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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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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可能是那一边……”莫芋一指百里巽风背后的一面墙,“顶上面那一层。”
  
  他心里开始打鼓,手上抱着雨儿也渐渐酸麻起来。百里巽风走过去,将那一层的书全部搬下来察看,这些书常年无人翻动,蒙灰积尘数尺,一搬下来尘土尽扬,呛得雨儿直咳嗽,莫芋也有些受不了,他抱着雨儿道“我带雨儿走走。”便匆忙出去。
  
  百里巽风一整夜关在书房里,将那层书籍细细看了个遍,莫芋夜里催他睡觉也不回,只好他把雨儿抱床上,爷儿俩一起睡。第二天一早罢了巽风顶着两个硕大的乌眼圈打书房里出来,一见管家便问,“王妃呢?”
  
  “堂屋里用早膳呢!”管家奇怪了,看王爷这架势,分明一夜没睡,不过他方才碰到王妃,那眼睛比起王爷来倒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是杏核大眼,这眼圈青起来都快掉下巴那去了。
  
  百里巽风一听莫芋在堂屋,便急忙朝那奔去,他一到也不多做其他,只问,“怎么没有?”
  
  莫芋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没有?”
  
  “图!我爹留下的图!”百里巽风找了一夜,整个书柜翻了大半都没找到,一时燥火上来,嗓门便大了些,“该死,哪儿都没有!”
  
  他又问莫芋,“芋儿,你可真的记清楚了?莫不是放在别的地方记混了。”
  
  莫芋听了心一慌,他没料到百里巽风对此事如此上心,自己昨天忐忑了一晚上,根本合不了眼,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点对策也没想,眼下百里巽风问他,他也不知如何回答,便闷不作声坐着。
  
  雨儿这时喂饱了,正咕噜着眼睛到处找玩的,她见爹娘相互干瞪着,便张着嘴凑热闹,上下嘴唇合,嘟出一个“书”形,冲她爹喊道,“书!书!哈哈!书书!”
  
  书这个字还是莫芋昨日才教会她的,她娘昨天抱着她在书柜里转了转,正要拿下一本书时爹进来了,取了一层书,呛得她直咳嗽,不过书这个东西铁定是好物,要不怎么爹娘都喜欢找它,而且看爹娘眼睛乌乌的样子,必是为这书烦的觉也睡不着了。
  
  这边雨儿开心的想着,那边两人相对无声,管家一进来就瞧这场面尴尬了,好在雨儿一直吧唧嘴,时不时叫两声“书!书!”
  
  百里巽风翻了一夜的书,听见这个字都觉得两眼发黑,但这时呆在堂里他也不知道跟莫芋说什么,便抱了雨儿出去,父女两个在花园里打转,百里巽风满脑子都是书和莫芋有些呆滞的态度,他怀里的雨儿一伸胳膊,指着一处房间高兴叫道,“书!书!”
  
  百里巽风一愣,顺着她手的方向看去,正是早上才从那里出来的书房。
  
  雨儿似乎很喜欢那个地方,见百里巽风仍呆在原地,更起劲叫道,“书!书!爹爹!书书!”
  
  百里巽风抱着雨儿朝书房走去。到了书房,雨儿的小胳膊也没放下来,依旧指着一处喊:“书!哈哈!书!呀!”
  
  百里巽风走过去,突然想起来这是昨天莫芋站的位置,他进来时莫芋正抱着雨儿站在这里拿书。
  
  雨儿很好奇,昨天娘亲正要拿书给她讲故事呢,爹突然闯进来,娘就不拿了,害她还盯着那书瞧了好半天,最后被娘抱了出去。
  
  百里巽风灵机一动,顺着雨儿手指的方向,犹豫的拿起一本书,没曾想竟是杜光庭的《历代崇道记》,百里巽风一笑,这不是道家的书么,芋儿看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他还有炼丹修仙的心思?
  
  他随手翻翻,也觉乏味,只是雨儿一直瞧着这本书,好像里面有什么新颖玩意一样,他拿着书逗雨儿,“你娘昨日要看的可是这本书?”
  
  雨儿指着书呀呀叫着,小脸红得很是兴奋,百里巽风逗她逗得欢,得空那只手将书拿起翻翻,他本以为这类道家杂记的书里多少有些意趣小故事,挑出来给孩子讲讲也不错,不料这书长得奇怪,翻着翻着一到中间便像失了平衡一般,一头往前半页栽去,于是前面的几页百里巽风还能看看,到中间就老是翻过头,他掂量着不对,将那中间一页捻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两页纸粘在一起,怪不得厚实又占重。百里巽风心里有些奇怪的预感,他将雨儿放下来,两手扒弄起这纸来,这两页纸看起来粘的牢固没想到轻轻一撕即开,百里巽风皱着眉,从中其中抽出一张纸来,打开来看,正是老王爷生前留下的那张图纸。上面圈圈框框清晰可辨,白日强光映照下,泛出丝丝金意来。
  
  “这……”百里巽风惊异起来,转头一看,正巧莫芋站在门外,将房里的一幕看了个一清二楚。
  




54

54、第五十四章 。。。 
 
 
  
  “芋儿?”百里巽风唤道,他这一声如往常无二,只有莫芋听出来,声音里怀疑惊诧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叫他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百里巽风走过来将他拉进房里,“为何故意不告诉我?你知道这图放在这里对不对?”若从旁看来,这话问得倒没有意义了,雨儿小孩子记忆力惊人,一眼便指出这图所藏之书,而莫芋昨日恰恰带她来认过,断不会巧合忘记了地方。
  
  “为什么这么做?”百里巽风俯身看他,他问的温柔,只等莫芋张口给他理由,全不计较他故意指认错误的方向,让自己好找一夜。
  
  莫芋低着头,眉毛蹙成一团。
  
  “你……我们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百里巽风倒不疑他藏图的举动,只在意为何现在他惜字如金,半分口也不开。
  
  莫芋呆了好半晌,终于开口,“这纸图是不祥的。”
  
  “不祥?”
  
  莫芋点点头,“这图纸乃爹生前看到的最后一样物什,爹是拿着它走的,我想,爹的死因虽然不明,但与它必有关系,又……又听道士说,这样的东西最好封起来,不要再叫其他人接触到。所以才……”
  
  他这话不可谓不真,虽然编了个道士说法出来,但大部分讲得是实情,只不过这实情众所周知,唯百里巽风一人不知罢了,莫芋将它拿出来讲一遍,自然引不起百里巽风怀疑,只不过他原本打算在合适时候讲出的真相,大概是不大可能再讲出口了。
  
  百里巽风松了口气,他看莫芋之前的支吾态度,还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隐瞒,如此看来,倒是自己的压迫态度吓到莫芋了,他看着莫芋惨白的脸,有些愧疚道,“是我太神经了,没事了,你莫要吃心。大早上的,饭也没吃安生,回去吃完饭休息一下吧。”
  
  莫芋点点头,抱着雨儿出去了。
  
  百里巽风将那张纸摊开,细细研究起来。
  
  夜里莫芋早早上床睡了,才挨上枕头,身后一个巨物拢近身来,粗重的鼻息喷在他颈后,吓得他倒吸一口气,猛地撑身坐起来。
  
  “芋儿,是我。”百里巽风的声音传来,还伴有吃吃的笑,“怎么,吓着你了?”
  
  莫芋这才舒一口气,重新躺回被子里,不过是背对着吓人的那位,闭眼睡觉,一句话也不说。
  
  百里巽风从背后揽住他,“生气了?”
  
  莫芋没回答他,百里巽风叹了口气又道,“我昨天的样子吓着你了,是我不好,罚你打我,嗯?”
  
  莫芋依旧没说话,不过给了那只插到自己腿间的毛腿狠狠一下子。
  
  “嘶——”百里巽风倒吸一口气,“你还真打啊!”
  
  “小声点!”莫芋转过身来又是一巴掌,“雨儿睡了!”
  
  “哦哦,不生气了?”百里巽风一看他炸毛了就乐了,这人炸毛就好,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不炸还怕他出事。
  
  莫芋白了他一眼,“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指的是百里巽风回房的事,出了这种事,两人之间不尴不尬又不好说话,他还以为百里巽风怎么的也得半夜三更才回房,要不就是同昨夜一样,一夜不回,害他忐忑了整晚,神经绷紧了一夜。
  
  百里巽风倒是无所谓,“昨天一夜没睡,今儿自然得好好休息。再说了,昨夜冒犯让夫人守了一夜的空房,今天怎么好意思再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他说着手还不安分,伸到莫芋屁股上缓缓揉着,动作既色/情又下/流。
  
  “滚不滚啊你!”莫芋一瞪眼,“大晚上的耍什么流氓!”
  
  百里巽风笑嘻嘻的,反正黑灯瞎火他看不见莫芋的杀人脸色,“芋儿你怎么傻了?就是大晚上才耍流氓啊……嗯啊……”他拉过莫芋打他的手,顺势放在自己下面,“难不成你希望我大白天的耍……”
  
  “闭嘴……”
  
  “芋儿……不要凶我嘛……”
  
  “少废话!你手摸哪里……嗯……不要……”
  
  ……
  
  第二天百里巽风神清气爽起来去书房研究图纸,莫芋扶着腰在院里歇息,他腰疼抱不起雨儿,这丫头便跟着百里巽风在书房厮混,远远看见一群鸟往北飞,天气回暖,鸟儿都返家了。
  
  只有一只鸟儿与众不同,它没有跟着大部队继续前进,而是在王府上空盘旋几周后,落到一处屋脊上。
  
  百里巽风盯着图纸几个时辰,硬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弄得头昏眼花,把雨儿抱过来,雨儿原本被她爹放逐在又冷又硬的桌案上,猛然间回到温暖的怀抱里,喜得咯咯直笑。百里巽风一手抱着她,一手伸出稳稳接住窗外飞进的鸽子,他正要抽那鸟儿脚上的信筒,雨儿却抓着他不放,更绝的是,小丫头表现出对鸽子的无限喜爱,抱着鸽子脑袋就是亲一口,百里巽风一吓,生怕鸽子啄到她,赶忙取了信便将鸽子放掉。雨儿大为不满,嘟起嘴来忿忿瞧着她爹。
  
  “王爷,喝茶了。”屋外的丫鬟呈上托盘,正春新发的碧螺春芽儿,拿往年的雪水泡了,热腾腾的端上来,百里巽风两手没空,只好吩咐
  丫鬟搁在桌案上,他稍后再喝。
  
  这边百里巽风才放好信筒,放下雨儿,转手便拿起茶盅,掀盖呼上两口,图纸还摊在桌上,百里巽风打算歇息会儿,喝口茶再看;那边莫芋扶着腰瞎逛正好瞧见书房里百里巽风端着茶杯饮茶,他脑袋立马闪过一道危险的光,大喊一声“别喝!”,冲过去一掌打掉了百里巽风手里的茶杯。
  
  百里巽风愣是呆了,莫芋松了口气,才要开口解释,不料另外来一声凄厉的哭喊,莫芋扭头一看,吓得心登时都揪了起来。
  
  “哇——”桌上的雨儿不偏不倚,被洒出的茶水浇个正着。
  
  迅速反应过来的百里巽风赶忙将雨儿抱起来,大喊“来人!”,又掀开雨儿的小衣服,一看那白嫩的屁股上,被烫的红了大一块,胖小手甚至烫起了泡,一时心疼得,又是呼气又是安慰,“哦哦,雨儿乖,不哭不哭,爹爹呼呼,不疼哦……”
  
  雨儿哭得撕心裂肺,莫芋站在那儿像傻了一样,他刚才干了什么?雨儿哭得这样可怜,叫他心揪得都皱起来一样,疼得不得了,他也急忙上前想察看一番雨儿的伤势,却没想到百里巽风也同时伸手,正好挡在他的面前。
  
  “王爷,出什么事了?”管家丫鬟们忙不迭的赶来,一看这状况,都不用多吩咐,各自端热水毛巾备冰块请大夫忙得不亦乐乎,莫芋看着雨儿哭花的小脸,刚想上去抱抱她,不料管家在外大喊,“王爷,冰块来了!”
  
  百里巽风看了他一眼,抱着雨儿急忙奔出去。
  
  莫芋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怎的手脚冰凉。进来的丫鬟以为他急傻了,安慰道,“王妃莫急!小孩子不注意烫伤而已,精心治疗会好的。”
  
  莫芋摇摇头,丫鬟搀他去看雨儿也不动。
  
  他怎么有脸再去看孩子呢,百里巽风走时那一眼,一下把他打得抬不起头来。那眼神里什么都没有,一丝复杂的情绪也无,既不埋怨也不怪罪,如同看陌生人一般,轻轻的一眼。莫芋知道百里巽风的意思,他刚才的举动太不像他自己,疯狂而不计后果,百里巽风不认识这样的莫芋,这样的莫芋还是雨儿娘么?
  
  ***
  
  赵四领着莫芜往南行了数日,突然折返。
  
  莫芜尚不知缘故,他俩在路边茶亭歇息,突然见端杯的赵四眼光闪了闪,随后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莫芜一紧张,怕他又有什么鬼主意。
  
  “干、干嘛!”
  
  赵四凑到他身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在想,是不是被你个小兔崽子给骗了……”
  
  他二人相隔仅数寸,离得极近,莫芜任何的细微变化都能尽收眼底。这小鬼眼睛闪了闪,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真有鬼。
  
  “自然是没有骗你,若不信,你别跟着我好了,我也不带你去找那秘密。”这小鬼现在说起话来,字字清楚,丝毫不拖泥带水,也不知道是哪时起脱胎换骨了,赵四冷笑道,
  
  “别!您带不带路我都不要这秘密了;我才想明白了,这秘密——哼,我拿不了。”
  
  他将茶碗放下,“小二!结账!”说罢,拉起莫芜,往来时方向返了回去。
  
  “我算晓得了,这所谓‘秘密’其实就是财宝,要不是钱,我拿着也没用;所以说呢,还是让人家替我来探探路比较好。”
  
  莫芜被他押着,却笑了开道,“怎么,你怕了?不敢去?”
  
  “嘿!小兔崽子,别激将我,老子还吃你这一招?!”他推一把莫芜,“就是你这态度才可疑!这么乖乖带路?哼!别你爹又埋个什么机关在那等着我,叫我当了冤大头!”
  
  他说得倒是实情,这会子莫芜见他大约是打定主意不去了,心头才缓了口气,别说他不知道那秘密埋在何处,就算他知道,也不能叫赵四这歹人给抢了去啊。
  
  赵四又道,“昨儿个夜里我就琢磨了,你爹这秘密不简单,老王爷是什么人——风浪阅尽的老狐狸,他都能栽在你爹手里头了,我这小贼子估计更爬不出他老人家手掌心,他这图纸里要真是藏着宝藏,那也是富可敌国的庞大资产,我只是想捞点油水衣食无忧,若真全落我手里了,指不定树大招风全把苍蝇蚊子给招来了,前几日我也是昏了头,想着钱财就不要命了,仔细想一想,不划算哪!”
  
  莫芜没料到,这赵四看起来凶眉刀疤脸一副强盗粗人样,竟还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他不去逼自己挖宝是好事,可是眼下他又是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呢?
  
  “哼哼,臭小鬼,别以为日子好过了,知道爷要去哪儿吗?京城!我想过了,我这种草根贱民享不了的福,有人可享得了,你哥那王妃当得也太逍遥了,你说要是王爷知道他爹的死因,会怎么样?”
  
  莫芜大惊,“你敢说?”
  
  “哈哈哈哈!我为什么不敢?告诉你,回来之前我就传书给王爷,让他对王妃产生怀疑,王爷虽不一定知道得彻底,但他二人想必已经你来我往了好几天,你说我此时回去……”
  
  “你、你放开我!你不能告诉百里巽风!不能!”莫芜大力挣扎,他这才知道赵四心里打得是什么算盘。真没想到这人心思不但细,而且又坏又深。
  
  “走吧,我的小爷!你可是这场局的关键人物,当日唯四人在场,我若与王妃对质,你不在怎行?”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




55

55、第五十五章 。。。 
 
 
  轮不到赵四来,王府里已经翻了天。
  
  据说小郡主被严重烫伤,府里的下人们急得团团转,好容易请来孙回春看了一通,给了最好的烫伤膏,又哄孩子吃药睡着了,这才被百里巽风放了出来。
  
  莫芋一直站在门外,等孙回春一出来,便上前问道,“要不要紧?”
  
  孙回春摇摇头,“王妃放心,没什么大碍。”
  
  “可是,雨儿哭得那样厉害……”
  
  孙回春笑了,“王妃,好险是隔着衣服挨着的,严重不了,小郡主哭是因为吓着了。”
  
  “那会不会留疤……”
  
  “不会不会!”孙回春连忙摆手,不过他想起另外一件使命,“我得问王妃一句,上次皇上约您三日内再进皇宫,您怎么不去?”
  
  他问得贼头贼脑,倒把莫芋弄得也心慌目跳,他把孙回春扯到僻静处,回道,“我已经知晓结果,去不去都无所谓了,不想再给皇上添麻烦,因此并未及时回话,没想到皇上还记得。”
  
  孙回春点点头,“那王妃我……回去了?”
  
  “嗯,去吧。”
  
  孙回春撇了一眼前面,小心翼翼低着头绕路走,莫芋还站了在原地好半晌,再转身时竟发现百里巽风立在身后不远处,他本来做了些自觉心虚的事,因此脸有些发红,走到百里巽风身边问他,“你……站了多久了?”
  
  百里巽风面无表情,也不回答他,只留下一句“雨儿醒了”,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莫芋一恍惚,仿佛成亲初始那个冷冷的百里巽风又回来了。
  
  雨儿醒后倒也乖,百里巽风亲自给她上好药,喂饱饭,等到莫芋赶到时,房里早已不乱,只有一个丫鬟在拧帕伺候,雨儿趴在床上玩布偶。
  
  “酿、酿……”她看见莫芋,张大嘴叫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伸手要抱抱。
  
  莫芋鼻子酸得厉害,觉得自己愧对孩子,尤其雨儿还对他笑,幸好孩子没事,要是有个万一,他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孩子,面对百里巽风。
  
  百里巽风抽开屉子,拿出那卷信筒。
  
  当时雨儿受伤,他满心都在孩子身上,无暇顾及这消息,现在腾出空来,他倒要看看,这纸上能记载什么秘密。
  
  但是他展开看一眼时就愣住了,随即将信卷烧掉,不愿多看。
  
  很简单的四个字:王妃知晓。
  
  ***
  
  莫芋看了雨儿一天,回到房里时早已夜深,他摸黑趟进屋,径直走至床边坐下,也不点灯,不知在想些什么。黑暗中有热度侵袭上来,一双手顺着他的腰身而上,百里巽风鬼魅一般的声音从脑后传来,“累了?”
  
  莫芋低下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该怪我的。”他倒不想同最亲近的人打哑谜,任何人都可以与他打太极,但百里巽风不可以。
  
  “我不怪你,”百里巽风替他宽衣,拉他一并躺下,“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为什么你要打翻那盏茶,有什么缘由么?”
  
  “因为……”莫芋一时噎住,他感到腰上的手往上移到胸前,在他两点红樱上若有若无的抚弄。
  
  “听管家说,我爹死前看那张图纸时,丫鬟也送来一盏碧螺春。”百里巽风黑暗中睁着的眼睛,雪亮无比,“今日此景与当日如出一辙,你说,是不是很巧。”
  
  莫芋背对着他,背上已经起了一层薄凉的汗。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才会在那时失控?那么疯狂的冲上来……”百里巽风勾起嘴角,笑容隐藏在黑暗中,“连雨儿的安危都不顾。”
  
  他一个翻身,压在莫芋身上,“还是说,我比雨儿重要?”
  
  他二人咫尺相对,莫芋一时怔住,他看不见百里巽风的表情,脑袋尚在混乱时,突然响起男人一声暴喝,“回答我!”
  
  莫芋将脸偏向一边,极力控制不让眼角的泪光逼出。
  
  百里巽风扣住他手腕压向枕边,他不再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充斥在安静的房间里,莫芋嗫嚅着,最终出不了口,声音飘忽的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不要逼我……”巽风,我说不出口……
  
  “那张图纸有什么秘密?或者你有什么秘密?”
  
  “不要……”
  
  “回答我!”
  
  “不要……”
  
  “回答我!你到底瞒了些什么!说啊!”
  
  ……
  
  不要不要不要……莫芋摆头挣扎,却敌不过身上男人的力气,他心底所谓的最恐惧被人问出,□裸的传到自己耳朵里时,如同惊雷一般,炸得自己想大叫,但是百里巽风死死压住他,叫他只能烦躁地在被子里拱。
  
  江阴之行、雪儿的离世、老王爷狰狞的面容、生雪儿时自己划下的那一刀……所有尘封心底的坏事争先恐后的涌入脑海,各种声音充斥叫嚣着,还有惨白的雪地,鲜红的血,他在地道夹缝里看到的流寇,个个像鬼怪,与他和雪儿仅一步之遥,他的心咚咚的擂得像战鼓,过分敲打得像要破开一般,不要不要不要……所有的事情都不要!
  
  “啊——”黑夜里爆发一声凄厉的叫喊,随即只听得天雷滚滚,大地剧烈轰鸣,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莫芋满是泪痕的脸。而后屋外传来孩子的哭嚎声,莫芋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开百里巽风便往外跑去,雨儿哭了,他要去看孩子。
  
  “王妃?”值夜的丫鬟正手忙脚乱的哄着雨儿,不妨门被猛地推开,一身凌乱的莫芋冲进来,夺过她怀里的雨儿,呀呀哄着,“哦哦雨儿乖乖,不怕不怕……”也许是骨头亲,一直吵闹不停的雨儿在娘亲的怀抱里很快沉沉睡去,莫芋就这样一直在屋里转圈哄孩子,其实他两眼无神,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在百里巽风看来根本就像疯了一般,他立在窗外看着这对父女,大雨倾盆而下。
  
  第二日风雨骤停,王府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百里巽风累了一夜,本没心思见客,不过这两位有些特别,仆役才将名号上报,百里巽风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欣喜道,“快请。”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莫芋的亲弟以及老王爷去世当日失踪的赵四,百里巽风一见他二人,便知他爹的死因可真相大白,而莫芜虽被赵四押着,心早已经飞到莫芋身上,他打定主意只要为哥哥好,赵四威胁他也不怕。
  
  那赵四见着百里巽风,未开口两行泪便刷的下来,他哽咽道,“小王爷,赵四回来了,赵四回来给老王爷沉冤昭雪了!”
  
  他一开口便是悲情无比,又尊称百里巽风“小王爷”,将他丧父的痛楚全勾了出来,百里巽风问他,“那些飞鸽传信可是你放的?”
  
  正是,”赵四道,“自老王爷过世以来,小人逃亡流离艰辛一言难尽。小人怕没命也不敢回来,这才出此下策用此法将真相传出,唯恐将来没有见到小王爷的一天,将真相随我带到棺材里去。”
  
  他一说百里巽风更迫不及待,“真相到底为何?”
  
  “禀小王爷,”赵四拱手道,“老王爷乃为王妃所害,王妃才是杀害老王爷的凶手!”
  
  他此言一出,震惊四座,百里巽风虽有准备,却仍未料事实是这般残忍,他一脸痛苦,半天未说话。莫芜一听便跳起来,“你说谎!那老王爷不是我哥害死的!我哥怎么会下手!你说谎!”
  
  “我说谎?我问你,那张图纸本置于何处?”赵四冷笑一声,他敢把莫芜带来就不怕他拆台。
  
  “本放在我老家厅堂的巨画中。”
  
  “为何会落到老王爷手里?”
  
  “那是你们从我哥手上抢走的!”
  
  百里巽风闻言更是震惊,“老家?莫家的老宅不是在江阴么?难道你们去过江阴?”他突然想起在江阴街上偶遇莫芋的情景,他那时落魄丧子,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自地狱走出来一般,他虽好奇,但莫芋回来后对江阴行事三缄其口,他也不愿再提及他的伤心事,没想到今日赵四讲出来,竟与他爹有关。
  
  “回小王爷,老王爷也去过江阴,恰恰跟在王妃之后,正是王妃引他而去的!”
  
  他们是跟踪莫芋去江阴的不假,但是将罪名全按在莫芋身上,这根本就是颠倒黑白了,莫芜又反驳起来,赵四问他,“之前王妃鬼鬼祟祟的,突然说要去江阴,王爷不放心,特此赶去。”
  
  “你乱说!根本就是你家王爷觊觎我们莫家的宝贝,偷偷跟去的。”
  
  “这便是了,小王爷,看似老王爷尾随王妃,实乃王妃暗自出招,他知王爷必会跟去,这才故意演一出戏,在江阴老家里让莫芜取出那图纸,我与王爷必定好奇,他便顺势让我们夺得图纸,好让王爷丧命此下,自己才能报仇!”
  
  “乱说!乱说!”莫芜听他如此诋毁兄长,激动得脸通红。
  
  “这图纸乃赤磷金粉所绘,与碧螺春茶水调合可生剧毒,王爷未知个中险恶,不幸着道,这才……”他说及此处又是哽咽,叫百里巽风看得悲愤伤心百中滋味纠结在心中。
  
  “莫芜小子乃王妃所放迷雾弹,他派莫芜趁我们不注意溜出去,老王爷担心莫芜安慰,必然吩咐小人去追,这样只剩老王爷与王妃独处,他好对王爷行毒手!”
  
  “你是说,是芋儿故意将图让给我爹,好让我爹死于此图的机关之下?”
  
  “正是,王妃将图让渡时,必是想好了后路,王爷死在京城,但他仍在江阴,既不在场也洗脱嫌疑,若非赵四追莫芜离开,恐怕也会遭毒手!”
  
  “可是芋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了报仇!王爷试想,老王爷让他家破人亡,老父下狱母子分离,他怎么可能不恨老王爷。只是平日隐藏的深,脸上看不出来,心里险恶着罢了。”
  
  他说的是百里巽风最不愿接受的一面,莫芋与他夫妻一场,两人感情日渐亲厚,倒真叫人快忘了莫芋是怎么嫁进来的了,他出嫁前到底受过什么指使,有什么阴谋秘密,现在想来根本一无所知。
  
  莫芜虽知赵四说的有大半是假话,但听到最后也不禁怀疑,尤其是他还与娘撺掇过哥哥报仇,这动机猜出来,也让他心虚没答话。
  
  哥哥好像说过,“此仇不报,断子绝孙”。
  
  




56

56、第五十六章 。。。 
 
 
  赵四爆出惊天大密,百里巽风已是不堪重击,对方再讲什么几乎全没进到脑子里,他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赵四还依依不舍,“王爷若不信,直可依我一计,您一边察看图纸时一边饮盏碧螺春,恰巧叫王妃撞见,他是否知晓个中机巧,一试便知。”
  
  百里巽风听言心中无奈,赵四根本不知道,他来之前王府里已经上演了这么一出,莫芋哪里还用试,这话根本就是为了印证前日莫芋行为反常的,百里巽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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