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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生一剑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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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奉余点头说道:“公子明鉴,刘家一共二十三口,老人二名,中年四名,年轻男子八名,年轻女子七名,少年二名。除去幸存的李山和刘家小公子,此处年轻女子的尸首,却只有六名,但总数二十一却是对的。这四具中年女子的尸首里,必然有一人,不是刘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反应错别字很多,这货也隐约察觉到了orz……对不起菇凉们,窝没时间校对错字,要是看见错字了,菇凉们好心提醒我一下,窝去改~~~跪谢!!!
    
    ☆、第 31 章

  谢长安接过话头:“按大人的猜想,刘家这火,是李山密谋放的?” 
  何奉余道:“下官是这么想的,不知谢公子有何高见?” 
  谢长安呵呵一笑打马虎眼,不肯多提一句己见:“大人才是断案如神的父母清官,在下一个闲职混饭吃的,哪有什么高见。大人接下来准备从哪里下手?” 
  秦望昭站在一旁,深觉谢长安此人年纪轻轻,倒是将做官的真谛摸了个十足清,什么场合什么身份尽管闭嘴少说,才能尽可能的避免惹祸上身。 
  何奉余接道:“下官差了人片刻不离的盯着李山,他午时会来衙门将‘翠翘’的尸首领走下葬,但真的翠翘没死,他定会偷偷摸摸的去见她。” 
  谢长安嘴角含着笑,赞道:“大人好计策,马脚总会露出来。我…知道有句不当问,还是想问问何大人。” 
  何奉余客气的说:“公子但说无妨。” 
  谢长安目光虚浮的飘在堂里恐怖的尸首上,语气也是轻飘飘,说是在问人,倒更像自言自语:“我们不妨假设,火是李山刻意纵的,原因是他与刘老爷积怨甚重,他丧心病狂的杀人灭口。整个刘家全数遇难,连无亲无故的丫鬟厨娘都死绝,为什么刘老爷的小儿子,偏偏能逃过一劫,而且孩子,还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大人,如果你是李山,你,会放过这个孩子吗?” 
  谢长安左手负在身后,扭过头幽幽的盯着自己,一双眸子略微斜着瞥过来,望进去,是一片深不见底光华都不流转的幽黑,他站在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的尸首堆里,整个人看着有些邪行。 
  何奉余被他这么一看,心中陡然一惊,顿时生出种被看穿的错觉,他收敛心神错开眼,答道:“公子想听实话么?下官…不会,手已执刀见血,罪孽已然深重,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死后,都是要下地狱的,既然如此,何不以绝后患,求个蒙蔽的心安……王爷是否觉得,下官太过歹毒,有愧于圣人教诲?” 
  不止谢长安,连同隐形人一般的秦望昭,都被这冒名的太守大人一番毫不掩饰的坦诚弄得一怔,转而认真打量这位顶着何奉余的名头过了五六载的不知名人士。这人站的笔直坦荡的任两人打量,他有一副斯文面相,却配了一身沉着的气质,形容不卑不亢,有那么点青松傲骨的风姿,试问一个弑友夺权的狠毒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姿态。 
  谢长安收起那套虚里虚气的脸皮,朝何奉余点了个头,笑道:“绝不会,大人所说,正是谢长安心中所想。” 
  何奉余惊得一抬眼,也被帝都小王爷的诚恳给吓到了,他迟疑着问道:“那公子…是觉得李山不是凶手么?” 
  谢长安转过身去对着尸骨,道:“不,我只是……有些想不通罢了。” 
  何奉余不再接话,因为他同样,也想不通。 
  过了半晌谢长安突然问道:“何大人,你家公子,和我应该年岁相当吧,不知是否有幸结交啊。” 
  何奉余忙道:“公子过谦了,犬子在学堂做教书先生,不知公子在哪里下榻,改日我让他去拜访公子二人。” 
  谢长安笑道:“还是不必,大人是长辈,该我二人上门拜访才……” 
  后院陡然响起一阵响亮的小儿哭嚎,谢长安话未说完被打断,闭了嘴不再说,往门口看去。很快就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忙脚乱的抱着一个腿脚乱蹬的孩子奔出来,脑门上全是急出的躁汗,望着何奉余的目光简直是在世菩萨显灵:“大人,你看这…可怎么办,他睡的好好的,突然就嚎起来了,我去抱他,一泡尿尽数在我身上了,也没弄湿他那小开裆裤啊,怎么哭的没完了……” 
  何奉余沉着脸叱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贵客在此呢。” 
  谢长安好笑的说声不碍事,一看那汉子抱孩子的扭曲手势,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深觉那泡尿撒的真是即时的报复,这么抱孩子,不嗝着孩子的胃才怪。他带着笑意踱过去,和气说了句孩子给我,伸手就将那乱蹬乱踹哭的鼻涕眼泪一把,分不清鼻子眼睛的奶娃给抱过来,平搂在怀里开始轻柔的颠簸,嘴里柔声哄着,一面开始在大堂慢走。 
  大难不死的刘家小少爷刘闻歌,是含着银汤匙出生的宝贝疙瘩,吃得金贵又养的娇,一张小脸白生生的,狠心的上手掐一把,能掐出一把水似的嫩,脸蛋还没张开,隐约能看出小巧精致的五官,据说和他脑满肠肥的爹刘员外根本不是一个模子,幸好长的像他娘,端的是无比可爱。身子骨架比起同龄的孩子生的小些,藕节似的细胳膊小腿儿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看不出竟能嚎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一群大男人看着大人的贵客抱着孩子满大堂的转悠,面面相觑,不敢上前随便拉扯。 
  刘闻歌在谢长安安稳的怀里止住哀嚎的势头,渐渐转为小声啜泣,哭的狠了又停的快,竟然打起嗝来,一梗一梗的,滴溜圆的大眼睛难受的泪花直晃,瘪起嘴,看样子准备小憩一下卯足力气再哭一场,可有趣了。 
  谢长安乐坏了,连忙将他在手弯里颠了颠,嘴里咿呀哦呀的哄。小少爷舒坦了,慢慢安静下来,黑溜溜的眼睛天真的盯着谢长安,两人大眼瞪小眼。谢长安笑着对他扬了下巴,拖长音调哦了一声,小少爷歪着头盯了他一会儿,突然裂开小嘴朝着他咯咯的笑了两声,伸手去拍他的脸,便拍边咿咿呀呀的自说自话,没人听得懂。 
  秦望昭从没想过谢长安哄孩子居然如此有一手,他被这娴熟的手法和技巧惊到了,不知不觉竟然跟着谢长安在大堂里晃来晃去,看着那丁点大的孩子由狂哭不止到被哄的咯咯乱笑,觉得谢长安简直是十分神奇。 
  谢长安突然将孩子竖着抱起来,拉了一只小手凑到秦望昭面前,白生生的小爪子在秦望昭脸上扒拉过去,柔软细腻的陌生触感拂过,秦望昭抬起眼,正好对上小少爷带着水光的无辜大眼睛和一个傻不拉唧的笑。可能是小孩天生讨人喜欢软人心肠,又或者是小少爷魅力无敌,秦望昭不由自主的抿起嘴,学着谢长安那样对着刘闻歌和气一笑。 
  小少爷同样带着审视的目光盯了秦望昭一阵,突然发力从谢长安肩头窜拉起来,小半个身子扑向秦望昭,咯咯的笑。秦望昭僵着身子不敢动,觉得这小子笑得跟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似的,忒吵,最终还是伸出左手将这半拉身子悬在空中锲而不舍的娃接过来,僵硬着胳膊不敢使劲,不知道该搂哪里。还是谢长安凑近了将孩子软绵绵的屁股蛋搁在他横着的小臂上,让孩子趴在他肩头,这才不至于溜下去。 
  这次换成秦望昭和这小子大眼瞪小眼,一大一小都是一副无比认真打量对方的模样。秦望昭是有些新奇,可怜他这半生,还没抱过这么丁点的孩子,软软嫩嫩跟一坨白豆腐似的。他觉着自己稍微使点劲,他能烂成一坨豆腐泥。湿漉漉的黑眼珠子安静的盯着自己,清澈的如同世外桃源里无人路经暗自蜿蜒的小溪,凑得近了,自个模样都倒映在上面,模样无比乖巧。秦望昭将刀抵在腿边,拿手指戳了戳刘闻歌的脸:“喂。” 
  小少爷极不情愿的偏开头,小嘴一张,乳牙都没长全的牙板啃在秦望昭的食指上就不肯撤下来了,充沛的口水沿着嘴角漏出来,湿乎乎的黏了秦望昭整根手指,貌似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秦望昭只觉头上青筋使劲一跳,几乎脱手将胳膊上的孩子甩出去,对上小少爷仍旧无辜茫然的大眼睛,他僵着不敢动,暗自深吸一口气,强制冷静,转过头去问谢长安:“他在干什么?” 
  秦望昭无比纠结的眉头逃不过谢长安明察秋毫的利睛,他笑的差点憋出内伤,脸上却不敢明显的表现出幸灾乐祸,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秦望昭,做出一副如此很正常的德行,说:“我猜,他是饿了。” 
  秦望昭:“然后?” 
  谢长安:“需要喂奶。” 
  秦望昭将孩子递过去:“交给你了。” 
  谢长安苦笑:“敬爱的至交秦兄弟,谢某能飞檐走壁,会吟诗作对,通学舌唱戏,唯独不会喂奶这技艺……”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出现现代词乱入的时候,菇凉们务必忽略!!!苍天作证窝灰常想用简洁明了的现代词表达情绪和表情,如。。秦望昭满头黑线,谢长安泪牛满面orz…orz……
    
    ☆、第 32 章

  秦望昭坐在谢长安房间的桌边,梅花刀搁在桌上,手里端了个茶碗,里面盛的,却是谢长安葫芦里的酒。喝酒耽搁事,所以这几年他基本不沾酒,可自从谢长安和他一道走后,好像不用再顾忌空门大开的后背似的,连带着人也放松了不少,今儿个心情好像不错,喝杯小酒消遣一下,何乐而不为。 
  他咽了一口细腻浓烈的花雕,看着床边上正从容不迫给孩子喂食的谢长安和吃的吧唧作响十分满足的刘闻歌,蓦然生出诡异的错觉来,那米汤糊满嘴的小崽子,会是个甩不掉的拖油瓶。想起下午他们离开县衙的时候,这小子抓着自己的衣襟死活不肯撒手,哭的撕心裂肺满面通红涕泪横流,那可怜见的小模样,弄得一众人等无比尴尬。何大人倒是好气魄,看好戏似的站在一旁,笑道:“秦少侠真有孩子缘,这孩子喜欢您哪。” 
  可怜秦望昭这等风一般自由来去自如又沉着冷静的武林高手,生生败在这牙都没长齐的稚子揪心的哀嚎里,拉也不是扯也不敢。谢长安在一旁手忙脚乱的掰,等到好不容易轻手轻脚的掰开,这娃立刻瞅准时间扑到谢长安身上八爪章鱼似的黏住了,再也拉不下来了,鼻涕眼泪蹭的肩头前襟到处都是。 
  旁观的一众官兵看见小王爷这等狼狈的模样,想笑也只能强憋着。好在谢长安脸皮够厚,不见尴尬,忽略他身上挂的那一坨,依旧是风度翩翩。他转向何奉余镇定自若的自圆其说:“何大人,我与这孩子投缘,这几日让我带回去照看着,成么?” 
  全程旁观的何大人还能说什么呢,他笑着一点头,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副境况,尊贵的小王爷成了喂食的老妈子,又是唤小二去买人乳米汤,又是差跑堂的去置衣衫鞋帽,最后还得亲自上阵,给这命大能嚎的小祖宗洗完澡穿完衣再端碗喂食。 
  而他敬爱的知己至交秦兄,从来都是个揣着银票走天下的爷,什么都不会,只能自理自个那点穿衣洗脸使筷子的活计。谢长安让他给孩子洗澡,他嗯了一声,灌得耳朵眼睛里都是水;谢长安让他给刘闻歌穿衣服,他哦了一声将孩子裹成了一个蛹;谢长安让他给孩子喂饭,他二话没说端起碗,结果差点将勺子戳到人鼻孔里去。 
  谢长安在刘家小少爷悲惨的千呼万唤里奔过来,只能一把掀开秦望昭,颤抖着指着这厮怒骂一声米虫,开始劳心劳力的万事亲为,于是秦望昭只能心安理得的看着谢长安在屋里转来转去的忙。 
  谢长安正拿着块细腻的绢子给小少爷擦嘴边上的米糊,秦望昭突然问道:“谢长安,你家有兄弟么?” 
  谢长安麻利儿的又送去一小勺,头也不抬的说:“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 
  秦望昭:“那你怎么会带孩子。” 
  谢长安低低的笑了一声,语气十分温柔,带点怀念,他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么。小时候家里穷,我娘一个弱女子,晚上拼命刺绣,白天就接些给人带孩子洗衣服的活计,我偶尔帮把手,她能清闲些。” 
  秦望昭怔了怔,这是谢长安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他的过往。他仔细盯着谢长安正在忙碌的侧脸,那人此刻面带微笑,看起来竟然十分温柔可靠。他有些想不通,一个人有着怎样的过往,才会练就出如此多的面孔,时而疯癫,时而沉稳,时而高深,时而天真…他顿了顿,问道:“你爹呢?” 
  谢长安喂汤的胳膊一顿,脸皮上又浮起那种刻薄嘲讽的笑意,他垂下头,说:“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没有…” 
  秦望昭张了嘴,想说什么,终究只是灌了口酒,将那些疑问冲回肚里。 
  世事繁复,每个人,都是藏着秘密小心度日的蝼蚁。若只是打身旁擦肩而过的路人,知道的越少,活的越潇洒;若是红尘有幸,遇到知己,这些暗无天日的秘密,便是说给你听的。 
  好不容易安置好刘闻歌那小祖宗,谢公子端着碗走到桌边坐下,也懒得倒杯水,直接抄起秦望昭的杯子就灌了一口,然后搁在桌上。秦望昭的目光无声的追随着杯子自下而上又往下,就看了几眼,倒是没说什么,他在心里暗道,罢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谢长安完全没察觉喝了秦望昭的茶杯有何不妥,他将空杯子在桌上移来移去,看着秦望昭问道:“姓秦的,你觉得,这个冒名的何奉余,会是杀万里兄双亲的凶手么?” 
  秦望昭答道:“不像。他白日里不是说过了么,手已执刀见血,就不会留下后患。当年他要是真想杀何万里,只要肯出钱,十个何万里和叶清蟾都死光了。” 
  谢长安接道:“不错。而且百姓对他爱戴有加,治理县郡也成效斐然,今日一见,也不像宵小。呵呵~~看来何奉余遇难一案,貌似也没那么简单。” 
  谢长安沐完浴,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看着自个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小崽子,满脸的安稳香甜,一点不知亲人离世孤身一人的凄凉苦楚。他俯身给刘闻歌擦掉下巴上淋漓的口水,又戳了戳他粉嫩的脸颊,轻声低语:“小子,你的命,比我好。” 
  他掀开被子正准备钻进去,手不知道摸到了什么,陡然面色一僵,古怪的看了床上的孩子一眼,额上青筋直跳。他哀愁的叹了一口气,将熟睡的小少爷从被子里拖出来,剥了裤子拿被子卷住,再将牀单一把呼噜下来丢在床边,将被子半拉垫着半拉盖,将刘闻歌移到床里头去,转身出去了。 
  三声叩门声响罢,谢长安的声音响起:“姓秦的,是我。” 
  秦望昭正在桌边擦刀,听见门响头也不抬,问道:“你怎么来了?” 
  谢长安拖拖沓沓的走过来,坐下左手撑住下巴,萎靡不振道:“那小子在老子床上撒了泡尿。” 
  秦望昭对此完全不表示同情,他还极不厚道的轻笑了一声,抬头看着谢长安促狭的说:“哦,那可真是天降横祸,谢兄,节哀。” 
  谢长安将眼睛翻成一双死鱼眼,愁道:“嘿,我倒是眼拙了,没看出你还是个伶牙俐齿的。” 
  秦望昭嗤笑一声:“可不是眼拙么。” 
  谢长安突然伸过头来,眨巴眨巴别有深意的看秦望昭,笑的别样阴险奸诈:“秦兄,你看这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咱们不如……” 
  于是一个时辰后,夜屏太守府邸的院墙外,两道黑影的悄无声息翻过院墙,飞速窜进了灌丛,只惊起夜里灌丛中躲藏的蛐蛐儿数只。 
  谢长安蹲在灌丛里还免不了废话连篇:“姓秦的,老子堂堂一个王爷,自从跟了你,三天两头的偷鸡摸狗,真愁人。” 
  秦望昭眯着眼从灌丛缝里望出去,看见不远处亮着灯火的纸糊窗上透出走动的人影,低声道:“你以为你有多高洁?不愿意?慢走不送。” 
  谢长安讽刺的哼一声,手贱的伸手搭住秦望昭腰眼,捻住一坨精肉那么一旋,怒道:“你把爷当什么人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爷是有原则的人,有始有终。” 
  谁知秦望昭身子剧烈的一抖,瞬间扣住谢长安作怪的手,借力飞快的往一旁撤了一步。谢长安扭头去看,发现那人紧咬着下唇一副破功的慌乱相,他呆了一瞬反应过来,恨不得就地打滚的放声狂笑顺便昭告天下,娘诶,姓秦的不怕刀砍不怕剑戳,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移,整个人强悍的如同一块铁板,他居然,怕痒!!!太逗了。 
  秦望昭沉着脸警告谢长安发疯看地点,扣着谢长安的腕子的左手陡然发力。谢长安赶忙闭上咧成一张弓似的嘴,垂下眼做老尼姑入定状,眼观鼻又鼻观心。 
  两人蛇一样游移在矮小的灌丛里,悄悄的往屋舍靠近,瞅准了无人路过的时机,攀上雕梁画栋一个倒翻上了屋顶。接下来就是久经沙场的谢长安万分擅长的翻瓦片,他手腕轻柔灵活,无声的将瓦片掀开一条缝,那巧劲使得,秦望昭一看就自叹弗如。 
  谢长安将眼睛贴上那条细细的缝,咕噜着眼珠子将房间里的人和物打量一遍。这是间书房,布置的简单素朴,里面有个执着张信纸模样的物件来回踱步的男人,正是那太守何奉余。不远的椅子上坐了两个提刀的护卫,其中一人趴在桌子上睡觉,另一人坐直了在说话。听得他说道:“大哥,那些狗官,简直是欺人太甚,居然如此明目张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看那西平王爷,像是个可靠之人,你看……” 
  何奉余满脸肃穆,摇头道:“不成,此人年纪轻轻,却心机深沉,且口风滴水不漏,我拿不定他会站在咱这边,这个再议吧。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也只能这样了,大哥,如今正是危机四伏,明日,你就不要出门了罢,祭奠事宜,我代你去。” 
  何奉余转身笑道:“不用,我要自己去。我有很多话,要和奉余说。” 
  谢长安和脸凑脸趴在一旁的秦望昭一对眼,出现了,明日可得跟牢这位不知名的太守大人。 
  
    
    ☆、第 33 章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六月将近,芒种过后,夜屏城会迎来入霉后的一长段阴雨时期。今早天就灰蒙蒙的,黑压压的乌云沉极低,吐纳之间尽是绵延的水汽,预知着一场为期不短的霉雨近在眼前。到了辰时,果然飘起了纷纷细雨,织就一张巨幅幔帐遮住远望的眼帘,视野里尽是朦胧。 
  出街做小本买卖的百姓利索的搓拾了货品急匆匆的往回赶,只剩卖雨伞的老丈悠哉的坐在撑着伞盖的摊位下,叼着旱烟看众人行色匆匆。 
  距离闹市不算太远的官柳下,也坐了个岿然不动的,湿漉漉的头发黏在低垂的脸侧,朝着街道的,只剩一个黑乎乎的头顶,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几乎分不清本色的脏旧道袍和细雨里轻摇的麻幡昭示这人是个算命的。挑着豆腐担或是推着小板车的摊贩疾奔着路过这里,扫上一两眼转眼走远了,只道算命的都神神叨叨。 
  细雨飘了一天,到了酉时,天色暗的两丈开外的景色都模糊不清了。县衙门口走出四人,不甚分明的视野里都能看清是清一色的素衣打扮,几人撑开伞步入雨中,朝着左手边的街道去了,分得出中间那人是何奉余。 
  直到四人消失在转角,那个死物一样坐了一天的算命人,才抬起头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露出一双清冷的招子,他站起来,飞快的追了上去。 
  何奉余四人一路疾走,出了大道,往西边的荒郊里去了。身后不近不远的雨幕里,跟了条悄无生息藏的极好的尾巴。四人弯弯绕绕的拐,踏过稀泥水坑,翻过半高土坡,最终停在了一处荒坟地里的木碑前。 
  本来是绵绵细雨,到了此时却势头猛增,简直称得上滂沱,强劲的雨势浇得人难以睁开眼。何奉余却合上伞,在那个墓碑前盘腿坐下,雨点砸在他身上,他毫不在意,轻声细语的说着些什么,随行而来的三人撑着油纸伞静静站在他身后一丈处。三刻之后,何奉余站起来,脸上都是轻松的笑意,他撑开伞,沿着原路走回。 
  谁也没注意到,土坡槐树后一杆身影鬼魅似的转出,一步跃上土坡,走近何奉余静坐的那个木碑,简陋的半拉木柱上,书:陈无隶夫妇之墓! 
  这蓝衣道袍的蒙面人端详一阵,提气一纵转瞬见消失在大雨夜色里。 
  这是梅子雨季里司空见惯的雨势和天色,可一切冥冥中蠢然欲动的各方势力,注定了这场寻常的夜雨里,终究要发生些不太寻常的事迹。 
  何奉余在回去的路上遇袭,二十五个提着雪亮刀剑的蒙面黑衣人将他拦在了半路。平心而论,这些人不算是顶级的杀手,甚至连中等都算不上,要是碰上江湖高手,显然是不够削的。可对上何奉余四人,车轮战倒是够了。杀手们倒是没想到这太守大人居然也是身怀武艺之人,惊愕之后一番轮攻,那四人身上都已各自带伤。 
  就在何奉余以为就要命丧此地的时候,树林里陡然窜出一个蓝衣道袍的蒙面人,一刀截住砍过来的兵刃,抬腿就是一脚,偷袭之人便如断线的风筝飞出去,砸在了树木上,发出一身揪心的闷响,哼唧一声,头一歪,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那人加人战局后,局势即刻扭转过来,他下手狠,却未拔刀,待到多数人晕厥少数人逃窜后,他一个纵身便掠远了,只留下一句刻意压住嗓子的话语散在雨里:剩下的,兄台自行处理…… 
  秦望昭湿答答的回到客栈的房间时,谢长安正穿着一身绛红色的袍子倚在他床上喝酒,见他推门进来,扬起手中的酒壶做了个敬你一杯的手势,仰头灌了一大口。他分明还是往常那副脸皮上贴张笑脸的模样,秦望昭却莫名觉得,他有些怪,不像难过不像低落,整个人的情绪如同白天的蒙蒙细雨遮住了城内风光似的,晕成模糊的一团。 
  于是他反手关了门,难得善心关切一下,问道:“你怎么了,白天出了什么事么?” 
  谢长安闻言,笑了下,说道:“没事,雨淋多了,有些倦。你也淋了一天雨,去换衣服。何奉余从正门出去的对吧,我没守到人,你那有什么收获?” 
  原来他俩清早起,安顿好刘闻歌,差小二给他去找个奶娘带着,出了客栈门,去府衙蹲守去了。两人拿不准何奉余会从哪里走,于是各自做了乔装打扮,一个守前门,一个蹲后门。 
  秦望昭从包袱里扒拉出一套衫子和里衣,走到屏风后去换,声音从屏风后漏出来:“他去城西荒郊祭坟了,所祭之人,叫陈无隶。” 
  谢长安哦了一声,笑道:“桌上有饭菜。原来,冒名的太守大人,叫陈无隶。姓秦的,你身上有股血腥气,陈无隶是不是招人暗杀了?” 
  秦望昭穿衣神速,他绕出来,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撩起筷子就扒了两口,热气儿直冒,显然是刚送来的,咽下后一路从食管暖到心肺,他又夹了一筷子春笋,嚼碎吞下后,他瞥了谢长安一眼,道:“我在雨里涮了一个时辰,你也闻的出血腥气,狗鼻子都比不上你,好本事。有二十五个刺客,身手很糟,猜测是昨日那人口里的狗官请来的。” 
  谢长安嘿嘿笑了一声,幽幽叹道:“秦兄真是过奖了。请这样的杀手来刺杀我朝五品大员,这狗官,抠成这样,难怪买凶也不成……” 
  “你不高兴么,”秦望昭打断他的啰里巴嗦滔滔不绝,直视谢长安问道。 
  谢长安执壶的手细微一顿,抬眼打量一眼静然坐在桌边提着筷子的秦望昭,内心有些诧异姓秦的眼睛真是细致锐利明察秋毫,嘴上懒散的答道:“你那只…眼看到我不高兴了……” 
  他说完就翻过身去,脸面朝着墙,只拿销魂的背影对着吃饭的秦望昭。谢长安本来准备说哪只狗眼,话到嘴边突然顿住,自动省去那个不太光明的字眼。他想啊,谢长安,你真能耐,越活越回去了,挂张虚伪的笑脸,连这木头呆子都看得出来。他心里确实不太平静,可称之为不高兴,他也说不准,就是堵的厉害,喘气儿都累得慌。 
  白日里,他蹲守在衙门的小背门,装成他最擅长的沿街乞丐,等了小半日,没等到正主何奉余,却意外的看见了鬼鬼祟祟的李山打面前匆匆走过。他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全然忘了和秦望昭商量好的计策,站起来就尾随而去…… 
  谢长安左手大拇指摩尼过其余四指,感觉其上还残留着人体的温度,那时李山涨成死鱼眼一样的凸出眼眶里全是爆裂的血管,四处挥舞的四肢做垂死挣扎,满面惊恐还历历在目似的。谢长安咧开嘴无声的笑了一下,垂下的眼睫盖住满城风雨一样的疯狂邪气。 
  就在此时,一直在吃饭的秦望昭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谢长安,节哀!” 
  谢长安疯狂的笑意陡然僵在脸上,皲裂出一片片发丝儿一样的细缝,有温柔的暖意沿着裂口渗进去,入了骨血,丝丝缕缕的缠绕着,流到心坎里去。他木然的应了一声,这一刻突然就不想狡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第二日,几乎整个夜屏城都知道,李山,疯了。 
  
    
    ☆、第 34 章

  衙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刘家幸存的小厮李山跪在正对堂口的空地上惊慌失措的呼天抢地,形容癫狂不太正常,连声哭诉他是刘家走火与他脱不了干系,让青天大老爷何太守将他收入监牢按律办事,以慰刘家惨死的二十一口。 
  围观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两扎堆窃窃私语,都是满脸不解和茫然,没人相信他说的话,只当他是地狱门口捡回条命后怕不止,又痛失契妻伤心过度,一时迷了心智,胡言乱语罢了。毕竟从来都只见不遗余力狡辩抵赖的,还从未见过涕泪交加自认犯罪的。甚至有热心肠的上前去拉扯额头都已磕出淤血的李山,叹息着劝道:“你这孩子,起来罢,人死不能复生,权且节哀哪。” 
  李山连连摇头淌了满脸的眼泪甚至被甩出去些许,嘴唇哆嗦着呜呜咽咽的嚎着什么听不清楚,他一颗心肝几乎浸在绝望里,强烈的惧意让他的身体颤的如同狂风里的树叶,他想坦白从宽,却没有人肯信他,这也算一种变相的报应吧。 
  李山不是疯了,他是怕了,怕的宁愿痛快一死,也不愿等那恶鬼一样的男人找上门来。从昨日喘回一口气到今早县衙开门,他连一闭眼的时间都不敢有,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生生熬到现在,一闭眼,便是那男人似笑非笑的脸,让他胆寒的浑身不住抽搐。 
  官袍加身的太守大人步出县衙,身旁跟着官兵两名。何奉余冷静的看了眼惊惧憔悴的李山,扬声说道:“大家安静,将人带进来。” 
  李山隔了一天再一次跪在问审的大堂里,明镜高悬的波涛海水纹画幅前坐着严肃的何奉余,他一拍惊堂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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