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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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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亲王的面色却和缓了些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青年聊起了天:“还好划的不深,涂这一次药就行了。”顿了会儿又道,“你跟着我的时日也不短了,我的规矩可有人告诉过你?”
许是包扎伤口的布料打结的时候动作重了些,李赫的胳膊跟着抖了下,转过头,犹豫了下才回道:“不知王爷说的是……”哪条规矩。侍卫统领的规矩很多,青年这几年来耳闻目见的都不少。比如可以玩骰子,但不许赌钱;换班不用事先打招呼,但出了问题,两个人一起受罚;天气凉的时候夜里可以饮酒驱寒,酒钱还可以记在统领的账上,但许喝不许醉;还有一条是专门针对近身侍卫的,忠心护主自然是第一位的,但如果能同时保证自己也不受伤,回来之后必有重赏。
男子略略挑了挑眉道:“现在,我比较希望你叫我头儿或者师父,这样才比较好进行后面的事情。”彻底处理好了伤口,自顾自去洗手,“我的规矩是,近身侍卫,为自己主子受伤没说的。但若是为了旁的人,甭管他职位多高,都不值得去拼命。否则无论立多大的功,到我这儿都得受罚。”
青年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解释,却又临时改了主意,只淡淡地道:“李赫认罚。”
德亲王这会儿倒是收了适才的严肃,微扬了嘴角坐到主位上道:“不必急着认罚,你和这规矩说的还不同,拼命护着的还是个不是人的东西!”顿了顿笑道,“你不是要告诉我把那东西当成咱们小爷了吧,今儿你要是这么和我说,我肯定不罚你,兴许还会赏你。”
李赫闻言,面上浮了层淡淡的红晕,咬了咬唇角道:“王,头儿还是罚我吧,我当时并没想那么多……”回头被某位小爷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假人,还是个草包似的东西,非炸毛不可。
男子大大地叹了口气,有些抑郁地道:“我顶讨厌你们这种说话说半句的,你也是,林儿也是。猜谜有奖,天天玩很过瘾是不是?”勉强忍了忍怒气似的,问道,“那你告诉我,错哪儿了?”
突然被当成小孩子问话的青年脸色更红了,愈发连不成句子:“太,太入戏了?”
德亲王略略眯起眼,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小爷学胡闹,如今认个错还学会反问了。不过很明显男子没和自家兄长学会讲道理,这会儿倒直接下决定了:“你的俸禄要养家,不能扣。认罚不行就认打吧,我也不指望你心服口服,下次再入戏时记着疼就够了。”
青年也不再多辩解,接下佩剑送到主位旁边的几案上,伸出左手,掌心朝上。见男子脸色愈发难看,似乎濒临爆发了,又犹豫着换了右手。
果然听到侍卫统领气呼呼的声音:“剑鞘打手心,亏你想得出来,我这是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要废了你的手吗?”伸手一指窗外,“去自己找个称心的树枝,寻根矮的来,别再给我带着伤爬树玩!”
李赫应了声,转身出门了。男子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踱到窗口去看风景。看着青年有些紧张地左右张望,生怕有人觉得自己行迹诡异,终于选定了目标,是根三指粗的树枝,趁没人进院子来,动作迅速地折下来。想了想,剔去了些旁逸斜出的细枝,只剩下主干,带了回来。德亲王也离开了窗前,回到原位。嘴角的笑意压不住,心情也好了许多,但又有些恼这孩子缺根筋,又不是做家具,选那么结实的做什么!
但等青年进了屋,男子还是一言不发地接过树枝,挥了挥试了试手感,带起的风声不算小,比了比一旁的几案,示意青年过去。李赫略垂下眼眸,默默地走到指定地点撑好,却听到了进一步的指示:“不许撑着,趴在上面!若是敢把胳膊上的伤口挣开,就拖你出去打!”当然青年并不知道,所有的家丁刚刚都被遣出别院看比赛了。
李赫直起身,试探地商量道:“我只用右臂撑着,左臂不使力行不行?”
虽然见识了青年难得的讨价还价,可惜在这个问题上,德亲王并不打算让步,直接道:“要么趴那里,要么趴我腿上,你自己选!”
权衡之下,李侍卫俯身趴到了几案上,左臂轻轻搭在一旁,并未使力。是不是真的会被拉出去打,李赫没想过,只是习惯了听某人的话。
许是上了年岁,某位王爷倒是比当年话多了,动手之前还添了句:“我没使过这个,疼了你就嚷出来,让我知道轻重。”
青年的回应声含在喉咙间模糊得紧,树枝夹着风声挥下来,落在掀起外衫下摆露出的部位,衣料略略凹陷。李侍卫微微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趴得更稳些。
第二下紧接着落下来,紧贴着第一下的地方,而青年这次却连挪动都省了。
德亲王等了又等,见青年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挥树枝,这次是连着的两下。落点并不集中,但间隙的宁谧中可以察觉到李侍卫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伴随着第五下的降落,先出声的是侍卫统领,且很不满:“你若是不会喊疼,我就只能看着打了!”
青年的身子僵了下,慢慢回过头来,颇为纠结地道:“有,有些疼……”随即又抿住唇,仿佛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似的。
男子嘴角抽搐了下,扬起的树枝再落下时,明显减了大半的力道,简直和妇人们晒被子时敲打的力道相仿了,一边敲着,一边笑道:“那现在呢,更多些疼?”
青年愈发红了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啃的下唇都出了牙印儿。
前前后后不过十余下,男子弃了树枝,道:“起来吧,留神些,左臂别用力。”随即又不放心似的,过去扶了一把。
如果李侍卫以为今日的灾难就此终结了,那么他就错了。因为在他刚刚站稳,努力平复情绪时,听到了来自于自家头儿的下一步命令:“裤子褪了,我看看伤。”语气平淡而又理所当然。青年瞬间觉得大量血液上涌了,头皮都快炸开,下意识后退了一大步,尝试着沟通道:“这,不严重的,王爷不必挂心……”说完就略略垂下眼睑,不敢和某人对视,怕对方说出“不是担心你,只是要验刑”这种不容抗拒的理由来。
但德亲王并没有那么说,而是自顾自坐回了主位,倒了杯茶,灌了一口,磕在几案上,用了不小的力道:“得了得了,你下去吧,算我白疼你了!”还附带了两下挥手赶人的动作。
李赫叹了口气,这招比自己刚刚想的还要厉害呢,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胡思乱想间却又有点儿同情某位小爷了。进退维谷地纠结了一阵子,到底没敢抬腿就离开,垂下头去解腰带。虽然极力控制,手指还是有些抖。
男子待青年终于无比缓慢地褪下裤子一点点,走过去掀起下摆看了眼。小麦色的皮肤上印着几道暗淡的红痕,应该只是最开始的五下造成的杰作,确实没有上药的必要。一松开手,李侍卫便急慌慌地整理起衣物来,动作麻利得仿佛左臂没受过伤。
德亲王却还显青年不够狼狈,悠悠地道:“瞧你这个别扭劲儿,回头寻个机会,带着大伙儿一起去泡温泉。到时候你还跟个姑娘似的,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休整完毕,李侍卫说话也恢复了平日的腔调,稳重淡然:“李赫一直和大家相处得很好,这个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男子倒也没恼,起身扬了嘴角道:“古语有云‘打一棍子,给个甜枣’,我最近自创了套新的剑法,有几个招式特别适合你,回头等你伤好利索了,就教给你。”
青年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这算哪门子的古语。但还是颇为配合地道:“那李赫就先谢过王爷了,只是王爷刚刚前前后后赏了十二下,想必李赫养伤期间,王爷会很繁忙,要再创出另外十一套功夫来发甜枣。”
成功地让历来慢悠悠闲逛逛老神在在的某位王爷闭上了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 惊蛰来了,小风子也来了~
☆、二十四
就在大家都在讨论第二场比赛输赢情况时,太子殿入住的客栈内,躺在床上休息的姑娘已经呼吸平稳下来。前来看诊的大夫松了口气,轻声道:“已经没有大碍了。”
在旁边转来转去努力不帮倒忙的公主殿到底还是没忍住,多问了句:“那怎么还不醒过来呢?”
大夫很有气质捏了捏本就不长的胡子道:“这位姑娘身体过于虚弱,现在睡着了。等她休息好了,自会醒过来。到时再服下我开的方子,确保无虞。”
青年低声道:“辛苦大夫了,我送您。”又把药方和银子一并交给小二哥,自家小丫头非要跟着一同去,可见随着年龄的增长,公主殿的好奇心却愈来愈重,没见过没经历过的就都想试试,连抓药都不放过。
太子殿无奈地搔搔鼻翼笑道:“那你可留神些,别弄错了药。”
衣着男儿装的小少年一面随口答应着,一面扭过头问小二哥:“是要自己伸手去抓各种药吗?”对方倒也没嘲笑缺少常识的某人,而是耐心地解释着,二人一并下了楼。
留守的青年托着腮坐在桌边,探手去试茶壶的温度,刚醒来的人都会想喝水,若是凉了,可要及时换成暖的。床上的丐帮“小兄弟”依旧安静地睡着,太子殿微扬起嘴角,幸好来得及,幸好你没事。
难得的宁谧却很快被打破了,门外传来争执声。青年怕吵到休息着的祈儿,推门出去查探情况,打算劝个架。
掌柜的拔高的嗓门嚷道:“赶紧撵她走,别扰了其他客人!”殊不知他才是最扰民的。被指使的小二哥硬着头皮上手去扯衣衫褴褛的老者:“哎,老太婆,都和你说了这儿没剩饭剩菜,你快走吧。东头那边比着赛呢,人多,你去那儿碰碰运气!”
老者相当不满地甩开小二哥的手道:“谁是来要饭的!我是来找我孙女的!大伙儿都说她被带到这儿来了。”
在掌柜的再次发火前,一旁的小二哥大悟道:“是那个溺水的姑娘吧。”
倚着栏杆的太子殿见老人点头,忙下楼道:“婆婆,您孙女在这儿休息呢,已经没事了。”
老人倒是不急着上楼,反而细细地打量了青年一番,问道:“你就是那个救祈儿的公子把?不错,真不错!真是个好孩子!”频频点头的同时,眼眸都熠然了。
太子殿有些尴尬地笑道:“举手之劳,应该的。”引着老者进了房间。
见祈儿仍未苏醒过来,老人叹气道:“这孩子命苦啊,唉……”接过青年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继续道,“今儿多亏公子救了这孩子一命,可是大伙都看着公子搂着她,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本来就是个讨饭的,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儿,这孩子将来可怎么办哟,我苦命的祈儿啊……”
言罢,掩面而泣。
青年微张着嘴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极其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脑中兵荒马乱地寻思着怎么安慰老人脆弱的心灵。
偏巧这时床上的姑娘醒了过来,撑起身子,一脸困惑地道:“婆婆?你,你哭什么啊?”声音还颇为沙哑,“祈儿没事,你别哭了。”
老人几步过去,搂住女孩子继续哭:“祈儿啊,若是这位公子不对你负责,你将来可就嫁不出去了……”
祈儿被唬了一跳,半晌才道:“可是婆婆,他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我会嫁不出去?”明显地跟不上思路。
老者愤怒了,拍拍自家孙女的手道:“闭嘴!你什么都不懂!”扭头又对青年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我们祈儿好好拾掇下,那也是容貌姣好……”
太子殿递了茶杯过去,斟酌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总要先问问姑娘的意思才好。”
被自家婆婆注视着的姑娘思索了下,低声道:“我,我想喝水。”
端着青瓷碗进屋的嘉儿笑道:“药好了,先喝这个吧。”顺势坐到床边,“这话说的对,今日大家忙作一团,我还有帮姑娘擦汗换衣服呢,没准儿姑娘看上的是我呢。”
老者显然又被震惊了:“什么,你还帮她换衣服了?”
倒是喝了药的祈儿镇定得多:“哎呀,婆婆,你别嚷嚷了,我总不能一直穿着湿衣服吧。”
调皮地朝公主殿眨眨眼,“而且,这位小公子怎么看都是正人君子,没把我怎么样。”
老人苦口婆心地劝诱自家孙女,絮絮地说,青年是多么多么靠得住,少年一看就还是孩子心性……可祈儿却偏偏转不过筋来,笑嘻嘻地反过来安慰自家婆婆道:“哎呀,过一阵子大伙儿就都忘了,这点儿事谁还记一辈子啊。婆婆,明日咱们就有肉包子吃了,你一个我一个刚刚好。”
老人家愤懑地狠瞪了一眼不受教的某人,拄着杖离开了。
青年拿了几颗蜜饯过来,清清喉咙,试探地问道:“不知姑娘可愿去京城一游?”
女孩子怔了怔,旁边的“小公子”笑眯眯地配合道:“祈儿我和你说,京城可好玩儿了,保管你去了就乐不思蜀!到时候我带你逛夜市,放风筝,吃点心,吹糖人,看花灯,堆雪人,滚了雪球砸小爷!哎呀呀……”及时蹿到床上躲过自家哥哥伸过来的手。
太子殿恨恨地丢了颗蜜饯过去:“亏你想得出来!小没良心的!”
公主殿嘻嘻地笑着,在背后搂住祈儿道:“怎么样?去吗去吗?”
小姑娘的眼眸都亮了,点点头,又犹豫地道:“那,那我能不能领过明天的肉包子和婆婆道个别再去?”
数日后,离家已久的笑羽金来派终于舍得班师回朝了。不同于来时,回去的路上由于人数较多,颇为热闹。窝在马车里的解小四正上演着拿手的易容模仿游戏,这次扮演的对象大伙儿都很熟悉,青年捏了捏喉咙,调出欢乐的嗓音来,嚷道:“小四哥哥,我和你说我要娶媳妇咯!”
已然回复了女儿装的公主殿瘪着嘴,丢了颗葡萄过去:“你学我!”却换不来周围人的同情,小帮主甚至笑得岔了气:“哎呀呀,先生仿得太像了!”
旁边的祈儿却还嫌不乱似的安慰道:“嘉儿嘉儿你别担心,我嫁给你!”一语言罢,太子殿当场被茶水呛到了。赶着车的李赫掀开帘子,笑道:“多大了啊,水都喝不好!”
骑着马的若竹公子挑着眉问旁边并骑的男子道:“小师叔,你今儿怎么不张罗帮李赫换换手啊,那孩子都赶了好几个时辰了!”
如松公子摆摆手道:“哎呀,别吵别吵,他体力旺盛,不用管他,我这儿正构思新招式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五
秋高气爽,让人觉得格外有精神。德亲王府里马倌小康把马厩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会儿正在给小马驹添加小灶,胡萝卜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来换岗的小夏放下水桶道:“哎,小马哥今天很欢实啊。”
小康笑笑,宠溺地拍拍马脖子道:“大概是因为小少爷回来了,这小家伙就闷不住了,待会儿我牵它出去转转。”
小夏一面添草料,一面叹了口气:“若是它知道小少爷还在受罚,怕就高兴不起来了。”
小康牵马的动作顿了下,有些愕然地道:“啊?这,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吧,还在贝勒爷的书房里?”
小夏点点头,心有戚戚然地道:“贝勒爷这次怕是真的动了怒,听内院的说,连福晋去说情都没用。”
马厩位置偏,两个人的对话大概也不会被听到,小康想了想道:“不过小少爷这次也的确淘气,那么高的塔是说爬就爬的,据说那塔尖都在云彩里面呢。换做是我,也要生气的。”顿了下又道,“可小少爷才多大啊,教训这么久哪受得住,若是王爷在府里就好了……”做爷爷的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儿挨打,多少也会去拦着些。
小夏却愈发神秘了,凑过去道:“好像是咱们王爷要和某位武林高手比试,最近一直在钻研新的招数,打算出奇制胜,所以都不住在府里了。”
小马哥在旁边等得不耐烦,呼哧呼哧地打着响鼻,总算熬到小康聊尽兴了,这才被牵出了马厩。
而被关注的对象此刻的确还在贝勒爷的书房内受罚,并且是难熬的罚跪,不过跪的位置和方式特别了些。桌案上被清空了块地方,放了把靠背椅,椅子上还添了层厚厚的棉垫,而小娃娃则跪在新搭建起来的桌椅垫子的组合上。裤子堆在膝弯之上,连后衣襟也被掖到了腰带中,露出一大段细嫩白皙的皮肤,尽管小家伙努力把小爪子背在身后挡着,还是遮不住两团无辜的小肉肉。
没了小帮主的威风头衔,这会儿只能做乖儿子的小娃娃扭过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家阿玛一脸淡然地翻看着蓝色外皮的古书,丝毫也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小孩儿小幅度地向前挪了挪膝盖,然后跪坐下来。谁知小屁股刚挨上脚踝,专心看书的男子就清了清喉咙,小不点儿只好又不情不愿地跪直身子,转回头,盯着前方的沙漏。呜,怎么流的那么慢,连一半的沙子都没漏完,真讨厌,是不是坏掉了!
膝下的垫子很厚,倒是不觉得硌,但一个姿势久了还是不舒服,听到自家阿玛又翻了页书,小乖小朋友小爪子搭在椅背上,轻声道:“唔,阿玛……”
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打扰的男子放下书,抬起眼眸,瞥了眼自家小孩儿已然走形的姿势,有些无奈地道:“不是喜欢爬高吗?还嫌矮的话,只能把你系到房梁上了。”
小家伙嘟嘟嘴,试图耍赖讨饶道:“阿玛,小乖是该罚,可是,额娘送来的点心再不吃就要凉掉了,那可是额娘辛辛苦苦做的……”
男子扯扯嘴角,轻笑道:“这会儿你倒是知道孝顺了,就不知道学猴子爬高的时候想没想过你还有父母在家。”却还真的起身递了块点心给小孩儿,“吃过这个,晚膳也可以省了,你就收了心,老老实实跪着吧。”
小孩儿惊讶地瞪圆了眼,不会吧,之前可听说为了给爷爷接风洗尘,今日的晚膳格外丰盛的。犹豫了半晌,很是纠结地道:“阿玛,阿玛,我改主意了。我不认罚了,我认打。阿玛让小乖起来吧,小乖腿都麻了。”
林贝勒倒是颇为好说话地抱了小孩儿下来站好:“想要认打也行,你自己说说看,错在哪里,该打多少?”
小娃娃红了脸,嗫喏道:“唔,爬高,让阿玛额娘担心,打……少打几下吧,阿玛,我知道错了。”两只小爪子依旧背在身后,似乎这样就能阻止自家阿玛的突然袭击。
自家小孩儿认错时一如既往地与众不同,男子轻哼了一声,道:“少打几下?行啊,那就打你四十下吧。”说完还自己去取了尺子。
小家伙明显地抖了下,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啊?怎么那么多。阿玛,用尺子,还打那么多啊……”随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到刚刚的认错似乎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只好亡羊补牢道,“小乖错了,不该耍心眼儿,小乖不是故意的,就是习惯了。小乖认罚……”垂着小脑袋,拖着掉到脚踝的裤子,蹭到目的地附近,偷偷打量自家阿玛的神色。
男子抬起胳膊,小娃娃象征性地躲了下,随后却又乖巧地趴到自家阿玛略略分开的腿上,捏住手边的衣襟,闭上眼眸,脑海中的想法是,会心软吧,会心软……呜,好痛。
檀木制的尺子咬在两瓣无辜的小臀上,饶是绷紧了皮肉,还是疼得小孩儿嗷地叫了出来,咬牙强忍这种事情在欣晟小爷的字典里从不曾存在过。偏偏做阿玛的不肯饶过,顿了顿又挥了一尺子,成功地染红了整个小屁股的下缘。
小娃娃抽噎着,很努力地想去倒数计数,想用剩余的数目安慰自己,但三十多下的欠债就像重重大山压得小家伙透不过气来。林贝勒落尺子的速度一如既往地缓慢,小家伙非常辛苦地构思着下一个着落点,却又不敢回头去看,紧张得小腿微微抬起。
五下过后,以臀峰为分界点,很明显的上半部分还是白嫩嫩的,下半部分却已然如同过熟的苹果一般。冰凉的尺子还在颜色较深的地方点了点,成功地让小人儿战栗了下,握紧小爪子想着,再挨两下也许阿玛就会消了气,到时候再好好认错。
第六下又降临在反复捶楚的地方,低着头看不到自家阿玛的表情,小孩儿心里发慌,还不到十下就已经疼得鼻端发酸了,试探地嗫喏道:“阿,阿玛,小乖错了……”没办法不耍心眼,如今的想法还是,求饶的时机对不对,是不是早了些,会不会再次弄巧成拙。
听到自家阿玛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像在冬日里呷过一口暖茶似的,莫名地就让小家伙有底气多了,交替着蹬了几下小腿儿,哼唧道:“阿玛我疼,我不敢了,我下次不参加比赛了。我,我才刚回来,我在外面都有想阿玛额娘,我明天还想进宫去看大伯公,还带了点心给阿玛……”忙中生乱,小娃娃显然已经逻辑混乱了。
但身后马上又被拍了几下,甚至都没有轻一些,小乖心里凉了凉,含住下唇,闭上了嘴巴。默默哀叹,还是寻错了时机,也许再过个十下八下,阿玛才会听进去自己的认错。但不知怎么的,却还是觉得眼圈发热,透明的液体滑下脸庞,滴落在暗色的地毯上,消失无踪。没出息的小帮主想要伸手去擦擦痒痒的脸颊,却又忍住了没动。
明明没有好好地认错,尺子却不再继续挥下来,连压在身后的手也拿开了,小家伙往下滑了滑,被挂在脚踝的裤子绊得踉跄了下,总算是在男子及时的帮助下,站稳了。拇指在细嫩的小脸儿上划过,林贝勒挑着眉问道:“是疼的,还是羞的?”
小娃娃瘪瘪嘴巴,没了往日的能言善辩,向前扑了下,踮起脚埋首在自家阿玛的胸前,不管不顾地带着哭腔含糊道:“阿玛阿玛,你怎么一直一直不理我……我不是故意不乖的,你别不喜欢我。”前前后后也不过挨了十下,小家伙却受了极大委屈似的,哭得抽抽噎噎,不肯抬头。
再次失败的严父顺着小孩儿的脊背抚了两下,巴掌停留在散发着热度的小屁股上,微凉的手轻轻揉着,没办法继续说责备的话,最后只剩下一句:“傻孩子。”
小家伙半是委屈半是撒娇地蹭蹭小脑袋,好像这样能把自己揉到阿玛心里似的。被抱坐在腿上的时候,小屁股忠实地传来刺痛感,小帮主咧咧嘴,却没舍得挪开。
林贝勒静静地搂着小孩儿,等小娃娃情绪平复下来,才道:“就算你不乖,阿玛也不会不喜欢你,做父母的哪有那么功利。但说了要打四十,总要罚够数,还剩三十……”
欣晟小爷见势不对,抢话道:“可,可是我刚刚都跪了很久了啊。”扯住自家阿玛的衣角晃晃,试图让其回心转意。
男子看上去颇为认真地思索了下,低头就看到自家小孩儿一脸地期盼,略微湿润的眼眸还闪着光。脚踝上挂着裤子,却仍然不安分地轻轻踢蹬着,焦急得紧。做阿玛的终于松口道:“好吧,那就分开罚。还剩三十下,每过一天就加一下,每天打多少下,打多少天,你算给我听。若是算不明白,就老老实实地趴这儿,把剩余的都领了。”
小家伙微怔了下,伸出两只小爪子,左看看右看看,但手指就那么几根,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抹了一把额上的薄汗,急中生智道:“啊,算好了,我算好了!”
林贝勒挑起眉宇:“还挺快的,说来听听。”
小帮主抿抿嘴,努力压下抑制不住的得意,伸出两个手指道:“每天打两下,一共三十天。”扬了小脑袋,明显是在等表扬。
男子扬起嘴角,轻轻敲了下小脑门,笑道:“小聪明不少,怎么就不肯用在正道上。”
凭借着对自家阿玛的了解,这已经算是不小的赞扬了。小娃娃美美地扭了扭身子,探手去提裤子,一面又强调道:“阿玛说话最算话,今儿不打了吧?”
贝勒爷自然不会食言,习惯性地帮小孩儿系腰带,正色道:“今日且饶了你,明儿起记得来领罚,若是睡前还见不到你,就一次性把欠下的都还了。”
小娃娃嘟嘟嘴,刚刚的兴奋劲儿烟消云散,抓住自家阿玛的手掌道:“唔,不用尺子行不行?”
林贝勒略略眯起眼,在白嫩嫩的小脸儿上捏了一把,才道:“看你当天的表现。”
欣晟小朋友背过小爪子揉着仍旧刺痛的小屁股,一本正经地道:“我一直都是乖孩子的。”全然不顾自家阿玛无奈的叹息。
就这样小帮主回归后首次父子交锋宣告结束,胜负难辨,握手言和。
作者有话要说: 校园网相当不给力,最近上不了小企鹅了……
☆、二十六
欣晟小帮主一直都认为自己又乖又大度,在被贝勒爷“狠狠”地责罚了一顿,又被迫留下欠债之后,仍然能够不计前嫌地抱着枕头蹭到自家阿玛和额娘中间去睡。但“不知好歹”的林贝勒却有些不领情,揪着小耳朵把小孩儿赶到了另一边,自己却睡到了中间。小娃娃嘟着嘴,连踩带爬地越过自家阿玛,径自窝到贝勒福晋的怀里,哼哼唧唧地要抱抱。
为了哄好担心万分的贝勒福晋,小家伙还特意褪了小裤子让自家额娘看了伤,渲染得无比夸张可怜。做额娘的一如既往地宠小孩儿,轻轻揉着小屁股,低哼着催眠的北狄小调。小家伙这才满意了,又转回头,和贝勒爷商量道:“阿玛,阿玛,我们明天一起进宫吧。”
做阿玛的无奈地道:“那还不快睡,起不来我可不叫你。”小人儿分别蹭蹭自家阿玛和额娘,小猫儿似的蜷起身子睡着了。
但当翌日清晨,贝勒爷唤小孩儿起床时,小娃娃却缩在额娘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动弹了。做阿玛的刚要拿昨晚的话兴师问罪,小宝宝迷迷糊糊,睡眼朦胧地道:“阿玛,我困……”林贝勒咬咬牙,在小脑袋上呼噜了一把,径自上朝去了,留下贝勒福晋眯缝着眼睛搂着小家伙偷笑。
就这样当小帮主终于清醒过来时,早朝时间都过去了,小娃娃满屋子折腾,嚷着要去接自家阿玛下朝,仿佛不这么做,贝勒爷就要迷路了似的。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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