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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横山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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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醒了?”一个大夫模样的老者凑到眼前面晃了晃手掌,看着彦卿呆滞的模样又为他细细检查了一番,“总算是压下去了,你们赶紧去禀告庄主……”
  彦卿听到那两个字眼神陡然闪烁了一下,向内蜷缩了几分,然而或许是之前喝下汤药的缘故,很快又觉得全身倦怠,眼皮一重就沉沉睡去了……
  或许是因为睡得太多,彦卿是因为头疼醒过来的,一睁眼看见满满的亮光还以为是白天,却很快发现不过是因为室内灯烛点得通明的缘故。
  “你醒了?”原本坐在书案前的连横庄主放下手中的笔,绕过桌子坐到床边,刚朝他伸出右手,就见彦卿猛地向后退缩躲开。
  看着彦卿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连横庄主微微一皱眉,淡淡地说道:“以后不会对你用那药了。”随后无视他微弱的挣扎半强迫地将人搂进怀里。
  彦卿那夜的刺杀,不过是在内心屈辱悲愤感染风寒之后头脑发热,怀疑连横庄主陷害了彦家而行的冲动之举,若是清醒的状态下,他是怎么也做不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的。
  然而尽管如此,在看到连横庄主每次行事之前那熟悉的包含欲念的目光,他却是再也不能接受这个可能是杀父仇人的人的碰触了。
  “不……不要……”彦卿微微哆嗦着躲避开他炽热的目光。
  然而后者从来不是肯委屈自己的欲念人,托住他的后脑压向自己就亲了上去,沿着嘴唇的曲线细细描摹舔舐,嘬取口中的津液,另一只手滑到因消瘦而显得宽大的里衣内,一下撤去了单薄的阻碍,然后顺着身体的曲线慢慢下滑,靠近那处叫人销魂蚀骨的所在。
  彦卿感觉到连横庄主的动作身体一颤,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然而一心回味着那美好感觉的连横庄主显然没有把这些反抗当回事,单手略略制住怀中人,犹然强势地朝那里面探去。
  然而没有药物的帮助,那秘处紧致干涩,连一根手指都容不下,勉强进去了一半,彦卿的脸色已经痛得惨白。
  连横庄主又是折腾了一番,不但未得趣,反倒弄得两人痛苦不堪,再看看彦卿尚未完全病愈的苍白脸色,最后只得道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一脸阴沉着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药性

  接连几日,连横庄主都没有再出现,彦卿内心惶惶不定地在病床上休养了一段时间,渐渐倒也将身体恢复到七七八八,已经能够起床走动了。
  然而那些个医师大夫依然不放心,还是炖了一批一批的汤药过来,每日如同吃饭一样要定时喝下。
  晚上喝了药之后彦卿便盖上被子蒙头睡觉,却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天气开始转暖的缘故,睡到半夜就觉得身上一阵燥热,掀开了被子也依旧睡得不安慰,浑身像是有人在自己挠痒一般,酥麻涨燥。
  彦卿睡梦中正热得干渴就有一道冰凉濡湿的感觉滑进口腔,细细沿着牙龈转了一圈,身上似乎也触及到了什么分外冰凉宜人的东西,忍不住凑身靠了上去。
  然而随着无意识间从口中吐出的一声轻叹,耳中就清晰地听到一个凉凉的笑声,猛地被惊醒过来。
  只见眼前就是连横庄主紫色的衣襟,自己正半依偎在他的怀中,而这人一贯冰冷的脸上还挂着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这几日身体也都大好了吧……”连横庄主一边轻轻抚弄着彦卿□的肩头,一边凑在他耳边低低地说道。
  彦卿闻言心里就是一沉,身体微微向里退缩了一些,低着头不说话。
  连横庄主一看他的举动,脸上的表表情顿时就冷了下来,音调也变得有些僵硬:“大夫们都说如今你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可以行事了……我们便试试不用那些个药如何……”
  彦卿羞愤之下,用尽全力将连横庄主推了出去,然而后者显然没有想到这突然的转变,也是硬生生向后一个踉跄,脸上的神色顿时完全变了,当下便扬起手来要一掌打下去——
  眼见着床上那人扬着脖子通红了双眼瞪着自己,被双手按在被子下面的小腿还止不住颤抖着,便觉得手心一软,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于是连横庄主顺势翻转过手腕,略强硬地扳过彦卿强住的脖子搂到怀里:“不许动——”
  按住怀里这人挣扎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不知是因为认命了还是没力气了才软软趴在肩膀上没再乱动。连横庄主摸着这人满身咯人的骨头,有些不高兴地皱了一下眉,这样的触感显然是很不舒服的,还是要想办法让人养回原来那样才好。
  一边伸手慢慢抚摸着这人的背脊,一点一点按照固定的步骤开发起怀中人的敏感之处来。
  随着那带着薄薄指茧的手掌滑到腰间,怀里的猛然颤抖了一下。连横庄主从来没有试过亲自挑弄一个人的欲望,对着彦卿的一切反应都感到分外满足与成就,紧接着就挑开这人的衣衫,伸进他怀里,沿着那细腻的胸膛摸到一个小小的**,时重时轻地**起来。
  “唔……”怀里的人像是要极力抑制什么一般,猛然将就要突出口的**咽了下去,脊背绷紧成一条弧线。
  看到彦卿的反应,连横庄主目光一深,凑到他的脖颈旁轻轻****起来。他记得从前这里被亲到的时候这人总会不自觉地蜷曲起脚趾,果然这一次也不例外,本来按住小腿的手掌一下子紧紧抓住了被面,头向另一侧偏了过去。
  连横庄主十分满意这人今日的表现,刚想把手伸进被子里,就听到“哇”的一声,一股熟悉的酸腐味道弥漫了开来。
  连横庄主看着面无血色的彦卿凑在床上的那一滩污物上依旧不停干呕,脸色顿时变成乌压压的阴沉一片。
  
  连横山庄内的医师们才刚刚随着入夜的天色歇下,就被恍如强盗般的褐衣侍卫叫起来,有些甚至是刚刚从妻妾的床榻上下来,衣衫都来不及整齐,就匆匆被引去了内院。
  一进了那园子,果然又是看见那白衣的男子俯身凑在床边呕吐,也因为在病中本就吃的清淡,米汤粥水和没有下去的汤药一吐出来,再呕的就都是苦黄的胆汁了。
  一干医师也算是有了经验,也顾不得连横庄主就站在一旁,匆匆忙碌起来,讨论研究药性的那几个接着上次的情况继续,行针止吐的不用吩咐就铺开了针包,红泥小炉子在此之前就已经被下人端进来了,便直接就水煎熬药材。
  又是经过一日一夜的折腾,一干医师终于是压制住了病人的脏腑反应,趁着意识迷糊的时候由下人灌了一碗米汤,用了些温良保本的药,让病人的情况安稳下来能够入睡。
  这些医治不过都是些不温不火针对当下的手法,若说要根治这年轻男子的病症,一个个活得跟人精似的老医师在把脉行针的时候对着病人身上那些个红痕印迹都只当作视而不见,又怎么会深入地望闻问切,寻找病根?
  然而连横庄主却并不会想这些,但看彦卿这病情反反复复似乎还有愈加严重的趋势,又想起那阉人老秘药师说他年幼时候先天不足。
  “只怕今后这人都是用不得这些猛药了,并且,并且还需要好好调养着,才能吊住性命。”的话语尤言在耳,站在床边看着,便忍不住将手腕上的乌木珠串来回揉捏取戴数次。
  耿少潜昨晚入夜之后奉命将山庄里所有的药师请到梅园,中间这一日一夜的时间,连横庄主都没有从里面出来,山庄外要等待处理的事物都已经堆积如山……单单想到这里,耿少潜看向园内的目光便不甚愉快。
  “少潜,去将药师请来。”连横庄主冰冷的声音从梅园内穿了出来,耿少潜微一皱眉,便立刻应下转身去找那老秘药师。
  连横庄主皱着眉头看那干枯如秋橘的老药师划开彦卿的皮肤,用小银碟子取了些鲜血到一边去,也不知是往里面加了些什么东西,端在一边看了许久,才恭敬地站到连横庄主面前道:“主子,之前用的那些药怕也是潜伏在身体里了,如今的状况是只要一引动欲念,就会激起潜藏的药性,引发药性对冲,伤及脏腑……”
  老秘药师说道此处,微微抬眼看了一下连横庄主的面色,顿时跪了下来,带来些许哭腔哀戚道:“都是老奴的错,竟下了这么重的药……主子您便取了我的狗命吧……”
  连横庄主显然对这一番装腔作势早已经看惯了,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秘药师:“说下去。”
  “……主子,如今怕是大药都用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环太平洋实在是太基情,有么有




☆、第 25 章

  这一次,彦卿缠绵病榻近乎一个月的时间才渐渐恢复过来,而原本满屋子照顾自己的医师大夫隔几日便离开几个,这些时间下来整个梅园就已经空了,原本因为养病被调拨来的下人到现在也只剩下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哑奴,还因为或许是偷懒的缘故常常不在跟前,只有吃饭歇息的时候会送上饭菜和收拾东西,吃食也是由原来的每日精细的菜饭补汤变成了一小碗稀粥。
  彦卿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不免感到有些讽刺,这些转变未免也太过明显。
  就算从前同样一直是他一个人住在梅园,也总是有下人在园子里走动,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默默地将一切照顾的无微不至,或是精细的饮食,或是略有洁癖的他不能忽视的洗漱,而现在整个梅园就像一个废弃的角落,窗子外面的梅树不再有人修剪,空荡的走廊上堆积了落叶,屋子里沉积的腐败气味经久不散,而那个人……
  自从那次之后,连横庄主不是没有试过再想与自己做些什么,不过每一次他一靠,彦卿都会吐得一塌糊涂,也不管腹内是不是只剩下一些苦黄的胆汁,满室难闻的气味足以让那人拂袖而去。尽管其中一半是因为病情,一半也是因为些不可言明的蓄意心思在里面。
  而堂堂一庄之主,只手遮天的人物,良好的修养与耐性或许能够忍受一次两次,在经历过每次都是满室酸腐的气味,眼看着原本温润如玉的可人儿因为病情变得枯黄憔悴……
  彦卿不得不说,虽然想过连横庄主终有一日要放弃,却不曾想到转变得这么快,看着自己目前被弃若敝履的处境,再回想起之前那些亲密的行为就更觉得污糟恶心。
  “来人……”那哑巴老仆似乎耳朵并不灵便,常常是彦卿呼喊他要过了很久才会慢吞吞地推开门进来,有时候甚至是喊了半天都不见踪影,这时候显然又是如此。
  没有办法,彦卿只得自己慢慢用双手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床柱走到洗漱架子旁,刚刚将一只手放进去就看到水里一个模糊的的人影下了一跳。
  待水面平静下来,彦卿看着那里面唯一的人影,消瘦的脸颊上颧骨突出,眼窝深深凹陷了下去,蜡黄的面色犹如灾民,最可怕的是那定定的眼神,犹如一个死人——
  将脸盆甩出去,黄铜在石砖铺就的地面上撞击出刺耳的巨大响声,彦卿靠坐在床沿上,衣摆被水淋湿了而无暇顾及。
  就算现在他还活着,活在这样无止境的屈辱中,他的心早已经死了。
  回想这一切的发生,从西北郊外的大牢遭遇赵志远的羞辱,遇到了要劫狱的少年静,被强制带到这连横山庄,遇到了那个人,成为少年的先生,从未有过的认可,给了他美好的期待,然而同样也是这个人,亲手毁掉了他的信任和期待,用最残酷的方式把他从梦境里拉出来,丢进深渊。
  
  彦卿等待了许久,差不多已经是快吃午饭的时间,却仍然不见那哑巴老仆过来,再说刚刚自己摔洗脸盆的那声音响大,应当不至于听不见才是,最大的可能大约也就是又躲到什么地方去偷懒了。
  无奈,彦卿感到空空如许的腹内饥饿感,只得自己起来去找些能吃的东西。
  一推开门,长期卧床的彦卿就被外面刺目的阳光耀住了眼睛,站定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他如果不想出园子,就只能到后面备留的小厨室里去看看。
  小厨室就在房间背面,一转过去就到了,里面也确实有些清水米粮,只是从来是君子远庖厨的彦卿显然不知道如何将这些米粒变成粥饭,一手举着盖子看看瓦缸里的清水,一手握着升斗看看木桶里的白米,最终还是将手里的东西都放了下去,转而朝外面走去。
  彦卿依然不愿出现在人多的地方,那样会让他有一种把所有丑恶曝露在阳光下的羞耻感觉,便只是条一些偏僻的角落和路径走,然而连横山庄原本就建得极大,就算只是一个园子对彦卿这样大病初愈的人来说完全走过来也是极其累人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才走了没步,就看到那哑巴老仆正蹲坐在水池边的一块石头上不知道做什么,只露了半个背影给彦卿。
  彦卿见此心里便觉得有气,刚刚想喊那老仆却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顿觉一惊,侧行半步,恰恰看见那老仆对面站了一个黑色锦衣的男子持剑而立。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小子已经进步这么快了……”从来没有在彦卿面前说过一句话的哑巴老仆对那黑衣男子如是说道。
  “是您老了。”那黑衣男子慢悠悠地说道,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整日躲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您的修为只能是退而不进。”
  老者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你走吧,被庄主发现了,想走也走不了。”
  此刻那黑衣男子恰恰看到呆立在老者后面的彦卿,先是有些疑惑,然而脸上的笑容陡然变得更深了:“我达到了目的自然会走的……”说罢,便是反手一点,让那老者昏睡了过去,而后面带微笑,直直朝彦卿走了过来。
  “你就是耿敬公的儿子彦家的彦卿公子?”
  彦卿蜡黄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这个莫名出现的锦衣男子认得他,并且是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难道竟是从前京城的旧识故交?便忍不住上前半步询问道:“你是什么人,认识我父亲?”
  谁知这男子却是轻佻地用食指捻起他的下巴,啧啧地说道:“想当年彦家在京城是何等风光的大府世家,君子如玉的彦卿公子如今竟然落得……”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彦卿“啪”一声的巴掌声摔断了:“放开!”
  然而那只手依然如鹰爪般牢牢扣着彦卿的下巴,只不过因为他弱势的反抗而显得眼中阴郁更甚,另一只手细细摩挲着彦卿脖颈边暗红色的吮痕,一边暗暗将手里的长剑慢慢提起来,一边凑在彦卿耳边说:“看你现在的模样,怕是在床榻之上很得连横庄主的心吧……”
  “又是赵志远让你来的?”
  “赵志远?赵家?”黑衣男子闻言忍住不停住了手下的动作,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略显得意地笑道:“赵公子说了,凭赵家与连横山庄的关系,便是过些时候将你讨要了去也不是什么问题,彦公子您就静心候着吧。”
  “休想——”
  那黑衣男子看着彦卿愤恨的模样忍不住大笑一声便飞身掠上屋檐,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鸿

  那黑色锦衣的男子放过彦卿便孤身出了连横山庄,一路避过岗哨陷阱和机关,兜兜转转在山道上绕了机关圈子,一再确定了身后没有人跟随,才到了山下的一个村落里,进了其中一户人家,刚刚把门关上要换下身上的外衣,他却像是突然发觉了什么,假装解下佩剑低头看了一眼,就猛然提起长剑向房梁上扎去,不想剑身还没完全送出去,就看到两个同样黑衣的男人护着一个鹅黄色长裙的蒙面女子从上面落了下来。
  锦衣男子一见这黄衣女子立刻惊慌地收起剑势,屈膝跪倒在地面上:“鸿不知道主子来了,险些伤了主子万金之躯,还请主子责罚。”
  那蒙面的黄衣女子弹了弹衣裙上沾到的灰尘,淡淡看了他一眼:“有胆子偷偷跑进连横山庄,还怕只是将我伤了不成?”
  “主子明见,鸿对主子的心可昭日月,绝无二心……”一身黑色锦衣的鸿无比慌乱地跪伏在地上,额头因为紧扣地面沾满了泥土而不自知。
  “起来吧,如果要怀疑你的忠诚,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黑衣鸿听到黄衣女子这般冷淡的话语脸上却是欣喜的神色,又是拜了一拜才起身,道:“不过主子离开京城到这连横山来,却只带了两个人还是太危险了……”
  黑衣鸿一见到黄衣女子撇来的那冰冷一眼,陡然收住了话语,脸上的喜色也退了一干二净,端端正正跪直了身子道:“……主子,属下这次潜入连横山庄也不是一无所获……”
  
  眼见着那黑色锦衣的男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彦卿再也撑不住,就觉心里一空,软了脚险些跌倒,勉强扶住园子里的树干,脑子里就一直盘旋着他离开前说的那几句话。
  “……凭赵家与连横山庄的关系,便是过些时候将你讨要了去也不是什么问题……”
  一旦静下心来往这方面想上去,就陡然想起来那时候赵志远醉醺醺地和自己说过:“……那倒难怪会这么叫人家这么快厌烦了,被我用三分利润就换了过来,你也就这张漂亮的脸皮子还值些钱……”
  一想到彦家败落之后,自己竟然毫无知觉地落到了联手害死自己生身父亲的人手里,竟然还要像一个连身体都贩卖出去的贱娼一样在两个仇人之间辗转。
  他不能够接受这样的命运。
  彦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仿若毫无知觉的老人,眼中的目光更加坚定起来,便不再浪费时间,将老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换到自己身上,又仔细检查了他身上所携带之物,纷纷取下放到自己身上,回头又看了那老者一眼,才低着头匆匆走了出去。
  彦卿离开后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地上的老者才慢慢苏醒了过来,先是看着自己身上只着里衣的模样一愣,一下反应过来立刻满脸懊丧地朝连横庄主所在的内院掠去。
  “……主上息怒,属下竟然连这么个书生都没有看住……属下甘愿领罚——”老者满脸悔恨地跪在连横庄主面前痛哭流涕,自然没有看见座上那人陡然变化的脸色。
  “罚什么罚,现在还不赶紧去把人找回来,不就是一个连横山庄的叛徒,还能带着人去哪里——”
  “是——”老者刚要起身,却又被出声拦住。
  “慢着。”连横庄主脸色一下子恢复了平静,连音调也变得冰冷没有起伏,“下去领罚,这事情不许再提……”
  老者脸上一阵错愕,转头看看站立一旁的耿少潜大总管,却是歪头看着一边,丝毫没有一点儿提示,便咬牙一声“是”,退了出去。
  “主上,要属下另外派人……”
  连横庄主止住了耿少潜想要说下去的话语:“如果是鸿,那便定然是落到那人手里了。”
  耿少潜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没有忍住,开口低声说道:“……主上当时便不该留下这个人……”
  “……少潜,有时候站得太高看得太远,便会感到周身不胜的寒气。如若事事任凭天命,未免太过凄凉。”连横庄主说这些话语的时候眼神平静得仿佛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别人也看不到他拢在衣袖中的双手因为将珠串握得太紧而泛白。
  另一边因为一年前进山庄的时候并不是自己走的路,彦卿在山道上为了躲避机关和岗哨走得十分狼狈,最后为了躲开一个尖桩一脚踩空整个人从斜坡上滚落了下去,也幸亏这连衡山上草木密集,这一面陡坡又因为不能行走而没有设置什么厉害的陷阱,这一滚下去倒也没什么大碍,又是在山林中绕行了许久,终于在日落时分见到了一缕炊烟。
  此刻的彦卿并不知道他即将要踏入的这个村子就是之前那个威胁自己的黑衣人藏身之处,只有满心满念对顺利逃出连横山庄的侥幸和身在逃亡之路上的紧张。
  这个村子并不大,入夜之后也只有户人家的灯火还亮着,彦卿一进村子就惹起杂乱的狗吠声,连连敲了两家门,不是没有人响应,就是直接被拒绝了,等敲到第三家,也是最后一户亮着灯火的人家,许久没有声响本以为要露宿在外的彦卿刚转过头,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皱纹满面的老人。
  “是谁在敲门?”老人慢慢探出半边身子对着夜色询问道。
  “……我本是探亲途径此地,却不小心丢失了包裹,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上可以吗?”彦卿小跑到门前,略调整了一下措辞说道。
  “当然可以,进来吧。”老人笑呵呵地将门让开了一半,转身朝屋里走去,“这里本就我一个孤老头子住,在城里儿子偶尔会回来看看,现在还有两间屋子空着,你随便选一间凑合着住就是,晚饭吃过了没有,我这里还有些冷饭……”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双手摸着墙壁和门框将彦卿引到两个靠近门口的空房间处,等把一切安排好了,才慢慢摸索着回自己里面对 房间休息去了。
  入夜之后,彦卿看着被月光照亮的简陋室内,度过了这一年多来在连横山庄之外的第一个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连横山庄,梅花树下,月前清冷。
  一个紫衣男子坐在石凳上,慢慢将面前的酒杯斟满,一口喝了下去,脸上冰冷的表情慢慢透出一丝恍惚。
  连横山庄的梅园一贯是冷清寂静的,不过却因为那人来了之后,少庄主经常会过来煮茶温酒,言笑晏晏,总觉得平常十分寂寞的地方变得格外热闹,尤其是那人在梅花树下嫣然一笑的眉眼——
  或是因为醉意已深,连横庄主神情恍惚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暖意,驱逐了往日冰冷的表情,虽然浅淡,却不容忽视。
  也正因为那时候的热闹,今日的冷清更加静默得叫人难以忍受。
  “凶星临世,能够知阴阳,割昏晓,然则命府主煞,终不得亲近,轻则鳏寡孤独,重则大乱天下遗世独恨,批命:覆世凶煞。”
  这是父亲为自己所得的批命,果然一出生便是生母出大血而死,出生之时侍候在旁的下人、稳婆在一天之内先后因为各种意外死于非命,生父又因为先帝一怒,差点被斩首。为此他自小便被寄养在山中古刹,幼年几乎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中长大,到了成人之年,就被先帝执吉派上战场,几经波折,屡屡死中求生,凭着显赫的军功,终于回到了自己家中,却不想……
  连横庄主慢慢握紧了手里的珠串,仰头看着天上那一轮孤月,喃喃自语道:“……任凭天意……任凭天命……”眼角微微眯起,脸上却不知是悲是喜的表情。
  
  第二天一起来,彦卿就在身上找了一些值钱的东西打算送给那老人充作资费,却不想被拒绝了。老人只是有些唠叨地说:“这屋子本就只是我一个人住,空着浪费,难得你能来陪我说说话业是好的……”
  然而彦卿注意到老人的屋子是建在这个村子最外沿的角落,并且这个并不好客的地方似乎也不太喜欢联络彼此的感情,这老人平日的寂寞也是可想而知。
  于是也不多做勉强,彦卿便帮着一大清早起来的老人挑水做些农活。
  此处地处山脚之下,原本连横山周围就是阴湿多雨的气候,在这个季节里山泉水、小溪一类的水源地还是十分好找的,不过一方面是避免出村子一方面也是山路不好走,彦卿还是按照老人的指引去了村子正中的水井那里取水。
  这时候在井边打水的并不多,彦卿看着面前的几个汉子从井里把水桶摇上来的样子不知怎么地,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然而也不等他多想,就轮到自己,也照着之前所看到的那模样上下摇着那手柄,居然提上来了一个空桶。
  “水不是这么打的。”旁边一个中年的农家汉子走上前来,向彦卿示范了一下,“下去的时候你得要先掀一下绳子让桶沉到水面下去。”
  彦卿按照他说的那样很快就打好了水,提着手里不到膝盖高的木桶费力地往回走,看着井边那个指导自己怎么打水的汉子,却有一种分外异样的感觉。
  然而那庄家汉子打完水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彦卿双手提着木桶才走了没几步路,脸上已经是气喘吁吁的表情,便挑起自己的两桶水,走到他面前:“要去哪儿,我帮你提过去。”也不等彦卿答应,就用空出的一只手单拎过他手里的那个不满的水桶往前走了。
  彦卿愣愣看着这个担着三个水桶依旧跨步如飞的庄家汉子,连忙跟了上去,指明了那老人居住的屋子。
  彦卿和庄家汉子回到屋里的时候那老人恰不在,想或是出去了,彦卿开始也不知要将这桶里的水怎么办,却见那庄家汉子自动自发地把他那个不到膝盖高的木桶带到屋子旁的小厨房里,推开了一个盖子,将大半桶水倒了进去,然后合上,木桶就放在旁边。
  “谢谢你。”彦卿对着这汉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道谢。
  “没事。”那汉子看了彦卿一眼,然后跳起自己搁在门口的两个水桶走了。
  彦卿只觉得心里一跳,不知怎么地,那庄家汉子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却无端叫他想起那闯入连横山庄的黑衣男子。
  “看来还是要趁早离开这里才能够安心……”
  彦卿等了那老人许久却不见他会来,原本就已经一日夜没有进食的他耐不住饥饿,又想起他曾经说过屋里还有些冷饭,便翻找了一下,在屋内找到了一个被花布盖上的饭碗,里面盛了满满一碗米饭,似乎因为放得有些久了,面上的饭粒都已经干硬了。
  彦卿摸摸难受的肚子,就着一旁的竹木筷子拨开最上面的那一层米饭,将下面的部分几乎都吞吃了下去,一大碗没油没盐的冷白饭,却比以往吃过任何东西都显得更加美好。
  吃过之后,彦卿又等了许久,直到下午日头正盛的时候,那老人还没有回来,便有些等不下去了。这毕竟还是在连横山庄的势力范围下,那些他一心想要早早离开这里,就没再等着,取出之前被老人推辞的财物,放在瓷碗里用花布盖上,就转身走了出去。
  此刻他还不知道,之前那个帮他提水到家的庄家汉子在他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翩若惊鸿地身形就隐藏在他身边。
  彦卿一处了村子就朝着连横山相反的方向走,却不知怎么,走了许久都还是在一片树林子里。然而他清楚地记得一年前来的时候连横山外是有一条十分阔达的官道的,眼下恐怕是自己又走错了方向。
  然而此刻他的脚下已经磨得发疼,头上太阳又晒得厉害,便再也忍不住找了一棵十分茂盛的大树靠着,坐在草丛边歇息下来。
  然而还不等他喘过气来,就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黑衣男子站在对面的树枝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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