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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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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连环计?借刀杀人?

  疑问循着本有的思路在游走,福恒的脸笑,心沉,杀意布满胸臆!

  “你领着人马在这里等候!”福恒手在地上比划,地图他早已经烂熟于心。

  “景炎,你带人从这里试探一下!”

  谁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福恒唯独不愿意怀疑任师傅,毕竟他是自己的师傅,而且待自己视若亲生子。

  所以他赌,任将军无论是自身职责所在,还是何种理由,不会任他自生自灭!但是永铭说过,人心叵测……

  所以等救,不如自救!

  “成森,你带人去这边看看!”福恒划过一片区域,补充了一句:“只探虚实,敌人人数,不要冒然交手!”

  “粮草如何?”福恒思考。

  “回将军,即使熬粥也只够三四天的,根本没料到,我们……”费砚的话被福恒阻止。

  “两天的时间,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别以为是我们人少,是穷途末路,记住,你们,包括外面的,都是我福恒精挑出来的,如果突围成功,只要对我忠心,我福恒保你们步步高升,前程似锦!但……”

  福恒扔下小棒笑道:“谁若背着我,做对我不利的事情,别怪我福恒翻脸不认人,任我跟随了多少年,我也是翻脸不认人的!今天以前的,我既往不咎,但从现在开始,你们记住,令可做一个忠心的庸才,也别做一个人人除之后快的细作!去吧!”

  “是!”

  众人单膝跪地跪安退开。

  “景逸!”福恒轻喊。

  景逸上前:“主子!”

  “查出来吗?那个放暗箭的是谁的人?”

  “找到他时就服毒死了!奴才估摸着,是被人逼着来的!”

  景逸低语。

  “京城?”福恒皱眉。

  “不好说,等出去,才能细细查,不然为自己,谁会傻得要死啊!”

  景逸分析。

  福恒笑:“你怎么确定他是自己死的,而不是他人所为?或者那个杀他的人,就在队伍里?”

  “这?”景逸一愣。

  “无论他是自杀,还是他杀,你一定要说自杀,现在人心不能乱,葬了他,就说他是受人胁迫,本将军念在他跟随多年的情分,既往不咎,倘或再有这样的事情,要以叛国罪处,诛九族!本将军不在袒护。”

  福恒把一根柴扔进火堆里,看着火花噼啪,猜测他人动机是永铭的所长,但是……他不想永铭介入其中,一则牵涉太广,二则军营不比朝廷,死,太容易。

  “命人密查,绝对不可以透漏半点风声,谁漏谁死!”福恒拍拍手上的灰,肩上的伤还不能动。

  “那个成森……”

  “他那样的人是不能查的,他和何源,我自有办法!”

  福恒起身。抬头看月,四周有晕:“今夜警戒命人增加人手,其余人枕戈待旦,明天一早我们要突围!”不能困死在这里!

  不能退,难道还不能进?困死他福恒,太天真,纵然死也要陪葬的,何况他福恒还不能死,他还有要守候的人!

  第五章:永铭烧的第一顿饭

  拿着大勺,在雾气腾腾的白雾里,胡搅,第一天上锅,永铭泪如泉涌,烟熏的。

  “糊了糊了!”

  黄胖子一瘸一拐走来,喊着:“小子,我说话你没听见啊!”

  永铭在白雾里探出花花的脸,黄胖子警觉的往后退几步,这张小白脸他昨儿挨板子时就记住了——不怕打的。

  同样是十板子,他疼得死去活来,这小子脸色不变,又一个韦镒啊!

  “你的……你的锅糊了!”黄胖子不自在的往锅里一指。

  “我知道!”

  永铭也头大,他明明一直在搅,怎么会糊呢,还有这烟儿,他走哪儿,它长眼睛似的往哪里飘,让他满眼模糊。

  “哎——让开,我搅给你看!”

  很想装没看见就走开,但这饭归他管,倘若糊了,挨骂的又是自己,而且糊了浪费米,他就少了进帐……

  “看着,从下面开始搅上来,这样才不会糊,不然你这样,就成三层饭了。”

  黄胖子夺过永铭的勺子在锅里搅动了数下。

  “三层饭?”永铭没听说过,不禁把脑袋探出来,好好看看这个好心的人,脸刚探出一半,赫然缩回去,真是冤家路窄,忙拿一只手把脸挡着些。

  “就是上面生、中间熟、下面糊得不能吃!”黄胖子把勺子递给永铭,“你来试试。”

  永铭左手挡着脸,右手接过勺子,笑;“谢谢!”开始搅。

  黄胖子眼一斜,小子还知道怕,心里稍微平复了些许。

  “不对!这样子搅!从下往上!”黄胖子头疼。

  “是是是!”永铭挡着脸好似唯唯喏诺。

  “小子,你家做过饭没,你这是搅?还是打锅啊!我再做给你看一遍!”

  听着锅被打得乒乒乓乓,黄胖子真担心自己攒的那点家底还不够这阿九补锅用。

  “麻烦了!”永铭赔笑。

  “你没做过饭吧?”黄胖子想破口大骂,但话到嘴边变成了唠叨。

  “恩……第一次!”永铭尴尬。

  “哎,军营里男人也要做女人的活,我在家何曾烧过一次饭,你习惯就好了!慢慢练练!”黄胖子放下勺子,拍拍永铭感慨一句。

  永铭点头笑,一脸马屁。

  黄胖子走开时对永铭说:“其实你别挡了,我一早就看出你是谁了,男人嘛,没那么小鸡肚肠的。”

  永铭放下勺子,回看,脸抽:敢情他成了傻子!

  “黄大哥嘛!其实人很好的。”紫荆呼呼的喝着稀饭,抬头回忆了一下说,“每回都给我添大碗。”

  午饭时,永铭和紫荆、韦镒挨一处蹲在锅边不远处吃饭——他七哥不让他特殊,短短数天,他已经习惯这种庶民的生活,再说没桌没凳的,不蹲着还站着。

  “那是你嘴甜,一上去,就对人家笑得含情脉脉的!他能不给你多一些吗?”

  韦镒喝完一碗,准备去添,上次就因为得小碗,和黄胖子打了一架,结果挨了二十板子,疼了一个月。如今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打不相识,一瓢不大也不小。

  “黄大哥才不是这种人!”紫荆继续喝粥。

  永铭拿头探了探,果然紫荆的粥比自己还多,但自己也有大半碗,放到嘴里喝了喝,有糊味——黄胖子说,作为厨子,吃自己煮的锅……也就是他要一直吃到他不会烧糊饭为止!难度很大啊。

  “黄大哥人很好,虽然爱对人指手画脚,但不会对人动手动脚的!”紫荆把碗舔了舔,总结。

  “他见人没事就拍拍!还不是动手动脚?”永铭抿着自己的熬的粥,好像还有星星粒粒的生米……

  “比起紫荆现在遇见那个变态强太多了!”韦镒已经打了第三碗,过来蹲下,看着紫荆去排队打粥,极为不满的说。

  “变态?”永铭喝着粥,不解。

  “就是把总张大人,说起来恶心!”韦镒想着往地上吐了一粒生米,皱眉:“那个蹩脚的厨子做的,连饭都不会做,还不如回家抱老婆孩子!”

  永铭不言语,装作不知道。

  “那个人对紫荆动手动脚,我忍他很久了,阿九,等你伤好了,我们把他……”韦镒握了握拳头。

  永铭瞪圆了眼,打人,找他就对了!立刻挨着韦镒移过去,问:“没事,今天也可以动手!”敢对他哥们有邪念,不可饶恕。没有亲王的权利,但好歹他还有拳头。

  韦镒笑:“我就知道你会帮我,别告诉紫荆。”

  永铭愣了一下:“不让紫荆知道,打错了怎么办?紫荆对他要是有……”要是两情相悦如何?

  韦镒瞪圆眼,没想到这个古人这么开放,同性恋他也懂,但想到永铭第一次来的情景,也很暧昧,不禁问:“说实话,你是不是也……”问不出口。

  “也什么?”永铭瞪大眼,约莫知道问什么。

  “你们嘀咕什么?”紫荆挨着二人蹲下,继续喝粥,一边对永铭说:“阿九,你还不快点吃,快没了!”

  永铭笑,他住的这饭,吃哈不如不吃呢!

  “还有生的,谁煮的?”紫荆嚼嚼,不禁皱眉,不解。

  韦镒说:“可能是新来……”话未落,二人就直直地看着永铭,不再言语,立刻知道谁的杰作。

  “其实除了没煮熟,大体还可以吃了!”韦镒埋头喝粥,遇到生米,也学紫荆嚼着吃完。

  紫荆笑着转换话题;“刚才你们说什么?”

  “没什么!”韦镒掩饰,继续喝粥。

  “阿九?”紫荆才不相信,两个人那么鬼鬼祟祟地看着自己,嘀咕了好一阵子。

  “说……黄大哥的事情!”永铭想问紫荆,但韦镒的眼神扫过来,立刻改口。

  “我们是不是兄弟?你们要瞒着我做什么,竟然不喊我,我紫荆不就个子小了点吗?瞧不起人!”紫荆拿生米磨牙,仿佛那是韦镒和永铭,咯咯的声音,听得永铭和韦镒浑身不自在。

  韦镒一点不怀疑,弄不好一会紫荆会扎草人扎他们——这是紫荆的绝技,帐篷里已经有几个被扎烂的小草人了……

  “真没什么!”韦镒强调。

  “阿九,前儿你挨板子,这几日屁股还是我给你抹药,搓揉的……”紫荆喝干最后一口粥,怒目直瞪永铭。

  “噗——”

  永铭刚到口的粥直飞天际,很不自在地看着紫荆,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到这几晚……脸顿时红了一片,又由红变白,立刻捂住紫荆要继续喋喋不休的嘴:“好兄弟,给我点颜面行不!”

  他的侍卫和七哥的侍卫弄不好就在这附近,这不可怕,可怕的是福恒安排的人也在其中,他的屁股现在没事,难保以后不出事。

  “这有什么?”紫荆不解。

  是没什么,只是有心人提起,就是有心事了。永铭心里嘀咕,但不敢说,只是笑着哄紫荆:“兄弟的大恩大德,兄弟没齿不忘!”

  “大恩不言谢!”紫荆顺着藤往上爬,问:“说罢,刚才嘀咕我什么?”

  永铭嬉笑,眼掠过韦镒。

  韦镒装没看见。

  “不说,我就喊了,你的屁股……”紫荆故意把嗓门拉大!

  “我说!”永铭觉得头大,他是真的龙困浅滩、虎落平阳……

  “咳咳咳……”韦镒咳嗽。

  紫荆斜了韦镒一眼,眼睛直瞪永铭,一副你不说实话,我就扯开嗓门喊了。

  “紫荆,你喜欢谁?”

  永铭试探着问,问一个男人是不是有人对你意图不轨,太……

  韦镒回头。

  紫荆支支吾吾,不知道为什么冒出这个问题,脸通红。

  “景大哥……”韦镒很恶作剧的在永铭身后,很柔媚地低喊了一声。

  永铭不解,却看见紫荆的脸由红变白,然后恨恨地说:“胡说什么,我对景大哥只是感激之意,

  没他我就饿死在路上了。你们不懂,别乱说。”说完转身就一溜烟跑了。

  永铭歪头看韦镒,满眼询问。

  韦镒耸耸肩,眼神无辜:“开个玩笑而已!”

  永铭笑。

  韦镒笑的无奈:“我只是开玩笑,这小子自从饿得半死被景大人救来军营,就是景大人的忠实fans。”

  “fans?”永铭不懂。

  “就是迷!着迷!就像血狼营的人狂迷福将军一样,那种痴迷,就好像前面是悬崖,那个人说跳吧,他们也会跳,没理智的疯狂爱慕和崇拜!”韦镒解释的很累。

  永铭歪头,想得却是“就像血狼营的人狂迷福将军一样”,他怎么不知道?难道那个薛珂只是福恒身后的一个?

  “懂了吗?”韦镒解释了半天,发现听众却是一脸彷徨,不禁担心自己的解释是不是太抽象。

  永铭点头:“就是喜欢!”

  韦镒摇头:“不是!你崇拜哪个英雄?”

  永铭想了想说:“我只崇拜我阿玛!”君临天下。

  韦镒侧目:“你阿玛?很了不起?”

  永铭点头,天下都是他阿玛的:“我阿玛年轻时也打过仗,统过军,还有赫赫战功。”其余文治武功不消多记……

  但可惜大臣们说最有当年阿玛风范的是福恒,而不是他们这群皇子。

  韦镒心一惊,突然觉得永铭出生于一个显赫的大家族。只是虽然说“虎父无犬子”,但阿九一定是那只出乎意料的黑马,所以被送出来锻炼了。

  “你这渴望像某人一样的感情,就是一种崇拜,你就是你阿玛的fans!”韦镒舒口气,终于解释清楚了大概。

  “不是喜欢?儿女私情那种爱慕?”永铭再三确定。

  “不排除!而且很有可能!”韦镒想了想说:“但一般都是迷恋,觉得喜欢,也不一定真就是喜欢!”

  永铭侧目,刚浮上心头的危机意识,被韦镒一段似是而非的解释,弄得一团浆糊:什么是“但一般都是迷恋,觉得喜欢,也不一定真就是喜欢”?

  第六章:突围

  雨从黎明开始落。

  撕碎的雨裳,裹紧伤口,最后一次上药,福恒拉上外衣,任人帮他系上腰带,跨上大刀,弓握在左手。

  撒开手,海东青振翅而起,尖啸的呼应在天际扑腾而上。

  “开拔!”

  福恒清俊的脸庞在雨水的冲洗下,血迹淡去,渐渐显露出刚毅的线条,不再狰狞如夜。

  “将军……这是……”去敌营的方向!

  “既然要围困我们,必然是已经堵死了我们回去的路!只有前进,这个方向的防守最薄弱。”福恒淡淡地说:“告诉他们,乘着雨声正响,弓矢无力、战他们措手不及,没有第二次机会。把锅都砸了!让他们知道,无退路!”

  “太……冒险!”陈将军连忙拦住福恒。

  福恒笑:“将军还有别的方法,不是在这里等困死?”

  “也许,任大将军正在派兵来支援?也许……”

  福恒弃马于后,准备潜行:“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也许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派兵前来,却被别的事情耽搁或者埋伏阻击?”也或许援兵就在外围等着他福恒弹尽粮绝,走投无路……

  陈将军一愣。

  “我福康安从不等待机会!陈将军,怕死吗?”福恒直视陈将军的眼。

  陈将军冷笑;“我征战沙场怕死,就不会来。”

  “本将军佩服陈将军的气魄,我福康安不求名垂青史,但绝不带着弟兄等着枉死!你我同为将,我的心你懂!男儿要死,就该死在沙场上,不是吗?”

  福恒转身,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挡他者亡。

  陈将军怔在那里。

  “陈将军,你留在这里等人来围剿吗?”

  景逸带着人跟着福恒过去。

  陈将军无奈跟着,愤愤不平,小孩子第一次上战场,就敢对他这个老将指手画脚。

  “陈将军,说一句你老不喜欢的话,您老墨守成规了!等了一夜,你还不明白吗?”景逸凑近陈彦的耳边低笑说:“援军即使来,我们也等不到了!雨一停,就是围剿的时候了。”

  陈彦笑;“你懂什么,我在沙场几十年,难道不如你。”自古,打仗能困则困,最小的代价取最大的胜利,围住他们当诱饵,不是最好的战机吗?

  景逸笑:“难道任将军不知道,我们被当诱饵了吗?”

  陈彦一愣:“任大将军不会放……不管的!”

  福恒可是皇上亲自栽培的,不然他何必一定要跟着福恒,就知道,任何人都可能是卒子,但福恒不会是,他是当今皇上,朝廷上下,心照不宣的秘密——

  不是皇子,贵胜皇子的野小子。

  “也许敌人得到了消息,知道……这次突袭的人是谁,急于得手……”景逸点到,就追上去了。

  陈彦脸色苍白,难道……大军里有人要借刀杀人!失算了……不禁握紧刀带人追上快速前行的队伍。

  雨势随着中午的接近,渐渐滂沱。

  分不清是好,还是坏,也不记得谁出的主意,福恒与众将士头顶枝叶,身披枝叶,像一簇簇活动的杂木丛,行进在敌军的包围圈的最近处。

  一个单眼望远镜在大雨中模糊不清。

  “传令下去,分开行动,先打晕,换衣,再割喉!单挽右手袖子为自己人!余下人,跟着我!”

  “是!”

  “雨越来越大了,你说上面是不是疯了,这天气真要打进去,不是围住?”一个小兵拿着刀,和同伴嘀咕,他觉得倒霉,巡逻遇上大雨,也不让躲。

  “小心点,据说里面有大人物。”另一个叹息。

  “这么大的雨,还能插上翅膀飞了?我猜吗,又是骗人的!”

  “怎么说?”

  “你想啊,真是那个皇上的野老婆生得,那个皇上那么疼他,怎么会舍得让他带那点人马埋伏咱们?”

  “但上面说,是他们自己的人来信说的,还说如能除此人,送大炮30……啊!”

  两眼一黑。

  “将军……”景逸小心的抬头。

  “快脱!”

  福恒三下五除二,扒光手上的人,拿手在小兵脖子上一抹,放在地上,拿草木一遮。再把那件酸臭的兵服往自己的身上套,幸好,这兵服素来统一规格,老小胖瘦皆宜。福恒屏住气,只能将就。

  “哪边……”立刻无声音了。

  景逸很配合的说了一声:“小解呢!”一面学福恒把衣服拢上,系上腰带。

  余下的人散开,纷纷效仿,得手后挽上袖子。

  “回将军,差不多了,这里的人,大约两千!杀吗?”景逸擦脸,现在手上的血迹都跟着雨红了一片土地。

  “不要打草惊蛇,把尸体能埋的埋了,我们就从这里悄悄的乘着雨大,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让他们慢慢的围在这里……传令下去,不准有其他动静!给我安安静静地杀,别给我引来伏军。”

  “是!”

  福恒说完要走,地上的尸体正好挡脚,正要踢进沟谷,但转念一想这尸体也有用!立刻命人把他们分别排放,好似排阵一般,脚朝里,头朝外,隐隐约约好似埋伏的人。

  “回将军,陈将军那里出了点问题……”

  “……是他故意的?”

  福恒脸沉,直后悔早上没杀了他。

  “不清楚,哪边正乱呢!”

  福恒低头一想,真是越忙越乱,抬头说:“为防他是奸细,告诉下面的人不要乱,不要跟,让他自己去闯!我们今儿必须从这里出去!”

  “让他死吗?”景逸上前询问。

  福恒罢手,这里要杀他的人多了,何必赔上一个自己的心腹,再说,他福恒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他是老将,自有办法!何况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奸细!命人传话过去,告诉陈将军,只管突围出去,不要顾及我!我自有办法!”

  “是!”景逸后退。

  “回将军找到马棚了!马有至少百匹!”成森从那边扛着刀,好似巡逻,站在树丛,低语。

  “马是带不走多少了,成森你和景涛带人赶紧弄马,好马留下我们要用的,余下没死透的人披上咱们的衣服,绑在马上,往林子里赶,记住尤其是我的衣物,分几匹马,披风、头盔,戎服,还有这弓……全部分开往林子里赶!能绑多少绑多少,绑完就全放,然后赶紧过来,不许死!”

  生死存亡,福恒脑子异常冷静,心中筹谋既然暴露了,索性就将计就计!能拖一刻就能有一分生的机会!

  “是!”景涛转身,钻入树丛隐没,成森扛着刀看似巡逻,实则引路。

  福恒带人继续伪装一边探路,一边向前,估摸着自己的距离突围的距离,逃不出去,就潜伏进敌军,再伺机出围。

  “回将军,我们将军找到您说的那条小路了,只是骑马似乎不畅便!要去探路吗?”

  何源的近卫官萧乐杀得浑身是血,闪到刚解决一人的福恒身边,神情激动。

  “恩,你们立刻抄小路先设法出这围,去探路,记住明眼处从草上走,切勿泄露行迹,后面再骑马离开!”

  “是!福将军也赶紧过来!”萧乐隐没在林子里,顶着枝叶飞快的消失在林子里。

  福恒拿着单眼望远镜,隔着雨雾,看着前面一个个小兵无息的倒下,然后一个个树人模样的人跳上去扒衣,然后扛刀。

  “回将军,马备好了!”

  景涛盯着枝叶,从下面爬上来小声回话。

  “那些死尸的衣服换好了?”

  福恒第一次发现,原来生死一线时,大家的效率如此之高,这就是求生本能吧。

  “回将军已经绑上马了!”

  “很好,可记得我的披风、头盔要让它跑到半路一样样掉下来!”

  福恒看着远处最后能见到的小兵倒下。

  “奴才都记得,先掉披风,再掉头盔!”

  景涛绑每匹马时都想好了,成森更聪明,不紧福恒的衣物用上了,连其他将军的能用的具有代表的东西也一一挂上了。

  “好,把那些马赶进林子!告诉大家,我们撤!传令尽量往草上走!”

  福恒擦掉脸上的雨水,带人往萧乐消失的地放小心潜行过去。

  刚到山腰处,只见山顶下来的人说:“回将军,好像那边被惊动了,似乎正合围过来!”

  福恒挥手命其他赶紧加紧速度往山后的小路走。

  “陈将军那边一乱,肯定有人过来搜查!景逸。命最后的人,撤退时,给我在路上稍微留点坑,边走边留,别太明显,只要马不能走就可以……”

  福恒拿着单眼望远镜看了看,只见,远处黑黑一条长龙,正从那边往这边山下过来。

  福恒笑,出围了!

  只是危险还在啊!

  “回将军,何大人请你赶紧骑马过去!路已经探好!其他人已经翻过山头了。”景逸从身后急急赶来。

  “回将军,坑已经挖到你这了,请立刻离开!”

  一个小兵怯怯地说,他可不想留到最后死掉。

  福恒笑:“胆子不小!像狼一样把足迹埋好了!”

  小兵笑得傻;“是!”

  福恒翻身上马,从空出的小路纵鞭而去。

  另一边。

  “回将军,福将军他们好像回林子了!”

  一个小兵急急地跑来和杀得正眼红的陈彦说。陈彦一愣。

  “回将军,福将军说请将军您只管突围出去,不要顾及他!他自有办法!”

  林子里一个头顶枝叶的小兵从树丛中探头出来说。

  “福将军已经有突围之法?”陈彦一愣。

  “回将军,正在探路!马在老地方,福将军说,让陈将军用,如果突围成功,请将军直奔大营,勿做留念!”

  小兵顶着树枝又匆匆从树丛里消失!

  “你亲眼看见福将军回树林了?”陈彦拉住刚才的小兵细问!

  “当真,我还看见副将军的那件大红雨裳了!”小兵惊慌未定。

  陈彦静心,是进?是退?

  突出重围,近在咫尺但外面呢,可有伏军?

  退?是死守!但至少有活路,可等援兵,胜过以卵击石……

  “命人,把粮食给我抢到手,我们返回林子!”

  “是!”小兵得令快跑。

  陈彦咬牙,好你个福恒,让我陈彦给你当替死鬼,你心够狠的!但转念一想,福恒把大部分马留给自己,是不是已经猜到自己会用到?

  雨势渐小。

  脱离重围已远,拿掉敌人一个驿站,缴获马数匹,粮食管够两天温饱。

  福恒骑在马上,眺望山下四周,冷笑,果然没突围,不知道他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将军看什么?”

  “看人心!”福恒冷笑,永铭说的对,不是利益相关的人,官爵越显赫,忠心越是痴人说梦!所以,要想得到心腹,要从下面收心开始,要让他知道,一荣俱荣,一伤俱伤。

  “将军……在担心他们发现我们那是空城计吗?”

  景瑞担心地看着福恒阴晴不定的脸,自从福恒上次受伤,他就觉得自己主子开始渐渐看不都透了。

  福恒笑:“当然要连夜拔营,我已经给我师傅写信,我们先围魏救赵,再前后夹击。”那树林里有人呢,怎么回是空城计呢?

  陈彦你出来是死,进去也是死!不过是进去比出来有用!

  第七章:埋伏、设套?

  月黑风高、疾风劲草的夜晚。

  永铭和韦镒、伙同紫荆匍匐在军营外的某一个角落潜伏。

  永铭拿着大麻布口袋,韦镒拿着黑布条,紫荆拎着一桶潲水。

  “他会来吗?”紫荆小心地问,满是忐忑,几次欲走都被韦镒压在了地上不能动。

  “我把条子偷偷放在他的桌上了,看见了一定会来!”

  韦镒很肯定地说。

  “写的什么?”紫荆趴的脚都麻了,不禁觉得好奇。

  “说给他听听!”韦镒很自豪地对永铭说。

  永铭顿了顿:“窃私心爱慕大人许久,若是大人不嫌弃,小人恳请大人今日戊时,营外河边大石后相见!”

  “妾?”紫荆瞠目那里有女人啊。

  “是窃,偷窃的窃!”永铭更正。

  “你写的?太长了吧!”紫荆皱眉看着永铭,每次想到他人傻,读书几年写得文章也这么差。

  “我写的,他说不好!”永铭连忙撇清。

  “你写的什么?”紫荆好奇,不禁拉长了耳朵。

  韦镒连忙说:“小孩不宜!”太邪恶!

  “谁说是小孩?阿九说来听听。”紫荆拽着永铭,明明他和永铭一样大。

  永铭笑的腼腆:“‘清清河石畔,邀君月上梢。甘做一生拼,尽君一日欢。’随口胡诌的,还没和韵呢!”要是他皇阿玛知道,他在上书房学了数年,就学了这儿,不知道会不会想打死他。但永铭想,最先收拾他的弄不好是福恒!

  “没什么啊!我觉得……”紫荆觉得挺文雅的,没看出什么邪恶来,正要评论一番,却被韦镒捂住了嘴,侧脸一看,喝!远处忽然隐隐约约有很多影子。

  “不好,计划被看穿,我们撤!”

  韦镒拍拍二人,从大石后后退,然后匍匐数米,在远离河畔的区域,爬起来迈着鼠步,蹑手蹑脚地躲回军营。

  只听身后的人笑:“张大人,美人不见啊!我说你啊,不会是自己写章条子,来炫耀吧!”

  “那个杜大人,也是专门对年轻小兵上下其手的人!而手段卑劣!”紫荆指着远处的人影,愤愤不平。

  永铭黑夜里也看不清楚人,抖抖麻袋,觉得很失望,不禁拍拍紫荆的肩说;“没事,我们一个个的收拾。”

  韦镒点头:“从长计议。”一面思索,得想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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