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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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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齐熙迷惑不解的神情,抬手指着他,破天荒地开始解释:“你不是带着二百精兵追上来了么。我们有三千二百个将士。再加上那些柔然没死的饭桶,要五千了吧。”
他说着,自顾自地点点头,很满意地下了结论:“足够了。”
齐熙听了一时无语,又看了看萧鸾的侧颜,觉得自己彻底认命了。
萧鸾噌地一声,收剑入鞘。
“齐熙,挑出二百武艺高强的将士予我。另外三千,你带去埋伏城外,待我取了柔然王人头,以烟火为号,从后掩杀柔然大军。进攻时,让一百将士充当掌旗,传令汝王已死,降者不杀!”
齐熙抱拳领命,躬身后退两步,迅速离开。
齐熙的背影高大挺拔,走起路来有龙行虎步的气度,是个十分神气的男儿郎。
萧鸾心中不疼不痒地替他喝了彩,觉得他倒有两分兄长的风采。
兄长……萧鸾郁郁叹了一口气,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柔然王的人头……兄长,我对你许诺过的,必然实现。
他站起身来,立在门外,望着愈发明艳的黎明,微微阖起双眼。
一昼夜……柔然王是什么乌龟爬的速度。灭了他真不算委屈他。
齐熙雷厉风行,二百将士不多时便集结在萧鸾面前。
萧鸾手握腰侧剑柄,冷声下令:“大开城门,准备迎敌。”
三万大军柔然大军面前,是大敞的城门。
城内有滚滚的黑烟,弥漫成固定的悲壮的姿势,黑龙般扑向苍穹——那是已经燃烧一天一夜的柔然皇宫。
一大群衣着光鲜却凌乱的人群从城门中涌动出来。
看到柔然大军,人群霎时沸水般涌动起来,哭叫着扑将过去,倒似冲锋一样。
柔然大军一阵骚动,又被将官呵斥着按压下来。
有人群哭喊着大声唤着陛下,朝着柔然王中军战车上涌了过来。柔然将士立即持槊立戟,将人群拦截在外。
人群中多数是皇室子弟,哭喊声引得柔然王于战车上微微倾身,侧目过来。
在视线一扫而过的刹那,他看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缓缓抬起脸,与他对视。
那人发黑似墨,脸白如雪,露出半张侧颜像凝了冰雪的艳梅,一时之间竟男女难辨,妖冶异常。
萧竞在前线督军,说是督军,其实在赶鸭子上架。
梁国与柔然已经打了大半天,军队疲敝,正各自鸣金收兵,稍作休整。
萧竞急得跳脚,几乎就要揪起刘豫章的领子:“休整什么?!河清王在雍城孤军作战,独对三万敌军,你们四十万对着十万,还休整?!”
刘豫章张口欲辨,萧竞一手抓起脚边跪着的一个士兵:“说,把你对朕说的话原样说给刘大将军听!”
士兵叩首,抬头大声说道:“我奉光禄勋齐大人之命,于雍城城破之时传信于陛下。河清王率三千期门军大破雍城,焚柔然皇宫大屠雍城。齐大人说,柔然军将不日回攻,河清王欲据城迎敌,死战雍城。柔然大军一分为二,力有不逮,此乃千载难逢之机,望陛下派军渡河作战,一战就成万载基业!”
刘豫章张了张了口,正要说话,又被萧竞狠狠截断:“听到没有!柔然王率军北上回救雍城,柔然大军失却主将军心,你还给朕休整休整!休整个屁!”
萧竞向来注重皇家威严,此刻破口大骂,可见急到了极点。
刘豫章赤红着脸,支吾着说不出话,身侧的太尉林浥见状跪下,为柱国大将军解围:“陛下,大军疲惫不堪,士气低落——”
他说到一半,忽然有令使骑快马飞奔而来。令使手持靠旗,骑着神骏,一路无人阻拦地驰到萧竞面前。
靠旗是朱红色。在梁国,靠旗分为白、黄、朱、玄四种颜色,从浅至深,区分军情的重要性。颜色愈深代表军情愈紧要。
令使跃下战马,跪在地上,昂起头神情无比激动:“禀陛下,臣奉光禄勋齐大人之命而来!河清王于今晨率军大破柔然三万敌军,取了柔然王项上人头,俘虏柔然二万溃军。现正南下而来,欲袭柔然大军背部,与陛下成南北夹击之势!齐大人说,臣到之时,也是河清王赶至之际!还请陛下即刻发兵,共灭柔然!”
萧竞听闻此言,一时竟愣在那边,片刻才转过头对着刘豫章等人大喊:“传朕旨意,击鼓鸣号,即刻进攻!”
刘豫章、林浥不再多言,立刻领命退下。
长长的号角声随即响起,横贯长虹。
萧竞发现自己手心全是虚汗,止不住地发抖。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亲自扶起那令使,温言问道:“河清王可好?”
皇帝的声音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殿下一切安好!”令使的眼睛发着光,话语虔诚得如同谈至神祗,“殿下武艺高强,虽孤身深入敌军,但取柔然王项上人头,如同探囊取物!”
令使说着,声音越发激昂,仿佛创下不世功绩的人是他自己。
“好!好!”萧竞大笑,“好!”
他大力拍着令使的肩膀,一个劲地重复着。忽然想到令一个问题,便问道:“那两万柔然俘虏呢?安置在哪了?”
那将士怔楞了一下,声音微微低了下去:“坑了。”
萧竞一愣:“都活埋了?”
见令使点头,萧竞心中微微一叹,有些埋怨小弟太过暴虐不仁。
萧竞又与那令使交谈了几句,林浥忽然骑马赶来,跃下战马回禀:“陛下!有一支军队从柔然大军背后切入,与我军前后夹击,柔然军一时大乱。那支军队,应是河清王所率。”
萧竞横刀跨上战马,神采奕奕:“走!朕也去看看!”
李德拉住帝王的马缰,可怜兮兮地劝谏:“陛下,前线危险,刀箭不长眼啊。万一——”
萧竞懒得回话,直接一脚踹翻他,一抖缰绳便驰了过去。
一群将士立马上马跟上,守护左右。
萧竞一行浩浩荡荡地奔至前线,只见刘豫章坐镇中军,调兵遣将,四周厮杀声剑戈声汹涌刺耳,人影重重塞满眼帘,哪里看得到自家小弟。
刘豫章一见萧竞,立马下了战车,跪在他的脚前:“陛下,刀箭无眼呐!请陛下赶快退至军营中。”
他是两朝重臣,又兼之三军副统领,萧竞自然不能也一脚踹翻他。只能耐下性子,亲自扶起他:“众爱卿在前线厮杀,朕怎忍独善其身于局外?”
萧竞又极目远眺了一下——柔然与梁国的边疆是平平坦坦一望无际的荒原,一眼望过去只能见密密麻麻的人影。
他不死心,几步登上战车,满心憧憬地再次远眺——还是密密麻麻厮杀在一起的人影。
于是他忍下脾气,温言问道:“河清王在何处?”
“回禀陛下,臣见那一支军队从柔然背后杀至,然后往敌军右翼厮杀去,再之后——”
萧竞充满希望地问:“之后呢?”
刘豫章很耿直地答道:“之后汇入人潮中,就无法区辨了。”
☆、兄弟 君臣
刘豫章很耿直地答道:“之后汇入人潮中,就无法区辨了。”
萧竞一下梗住,然后怒道:“那你还不派军右往支援?!”
“臣已派虎贲、中垒、射声三军前往支援殿下,请陛下放心!”刘豫章花白的胡子抖了几下,然后忍不住劝谏,“陛下,前线危险,还请陛下退至后方。”
李德也不知什么时候赶到,闻言探出身,附和道:“陛下,刘将军所说在理。陛下真有所闪失,等殿下回来了,奴才们不好交代啊。”
萧竞回首怒道:“闭嘴!”
这时林浥走了出来,欠身行礼:“陛下,营地有瞭望台,陛下登高望远,河清王率三千期门军,左右厮杀,又定然醒目。陛下定可于敌军之中,将殿下区辨出来。”
萧竞重重地哼了一声,率着浩浩汤汤的一众人马,又赶了回去。
刘豫章重重舒了一口气,拍拍林浥的肩膀;老怀宽慰:“林太尉,不愧是儒将,有勇有谋,后生可畏啊。”
萧竞在瞭望台上伫立半天,愣是什么门道都没有摸清。
荒野与苍穹在天际处交接,苍茫芒的一片,军队布满其间,互相切割、穿插、冲刺、突破。密密麻麻,仿佛蝼蚁,似乎悲壮。
只大概判断出柔然大军往后撤退,队伍开始被梁国大军冲散,然后包抄,围困。
萧竞在李德唠叨声中退下来,听着接连不断的捷报,草草用过晚餐,刘豫章便带着一众将士风风火火地走进帅帐。
刘老将军红光满面,眼神炯炯,一见到萧竞便猛地跪到地上,颤着花白的胡子抖着声音说道:“陛下!我军大获全胜啊!”
萧竞从座上起身,扶起他:“爱卿平身,且慢慢道来。”
刘豫章红着双眼:“陛下,柔然左贤王已率军投降,右贤王率残军往高车国方向逃去。残军不到一万,不足为惧。从此天下一统,北疆太平啦!”
萧竞喜不自禁,口中道好,眼光却往刘豫章身后众人瞟去,来回扫了几眼后,问道:“河清王呢?”
刘豫章回答:“殿下率军追击右贤王残军去了。”
萧竞猛然变了脸色:“你们怎么不拦着他?!他千里驰骋,杀来杀去,气都没喘一口,还要他去追击残军?你们一个个酒足饭饱,倒安逸得很!”
众将闻言,立刻一齐跪在了地上,口中直呼罪该万死。
萧竞还想发作,但胜果当前,将士都劳苦功高,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怒气冲冲地走到案几前,俯□看着偌大的羊皮地图。
高车,高车,高车……
远在西疆,遥不可及。
残军到处流窜,他要往哪里追?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萧竞用指节扣着地图上高车的位置,砸得檀木案几咚咚直响。
最后还是林浥站出来:“陛下请息怒。河清王执意前往,臣等阻拦不力,还请陛下降罪!”
林浥出身豪门,又是萧竞儿时伴读,先王时众子夺嫡,不顾家族反对,鼎力相助。与萧竞感情非同一般。
对此非同一般之人,萧竞是要给足面子的。于是他摆摆手,示意理解。
“河清王匆匆离开前,还丢了一人给臣等。”林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此人乃是豫宁长公主之子,柔然涪陵王元子攸。”
萧竞霍然抬首:“此等大事,怎么现在才说?他人呢?”
林浥迟疑了一下:“涪陵王昏迷不醒,太医正在诊治。”
萧竞知道自家小弟向来不太温柔,沉吟一下,嘱咐道:“元子攸虽是柔然皇子,但好歹也流着大梁的皇家血脉。说起来,还是朕的子侄……且好好看顾着,若是醒了,跟朕说一声。”
林浥称是。
萧竞抬手示意众将起身:“朕欲移三十万柔然人于河内,再迁百万汉人于柔然,汉夷杂居,以安天下。”
柔然野蛮,半牧半农,劫掠为生。迁百姓化夷蛮安边境,上上策。
百年后,于不动声色间,柔然或已为大梁一大行省。
萧鸾与众人围着地图,商讨着战后事宜,不知不觉,夜已过半。
忽然间,帐帘被猛地掀起,夜风汹涌着涌进来,烛火一瞬间摇曳不止,映得帐内光影迷乱,群魔乱舞。
萧竞皱眉抬头,却见自家小弟站在帐门口。
萧鸾脸色煞白,眸子漆黑,像从炼狱里爬出来的魑魅。只见他大步跨将进来,将手中的物什一把放在几案的地图上。
萧竞定睛一看,那物什竟是睁眼怒目的人头,血淋淋地摆在桌上,一瞬间鲜血把地图淋漓个透湿。
“萧栖梧,你还知道回来!”萧竞勃然吼道。
萧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看着几乎带了委屈之色。
萧竞气得说不出话:“你……你……”他想到萧鸾罔顾皇令,擅自点兵出征,更是怒上加怒:“你三更半夜不睡觉——”
旁边忽然嗤的一声笑。
萧竞猛然滞言,循声望去,只见众将脸色怪异,一众憋笑憋得辛苦,林浥更是直接笑出声了。
萧竞脸色变了几变,吼道:“都给朕滚出去!河清王,你走什么?!给朕跪下!”
帐内立即只剩了他们两人,烛火噼啪地烧着,映着里头两道人影,闪烁不定。
寂静片刻,萧鸾打破沉默:“兄长……这是柔然王人头,我答应过你。”
他见萧竞冷着脸,于是很不安地继道:“臣弟无能,还是让柔然右贤王逃走了……我本应该带着两个人头来见皇兄。”
萧竞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却依旧冷声说:“你无能?那整个朝廷上下,就全是草包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萧鸾,一发不可收拾地唠叨了:“你就是太有本事了,把朕都不放在眼里了!胆大包天,擅做主张,肆无忌惮!带着三千孤军,倒是无所不敢为了!你知不知道朕……”他顿了一下,觉得教训时不应倾诉自己的担忧之情,徒然弱了气势,于是恶狠狠地补充:“你看看自己,一副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的样子,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萧鸾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闻言抬头,神色却异常认真:“要不要我剖出来给你看看。”
萧竞只觉自己的心砰然一跳,说不出酸涩亦或欢喜。他扶起萧鸾,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又胡说什么?天天不着边际,净是瞎说。让朕看看,你有没有受伤?累不累?疼不疼?”他见萧鸾的神色异样,然后吞吞吐吐地犹疑地继续问,“饿不饿?……”
萧鸾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双唇,只觉得诱人非常,再也忍耐不住,猛然凑上去,狠狠咬住。一时之间,只听得自己心脏在砰砰地狂跳。
☆、似乎情话
萧鸾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双唇,只觉得诱人非常,再也忍耐不住,猛然凑上去,狠狠咬住。一时之间,只听得自己心脏在砰砰地狂跳。
萧竞吃了一惊,唇上骤痛。他向后躲开,抹了抹自己嘴唇,发现竟被咬出血了。
他哭笑不得,见萧鸾垂着长长的睫羽,孤零零站在那里,心下一软,很温言地责备道:“好小子,嫌弃兄长啰嗦么?还咬出血了。”
萧鸾闻言,缓缓抬起头,微微一笑。
萧鸾很少笑,笑起来却漂亮极了。
他是桃花眼,一笑便月牙似的弯起来,眸中水光流动,迷迷蒙蒙,含情脉脉似的。
萧竞一把将萧鸾搂在怀里,狠狠勒住:“以后不许这么吓我,知道了么?”
萧鸾闷闷应了一声。
萧竞拥着他,缓缓摇晃着,像是小时候搂着小弟哄他睡觉一样。
他觉得自己真像一只老母鸡,扑腾着翅膀,恨不得将小弟一直罩在翅膀底下。可小弟不是小鸡仔,而是只狼崽子,自己再用力,再用心,渐渐地再也罩不住他,护不了他。
萧竞被自己的比拟逗乐了。摸摸自己的嘴唇,嗯,有时还得被小狼崽子咬上一口。
萧竞很温柔地笑着:“小弟。”他低声唤。
萧鸾从他怀中抬起头,温顺地看着他。
真像个毛茸茸的小鸡仔。
“这次你立了大功,要什么奖励?”
萧鸾垂下眼帘:“我只要兄长。”
萧竞闻言呵呵直笑:“看不出来,你倒挺会哄人开心。”他蹭着小弟鬓角,“回去后,朕封你一字并肩摄政王。朕再把扶风、河内二郡封给你如何?那二郡可是全国最富庶的地方。”
他边说边摇着萧鸾,像抱着婴孩:“然后朕把沐容迎为皇后。她一个人在京城,肯定在担惊受怕。这些年,当真是累了她了……”
萧竞发现怀中人骤然僵硬,便低下头,问:“怎么了?”
萧鸾脸色雪白,但双颊却缓缓腾上殷红的云霞,诡异地明艳着。眸子深不见底,蒙着冷冷的水光,看起来既无情,又多情。
萧竞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吻上了他的眼睛,感受到唇下的睫羽蝴蝶般乱颤。
然后,红晕不仅仅布上了萧鸾的双颊,还爬上了他的耳朵。
萧竞正要笑话他,却被萧鸾一把推开了。
萧鸾冷着脸,霍然转身,将萧竞撇在原地,大步跨出了帅帐。
萧竞愣在那里,有些伤心。心道小弟果然大了,不愿意再与自己过分亲近了。
他看着几案上血淋淋的头颅,一阵心烦气躁,大声唤道:“李德!”
没人应。
狗奴才,撒蹄子欢跑到哪里去了?!
“来人!”
侍卫闻声入内。
萧竞指了指乱七八糟的桌子:“都收拾了,人头给我装匣子里去。”
侍卫手忙脚乱地整理,他绕过屏风,和衣躺在榻上。
正迷迷糊糊打着盹,李德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陛下!”李德唤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萧竞迷糊着睁开眼,不悦道:“又有什么事?”
李德眼里已经含着泪光:“殿下方才在帐外吐了老大一口鲜血,还不让奴才禀告陛下。奴才唤了太医给殿下诊治,太医说是伤了心脉。奴才看那伤口,那伤口,都快见骨了……”
萧竞骤然起身,神情惊骇:“混账奴才,这种大事,怎么现在才说?!”随即披衣而起,风风火火往外冲。
萧竞掀帐入内,太医正给萧鸾包扎。
只见一道伤口,横贯了整个胸膛,劈过心脏位置,血淋淋地张着大口子。萧竞一时怀疑扒开那伤口,能直接看见跳动的心脏了。
萧鸾的胸口看着单薄孱弱,衬得那伤口愈发骇人。太医倒的药粉,也立即被鲜血冲得七七八八。
萧竞走上前,感觉那伤口就像劈在自己心口似的:“怎么回事?”
萧鸾睁开眼,抢了太医的话,轻描淡写地回答:“又裂开了,不碍事。”
“不碍事?这叫不碍事?!”萧竞勃然大怒,忽然想到那伤口说不定是自己方才勒裂的,气焰立马落了下来。
他坐在床侧,问着御医萧鸾的伤情。等着御医包扎完毕行礼退出,方小心翼翼地为小弟盖上被子。
“小弟,”他叹息一声,“疼不疼。”
“现在不疼了。”萧鸾垂着长长的睫羽,脸色在烛光下苍白得近乎透明。
萧竞伸手捧住着小弟的脸:“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一声不吭的。”
萧鸾抬起头,目光幽深:“外伤而已,不算什么。”
“还不算什么?再深点,你就能应了你那句胡话,能把心给我看了。”萧竞说着,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兄弟俩都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但萧竞有一双斜飞的剑眉,英气的眉宇压住了眼眸的缱绻之色,只显得更加明朗俊美。
帝王笑弯自己一双桃花眼,像个大男孩,完全没了向来刻意追求的威严气概。
萧鸾怔怔看着他,半晌方说:“兄长,你真好看。”
萧竞止住笑:“你这马屁拍得当真拙劣,论好看,谁都比不上小弟你。你长得像母妃。”
“可母妃还是失宠了。”萧鸾毫不客气地回道,“况且男生女相,实在丑陋。”
萧竞横眉怒道:“胡说。朕的河清王,自然是世上最好看的。朕还怕全天下,找不到一个够格的河清王妃。”
这话近似情话了。
很肉麻,萧鸾自然听得浑身酥麻,受用无比。
萧鸾逡巡着犹疑着目光,轻声问:“那是我好看,还是顾沐容好看?”
☆、似乎暧昧
萧鸾逡巡着犹疑着目光,轻声问:“那是我好看,还是顾沐容好看?”
这一下难倒了萧竞:“她是女人,你怎么和她比?”
萧鸾微昂起头,倒是倔上了:“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萧竞知道自家小弟的心眼小,怕他回头给沐容小鞋穿,于是立马斩钉截铁地回道:“自然是小弟最好看。 ”
萧鸾细细凝睇着萧竞,心想,兄长说起好话来一套一套的,怪不得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顾沐容这样心高气傲的女人,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萧竞扶着萧鸾躺下,温声细语地问:“你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吧,快睡吧。”
萧鸾合起眼:“兄长陪我。”
萧竞躺在萧鸾身侧:“自然。”然后侧过身,细细审视着自家小弟,“伤口疼了叫朕。”
萧鸾低低应了一声。
他心中极其贪恋现在的时刻,几乎不忍睡去。然后迷迷糊糊地后悔,后悔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当初自己助他当上皇帝,或许是没下狠心杀了顾沐容……
他愿意一生一世留在这荒僻的边疆,只要身边有兄长。
但只是奢望而已。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沉沉睡去。
萧鸾发起来高烧,终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连三军庆功宴都错过了。
萧竞从宴席上回来,熏染着一身的酒气,进入营帐中。
由着侍从为他脱去外衣,萧竞喝过醒酒汤,便坐在萧鸾身边:“这边疆的烧刀子真是厉害,能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朕差点就醉了。”
他接过李德捧来的暖炉,烘着双手。虽是初秋,但北疆的夜晚冷极了。
确定自己双手暖了后,萧竞抬手摸了摸萧鸾的额头脸颊,觉得高温降下来不少,满意地点头道:“若是你喝,定然醉了。然后拉着朕的衣袖,喋喋不休。”
“那过几日,兄长定要陪我喝烧刀子。”
“定然。今日大犒三军,可惜你不在,不然你就是最威风的一个。”萧竞说着,将暖炉塞进萧鸾怀中。
萧鸾随手握住兄长双手,一起偎在暖炉上:“三千期门军,只剩了一半回来。活的加官进爵,死的也应树碑立传,荫其子孙,耀其家族。”
萧竞微笑着看着他:“那是自然。还有齐熙,朕欲升他为禁军都统领。”
光禄勋不过掌握着期门和羽林两军,维护皇宫秩序,但禁军都统一手掌控京畿安全,维护的是整个盛都的安危。
齐熙将拥有相当炙手可热的权势。
齐熙是萧鸾的旧僚属,是由一个小兵被萧鸾一手提拔上来的。萧鸾为皇子时,亦为光禄勋,离职后,钦点齐熙接任。满朝文武,都视齐熙为河清王心腹。萧竞此举,也昭示着自己对萧鸾的恩宠和信任。
萧鸾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两人默默地依偎在一起,像所有人间兄弟一样。
“小弟。”萧竞打破沉默,“朕想了想,回去许你一门婚事如何?你也不小了,合该成家立业了。”
“我不喜欢女人。”
萧竞今日脾气倒是格外好,听了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语也不生气:“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你萧鸾留个后,好接你河清王的爵位封号。”
萧鸾冷冷回道:“不稀罕。”
萧竞有些薄怒:“你怎么总是不知好歹。终日一副冷冰冰地样子,就是块石头也该被朕捂热了。”
萧鸾浑身僵住,内心深处涌起难以言喻的悲哀和恐慌。他颤抖着唇瓣,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
萧竞看到他露出罕见的无助迷惘神色,有些后悔把话说得太过,捧住他的脸,哄道:“这次朕学了你,也尽瞎说了。你不愿意娶就不娶吧,朕看全天下的女子,也没几人配得上你。”
萧鸾蜷缩在被窝里,眼中是琉璃般的色泽,仿佛含着泪光。
萧竞愈发后悔了,觉得自家小弟可怜又可爱,怎么会冷冰冰?自己真是闭着眼睛胡说八道了。他又哄了几句,然后直接上了萧鸾的床,挤在一起睡了。
萧竞喝了烈酒,一下子便睡了过去。
内侍体贴地吹灭了烛火,退了下去。
有月色朦朦胧胧地洒进来,萧鸾看着兄长的睡颜,俯□低低唤了一声:“兄长。”
萧竞毫无反应,只有沉沉的呼吸声。
“我喜欢你。我……爱你。”萧鸾搁搁绊绊地说,然后在夜色中脸红了。
他低下头,在萧竞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然后划过鼻梁,小心翼翼地落在对方的唇上。
萧竞的唇带着甜甜的酒气,是想象中的温暖。
萧鸾红着脸,紧张地与他的唇贴了一会儿,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你怎么会觉得我铁石心肠……他悲哀地想。
但自己确实是铁石心肠,让别人来说,是蛇蝎心肠也不为过。只对着一个人就剩下满腔柔情了,偏偏那人无知无觉。
萧鸾偎入萧竞怀中,搂住对方腰身。
萧竞腰身细窄瘦削,热气隔着亵衣腾腾漫过来。
萧鸾缓缓摩挲着。
腰身虽精悍,却也脆弱无比,只要他愿意,一掌下去,兄长就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了,再也不会被顾沐容抢走了。
“别闹!”萧竞忽然低谙着嗓子沙哑地说道,一手抓住萧鸾的手,“怎么还不睡?”
萧鸾的心猛地一跳,慌乱中抬起头细细审视对方神情,见萧竞只是迷糊地半睁着眼,稍稍安下心:“白天睡得多,现在没睡意。”
萧竞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滚烫的气息喷在萧鸾脸上。
毫无疑问,萧鸾的脸又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没人没留言,不给肉。。。
☆、欲火
毫无疑问,萧鸾的脸又红了。
萧竞无意识地捏着萧鸾的手,缓缓揉搓,将额头靠在萧鸾额上:“脸怎么这么红?又发烧了?”
萧鸾颤着气息,回答:“没有。”
两人的唇近在咫尺,气息相互缠绕。
“兄长,”萧鸾抖着声音,“我有些难受。”
萧竞紧张起来:“哪里难受了?”
萧鸾艰难地吞咽一下:“说不清。”
萧竞的手探向萧鸾的胸膛:“胸口又疼了?”
却无意间碰到一个坚硬火烫的物什。
萧鸾浑身猛地一颤,气息大乱。
萧竞低声笑了起来:“还说不要娶妻?嗯?”
萧鸾通红着脸,紧紧抿着唇。
萧竞见状也不再逗他,伸手握住那物什,缓缓揉搓着:“这几天你补药吃太多,又成天躺床上,上火很稀松平常。朕又不会笑话你,脸红什么?”
萧鸾低低应了一声,气息凌乱,声线缠绵,竟有一种风情万种的意思在里头。
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想要推拒。
萧竞一只手止住他,一只手继续动着:“憋着对身体不好。”
萧鸾湿润着双眸,低低喘息,然后将头凑近萧竞肩窝中,一口咬下去。
萧竞也浑身一颤,感受到手中的湿润,一瞬间竟腾起要将小弟狠狠压在身下肆意揉搓的念头。他极力地压制自己,但沾着酒意的身体却有点不受控制,一翻身便将萧鸾压在身下。
自己的坚硬也顺势抵在对方小肚上。
两人都喘着粗气,不知所措地迷乱着。
萧竞狠狠勒着萧鸾,忽然想起对方伤势,立马松了手。
“小弟,”他喘息着说,“你也帮帮我。”
萧鸾将手伸过去,笨拙而颤抖地□着。
这哪是灭火,分明是煽风点火。
萧竞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搂过萧鸾,褪下双方亵裤,将自己的坚硬埋入萧鸾的大腿中,然后并紧他的双腿,开始了进攻。
萧竞知道自己在亵渎小弟,或许小弟回过神后会很生气,但他现在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两个人狠狠地交缠在一起,半晌,萧竞释放在萧鸾腿间,淋淋沥沥的白浊洒满了萧鸾的大腿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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