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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惟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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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官咬咬牙,拱手道:“禀王上,除此书信外,吾等还在二王子后院的地窖中发现七王子。且七王子身上多处鞭伤,神志不清。将军已快马请去御医诊治。”
此言一出,四座俱惊。
虽然俞德王不宠爱七王子,对其不管不问十多年,但毕竟是王子,这事若是传出去,一是对王家不利,有损王家颜面;二是,谁都知道六王子魂渊最疼爱的便是他这胞弟,六王子与七王子手足情深已是众人公认的事实。七王子遭此横祸,想必六王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此处,众人都默契地抬眸看向前方的魂渊,果不其然地看见一张冷如冰霜的俊脸。
俞德王仍旧没有多大反应,静静地坐在王座上,静静地看着殿下脸色苍白的封络,过了许久,才缓缓道:“都是你做的?”
短短的五个字,没有愤怒,没有指责,没有逼迫,仍旧是那多年都一直听着的冷静沉着的语调,听不出悲喜,感受不到任何感情。
封络突然回想起儿时父王有次带自己到花苑的情景。那时父王不过二十出头,年轻俊朗的面容上仍可以看见笑颜。那时候自己失手打碎了父王最喜爱的砚台,被父王知道后带到花苑。父王带着他走进湖边的亭子中,坐在亭中的石桌旁,伸手将年幼的他抱起,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对他说:“络儿,身为王子,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这个王朝,有些事做了就再也改变不了,道歉没用,后悔也没用。砚台没了,父王可以再命人寻一块。但有些东西没了,就再也寻不回来了。比如爱,比如信任。”
比如爱,比如信任……
再也,寻不回来了么……
封络抬头看着高高端坐于上的人,那面容已不再是记忆中的年轻,唯有那双眼睛,仍是那般沉稳,令人看不穿,猜不透,但仍然带着当初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带着一种细微的,淡淡的,失望。将要说出口的辩词在口中反复咀嚼了好几次仍是无法说出,每每开口,都化为一声无声地轻叹。
半晌,封络阖上双眼,道:“儿臣认罪。”
话音一落,一旁等待着封络发难的人们却是一愣,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向来绝傲的二王子的口中说出来的,不敢相信封络就这般认罪了。
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传入封络耳中,随后俞德王下令道:“将二王子押入天牢,除去王子头衔,三日后贬至边疆,永生不得再回王都。”
封络双膝跪地,缓缓俯首磕了一个头,轻声道:“谢王恩。”
瞳浠醒来时已是午夜子时了。
全身的伤口虽已上了药,却仍旧疼痛。瞳浠觉得口干,想要起身倒一杯水喝,但身上纵横的鞭伤牵扯皮肉和神经,待坐起身来,瞳浠已是满头大汗。
“吱呀”一声,魂渊推门而入看见便是这个场景。
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魂渊走到床边,扶着瞳浠轻轻靠在床头,皱眉道:“还没好,别乱动。”
瞳浠眨了眨眼,默不作声地看着魂渊。
魂渊从一旁桌上端起药碗,用勺子舀起一勺,轻吹一下,送至瞳浠唇边,道:“来,喝了。”
瞳浠甚是温顺地喝了药,不带任何不悦和违抗。若是让陆莫看了去,定要惊得睡不着觉。
待到一碗药喝得差不多了,魂渊才开口道:“封络认罪了,被贬至边疆,永生不得回来。”
瞳浠一怔,随后疑惑道:“那么容易?”
“嗯,”魂渊道,“不可思议是么?我也觉得。封络是个极傲的人,就算证据充分,他也不会轻易认输的。”
“有诈?”
魂渊摇了摇头:“不会。他也清楚,只要他认了罪,那他就再无翻身之日。”
瞳浠奇道:“那就怪了。”
魂渊则是笑了,放下了药碗,扶着瞳浠躺下,说道:“封络恐怕是想通了父王以前说的那番话。”
“父王说了什么?”瞳浠皱眉。在他的印象中,俞德王除了几次晚宴外,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没什么,”魂渊握着瞳浠微凉的手,给他理好被褥,道,“好了,快睡吧。”
瞳浠一脸“你别想敷衍我”地双眼盯着魂渊。
魂渊对此毫不在意,微笑着慢慢凑近,在瞳浠没反应过来之前,在额上落下一吻,轻声道:“乖。”
虽说这样的举动在儿时两人之间极为平常,但时隔多年,瞳浠不禁愣住了,然后脸上渐渐泛了红。连带将之前的那个问题一起抛之脑后了。
魂渊仍是笑着看着红着脸闭着眼睡觉的瞳浠,手中紧紧握着面前之人的手,眼中除却温柔,还有无法撼动的坚定。
有些东西没了便再也寻不回来,哪怕是用生命去交换,也再也无法拥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愫
夏风清爽,吹拂起岸边的垂柳,卷起掉落在王都青石板路面上的花瓣,合着街市热闹的氛围,游遍王都内外。不同于春风的温和,秋风的萧凉和寒风的凛冽,总是带有令人舒适惬意的感觉。
在这初夏时日,瞳浠没有像往常一样闲适地呆在凛轩侯府,捣鼓他的药材,而是难得地换上了一套深蓝华服,束起羽冠,拿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把折扇,摇晃着出了门,到街上闲逛。那言行举止,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哪还有以往的严肃和冷漠。
此时距封络之事已过了三个月之久,瞳浠身上的伤也在魂渊和宫中御医的精心调理下好得差不多了。虽说魂渊在看见瞳浠身上的伤后极度地想要去天牢里将封络大卸八块,但在俞德王派去的众位护卫的看守下,谁都无法迈进天牢一步。不过,最后封络离开王都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不少的人都在猜测二王子的这一身的伤从何而来,但都猜不出个所以然来,渐渐地,这谜题就莫名成了王都的一大秘闻。
瞳浠摇着从陆莫那里弄来的折扇,慢悠悠地在这条王都最为繁华的街道上走着,仿佛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那般悠闲自在。但与这淡然的外表不同的是瞳浠内心的焦躁。
经封络一事,魂渊已是坐稳了这琉幻王朝储君的位置,朝中的势力格局也有了极大的改变。
原本支持封络的人,有不少倒戈到了魂渊的阵营里,原本处于中立的大臣们见势也都倒向魂渊一派。这种趋势表现得最为明显的是,众多大臣开始打探询问魂渊是否有心上人,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上太子妃的位置,更有甚者,上书请皇上赐婚。
今日便有司马邀魂渊到舒月楼一聚,说是有事相商。
而经陆莫无意间地透露:“啧啧,还有事相商?不就是想要把女儿嫁给魂渊么?还非要弄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让两人见见面。”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瞳浠在听了陆莫的这句话后,立马去拾掇出了一件华服,又向陆莫要了他书房里那把墨宝折扇,收拾整齐后就向着舒月楼走去。
其实瞳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魂渊的婚事那么上心,连他来和司马女儿见面,自己也不放心地跑来看看。弟弟偷偷摸摸地去看哥哥和别的女人见面,还穿戴着这么正式。这无论怎样都怪异得紧。不过……
踏进舒月楼的大门,瞳浠到了掌柜的面前,放下一锭金子,低声道:“雅间,六王子隔壁,莫张扬。”
掌柜自然是认得瞳浠的,且瞳浠和魂渊手足情深世人皆知,不疑有他,再看瞳浠出手如此大方,不禁心花怒放,一边将金子收进衣袖中,一边喊着小二:“快招呼着,这位是贵客,千万不能怠慢。带去二楼风字房,好生伺候着,”
“得嘞~”小二一甩肩上的帕子,笑眯眯地领着瞳浠上了二楼右手最里间的一间房,“客官请。”
瞳浠看了看房中布置,颇为满意,赏了店小二几两碎银,随后挥手屏退,再将门一关,从袖中掏出一个圆筒似的东西,贴在墙上,然后自己靠过去,紧贴着墙壁,默不作声地认真偷听起来。
这圆筒是隐尘送给他的,说是上古奇物,可以穿墙而听。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星祭就将此物赠给他了。而他将此送给瞳浠,毕竟外面风险难料,希望这个能够帮得上忙。
如今,不得不说是帮上了瞳浠的“忙”,但这要是被隐尘知道了这这种“忙”,隐尘准被气死在幽洛神殿。
瞳浠用这圆筒听隔壁魂渊他们相谈,虽不大能听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但还是能分辨出说话的人的声音。两个男子的声音一个沉重一个富有磁性,想必是魂渊和司马左旗,另外一个则是温婉的女声,不用多说,肯定是陆莫说的那个司马之女。
瞳浠一边腹诽隐尘还说这是什么上古奇物现在连隔壁三个人说什么都听不清楚简直是诓人,一边又眯起双眼心说好你个魂渊啊这有说有笑的看来是好事将近乐不思蜀了啊。
当然,在腹诽完后,瞳浠并没有去深究自己为何在听到魂渊与其他女子说笑时心中会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想要踹门出去拉着魂渊回去,也没有去深究自己为何在听到那两人相谈甚欢时心中会有种酸痛的感觉。
当时的瞳浠只知道自己很不爽,不管是听见有人给魂渊说亲,魂渊赴约,还是听见他与那不怀好意的女子的笑声,他都觉得十分地,不自在,不舒服。
听了半个多时辰,瞳浠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那边两人笑声连连,而这边自己心里堵得慌。索性收了圆筒,开门下楼,出了这舒月楼。
其实,魂渊在接到左旗的邀请后,便已经明白这其中缘由。想着拖得了一时也拖不了一世,不如借此机会把话讲开,断了左旗的念头,也断了一众大臣的念头,一劳永逸。故他便应了下来。
到了这舒月楼后,左旗果真带着他的独女在二楼静候。
在和魂渊聊了几句政事后,左旗适时地推出了他的女儿,名动王都的第一才女左篱,借着“年轻人之间就该好好聊聊,我这个糟老头子就别打扰了”的名义,留下魂渊和左篱两人在房中。
而这左篱被称为王都第一才女实在不是浪得虚名,人不仅长得清秀可人,而且个性极强,凡事都有一番自己的见解,诗词文赋一样不差,实属难得。魂渊对此等奇女子颇为赞赏,不知不觉便聊了不少。
临走时,掌柜的拒收了魂渊的银两,笑眯眯说道:“哎呀,侯爷真是客气了。晌午过后七王子来付了一大锭金子,要了间房,又偏偏什么都没点,我这有些过意不去,您这顿就免付了。”
魂渊一听瞳浠有来过,不禁细问:“七王子来这儿做什么?”
掌柜的答:“这小的就不清楚了,七王子就要了间房,过了半个时辰就走了。”
“走去哪里了?”
掌柜的想了想,招来了店小二,又问了一番。店小二指着对面道:“好像是往北面的湖边去了。就那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
魂渊顺着看去,心下已有几分了然,笑了笑,往掌柜的手上又塞了一锭银子,随后出了门。
见左篱还在门前等着自己,魂渊只是淡淡一笑,招手派几个暗卫护送左篱回去。末了道:“本侯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左姑娘了。”
左篱道:“国事繁忙,左篱明白。还望侯爷多多注意身子。”
魂渊笑道:“多谢姑娘挂心。劳烦左姑娘给令尊带句话:本侯已有心上人,还望左大人见谅,多谢今日款待。”
作者有话要说:
☆、顿悟
飘雪若絮,罕见的大雪自天而下,给大陆裹上了一层靓丽的银装。
又是一年雪景。
瞳浠蜷缩在屋内的床榻上,用棉被将自己过了个严实,只露出小小的脑袋。秀气的双眉紧皱,往常白皙红润的脸上已是一片惨白,双眸紧闭,小齿死死咬着下唇,仿佛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蓦地,半掩的门被人从外大力推开,来者顾不得拂去衣上的落雪,径直走到床榻前,低头一看榻上人的模样,猛然一惊,急忙大喊道:“人呢!御医呢!快去给我把人喊来!”
门外传来一声颤巍巍的“是”,随后便是一阵匆忙地脚步声远去。
瞳浠仿佛被这喧哗吵醒了,微微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张了张口:“哥哥……”
魂渊见瞳浠醒了,伸手握住他的手,但甫一接触,便发现这人身上竟是冰凉得紧,不由得皱起眉头,随后褪去外衣,上了床榻,伸手将瞳浠揽进怀里,紧紧地拥着。
“哥哥……疼……”瞳浠轻声唤着。
魂渊则是将双臂缩得更紧了些,安慰道:“乖,等会儿御医就来了,等御医来了就不会疼了。”
瞳浠没回答,只是往魂渊怀里缩了缩,咬着唇极力忍耐着。
沉默了一会儿后,瞳浠才又开口道:“哥哥,我会死么?”
“不!不会的!”还没等瞳浠说完,魂渊就大声否认。或许觉得自己太过不镇定,魂渊缓了口气,强压制心中的恐慌,贴着瞳浠的脸道:“别乱想,不会的。”
瞳浠感受着从魂渊身上传来的温暖,垂眸,双唇微启:“若是我不在了,哥哥也不用这般累吧……”
话音刚落,瞳浠就感觉手腕一痛,错愕抬眸看着魂渊。只见魂渊低头直视着他,眼中的愤怒显而易见。
几乎是从喉咙里硬生生地挤出的话:“胡说什么。我不许你死,我不许你离开我,琉夜瞳浠要一直陪着琉夜魂渊,看着他登上万山之巅,陪他一同俯瞰世间。这是约定,一辈子的约定。”
不知为何,瞳浠竟回想起了这幼年时期的记忆。
那时候自己身子弱,被别的王子陷害摔断了腿,随后也无人在意,只得自己一人忍痛回来,倒在床上就昏了过去。后来是魂渊听说后带着御医赶来才救了自己一命。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现在又想起来了。瞳浠不禁失笑,摇了摇头,目光重新投到不远处的湖面上,看着湖上的鸳鸯静静出神。微风渐起,拂过银白的长发,露出人俊美的侧面。
魂渊一来就看见瞳浠发呆的模样。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也没出言唤醒人,只是走到人身旁,坐下。
这点动静瞳浠自然不会发现不了,于是开口问道:“不去陪那什么司马小姐了?”
话一说出口,瞳浠就感觉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索性闭嘴扭头看一边。
魂渊则是笑了,也不回答,就这样笑着看着瞳浠,笑容里没有促狭,没有揶揄,只有温和,从始至终的温和,或许带有些微的愉悦。
这沉默的气氛让本就有些慌乱的瞳浠更加尴尬,但又说不出什么话来缓解这个气氛,侧脸瞥了眼魂渊,一眼便瞥见了魂渊的笑容,不禁不满道:“笑什么。”
魂渊下意识答道:“没什么。”
瞳浠看他的眼神又危险了几分。
魂渊识趣地换了个话题道:“最近陆莫的心情好像不大好啊。”
瞳浠皱眉,回想了下:“没啊。还不是一样的嘻嘻哈哈,逮着谁就损谁一顿。”
想到陆莫的脾性,魂渊倒是笑了。
瞳浠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魂渊的笑容,就会不自觉地猜测他是不是在那个房间里也对那个太尉小姐这样笑,一想到这,瞳浠的心中就越发不是滋味。
魂渊像是没感觉到瞳浠的异常,继续说道:“陆莫快二十二了。按陆家家规,每一任家主在二十岁继位时就要定下与薛家的联姻,两年后就要成亲。陆莫也不例外。现在陆老爷子正逼着他娶亲,想必他最近心情算不上好。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瞳浠忍不住问。
但魂渊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眼睛看着瞳浠,倾身慢慢靠近,直到瞳浠反应过来,慌乱地后倾,不去看魂渊的目光。魂渊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在担心什么?”
瞳浠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是么?”魂渊低声问着,低沉的嗓音混着温和的语气,渐渐浸入瞳浠的心脾,不断在瞳浠心头回荡。
见瞳浠眼神迷离,琉璃蓝的眸子就这样毫无掩饰地望着自己的模样,魂渊有些恍惚。不禁伸手抚上瞳浠的脸庞,轻轻摩挲,似是安抚,又似是无声地坦白。
瞳浠感觉到从魂渊指尖传来的暖意,蓦地发觉,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温暖都是眼前的这个人所给的,自己唯一得到的疼爱与关怀也都是来自于这个人,自己所有的悲喜都跟这个人有关,自己的生命也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存在,自己也是因为这个人活着而活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眼前这个人就取代了一切,成为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所有。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地想要眼前的这个人如现在这般眼中只有自己,身旁只有自己,心中只有自己。一生一世,一辈子。
瞳浠突然悟了,为什么自己只要一想到他可能结婚就会难受得喘不过气来,为什么自己听说他应了太尉的邀约会觉得紧张不安,为什么自己听到他和司马小姐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会觉得失落难过,为什么……
瞳浠看着眼前满目柔意的人,缓缓笑了。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原因不是么。
之所以在乎到如此程度,之所以会为了他无怨无悔地付出一切,之所以会想要自私地拥有他,不过一个简单至极的原因。
因为我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事就没更了,今日补上~
☆、陆家家主
理清了自己的感情后,瞳浠倒不显得像之前那般别扭了。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毕竟,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爱了就是爱了,只要想通,也就没什么可纠结的了。至于这种爱到底是亲情之爱,还是同性之爱,瞳浠并不多做计较。对于他来说,爱上一个人本已是不易,又何必去想得那么清楚。
魂渊自然是不知道瞳浠心中所想,只是觉得不过须臾片刻的事,原本还在闹别扭的瞳浠,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眉眼之间除了温和之外,还有着淡淡的豁然开朗后的轻松。
见瞳浠没了之前那般气急败坏暗自别扭的神情,魂渊心里竟莫名有了一丝失落。
这点细微的表情一闪而逝,魂渊仍旧是那温柔的神情,手指向上,轻轻揉了揉瞳浠的头发,笑道:“饿了么?”
魂渊一提,瞳浠立马就感到腹内一阵空虚。原本瞳浠是准备在陆府解决自己的午饭的,结果听到魂渊私会佳人,也就顾不上吃饭了,急急忙忙地赶到舒月楼,后来又听闻魂渊和那人相谈甚欢,心中堵得慌,更别说吃饭了。现在心结解开,听魂渊一说,倒是觉得有几分饿了。遂点了点头。
魂渊起身,伸手拉起瞳浠,边往回走,边说:“回侯府吧。让林贵吩咐厨房做几样你爱吃的,莫要饿着了。”
瞳浠心情不错,笑眯眯地点头应道。
很久没见到瞳浠这样的笑容了,魂渊不禁一愣,仿佛被瞳浠的笑容感染了,随后也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笑得极为愉悦。
瞳浠看着魂渊眼含笑意,神情温和的侧面,琉璃蓝的眼眸中光彩更为坚定。
还未入夜,古朴的老宅却已是寂静得出奇。宅里丫鬟小厮各自忙碌着,但每个人都不敢发出大的声响,连说话交流都很少,做事战战兢兢,比往常更为谨慎小心。
连以往胆子最大的管家也是走到书房门前,深吸了口气,颤巍巍地伸出手敲了敲门框,轻声道:“主子,老爷派人传话说,让您即刻到祖宅见他。”
屋内没有半点回应。
过了半晌,管家忍不住再一次伸手,准备再敲敲门框时,原本紧闭的木门蓦地从内打开,陆莫那张俊秀的脸庞出现在管家面前。
管家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因为现在的陆莫双唇紧抿,双眉紧皱,眼中深沉难以揣测。见此情景,跟着陆莫十多年的管家当下就知道——大事不好。
果然,陆莫动了动唇,开口就是一阵冷笑:“老头子是想抱孙子想疯了么?一天就派人来催了五次,真当我这家主的位置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自己半点分寸也无么。”
说罢,抬脚跨出了门栏,向外走去:“备轿,去祖宅。”
管家闻言,松了口气,急忙跑去准备软轿了。若是主子今儿个还不去祖宅见老爷,那估计这陆府上下都得遭殃。
不能说管家说辞夸大。凡是在陆家干过三年五载的人都知道,陆家现任家主和前任家主不对付。虽说是父子,但陆莫和陆凛无论从性格、作风,还是喜好,都大相庭径。陆莫随意洒脱,陆凛冷酷严厉,在这点上,任谁看都不会认为两人是父子。但事实往往和人们的想象相反,陆莫的模样和陆凛像了个九成九。纵使人们有诸多怀疑,也不得不在面对两张极为相似的脸时,统统自行消散了。
而此时,这两张脸的主人,正在一个大厅内,一主一次地坐在太师椅上,品着同一种茶。
陆凛四十未满,面容年轻,带着些许沧桑之感,更显得沉稳。他坐于主位,放下手中茶盏,说道:“你该知道我喊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陆莫不语。
陆凛习以为常,继续道:“梦嫣已过了十八,你也二十有二了,是时候把事办了。”
陆莫像是没听见,手中把玩着杯盏。
陆凛面色一沉:“你别给我把这件事当儿戏,在年底就给我把人娶进门。”
见人快要发怒,陆莫慢悠悠开口道:“你急什么,又不是你娶媳妇儿。”
陆凛更是不满:“这说得什么混账话!别给我插科打诨。作为陆家家主,就该有点家主的样子,有点家主的意识。”
陆莫轻笑:“听你的话乖乖娶媳妇儿乖乖当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就叫做有样子有意识了?”
还没等陆凛发火,陆莫又接着道:“原来陆家家主都是种马用途。”
话毕,陆凛没发火,直接被气得指着陆莫,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莫颇为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划归到老实人范畴的父亲,起身理了理衣襟,露出一抹笑容道:“父亲,别忘了现在的陆家是谁做主。还是省省心,好好过你的逍遥生活。”
说完,也不顾陆凛是什么表情,径直从陆家祖宅走了出去。端的是一片风轻云淡,自在洒脱。
独自呆在大厅里的陆凛,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见陆莫已经离去,不由得再怒气上头,连骂“逆子”。
一直呆在里间,听完整场对话的陆凛次子,陆莫胞弟——陆遥听见陆凛克制不住的怒骂声,连忙从里间跑出来,极为孝顺地给陆凛倒上一杯茶,让陆凛消消气。
见父亲被气得不轻,原本就不喜陆莫的陆遥,此时对陆莫的印象也就更差了些,不禁向陆凛抱怨道:“父亲,哥哥此番作为实在是过分了。如此置婚姻大事于不顾,且以位居家主之位而此般放肆,真不该是陆家家主所为。”
陆凛喝了口茶,心中的怒气也被压制了下去。听了陆遥的话,非但没有露出半分认同之意,反而皱了皱眉,脸色不善道:“能不能做陆家家主,不是靠你眼前看到的。遥儿,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长进。多学学莫儿,那才真正的是陆家家主。”
说完,留下陆遥一人在原地郁闷。学什么?学放荡不羁,不能管束么?呵,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被气了个半死,到头来还夸赞这是陆家家主所应当有的。若是这样的陆莫都能做家主,那陆家上下岂不是都可以做?
不屑地冷哼了两声,陆遥拂袖而去。
此刻,正坐在轿中,准备去凛轩王府蹭饭的陆莫极不文雅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没好气地想:老头子每次都玩这套,非得弄得自己被气着了才肯罢休。
想着,又想到了陆凛所说的成亲之事,眼中眸色渐渐沉淀下来,化为浓墨,挥散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宣召
瞳浠坐于侯府大堂内,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刚端上来的桂花糕。目光一直流连在院中的那处假山上,明显地心不在焉。一旁的魂渊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合上书本,倾身伸手抹去他唇角残留的碎屑,问:“在想什么?”
瞳浠回神,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含糊道:“陆莫那个不守信用的家伙……”邀他来侯府用膳,结果半道派人来说临时有约,日后再叙。
魂渊笑了笑:“顾世琛的邀约,陆莫可不会不去。”
瞳浠奇道:“为什么?”怎么才几个月没见到顾世琛,他和陆莫的关系就那么好了?
魂渊笑而不语,一副知情就是不报的样子。
瞳浠继续郁闷地啃着桂花糕。
“对了,”瞳浠忽而想起一事,看向魂渊,“最近坊间有则传言,听起来还挺像回事的。你听说了没?”
坊间流言?魂渊皱了皱眉,摇头不知。
瞳浠见人表情不像是故作不知,倒是暗自惊讶了一番,本以为作为琉幻王朝第一继承人,传言的中心人物,魂渊应是早该知道了。既然今日想通了自己的心意,那在这方面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所以自己来从旁侧击一番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却不想事实刚好相反了。想到此处,之前心里那股因魂渊瞒着自己而产生的不悦渐渐没了。
“怎么?”魂渊问道。
瞳浠摇了摇头:“没事。不知道的话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好的传言。”
魂渊也没在多问,命人再把银耳汤端上来。看着瞳浠吃得欢喜,魂渊借口去取一样东西离开了大堂,绕到后院,将林贵喊来,细细问了问。
“这……坊间传言大多都是毫无根据可言的,侯爷切莫在意。”林贵支支吾吾。
魂渊挑眉:“说。”
看样子,侯爷这回怕是要较真了。林贵抹了把汗,答道:“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是侯爷与杜廷尉家的小姐已是情投意合,连定情信物都送过了,只差择日完婚。”林贵见魂渊面无表情,不由得补了几句:“当然这些市井之言是不能当真的,大家都知道,所以侯爷……”
“不能当真?”魂渊冷笑,“都传到浠儿的耳中了,你说,又会有多少人没有当真?”
林贵闭嘴不言。经过这小半年的察言观色,他深知,凡事只要与七王子有半点瓜葛,哪怕芝麻大点的事,侯爷都不会放任不管。虽不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造谣生事,但那人的下场显而易见,绝不会好过。
魂渊道:“派人去查,必须把幕后人给本侯揪出来。”
林贵俯首称诺,退下后就火急火燎地跑去将这件事布置下去。
先是左司马,现在又是杜廷尉,朝中的两大权臣此刻动作频频,甚至不惜赌上了自己女儿的名节,只为一个后宫之位?魂渊怎么都不相信。无利不起早,必然是有人给了莫大的好处,才能让这两只老狐狸做到如此程度。
普天之下,能做到这点的……
魂渊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喝完一碗银耳汤,见魂渊还没有回来,瞳浠不禁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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