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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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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说话?〃九宣声音发闷,咳了一声,续道:〃你真的不会阻拦麽?我也不是第一天认得你,

    你若觉得我留下才是好,哪怕我怎麽说你也是要我留下的。〃卓风道:〃你伤这样重,便是要走也等伤好了再走,我绝不拦你就是。〃九宣慢慢站起身走近床边,在卓风身边坐下,声音幽幽,带著什麽让人捉摸不清的

    意味:〃卓风,还记得这间房麽?〃卓风愣著,慢慢抬眼看著四面,午时来到心中满是心事,陈设也不同。现在一留心

    ,虽然暗,他还是认了出来。

    〃当时我们在这里同窗共读,卓风是多麽温文守礼的一个人。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是我认错,又或是记错,现在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当时的人。〃他的手慢慢摩挲过

    卓风的手臂:〃六王爷,我有时候看著你,觉得很熟悉,有时候又觉得从来不曾见

    过你,更不曾相识相知过。〃屋里一团昏暗,卓风心里那处发冷的地方,莫名的寒冷抽痛。

    九宣慢慢的说:〃我在这里认识过一个书生,他书读的好,没什麽心机,我们一起

    分尝过蜜柑,抄过书,还有过颈项缠绵。後来,那个书生不见了,我再也找不到他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我欠他一句话,多少年来一直没有说。当年雨夜里情

    热相缠,我一直想说,我喜欢他,喜欢他……可是没有来得及,後来,也再没有

    机会说。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因为我身上的毒,所以,让他也跟著受苦。那个书生

    ,叫卓风,说话声音总是有点低,夫子们都很喜欢他。有一天,他被同窗骗到碧桃

    居去喝花酒,中了药又一个人跑回来,让我遇见……不知道他记不记得这事情,

    当时他醉得胡涂。後来……後来……〃

    黑暗中,卓风听到九宣慢慢的念著几句话: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声音细软缠绵,念了一遍又一遍,喃喃地说:〃谁家少年……谁家的少年?你可

    知道他在哪里?我寻他不到了。〃卓风不作声,他也记得那些时光,记得十分清楚。初来时象白兔一样精灵的少年,

    慢慢熟悉起来,没有讲过话,各自管各自。後来,後来……

    九宣手轻轻抚在他的脸颊上,说道:〃卓风,我很喜欢你,我一直一直在心里喜欢

    著那时在学堂里的你。〃卓风只觉得心中某处碎裂开来,轻轻的,些微的痛,没有声响的,碎成一片一片,

    再找不回来。他知道,他一直也都知道,九宣找不到当时的他,他亦找不到当时的

    九宣。那在春风里花丛中向他微笑的少年,那在学堂上狡黠的挤眼的少年,在暗夜

    里颤抖的少年……後来他是遇到他,也又握住了他,可是,不再是当时他和他。

    九宣在暗中轻轻的喘息,月亮升了起来,月光洒进窗子,象是泼泄了水银,匝地一

    片白。九宣出了一会儿神,低声说:〃我给你下了些百日醉,你睡一会儿吧,我这

    便走了。〃卓风眼见他细瘦的身子慢慢站起来走向门口,心中痛的不能自已,这一次的相别,

    与前些次那般相似,又绝对不似。九宣在门口停住了脚,手扶著门框站了片刻,终

    是没有回头,径自去了。

    九宣 正文四 第1章章节字数:3756 更新时间:07…07…21 23:09九宣的伤势远比卓风所知严重得多。

    最後一击刺死崔微那时,崔微手中的钢刺也扎进了他的腹中。当时只闭了几处穴道

    止血,连伤药也没有抹。这时越走越是周身无力,望望四周的荒野,那痛一波波翻

    上来,双腿麻木发抖,他手捂著伤处,慢慢半跪在了地上。

    痛,只是痛……浑身上下的意识都在叫嚣,那痛越来越厉害。

    能去什麽地方呢?该去何方?

    慢慢折向西行,越走越是荒僻少人行,伤处又渗出血来,寻了几味草药,来不及捣

    制,嚼碎了敷上。天色渐渐暗了,他不辨方向,听得有溪流水声,徇声找了过去,

    身子已经弯不下,半跪著掬起水来喝了,嘴里那因为嚼草药而泛起腥苦味稍稍淡了

    一些,忽然胸口剧痛,一口血喷了出来,溅进溪水中,转眼间化了开。那水潺潺的

    流向下游,茫然不知人世多愁。

    道路难走,草木茂密,他在暗夜中摸索道路,腹痛越来越剧,他知道是药效上来,

    这时只能苦笑著软倒。

    没想到会这麽穷途落难。

    世情无常。

    虽然艰难,他撑著靠在一株老树的根上。迷迷糊糊到了中夜,浑身发烫起来。他难

    耐的吸气吐气,心知不妙。脸上忽然一凉,一滴水落下,扑簌簌下起雨,幸而树大

    叶密,权可遮身。但冷风一阵阵刮过,雨水便哗哗地落了一头一身,如冰般凉。

    浑身火热,似乎哪里都在痛,他反手抠住树身,用力之大,树皮扎进手指,十个指

    尖都流出血来,他全无所觉,咬住领子不吭声,专注的吸气吐纳,不泄心头一点清

    明。电光一道接著一道,闪亮过去之後依旧是漆黑无力的夜,冷雨浸透了衫紧贴在

    身上,头顶树动枝摇,九宣身子蜷了起来,只觉得这夜永不会过去,这热这痛永远

    不会消失。

    到天明时,他解衣查看伤处。那伤口仍在不断渗血,高烧不退,意识几度昏沈。他

    整个人沈在寒彻心肺的溪水中,冷得手脚麻木刺痛,便趁这短暂的清醒,默默运念

    化生诀。

    到第三天上,烧退了。

    他挣扎又行,终於挨到一个极小的镇子,投宿在客栈里,写了方子让店夥去给抓药

    。那人受了他的赏钱,办事殷勤麻利。九宣的伤处慢慢愈合,内伤虽重也有了起色

    。只是身子虚得象经不住风,在那小镇上孤伶伶躺了快两个月。待他能再起程时,

    秋天也已经过了大半。

    黄叶满地,九宣买了一匹马代步。那马并不神骏,走得也慢,九宣却也没有什麽非

    去不可的地方,非办不可的要事,任那马放开足四处走。有铺子便打尖投宿,没有

    便啃干粮宿野外。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做些什麽事。

    这是放在以前的朱九宣不会想过的生活。但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样的生活。

    也或许,找个地方住下来,便这样过了也罢。

    只是,还有些不甘心。

    不想就这麽算了,又不知道自己心深处上还想要做什麽。

    就这样奇怪的心思,自己和自己厮磨,硬是不能放过,放任著劣马一直走下去。那

    马见道就走,逢岔路必走左边的一条。九宣闷著无聊,还想著这马或是想去出生之

    地,後来才发现那马右眼半瞎。

    他越走越是向北,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这一日上北风吹得忽紧忽弱,他系严了灰鼠的斗篷,那马越走越不肯走,转过一个

    弯子,道旁有间茶寮。九宣下马,要了热茶和吃食,又让人备料喂马。他虽然不事

    营生,但手头的银钱也不短少,日子在兜兜转转间,过得象流水般快。领子紧了又

    紧,凉风还是不住的灌进衣服里来。他抱著那壶热茶取暖。自上次的重伤後,分外

    的畏冷。他自己医道精湛,却不愿意调理。自映雪去後,他再也没有心情去做任何

    一件小事。比如穿衣,比如治病,比如练功。

    茶寮里另有人在,言来语去谈得甚是热闹。九宣不经意间听到提起北狼城,心里微

    微一动。他不愿再和过去多牵绊,也不去细听那些人究竟说了些什麽,转身便出了

    茶寮,上马便行。

    他心中有事,又不控马,那马逢路便转左,等九宣再定下神,却离北狼是更近了。

    他勒了马站在道中,一时有些茫然。要说一点儿不想知道严烈阳的近况,那是假的

    。可是……

    身後有一队人赶上来,嘴里一连声地:〃借光,让个道儿。〃九宣拉马向道旁闪。後

    面来人极快,他马又不好使唤,竟然重重的撞了一记,九宣晃一晃身向一边跌,後

    面一人伸手拉住了他臂膀。

    身下马受了惊,九宣下来,把马牵到一旁。撞了他那人跳下来道个歉,九宣说不要

    紧。问道:〃兄台这样急是要去哪里?〃那人笑道:〃北狼严城主今天成亲,我们赶去道贺。〃九宣怔了一怔,嘴里重复了一句:〃嗯,今天成亲。〃脸上那一派淡然自若的神气还

    在,只是有些凝滞。那人见他不再说话,又道了一声扰,才上马去了。

    九宣本也只是路过,不见得会上山去。这时双腿象是自已会走般,踏上了麻石子砌

    的山道。山口那面石碑一点儿没改样,上面遒劲的几个字,九宣觉得象是前世,不

    然就是在久远的梦里见过面。

    北望天狼路不尽。

    怔怔看了那石碑半天,九宣想到那一年初上北狼,也对这石碑发了半天的愣,好象

    真的是没隔太久,仿佛四五年光景,一切人事都已不同了,不变的,好象只有这石

    碑。

    进得城来,处处张灯结彩,那一派繁华热闹与前些次见著的清冷直不可同日而语。

    到得那巍峨的府门前,眼前的富丽真堪堪是说也说不上来,画也画不出来。红红的

    亮眼的一团一片一眼。九宣跟著其他贺客一起向里走,在礼簿那处签了一个名字,

    柳宣,上了十两黄金的封仪。那执笔的人见惯厚礼,也不怎麽著意,只当是普通客

    人了,让进厅里坐。厅里人来人往,多是武林中数得著的人物。他穿一件书生和青

    衫,面目平平无奇,坐在厅角,并没有人理会他。身边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低声说

    著话。他一句一句都听进了耳中,却又象是什麽也没有听到,一颗心不知道飞到了

    哪里,象是坐在云里雾里,眼睛不知道该看何处,便只半垂著,只看那柱上的描金

    ,象是能看出什麽至胜美景来。同桌坐的人不知他来历,寒喧了一句,九宣说是从

    西南来的,柳宣这名字自是没人知道。那人嗯了一声,说道,原来是柳兄台。此人

    神气活现,仿佛自己是什麽了不得的出身。九宣也客气一句,问道,兄台是哪里人

    氏?可是此地城主的亲朋?那人一挺腰道:〃我是出云山庄来的人。〃九宣又是一怔

    ,又问道:〃出云现在是孟四少爷当家了麽?这回他可有无前来?〃那人道:〃少当

    家的多少要事在身,这次便没有来。〃言下之意,显是把孟管云的身份抬在了严烈

    阳之上。虽然现在北狼势大,但孟家根深,又一向隐然是白道的领袖,那人倨傲也

    是自来有因。北狼冒起不过是这几十年的事,名门大派一向是觉得倘是根底浅,枝

    子再大也不作得数的。

    九宣哦了一声,也不再作声。孟管云现在声望日隆,早也没有人记得当初他曾经少

    年轻狂过。恐怕……这世上,只有九宣自己,还记得那些过去了的事。

    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喧喧攘攘,不认识的互相见礼,认识的便凑在一处叙旧。九

    宣喝了两盅茶。他糊糊涂涂进来了,这时却觉得自己实不该来。要待转身走,又不

    知道为什麽只是不想起身。浑浑噩噩在桌上拈了一颗松子瓤的糖粒放在嘴里。当年

    是他自己走的,现在却又来做什麽?话说回来,便是当年没有走,现在会是什麽光

    景谁又能知道。九宣在心里觉得自己实在是傻,而且无道理。他在心中对自己说,

    只看他一眼,看了就走。至於为什麽要看这一眼,却是说不上来。

    这时司礼官已经高唱吉言套话,厅里静了下来。九宣不知道为什麽有些心慌,只是

    现在人人凝神屏气等著典礼,他若此时站起身来走,已经迟了。呆坐在那里,听那

    司礼把古往今来的吉庆喜言都说尽了,才说道:〃吉时到……新人行礼。〃这一声

    拉的极长极响,九宣心里的一根弦象是被这声音重重拉扯了又弹回来,嗡嗡嘤嘤的

    颤个不休,一双眼定定的看著大厅的入口那里。

    鼓乐鞭炮齐响,新人终於露了面。

    门口起了小小的骚动,自是争看新人之故。坐在後面的人看不清,纷纷站了起来。

    九宣目力强於众人,看著严烈阳穿著一身大红,丰神俊朗地迈了进来。手里握著一

    条红绸,红绸的那一端握在新妇手中,旁人窃窃低语那新妇举止得宜,裙上的飘带

    端头系的铃,行动时只有一些隐约的轻响,人声低低的起来,根本便听不到响声,

    实在是端庄凝重,堪为佳偶。司礼一长串子吉言套话说完了,说到拜天地一语,旁

    边的婢女扶那新妇站了位置,摆下红毯,那两人便盈盈向下拜去。一边的人哪有不

    尽力锦上添花的,口里白头到到举案齐眉夫唱妇随恩爱百年等等美言说了无数。九

    宣只觉得那新娘衣帔上的珠饰耀目生痛,别开了眼。

    三拜九叩已经跪了两次,夫妻交拜之时,九宣低头不看。听得礼炮轰然作响,震的

    耳内生疼,司礼大声说:〃礼成!〃九宣身子轻轻一震。旁人纷纷拥上去赶这热闹,他趁著乱抽身向外走。厅里人多气

    浊,外头清冷的气一扑,只觉得那寒气直侵进骨子里。眼睛从刚才起就酸痛难当。

    他揉了揉眼,抬脚便向外走。

    九宣 正文四 第2章章节字数:3348 更新时间:07…07…21 23:09刚步下台阶,忽然耳後风声有异,九宣微侧身子,反手轻拍。他这一掌是师门不传

    之秘,当年映雪也没有学得到。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五指微分间,凌厉的杀招隐

    隐不绝而来,共有三十多种变化。对手若是识货,非得立即收势躲开。

    谁想那来人竟不闪避,这一掌结结实实印在了身上。腰身一紧,被人紧紧的抓住。

    九宣愕然回望。

    厅里静得能听到针落之响,谁也不知道新郎倌何以丢下新娘和满堂宾客,飞身扑了

    出去抱住一个普通观礼的客人。九宣倒吸一口气,看那眼中满满的震惊,一句话也

    说不上来,艰难的挣了一挣,却哪里挣得开,低声道:〃快放手。〃他虽然脸上罩著面具,但严烈阳与他同床共枕那样久,身形气韵再不会认错。他情

    急之下又没有假装口音,严烈阳的手反倒更紧了一下,口气极阴沈:〃你休想。〃九宣挑挑眉:〃你的新娘子在後面,你抱错了人。〃连自己也听出这话里浓浓的酸意

    ,愣了愣,语气放的柔了些:〃我只是路过上来看看,你快放开。〃严烈阳声音也缓下来:〃你只是路过上来看看?故旧重逢,不说说话便走麽?〃他声

    音虽缓了,手上却一点儿没缓。

    九宣原是什麽也不上心著紧的人,现在却知道此举大伤北狼的体面,连带著扫了北

    方武林的脸面,道:〃我不走便是,你先放开。〃厅里已经骚动起来,此举实在是大异寻常。九宣再挣了一挣,严烈阳手稍松了松,

    仍然抓住他的一臂,一起走进厅去。众人眼光都落在两人身上,严烈阳朗声说:〃

    承蒙各位前来观礼,严某不胜感激。今天的婚事就此作罢,我取消与吕氏的婚约。

    〃这句话象是晴天霹雳,厅里济济近千人一时都愣在那里,好一会儿子才轰然一声炸

    了锅般。九宣震惊望向严烈阳,严烈阳却也转回头来看他,眼底深情无限。厅里的

    人看他二人神情亲密站在厅口,而九宣明明便是个书生打扮,怎麽看也是个男子,

    一时间只是鼓噪,却不知道该如何置评。一片混乱中,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道:〃

    严城主,你我拜过了天地,已经礼毕,我已经算是严家的人。你现在说取消婚约,

    置我於何地?〃声音清亮,新妇正缓步走了过来。众人不自觉地向两边退让,让她经过。九宣看她

    一身的鲜红,心头那古怪感觉越来越重。那女子仍然是红巾蒙头,步履轻盈,缓缓

    走到几步之外停下,说道:〃城主这样说话,置我於何地,置我吕家於何地?又置

    这满堂宾客於何地?〃严烈阳道:〃今日之事,我自会给吕门主交待,吕二姑娘先随送亲的人回去,改日

    我再登门领罪。〃那新娘又走近了一步,道:〃婚约是两家谈定,现在大礼已成,岂容你说毁便毁?〃严烈阳张口欲言,九宣看新娘拢在袖中的手轻轻一动,忽然将严烈阳向旁一推。他

    情急之下这一推上用了极厉害的手法,严烈阳只觉得腰间一软,身不由已向旁边跌

    了一步。利物破空之声大作,那新妇已经扑到了跟前,九宣伸手挡开,那女子头上

    红巾未除,身法却灵动已极,一击未中,反手切了过来,九宣鼻端嗅到淡淡的腥气

    ,他下毒制药多少年,脸色立变,下手绝不容情,三指骈直,切在那女子脉门。那

    女子登时半身酸麻,同时背上十余处大穴被人一一点中,委顿在地。九宣一把抓起

    她的右手,那指间仍是牢牢挟著几根细针。他脸上罩著面具,严烈阳只看他眼里厉

    芒闪动。他认识九宣许久,从未见他露出过如此神色。点完那女子穴道,一把揭了

    红巾,只见那珠冠下一张脸狰狞骇人,却绝不是他曾见过一面的吕家二女吕茵。

    厅内中人早被这几下迅如雷电的交手惊呆,待那新妇陪来喜娘叫出一声:〃啊呀─

    ─这不是我们二小姐!〃屋里更是炸了锅一般轰然吵嚷起来。

    场面一时大乱。九宣把那女子手指缝间的针取了出来,严烈阳看那针尖上蓝芒闪闪

    ,只知是淬了剧毒,却不知是什麽毒在上面。九宣看那女子脸色发黑,扭曲得厉害

    ,啊了一声,急急去封她臂上的穴道,却已经来不及,那女子眼睛翻白,眼耳口鼻

    中都流出血来,身子倒地再不动弹。严烈阳看那女子由手至臂全是漆黑,惊骇莫名

    。一把打掉九宣手手里的针,说道:〃快些解毒!〃九宣白他一眼道:〃若我怕这点毒,就不会把针拔在手里了。你觉得我没生脑子的

    麽?〃俯身把针又捡了起来,那针细如牛毛,通体碧蓝,看了叫人心里说不出的郁

    闷。北狼的人出来维持厅里的局面,九宣说道:〃你先把这处的事情理了,我去看

    看这针上的毒。〃  严烈阳反手握著他,九宣道:〃我答应了你不走便不会走,你婆

    婆妈妈的,也不看看现在什麽场合。〃严烈阳松了手,九宣便绕过大厅去了。他在

    北狼住得久了,地形自然熟极。江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恭敬地道:〃公子有什

    麽吩咐要小人去办麽?〃九宣一脚迈进贮玉阁的院门,回过头来,眼里似笑非笑,说道:〃江总管眼力倒

    好……你怎麽认出我来的?〃江亭躬身道:〃小人从未见城主对第二人露出过那样的眼光,天下之大,他只用那

    样的眼光看过公子一个。〃九宣走近了他,说道:〃江总管,你倒是能言善道的多了。〃江亭说:〃不敢……〃他不敢下面的话便噎在喉间没得说出,九宣出手出风点了他

    胸口几处要穴,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脸上面具做的精巧,那笑中的恶意尽

    显:〃江总管,一个人聪明过了头儿,往往不是什麽好事。〃江亭身子僵住,幸而旁边便是院墙,没有倒地。九宣的脸凑上来,声音极轻:〃江

    总管,这针上喂的什麽毒,想来你是知道的吧……〃江亭骇然道:〃公子莫开小人玩笑,小人怎麽会知道?〃九宣微微一笑:〃这也好办的很,我扎你一针试试,你恐怕就知道了。〃江亭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却是一动也动不得,眼里那神气既恶毒又恐惧,忽然臂上

    几下刺痛,九宣持针在他身上连刺了几下,跟著挥手解开他穴道。江亭一得自由,

    并没向九宣出手,也没有转身便逃。他急急的从怀中摸出个瓷瓶,倒出药丸便向嘴

    里咽。九宣笑吟吟地看他把药吞进嘴里,一指点出,又封了他穴道。那药卡在喉间

    不得咽下,江亭脸上的神气真是要多难看便有多看,象是垂死的毒蛇般恶毒的直盯

    著九宣。

    〃哎哎,这个药可不是能乱吃的东西……〃九宣笑著把手反摊开,掌心里一枚银针

    ,一枚那碧蓝的小针:〃我来想一想,这个百虫涎的解药……若是没中毒的人吃

    了,会怎麽样……对了江总管,这个那个麽,我刚才扎你的不是沾了百虫涎这毒

    的针,是我随身的银针……你瞧,话尽管乱说没关系,东西是不能乱吃的。你也

    不听我把话说清楚,急急忙忙就吞药丸……〃他说话这功夫,江亭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黑连变了几次神气,怕得腿象筛糠样抖了

    起来。九宣凑近他嘴边,掰开他牙关看了看,讶道:〃这个药丸的蜡封做的不好

    呀……都要融了,这一融还不就滑进肚子里了……唉呀呀,江总管,这个解药

    ,我虽然没吃过,不过吃了之後有什麽下场,我倒是很清楚……〃江亭只觉得喉头那药确是渐渐化开来,只吓得魂不附体,眼神里满是恐惧哀恳。

    九宣在他背上腿上重重踢了几脚,江亭只觉得被踢之处痛彻心肺,〃哎哟〃一声蜷起

    了身子,才发现手脚已经可以动弹,急急便用手去抠喉头,翻肠倒肚的吐了起来。

    九宣笑吟吟地看著他,把刚才由他手里夺来的瓷瓶抛上抛下,待看他吐的差不多了

    ,一脚重重踏在他背上,柔声说:〃就算今天真毒死了严烈阳,你这三脚猫的功夫

    又怎麽能坐得上城主之位?玩笑不是这等开法……想必你也不是主谋。你这等老

    奸巨滑之人,钱也不缺,日子也没有什麽大不顺心,为什麽要冒这个险犯上杀人呢

    ?〃江亭全身痛得难熬,一声接一声的呻吟,却不开口说话。九宣在他身上踢的几脚大

    有讲究,现在看他硬撑著,只是冷冷一笑,转身进了院子,竟不再睬他。江亭倒在

    贮玉阁的院门口,叫唤的声音越来越响。引来了不少人,手忙脚乱的想扶他,却被

    他势若疯虎般都挥了出去,叫得更加凄厉。

    九宣 正文四 第3章章节字数:4500 更新时间:07…07…21 23:09天已过午,严烈阳也是没有回来。外头有人战战兢兢的进来探看动静,便见九宣执

    著一枝笔,墨蘸的饱满,白纸上却一个字都没有。有个胆大的仆役进来了,打个千

    儿,哆嗦了半天都没挤出句整话来。九宣低头想了半晌,慢慢地说:〃现在是越发

    没了规矩,坐了半日,竟然一盏茶也没人给上。〃那人打个寒噤,脑子倒通了,说

    道:〃多有怠慢……公子勿怪。城主在前面一直未归,那……江总管已经叫得

    没声儿了,小的怕他一口气转不上来死了,反而误了公子的事情。〃九宣抬起脸来,那人愣愣的便站在那里。九宣适才将脸上的面具摘了去,极秀丽的

    一张脸,削瘦清俊,眉如远山目如水。九宣眉头皱了皱,那人惊醒过来,不敢再说

    ,躬身退了出去。

    过不多时,便有沏好的香茶端了上来。九宣放下手里笔,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送茶

    那人看他面前案上仍是一张白纸,不由得心里暗暗纳闷。九宣问道:〃你叫什麽,

    所司何职?〃那人道:〃小的姓宋名平,管後二进院子,和牲口上的事。〃九宣点了点头,道:〃那也算得大管家了……江亭死了,你上头少个辖治,不是

    正好,做什麽理他死活?〃宋平有点噎住,虽然场面上的话他没有不会说的,在这个人面前却象是一句说不上

    来。九宣也不跟他为难,把茶盅放下,缓缓说:〃你们城里我曾经住过很久。这间

    贮玉便是我的屋子。〃宋平打个哆嗦,道:〃原来是朱公子,小人一向在外,不识得公子,公子勿怪。〃九宣一笑:〃我自是不来怪你。江亭他痛晕了也不打紧,过个把时辰便会醒过来,

    只不要管他,让他接著疼,什麽时候他愿意开口说实话了,再来告诉我一声。我看

    你象是个聪明人……〃宋平忙躬身,道:〃公子尽管吩咐。〃九宣道:〃北狼我来过不少次,可除了严烈阳,一个功夫好些的人也没有见过。你

    们这里倒是怎麽打响的名头儿,成了北方一霸?〃宋平想著这倒不算什麽难题,便接口将北狼城的情况大致说了,说到北狼下辖百余

    个堂口,总堂设在城北,堂内高手如云时,九宣轻轻嗯了一声,道:〃你这人说话

    倒是伶俐简断,暂时先顶著江亭的差事吧。〃宋平心中打个突,不知此言吉凶,慢慢退了出来。几年前他原也听说城主有个内宠

    ,倾国倾城之貌,见过的人无不为之心醉,只觉得那是夸大之辞,一个男子,便是

    再如何秀丽妖娆也有限了,多半和锦肆的相姑们也没大差别。现在却知道自己是井

    底之蛙。那人身上半点脂粉气也没有,眉间一股英气,教人不能小觑。偏偏……

    偏偏又那样……那样的好看。现下看他说话行事高深难测,一股威严,心里又是

    奇怪,这样的人怎肯给人做男宠……他却也知道这些想头儿是绝不能让人知道,

    脸上一派严霜的出来。九宣既然许了他大总管之位,谅来是不会假得了,心想著从

    此後在这府中的权柄,也不由得在仓惶中多出一点欢喜来。

    这一日的北狼城,白昼好似特别的长。

    九宣坐在安静的贮玉阁里,似乎也还可以闻得到血腥气息。

    他看得出,严烈阳想必也看得出,这事是内贼通外鬼,直冲著他来的。

    婚事当然是不算数的了……九宣知道自己想到这一点时,有些轻松,有些释怀。

    可是,心里那不能释怀的,又是什麽?

    那不能释怀的……究竟是什麽?

    严烈阳深夜方回,身上换过了一件白衫,显然是梳洗过的。九宣支著头坐在一边看

    书,严烈阳的脚步在门口便停了下来,一时竟不知眼前之人是梦是真。淡淡的,以

    为永远不能再拥有的香味,弥漫一室。九宣抬头看见他,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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