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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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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好想回到宫里的时候,彼此依偎着取暖的感觉。即使危机四处,他依旧可以保护福恒!只是……他此刻无力,大青的江山也摇摇欲坠,他永铭何德何能呢?

  “永铭……想我吗?”福恒的声音在喘息的间歇低问。

  “……”永铭的回答是攀紧福恒,闭眼第一次想即使死在一起也是种幸福,他害怕被留下,这个世间没有福恒,他永铭不过一缕游魂、

  “只想我一个?”福恒翻腾的心掠过一丝丝的甜,谁会懂他看见永铭与那个小子共食一个碗时,心中的害怕,他出生入死,只为了永铭,为了在一起……要是永铭又琵琶别抱,他害怕去想永铭,去年永铭说不要他时的那种绝望。

  “……”诈死也不怕把人吓死!

  永铭很想翻白眼,这是女人问得话,福恒一个堂堂大男人没事就问,可见皮厚,像他永铭的老婆似的!但……福恒比自己老婆管得还宽就是了!

  “永铭……”福恒还想说什么,就听外面说:“报告将军,一切整装待发,请将军立刻下令开拔!”

  永铭一愣,连夜开拔……那就是战事在即?下意识把福恒搂紧,却又不得不立即放开,收掌为拳默默垂在身侧,压住心中的颤抖!豪气万丈才是男儿本色!男人之间不该儿女情长……

  “一切就绪,即可开拔!”福恒最后一次把永铭搂紧抱在怀里深吻,末了咬咬牙:“等我来接你!”临到帐帘处,福恒踌躇又忍不住转头威胁:“不准……”话未完,只觉得永铭在他身后搂紧他在抖,那力之大,与平日不同。

  “活着!”永铭低低只有这句。

  福恒一时间只觉所有的痛都值了,扣紧永铭的十指,临走还是那句“等我!”永铭黑暗里笑得惨淡,等等等,从小到大就会这一句,他要是个大姑娘都等成婆了!

  闷闷从帐篷里着衣出来,发现衣服破了一道口子,永铭气结,嫌他还不像叫花不是!但一回头看那边大军整装待发,福恒就在众军之中,笔直的身姿,即使茫茫夜色,依旧清晰可辨!

  静静地凝望福恒移动的背影,永铭忘了移动,余温犹在人却在不可触及处,即将离开他掌握。

  然后福恒勒紧缰绳调转马头,一回首,永铭就忘了要如何收回眼神,四目相对,相望几乎成痴!

  大军移动,车马的声音纷纷化作了一个别离的背景,永铭只知道福恒没有动,他也不会动,不能说话、不能亲送,属于他们的只有此刻的凝望的,月色里模糊的人影,永铭不知道康安是否能看见自己傻傻的脸,但他不会忘记康安此刻的眼,好似夜色最耀眼的明星——只希望这双明星不会叫做别离!

  风吹、草动、人远月西斜、身渐冷。

  永铭低头,一只手搭在永铭肩上:“那个,刚才找你的……你也认识?”韦镒的声音不确定地在耳边轻问。

  “恩!”永铭点头,福恒他怎么会不认识呢,从小一处长大、睡过一张床,厮厮磨磨十余年,福恒身上每一寸肌肤,只怕没他永铭不知道的!怪只怪他们生在皇家,生在这不见容他们此情的世间,所以注定无望,只能相望。

  韦镒手有点抖,开始发现他同床的小兄弟,好像不是大将军身边一表三千里的远方亲戚那么简单!然后一个可疑的身份跃上韦镒的脑际,但很快又被否定了,但那日那个大将军身边的侍卫的叮嘱又再度在韦镒耳边回响:“你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护他周全!”

  怡亲王?

  韦镒忙甩甩头,把这个不可能的设想甩掉,怡亲王可是众皇子中据说仅次于太子,至今唯一高居亲王爵的皇子,子凭父贵,老亲王们在他面前也自谦三分,不敢称大!阿九……怎么看就是个富家纨绔啊!

  但那个人分明就是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福恒啊!但就那张脸,在军营时无人不痴迷,他不可能认错!

  韦镒很纠结!

  也或许只是同窗,就像那个曾经跟随福恒左右的薛珂!

  说起薛珂,韦镒眼睛一亮,这阿九和那个薛珂难道是亲戚,毕竟仔细看还是有一二分像,尤其是眼睛的颜色。

  “你也认识那个……薛珂……薛千户?”韦镒试探。

  “恩!”永铭点头,脸沉,想起那个薛珂还在福恒军中,那双痴迷福恒的眼睛,让人相当不舒服!但要他永铭说他吃醋了,这是万万不能的事情,他是亲王!

  “你们……还不快回去……要连夜拔营!”紫荆跑遍了大半个军营终于找到这对大半夜乱跑的兄弟,诚心要吓死他,差点被查成逃兵!

  “连夜拔营?”韦镒眼睛发亮,终于要上前线了!

  “拔营?”永铭不确定,毕竟大部队都开走了啊!他们难道退居城中?

  “别问了,就差咱们了!”紫荆气喘吁吁,喊着二人就会跑。

  永铭和韦镒忙跟着跑,只是永铭边跑边把福恒狠狠地招呼了一遍,站在不觉得,这一跑才发现福恒那小野兽一点没变,下手那么急也不知道轻点!当他还在亲王府有人服侍啊!少不得咬牙勉强追上二人。

  谁知道刚到帐篷处,又接到要天明奔赴前线的命令,忙着连夜收拾行装,那叫一个热闹,他们这支后备军的后备军终于也有了上前线打仗的紧张情绪。

  结果紫荆一夜没睡着,永铭饿的半夜肚子叫,自然也是无法入睡,谁知道激动了半天,到了第二天,其他人后备军都走了,他们三个却被以照顾柳大人为由留下来了。

  韦镒不语,紫荆拜菩萨,永铭自然渐渐猜到这是谁的意思,热闹的大营瞬间只剩下原来不到十分之一的人留守。虽然七哥也时常打仗,然后落败而归,但是像这次,大规模的开出去还是第一次。

  虽然不说什么,但永铭知道,韦镒和自己一样很失落,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到了沙场却只能做后勤,心里憋屈,不似紫荆和柳泉本就不想打仗厮杀,对此倒也无所谓,只盼着节节顺利,早收腹失地。

  日子就这么过着。

  永铭陪着紫荆没事依旧在锅边转,韦镒陪着柳泉也不知道闲话什么,大家心里很别扭,尤其那个柳姑娘突然在大部队开出去数日后,忽然羞羞答答地来送了韦镒亲手缝制的一双鞋,四个人心里就微微失衡了。

  永铭和紫荆是红果果的嫉妒,怎么不嫉妒,尤其那柳姑娘是把鞋子托给永铭送的,永铭纠结,他堂堂亲王被民妇招呼了一巴掌,居然还得不到一双鞋赔罪!

  紫荆也嫉妒,因为永铭把鞋拿给紫荆交给韦镒,紫荆往自己脚上一望,十个脚趾头只有四个还在屋里,其余纷纷出头了,想想那三吊钱,他也有一份子,给他一双也不亏啊!

  韦镒拿到鞋子,粗线条没听出永铭和紫荆酸溜溜的口气,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东西,少年怀春似的,整个人都飘了,尤其在美少年面前独占鳌头,他突然不认识自己了,然后神叨叨地,拿给柳美人看,言语间满是显摆,还盛赞那柳姑娘大方得体、有侠女风范,若得她为妻云云,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其实大意只有一句话:我也有人喜欢了!

  柳美人听出来可就不是这些,自此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还私下里请吃饭为由,把永铭和紫荆一个个喊去问了一遍具体经过。

  永铭和紫荆自然万分乐意出卖兄弟换一顿好酒好肉,把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说到动人处,二人还不约而同地仔细描摹了一番。

  虽然出卖兄弟,二人心里不踏实,但是看见韦镒穿着新鞋在人群中显摆时,永铭和紫荆立刻就心里平衡了。

  第十六章:永铭升职

  一转眼,春去秋来,黄黄的小草爬满坡,韦镒的新鞋在几番辗转后也露出了可爱的小脑袋,一场关于鞋子的风波在韦镒还没觉察的时候,过去了,只有余波还在某人心里荡漾,等待着汇成汪洋把韦镒淹没,但这是后话。

  且说如今,自永铭到军营报道恰好一年,永铭的七哥果然一言九鼎,在永铭终于能煮一锅真正的熟粥后,把永铭胸前那个大大的“兵”字收回,给了永铭一个看似无用的闲职继续锻炼。

  无用什么的都是浮云,永铭捧过簇新的衣裳,那久违的蓝底长袍几乎让永铭舍不得穿,尤其当他七哥把他那匹康安送的战马还给他时,他差点抱着他七哥喜极而泣,没抱着的原因是他七哥一脚把他踹到了一边,随后送了一句:“永铭——别把你的黑爪子印在我衣服上”!

  永铭不以为意,上挑的风流眼乱眨,直把永乐看得浑身疙瘩,然后皱眉。

  皱眉的原因不是永铭当着他更衣,而是永铭那身堪称全军破烂典范的兵衣,又黑又亮不说,还呈现不规则的条状,只有裤子还算完好。

  “你去劈柴了?”永乐不可思议地、指尖揪起地上的衣角提起,只觉得这衣服呈现完美的孔雀开屏状。

  永铭正在熟练穿衣,不经意地看了永乐一眼,不以为意的说:“穿了半年,还在就不错了!”他永铭何曾一件衣服穿的次数超过一只手,这一身穿了半年,其实……永铭想了想加上康安赔给他的三身衣裳九条裤子,应该是平均每身穿了两月。

  “啧啧啧!永铭啊,你没半夜去爬人家墙壁吧?”永乐把衣裳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从衣服的破坏程度看,不是磨损,更想是像撕扯,或者挂烂的。

  “胡说什么?那里有墙壁爬啊!”永铭夺过破衣裳,抱起地上的裤子,脸微红,心里暗骂都是福恒那小子见面如狼似虎的,每次都弄坏他的衣裳裤子,来一次赔一次都不长记性,害得他永铭成了军营有名的裤子王——裤子最多!

  “别人不好说,你就难说了!”永乐拍拍手,看着皮糙肉厚的永铭脸红,更是笃定!

  “我一天围着锅,那个姑娘会喜欢我?”永铭想起这个就恼怒,他漂亮的脸成日里花得黑猫一样……那日不是被韦镒忍无可忍,抓去洗脸,他还不知道他的尊荣何其吓人,福恒那小子也不说,诚心看他笑话,一定在被子里笑到醒。

  “那我怎么听说,曾有一个姑娘来军营送了你一双鞋?”永乐摸着头状似苦思。

  永铭一听,连忙把永乐的嘴堵住:“话可不能乱说!”开玩笑,今天福恒据说要来。

  “你敢做,还怕人说?军营里只怕就我最后知道!”永乐连忙拉扯下永铭的手,心中暗道,这小子力气涨了不少啊!

  “那是给别人的!”永铭忙低声解释,撇清关系。

  “哦?那为什么亲自交给你?”永乐挑眉,军营里传得可是神乎其神了,说是那姑娘对阿九情有独钟,那鞋子是定情之物,还说要将来配做夫妻,以身相许云云。

  “你弟弟我好说话啊!”永铭打哈哈。

  “说,那女人是谁?”永乐贼兮兮地一脸笑。

  “七哥,你真弄错了!”永铭只觉得百口莫辩,只想堵住七哥这张突然觉得挺大嘴。

  “九弟啊,满汉可是不许通婚的!”永乐突然正色。

  永铭叹气:“真不是我!”

  永乐点头:“好,你不说是不是?”

  “真不是我!”永铭无奈,不想再和他七哥辩论,那姑娘喜欢韦镒已经让永铭颜面很受伤了,七哥干嘛还旧事重提,伤他风流小亲王的自尊。

  “要是那姑娘肚子被你搞大了,来军营找你……”永乐乐不可支的说。

  永铭回头,突然发现,他七哥很不对劲,相当不对劲——笑容是不是太多了?

  “永铭,你还是招了吧,你喜欢那姑娘?”永乐笑颜如花。

  “七哥,你是不是走桃花运了?”永铭从永乐的脸上嗅到了晚春的味道。

  永乐一怔,撇开脸一脸正色:“我是军人!你以为我是你!”然后迈步出去。

  永铭抱着衣服堆,斜倚在帐帘边:“据说七哥那夜潜进敌城了?”

  永乐一怔,回头眯眼:“你想说什么?”

  永铭伸个懒腰:“没什么,有佳人啊!”然后走到永乐身边,故意一撞:“七哥你逢春了!笑得”花开似的……这句话没说完,因为帐帘外侍卫喊:“福大将军到!”

  与声音同时响起还有帐帘打起的声音。

  永铭和永乐立刻很避嫌的闪开数尺,永铭是习惯,永乐也是习惯,因为福恒打小就是永铭出名的贴身“公老虎”。

  福恒一张漠然的脸在惊见永铭时掠过一丝波动,然后对二人刚才可疑的闪动不自禁皱起了两道剑眉。

  “我去牵马!你们聊!”永铭闪出帐篷,就见帐篷外各位将军已经侍立在帐外,等传。心中羡慕,当大将军就是好啊!尤其是几个月前的福恒还是小小的参将,如今已经成功取代他的师傅成为大帅,还白捞了一个贝勒的头衔,难怪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但,永铭没空嫉妒,他对不再抡大勺已经很满意了,牵着分离了半年的爱马,永铭翻身就上去,在营外打马跑了一圈,就屁颠颠去找韦镒和紫荆显摆了。

  素不知,就在他转身之后,福恒问了一句:“什么事儿,九爷这么乐呵?”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他那姑娘是谁?”永炎避重就轻,让出上座给福恒。

  “姑娘?”福恒抬眼,漠然的脸闪过波动。

  “听说有个姑娘送了他一双鞋,就是问问,你也知道,他自小最会讨女孩子好!”永乐命人展开地图,笑言:“难道他连你也没说?”

  福恒冷笑:“我和他何曾如此好过!”

  永乐抬眼只见福恒脸色依旧,但直觉这小子似乎在生气,不禁摇头,都各自成家了,怎么还和孩子似地。但又忽想起二人小时候,在桃花树下,永铭对福恒海誓山盟的样子,不禁心中掠过悲凉,他想到了他那死得冤枉的额娘……

  永乐再抬眼,帐篷里已经齐刷刷跪了一片请安的人,然后又是他熟悉的忙碌,直到深夜!

  另一处,韦镒和紫荆正在擦拭那上沙场至今,只割过杂物的杀猪刀!不是佩刀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佩刀很贵,寻常老百姓吃饭都困难,哪有钱买那个有刀鞘的玩意,被抓来当兵,充人数自然没有自带的道理。

  韦镒曾经以为佩刀都是军营里发,毕竟他当年在某处当兵,别说枪炮,军装,就连脚上的解放鞋都是连里发的,哪知道这里一身没军服就给了大大的“兵”字,说给配刀,说什么军饷紧张,愣是给了一把杀猪刀,不过韦镒还是比较知足的,尤其某人一到军营,领得还是一把大勺子,想想心里就平衡,但……他韦镒怎么也是特种兵出身吧!不入尖刀营啥的,也不能每天学那个不成器的阿九做后勤吧!

  韦镒擦着、擦着,看着吓人的杀猪刀,忽然觉得自己堕落了,被阿九和紫荆、以及柳泉带堕落了!正想叹气,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是奔我们来的?”紫荆仰脸猜测。

  “你认识有马的人吗?”韦镒望了望那马,低头。

  “柳大人有马!”紫荆仰着脸羡慕地看着那匹肥肥的健壮大马,一身枣红色的毛光滑油亮,一看过去,就感觉这马一定吃得比人好!

  韦镒复抬头,看了看那马,就不是寻常战马,感觉是烈马,不禁有了兴趣站起来张望,谁知道这一张望,就不由得脸抽——那不是傻阿九吗?

  “我不用抡大勺了!”永铭一看见韦镒和紫荆,也等不及马停,急巴巴就从马上跃下。但他的两个兄弟眼里,只有那匹一转身就把屁股对着众人的马。

  “阿九,你去哪里偷得?”紫荆立刻拉着永铭很紧张地问。

  “我……我的马啊!”永铭瞪大眼,他堂堂亲王,玉树临风,一站出来就是个翩翩佳公子,像个偷马的吗?

  “阿九,我觉得你还是赶紧还回去,偷马可是大罪!”韦镒也盯着那膘壮的大马好一会儿,觉得如今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永铭,把自己卖了也不值这匹马的价。

  “真是我的马,我从家里带来被我七哥没收了!”为证明自己的清白,永铭立刻对马喊道:“思恒,过来!”

  勿忘马回头看了永铭一样,打了一个响鼻,一脸不屑,继续拿屁股对着众人!

  “思横?”韦镒侧脸,狐疑地看永铭,又不是螃蟹:“马不都是叫做踏雪无痕,风影,或者追风才对?”

  紫荆点头附和,这么好看的马取这名字真是糟蹋马,难不成是母马,想着脑袋往下张望。

  永铭又喊了几声,马不但没回头过来,还嫌恶地走远了几步。

  “真是我的马!”面对韦镒和紫荆狐疑的脸,永铭解释,一边忙着跑过去牵马,马却绕开永铭,似是对永铭半年不去看它很生气,永铭叹气真是和某人很像,只能伸手摸摸马鬃,理理马毛,马才别别扭扭地扭过头,一脸傲娇的斜视永铭。

  “不是思横,是思念的思,恒久的思恒!”永铭抚摸马头,叹气,这鬼名字都是康安送他时取得,说什么不能见了马忘了他!骑马也要时刻想着他……他永铭想忘也没机会啊!

  “你情人送的?”韦镒立刻眼睛一亮,推了推永铭,“是不是那个什么‘康’?”

  永铭立刻不自在:“胡说什么?这是……”永铭正要解释,就见紫荆弯腰在那边抬头,看得全神贯注,不解,也低头张望:“看什么?”

  紫荆眯细了眼:“好像是公的!”马嘶鸣了一声,马蹄一抬给三人洗了一个泥浴。

  “叫公主,更贴切!”韦镒擦去脸上泥,这马太傲娇。

  “亲王!它是公的!”紫荆继续低着头,眨巴着眼,惊叹,阿九偷马眼力可比某个花大钱买了匹老马的人强太多。

  永铭无奈地叹气,心里咕唧:叫康安才是最贴切!然后永铭转过头,有些迷惑:“紫荆,你怎么知道他是公的?”

  紫荆笑,这还不简单,伸出手:“你看这……”

  泥雨再度降临,马已经无影,二人抬头,只看见韦镒摇着头,一张脸上写着“你们邪恶啊!连马都不放过!”然后转身,拽拽地走了……

  永铭要上去争辩,就远远地听见了开饭的声音!于是三人一转身,一路狂奔,直奔开饭处,天大地大。还是吃饭最大啊!

  第十七章:阿九是谁?

  三碗粥,一堆比人高的稻草,仰躺着,望星空,短短半年多,永铭只觉得恍如梦,好似偷来的闲情。

  福恒的温度带着再熟悉不过的亲昵,摩挲着眷念的余温,永铭拥着福恒越发厚实的肩背,静静的了无睡意,只觉得那北面数千里外的京城,在茫茫夜色中只剩下一个遥远的记忆,似远却又无可遁逃。

  八哥的信最终还是通过福恒和七哥的封锁递到了他手中,甄家岌岌可危了吗?要回京城吗?四哥还是决定斩尽杀绝吗?额娘据说也病了,这场风波是酝酿已久?还是今岁才临时着手,所以他离开京城时,才没半点风声?

  “永铭想什么?”福恒懒懒地低吻永铭的颈,对永铭事后的安静是一贯的安静,只是他福恒今天心里有心结,受不了一丝冷落。

  “京城……”永铭乏力,却无睡意。

  “那不过是个是非地,想它作甚?难不成那里有你惦记的人?”福恒手移动,只要永铭说京城,首先映入福恒脑海不是皇城大殿,而是怡亲王那个见他如眼中钉的茶月,不过话说回来,福恒眼里茶月何尝是不是他心中一根刺。

  “……”有也不敢说,身上一悍虎!永铭叹气搂紧福恒,小时候不过就是系上了红线,没想到还真随手牵了一只极品虎要嫁给他,只是他们这样能几年呢?京城的兄弟们都忙着架空他永铭呢!身上这只虎却还像只大猫似的趴在他身上,也不担心他永铭失了权,用什么来护他周全!

  傻乎乎地就知道往死里送!

  永铭懊恼,手却轻轻拂过福恒那肩上骇人的伤痕,如今看上去还觉得狰狞,如果不是那日正好撞上他更衣,还不让他永铭看,说怕吓着他永铭,他永铭好歹也是个男人,只是真仔细看了,心里不好受,急着归京的心,也淡了许多,只怕此刻冒然走了,来日天人永隔,终究放不下这只没脑子的大猫!

  “你……是不是想那个送你鞋的姑娘?”福恒收紧,恼怒中带着酸味,试探地话语满是威胁。

  “胡说什么?”永铭头大,最怕解释这些没来由的东西,这还怕什么来什么。

  “你说实话,你和她有没有在我不在时候……”福恒此刻最担心地就是冒出什么孩子,七皇子的玩笑可不是小事,如果有了孩子,他福恒在何地?毕竟那是血脉,是他福恒一辈子也挨不上边的距离。

  “康安,你一天想什么!”永铭头疼,要推开福恒,恼怒福恒脑子里一天装什么?难道不知道满汉不通婚,他永铭再傻也不会傻到弄出一条小辫子给人抓!

  “想你!”有没有给我戴绿帽子!

  福恒压住永铭就是不松手,永铭反应越大,他越怀疑,十天半个月能见上一面都是奢侈,更别说这半年偷偷就那么几回,就这几回都是囫囵吞枣才起兴又要开拔,何曾尽兴?

  他福恒不随时提着点永铭,这小子见异思迁怎么办?俗话说,一入军营,母猪赛天仙,他手下那帮弟兄,打仗见了女人,那眼睛都发红,永铭这里还有送上门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康安,你我这么多年,您可信过我?”永铭叹气,不懂为什么打小他永铭用情如此专一的人,每次一说皇子风流、花心什么的不招呼他其他兄弟,就只有他次次中招,都在点名之列。

  福恒冷笑:“你若收敛些,我也不会如此!”一双桃花眼,见人就闪烁,逢美人,无论男女都笑得恶心,故作风雅,一看就是不安分!

  “我哪里不好?”永铭无奈,他不就是小时候想娶朗月做媳妇、又和福恒瞎掰说要和他做夫妻,后来和程潜闹了那么一段,而且这一段还没发芽,就让福恒掐死在萌芽之中了,还要怎么样?他永铭身为一个堂堂亲王,他老婆他都没来得及碰几下,还要如何?

  “你自然是好的!不然鞋怎么偏偏送到你怀里?”福恒冷哼,永铭是好,对谁都好,是美人都好,就是对他福恒一脸嫌弃,他福恒长大了不如以前水灵又不是他的错,但嫌弃就想抛弃也不能的!

  “那鞋真不是给我的!”

  永铭干脆反客为主抱紧福恒,省得他老那么多废话,小时候没觉得他那么啰嗦,坐在那里柔柔得几乎就是男人的梦想……

  “康安,我没鞋,不如,你给我做一双?”永铭魅眼扑腾,满是惑人的碎光,让福恒刚才还漆黑的眸子瞬间沉迷其中。

  做一双?福恒微怔,然后火气一下子串上来,把永铭翻压回去收拾,他根本就不会做鞋子,这不是打趣他!

  “康安,我错了……”

  “晚了!”

  “真错了!”

  “真晚了……”……

  难得半年来共度的第一夜,永铭是像只瘸小鸭离开的。

  天明时,永铭还真收到了一双鞋,送鞋子的侍卫说:“三爷说先将就着,改日给你更好的……三爷还说,寻常人家的鞋子布粗,未必舒服,仔细穿着,以后走不了路!让九爷千万别乱混穿!”永铭脸抽,这是赤果果地威胁啊!

  如果这是威胁,那么永铭回到帐篷时,只看见韦镒和紫荆站在帐外一脸愤慨,一问才知道,韦镒那双已经穿的半旧的鞋子被说是什么奸细送赠,硬是让收走了!

  永铭皱眉,这福恒不是明摆着抢吗?想着要去找福恒,无论如何要把鞋子帮韦镒要回来。

  但韦镒却在一脸深思后说:“如此怀疑其实也不能说没道理,兵不厌诈!”永铭头大,想说什么。

  紫荆拍拍永铭的肩,暗示永铭不要再追问,说:“福将军临走时说军营附近有女子出没,必然会惹是非。大将军已经下告示,任何军营都不允许女子踏入半步,就连军营外五十米处也不允许有女子与营中男子私下接触。违者一律细作处置,斩无赦!”

  永铭心虚,看着韦镒,韦镒却摇头走开!

  “一会就好了,其实韦大哥一直担心柳姑娘来这里危险!”紫荆拉着永铭往另一头走,然后低声满眼探寻地问:“你说柳姑娘是细作吗?”

  永铭无语。

  紫荆则自顾自得说:“韦大哥说,福将军说得对,一个姑娘可以独自来军营群狼之地,已经胆大,而且现在还在打仗……”

  永铭抬眼,眼中闪过几缕光,渐渐黯淡下来,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正要仔细寻思,只听那边跑一个侍卫对二人说:“愣着干什么,立刻拔营!”

  二人立刻脱兔一般飞奔而走!军令如山啊,尤其是最近他七哥自和福恒那一仗暂时翻身后,他们大军随后又开始了游击战似的且战且退,兵没败,倒是哄着人家高大节将军一天追着他七哥在江西瞎折腾,他们这群小兵也跑得一天屁颠颠地扛锅,背刀,不知道他七哥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吃不消?

  那也得跑啊,总不能当俘虏啊!

  永铭背着被子,大勺子终于变成了刀,韦镒背帐篷,紫荆杂七杂八弄了一大包,也不知道是什么,等永铭想起他的思恒马时,那马已经拽拽地站在距离永铭不远处,看似很不经意地尾随!

  永铭叹气,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马,福恒那小子当年捉野马也真会挑!偏偏这匹!不理它,但不理它,永铭只能悲催地自己背被子……他现在怎么也是个外委千总吧!于是永铭很没脸面地去哄马。

  紫荆皱眉问:“那真是他的马?”

  韦镒思考半日:“他家阿玛据说很有钱。”

  柳泉骑在马上要帮韦镒拿东西被拒绝后,转头突然看见了那个花痴阿九,不禁脸色微变。

  那马,他记得之前一只养在大将军乐贝子的马棚里,这上等野马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而且养得那拽样,非富即贵!不禁拿眼把永铭仔细打量了几番,想不到这小子除了看见福将军掉口水外,哄马也跟哄宝贝似的!而且他的身份可疑得尊贵啊!

  “阿九,你们在京城就认识了?”柳泉问韦镒福将军那道军令,让他最近心里意外的好。

  “恩!挺傻的,但是对人好!”紫荆走一路响一路的瓶瓶罐罐,如果不是好兄弟,韦镒绝对会闪开紫荆能多远就多远。

  “知道他什么人家吗?”柳泉骑在马上状似不经意地问,觉得阿九这小子突然连升数级,家世非同一般。

  “大户人家!”紫荆松松带子,不知道这个柳美人何时弃韦大哥,也对傻阿九有兴趣了,不禁回头看了看正和马叽叽咕咕的永铭,皱眉,如果那不是马,还以为他在和他老婆说话呢!阿谀奉承的样儿……他可不是嫉妒人家有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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