任凭乌鸦啄瞎他的眼,他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便真的一命呜呼了。
  
  莫芜被孙回春带着,一路进了宫,他眼睛蒙着看不见,但知道背后是孙回春,他试探叫道,“黄衣哥哥?”
  
  “嗨小蝌蚪,好久不见啦!”孙回春抓着他的手,连同自己的一起握在缰绳上。
  
  “黄衣哥哥,你这是要带我到哪儿去啊?”
  
  “嘘,小蝌蚪,莫再叫我‘黄衣哥哥’啦!”孙回春叹口气道,“以前先皇老眼昏花,我还能衬点鹅黄韭绿;如今这位新皇年轻俊美,我若再穿黄色,那可就欺君欺大发了。更何况新皇他呀,小气着呢。”
  
  “啊!那黄色是不能乱穿的呀?”
  
  “是啊!全天下只有两个人可以使用黄色。”
  
  “可是为什么我眼前是一片黄澄澄的啊?”
  
  “因为蒙你眼睛的是黄布啊……”
  
  ***
  
  他二人同起一马,不一会儿便到一处殿前停下,莫芜被孙回春牵进屋,他看不见不说,孙回春还不许他摘下来,他有些怕道,“黄衣……”
  
  “嘘!错啦!叫孙大哥!”
  
  “哦,孙、孙大哥……”
  
  “哎呀,怎么听起来不咋样……”孙回春朝他一抛媚眼,“要不改叫春哥哥吧……”
  
  “春哥哥。”
  
  孙回春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回头看见有人冷着张脸看他,赶忙吐吐舌头悄悄溜出去了。
  
  “春哥哥,你还在么?”莫芜也老实,叫他不摘他就不摘,可是不摘他又看不见,半天听不见动静,小孩有些紧张,伸手摸索着往前走,不知道磕着什么,重心一歪,直往地上栽了去。
  
  莫芜心里惊呼一声,暗叫不好,不料没碰到冰凉的地面,倒触到一抹温软,他一摸发现倒在别人怀里,吓得立马缩回手,动也不敢动。
  
  凌靖仇低头看着怀里的莫芜,数月不见,这小孩脸颊尖了不少,看来被那赵四虏着没少吃苦,凌靖仇脸色一寒,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赵四的尸首,回头切碎了,拿去喂狗。
  
  莫芜见这人不说话,怯怯出声问道,“你、你是谁……”
  
  他一开口便是凌靖仇熟悉的声音,甜腻中带点沙哑,乖怜中带些性感,凌靖仇一时感触,将他抱起来,埋首在他颈项间,狠狠吮吸着他思念的味道。
  
  莫芜一吓,只感觉有热气扑在脖子那里,他有些推拒,“你、你不好这样……快放开我……”
  
  凌靖仇抬起脸来,对着那喋喋不休的小嘴,深深吻了上去。
  
  熟悉的味道侵袭而入,莫芜扑朔着眼睛,有些逼出泪来,这种让他上瘾的感觉,他是如此地想摆脱掉。他曾经无法自拔在这样的吻中,在口腔里翻天覆地,最后退出来在上唇处重重吮咬。他嘴巴微翘,上唇显得尤其可爱,有人曾经夸过说这是他亲过的最好的嘴唇,那个人在床上叫他欲仙欲死,却没一句动人的情话,最亲热的一句,也不过是说他嘴唇可爱,适合亲吻,但这表明不了什么,他不爱他。
  
  莫芜并不挣扎,他等凌靖仇吻够了,轻轻喘着气,小心唤着,“公子……”
  
  凌靖仇不答话,伸手要解他眼上的黄绢。却没想到一只小手附了上来,莫芜颤抖道,“不要摘下来……”他眼里泪水渐盛,布条蒙着愈发难受,但仍坚持道,“求求你,不要摘下来。”
  
  凌靖仇眼里有他自己看不到的怜惜,尤其是看到那剔透的泪水从布条中留下来,滑过脸颊滴在他手上。莫芜越哭越厉害,渐渐哽咽不能自已,才被吻得湿润的嘴唇不停哆嗦着,莫芜咬住下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凌靖仇将他搂紧怀中,莫芜小声的呜咽着,至始至终都没有大声哭出来。
  
  莫芋再次踏进书房时,心情已经平复很多,他敲开门,见百里巽风坐在案前,“你找我?”
  
  百里巽风低着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我爹是怎么死的?”
  
  莫芋嘴角扯了扯,勉强勾出了笑,“你想要我说什么呢?我不想告诉你的,就绝不会说,你逼我也不能。”
  
  “那算了吧,我也知道了。”百里巽风像是做了个好大的决定,他站起来,想说什么但终究只道,“你做什么我都能原谅你,唯有这件事不行,他是我亲爹,而且已经魂归黄泉,我不能替他报仇已是不孝,你走吧,休书就不写了。”
  
  莫芋点点头,似乎早有所准备,他只问“雨儿怎么办?”心里仍有所期冀,百里巽风回道,“雨儿是王府的小郡主。”
  
  莫芋张口,似乎要掉下泪来,“不能……”他话已不能说完,“让她跟我”这种请求,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
  
  百里巽风摇头,“不能。”
  
  莫芋终是了解了,笑笑退了出去,只是掩上门后转身,便一下瘫到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丫鬟抱着雨儿来请安,见状忙去搀他,莫芋一看见雨儿,眼泪便簌簌下来,孩子也知晓些事,伸手要他抱,还念着“娘娘不哭,不哭……”莫芋一听哭得更凶,只是不出声,泪水流了满脸。
  
  突然听见开门响,门口的三人齐齐望去,百里巽风探出身来,他走到莫芋面前,强大的身影笼罩着他,莫芋赶紧往回憋眼泪,正要开口,只见百里巽风从他怀里抱过雨儿,转身进屋去了,只剩丫鬟在屋外,看着一脸呆愣的莫芋,泪也忘了流,只剩脸上干涸的泪痕,看着紧闭的书房大门两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夜半莫芋醒来,还是他百里王妃的婚房里,一直作为主卧房,睡着王府里最重要的两个主人,眼下房里黑魆魆,安静的出奇,莫芋睁着眼望天花板,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拼命瞧,只是瞧着瞧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旁边有咿呀的童语声出现,莫芋眼前一亮,雨儿竟睡在他旁边,他伸手去摸孩子幼嫩的脸蛋,想到自己昏倒在书房门前的一幕,百里巽风大约是同情他,才将雨儿放了过来,眼下他即将离开王府,这也算他们父女两最后的相聚时间吧。
  
  莫芋越想越觉无味,这两年的生活恍如梦境,比云雾还要虚幻。要不是身边雨儿的真是存在,百里巽风那样的英武男子,大约真是他一辈子想都想不到的镜花水缘,只是他生命里有了这样一段,便再也难以释怀,莫芋翻了个身,将雨儿紧紧搂住,
  
  此仇不报,断子绝孙。呵,发的誓是真的呢,他这一生再不能爱上别人,更罔论找个女人安家生子。他生命里有且将只有雨儿,然而百里巽风连这唯一也吝惜给他,他可以再娶妻生子,而他只能奔一盏残灯,寻一处山门,落掉烦恼丝,从此孤独半生。
  
  他突然觉得心冷,半生的委屈,从眼底汹涌而出。他什么都没有做,却沦落到此地步,莫芋脑中一闪,恍觉自己就像傀儡,手脚都被线缚住,任由人牵着走,而那主人达到目的,便将他丢弃。他本性刚烈,哪里是这样任人摆布的人,没想到走到现在,自己倒认命认得心甘情愿。
  
  第二日天未亮他便起身,穿最朴素的衣物,不拿半分盘缠,抱着雨儿出门,昨夜他早已想好,走也要走的高高兴兴,不可以悲戚。不料抱着雨儿越往大门去脚越重,尤其是怀里的孩子,马上要分离,叫他怎么舍得。
  
  他抱着雨儿行到门前,不料百里巽风早已率众仆役候在门口,这样不光彩的事,看来已传遍王府,莫芋脸薄,觉得抬不起头来,百里巽风却无感,他递了几张银票过来,淡淡道,“保重。”
  
  立马有丫鬟过来抱雨儿,莫芋尚未反应过来,只觉那丫鬟眼睛红红,嘴里嗫嚅着“王妃对不起……”莫芋一惊,瞧见她伸过来的双手,“你干什么!”
  
  丫鬟也是有些害怕,她回头看了百里巽风一眼,见后者没什么表情,知道自己非得完成使命,于是依旧伸手等在那,“王妃,请将小郡主给我。”
  
  莫芋的性格,哪里受过人家这样逼迫,他与雨儿要分开不假,但不至于叫人家动手。他有些怒道,“你们倒是急切得很!我与我闺女说会儿话还不行!”
  
  他毕竟曾是王妃,主子的威严一时还在,众仆役平日里受他恩惠者不少,一时间也没有人出来反抗他。但另外有双大手伸了过来,只一下便将雨儿从他怀里夺了过去,“时候不早了,你上路吧。”
  
  百里巽风说的不轻不重,莫芋也笑道,“自然。”说罢抬脚往府外走去,只是行了几步,听见后面孩子喊“酿酿——”不住回头哽咽道,“雨儿……”
  
  百里巽风手一紧,将雨儿交给身后小厮,“带小郡主回去。”
  
  大概血脉相连,雨儿似乎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娘亲,一时哭闹着不肯走,莫芋再也忍不住,冲回去喊道,“我什么都不要!把孩子给我!我要我的雨儿!雨儿!”
  
  百里巽风拦住他,“雨儿不能给你。”
  
  “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她,离了她我没法活!雨儿!雨儿啊!”
  
  “呜呜,酿……”
  
  这边大人孩子哭得伤人肺腑,那边百里巽风纹丝不动,他抱过雨儿,让她能摸到莫芋的脸,然后问孩子道,“雨儿,乖乖是要爹爹还是娘娘?”
  
  莫芋愣住了,丫鬟仆役们也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百里巽风问出这么一句,竟叫孩子回答这样残忍的问题。
  
  “要娘娘……要娘……”雨儿哭着要莫芋抱,百里巽风再问,“那就是不要爹爹了?”
  
  他将雨儿扔给丫鬟,自己抬脚便走,这厢雨儿又哭着“要跌跌……”
  
  “到底要娘娘还是爹爹”百里巽风折返回来,“只能选一个。”
  
  一岁多的孩子,哪里知道选择这样艰难,但她既想要爹也想要娘,只是一来二去她发现无论回答哪个答案时都会走掉一个时,只好伤心的大哭起来,百里巽风哄她道,“跟着爹爹不用挨饿受冻,有藕粉吃,还有珍珠糖丸子。”他抱着雨儿面对莫芋,也不管孩子听不听得懂,出声道,“你看好,出了这道门,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平头百姓,小家碧玉,再不是我堂堂百里王朝的千金郡主。”
  
  他这话看似对着雨儿说,实则是讲给莫芋听,叫他替孩子着想,莫芋岂会不知他心思,他冷笑道,“没娘的孩子最苦!任何华衣玉食都比不上!”
  
  百里巽风把孩子给他,“那抱着吧。”说罢关门进屋,莫芋抱着雨儿离去,还没两步,那冬日冷风一吹,孩子脸上一冻,便哭着要回去,莫芋拗不过她,才走回去,王府的门又重新打开,雨儿这下一见百里巽风,便伸手大哭,“呜呜,跌跌……要跌跌……”
  
  莫芋的心凉到谷底,连百里巽风走过来抱走雨儿都没反应,百里巽风站在他身前问道,“雨儿,想清楚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娘了。”
  
  “呜呜,跌跌,冻……”
  
  百里巽风叹了口气,替孩子捂热冰凉的脸蛋,“不能反悔啊,雨儿,这一世都不能反悔。”
  
  “跌跌,要跌跌……”
  
  莫芋耳中嗡鸣,尖锐的声音划过脑中,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喃喃道,“雨儿不要娘了么?”
  
  恰巧又是一阵凌烈的大风刮来,雨儿把小脸别过 
 56、第五十六章 。。。 
 
 
  去,趴在百里巽风背上叫道,“跌跌,冻……”
  
  百里巽风看一眼莫芋,抱着孩子转身回了王府。
  
  大门轰然关上,只留莫芋孑然一人立在街上,北风呼啸而过,扬起地上残叶狼籍。
  
  莫芋眨眨眼睛,头顶上有湿意传来,他仰头一看,天空中不知何时不满阴云,已有细小雨丝飘打下来,他茫茫然伸手,看那雨滴儿落到手掌上,转瞬便不见。
  
  “雨儿……真的是一阵雨啊……”
  
  他踉跄着步伐,朝远处走去。
  
  百里巽风、百里沐雪、百里筱雨……风、雪、雨……呵,都是些虚幻的东西,转眼随云烟消散,留也留不住。莫芋突然跪下,朝天三叩首,谢老天爷警示不开化的凡人,他顿悟再莫要做这种虚妄的梦,因为黄粱一觉醒来,不过仍旧芒鞋布衣,独自穿行在天地间。
  
  莫芜站起身来,迎着雨水渐行渐远,与人牵扯干什么,独身一人多干净。




57

57、第五十七章 。。。 
 
 
  百里巽风从宿醉中清醒,睁眼时天已大亮,他微眯起眼睛,好像不太能适应这种强烈的光线。
  
  “王爷,您醒啦。”进屋的小丫头一脸惊喜,“您都睡了三天了!吃点粥吧!”
  
  百里巽风扶着额头,“今儿什么日子?”
  
  “回王爷,今日腊月十一。”
  
  “哦。”百里巽风点点头,撑起身来要往外面去。
  
  “王爷,您不喝粥啦?”
  
  百里巽风摇摇头,踉跄着奔出府去,莫芋走了三日,他就睡了三天。把整个地窖里的女儿红都搬出来,一夜喝了个干净。第二日管家发现睡在地窖的百里巽风时,吓得赶忙往房里抬,眼下这人才醒,便又不知要奔到何处去了。
  
  直到天黑,百里巽风才摇摇晃晃的回来,管家正在训一个小厮,这孩子刷马时将马腰上划个大口子,那马又是百里巽风最心爱的宝马,管家见他闯大祸,自然是口不留情的猛训起来。
  
  那小厮站在院子里,哭得戚戚焉,管家见百里巽风回来,越发吼道,“哭什么哭,落在我手上,自是要给几板子的。打不重记不住,下回看你还犯!”
  
  “呜呜呜,管家大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啦!”这小厮被几个仆役压着,哐哐上来就是两板子,那小厮被打得哭爹喊娘,后院响彻了哭嚎声。
  
  百里巽风倒是不理这些个闲事,他晃着步子往厨房里奔,喝一天的酒,肚子饿的贴到脊梁骨上去了,他要找厨娘炒二斤牛肉,一口干下去。
  
  “王爷饶命啊,王爷……”小厮也算是年轻,稍微老弱一点的被这么打早昏过去了,他竟然还有嗓子喊冤,更重要的是能认出百里巽风这位大主儿,知道找他最管事。
  
  “王爷救命啊,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啦!”
  
  百里巽风咬一大口肉,根本不看他。那小厮继续哭丧,能搬出的救星全搬了个遍,不知道喊道那句时,百里巽风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
  
  “王爷饶命啊……”
  
  百里巽风走过来,“把你前面一句话重复一遍。”
  
  “王爷饶命……”
  
  百里巽风踢了他一脚,“不是这句!”
  
  小厮一愣,他前面喊得太多,哪知道是哪句,不过既然百里巽风开了口,估计自己有救,于是他闭着眼,将有的没得再哼一遍。
  
  “爹啊娘啊,儿不孝啊,没能伺候好王爷,叫您二老蒙羞了……儿从小做事笨手笨脚,今日误伤王爷的爱马,罪该万死啊!王爷啊您饶了小的一命吧,小的只是手笨,心不笨啊。王府大小都对我好我舍不得死啊……去年王妃还赏我一块翠玉,叫我换银钱给您二老买东西啊,王妃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王爷您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就饶了小的我吧……”
  
  “等等,”百里巽风一把揪过去,“你说王妃送你一块翠玉?”
  
  “啊啊。”
  
  “那玉现在何处?”
  
  “在小的腰带里,王妃赏的东西小的舍不得卖,一直留着……”
  
  还没等他说完,百里巽风一把掀过他,从他腰上果然摸出一块玉来,可怜那小厮屁股着地,疼得哇哇大叫。百里巽风拿着玉仔细端详,看得入了痴,莫芋一向不喜身外之物,这些金石之物倒也确实没见他戴过。莫芋走时什么也没带,自己却一时冲动下让人将他用过的物品全埋了,过后又后悔不迭,想芋儿时连件思人之物也没。不料他竟然曾赠物与这小厮,好像还是自己买给芋儿的松云翠。百里巽风握着玉,心口像被蜡糊住似得,堵了个严严实实,他深吸一口气,才将涌上来的一口腥甜咽回去。
  
  “呃,王爷……”
  
  百里巽风握着玉,慢慢踱回房里。管家一见主子离开,又凶恶起来,“给我继续打!”
  
  “哎呀!”
  
  ***
  
  百里巽风房里的灯亮了一夜,第二日他出来时依旧摇晃,唯一不一样的是衣衫褶皱,发丝凌乱,两眼乌黑无神,竟是憔悴了十分不止,比起前几日醉酒的样子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眼下他又要往外奔,管家一见心疼无比,“王爷要爱惜身体啊!”
  
  “唔,不妨事。”
  
  他执意要出去,管家又怕他不测,只好道,“王爷若要喝酒,家中好酒多的是,何必出去找胃口。”
  
  百里巽风闻言一笑,“哪儿还有什么酒,连雨儿出嫁的女儿红都给我喝了……”
  
  百里王府的藏酒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竟被百里巽风几天之内喝了个干净,其喝法的疯狂叫管家大吃一惊,但他仍阻止百里巽风外出买醉,二人争执时,家丁来报,“王爷,有客求见。”
  
  “不见。”
  
  “呃,他说把这个还给您。”家丁上前递上一只小铃铛。
  
  百里巽风一见这铃铛,脑筋立马清楚了大半,他赶忙吩咐家丁将人请进来,自己则坐回大厅等贵客。芋儿一走,他人生便灰绝了大半;但这人来,不知怎的倒叫他一时高昂起来。
  
  一头白发的少年走了进来,笑着拱手道,“将军,别来无恙啊!”
  
  ***
  
  来人正是源明雅,他对百里家有恩,说起来都不知欠了他几个人情,百里巽风对他自然有些感激,“自金华一别后,没曾想还能见面,公子可好?”
  
  源明雅哈哈大笑,“将军,这可不像你的语气,倒对我恭敬起来,还是金华城里对我不客气的将军更有魅力。”
  
  一年未见,源明雅仍旧孩童模样,脸上的稚气未脱,说起话来也不拐弯抹角。
  
  “说起来,我这次来中原,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将军。”
  
  “公子请讲。”
  
  “将军贵为百里朝王爷,势力广大,可否为我寻得兄长,上次来中原只顾着玩儿了,哥哥没找着,回去还被父亲训了一顿。”他说的好生懊恼,百里巽风笑问道,“自是全力为公子效劳,不知公子有何线索可以提供给在下。”
  
  “呃,这个说起来可就话长了,公子我要好茶,到一处清静地方慢慢说。”
  
  百里巽风一听便知他嫌人多嘴杂,这兄长的故事估计涉及诸多隐私机密,叫他顾忌,于是便吩咐丫鬟泡了上好的茉莉茶,将源明雅引至书房,二人对膝而坐,安静的聊起天来。
  
  源明雅道,“我哥哥大我四岁,生于先皇改元前的明德八年,今年二十有二余。”
  
  百里巽风吃惊道,“你哥哥只大你四岁?难道你已满十八了?”源明雅童颜白发,确实难教人罔猜他的年纪。
  
  源明雅笑道,“将军吃惊了吧!我可是不小了!只不过大家都喜欢依外表品论人,他们愿意把我当小孩,那我就耍耍性子咯!”他知百里巽风心中疑惑,继续道,“将军定想问我为何如此外貌,此乃天罚而已。”
  
  “天罚?”
  
  “正是,”源明雅点点头,语气有些哀怨道,“我父亲一心想做将军,将哥哥的身体献给神作为祭品,没想到神不答应他的条件,将哥哥还了回来,父亲没当成将军,也不敢收下神放逐的孩子,于是便将哥哥放在盆里,让他随东海漂了去。”
  
  百里巽风一听,怒道,“那你哥哥岂不是凶多吉少!”
  
  “岂止我哥哥,后来我生下来,天生白发,都说是神诅咒的结果。”源明雅叹口气道,“别人说被神摸过的孩子,都天生畸形,我长到十一二岁之后,总也长不大,永远都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我哥哥料想也有异形,只是不知道是何样子,我怕他因此被人歧视,过得辛苦。”
  
  没想到源明雅对他未曾谋面的哥哥竟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不禁有些感慨,“只是你哥哥当初被流放在海里,你又如何断定他还在世上?”
  
  “他在的!我知道!”源明雅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每天晚上都托梦给我,前几日他说在北方,我这才赶到京城来。”
  
  百里巽风问他,“你可知你哥哥长何模样?”
  
  “梦里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楚。但是他跟我长得很像,你将他带到我面前,我一定认得出来!”他拍着胸脯保证,“我们之间有心灵感应的,我之所以急匆匆的赶来,是因为感觉到哥哥很不好,你一定要尽快找到他!”
  
  百里巽风点点头,不过他突然想起什么,赶忙问源明雅,“你刚才说起神,该不会我家雪儿……”他知雪儿本无力回天,交给源明雅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要这样的人活过来,采取的自然是些逆天的异术,不利啊源明雅竟真点头,“是啊,自是交给神了。”
  
  “你……”百里巽风一惊,有些气结语塞。
  
  “哎呀是你要她活的嘛,都断气的人了我怎么救得过来。”源明雅白了一眼道,“况且交给神也不一定坏啊,你看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嘛。神说能保证她安然活到十四岁,十四岁以后要活命,就得碰到奇缘了。”
  
  “那‘奇缘’又有何玄机?”
  
  “哎呀我怎么知道!”源明雅这时倒真像个小孩子了,他嘟着嘴,“缘这个东西不好说,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吗?感觉到了就对了,就像我虽没见过哥哥,但一见到就定会认出来一样,哎呀你快带我去找他,我等不及了,快快……”
  
  他推搡着百里巽风出门,百里巽风回头看他,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闪过,但他来不及细想,陪源明雅找找兄长也好,这样就不会在大把时间里脑中眼前都是那人的身影了。
  
  他二人才到门口,便撞见一个人,这下还没来得及通报,百里王府就又迎来了一位贵客。
  
  “百里巽风,我哥哥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莫芜。他一见百里巽风便开口问莫芋的下落,堵在门口不退让,叫源明雅好生气恼,“将军,他是谁!”
  
  莫芜这才看见百里巽风身边站着一个人,这人像是个小孩子,却满头白发,又是一身异族打扮,看起来有说不出的怪异,他一时心里起毛,竟有些微微排斥起这人来。
  
  源明雅倒是干脆,直指着莫芜道,“我不喜欢你!”
  
  莫芜一愣,没了刚进门时的气势,低着头不说话。百里巽风此时最不想见的就是跟莫芋有关的人,但莫芜一向乖巧,叫他说不出重话来,他只好叫他进屋等着或者改日再来,因为自己有事要出去。
  
  “哎哟,公子,您怎么跑这儿来啦,皇上到处找您啊!”一个太监公公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将三人吓了一跳,尤其是莫芜,像见到鬼似的,抖抖索索道,“我才、才出来的……皇上也、也晓得……”
  
  “皇上是知道,但是这会儿他要您回去呢!”太监擦一把汗,看见门口的百里巽风,“王爷千岁!”
  
  百里巽风也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恕罪,奴才带公子回宫去。”太监拉过莫芜的手,将他送回车轿里,百里巽风抬头一看,才发现不只是太监,连宫里的侍卫都来了几个,这时随着太监驾车,一起护送莫芜回宫去。
  




58

58、第五十八章 。。。 
 
 
  
  莫芜吹头丧气回到宫里,立马被凌靖仇拖到床上去,果然公子找他是有急需的,两人在床上大战几个回合,凌靖仇趴在他身上气喘吁吁,莫芜想起哥哥的境况,心里愁得慌。
  
  “干什么去了,嗯?”凌靖仇抚摸着他光滑的脊背,终于问了句话,语气中全是释放过后的慵懒,显得很满足。
  
  “去百里王府找我哥哥。”莫芜老实答道,他还担心凌靖仇会怪罪,哪知道对方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回来就迫不及待做上了,这会儿没事,两人说说话权当聊天。
  
  “找他干什么?”凌靖仇的手还在他背上摸来摸去,莫芜觉得很舒服,放松道,“我怕我哥哥受欺负,前几日绑我回京那个坏人污蔑我哥哥,他带我去王府说了一大通假话,我怕百里巽风信以为真欺负我哥。”
  
  他这才说出回京的缘故,凌靖仇锁紧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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