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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莫回-倾尽天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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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在。”
“朕已封了官,自此你便不是‘草民’,而是我大宓的朝臣。”皇帝的语气沈稳,像是经过了最适度的调摆,与此刻心底澎湃的暗流截然不符。
“谢皇上恩准。”公输月持礼地颔首。
“不归是你何人?”皇帝出言试探。
公输月一愣随即笑开了,笑容让整张原本该是阴冷柔美至极的脸变得楚楚动人。
“此乃家师。”虽然惊愕於皇甫翰知道自己的师傅,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应承著。
早听管家说,他曾师承不归,没想到皇帝竟也知道此人。
对方贵为九五至尊,要查他的底细自然易如反掌。
只是查了师傅,那麽出生门第是否也查清出了?
心里一紧,抬头观察皇帝的神色,却未见办点疑虑,反倒是皇帝过於热络的注视有些说不出的怪。
松了一口气。
若没查出他是公输家的次子,那便是好事。
儒麟余色不归虽已消失了十年,但在江湖上也仍有一定的影响力。或许这会让他更易进入朝廷,参与内政。
真的是月!皇帝历练多年才铸出的一脸冰霜蓦得融化,一颗心“咚咚”地跳了几下。
“月…”
“臣不敢。”
满心的欢喜在那人施施地行礼後,烟消云散。
他怎麽忘了。
昔日平起平坐,如今却是君臣有别。
皇帝仍不死心,上前一步:“月,朕。。。”是暖暖。
这个平日极顺口的自称,如今听来却沈重万分。压得他喘不过气,“暖暖”二字也压在喉咙里,怎麽也说不出口。
“和亲王爷求见。”
皇帝略抬眼角:“传。”訾有什麽事?
“臣弟参见皇上。”象征性地弯了弯腰,不等皇甫翰吱声,皇甫訾的眼神便直直地射向公输月。
祸水。咬牙切齿地瞅著这乱了皇兄心智的少年,方才在朝上就想一掌劈死这人,只是碍於众臣在场。
此刻的皇甫訾更是恨不得将那笑得温儒之人千刀万剐。
“訾,你有何事?”坐下疑惑地看著一脸不满的宠弟。
皇甫訾不出声,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挑衅地剜了公输月一眼“皇兄,臣弟谈的是家事。”冷冷地端起宫女递来的茶,呷了一口,等著皇甫翰下逐客令。
“皇上,既然你和王爷有事要谈,微臣先行告退。”象征性地弯了弯腰,公输月带著暖春般的笑意退下。
“皇兄!”屏退了宫女皇甫訾见皇甫翰仍瞅著那人离去的方向发著呆,不禁火冒三丈。
“那人有什麽好看的。”掩上门皇甫訾提高了嗓音:“不就是个白面书生样的文武状元,长得跟娘娘腔似的,有什麽可看的?”一屁股坐在红木椅上,美眸中溢满了怨气。
“訾。”无奈地笑出了声,他堂堂大宓国君掌天地乾坤,江山万里,七尺男儿没有什麽是他无法对付的,除了这个胞弟,他还真算得上,天不怕地不怕。他残酷,可这对訾是不存在的威胁,他威武,可对这个平时冷冰冰,关键时刻就耍赖撒娇的弟弟,多大的威严,多高的威信那都是个屁。“月是朕的故友。”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才及肩的弟弟。若有所思地坐下,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皇甫翰的尽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皇兄。”皇甫訾顿了顿,他明白皇甫翰心里有个人,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公输月来历不明,纵是故交也已分别多年,臣弟不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负责保护皇兄的安全。”
皇甫翰一怔。
“就让臣弟再多派些人马来保护皇兄的安全吧。”聪明人说话只需点到为止,话说三遍淡如水,皇甫訾自然不是个傻瓜。见皇甫翰不说话便全当他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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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
“对了,皇兄,臣弟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得到默许的皇甫訾立刻换了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一事相求?”从来只会作要求的任性弟弟竟也会有事相求,这倒是件稀罕事。
“嗯。”将椅子拉得离皇甫翰更近些:“皇兄可曾记得洛戚洛将军?”
“当然,洛将军是我朝不可多得的一员猛将,可惜在一年前的边关征战中为国殉职了,此等功臣朕怎能忘?”
“皇兄记得就好,所谓虎父无犬子。臣弟想要洛将军的公子为臣弟伴读,这样小小的要求皇兄不会反对吧?”
“当然…”看著爱弟期待的眼神,皇甫翰顺著话茬继续往下说,却在关键时刻准时地找回了理智:“当然…反对。”他笑了,很温柔却不失威严:“洛将军之後必是将才,是个人才便要注意培养,怎能容你胡来?还伴读?简直是胡闹!”
“伴读怎麽了?做我的伴读还委屈了他?”绛唇抿成了一线,撒娇和抗议同时爆发。
“是,让洛将军之後做伴读的确是屈才了。”景帝在用人养人方面从不愿退让。
“我不管你同意或反对,这个人我要定了。”甩了甩袖和亲王的脾气上来了。
“放肆!”纵使再宠弟弟,君王仍保有他该有的风度与气势,用才是国家兴亡的关键,对於这一点,年轻的景帝比谁都清楚。
“皇兄!”见硬的不行皇甫訾的神色微微柔和起来:“素闻皇兄惜才,今一见果名不虚传,臣弟请洛壮作伴读,正是体谅皇兄爱才之心,愿为皇兄培养将才,望皇兄成全。”
“訾,育才乃国之大事,不可儿戏,你若真的欣赏洛壮,朕不会阻拦,只是伴读一事实乃你胡闹之举,如势在必行亦要得洛府的同意。”
“臣弟明白,谢皇兄。”噙著笑意皇甫訾跪安而退。
次日,朝堂之上。
“近日边关多次告急,就北国多次侵犯我国边界来看,臣以为吾朝应以黎民之乐为主,发兵攻打他蛮夷之国。此举不仅昭示我大宓之威,更可摄那鼠辈之国保我边疆安宁。”
“陈大人,您此言差矣。北国虽是蛮夷之国却拥有极为精悍的骑兵何况我朝大军若北赴攻敌则为远行军,旅途劳惫定使兵困马乏,眼下虽边疆有些冲突,可绝不足使我国受损,为了这点矛盾,兴师动众攻敌於万里实乃不明智之举,那些小国只有些虾兵蟹将而已,对我大宓毫无威胁。”
“司马将军,您的意思是让圣上忍下侵犯边界之辱?还是说您觉得我朝不足与蛮夷之国对阵?”
“本将并无此意,倒是陈大人,不会是想让圣上劳师动众地打一场不划算得仗吧?”
司马昭然的表情中带著胜者的傲气,显然这是一位常胜将军。
及腰的长发被蓝色发带绾起,俊逸的脸蛋、斯文的气质让他看起来丝毫不像一名武将,反倒像是位白面书生,除了眉眼间透出不可掩饰的几分杀气外,他简直就是毫无破绽的“文人”。
“皇上……”
皇甫翰轻轻敲打著精致的黄金龙椅,俊美的五官衬托著心不在焉的表情使一个大大的呵欠显得尤为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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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
“众爱卿议论完了麽?是不是该轮到朕扫扫各位的谈兴了?”一边调整坐姿一边扫视众人的皇甫翰听见座下鸦雀无声,摆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边疆会受扰,原因是什麽?”信手指了指方才议论得起劲眼下却拼命将头压低的陈诚:“陈爱卿你说。”
“臣…”抬眼望了望高高在上的少年皇帝,陈诚挺直了身子:“臣以为边疆之所以受扰是因为我朝在边疆兵力不足,百年以来我朝与北面蛮夷国一直没有划分明显的国界,以至於两国百姓抢夺耕田,互占地盘,引起两国兵力相抗,再加上天公不做美,蛮夷之处近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兵马剽壮可我朝……”陈诚顿了顿,直到确定自己的一番言辞没有惹得龙颜大怒才继续:“黄河以北连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江淮以南连年大水,洪涝灾人,百姓苦不堪言。”
皇甫翰笔挺的剑眉慢慢凑拢,眉间起了个小疙瘩。连年大旱?洪涝灾人?朝廷播了那麽多赈灾银两、赈灾粮食,百姓怎麽还会苦不堪言?
目光似有似无地扫了下满头冷汗的户部尚书,皇甫翰仍是一副心不在焉。
“我大宓泱泱大国却多次受扰於周边小国实在是令人颜面丧尽。”陈诚的语调越来越高昂,甚至忘了眼前坐著一头假寐的狮子。
“陈爱卿言之有理。”适时地阻止一个说话说得正兴奋的人继续往下是一个帝王必须会做的功课。皇甫翰笑著将话头抛向冷著脸的司马昭然:“司马爱卿你说呢?”
“臣以为……”司马昭然万分优雅地跨出一步:“边疆受扰事关圣上尊严不可轻视,正如陈大人所言,近年我朝天灾人祸众多,民不聊生,我朝想必更是国库空虚,国力匮乏,再加上某些在朝官员借天灾人祸将饷银中饱私囊……”
“司马将军,您说话得有凭有据可不能含血喷人哪!”户部尚书陈瑜脸色大变,他深知司马昭然口中的某些是指谁,心虚的他立刻出生反驳,却顿觉背上一阵凉,怯怯地转身恰对上皇甫翰充斥著讽意的眸子。
“莫非朕的户部尚书亦懂行军打仗之道?司马将军谈论兵道如数家珍那不足为奇,可谈军论道时朕的‘书生门第’竟也能插上几句,那便有班门弄斧之嫌了。还是说……”皇甫翰的眉眼舒展开来,语调随著感情的变化亦有了起伏,卖关子似的做了停顿“:还是说陈爱卿是个文武全才?将如此人才置於户部,真是屈才。”
“臣惶恐。”颤抖著双腿跪下,陈瑜的脸色比纸更惨白。
皇甫翰不管陈瑜已跪倒,自顾自地继续自贬:“唉,如此奇才淹没於小小户部那可真是朕的不是了。”把玩著指上的扳指皇甫翰的表情没有丝毫惋惜。
“皇上…咳。。。咳…咳…咳…”陈瑜还想说些什麽却一时气急。毕竟已是年老体迈,一口气提不上来昏死在大殿之上。
皇甫翰对这身边的太监瞥了一眼,阅历丰富的老公公立刻懂了万圣之尊的意思,带著两个小太监搀扶著昏厥陈瑜退下。
殿上之臣虽有疑惑,但见皇上像个没事人儿似的示意司马昭然继续,便也都聪明地没有多说。
大宓有文武百官,因此即使是少了个户部尚书,早朝也能继续,所谓伴君如伴虎,揣摩君心虽然危险,可必然之时若不明君意,也会惹得杀身之祸。
百官自都是明理之人故都配合地不出声。
先前助皇帝觅贤的礼部尚书杜子监,亦是一头冷汗。皇帝的这番话含蓄的紧。却让人遍体生寒。谁能保证,陈瑜的今天,不会是他杜子监乃至在列百官的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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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
翌日
先帝在时,受封得宠的户部尚书陈瑜,呈奏折一份请求告老还乡。
年轻的君王没有说话,提起朱笔轻轻圈下的一个“准”字,便结束了被百姓嘲为大宓第一贪陈瑜的为官生涯。
时不常在,转眼过了春,入了夏。
月色微凉,在皇宫这繁复交织的金色牢笼中,连这世间常见的婵娟也显得格外冷清。
灯火甚盛,却太远,走到跟前也早已冷却。
人情世故有太近,压得君主喘不过气来。屏去了身边执拿团扇的宫娥,贴身的小太监在他的命令下,虽有迟疑但还是领旨退下。
偌大的宫廷庭院中只剩他一人。
晚风凉,却还不至於刺骨,皇甫翰举起一边的酒壶,斟酌著该倒多少,最终却笑著举壶痛饮。辛辣的酒顺著喉管流入胃里,腹空饮酒伤身,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想要一醉方休的念头,那个人就在身边,明明近若咫尺,可为何他却觉得远似天涯呢?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转盏间,不觉一壶见底。他摇了摇手中轻了很多的酒壶,迷迷糊糊,竟觉得这月色过於岑静,“!当”将手里的壶摔碎。孩子气地瞅著一地碎片“咯咯”地笑。
总爱黏著他的小娃娃,怎麽不黏人了?
你忘了暖暖吗?还是…从来没有记得过?
你不是说要来找我?你来过吗?是没找到,还是没有找?
还记得说要陪我一辈子麽?
还记不记得成婚…
心里的慌乱顺著酒意蔓延开来。
好冷。
虽已入夏,却还是冷。
皇帝倒头趴在石桌上。夜晚的风吹得他的头隐隐作痛。
一抹乳白的身影溶在了沁人的夜色里,来到这个睡得死死的皇帝身边。嘴角始终挂著似有若无的笑容。
解下衣带,将外衣披在那人的身上,明黄色的龙袍配著月白色的外衣,格外的和谐,这夜色缓缓地流泻著,月光倾洒在皇甫翰的脸上。
对这个皇帝,公输月总有几分兴趣。
从小便听老奴嚼言,说皇帝是公输家的仇人。
管家嘴里皇帝,一派糊涂的嘴脸,哪像眼前睡著的这个,倜傥俊逸,只是眉间糊著太浓太浓的落寞。
总觉得这人酣睡的模样熟悉,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轻轻叹口气。皇帝是公输家的仇人,而他,是公输家的儿子。不管心里怀了多大的亲近之意…也是徒然。
月光悠悠地铺洒下来,公输月脸上的几许柔被银色的冷光沾染。不再看身後难得的景致,一踮脚尖,消失在溶溶月色中。
“皇上…夜深了。奴才扶您进寝宫就寝吧。”皇甫翰的贴身太监守在寝宫口,见主子迟迟未归,便大著胆子,自作主张地回到了皇甫翰喝酒的庭园。
他轻轻地摇著皇甫翰的肩膀,皇甫翰头痛欲绝,睡眼朦胧地抬头,深蓝色的宦官服看得他竟有些眼花。
他伸手去够,吓得小太监直向後退,以为这高高在上的君主要怪罪他的自作主张。“皇上息怒…”颤抖地下跪求饶。偷偷抬头却看见了皇甫翰半晌失神的双瞳。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
皇帝就是皇帝,永远地高高在上。
可此番失神的皇甫翰却不像朝堂上,如木雕般冰冰冷冷的君主,寂寞的神色让他更像个活生生的人。
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见了肩头披著的衣服。这才回了神,一双剑眉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这是你的麽?”扬起手,月白色的衣服似乎还散发出淡淡的体香。熟悉也陌生。
“不…不…奴才不敢轻易亵了圣上的龙体。”小太监跪趴在地上不大利索地否认。
“哦,不是你?”皇甫翰轻叹了口气,他大步地向前走,小卓子跪在地上不知该跟还是不跟,只闻皇甫翰喁喁,“夜深了,地上凉,起身吧。”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吹乱了宦官额前的发丝,发遮住了他的双眼,半晌那得了宽恕的小太监才轻轻地答道:“奴才,遵旨。”
无意地抬头,嘴角竟是暗夜无法使之黯淡的笑意。
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子,竟会关心他这个小小的宦官。那个被传言传为修罗恶煞的男子,竟有著这样的心肠。
月色正朦胧,宦官的心就在暗暗倾覆。
那件淡月白的衣服被整齐地叠置在床头,柔软的大床和金黄的被褥缓缓地从男子的身上滑落,小卓子小心翼翼地帮皇帝盖好被子。
灯影幢幢,随著红烛宫灯的熄灭,夜也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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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也没能让励精图治的皇帝多睡一会儿。五更天便醒了,以龙体不适为由免了朝。却卯时不到便宣了公输月在御书房外当值。
端起书桌左角的茶水抿了一口。重新执起笔,圈点批画。
头还是有些痛,许是夜里著了凉。捏了捏鼻梁凝神,却听耳边传来一阵咳嗽声。
皇甫翰抬头,一抹颀长的影子投在窗上。
“公输月,给朕进来。”怎麽会咳嗽?他患了伤寒麽?
虽是担心。却仍摆著皇帝的威仪。
“皇上有何吩咐?”不冷不热地屈膝跪下,黑色的发从肩头泻下,如夺目的瀑布一般。
“朕今日批阅到了一份难阅的奏折,无人可共同商榷,朕听那群臣子赞你文武双全,正愁没有机会考你。”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挑衅似的看著公输月。
气色不错,看来没有大碍。
“臣遵旨。”公输月的嗓音偏哑但还是不失气度。
“这奏折内说的是边疆战事?”清了清嗓子,“折子是何人所拟?”神色自若地与皇甫翰谈话,是恭敬却不谦卑。
“这份折子是司马昭然将昨日下朝後进上的,写得怎样?”皇甫翰再次呷了口茶。
“写得不错,文采非凡,这大宓朝廷内还真是藏龙卧虎。”公输月这麽说著,双眼却未离开这奏章半寸。
“恭维赞叹之语,朕听得多了,也厌了。在你看,此折除了文采非凡还有什麽?”龙眸定在绰绰有当年影子的眉目上不肯离开。
公输月双手将折子递还,皇甫翰话里的意思他已然明白,这个听腻了巧言的皇帝,如今要听实话:“臣初次阅章,生疏得很,若有说得不当或不妥之处还请皇上见谅。这折子里所述的边疆战况确实不容乐观,但那司马将军提出这是场不划算的仗…”见皇帝的眼神中有几分异样,他顿了顿,看皇帝一怔将眼神转至墨砚上才又说:“依臣之见,这仗要打,还要打好,能够平边疆我朝所收获的便不止是蛮夷之国褊小的土地与稀少的财宝,而是我朝边疆的百年平静。”低笑一声,却因说了太长的句子而咳嗽起来。
“你说的很有道理,给朕详细说说。”看著公输月咳得满脸通红,思量了一会儿便喊来了小卓子,斟了杯茶,赐了张座椅後才继续方才的话题。
“这仗打好了,一来,平边疆蛮夷,二来可扬我大宓国威。这仗打不好,不仅使得边疆百姓民不聊生,更是为我大宓抹黑。”公输月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优雅之气,完全不同於先前在朝上所见的姽嫿。
“确实如此,可公输朕问你,这仗怎麽才能打好?我国大将洛戚也战死在这方小小的战场上,洛将军一生战功无数,是赫赫有名的将军,这仗打了整整两年,洛将军打得都吃力,那你说,朕派谁去打出好仗?”他公输月说得轻巧,打场好仗耀扬国威。
“呵呵…咳咳咳…”公输月端起茶抿了一口。“败就败在那洛将军太过出名了,蛮夷之人虽然野蛮却还是有许多军事人才,洛将军战术老成却也过於陈旧,以至於敌方能摸清我大宓的兵机要事。臣对边疆战事略有耳闻,每每出兵敌人便如未卜先知般地请君入甕。这不是因为我方有内奸更因为对方的军师太过了解我方行军扼要。”
嗓音越来越哑。
皇甫翰皱起了眉头,“卿怎麽了?”
“没什麽大碍。让皇上费心了。臣只是昨晚穿得少了些,著了凉。”公输月这一笑,让皇帝发现了他嘴角小小的笑窝。
和十年前的那个小娃娃一样。
心里一热:“卿可要注意身体,别刚进京就患上了伤寒,传出去外人还以为我大宓虐待朝廷命官。”
皇帝还是皇帝,终究是端著架子,即使现在看著眼前人像极了当年扯著袖子喊“暖暖”的娃娃,他也还是没有借机陈出旧交情。到底,眼下政事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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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见笑了。”
好在公输月也没有纠缠於个人问题的打算:“臣继续刚才的话题。”
皇帝颔首:“打断卿的话,是朕的不是,继续。”
“所以依臣愚见,皇上需要培养新鲜势力对抗朝外势力。”至此,公输月皱眉,显得有些支吾。
“但说无妨。”
“朝中势力单一,一些年老官员,倚老卖老欺压在朝新兴。更有甚者则勾结朝中大将,暗自培养兵力。如今天下刚定内基尚不稳定,若皇上出兵战於蛮夷,只怕引得内京兵力稀疏,有心人士乘虚而入,攻占内宫。也怕,那些邪佞势力化作蔓草,蔓草难除。”语毕,公输月单膝跪下,“臣斗胆剖析政事,望吾皇赎罪。”
“是朕让你剖析,你何罪之有。”皇帝挥了挥手示意臣子起身。
公输月的话确实说得直白,但却也是一语中的地道出了压在他心头的大患。
朝中需要多股势力互相牵制,如今的朝廷一边倾倒,这绝对不是什麽好现象。兵部尚书陈诚与平和将军司马昭然年轻气盛,两人身处高位且看似敌对。实际上互相牵制,倒也不足为患。
至於那些老臣…他在早朝上也总采取措施来挫那帮老家夥儿的锐气。
目前,问题最大的是早朝上沈默无言,却暗中四处培植亲信的丞相。
想当年,这老丞相帮著他除去了欲意谋反的三皇叔,从此便一家官运亨通,不仅他自己坐稳了丞相之位,就连其子也是蒙恩一路官至礼部侍郎。
与其交好的工部尚书王恒,昭远将军曹孟也皆是手握重兵之臣。
这三人朋比为奸,被牵制的不仅是朝臣,还有他这个表面风光的天子。
某次早朝,他虽借题发挥,除了大宓最大的米虫。但就那几只老狐狸不动声色的态度,也让他怎麽都放不下心来。
“每朝每代总有些臣子势力庞大,这是无法避免的,朕能做的只是让新臣稳固根基罢了。”
“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解吾皇忧患。”公输月站起身拱了拱手,凤眸微转。
“说…”皇甫翰始终坐著,谈及这事,因昨晚宿醉而痛的头又开始发疼发涩了。
轻轻附在皇甫翰耳畔低语,温暖湿润的气悉数地吹入了皇甫翰的耳洞之中。
某种蛰伏在身体最深处的□竟蠢蠢欲动起来。
因天下未定,危机尚还藏匿在四海六合之中,他还未正式招妃嫔入宫。可作为一个要肩负起江山重任的男人,他方及舞勺之年便有了侍寝的女子,可这样难以自控的的欲动,除了初次享受风雨之时外,从未有过。“唰”地涨红脸。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公输月的呼吸吐纳以及他身上的体香。
一个男子竟有这样让人微醺其中的香味儿。忽地一怔,昨晚那件衣服上残留的香味…和这味道如此的相似难不成…。
“皇上?皇上?”见他这样的失神不经觉得好笑,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刚触及他柔软的发丝,便缩回了手。
皇帝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弹开。
“臣…只是想起了孩提时的玩伴,出了想要摸摸皇上的念头,荒唐荒唐,望皇上恕罪。”
“罢了。”强抑住心头的欣喜:“朕问你,昨晚子时,你在哪?”
歪著头思忖半晌,咧开嘴笑了笑,“我在皇上身边。”半带调凯地拿皇帝说笑,也不怕使得龙颜大怒。
“你…”一时语塞,看对方一脸笑意,又想起今早叠在床头的月白色外衣,一时间竟辨不出他是玩笑还是事实。
“皇上,臣是您的贴身侍卫,子时正是臣当差之时,臣不知皇上询问是何用意,可现在我们应该谈论除佞之事了。”这个皇上并没有传言中这样的可怖,间或还显出少年特有的可爱之处。
明知自己被公输月耍了个团团转,可却也不好发怒,只能顺水推舟:“爱卿继续。”
“依臣所见…”耐心地重复,皇甫翰时而皱眉时而叹许,末了,长叹一声,“只怕委屈了你。”
公输月再次屈膝扣地,“为我大宓效力自当鞠躬尽瘁。”皇甫翰站起身来,亲自扶起了公输月。
“你有什麽要求麽?朕无法许诺什麽,可天下是朕的!你想要什麽开口。”
“请皇上相信我,你的信任…是我目前唯一需要的。”公输月莞尔。
“朕的信任?”皇甫翰挑起一边的剑眉,侧头,“哈哈,公输月你好大的胆子啊。”
公输月亦轻笑,“臣不敢。”转眸间竟露出就光溢彩的惊豔。
“你不敢?”皇帝起了身,绕过书案立在公输月面前,目光炯炯:“朕要你敢!朕就给你这个胆大的机会!”
皇甫翰望向公输月,童年的片段渐渐连接起来。
虽然站在他眼前的人已不是当年天真无邪的娃娃。可毕竟还是为他出谋划策的月。皇帝的嘴角微翘,这与平日的不怒而威截然不同。
公输月一愣,竟是被天子的俊逸所摄。
24
28 。。。
金銮殿上众臣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著。
“皇上,为我国国威…此仗不可不打!”陈诚直直跪下。
“哦?”皇帝只轻轻出了一声又让陈诚与司马悦然唇枪舌剑地争论起来。为了此仗,众臣已讨论了整整三个早晨。这次想必是要出个结论了。
“皇上,北方苦寒,百姓饥荒。天公已然不甚作美,若再加上人祸,那必然会生灵涂炭。皇上!此仗不能打!”
“不打?就任那野蛮之国欺压我大宓百姓?”
“皇上!”不屑与跪著的陈诚再作争辩,司马悦然出了列向皇甫翰讨求最终的决定。
陈诚亦不示弱,目光炯炯地对上皇甫翰:“皇上圣明!”
皇甫翰倒不急,只悠悠地扫了一眼群臣。
除了昭远将军曹孟、工部尚书和身居前列的丞相,其余人个个脸红脖子粗。
朝中分党结派,他这个当皇帝的不是不知道。
只是这两个位高权重的中立者,处境也太微妙了。
感觉到皇帝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年近不惑的曹孟没有抬头,装傻地低著头听著各派之间互相指责。
而王恒则借面前人挡住了自己,假装无意地撇过脸去。
老狐狸。
心中笑骂,却也暗悦那两人总算露出了马脚。
再看那垂著头规规矩矩的丞相,。好容易舒展的眉头又锁起来。
陈诚冷冷地瞥了一眼满脸冰霜的司马悦然,仍不死心地向皇甫訾稽首:“请皇上定夺。”
皇甫翰这才不紧不徐地开了尊口:“这仗要打。非但要打,还要打得好。我大宓所派之军必要胸有成竹,直击北狄,一举击溃敌军主力,使他北国再无还手之力!”
“吾皇圣明!”陈诚闻言喜上眉梢,稳稳地扣了个头起身;向一边的司马悦然投去挑衅的眼神。
“既然要打,那麽必要出一位十拿九稳的将军,众爱卿可有推荐的人选?”皇甫翰知道陈与司马又杠上了。轻咳一声提醒二人。
陈诚一愣,随即转过脸作揖道:“臣以为,去远地带兵,不仅要熟悉兵法且要了解当地地形。司马将军曾率兵驻边,是最适合的人选。”
不计前嫌而荐?这个陈诚的确有能够趣。
“司马将军,你可有把握?”
自信地抬眸望向坐上之人,司马悦然的眉宇间溢出一股凌厉之气。
皇甫翰赞赏地一笑,举手投足皆小显露出君王气概:“司马昭然,朕命你将十万大军讨伐北国,明日启程!”
“臣遵旨。”
“臣也愿出征!”
“朕的兵部尚书要出征?”调笑著,皇甫翰暗暗观察著陈诚的脸。
“望皇上恩准!”
“好,朕就准了你。封你为副将,辅佐司马将军为我大宓平边疆战乱!”
“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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