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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惟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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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厚,若是让他们为了彼此把灵魂交出去,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确定这秘闻的真实后,陆莫立马就去找了瞳浠。
当他差不多找遍整个王都,才在一家酒肆找到喝得酩酊大醉的那人。
在瞳浠对面坐下,陆莫无声地叹了口气:“借酒浇愁愁更愁。你这又是何苦呢?”
瞳浠半醉半醒,依稀辨认出是陆莫,轻笑道:“这话可不像是从你陆家大少口中说出来的。”
“安慰人的说辞总要和平常不同。”陆莫伸手拿过酒壶,也给自己斟上一杯,“你和魂渊是怎么了?”
瞳浠摇头:“没怎么。也就是谎言被揭穿了后自食恶果罢了。”
陆莫皱眉:“他知道了?”
瞳浠想要再倒一杯,却见陆莫护着酒壶死活不给,只好作罢,说:“嗯。知道后大怒,就甩袖子走人了。”
“所以你就到这儿借酒浇愁来了?”陆莫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说你俩都是爷儿们吧?怎么老是弄些扭扭捏捏的女人家的东西?有事说开,大不了打一场就算了,用得着这样折腾么?不嫌累得慌。”
女人?瞳浠危险地眯眼。
陆莫急忙改口:“不是我说,两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们如今这样,要不是同为男人,还是兄弟,我还真认为你俩是闹别扭的小两口子。感情好时蜜里调油,感情有了裂缝就开始一个不待见一个。”
小两口子……瞳浠愣了。
陆莫没在意,自顾自往下说:“说实话,当初我就觉得你那担心没必要。魂渊是你亲兄弟,就算身在皇室,当初他怎么对你现在也该还是怎么对你,跟你有没有灵魂继承无关。你不听,如今可好。而且,我跟魂渊那么多年朋友,若是他想防你,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陆莫说的瞳浠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瞳浠摇摇头,说道:“你知道我六岁那年觉醒后的第一个回忆是什么么?”
“什么?”
瞳浠敛目,像是回忆着亲身体味过的不堪的经历,双眉微皱,轻声却不失沉着地说道:“我被自己最亲的妹妹,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为了莲族族长之位,推下万丈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七夕大放送~等下会有番外。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家七夕快乐!
☆、番外(一) 七夕
在瞳浠早年的印象中,七夕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宫里过七夕很乏味,无非就是些妃嫔夫人亲手做了点礼物送给俞德王,任君挑选,然后再与之一度春宵罢了。
而他与魂渊之间向来是不过这种节日的。一是两个男人过这种节日怎么都说不过去,二是每逢七夕,魂渊都要帮着凌越夫人挑选衣服和进献给俞德王的礼物,也就没有时间来陪瞳浠。
所以,在瞳浠的认知里,七夕是极为无聊的。
在瞳浠十二岁,也就是从王宫回到御冥山开始随隐尘学艺的第二年,一年一度的七夕又到了。
瞳浠不以为意,仍旧像平时一样起床,洗漱,准备早饭,喊隐尘起床。
隐尘打着呵欠,坐在桌边托腮看瞳浠盛粥。冷不丁冒出一句:“今日七夕,你想怎么过?”
瞳浠愣了下,随即盖上木盖,坐下喝粥,边道:“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过的。”
隐尘挑眉,显然是不赞同:“谁说男人和男人就不能过七夕了?再者说,你现在连男人都算不上,就一小孩。”
瞳浠不以为意,兀自喝粥。
隐尘咬着筷子想了半天,最后在瞳浠准备收拾碗筷时拍桌道:“得了,今天休息一天,我带你去镇上逛逛,过七夕。”
瞳浠顿时呆在原地。
隐尘向来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主,他说要去镇上过七夕,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雷厉风行。距早饭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已经穿戴好整理好,拉着准备去书阁看书的瞳浠就往镇上去了。
洛围镇是个小镇,坐落于御冥山脚三四百里的地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洛围镇的节日气氛比起其他城镇只浓不淡。
隐尘和瞳浠到时已是晌午。绕过有着琳琅满目商品的大大小小的店铺,隐尘领着瞳浠率先就直奔酒楼,点上一桌子的好菜,开始享用起来。
等到二人酒足饭饱之后,街上已是热闹非凡。尤其是水边,人们挤挤攘攘地聚在一起,或哄笑,或赞叹,或祝福……
瞳浠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不由得好奇:“那么多人在那干什么?”
隐尘也顺着看过去,答道:“哦,那是骐亚大陆的习俗。每逢七夕,就将染上红色的麻绳放到河里,在两岸留两个绳头,然后想求姻缘的人就牵起其中一头,慢慢拉上来,若是对岸有人和你牵到同一根绳子,那你俩就是天造姻缘,会得到所有人乃至神明的祝福。”
“哦。”瞳浠点点头。第一次发现这七夕还挺有意思的。
“走。我带你瞧瞧这些个盛景。”隐尘说着,扔下两锭碎银,拉过瞳浠就往下面车水马龙的地方走去。
时到今日,瞳浠才明白七夕节的美好。
一路上,隐尘几乎是见什么就买什么,小到簪子首饰,大到衣服鞋帽。其中有三分之一是给瞳浠买的衣服布料,有三分之一是书籍玩物,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女人用的首饰脂粉。
瞳浠疑惑:隐尘买这些女人用的来干嘛?
虽是疑惑,但也不敢问出口。因为他发现,向来懒散乖张、不喜不愠的隐尘,一路上都诡异地保持沉默,连脸色也是难见的沉重。
下午的时光在买卖中度过。晚饭仍是在洛围镇上吃的。隐尘包了一间房,说是过了今晚再回幽洛神殿。但待瞳浠端了晚饭上楼,却没寻见隐尘的身影。
瞳浠也没多想,先将自己的那份吃了,见隐尘仍未回来,想了想,向店家寻了一架木梯,架在房檐上,自己端着饭菜一步一步上了房檐,果然看见隐尘正坐在房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小酒。
若不是他在神殿里也经常这样坐在屋檐上,瞳浠还真猜不到他去了哪儿。
在隐尘身旁坐下,瞳浠将手中的饭菜递给他,说:“快吃饭,不然冷了。”
隐尘却是一笑:“你怎么跟管家婆似的?成天管这管那的,不累么?”
“还好。”瞳浠答道,“若是你病了,我就不能早早回王都了。”
隐尘早已听惯了他这话。若换做往日,必然是要蹂躏他的脸逼他说错了,但今日……隐尘微微一笑,说道:“给你说个故事吧。”
瞳浠侧耳聆听。
“七夕节在上古时期是没有的。那时男女之间定情是在过年的时候,即一年之始,这样寓意着新的开始和新的美好。那时,有个医师路过星辉山,见山脚的村落尽毁,只有一方金玉棺木立在路中。医师好奇,打开棺木,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女子,面容绝美,神色沉寂像是入睡了一般,隐隐还有呼吸,医师急忙将人救醒。那女子醒转之后,趁医师上山采药之际,留下一块玉佩便消失了。医师寻觅多年,却再无那女子音讯。直到,上古大神星祭与祭月大战,祸及苍生,医师在战场附近行医救人,偶然得见祭月真容,才知晓,当日所救那女子原是创世大神祭月。大战历时三月,最终以星祭惨败收尾,但星祭死后,却无人能再寻得祭月身影。而那医师因那枚玉佩,长生不老,独活百年。”
言罢,隐尘又喝了口酒,脸上的笑容是说不出的寂寞、失落。
瞳浠缄默。没想到隐尘竟会有这般遭遇,看这样子,只怕是在初见祭月之时,他便将整颗心都给了祭月,从此,再也收不回来了。
“自那以后,医师利用曾给予皇家的馈赠,恳请帝王将他与祭月相遇之日定为七夕,想要让世人替他铭记那段岁月,想要让那飘渺无踪的他思念的女子知道,他还在等她。”
可是,百年过去了,我的思念是否像我想的那般,传到了你的耳中?
次日,瞳浠在隐尘下楼结账时,从那堆礼物中选了一支凤头钗,放在床头的木柜上,收拾好包袱随着隐尘离开。
微风拂过,一阵清香浸入房间,流转不歇,床幔随风轻轻扬起,待风歇过后,桌上已是空无一物,仅留有一片淡红的花瓣轻颤着,昭示着,那抹思念随风远去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大放送~隐尘番外~
☆、坦诚
若是能给陆莫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去打听瞳浠和魂渊之间的事,也不会大半夜跑出来找瞳浠,更不会留在这儿听瞳浠叙说他前世的经历。
毕竟,一个大活人坐在你面前跟你说他是如何死的这个场景,无论怎么看,都莫名的诡异。
不过,看见瞳浠此刻颇为恍惚的表情,陆莫暗叹了口气,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悲悯与同情。
像如瞳浠般骄傲的人,该是要到怎样的地步,才会向别人述说自己十多年来都不愿提起的隐伤?若不是今日他与魂渊出了这么点事,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想到这里,陆莫半是无奈半是担忧地摇了摇头。这兄弟俩,感情深到这地步,也不知是好是坏。
他这边兀自想着,瞳浠却已开口说道:“那是在星祭死后的第三天,莲羽,我的,也是莲露的唯一的妹妹,和往日一样,笑着来喊我去用餐,饭后也如往常一般让我带她去南断崖看雾景。她想要崖边的雪莲,趁我不注意便探出身子去摘,等我发现,便急忙去拉她,结果她反身一刀刺进我的胸膛,将我推出了山崖。与此同时,她笑着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她说:‘害死星祭,姐姐,你已经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了。我会代替你,为莲族洗脱罪名’。”
一番话说完,瞳浠的脸上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黯然凝重。想必这个记忆已是印刻在他的灵魂里,挥之不去了。
被至亲所背叛么……陆莫伸手覆上右指上的翡翠扳指,轻轻抚弄着。颇有些能理解瞳浠的感受。被至亲至爱的人所背叛,无论是谁,都会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但,魂渊不一样。”半晌后,陆莫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像是陈述,又像是不露痕迹的安慰。
瞳浠则是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抹不去的哀伤、无奈:“我知道。我知道他对我好,好得超过了我的想象,很不真实。你知道么,我害怕沉浸在这种温情和喜爱中,我害怕哪天一睁眼看见的是魂渊像莲羽一样,将我推进那个深渊。”
言罢,瞳浠又给瓷杯斟满了酒,仰头酒尽。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瞳浠如此无助无奈的神情,或许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词句来安慰眼前这个相识多年的老友,陆莫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瞳浠,不发一语。
喝到后面,瞳浠越发觉得不够尽兴,便索性要了几坛子酒,揭开封泥,抬起酒坛,仰头就径直将整坛酒灌了下去。
陆莫坐在一旁也不阻止,兀自摩挲着翡翠扳指,不知是出神还是沉思。
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直至,瞳浠不胜酒力,醉倒在桌上。
修长有力的手轻抚上酒醉中的人儿俊美的脸庞,原本的百般思绪在这一刻只化为一声叹息,蕴含着怜惜,也饱含着心疼。
陆莫看着对面那一直呆在酒肆内间,待瞳浠醉倒后才出现的人。看着他脸上柔情至极的神情,恍然间像是悟了什么,眼中的震惊难以掩饰。
魂渊却没在意陆莫的反应,仍是看着熟睡的瞳浠,理了理他散乱的发丝,随后打横将他抱起。动作轻巧温和,谨慎认真,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将怀中珍宝似的人儿吵醒。
再看陆莫时,陆莫早已收拾好了情绪,面上除了平静再无其他。
在魂渊抬脚就要离开之际,陆莫还是开口了。他的语气平稳,语音淡淡:“你可想好了,此路一走,便是万丈深渊。若是回头,连带着他,都会万劫不复。”
脚步略微一顿,魂渊抱着瞳浠,仍是向着酒肆外面走去。只在从陆莫身旁走过时,丢下一句话:
“无论极乐还是炼狱,我都不会放手。”
疼。头疼得像是要炸了一样。
这是瞳浠醒来后的第一感觉。
一定是昨晚喝太多了。瞳浠扶着额头,试着摇了摇,仍是无法缓解这疼痛。
伸手摸了摸腰间,想要找到平时带着的锦囊,里面有前段时间给魂渊配药时多出来的解酒药。结果,瞳浠发现锦囊不见了,并且,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被人换了。一瞬间,瞳浠愣住了。
魂渊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瞳浠这副呆愣的模样。
放下手中的药碗,魂渊从枕边拿起之前备好的外衫,给瞳浠披上,然后取了碗,坐在床边,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汁,轻吹了会儿,送至瞳浠唇边。
瞳浠呆呆地看着魂渊,下意识地就着勺子喝了药汁。
等到一碗药喝得差不多了,瞳浠才反应过来,轻声问:“你,不怪我了么?”
“自然还是怪的。”魂渊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瞳浠眼中的光彩黯淡下来,木然地喝着药汁,任由那苦涩的滋味从喉咙浸入心扉。
一碗药终是见底了。瞳浠也在这碗苦涩之中渐渐消沉下去。
魂渊将瓷碗放至一旁,蓦地转身一推瞳浠,将人压在墙上。瞳浠抬头,便对上魂渊的那双眼眸,看着那墨黑的眼中倒影着自己一人的身影,一时间,竟不由得痴了。
两人靠得极近,瞳浠甚至还可以感觉到魂渊的呼吸拂在唇上的温热感觉,同时,还有那不容人抗拒的强势气息。
“魂渊,你……”
“浠儿。”魂渊打断了瞳浠的话,柔声唤着瞳浠的名字。与往日不同,魂渊的嗓音更加轻和,温柔,宠溺,不断回响在瞳浠耳边。
魂渊微微俯身,伸手环抱住瞳浠,紧紧地,像是要将瞳浠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贴着瞳浠的面颊,轻柔却不失坚定地说着:“浠儿,日后无论什么,都不许瞒着我。”
瞳浠一愣,眼眶渐渐泛酸,双手抚上人背,缓缓缩紧。低声答道:“嗯。”
不管你是否有着莲露的灵魂,不管你是否有着莲露的记忆,不管你是否继承了莲露的灵力,你都是我的浠儿,我这一生最重要最割舍不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两个月,终于再次更新。还请各位不要PIA我。另,多多留言啊筒子们~谢谢支持~
☆、合作
与凛轩侯府里那两人的温情不同,陆莫回到陆府时的心情仍旧沉重。以至于整个人看上去极为肃穆沉默。
平日里温和爱笑的家主一夜之间变得寡言少语,连脸上的表情都严肃得让人想要退避三尺,陆府上下无人不感到疑惑不解。但,也无人敢上前去询问。因为,陆府众人都知道,在他们家主子心情不好时前去打扰,那无疑是找死。
但此时此刻,有人偏偏赶着来寻死。
在一众下人同情的目光中,陆府管家硬着头皮走到陆莫身旁,小声道:“主子,旧客来访。”
陆莫想也不想道:“不见。”
管家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暗自为门外已求访了不下五次的人惋惜了下,嘴上飞快地答道:“是。”
不过,管家却低估了那拜访人的胆量和勇气。刚一转身,便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赫然立于中庭。
“早闻陆家主非同寻常,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来者勾唇而笑,缓缓道,“将人拒之门外竟也这般豪爽。”
话中的嘲讽之意半分不差地落入陆莫耳中,眉梢微扬,冷哼一声:“过誉。顾大当家此番不请自来、私闯民宅之举,也非常人所为。陆某自叹不如。”
一番话说得刺耳,顾世琛却不以为意,还颔首应道:“多谢陆家主赞誉。”
如此欣然接受的态度,让陆莫半晌都没憋出一句话来,只有那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一副要扑过去将人拆分下肚的样子。
但落在顾世琛眼中,此时的陆莫就像只没长牙的小老虎,彪悍之余,还有说不出的……可爱。
“若是帝都的女子见到陆家主这发怒的模样,怕是都要另觅心上人了。”顾世琛笑着,毫不在意地继续调侃,说完后才恍然发觉这语气熟稔至极,仿佛与陆莫已是多年的老友。不由得心中诧异万分。
但奇异的是,陆莫脸上并没有出现顾世琛预想中愤怒至极的表情,反而是一派风轻云淡。只见他深吸了口气,缓缓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
顾世琛暗自赞叹:果真是在大户人家出生的,好修养。
与顾世琛的赞叹不同,一旁的陆府管家见此则是本能地往后撤了一步。呆在陆家几十年练出的直觉告诉他:若想活命,远离主子。
“顾大当家,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你来我陆府,想必也不是来找陆某谈天的。”陆莫说道,脸上的笑容堪称完美,“近来西北我陆家开了条商路,连通琉幻、青晖、暮迟三国。顾大当家,此次前来,是为了这条商道吧?”
顾世琛早前虽有陆莫早已知晓的准备,但却没料到他如此地开门见山,面上仍旧镇定道:“不错。既然陆家主早已知道,顾某也就不绕弯子了。这商道陆家若是让三分利与我顾家庄,必保陆家商队来去平安。不知陆家主意下如何?”
果然是为了商道。陆莫一脸了然,语气仍旧温和:“顾大当家应该知道,那本是官道,是我陆家靠着百年基业从王上手中讨来的,花了多少心血自不用说。若是经你三言两语,说给就给,我陆家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话了?”
说到最后,全然已变了味道。
顾世琛眸光一沉,道:“陆家主,顾某并无此意。”
“哦?”陆莫好以整暇地理了理袖口,“顾大当家踹开我陆家大门,冲到陆某面前冷嘲热讽,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他哪有踹,明明是推。顾世琛暗自腹诽,面上仍带着淡淡笑意:“顾某自知此举欠妥。陆家主人中龙凤,顾某想要结识一番已是难如登天,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实属无奈。还望陆家主见谅。”
见谅?见谅你说我不同凡响么?陆莫没好气地想。
顾世琛自然不知道陆莫所想,继续说道:“至于那条商道……顾家庄在西北一带势力如何,想必陆家主也清楚。与吾等合作,百利而无一害。”
“无害?如何见得。”陆莫挑眉,“顾大当家莫不是忘了,马贼起家靠的什么?光是这个,就已抵消了万般好处。”
顾世琛皱眉。虽说马贼靠的是抢夺为生这已是众人的共识,但如此直白片面地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他心中仍感到不适。
陆莫也发觉自己话说得有些重了,张口欲要说声抱歉,但又转念一想,若是这能让顾世琛知难而退,他不介意再狠毒一点。
但显然,他不了解顾世琛,不了解马帮对于顾世琛的意义,也不了解顾世琛有多执着。
顾世琛在沉默半晌后,抬头对上陆莫的眼,眼中的自信不屈不禁让陆莫怔忡了下。
顾世琛道:“我顾家庄虽是靠抢掠起家,但向来把义气这东西看得比命还重。我顾世琛敢以项上人头作保,顾家庄上上下下绝不背弃信义二字。
“古语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我顾家庄也是本本分分做生意,不再是昔日的马贼。陆家主何必要紧抓着过去不放呢?莫不是陆家这等上古世家也如市侩小家一般毫无容人之量?”
说完,顾世琛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呵,好啊,搁这儿给他使激将法来了。有意思。陆莫微微眯眼,从头到尾又再好好打量了面前之人一番。渐渐地,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若我非要紧抓过去不放呢?”
顾世琛一愣,双眉微皱,思索片刻后沉声答道:“若是如此,那便作罢。顾家庄的前身是谁也抹不去的事实。如果陆家主这般在意,那顾某也无能为力。只能说,陆家这尊大佛吾等实在高攀不上。陆家主也令顾某高看了。”
听到这儿,陆莫倒是有些惊讶,忍不住开口问道:“听你之言,就这样放弃了?”
顾世琛道:“做买卖靠的是相互信任,这点要是没有,那多说也是白费。陆家主心意已决,也不是顾某单单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言罢,陆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一笑,倒是让顾世琛彻底愣住了。
一是这莫名其妙的大笑让顾世琛一头雾水,二是……顾世琛望着眼前这个笑得形象毫无的人,脑海中只有一句话:这人,笑起来竟然如此好看。
待顾世琛回神后,陆莫早已恢复原本温和的神态。薄唇轻启,带着残留的笑意:“顾世琛,即日起,我就把陆家商队交给你了。”
闻言,顾世琛露出一抹淡笑:“请君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是一个小插曲,是顾、陆二人的。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暗潮
夜色深寂,明月高挂于天际,银色的光亮自上投下,洒在乌瓦白墙内,越过窗棂,与房内烛火相映,勾画出伫立在窗边的人冷漠无情的面容。
微风拂过,一道黑影蓦然出现在房内,悄无声息。窗边那人似乎已习以为常,仍旧背对着屋内人,脸上不起一丝波澜。
“太子殿下,据探子回禀,陆家和顾家已结盟。”天隶单膝跪下,道。
话音一落,那人终是有了些许反应。
他渐渐转过身来,目光扫过跪于地上的人,最后落在那微掩的门上,深褐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虽是一语不发,但上位者特有的威压还是让天隶不禁心头一颤。
过了半晌,才听那人淡淡道:“带话给二王子,孤愿助他一臂之力。只要他莫忘了当初誓约。”
“是。”天隶应道。随后隐身而去。
屋内重归于平静,一阵风动,容何微侧身,抬眸便看见窗外清风卷起粉嫩的樱花,在空中飞扬。花瓣上泛着薄弱的银光,在这漆黑的夜中异常耀眼。在此美景之下,容何有了一刹那的恍惚。
门扉轻开,脚步声微微,约莫十步后,一双玉臂从后环上容何的肩背,淡淡的脂粉香沁入容何的鼻中。容何转身一手搂住人腰,细碎但粗暴的吻落在人脖间、胸前,另一只手毫不怜惜地撕开人的衣裳,渐渐向下,抚弄着怀中人的敏感部位,预料之中的呻吟响起。但这并没有引起人的怜惜之情,反而让人的动作力道加大。
容何坐在太师椅上,一个模样清秀的人儿正攀着他的肩臂,脸色潮红,口中不可抑制地发出呻吟。容何仍旧眸色暗沉,面无表情。
伴随着寒光一闪,原本沉浸在快感中的人儿连最后一声叫喊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睁大了双眼,往后倒去。左胸上赫然插着一把精致小刀,鲜红的血液霎时间染红了白皙的胸膛。
容何淡然地掏出手帕擦了擦之前被人碰到的脖颈和手,然后将素白的手帕扔在地上,盖住了那人因不敢置信而睁大的双眼。
脱下被弄皱的外衫,换上靛蓝色的长袍,容何一眼都没多看地上的尸体,径直向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
“大人,王上密令。”随身的一位侍从走进屋内,半跪下呈上一封密信,请座上之人亲启。
段天彦放下手中茶盏,接过封好的信件,对着烛光,撕开信封,展开细读。待看完确认无误后,段天彦扬手将信纸放在烛台上,任烛火将它点燃,直至化为灰烬。
想着方才所见的内容,段天彦不禁挑了挑眉,唇角逸出一丝笑意。
“段大人,”一旁的一位随行大臣早已按耐不住,开口询问,“王上在信里说了什么?”
段天彦微微一笑,却不回答,先卖了个关子:“诸位大人不妨猜猜。”
静了片刻,青晖的礼部大臣赵屿率先开口道:“想必,跟吾等此行有关。我看琉幻王朝表面宁静祥和,实则暗潮汹涌。上次宴席间二王子与六王子可谓明争暗斗,这琉幻王室怕是过不了几天太平日子了。王上的命令想必是要让吾等撤回青晖,莫被殃及。”
外务大臣秦耀则是不赞同:“琉幻二王子和六王子的争斗持续了至少五年,若是要拿到明面上来,也不会选择他国使臣来朝的这个时机,依我看,王上应当是让吾等稍安勿躁,找准时机再行事。”
“秦大人此言差矣。别国内政我青晖最好别插手,若是让人抓了把柄去,指不定以后是谁遭殃。”
“但赵大人……”
……
坐于上首的段天彦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拿起茶壶又给自己沏上了一盏茶。眼含笑意地看着面前俩人的争论,不置一词。直到两个人都争得面红脖子粗,齐齐不说话了后,段天彦才盖上茶盖,抬眼看了两人,仍旧温和地笑了笑:
“两位大人可是有结论了?”
两人沉默,过了半晌赵屿才幽幽叹出一口气,说道:“段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一把年纪了也争论不动了。你就说了吧。”
段天彦笑道:“两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正是大展身手的年纪,莫要自谦。我这个后辈还需两位大人多多指点才是。”
秦耀倒是被逗笑了,摆手道:“得了得了,段大人的口才我们是万万比不上的。说正事吧,王上的密令是什么?”
段天彦也没再绕弯子,开口道:“其实王上的密令只有两个字——魂渊。”
语毕,两位大臣都皱起了眉头。
魂渊?这是要让我们帮助魂渊登上宝座,还是要我们帮着封络杀了魂渊?
思索了半日无果,大臣们虚心向悠闲喝茶的段天彦求教:“段大人,依你看,王上这是什么意思?”
段天彦笑了笑,说了一句话后,便无论那两人如何求教不解都只是笑笑,不再开口了。
他说:“静观其变。”
无心顾及屋内百思不得其解的两人,段天彦端着茶杯,踱步行至窗边,看着高挂于天的明月,淡淡一笑。
青晖从来就是将筹码压在魂渊身上。王上的密令不过是提醒他,若是魂渊脱离了掌控,那就即刻弃之转而支持封络;若是魂渊还能呆在掌控之中,那就没有可担心的。
但,想着和瞳浠的相遇,想着那个世上唯一能得到瞳浠所有柔情的男人,想着那个人坚毅的神情和决绝的感觉……段天彦不由得苦笑一声,仰头饮尽杯中茶。
堂堂凛轩侯爷,与自己和容何齐名的“大陆三杰”之一,又怎么会容忍被他人所操纵,所掌控?王上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扶魂渊。相比起魂渊的忍辱负重、深不可测,封络的张扬自傲便好掌控多了。所谓的帮扶魂渊,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但若是瞳浠答应那个条件的话,那么幌子变成事实也不是没可能的。
毕竟,莲仙之力是谁都想要得到的至尊珍宝。为之,牺牲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也是无所谓的。
看着落入手心的樱花,段天彦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覆手任由樱花落下,转身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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