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长倾眷-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埋头,无法自制那不能退去的恐惧,哽声泣咽。
有些凌乱的脚步声自远处而来,汐臣惊的抬头看去,门上映出了两个女孩的身影,却是梨香和枣翠那两个丫头。
“夫人?您醒了么?方才那声响,可是怎么了么?”
叩门声急急响起,汐臣心乱不能抑制,他仿佛寻求着什么般的向外爬去,却失了支撑,摔落在地上。
那声响惊的门外两人忽起不安,忙要推门进来,却谁想那门不知何时却锁了上。不明状况的惶急叫枣翠几乎哭了出来,她扑在门上用力的敲着,迫切的想要望见里面,焦急的喊着,“夫人,怎么了?您快开开门,快开开门啊!”
“夫人……枣翠……”
梨香也是一脸急切,她攥着手碎碎的跺脚,眼一转,忽的亮起,她忙拽了枣翠便往窗这边来。
透过那纸糊的窗,也只隐隐望见房内的模样。梨香润润指尖点透了小孔向里面看着,却见汐臣落在地上,顿时惊慌,拍打那窗子,又觉得难以弄破,梨香错后了一步,急看向地上可有什么石头一类,而枣翠见她模样,忙去看了眼,见那状况,愈加的慌忧,“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夫人快回话啊,您怎么了?”
“你两人何事惶急?发生什么事了。”慕倾墨久等两个丫头不见回来便也跟出往这边来,却不想离了不远竟听见枣翠那般慌乱的哭喊声,忙快步近前,便见到梨香费力的去抬个石头,而枣翠拍着窗户,心下一惊,忽念莫不是房中那人出了什么事,却未等到了房前,枣翠已是如寻见救星般的扑过来,跪在他身前拽着他的衣衫,仰面倾泪,满是祈求。
“王爷快帮帮忙,夫人她倒在地上,夫人她——”
脑中一战,慕倾墨哪里顾得她那边哭泪,匆惶跑到门前,正要推门去,便听梨香在旁喊着,“王爷,那门从里锁了打不开!”
“怎会——”有些惊讶,来不及多想,慕倾墨退后一步,用力的踹开了那门。他冲进里面,寻着那人身影,见他果是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而锦被掉在一边,慕倾墨忙冲去将他扶起,碰见那瞬间便感到他身上几乎彻骨的冰凉。慕倾墨一惊,四处乱乱望寻,看见那落在旁边的被子浸了洒落的茶水,眉颤了颤,寻不得什么可将他裹住的东西,正是梨香和枣翠也进了来,将几件厚些的衣物递送过去,慕倾墨将汐臣严严裹了住,又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轻拍他的背,听他弱声抽咽。
“这可是怎么了,又做了什么噩梦么?莫怕莫怕,已没事了,没事了。”
汐臣眼中茫茫,半晌渐渐凝回了光感,微抬了头去,看见慕倾墨低头看来,目光忧切,泪不禁涌落,他蜷在慕倾墨怀中,摇头不语,只泣不成声。
“……已没事了,没事了……”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将眼前这不知为何眸中满是恐惧不停颤抖的人儿,拥的紧些,再紧些,祈着这胸膛,能叫他暖些,能叫他,安心……
重将灯火点了亮,无奈汐臣不肯将他放开,叫他离不了这处,慕倾墨只得随他,待他平静了些,便让他倚靠在床头,而自己坐在床边陪伴。
却是汐臣缓和了恐惧,便垂了头去不做言语,勉了气力轻声哄说,只听他低声解释道,睡醒时有些口渴,想要去取水时不甚被拖漫的被子拌了脚,弄翻了茶壶也扰灭了烛火,正是意识恍惚的时候又突兀的没了光色一片昏暗,叫他听风生了错觉,才闹出这许多事来。
“是我不好,弄这怯懦的性子,劳你们忧心。”汐臣渺声,如此虚弱的说道。
慕倾墨收紧握着汐臣的手,摇着头,伸手抹去那挂在他颊上的泪,“只你没事就好。这也不是你什么过错,若说怪谁,也是我没能周全,安排人来候你转醒侍候。没事了,你且安心便是,过会儿梨香和枣翠取来吃食填填肚子,再好好的休息吧。”
汐臣点头应下,那固执的不肯放开慕倾墨的手颤了颤,收了回去,安安分分的倚靠在那里,抱着梨香备好的暖手袋子,垂眸等待。
隐隐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慕倾墨只压下那些异样的感觉,安慰的拍了拍他,望向外面,而梨香和枣翠也端了临时吩咐膳房准备的暖粥热菜赶了回来,便由他小心的稳稳放在床边,问向汐臣,“可能吃的进去么?垫一垫也好,过会儿弄好了茶水再给你送来,先吃些吧。”
“嗯。”
见他安分的去吃食,慕倾墨缓了口气。他确是不会哄人也不会照顾人的,只愁不知怎么办的好,却也没他想象那么繁杂,种种,也便安了心。
“这饭菜是新的吧,别是重热了的。”忽想到些,慕倾墨回头问两人道。
“是,方才叫人准备的。先前的饭菜叫人去热了,想必这时也回了来,王爷可先去吃些?这边我俩人照料便是。”
“你两人也未吃过什么呢吧。”想了想,慕倾墨向枣翠示意了下,又看向梨香,“枣翠你先在这边照料,稍等一会儿,梨香也吃过后与你交替——这样可好么?”
“嗯。多谢王爷费心,枣翠在这边陪着夫人,王爷和梨香先去吃些吧。”枣翠点头应着,一双灵巧的眼有些微肿,点点看在慕倾墨眼里。
和梨香同出了去,看梨香关好了门,走出几步,慕倾墨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那垂首候敬的梨香,显出一丝犹豫。
“王爷可是有什么要问的么。”
不待慕倾墨开口,梨香已这般说着。略有些惊讶,慕倾墨搔搔鼻翼,又听梨香冷静的开了口。
“王爷不必有何顾虑。我与枣翠一同长大,却是受着不同的教导。枣翠本就生性单纯考虑不得其他,她只一心照料主子便好;梨香则需是虑着主子的其他,不止日常的照料,需是方方面面将枣翠不能妥善的事都弄了稳妥——这才是梨香与枣翠自幼一同的原因。梨香忠于主子,便是全全面面的,王爷您有什么话直说便好,梨香明白王爷心意,不会多想什么的。”
不觉惊异于这丫头的冷静与坚定的神色,想着君家的育仆之策,慕倾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般甚会察言观色的人在身边,只说她真那般忠心不移,便是深深地福气了。
“那,我问你,为何觉察汐臣他有何事端?”也无意再多拘谨,慕倾墨放轻声音问道。
“梨香和枣翠来这边看夫人是否转醒,隔远些时隐隐听见房中有些什么声音,又忽的传来撞击与咳声,有些担心便快步近了前。”梨香平静说道,回想着之前的事,“敲门询问,夫人却没回应,而又忽然响起了跌落的声音——这时想来,该是夫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吧——想要开门时,却发现那门推不开。”
“是从里面锁的么?还是谁进出时不小心带了上?”
“门外没挂锁头,所以本以为是从里面插了门闩,可那时王爷踹门进去后,梨香有看了眼——”此刻的她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只做陈述,半无私情,“门闩是挂在了一旁的,旁边地上乱了些沉重物件,因连着茶壶香烛之类,许是多少有些被夫人不甚弄掉的,可还有些,只怕是什么时候,被放在地上挡了门的。”
“什么东西?”
“鸿门客所设计用来存放珍贵物件的麒麟箱。”
慕倾墨登时想见那诡纹铺遍重若磐石的七四寸长宽的精致小箱,额上不觉犯了冷汗,而忽的反应过来,他满是惊讶。
“……你怎的知道?”
“芍主子说过,若是王爷问起来这些,叫梨香说一句,‘王爷您何必明知故问’。”
“这……也是了……”慕倾墨哽了声,咽了咽,“那可还有些……什么别的发现么?”
“若是说的话,便是什么也未发现——既没有额外的,也没有应有的。”
“……”
一时间,慕倾墨已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对眼前这女子的谨细,又或称之为睿智,慕倾墨甚至起了一丝畏惧。
“那你可知道……除这之外的……什,什么……”
几乎是无意识的,慕倾墨踌躇问道,而言语落下,他忽升悔意。却是梨香抬起头来,歪了一边,显出些不解一般的说道,“不知王爷指些什么。”那谨细是真,而困惑也确确实实的是真。慕倾墨忙摇了头,表示无事,心想着汐臣的模样,便是他,若非先前跟随于他窥见真身,他也是不能在新婚之夜前,将他识得的。
却是转瞬又念了许多,些微的担忧,慕倾墨还是问向她。
“梨香,你却是怎样……看他?”
“夫人是个好主子,也是个好夫人。”毫无犹豫,甚至是斩钉截铁的,梨香说道,那坚定,惊到慕倾墨,也叫他不禁深深愧疚于问出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夫人她待人亲和温柔,那好确是实实在在的,是叫梨香和枣翠都感到三生有幸的;夫人她对王爷,就算王爷多少有意回避,夫人对王爷也是全心全意的仰慕依赖的,夫人对王爷绝没有丝毫虚假之意,是真真切切的。”
“你……为何这般认为……”
“因为夫人唯是王爷在身边时,笑得最温柔,也笑得最悲伤。”
慕倾墨被梨香的话吓得退后一步。惊讶,自是有的。他也是多少有觉到的,可被旁人如此直截了当的提及,他终是有些慌乱。
“梨香来时,从芍主子和九公子两处得的命令——枣翠的主子,只是夫人,而梨香的主子,则还有王爷。九公子额外有吩咐,若是有什么事端,梨香以王爷为首要,但——”一直垂首出言无波的梨香忽的屈了膝去,跪在慕倾墨面前,俯拜□,额已临地——
“请王爷恕梨香逾越。与夫人一同这不过半月的时日,梨香看着夫人,梨香心疼夫人。梨香不知王爷与夫人可有何前事,夫人又是怎样的来历,可梨香知道,梨香心里已认准了夫人是梨香的主子。梨香自幼被教忠心,梨香愿将此身此心都予了夫人。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梨香都知道,夫人是好人,夫人是绝不会对王爷有何异心的。梨香也知道此次之事必有蹊跷,可梨香恳请王爷,请您千万莫要怀疑夫人。虽是梨香臆断,这天下,若有谁想要伤害王爷,那绝不会是夫人,而,若有谁要背弃夫人,那也——”梨香抬头看向慕倾墨,坚定之意,不容有变,“决不能是王爷。”
在那暗夜之中,慕倾墨看着眼前神情坚定的女子,不觉,气息沉凝……
作者有话要说:。。。。。。。。。。这只家伙是谁呢么的哼 ╭(╯^╰)╮。。。不会告诉乃们的。。。
☆、朝堂
“……连你也这样说么。”沉默了片刻,慕倾墨喃喃说道。
“王爷可说了什么么?”
“没什么。”摇了摇头,慕倾墨示意梨香起身,背了手。不解如云雾般愈加的浓郁,慕倾墨只觉得心里沉重,疲的叫他没了气力,“你且快去吃些吧,稍后还要和枣翠交替,莫叫她等的急了。”
“这……那梨香去取来饭菜和她一同吃吧。”梨香想了想说道,“比起我来,她应该更加疲乏吧。”
“随你便好。对了,一会儿去使唤个人到御药监取些消肿的药吧,连着饭菜一同送去。”
“……呵。”眨了眨眼,梨香忽轻的笑出声音。慕倾墨回头看她,眸中探问,而梨香恢复寻常的模样,眉眼弯婉,“虽然王爷是个糊涂的人,但还真是细心体贴的好主子。”
“真是……这君家出来的人,都是这样子的么。”
“却也只希望王爷,也能更看顾着夫人。夫人她藏下的心事,怕是叫她日夜忧愁恐惧不安的。”
“我晓得了。”
吐出一口气,慕倾墨有些丧气的叹着。只想着便也罢了吧,他也不愿想那许多,他想不明白,也无力去想。放的轻松了些,他摸摸肚子,甩开脚步。
“王爷慢走。”
梨香垂手而礼,唇间浅笑……
“这……区大人,王爷他——”
旭日东升,辉落万顷,朝堂之上,众臣语乱议论纷纷,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对着那空空的龙椅和那之前额外安放的案后的区久黔屈身礼敬。
“莫要问我,莫要问我——”区久黔不耐而又无可奈何的托着下巴,懒懒的倚在案上,执笔的手无趣的在纸上随意描画。
“现时皇上不在宫内,早朝时候该是王爷来代理朝政吧,而今都过去了多久,也不见得王爷来,可还请区大人去叫来王爷!”
“可王爷昨天发了话,说……”
“就算是王爷,朝堂之事怎可儿戏?不能听政,如何妥善诸多事务?”
“……”
“呐,呐呐,”随堂上众臣争论声渐起,那嘈杂叫区久黔渐渐的无法忍耐。顿笔敲了敲桌案,静了堂上众人,区久黔扬扬眉,干笑着摆摆手,“有什么可吵得——王爷是什么性子,我知道,你们也知道;王爷能不能惹,我知道,你们也知道。唉,其实我也不喜欢做这种事情,可既然皇上和王爷都发话了,我也没办法不是?你们说话啊,可也慎重点,这要是一不小心——再一不小心,种种传到王爷那里去……呵,王爷生气的样子,你们怕还不曾见过吧,不曾见过却也多少听过传闻吧?可千万别真当王爷,不是王爷啊。”
“……臣等确真真实实没那意思,还请区大人莫要误会啊。”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忙前一步说道,“王爷的意思,总也是无人敢违的,不过是突来的状况,叫臣等一时有些慌乱不安,少有些埋怨之类,还请区大人多多担待。可……这么下去也……还请区大人想想法子。”
“你们这帮做臣子的,长的都是榆木脑袋吗。”忽然闯入的一个声音惊住众人。循声看去,朝堂外不知何时站了个一品侍卫服饰的人。那人举步往堂中而来,步步音凝,叫众人不觉让开了地方。
只见那人拂袖收手抚在腰间剑上,利落目光四处看了圈,轻叹一声摇了头。又仰头往上看向那显出些奇怪望向自己的区久黔,那人单膝而拜,朗声而语。
“在下安大人手下正三席、一品佩刀侍卫刘安,奉皇上和安大人之命——前来拜见。堂上所坐,便是军册卿区久黔区大人么?”
“怎……他这般的人怎到了这里来?”
“安大人手下,那是……莫非……”
又是一阵低语的骚乱,区久黔复顿着手中的笔,凝了眸色,“哦——你口中的安大人,可是禁军东羽之首……‘安戈铭’?”
“正是。”垂首的刘安听见区久黔有意无意拐重的音节,应声,挑唇。
“东羽三席正守,宫内侍卫,官同军营副将——可是?”
“正是。”
“那——”区久黔抬手,手中染了苍墨的笔指向刘安,饶有兴趣的冲他一点,“你可有谕令金牌为证?”
“自是随身携带。”自怀中取出个精细包裹的物件,刘安打开那青巾,里面所现,是与戈木所配之玉如似同出、而缀黑石的牌子,牌上赫然一字‘叁’,显扬着身份,“区大人可要取近了查验?”
“哎,不必了。”区久黔摆了摆手,轻笑出声,“左右都是那个模样,不过换个颜色,半点趣味没有。反正挂了姓安那家伙的名号,就全当你是他派来的就行了,就是惹出什么事端,也左右不管我的事。”
“区大人说笑了。”
“说笑完了——刘安呦,”区久黔直了身子靠在椅上,环臂看他起身,而那牌子包好如常收入怀中,“你来这里做些什么?”
“遵皇上及安大人之命,王爷代政期间,由我侍旁辅佐——若是王爷发话把朝堂之事托与区大人的话,便由我,肃理朝堂。”
“啊呀啊呀,”拍手笑笑,区久黔好生悲哀的眼飘去了一边,“这上上下下考虑的可真是周全,都这么周全了,还何必非要挂个王爷,直接推在我这里不就好了么……”
“还不是区大人非说照顾侄儿不能相助,才只好借王爷之口请区大人‘出山’啊。”
眉间颤动,区久黔恨不得拧折手中的笔杆,“卑鄙,真是卑鄙……”
“既然如此,”刘安稳步上阶站在区久黔身边,凛然下望,“望诸位能谨遵圣命——朝堂之事交由区大人代议,莫要嫌怨违逆。众位,可有异议?”
看着那泛着光色的佩剑,堂下众臣,纷纷垂首而敬。
“吾皇万岁——”
“王爷,不去上朝真的好么?”梨香跟在慕倾墨身后奇怪探问,“这事却是不能推托不理的吧。”
“无妨,久黔在那。”慕倾墨理所应当般的点头,与她一同往汐臣房里去,“反正是皇兄擅自安排下的,怎样都无所谓吧。”
“这……”梨香无奈而笑,快了几步,跟上慕倾墨匆匆的步伐……
另一边,暂居的府邸中,慕容歌看着自宫中而来的飞鸽传书,摇首浅笑。
“怎样?”戈木从外回来便见他那般,便问着,好奇的过去探看,“小王爷有没有乖乖地翘政?”
“听你这话说的。”慕容歌收起纸条丢入炭笼,顺手拿起一边的卷轴轻打在戈木头上,“说的那般理所应当——总也该装装样子吧。”
“哎,哪里用得着那些,吩咐王爷直接推托了的不是慕容你么。”戈木故作吃痛的揉着脑袋,向后躲开了些嗤笑说道,“要是朝臣晓得这些,不知作何感想。”
“少弄那些没用的。”整理了案上物件,慕容歌起身向外而去,而戈木也忙跟了上去,出了房间的一刻,便收了嬉笑之颜,弄出些规整的气势来,“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都妥善了。”戈木应说。
按寻常之理,出城到了下一个地方时,皇辇便转向,直接从官道往皇庙而去,而皇上则与臣子自城中走过,若是笼统,便称为微服,而旅居之地由当地官府负责,或是于官府之内,或是于皇商府中,停留数日,再往前去。至于仪礼之列,则只留下一队十二人随皇上行程,其余人纷纷派去了旅中各地,提前做好相关准备。
君家虽称世代不与朝野相牵,但皇家祭祀相关,仍旧交由他们处理,于是便为此专成一众,称为“皇司”,祭祀事宜,官府中人也是需听他们差遣。
“皇——公子,马车已备好了,这边请。”当地早已联络好的府邸里的一个家奴向慕容歌一礼,眼前这人自是容貌英俊,心里虽晓得他身份,来之前多有揣测,真到了眼前,反是没本以为的畏惧。
“看什么看,我家公子长得有那么好看吗?”戈木忽的凑到那愣了神的家奴面前,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不如看看我啊,小爷我长得不也风流倜傥的,嗯?”
“……是,是。”那人被他弄得一惊一愣,总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又不好表现出来,便低垂了头去,咬着舌头免得笑出了声。
“小木子,给我一边歇着去。”慕容歌有些突兀的喊了一声,戈木习惯性的掐了嗓子应出一声,回头却见慕容歌别过脸去,肩头微微颤抖,眼一转,瞪了圆,再看那家奴,果是头低的更低了些,恨得他咬磨着牙齿,抱头哀叹。
“公子啊,您怎能这样,这叫小的我情何以堪呐,人家也是寻么着帮您去吊个姑娘家来,这误会要是传来了我可怎么办呐!”
“去,少贫嘴。”慕容歌骂道,正要离去,而泼水声淋漓响起,随一声惊叫和一声跌撞,慕容歌只觉下摆略的沉重泛凉,看过去时,只见是水浸了些许,而抬头回望,戈木已是整前身的湿透,弄得他几乎仰面哀嚎,他身前,有个皇司踉跄的爬起,低着头捡了有些弄脏的帽子,似乎歉意的向两人一礼,便拎了水桶跑了开。
身为皇司之职时,其身上之物皆不得擅自换下,那脸上的雪纱掩盖了容颜,可望着那人背影,慕容歌微的眯起了眼。
“啊呀,这可真是。慕容啊,你怎的叫这般冒失的家伙随同而来?”戈木抱怨着,一旁的家奴手忙脚乱的帮他擦拭,又被推到了一边,“慕容,你且等等,我去——嗯……慕容?慕容——”
“嗯?”慕容歌回过神转向他,似乎没有注意他方才说了什么。
“唉,真是。我去换身衣裳,慕容你等我片刻,可千万等我!”
话音未落,人已跑的没了踪影。那家奴拿着绢子不知如何是好,慕容歌已是挥了挥手,“不必管他,先走一步就好。”
“可……这……木子公公……”
“可莫这么叫他,”慕容歌爽朗的笑出了声来,看着那家奴,倒是一副有趣的模样,“若是叫他听见,他可是会疯癫的。”
“那,公子,这边走……”
“下次若叫他,称他为安主事便好。”
“诶?啊,小的明白了。”
入了车中,慕容歌见了四围确无旁人,手伸在坐处边缘,轻的敲了两下,那坐处下的木板忽的动了动,竟打开了来,有个少年探出头,向慕容歌开心的笑起来。
“慕容哥哥,好久不见!”
慕容歌伸手,在那少年额上一弹,听他吃痛的“哎呦”一声又忙捂住了嘴,无奈的摇头,却挂着浅淡笑意,“你这小鬼头,我早就说过,不可这么做了吧——若是被人发现而我又没能赶了急,你怕就被人抓了去。”
“嘿,我可是很小心的。”那少年笑着说,又显出好奇,“慕容哥哥,你怎知道我在这里?”
“闻你一身糖栗子的味儿便晓得是你在了。还偏每次躲在这里,小心再长不高。”
“呀,那我以后可要想法子把这味道去了再来,不然每次都被找见,不就没意思了。”
“瞎闹。”在他头上拍了拍,慕容歌略往帘外看了看,示意那少年安静,“你可小心着些,你铭哥哥也随我一同来了,若他见了你,非报上次的栗子仇不可。”
“诶?是么。”少年一时流露出惊喜,转而变成好不在意的模样,摆了摆手,“哎,就他,可是玩不过我的。”
“谁说非与你玩什么游戏,把他惹得生了气,将你直接抓了,还不随意处置。”
“那不是——”
“公子?”驾车的那家奴忽的喊问,两人忙止了说话声,“您方才可说了什么么?”
“咳——没。许是你听差了吧。”
“哦。那公子您坐稳了,我需是加快些速度。”
“嗯。你且自行妥当便是。”
驾马声响起,车快了速度,少年一时不稳撞上车板,苦哀哀的张嘴却不敢出声,看的慕容歌不禁笑弄。
“快坐好了吧。我需是去与随来的人谈事,到了那边你便趁无人时下去。晚些时候,我自会去找你。”
“嗯,一言为定?”少年伸出小指,慕容歌笑他孩子气,却也还是应着。
“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要说:。。。。。。。。。。午罗这厮出场了。。
☆、少年
车落了停,那少年早已藏了回去,而慕容歌收敛轻颜,往面前的府邸走去。
那里侧,皆是随行的臣子常服而候。
驾车的家奴领了意外的赏银正是高兴,将马车牵去了一边便不再在意,于是有双灵动的眼自帘后探望,趁那家奴背过身去的片刻窜进了一旁的草丛中,刚显出些得意的向外望着,后领忽的被人拎住,惊的他睁圆了眼,吓了一头冷汗,正欲呼出声来,却被捂住了嘴。
“叫我抓到了吧,死小鬼。”
“……”那家奴听到些动静回头看来,却是只有那马儿垂颈食草,也不做疑惑的收拾了一同运来的物件,离了这处。
“……唔——”
树枝掩盖的墙檐上,那少年被制住双手,挣扎了下,委屈可怜的哼起来。
“哼哼。”
他身后那人低着头阴沉沉的笑出声,而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忽然收手在少年腰间轻挠,弄得少年几乎跳起来,碍在所在,不敢笑出声,也没法安定下来,只好强忍着哭笑放轻了声音求饶道,“铭哥哥呀,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
“让你每每害我狼狈——饶了你?没门!”
那人得意的站起掐着腰,却不是正是戈木那什?
少年一时失了戈木的支撑,身形不稳,站在边缘险要掉下去,而府中忽的出来了几人,戈木看去一眼,撇见个熟悉的身影,一把拽过少年与他藏身在树后。
“唔……你们——放开我!”
出来的几人推推搡搡的架出来个与戈木所缚名叫午罗的少年差不多年纪的孩子,看那衣着,虽是被人那般有些无礼的拖拽,该是小少爷之类的人物。
“慕容叔君来了吧?方才我已分明看见了他,你等为何要拦我?”被推的踉跄了几步,那少年缓了口气旋身转回,前一步愤问,“我不过欲见我叔伯,有何不可?”
“请珏公子恕罪。”将那少年架出来的几人中有个上前简礼说道,“只是公子身份公子您也知道,现在诸多大人在这里,虽然有皇上庇护,也难免有人要找您麻烦。请公子稍安勿躁,过会儿大人们散去了,小人再请公子回来。”
“那只叫我在府中等候不就好,为何非要——”
未待他话语说完,那几人已若无闻般的将门关了上,将少年隔在外面,气恼无力的捶门叫喊,“开门!你们——我要见叔君!放我进去!……”
而门那边脚步声远去,少年的动作终是停了下来,跪坐在门前,渐渐低了头去,陷入孤恼沉寂。
树上两人静静的看着那沉寂,隐约感觉到那少年有些颤动,午罗忽的有些心疼那少年。正想说些什么,而抬头看见戈木凝起的眉头,午罗却哽住了喉。他还从未见过眼前这一向不正经的人出现过那般严肃的叫人害怕的表情。
“铭——”
“跟着我。”
戈木忽的拎起午罗,未待他反应过来便跳下了树。稳稳的落地,戈木松开了那一上一下已是头晕眼花的午罗,朝那少年走去。
“珏儿。”
停步在那少年身旁,戈木出言唤道。
珏儿?午罗扶着脑袋,有些好奇的看过来,“铭哥,他是……”
“勿要为那类人乱了心思,就算被迫换了姓族,你也是堂堂正正的慕容氏。”
戈木如此说道。那言语沉静,半无肆意之态,叫午罗,不觉震撼。
一时静寂,那少年抬手似是抹了抹脸,轻声抽咽了下,起身,转向两人来,午罗这才看见他容颜,睁大了眼。
“戈木哥……多谢。”
少年向戈木欠首礼过,有些沉郁的脸上缓了平静,他注意到一旁站着的那看着自己怔愣的午罗,问向戈木,“戈木哥,他是?”
“……哦,他是和慕容在市井中认识的小鬼,名叫午罗,和你倒是差不多岁数——”戈木见少年如常,似是宽慰的浅笑,长嘘一声,复成那不恭的模样,伸手一指,笑言道,“是个卖糖栗的小贩。”
“是么?”少年惊奇的叹道,向午罗友善笑起,颜光灿目,“那还真是厉害呢。”
“……呐,铭哥——”午罗仍是有些发愣的看着少年,靠近在戈木身后,拽了拽他袖口,“他是什么人啊……莫不是……”
戈木低头看他,候他下文,却听他用着不可思议有些颤抖的语调说道,“慕容哥的私生子?——”
“……哈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