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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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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无碍。你别小题大做,让陛下笑话了。”司徒碧又笑了笑,摸了摸司徒瑾的耳垂,这个动作十分的亲昵,让君瑞生出一股无名的火气。他觉得今天司徒碧笑得太多了,在外面司徒碧根本就不苟言笑,没想到在这个少年面前却总是笑得那么开心。他司徒碧有什么资格?张太师怎么说也能算得上他的半个老师,是他的前辈,他却眼睛都没眨一下便让张太师身败名裂,甚至还让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死一疯。一个做事如此狠厉的人,还配得上什么亲情?
过年
春节的时候朝中大臣都是有假期的,分为路途的长短假期为七到十天不等。因为放假君瑞也难得清闲,到太后以及各个太妃宫里看望一番。虽然君瑞是弑君篡位,但是这都关系到皇家颜面,对外只说先皇是久病不治而亡的,所以甄后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太后。甄后虽然是君泰的母亲,而君泰又是被君瑞所贬,但是她却依然波澜不惊地继续作她的太后。毕竟对皇家而言,沉默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法,她要是寻死觅活,只怕在这偌大的后宫里根本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
其实对君瑞来说,甄后最好的去处无非只有两个,一个便是皇家寺院法华寺,让她在青灯下礼佛诵经终老,一个便是将她送入皇陵让她陪伴先皇左右,但是甄后素来在民间威望极高,且从未做过任何让人留下把柄的事情,所以君瑞只能让她继续当她的太后,让她风光而寂寞地老去,孤独而绝望的死去。
是的,把她的亲生儿子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然后又把她宠爱的侄儿收为禁脔,再把她引以为傲的司徒家族牢牢捏在手里,这才真正让她痛不欲生,胆战心惊,孤独,而绝望。
君瑞表面功夫做得十足,给甄太后请安后甚至还询问了她最近的身体状况和吃穿用度。只不过今时毕竟不同往日,虽然她贵为太后,但是实际上月例却比太妃都还少,看看这萧条的宫中冷冷清清的样子,来去只有那几名宫女太监,君瑞便在心中冷笑。
原本甄太后还想说些什么表面上的话,但是君瑞却毫不在意地站起来便往外走了,连礼都没行,招呼也没打便这么走了出去。甄太后脸上是青了又白白了又红,若是君瑞回头去看,绝对会觉得精彩纷呈,只不过君瑞不屑于再去看她的脸色。
大年初一,皇宫张灯结彩,君瑞带着留守京中的官员前去法华寺进香敛福。君瑞没有立后,甚至连一个妃嫔都没有,所以去庙里上香连后宫的礼节都省了。
法华寺的广场上排列着銮驾仪仗,大殿屋檐下排列着皇家乐队和各类乐器,君瑞一路走进去的时候钟楼上鸣钟击鼓,乐队一起奏响音乐,众僧人一起唱读佛偈,处处都是庄严肃穆的气氛。
司徒碧的家远离霓都,所以他的假期是十天,早早的告假返回了自己的家乡,因此祈福的时候他并不在列中。只不过君瑞在结束祈福从寺中出来时目光仍旧会有意无意地朝司徒碧早朝所站的那个方向看过去,但是那里并没有那个身影。在那个方向目光所见的全都是身着绯色官服的文臣,但是左看右看君瑞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从寺中出来,又到宣和殿接受官员朝拜。这也就是民间所谓的拜年。君瑞很无聊地坐在大殿上听大学士宣读贺表,接受百官的三扣九拜大礼。好多年以前,也就是司徒碧才入京的那年春节,他写的那篇春节贺表大得先帝赞赏,君瑞记起来,那时候司徒碧不过才十二岁。
君瑞把脑子里的那个影子赶了出去,端坐在大殿之上听完贺表走完接下来的程序。这是他称帝后的第一个春节,所以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仪式,哪里还有闲心想其他的呢?
只不过,实在是太无聊了。
就这样挨了十日,十日里无非就是陪着君羡,要么便是看看书处理一些琐事。君瑞这样近乎清心寡欲的生活在言官看来的确是明君的表现,但是渐渐便有了反对的声音,在春节假期结束的第一天早朝上,便有大臣提出异议来,说皇帝后宫空虚,是时候立后选妃了。
君瑞用手指抵着下巴一脸笑意地看着底下那个恭敬阐述事实道理的大臣,没来由地特别想笑。若真的立后选妃,不知道那看似祥和的后宫又会是怎样勾心斗角的样子,实在让人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君瑞把目光移向站在末席的司徒碧,依旧是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头低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的一些小动作可以看出他有多么的心不在焉。君瑞突然产生了一些童心,开口道:“司徒爱卿,你有什么高见?”
司徒碧愣了愣,但是掩饰得极好。他慢条斯理地从队列里走出来,行了个礼,用清泠的声音慢慢地讲着道理,中途还引经据典扯了一通,最后来一句:“吾皇圣明。”
其实君瑞并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只是抱着一种玩笑的心态才叫他发表意见,这样低头看他,才发现十日未见司徒碧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神采奕奕的,不知道是不是回家遇到了什么好事。想一想,司徒家四百多口人,过年的时候一定很热闹吧。而呆在宫里,却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君瑞甚至还拿自己以前的军旅生活和这个做比较,最后发觉皇宫里的生活实在一点意思都没有。
“司徒爱卿所言极是,这个事情不是小事,朕还需要从长计议。今日再不谈这个事情了。”君瑞摆摆手道。张庭海立刻省了,连忙开口道:“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十天的假期过后,再几日便又到了元宵节。一二月份的时候节日最多,皇家的礼节又多,所以君瑞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那日退朝之后强留了司徒碧,其他时间他还真没空去搭理他。
君瑞其实还被繁冗的政务纠缠着无法脱身,但是谁知君羡跑进宫来大闹了一场,说是想去看灯会,还非得拉着他的皇帝哥哥一起去。君瑞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地带他去了。
元宵节又称作上元节,大戚王朝的风俗是在这一天会有灯会和游园,整个京城灯火通明,站在皇宫的高塔上往下看,简直如同身在银河一般。君羡从小生活在宫里,即使后来自立了门户,但是君瑞却不允许他随便出去。毕竟君羡的脑子不太好,单纯,容易受骗。再说了,他是自己的亲弟,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最亲近的人,若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了怎么办?
“哥哥,你看,你看那个是什么?”君羡一路走一路好奇地到处张望,快乐得好像是放出笼子的小狗似的,一路笑得嘴都咧到脖子上去了,还时不时跑到人群里去看杂耍。幸好周围有很多暗中保护的侍卫,否则君瑞还真不敢冒冒失失带他出来。君羡这孩子,除了玩什么都想不到,哪里知道为了他这次外出皇宫里可以说就像如临大敌一般,出动了好多的人手来保护两人的安全。
“来看泥人儿啦!这位小公子,来看看这个,这可是霓都虹桥上的狐仙呢!”路边小摊上捏泥人儿的小贩满脸堆笑地向君羡推销自己的东西,可是还不等他的手伸过来,便有暗中保护的侍卫挡在了他和君羡之间。
“哥哥,我要那个!我要那个泥人儿!”君羡看中了一个话本里的小戏子的泥人儿,却被挡住了视线,气急败坏地叫嚷着,托着他的袖子撒泼。暗地里保护他们的侍卫都捏了一把汗,心想也只有这位九王爷敢这样对待皇帝陛下了。
君瑞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侍卫便掏钱买了那小玩意儿,拿在手里仔细看过了之后才递到君羡手中,扔了一锭碎银给那小贩。那小贩看到这阵仗也有点愣了,半晌才点头哈腰地笑道:“这位爷真是大方。小的拿性命担保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刚刚手工做的您也看到了,嘿嘿,小公子要不再看点别的?”
“走了。”君瑞瞥了瞥那笑得一张脸都开了花的小贩,提溜着君羡的衣领把他从小摊上拖走了。这个孩子,好奇心起来了恨不得趴到那小摊上,实在是太难看了。
“让我再看一眼啊哥哥!”君羡挣扎着不满地道,“我不要狐仙!我讨厌狐仙!我要小戏子!”
“行了,羡儿,再吵我马上让他们带你回去。”君瑞忍住怒火一字一字地道。
“啪!”君羡抗议一般地把那狐仙泥人儿扔到了地上,恶狠狠地踩了两脚,扭着头不说话了。
君瑞叹口气,君羡的脾气全是被他宠出来的。原本他以为,多宠爱他一些就能弥补他从小所失去的母爱,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让他这样无法无天了。
“三爷,前面有个茶楼,进去歇歇脚吧。”旁边的侍卫适时凑上前来在他耳边提醒到。谁都知道九王爷平时看起来虽然乖巧,但是撒起泼来没人敢惹,在这大街上实在是不太妙,赶紧找地方让他消气才对。
“嗯。”君瑞点头,半拖半抱着把君羡弄了进去,拉到楼上的单间里,扔到椅子里,看他和自己冷战。
“羡儿,撒泼有意思么?刚才那么多人看着你,长脸了是吧?”君瑞一脸无奈,强忍怒气慢慢地说。
“哼!”君羡嘟着嘴瞪了他一眼,别扭地说,“明明是要出来玩的,谁想到到处都是侍卫,一点意思都没有。想吃的想玩的都不让碰,只能看。还不如跟泽哥哥一起出来,至少他会带我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你跟君泽出去过?”君瑞眯着眼睛冷笑道。
“泽哥哥比哥哥你好多了。”君羡别过头不去看君瑞。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跟君泽走得太近,这个人你得防着他。”君瑞说。
“你总是怀疑身边的人,哥哥,你为什么不怀疑我?你累不累?当个破皇上弄这么多事情出来,烦死了!”君羡嚷嚷道。旁边的侍卫听他一句“破皇上”吓得想过来捂他的嘴,可是又不敢动,生怕这一动转移了皇帝的注意力,让自己成了发火的对象。
“我当皇上是为了谁呢?”君瑞板着脸嗤笑道。很多话不想说出来,说出来君羡也不会太明白,这对君瑞来说是最大的悲哀。
“你不当皇上那你也能像泽哥哥陪我玩了。”君羡悲戚戚地说着,把头扭到窗口,往楼底下看着,借以缓解内心的失落和伤痛,随手一指道,“你看,若不当皇上你也能像那些人一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想吃什么也能随便吃。哪里像现在,想干什么都干不成,到处都有人,连抠脚丫都不知道在哪儿才好了。”
一句“抠脚丫”让君瑞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句话太粗俗,君瑞忍不住过去拍了君羡的脑袋一下,顺着他手指的地方往下看,人潮涌动的街道中熙来攘往的人群,大家都表情轻松愉快地游玩。的确,做普通人很好,只不过做了普通人的话,哪有能力保护亲人?哪有办法报复害死娘亲的人?
佳节
君瑞是在无意间看到混在人群里的司徒碧的。他站在二楼雅间的窗前随便朝下瞟了一眼,无意感慨了一下,便看到了司徒碧。街上到处都是人,拥挤而喧闹,但是君瑞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司徒碧穿的湖蓝的锦袍,上身还穿了一件深蓝的对襟夹袄,雪白的毛边让他看起来精神好极了。特别是那一双眼,闪烁着盈盈的光,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碧潭。
司徒碧左手拿着一个泥人儿,右手举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某种食物,东瞧瞧西看看,时不时抬手啃一口那吃食,似乎很惬意。而跟在他身后的小厮看起来就很惨了,手里抱着好多东西,手指上还绑着清香阁的点心包,愁眉苦脸地跟在司徒碧身后,时不时拉一拉司徒碧的衣角,指一指他手里的食物,似乎是想抢过来,却不料司徒碧手一缩,飞快地退一步,笑嘻嘻地又啃了一口。
这么生动的司徒碧,是君瑞从来没有见过的。君瑞记忆里的他脸上只有三种表情:痛苦、隐忍、谦卑。而愤怒这种表情君瑞也只见过一次,那便是在用膳时强要他那次,稍纵即逝,像青烟一样一眨眼就消失了。所以说,楼下的那个司徒碧实在让君瑞觉得稀奇。
“好吧,羡儿,今天你就放开了玩去吧。”君瑞叹了口气妥协道,“去玩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君羡没反应过来,倒是君瑞,率先下楼去了。
“公子,别吃了。你已经吃了好多了。今天的份已经超了。”甘棠无奈的声音萦绕着,但是司徒碧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地举着比他的脸还大的饼子啃着。突然后面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抢了司徒碧手中的东西。
“这是什么?”君瑞拿着那饼子看了看,皱眉道,“好吃吗?”
司徒碧愣了愣,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笑道:“三爷,好不好吃您自己不会去买么?抢我的作甚?”
君瑞看着司徒碧还沾着碎屑的嘴,不由玩心大起,问道:“怎么,你三爷我家里的东西还比不上这路边小摊上不干不净的吃食么?”
“三爷,您家里的东西自然精致了,阿碧不过是个俗人,只适合吃这个。”司徒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过来抢。君瑞比他高了至少半个头,又比他壮很多,稍微举起手司徒碧便毫无办法了。趁着司徒碧过来抢的当口,君瑞凑到他耳边说:“爱卿,你这样子让朕很是心襟荡漾呢。在朕面前你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出了门,竟然这样兴高采烈,朕应该怎么罚你?”
君瑞感到司徒碧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道:“三爷您真会说笑。”
说完这句话,司徒碧再不搭理他,兀自朝前走,脚步飞快,竟是想要逃跑一般。君瑞笑了笑,给随行的侍从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跟好他,然后回头看了看到处流连的君羡,拉了他胳膊把他往前带,一边走一边说:“羡儿,给你介绍一个很会玩的人,咱们跟上他,一定比你自己玩儿来得开心。”
“真的?”君羡瞪大了眼,一脸向往地看着君瑞。
“真的。”君瑞抬手一指,看向前面被侍从们挤到中间几乎寸步难行的司徒碧,只见他一脸气急败坏地跺着脚,恨恨地朝后面君瑞的方向看过来,嘴唇抿得死紧,脸几乎都皱到一处了。君瑞不由得笑出声来:“看,就是他。”
司徒碧蹬蹬蹬地快步走过来,恶狠狠地说:“三爷,现在我们是在外面,不比您家,难道我连随处游玩的自由都没有么?”
“我没有限制你的自由。”君瑞开着玩笑。
“您那些侍卫围着我干什么?”司徒碧瞪大他那碧眼看着君瑞,不满地道。只不过这个表情在君瑞看来更像是娇嗔。
“他们也在逛夜市,这是他们的自由。”
“哼!”司徒碧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扭头不再说话了。但是没想到袖子被人一扯,本来还虎着脸转过头去,但是看到一脸期待的君羡,脸上的表情立刻僵掉了。
“九爷……”司徒碧磕磕绊绊地叫了一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笑着看他。
“你就是司徒碧吧?泰哥哥的表弟。我以前见过你。”君羡说,“我哥哥也提起过你。你很能干呢!”
“谢谢九爷夸奖。”司徒碧欠了欠身,又悄悄瞥了君瑞一眼,没想到居然遇到他专注的,带着笑意的目光。只不过那句“泰哥哥”,让两人一下子便拉开了距离。
“我可以跟你一起玩吗?”君羡很羡慕地看着甘棠手中的大包小包,他和君瑞出来那么久,只买了个泥人儿,还是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样子。所以他很惊奇司徒碧怎么会买那么那么多东西,看看他手上拿的食物,就很让人叹为观止。
“想吃吗?”司徒碧举着一包油腻腻的东西递到君羡眼前问他。君羡愣了愣,第一反应是回头看君瑞,君瑞冷哼了一声,于是君羡只有怯怯地摇头。
“哦。”司徒碧说,“其实这个满好吃的,只不过九爷你大概是没这个口福了。”说着,司徒碧打开外面的纸包,拿出一块小点心放进嘴里,嚼啊嚼的,最后还咂咂嘴,说:“嗯,真好吃。”
君瑞有些咬牙切齿,君羡则很是羡慕,不过幸好司徒碧知识渊博,博闻强记,知道的很多,时不时的给君羡说些传说故事,所以很快也吸引了君羡的注意力。
“哎!前面有臭豆腐!”司徒碧吸了吸鼻子,像个小狗似的到处闻闻,兴高采烈地拉着君羡朝前面跑,旁边的侍卫如临大敌,连忙跑过去推开人群跟上了他们,却实在没想到他们只是凑在一个做臭豆腐的小摊前闲聊着。
“九爷不知道吧,这种臭豆腐是用隔年的烂菜汁泡成的,是一种很特殊的臭味,而且还是绿色的,炸出来蘸上汁好吃得很呢。”司徒碧滔滔不绝地说着,完全没有理会君羡一脸恶心的表情。
司徒碧接过老板递来的臭豆腐,自顾自地大快朵颐着,又举着一串臭豆腐给君羡,君羡退了两步,捂着鼻子不敢接。
“呵呵,九爷胆子这么小哇。”司徒碧眨眨眼,揶揄道,“很好吃哦。”
“谁,谁胆子小了!”君羡被激得叫起来,伸手接过臭豆腐就往嘴里塞,一口咬下去,连连嚷道,“嗯,不错哦不错哦!”
本来还想要吃,但是旁边的随从已经争先恐后地来抢他手里的东西了,只咬了一口便被抢走了,君羡只能气鼓鼓地等着君瑞。
“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君瑞只说了一句话。
护城河边上有一家有名的小倌馆,名叫青墨馆。青墨馆的门是开在面朝大街的方向,但是因为规模很大,后院都到达了护城河的位子。上元灯节的灯会就在这护城河边进行,熙来攘往的人群在这小小的护城河边驻足,点燃孔明灯许愿,橘色的灯火映照在人的脸上,让人们脸上都带了喜气,君瑞觉得,像司徒碧这样白得像个鬼一样的人在这灯火的映照下都显得神采奕奕了。
青墨馆后院里隐隐传来弹词的曲调,温软的词曲悠扬婉转,河水荡漾,倒映着天上的星星和各色的花灯,看起来真是美不胜收。
那弹词唱:“你看那,两轮日月催时序,并无停息。年华如箭,光阴似飞,少年转眼时,细思想,人生不过为名利,何必太迷。看将起,得快意处且快意,请君自思……”
人生不过为名利,何必太迷。看将起,得快意处且快意,请君自思……
何必太迷,只是,若不追求这些,那么此时哪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赏灯?君瑞嗤笑一声,把目光从那小小的院门转回来,正好遇到了司徒碧满是笑意的目光。
“这是霓都最大的小倌馆。”司徒碧别有深意地说。君瑞点点头,并不理会他,而是拉住了准备进去的君羡,喝斥他道:“羡儿,你还未成年,不许进去!”
“我……我……”君羡好奇地看着那高高的院墙,镂空的墙顶上能隐约看到里面热闹的情景。君羡只是玩心太重,并非真的要干什么。
“九爷,前面有灯谜,去看看吧。”司徒碧笑道。
“好哇好哇!”君羡跳起来拍手道。
君瑞不知道应该形容司徒碧是真的有文采还是应该说他是个歪才,整整一条街的灯谜他猜下来,竟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君羡很是不服气,老是找一些内容生僻的谜面给他。
“一间屋窄窄,内有五个客。”君羡扯着一张谜面问道,“打一动作。
“嗯,让我想想。”司徒碧说。他思考的时候有个小动作,那便是嘴会微微嘟起来,眼睛有意无意地朝上看,样子有些稚气。
“是穿鞋子。”司徒碧很快答道。
“讨厌死了,阿碧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君羡嚷着,又扯了一条谜语:“王夫人谢客。打诗一句。”
司徒碧皱了皱眉。君羡连忙笑嘻嘻地拉着君瑞说:“哥,你也猜猜,不要输给阿碧呀!”
君瑞但笑不语。笑眯眯地看着司徒碧,两人又是四目相接,司徒碧嘟了嘟嘴别过头去,手指晃晃道:“我知道了,谜底是‘后不见来者’。”
“为什么啊?”君羡问道。
“分开来讲,王夫人,帝王的夫人是什么?是皇后。谢客,当然是不想与人见面咯。所以说是‘后’不见来者。”说着,司徒碧又看向了君瑞。君瑞点头表示称赞,但是也读出了他目光中的深意。最近大臣们都吵着说希望皇帝立后,现在连司徒碧也提起来了,实在是有点意外。明明是一个处身事外凡事淡漠的事,竟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注:谜语来自百度大叔(大婶?)。
别扭
事实证明,司徒碧果然有一颗绝顶聪明的脑袋,所有君羡故意刁难他的谜语全都轻松猜了出来,就连灯谜会上堪称谜王的谜语都被他猜了出来,更是引经据典博古通今,实在是让人惊讶。不过君瑞倒觉得他这有点故意卖弄了。
在皇帝面前卖弄,这种行为真无聊。
本来还要玩,但是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这在初春的霓都是很难得的,因此很多行人都没有带伞,大家拥挤着打算原路返回,可是没想到人实在太多了。
“等一会儿再走吧,人太多了三爷。”侍卫建议道,“人太多不安全。”
“嗯。”君瑞点点头,看了看夜空,稀疏的细雨,虽然不大,但是因为天气比较冷,落到身上冰冰凉凉的。
侍卫找了个可以躲雨的地方,便是青墨馆后门的廊下。君瑞带着君羡过去了,冻雨落到身上可不是好玩的,千万不能让君羡感冒了。
“阿碧,你也来呀。”君羡招招手,示意司徒碧过去,但是为了避免人群冲撞到君瑞和君羡,侍卫们围成了一个圆弧,把他们保护在了中间,这个门廊本来就短,这样的位置刚好够君瑞和君羡两人并排站在廊下。司徒碧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我还想去放放孔明灯呢。”说着,他便带着甘棠朝靠近河堤的地方走过去了。因为下雨,又有些刮风,河堤边的人明显比这边少多了,但君瑞还是看到他被往外走的人挤来挤去的,走得极为艰难。
“哥哥,阿碧真是个怪人。”君羡突然道。
“怎么个怪法?”君瑞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司徒碧身上,百无聊赖地问。
“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怪得很。”君羡说。他猜不透司徒碧,总觉得他满脸的笑意下隐藏着某些东西,但是那究竟是什么,他说不出来。
司徒碧站在河边看着自己手中的孔明灯。灯上有些鲜艳的花纹,看起来很是漂亮。他叫甘棠从树上的花灯上借了火来,小心翼翼地拿手护住,点亮了那只孔明灯。只不过因为有风,那灯升起的时候就显得摇摇欲坠的,司徒碧目不转睛地看着它,连被身边的行人撞到都好像全无感觉一样。甘棠尽力护着自己的公子,回头看向君瑞的方向,见到那位悠闲的皇帝正兴高采烈地站在廊下跟自己的弟弟聊天,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公子,咱们过去吧,这里风大。”甘棠挡住又撞过来的行人,尽职尽责地保护着他家公子。
“嗯,我把这个灯放上去。”司徒碧轻声说。
“这个孔明灯做工太差啦!恐怕放不上去的。”甘棠皱眉道。
“是啊,还是娘和婉琤姐做的灯好,又好看又结实。”司徒碧笑道。
“六小姐……”甘棠想说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闭了嘴,看司徒碧似乎有些不高兴,连忙转移话题道,“哎,公子,你看这点心可怎么办?沾了雨就湿了,不好吃了。”
“我可不管,”司徒碧笑道,“反正我不吃受了潮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伸手抢过甘棠手里的点心包,胡乱地拆开包装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点心出来吃。甘棠哭笑不得:“哎哟我的公子,你这么拆包装可叫我怎么拿?这不把全部的都给淋雨受潮了?”
“你怎么这么能吃。”君瑞站在司徒碧身后,伸手夺了司徒碧手中的某个不知名的食物,闻了闻,一股甜腻的香味,“看你这么瘦这么单薄的,倒是胃口很大。”
“民以食为天,三爷。”司徒碧扬了扬眉毛,斜眼瞥他。这样表情实在是娇憨可爱。君瑞不由得一笑:“你吃的这些东西哪里是百姓日常里吃的?况且你吃的这些份量也太让人咋舌了。”
“反正又没让你掏钱。”司徒碧笑着,示威一般抢了君瑞手中的东西,大大的咬了一口,也不看他,转身看着慢慢升起的孔明灯。渐渐起风了,灯没能升上去,而是落入了河中,司徒碧蹲下来看那慢慢沉入河中的孔明灯,轻轻叹了口气。灯光和河里的倒影映到他身上,让他像是在发光一样,浑身上下都被暖暖的橘色灯光包围着。
“放孔明灯有什么说法吗?”君瑞问他。
“好像有吧,据说是可以许愿。”司徒碧目不转睛的看着河面,随口答了句,不太爱搭理人的样子。
“什么叫好像,据说?”君瑞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蹲到他旁边,和他一起看河面,屋檐下的君羡实在无聊,撇开侍卫也跑了过来,挤到君瑞和司徒碧中间,于是乎护城河边有了很诡异的一幕:当今天子和备受尊崇的九王爷以及朝廷大员司徒碧三人在河边蹲了一溜,都极其无聊地看着河面。
“阿碧,你有心事。”君羡突然说。司徒碧和君瑞都是一愣,纷纷抬眼看着君羡。
“九爷,何来这一说?”司徒碧笑了笑,看了看君羡,又看了看君瑞,那眼神飘忽,表情里似乎还有淡淡的失落在里面,让人几乎无法别开眼。
“感觉,阿碧,你不知道吧,我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感觉可是很准的哦!”君羡对司徒碧眨了眨眼睛,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君瑞,问道,“哥哥,你说是不是?”
“雨下大了。”君瑞淡淡地开口,习惯性地伸手遮在君羡头上,把他拉起来护在身前,帮他挡住雨,然后回头对司徒碧说,“到屋檐下去躲一躲,我叫他们试试看能不能进那家的后院。”
君瑞抬抬下巴指了指那屋檐下的小门,司徒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笑道:“三爷,那个地方小人不敢去。”
“怎么?”雨越下越大,君瑞看到司徒碧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了,肩头的那个地方有很深的印迹,没来由得觉得心烦,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那个地方,小人去了恐怕会惹来祸事呢。”司徒碧笑眯眯地道。
“什么祸事不祸事,叫你去就去!”君瑞不耐烦了,弯腰要去拉他,但是司徒碧轻巧地朝边上挪了挪,君瑞只碰到他的手背,那温度竟然是冰凉的。
“你走不走?”君瑞恼了,轻喝了一声。司徒碧瞪大了眼愣了一下,一双绿眸里碧波荡漾,在灯火下轻闪着莫名的光。
“赶紧!”君瑞又喝了一声,伸手过去拉他。司徒碧这次没躲,而是任由他把自己拉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屋檐下走去。君瑞手上力气很大,紧紧地捏着司徒碧的手腕,拉着他,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前面还有拥挤的人群,君瑞一只手抓着司徒碧,一只手揽着君羡的肩膀,还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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