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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遇上爷-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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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遇上爷
作者:橘沧浅
落第和败北是两码事
今天是发榜的日子,一大早榜文前便围了好些人,就古时候而言,穷人家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考科举基本上已经成了唯一途径。
正所谓十年寒窗,换来一朝得意,也是人之常情,若是考不中,等下次再考也是大有人在。有的考到头生银丝仍旧不肯放弃,为的无非就是那一点名声。
廖暮臣起得晚了些,加上盘缠不多,住的地方也比较远,迟迟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不过这也好,免得与他人挤到一起。
廖暮臣今年十九岁,第一次参加科举考试,与众多举人一样满怀希望地来到京城,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报效国家。
廖暮臣将榜文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竟是连进士都没有中!
廖暮臣大惊失色,想他十五岁中秀才,十八岁中举人,今年进京以为势在必得,哪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虽从小父母双亡,一手由奶奶操持长大,但自认也读了不少圣贤之书,却在这个春天落第了。
而且祖母也在一年前过世,从爹娘逝世后,至今家道衰落,仅剩的也都变卖做了盘缠,一心相扑在这科举上光耀门楣,却是换来个家徒四壁。
他清瘦的脸庞一下子失去了光彩,耷拉着双肩唉声叹气地往前走,想着到哪里去喝点闷酒,浇浇愁心。
“九王爷打胜战回来了!”
“番兵败北了!”
“现在已经到城门口了。”
“快去瞧瞧,快去瞧瞧,听说这九王爷可是长得一表人才…”
“…等等,我也去…”
“…”
廖暮臣听着身后一阵议论声,轻轻叹了口气,“庸俗之辈!”他倒不是不满打了胜战,只是刚受了落榜的打击,实在没什么兴趣凑这个热闹。
找了间僻静的酒肆,廖暮臣郁闷地喝着小酒,来排遣心中的不快,身上的盘缠顶多够他回趟老家,想到同村的邻居对他寄满希望,心中的腹郁更深,毕竟那么多年来他可是在一阵阵赞美声长大的。
这下,可要辜负父老乡亲的希望了。
哦,撞到人了…廖暮臣提着酒壶,还没踏出酒店,就靠到一个坚实的胸膛,“对…不起,对、对不起…”
廖暮臣忙着道歉。
“哪来的酒鬼?呵…”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略带着嘲讽的味道,廖暮臣的一只手同时被他抓住,轻而易举地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
“谁是酒鬼了…你说谁酒鬼了…”廖暮臣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倒不是他喝了多少,而是他的酒量本就不好,其实酒量不好也有一定的好处,比如说当你身上的钱不够的时候,只需要一点点就足以买醉了。
而且廖暮臣身上的钱不允许他多喝,再不省着点恐怕连家都回不了。如今又有人触他的霉头,自然免不了挨一顿骂。
“大胆奴才,敢这样跟我们爷说话,活腻了!”旁边一个个头稍小的奈不住性子,手已经作势要拔出腰间的软剑,却被那人制住,“王爷…”
“无妨。”长相俊伟的男子眉眼带笑,碧绿的眼睛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皮肤白皙,因喝酒鼻头微红的瘦弱书生……他带兵多年,倒是很少见到长得如此柔弱的男子。
年万谡只好闭口不语,收起长剑立在一边,心里嘀咕着这王爷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庆功宴不去,干嘛非得来这小地方作甚?
“要庆功,哪都一样。”男子似乎是猜透他的心思,侧头说了一句。
偏偏又被廖暮臣听见,心里更加来气,“庆功宴?…什么庆功宴?我都落榜了还庆什么!”廖暮臣手舞足蹈地,头还顺势抵着他铜壁般的胸膛,大发酒疯。
“我方打了胜战,难道不该庆贺么?”卫黎故意和他杠上,眼里大有挑衅的味道,他的五官既有中原人的柔和,又有西方人雕塑般的线条。
“呵呵呵…”廖暮臣忽然笑了起来,抓着酒瓶的手在空中晃来晃去,“打胜战又与我何干?败北与落第是两码事。”
本来就没他多大事,文武两方古来不和的大有人在,廖暮臣并不是很喜欢打战这种事,只是不曾说出口罢了,如今他趁着醉意一吐心中不快,却忘了是在天子脚下,万一被有心人听去,恐怕脑袋就要遭殃了。
卫黎嘴边的笑意更深,以前只听说读书人自视甚高,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而且这人还挺好玩的,一回来就碰到这么有趣的人,看来京城的确要好玩多了。
“呦,两位客官来了,快里面请。”店小二熟练地打起了招呼,又注意到被卫黎扶着的廖暮臣,继而笑道,“这位客官在这坐了有一阵了,莫不是两位的朋友?”
“不是。”卫黎又拉了快摊到地上的廖暮臣一把,最后干脆反手抱住他的腰,卫黎明显还比他高出半个头来,掂量着这小子的腰身还真细,读书人的身子就是弱。
“那两位客官要来点什么?”店小二看场面有些尴尬,连忙又问。
“来两壶好酒,再上几样小菜,就差不多了。”卫黎说完,直接搂着廖暮臣去找座位,年万谡无奈地扔给店小二一块碎银子,还拿手里的刀威胁到,“动作快些,误了事要你的小命。”
说完心里不住感叹,这王爷有够胡闹的,再晚一些可就真赶不上庆功宴了,文武百官可都等着一睹九王爷的风采呢,万一被人说心高气傲可就不好了。
虽然他是个武将,也不屑那些名声俗节,但却是个十分忠诚的下属,他不想自家主子被人在背后说一丁点坏话,也不允许,王爷对他有莫大的恩情,这辈子赔几条命都还不上的。
廖暮臣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意识了,他很少喝酒,文人一般都爱斟酌几杯,但他不好这口,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醉起来多厉害,好像上一次中举乡里人请他喝酒,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结果一个人对着棵树说了老半天,还老是埋怨对方怎么不理他,更悲催的是这事被仰慕已久的那位深闺小姐看到了。
你说他喝什么喝…那小姐不是很少出门么,怎么那时候就出来了…后来才听说她是来看中举的那位秀才的,你说悲催不…悲催…悲…
得罪的不是一般人
廖暮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酒楼里,并不是他投宿的那家客栈,头上一阵噼里啪啦的疼,看来昨晚的确实喝多了,稍微收拾了凌乱的衣物,廖暮臣糊里糊涂地坐到床上……话说昨天发生了什么来着?
…一点映象也没有…他怎么会在这呢…谁送他来的?
坐了半天,他实在毫无头绪,就冲着来送洗脸水的店小二问了句,只知道是一个穿着富贵的公子将他送来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可为难坏了廖暮臣,古人有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做好事不留名的,实是有愧啊。
廖暮臣等了好一会儿,可还是没人来的样子,这世上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还是有的,放肆了一天也该回去了,其他的待今后再做打算,当务之急是要看看能否找到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准备下一次考试。
“哎?听说了吗?那个王举人,虽然没考中,但被兵部侍郎的女儿相中了,也是富贵了一把。”廖暮臣吃着醒酒汤,听到旁边喝茶的人在闲谈。
“王举人?我倒是有点映象,长得倒是一表人才,那不是成小白脸了吗?”
另一个人话里带着刺,但廖暮臣在一旁听得心痒痒的。
“就算吃软饭也比一辈子穷死好,而且过几天找个好日子就完婚,人这也是前世烧得好香。”
“哼,那我倒宁愿来年再考,也不愿受着窝囊气!”听到这廖暮臣又轻轻地点点头,以示自己的决心。
“我看你是吃不到的肉不香,哈哈!!”
“…”
后面说了什么廖暮臣没有听见,满脑子回荡的都是被富家小姐相中的事,又考虑着自己的长相也过得去,却马上又念叨起古书圣贤……来京城的这几天,他也开始利欲熏心起来了,总想着光耀门楣,出人头地,但总不至于用那种手段。
“快!快!”前面一顶轿子正急急地往前赶,轿夫速度很快却很稳,估计是哪个京城的富贵人家,不仅如此,人群中的很大一部分人都在向同一个方向汇集……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廖暮臣心生疑问,就拉了个过路的来问,“这位小哥,前面发生何事了?”
“哦,公子不知道,前面是前不久刚落成的黎王府,九王爷刚打了胜战,大家都争着去道喜,而且听说皇上有意赐婚,家里有个女儿的都想往里面送呢。”那伙计说的绘声绘色,廖暮臣越听越窝火。
本来他没考上却赶上那个什么九王爷打胜战,大家个个欢天喜地的就心有不悦,现在他一回来大家有女儿的都送到那里去了,自己不是连奢望的资格都没有了?满脑子的不爽啊…这个九王爷,别让他碰上…
不过碰上也不能怎么样吧,自己连他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更别说能把他怎么着了。咦?自己怎么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廖暮臣一抬头,却已经在黎王府的门口。
一众奴才将士都忙着谢绝访客,可谓门庭若市,若是有人能被请进去,估计要让所有人眼红了。
“王爷来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引得众人的视线都向街口望去,廖暮臣下意识地跟着看去,只见一匹骏马踩着青石板街,快步踏来。
血色的马匹逐渐停住,用力甩着飘逸的马鬃,马背上骑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眉宇间散发着傲然之气的男子,仔细一看他的眼睛竟是如同宝石般的深绿色,有一种不同于众人的美丽。
匆匆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卫黎的目光在看到廖暮臣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停顿,却被他完美的掩饰过去,风度翩翩地抱拳道,“承蒙各位厚爱,本王感激不尽,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各位请回吧。”
在场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也明白王爷话里的意思……似乎大家都做得太过了,而且王爷都亲自开口了,那有什么不买账的理由,各思各想之下,还是先回去为上计。
待人群散开,廖暮臣才回过神来,那一瞬间他仿佛被带进了另一个世界,就在刚才,和那个马上的男子对视之时,有那么一时间地失神了…那双眼睛,他是不是在哪见过呢…
卫黎终于重新看向那个肩上挂着包袱的书生,他呆立在一旁,发愣的样子有些好笑,但眼神却十分清澈,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下人,卫黎走到他的跟前,嘴边露出一抹笑意,“原来你到这里来了。”
亏他一下朝就直接去酒楼找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自己跑到这里来了,这么说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吗?
“啊?”廖暮臣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来和自己搭话,一脸茫然地仰起头,明媚的阳光似乎能把他白皙的皮肤都照穿。
卫黎忍不住一声嗤笑,这男子未免也长得太好看了,然后直接拉起他的左手,抬脚就往府里走,“你说你落第了,娶不到妻子了不是吗?那本王给你个官做如何?”
“哈?啊…喂…你想干嘛…放开…”廖暮臣完全被动的让他在身后拉着,卫黎话里的意思他自然一句也没听懂……话说他和这个人认识吗?到底要把他拉到哪去啊?
“就在我这王府当个主簿如何?”卫黎总算停下,当下两人已经到了大厅,他虽然没什么事,却把廖暮臣累惨了,本来昨晚就没休息好,加上这么一跑,他不得不用手撑着肚子喘气。
这王府可真够大的,廖暮臣喘了一阵终于把卫黎话里的意思给喘出来了,他是说要自己当这王府的主簿,要给自己官做吗?虽说主簿这职位可大可小,但做好了就难说了。
但是,为什么这个人要帮他呢?他们好像还不认识吧…廖暮臣疑虑未消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无功不受禄。
“怎么了?”卫黎一侧头,自己的脸已经贴近廖暮臣的,他半眯的眼神隐藏着难猜的心思,散发着淡淡的宝石的颜色。
“啊!”廖暮臣被这突如其来的注目吓了一跳,向后一倒就要摔到地上去。“小心。”卫黎凭借练武的直觉,手疾眼快将他搂在自己的腰间,只是廖暮臣手臂上的包袱彻底坠落了。
“我我…”廖暮臣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顿时语塞。
“启禀王爷,昨天…”万年谡刚一进门就看到王爷搂着廖暮臣,脾气立马就上来了,“你这小子,怎么还胆敢出现在这?”
“啊?”廖暮臣一头雾水,怎么今天尽碰到一些怪人?
“好了,年将军随本王出来。”卫黎喝住他,又转头对廖暮臣说,“你姑且在这候着,本王随后就到,记住,不能乱跑。”
卫黎叮嘱完他,便带着怒气未消的年万谡离开了,廖暮臣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又想到今天店小二跟他形容的……难道说昨天遇见的“贵人”便是他们?
有一失,必有一得
廖暮臣正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端着个托盘 ,用右手将盘中的茶杯送到桌上,对廖暮臣说,“公子请用茶。”这时廖暮臣才注意到这个人只有一条手臂,从左边肩膀的地方,一条空荡荡的袖子飘在半空。
“谢谢…请问这里是…我是说刚才那位是?”廖暮臣心里对他的坚强有些敬意,虽然有了大致的猜测,可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能认识当今的王爷,不可能的吧?
“公子莫急,王爷只是去处理一些公事,马上便会回来的,那奴才就先退下了。”那个年纪看起来和廖暮臣差不多的少年客气地说道,但在廖暮臣看来就好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一定在哪里见过那个人,在今天之前…廖暮臣捡起地上的包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坐到椅子上,开始回想那双碧绿的眸子,昨天他喝醉的时候好像…
断断续续的片段开始涌现出来,慢慢地拼接成一幅幅连贯的画面……昨天在那间酒肆的时候,有个好听的声音一直在和他说话,应该说一直听到某一个人的声音……
廖暮臣当时脑袋迷糊,整个人轻飘飘的,抓着卫黎的手一直念念叨叨的,“魏小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已经尽力了,可是没考上…你能、能等我三年吗?…回答我啊,能再等我三年吗…我、我考中状元一定,一定娶你…回答我好不好…?说话…还是、呃,你等不了那么久…”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卫黎眯起眼睛,看着趴在桌子上还到处找酒瓶的廖暮臣,满头黑线,心想为什么他的心上人偏偏要姓魏呢?不会喝还喝得这么猛,真是被他打败了。
“谁、你是谁来着…我只是多喝了几杯,呃!”廖暮臣已经醉得不大清楚,看东西都是重影的,他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长相,可是已经离得很近了,却还是好模糊,只是看到一双很漂亮的深绿色的眼睛。
真是漂亮的颜色啊,廖暮臣抬起右手刚想要去触摸一下,旁边的年万谡手已经握住了刀柄,要不是卫黎毫不犹豫地阻止他,他真想一刀劈了这家伙,反正他从小就看不惯这种白面书生的儒弱性子。
“真漂亮的颜色…”廖暮臣眼里闪着光芒,还没摸到卫黎的眼睛,才说了一句话就趴在卫黎的身上,吐得到处都是,连卫黎身上刚刚定做的绣金蟒袍都给弄脏了。
吐完还不算,廖暮臣直接拿卫黎的大腿当枕头,在上面倒头大睡了…这是何等光荣,何等狂妄…廖暮臣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果然是醉酒误事!
就这样的相识还不如擦肩而过呢,万一那个九王爷是把自己带过来兴师问罪的,那他不是百口莫辩,难怪那个年将军的一见到自己就一副恨不得砍了他的模样,不是昨天他做了更过分的事吧?廖暮臣咽了咽口水……他睡着后就什么都没映象了,所以应该就只有这样了吧?
这样你妹啊,这样已经够惨了,可千万别再有什么岔子了,还是要不要趁现在逃走?廖暮臣马上否决自己的想法,君子坦荡荡,做过就不怕承认,而且就刚才的观察来看,这个黎王爷应该没什么恶意。
卫黎不一会儿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廖暮臣,“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廖暮臣心里的石头还没放下,平日里从书中学到的礼节也乱了套,只是手忙脚乱地跪到地上,“在下廖暮臣,昨夜…昨夜对王爷多有冒犯…”廖暮臣说的话越来越没有底气,最后干脆不说了,埋头就等着对方惩罚。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罚你…”卫黎故意一阵停顿,廖暮臣的心都提起来了,又听到那道好听的声线划过耳边,“就罚你在我这王府为我做事,如何?”
“啊?”廖暮臣不可思议,应该说是受宠若惊地盯着那双碧绿的眸子,清澈的目光满是错愕,但在卫黎这个角度,忽然觉得他可爱至极,那种手足无措的样子,真是讨人喜欢。
“怎么,刚才我没跟你说吗?要你做我府里的主簿,平日里你也可以读书写字,等下一次会试再去赴考。”卫黎品了一口茶,又看向廖暮臣,表情并不像是在说笑。
“可是…”廖暮臣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要对他那么好?
“你不愿意?”卫黎挑着剑眉,不管怎么看,自己开的条件已经很好了吧,还是说他还想回去会他的魏小姐?
“那倒不是,王爷的恩情小的没齿难忘,只是心中尚有一丝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卫黎倒是当机立断,反正他就是这样的一种人,自己已经认定的事,不管别人怎么说,首先要自己先去尝试才会真正明白,在此之前外人再怎么阻挠都是徒劳。
“王爷是为什么、会如此看重小的?”廖暮臣语气很弱,但是不问清楚他真的会很难受。
卫黎明显愣了一下,接着马上用拳头堵住露出笑意的嘴巴,“非要说为什么的话…应该是觉得你适合吧,至于看重什么的,你硬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也就是说只是凭自己一时感兴趣才这么做的吗?不是因为赏识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廖暮臣本来还以为遇到了伯乐,没想到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一下子就对卫黎的好感度再度下滑,再加上之前他在精神上对廖暮臣的打击,卫黎最后还是没给廖暮臣留下什么好映象。
刚才来给廖暮臣奉茶的少年名叫裕桐,现在又被卫黎打发过来给廖暮臣带路,“这是王爷为公子安排的房间,晚点会叫人送午饭过来。”
“好。”廖暮臣简单的看了看四周,倒是个安静幽静的地方,离卫黎的书房又近,也可以安心地学习,廖暮臣在这方面还是对卫黎心存感激的。
“那公子先好好休息,裕桐先行告退。”
“嗯。”
暮臣,本王很想你
黎王府才刚新建,很多家具和物件都还没置齐,廖暮臣的首要任务就是帮卫黎选家具,再怎么说这些琐事也不能让堂堂王爷去做,可是卫黎又还没有家室,所以只能先交给廖暮臣来办。
没想到一开始竟是来打杂的,廖暮臣虽说心有不悦,可毕竟是卫黎收留的他,再者非亲非故的廖暮臣也没奢求卫黎能对自己有多好,只盼望有一天自己能找到机会发挥自己的才华,遇到真正的伯乐,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不过卫黎这也算信任他吧,一般来说家中的摆设都能体现主人的品味和性格,交给廖暮臣来办其实也是看得起他了,所以廖暮臣得来的总结就是这是第一个任务,无论如何要做好。
听说九王爷虽然小时候在京城长大,但在他十五岁那年似乎因为什么原因去了西北,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不过从他十七岁开始就已经屡建奇功,这几年来更是战绩连连,皇上终于决定让他回京,封侯拜相。
廖暮臣好不容易选了合适的桌椅,又决定在院子里种上几株花草,其实在建成之后王府就先种了一些普通树木,只是回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几株碧桃,鲜艳可爱,万一王爷将来有了家室妻儿,信步庭院也能更有兴致些。
一切就绪,仅仅几天廖暮臣已经开始上手主簿的工作,只是一开始都是比较轻松的,卫黎刚回京城还有许多事情处理,所以也比较少过来,廖暮臣读书之余闲来无事,就摆了一张桌子在院里的亭子画画,画累了就躺在地上的席子小憩,正是春日融融,催人入眠的时节……廖暮臣迎来了落第后安心的调整。
种了几天的碧桃迫不及待地想要参与春天的盛宴,大部分已经开出粉红的花朵,层层叠叠的花瓣意外地惹人喜爱,一抹修长的身姿绕过重叠的杨柳和春花,来到听雪亭前。
廖暮臣此时正蜷在地上,做他的春秋大梦,估计是梦到什么好东西了,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在桃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招人喜欢,卫黎小声地坐到他身边,只是铺在地上的一卷草席他竟睡得如此惬意,让他不由猜想这个人在梦里究竟是到了什么美妙的地方。
卫黎干脆和他一起躺下……既然想知道对方的感觉自己试试不就得了,他是这样想的。
春天的风不冷不热,温温的倒也很舒服,卫黎觉得全身都放松了,这里偶尔听得见几声鸟叫,黄昏懒散的阳光让人意外地享受,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有了睡意。
廖暮臣刚翻了个身就觉得旁边多了个不明物体,带着一点喜人的温度,让他想把身子往对方的怀里再靠近一些,就在他还打算蹭着对方的体温多睡一会的时候,他发现问题了…………
这个人是谁?难道他在做梦?怎么会有个人睡在自己身边的?廖暮臣一下子睁开眼,笔挺的鼻梁跃入眼帘,浅麦的肤色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安静地合着,睫毛不浓却很长,这侧脸是…王爷!
廖暮臣没想到王爷会突然出现在这,急着要爬起来,不料才刚一起身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卫黎压住了,若是坚持起来,恐怕会将卫黎吵醒…这时候将他吵醒不好吧…王爷这几天应该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他明明熟睡却还留着一脸倦容令廖暮臣有些于心不忍。
廖暮臣用手肘撑着地面,仔细观察起卫黎来,他虽然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可眉头还紧锁着,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但比起平常来说,总觉得这样的他看起来比较不一样。
一直用手撑着身子总是不好受,廖暮臣只好又躺下来,希望过一会儿卫黎能醒过来。
卫黎当然知道廖暮臣醒了,他是行军打战的人,直觉本来就比正常人敏锐,若是廖暮臣在他身边搞了这么多小动作他还毫无知觉,恐怕早就被人给暗杀了。
话虽如此,但卫黎觉得好玩,他倒要看看这个酸腐秀才能忍多久,这几天实在累坏了他,来京城应酬个几天比打战还累,所以难得忙里偷闲,根本没空理廖暮臣做了什么,只是偶尔想到来看看他,今天有空就来了,可恶的是这小子主人家在外头忙得要死,他却在家里呼呼大睡,想到这个,卫黎决定小小地捉弄他一下。
廖暮臣正盯着上头发呆,卫黎忽然一条手臂搭到他的胸前,原本平躺的身子也翻向这边,嘴里念念有词,“廖主簿待本王却是热情,怕吵着本王连衣服都不敢抽回去了吗?”
“王爷…”廖暮臣没想到卫黎突然开口说话,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这么说自己刚才看了他半天他也知道了?…会不会让他对自己产生什么误会?再怎么说别人睡觉的时候被一直盯着看很奇怪吧?
“以后本王累了就来这睡,饿了就来这吃,渴了就来这喝杯茶怎么样?”卫黎闭着眼睛,继续在廖暮臣的耳边说,语气慵懒而迷人,像春天的风,吹得廖暮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此时廖暮臣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顺着他的话说,“王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几日不见廖主簿,不知道有没有想本王,本王对暮臣你可是朝思暮想啊。”卫黎边说还将自己修长的腿也一并放到廖暮臣的小腹上,这下子廖暮臣整个人就像绑粽子一样被卫黎圈得死死的。
廖暮臣终于忍不住,卫黎的举动让他心生畏惧,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用力扒开八爪鱼一样的卫黎,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勉强行了一个礼,“王爷好生休息,属下有事,先行告退。”说完这句,也顾不上卫黎是否同意,落荒而逃。
卫黎在廖暮臣走后,忍不住开口大笑……这家伙真是太好玩太有趣了,居然这样就让他当真了,看来他不仅能当个主簿,还能当自己的开心果,鉴于廖暮臣出众的表现,卫黎估摸着以后不开心就来逗逗这家伙,就当排遣排遣了。
是驴是马要牵出来溜溜
关于廖暮臣太过惬意的生活,卫黎是说明白点有些羡慕嫉妒恨,这导致了他的心理极度不平衡,这小子明明拿着俸禄却能悠哉悠哉地读他的书,让他越想越不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袋秀逗,居然就这么答应让他住下来。
有句话说得好,是驴是马要牵出来溜溜才知道,人才也是一样的,不试试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能耐?
当初是觉得他可怜,可是这天下比他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自己也不见得个个都接济到府里,只不过是看他顺眼而已,会不会太随便?
于是卫黎这几天开始带着廖暮臣各个地方跑,一有空就叫他起草文件,可是起草完了又到处挑毛病,他自己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廖暮臣整个累得够呛,倒不是他拈轻怕重,主要是这个王爷都是叫自己一遍一遍地做重复的事,虽然可能是和他常年带兵有一定关系,因为军队操练一般都要重复一套动作好久,才会孰能生巧。
但是他是要靠脑袋而不是体力,明显地廖暮臣开始吃不消了,难道这个王爷以前没设过主簿?自己完全被当做实验品了?
虽然大家对黎王爷的好奇程度逐渐稳定下来了,但还时不时有人会过来送礼,在这点上廖暮臣也很无奈,到底这个卫黎有什么魅力,让整个黎王府天天门庭若市,不就是长得比较特别,比较抢眼,功劳看似比较大了些么?
这样就算了,可是居然没有人知道这王爷背后是怎么奴役他的,怎么把自己当做猴一样耍来耍去的,无论怎么想都让人火大。
最近往府里送东西送人的也少了,廖暮臣好不容易喘口气,好好照料一下他院里的花草,这几天也是让它们喝饱了阳光雨露,不仅是廖暮臣种的碧桃,王府里原本种着的桃花梨花也是开了一树,美丽异常。
廖暮臣正沉浸在满园的春色之中,一个好听的男音在身后响起,令廖暮臣的脸色顿时阴沉了许多,卫黎嘴边带笑,双手一前一后放在腰间,看着独立花丛的男子,“廖主簿,好兴致啊。”
廖暮臣有拔腿就跑的冲动,但他还是守着一个下人的本分,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属下参见王爷。”心里却祈祷着今天不要又去哪个大人的府上,进去闲谈半天而把自己晾在门口站半天才好。
“嗯,廖主簿为本王所做的一切本王都看在眼里,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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