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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如雨月昏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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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了,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你不是说,我们……最好後会无期吗?为什麽又……”
  “我反悔了,不行麽?”
  “啊?”
  “我想你,所以来找你,不行麽?”
  秦时月张大嘴巴,呆呆地瞪著面不改色说出这话的白疏影。白疏影看著他的傻样,禁不住温柔地一笑。
  “我忘不了你啊。”
  忘不掉啊。出来行走江湖却心无城府的你,对第一次见的人毫无防备殷勤示好的你,为了解我之苦甘愿献出身体的你……
  就因为你是这种人,所以我才说我们最好後会无期,可是……我自己却做不到,无法克制地偷偷跑来看你,特别是……在得知了我们二人的“缘分”之後。
  原谅我的自私好吗?“月……”
  秦时月怔了一怔,颤声问道:
  “你……你叫我什麽?”
  “‘月’啊,”白疏影不以为意地重复,又笑道,“是你让我这麽叫的啊。不行麽?”
  这已是白疏影反问的第三个“不行麽”了。秦时月赧颜,小声接口:
  “……行。”
  白疏影颇满意地亲了亲秦时月的面颊,笑著凑到他耳边。
  “那麽,继续刚才的事,也行麽?”
  不出所料,听闻此言,秦时月的脸红更胜方才一筹。他垂下眼眸,咬著嘴唇,像是在思量什麽。片刻,他抬起头,正视著白疏影的眼睛。
  “为什麽呢?”
  “什麽?”白疏影见他神色转为严肃,便也收了笑,正色问道。
  “上一次……是事出有因,”秦时月说到那夜的情事仍有些尴尬,声音低了几分,但不失底气,“那这次呢?疏影你想与我行那事……是为什麽呢?”
  白疏影一时没有言语,他将视线从秦时月脸上移开,望向旁边。
  秦时月见他这般反应,心里凉了半截。难道……白疏影说想念他,想的只是他的身体?特意跑来找自己,为的就是跟自己做这种事?
  想到此处,秦时月既羞恼有难过,狠狠推开白疏影,就想下床找衣服。脚还没沾地,身子就险些软倒在地上。宿醉当真害人不浅,他一边咒骂自己,一边扶著床试图稳住身体,这时,一双手从背後扶住秦时月,将他抱回床上。
  “白疏影,你到底把我秦时月看成什麽?”因为我自愿当了一次你的“解药”,所以你有需要的时候,就想起我来了吗?
  面对秦时月斥责的目光,白疏影这次并没有避开,而是平静地反问:
  “那你呢?在你眼里,我又是什麽呢?”
  秦时月顿时语塞,头脑也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经由白疏影提醒,他终於意识到白疏影提的问题才是事件的中心,自己之所以烦恼,其实是因为看不透自己的心。
  “我……”
  “当初我也问过你,为什麽对一个刚认识的人那麽好,但其实,你的回答我并不明白。”白疏影轻轻叹了口气,从回忆中抽身,“你说你第一次见我就觉得放不开我,还说为我做那件事是心甘情愿的,”他一字一句地复述秦时月那晚说的话,而後紧追著对方闪烁的目光,“你说的这些话,我应该怎麽理解呢?”
  ===========================
  重逢HOHOHO~




第五章…01

  被白疏影的一连串问题命中靶心,秦时月本就不甚清晰的思绪宛如拧成了麻花。同样的问题他也问过自己,而且不止一次,可是没有一次理得出头绪。对白疏影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总是缠绕著他,让他几乎不知所措。
  偷眼看看白疏影,对方还在颇有耐心地等他回答。秦时月无奈,泄愤似的小声嘟囔,“真狡猾,本来明明是我在问你……”
  初识时的白疏影少言寡语,与喋喋不休的秦时月相映成趣,害秦时月误以为对方是个文静的美人,现在看来,哼,还文静呢,与牙尖嘴利巧舌如簧根本相去不远嘛。
  白疏影好笑地瞅瞅赌气的秦时月,慷慨地应承他,“只要你告诉我答案,我一定如实回答你的问题。”
  “你对我,究竟是什麽样的感觉?”
  被秦时月推开的距离说话间又消失了。白疏影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秦时月似也被这温度传染了,方才冷下来的心又开始发烫。
  什麽感觉,他无法确定,思绪却一下子跳到小山曾脱口而出的那两个字上。
  「喜欢」……为什麽小山能那麽轻易地断言?自己看来不知怎麽回答的问题,在别人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麽问题吗?
  尽管秦时月承认对白疏影有种异样的亲近感,尽管无论起因如何,他们已经有过了肌肤之亲,但在小山一语道破之前,秦时月对於“喜欢”的理解还仅限於男女之情,而白疏影生得再怎麽美,到底是个男人,身为男子的自己爱上一个男人,这种有违人伦的事,秦时月还从未有过经验。
  假如小山说的是对的,那他是何时喜欢上了白疏影的呢?是从他将白疏影救出水面,还是在对方为他垫付三文茶钱之时就已开始了呢?他又是因何喜欢他?是喜欢他美如临世谪仙的容貌?超然於世般的冷傲姿态?还是,他只向自己展现过的,不为人知的热情……?
  那麽,难道说,在自己毫无自觉的时候,就已经陷下去了吗?
  秦时月目光迷离,思绪像被风吹走的云,越飘越远。半晌,他突然冒出一句:
  “我可能……是喜欢你的吧……”
  白疏影闻言,眸中微光一动,继而眯起眼睛,装似玩味对方的话。
  “‘可能’?”
  秦时月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居然无意识地说溜了嘴,面上发窘。
  “因为……我不知道啊,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我对你到底是不是……”
  白疏影斜睨了他一眼,不以为然,“该做的都做了,你现在才想起你是男的?早干吗去了?”
  这话秦时月怎麽听都像是在骂自己。真是罪过啊,人长得那麽漂亮,怎麽就生了条恁毒的舌?亏得自己当初被他“楚楚可怜”的假象蒙蔽了,上赶著跟对方套近乎不说,还主动把自己当成盘中餐给人家吃了……
  说的也是。从一开始就顺从内心的感觉把自己往白疏影身边推,并且截断了所有退路的,正是自己本人啊。已经连身为男人的尊严也不顾忌地把自己给了对方,难道自己还可以再找借口吗──
  秦时月心一横,眼一闭,十足一副破釜沈舟的表情。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这总行了吧?我说得够明白了吧?我……”
  显然,白疏影也认为秦时月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他及时地用吻堵住了那两片正源源不断制造噪音的嘴唇。
  “唔……”
  眼见秦时月脸上出现了溺水者常见的颜色,白疏影才良心发现,放开了他,顺势凑到正大喘特喘的人耳边,低柔耳语:
  “我也是……”
  没等秦时月回过神,白疏影脸上难得一见的和煦笑容又转眼带上了挑逗意味。
  “你问我为什麽想对你做那种事,我已经回答了;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秦时月的脸霎时晕红,想是羞恼参半,不过白疏影自然不可能让他提出什麽反对意见。再次以吻缄唇,白疏影压著秦时月倒回床上。
  帐幔垂了下来,遮掩住床上交叠缠绵的身影,间或但闻撩人的喘息自帷隙逸出。此时灯焰已尽,长夜正浓。
  
  秦时月醒来时,屋内已隐约看得清东西,远远地,外面似有鸡鸣传来。
  可是,很奇怪,却听不见打更的声音。在肚子里无声地嘀咕一句,秦时月才蓦然想起,自己是在醉倒湖边不省人事的状态下被白疏影“捡”到这儿来的,其後光顾著闹别扭和……秦时月脸腾地一热,竟忘了问清这里是什麽地方。
  整间屋子由木头搭成,内里包括床在内只有一些简单的陈设,看上去像是个临时落脚的住处。
  疏影……他有什麽打算吗?秦时月想看看对方的睡颜,身子一动,不想却惊醒了搂住自己浅眠的人。
  “醒了?”虽然视物不清,秦时月仍是看到他冲自己露出的笑容,“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秦时月摇头,“我出来够久了,再不回去小山怕是要哭天抹泪地四处找我。再说,”他侧头看看白疏影,“从这儿回客栈也得花不少时间吧?”
  白疏影闻言,松开秦时月的身子,背靠床头坐起来。见他默然不语,不知在想什麽,秦时月有些失措。
  “怎麽了?”
  白疏影淡淡地叹了口气,“你想问什麽就直接问,不需要旁敲侧击。”
  “疏影,我……”秦时月不免後悔,他不过是想知道这是哪里、与白疏影又有何关系而已,干吗把问题搞得这麽复杂?
  再度把秦时月搂进怀里,白疏影摇头笑道:“我们二人初见的时候,你不就很爱讲话吗?那时候你说话可没现在这麽累啊。”
  秦时月回忆起那时的自己,不由地也笑了。那时他一心跟白疏影套近乎、攀交情,不得不想方设法找话题引起对方的注意,说话也没有什麽顾虑,一味地侃侃而谈,把个白疏影搞得不胜其烦。
  现在,与白疏影有了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後,他却变得胆怯起来,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出对方不爱听的话,或是问起对方不愿回答的问题。
  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被白疏影厌恶──如果此时,白疏影如初识那般离弃自己、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勇气像当初那样,锲而不舍地往对方身上粘。
  会死掉吧?倘若满心的爱恋尽数化作同等痛苦的话……
  看来,白疏影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怯意。秦时月舒了口气,笑道:
  “那好,我直接问。这里是什麽地方?”
  “牛耳山。”
  “牛耳山?你竟把我带来这麽远?”秦时月惊道,难怪无人打更,离胤县城足有好几里地呢。“来看我为什麽不进县城?”
  “因为没钱啊。”白疏影面不改色,“我又不像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住客栈可是要花不少钱的。”
  秦时月又质问道:“那你直接到我住的客栈来找我不就得了?”
  “我来看你,却让你包我住宿,不是太没面子了麽?”白疏影不以为然,“再说,我也不想住在人那麽多的地方。这屋子原是猎户所筑,後来废弃了,我住在这儿,既免费又无人打扰,岂不两全其美?”
  秦时月无奈地翻个白眼。“这麽说来,我要不是喝醉了碰巧被你遇上,你就不打算在我面前现身了是不是?那你来一趟是干什麽的?就为了躲起来等著‘碰巧’遇见我吗?”
  “我又没有一直躲著,这不还是去找你了,才能碰见你的吗?”白疏影反驳,继而沈声片刻。
  “我想见你不是假的,可是,临了却又害怕……”




第五章…02

  “害怕?”秦时月重复这个令他糊涂的词,以眼神催促对方解释。白疏影却没说下去,半晌,才笑著回答:
  “是啊,我怕你当初向我献殷勤是别有用心,怕我只是自作多情,所以犹豫著不敢去见你……”他抬手,纤指轻点秦时月鼻尖,“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什麽?”秦时月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白疏影一本正经地答话,“我说的不对吗?我们好几日才得见这一面,温存了没多久你就惦记著要走……小山在你心里可比我要紧得多呢……”
  明知对方多半是在调笑,秦时月感到滑稽之余仍不免窃喜。
  “你都这麽大人了,怎麽还吃一个孩子的醋?我是怕他担心而已。话说回来……”
  秦时月话到一半突然顿住。白疏影不解,“什麽?”
  秦时月挑眉,“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竟也变得油腔滑调了?亏我先前还以为你是那种温文尔雅满口之乎者也的书生。”
  白疏影听了,笑得有点顽皮,“我什麽时候承认过?”
  那笑容单纯得如孩童一般,秦时月不由自主地跟著笑起来。然而此时,远处再次传来鸡鸣,天边已经可见微白的曙光。
  天亮了,意味著宛如春梦的一夜已告终结,他也必须从温柔乡中脱离出来,重新回到令他的心异常哀痛沈重的现实中去。秦时月的笑容不著痕迹地化去,淡淡地冲白疏影翘了翘唇。
  “我真的得走了。”
  白疏影沈默地盯住他,似不解他神情突然凝重下来的原因。秦时月也并不打算同他谈论有关余家灭门惨案的事。若是他来胤县已有时日,那他对此案理当有所耳闻,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与余家的关系,不会知道自己也牵涉进了案件追查中──这正是秦时月所期望的,何必无端给白疏影添加精神负担?他喜欢自己,专程来看自己,那自己就只向他展现他最想看到的样子。这就足够了。
  半晌,白疏影的声音唤回了秦时月飘忽的神志。“好吧,”他开口道,垂手拾起扔在床下的衣物,“不过,你先等一下。”
  下床离开了有一袋烟的工夫,白疏影端著一盆热水回了屋。他扯下搭在盆沿上的干净汗巾用热水浸湿、拧干,而後细致地为秦时月揩拭身体。粘腻的感觉被温热的清爽取而代之,秦时月望著为他忙碌的白疏影,胸中满满地充斥著温暖。
  白疏影抬起头,对上秦时月的目光,他莞尔一笑。
  “舒服吗?”
  “嗯。”
  “我好吧?”
  “……嗯。”停顿了一下才应声,原因不明。
  “以後每次做完我都给你弄,好不好呢?”
  “……”
  秦时月咬牙,这家夥分明是在嘴上占自己的便宜。他斜睨了一眼笑得颇为得意的白疏影,回以浅浅一笑。
  “不用这麽急著约定吧,下次谁上谁下还不一定呢。”
  白疏影显是没料到秦时月会给出如此具有“攻击性”的回答,一愣神的当儿便被对方拽入怀中。柔软的粉唇被带著几分蛮力的舌撬开,秦时月扣住白疏影的下颌,用力吮吸逗弄对方的舌。
  “唔……嗯……”
  充满侵略意味的吻结束,被攫取过多呼吸的白疏影身子软在秦时月胸前,闭目喘著气,红晕油然爬上两边脸颊,比东方的朝霞还要豔丽动人。
  此刻的白疏影似闪回了相识之初,绚丽而清纯,甚至透出一丝脆弱,比方才那个有些坏心眼儿显得妖豔的白疏影更让秦时月感到受用。秦时月心中笑道:这家夥,不会以为自己被他压了两次,又因他乱了心神而显得羞窘无措就认定自己再无翻身之日了吧?他秦时月岂是甘为人下之辈?
  “怎麽样?”秦时月低下头,望著怀中人嘻笑,“感觉不错吧?下次我在上面,保准让你感觉比这好上百倍!”
  喘息渐平,白疏影缓缓绽开微笑,“好啊。你说话算数的话就你来做。”
  这麽简单就服软了?秦时月不禁意外。白疏影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对秦时月别有意味地一笑。
  “不如……不要等到下次,就现在,怎麽样?”
  秋水般的眸中浮出一丝魅惑。秦时月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对方说话时起伏的喉结、白皙优美的颈子、纤细诱人的锁骨来回流连。意识到自己的绮念,秦时月顿觉口干舌燥。用力吞了口唾沫,他轻轻推开白疏影。
  白疏影尚未从同样萌动的情潮中退离,却被秦时月推开,他呆呆地盯著被秦时月推开的手,如遭遗弃的眼神令秦时月心中一抽。
  他并不是拒绝白疏影,只是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不过他们既然两情相悦,来日方长,不必执著於这朝暮的缠绵──秦时月想这麽告诉白疏影,却不能对他眼中的怅然若失视而不见。他笑笑地亲了亲白疏影的脸颊。
  “这次不行了,被你搞得我腰酸背痛,哪还有力气做?”
  知道秦时月是在打趣安慰他,白疏影终是被逗笑了。秦时月握住他的手。
  “我现在非走不可了。做那事又不急在一时,以後有的是时间。好事一次做完太无聊了,对不对?”
  白疏影这次没有笑,他默默地低下头。
  “我知道。只是,我怕……”
  又是“怕”?与白疏影重逢後,秦时月已是第二次听他说出“怕”这个字眼。白疏影究竟在害怕什麽?什麽事让他忧心冲冲?虽然他对第一个“怕”作了回答,但秦时月总觉得他在敷衍自己。他隐约感到,白疏影心中似乎藏著什麽秘密,但不能问──如果是他可以知道的事,白疏影不会瞒他的。在这一点上,秦时月其实也一样,也有一些不想对白疏影说的事。
  梳洗一番後又用了些白疏影准备的粥菜,天已经大亮。白疏影让秦时月用拴在屋後的马,秦时月谢绝,白疏影也没坚持,负手目送秦时月迅捷地下山,不大工夫身影便已不可见。
  白疏影依然凝眸望著秦时月离去的方向,许久都没有移动身形。直到察觉空气中微小的异动,才转过身。
  身後几步之外的树丛中缓步走出一个水色衣衫的年轻男子。那人容貌清俊,飘逸不凡,却生著双桃花眼,透出些许灵动亲和之气。
  男子见白疏影望向自己的眼中暗潮涌动,摆摆手说道:
  “别介意,我只看到该看的而已。”
  白疏影不搭话,只是把目光转向辽远的群山。男子见他这样,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在这里呆得够久了吧?到底什麽时候回去?剩下的我来解决,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了。”
  白疏影仍然无言地望著远山,目光微微闪动。
  “难不成你不打算回去了?”男子似乎失去了耐性,“完事这麽久了,你居然还……为了那个姓秦的小子,你什麽都不顾了?这根本是条死路啊,你难道不知道他……”
  “岳凌寒!”
  白疏影大喝一声,制止了岳凌寒後面的话。他望望因为欲言又止而噎住的岳凌寒,艰难地动了动唇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这是最後了,凌寒。”
  连苦笑也没有维持多久,白疏影黯然地垂下眼帘。
  “再给我……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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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更新的某人蹲地画圈圈ing~




第五章…03

  秦时月一路疾奔入县城,返回所住客栈,赫然发现小山站在客栈门外,边啜泣边四处张望。猛然,小山看到秦时月归来,眼泪汪汪地扑向秦时月。
  “公子,您、您可算回、回来了!我等了您一夜,想去找您又不知上哪儿找……”
  自己彻夜不归害小山急得要死,秦时月的内疚自不必说,可见他当街哭得淅沥哗啦引来众人的目光,秦时月的内疚又变为头痛。
  “好了,”他拍拍小山肩膀以示安慰,“我们进去说吧。”
  话虽如此,秦时月只说他去了些地方打探消息,并未道出与白疏影见面的事。小山倒也机灵,并不多问,叫小二张罗了些饭菜送进房来。秦时月在白疏影那里吃了些东西,不十分饿,略进了些,便让小山自己去休息──孩子为了等自己,可是一宿没睡呢。
  用完饭,秦时月卧在自己的床上,盯著床帐发愣。虽然告别了白疏影,身心却似乎尚未从久违的松弛中恢复到现实状态。秦时月懊恼不已,十分唾弃自己──恩公一家尸骨未寒,恩人之女下落不明,他居然把这些都抛在脑後,一味沈湎於同白疏影的缠绵中不能自拔……
  想到恩人的惨死,秦时月的心境如他自己所愿地低沈下来。秦时月告诫自己,若不能找到余奉珠、为恩人报仇雪恨,死者将永不瞑目,自己的心上也会一辈子阴影笼罩。
  
  “打探到冷驭风的音讯了?”
  几日後在衙门中听吕捕头透露,秦时月大为惊讶。那日在吕捕头家中,听他提起冷驭风与余员外及武林人士的冤仇过往,秦时月震惊之余,觉得凶手即冷驭风的推测倒也有几分合理性。只是,秦时月没料到,衙门的人竟然这麽快就有了冷驭风的消息。不是说冷驭风十七年前被各大门派围攻之後生死不明,从此销声匿迹了吗?连区区一个余奉珠都找不到,却能在这麽短的时间里发现冷驭风的踪迹,却不匪夷所思?
  窥出他眼底的疑问,吕捕头也想到有必要解释一下,他笑道:
  “最近我查到,过去在别处曾发生过三起蹊跷的女子遭奸案。受害女子俱是昏迷不醒,不过却在十多天後苏醒过来。时候官府根据受害人描述画出了淫贼画像,结果发现,那人酷似十七年前消失了踪迹的冷驭风。”
  “是他?”秦时月震惊,这恶行累累的冷驭风居然还是个采花贼。
  吕捕头摇头道:“虽然画像相似,但因为抓不到人又没有确凿证据,还不能确认。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去向那三名受害人了解一些情况,若那贼人当真是冷御风,我们至少可以知道他出没过的地方。”
  吕捕头说得在理,秦时月也只能点头赞同。虽然他仍心怀犹疑,不过,目前也没别的主意。姑且到那受害女子的地方走一趟好了,秦时月打定主意,即刻又想,出发之前一定得记著去告知白疏影一声。
  回到客栈,小山迎秦时月回房,为他端了杯茶,而後神色复杂地在一旁垂首看他。
  秦时月见这孩子一个劲儿用怪异的眼光盯著自己,奇怪地问:
  “小山,你怎麽了?干吗这麽看著我?”
  “呃,其实,”小山犹豫一瞬,照实答道,“今早公子外出後,来了一个自称胤湖第一花舫‘怜香榭’派来的人,说怜香榭的姑娘求见公子……”
  “怜香榭?”秦时月如坠五里云雾中。
  “是啊,那人还说,他们姑娘自几日前在胤湖边见到公子之後,念念不忘,日思夜想,终是按捺不住想见公子的愿望……”小山复述著对方捎来的口信,语气有些凉凉的,“听说那姑娘模样俊俏得很,公子好福气啊,先是白公子,然後是花舫的漂亮姑娘,和您结交的净是美人。”
  秦时月越听越糊涂,听到最後,神色收束为严肃。
  “小山,别瞎说了,把疏影扯进来做什麽?”
  小山见秦时月声色俱厉,知他真的生气了,却又不甚服气。
  “小山没有瞎说,”小山委屈地辩解,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秦时月,“那人给了我这封信,说是他们家姑娘托他带给公子的。”
  秦时月瞥了小山一眼,困惑地接过信。展开染著淡紫纹样的花笺,秦时月只看了一眼,动作霎时便僵住了,片刻之後,他腾地站起来,抓著信就向外猛冲。
  “公子?公……”小山吃了一惊,才刚回来,不过看了封信就又跑出去了,莫不是迫不及待要去见美娇娃?待要询问,秦时月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秦时月汗水淋漓,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沁湿了紧握的信纸。奔跑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封让他见後差点抑制不住颤抖的信。
  信笺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兄如见:
  得苟延一息,复与兄相见,吾愿足矣。──妹奉珠再拜」
  余奉珠。余员外仅有的女儿。余家灭门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从确定她还在生的一刻起秦时月等人就在苦苦寻觅她,她却似人间蒸发一般,无迹可寻;而就在秦时月暂时放弃寻找余奉珠、转向另一个突破口时,她却忽然自己现身了,而且,还是在胤湖的花舫。
  奉珠究竟怎麽会离奇地到了花舫上?秦时月无可奈何地自嘲,他们几乎把整个胤县及周边一带都翻了过来,却独独没考虑花舫这样的地方……等见到奉珠,这些便都明了了。秦时月长吐一口气,振作精神向花舫疾奔。
  来到胤湖边,几条花舫都在歇业中,懒懒地泊在岸边。秦时月逐一打听,才找到那条名为“怜香榭”的船。秦时月招呼了一声,立刻有一个浓妆豔抹的女人挑开遮蔽舱门的竹帘探身出来,自称是船上的鸨母。秦时月说了余奉珠的名字,鸨母心领神会,便引著秦时月踏过甲板,进了船舱。
  鸨母带秦时月来到一间小室门前,轻叩两下房门,听到里面有人应门,鸨母向秦时月一躬身便离开了。
  开门的是个生著一张白净瓜子脸的少女,云鬓柳眉,杏眼朱唇,可说秀美不凡,可惜她面带阴郁,容色憔悴,弱柳般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更显娇怯不胜。
  少女一身素衣素裙,乌黑的秀发上簪著白花。乍见到秦时月,她仿佛忘记了一切,双眼直直地定在秦时月身上,嘴唇颤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久,终究是秦时月打破了沈默。
  “妹子……”
  这声轻唤似乎触动了少女的心弦,霎时,她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终於抑制不住呜咽,扑在秦时月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月哥哥……!”
  怜香榭自从建成、下水以来数个年头,向来只闻欢歌笑语、丝竹鸣乐,今天头一次听到了哭声。




第六章…01

  小山在客栈外傻站了半天,望著秦时月跑远的方向,困惑地摇摇头。
  公子明明是喜欢白公子的,怎的还会急著去赴美人之约?难道是因为白公子老是不理他,所以他放弃了,转向了别人?
  “不会的,”小山自言自语地宽慰自己,“公子对白公子一心一意,不是那种……”有始无终?虎头蛇尾?好像都不太对,那个用来形容负心汉的成语是什麽来著?
  “始乱终弃?”
  “对对!始乱终……”突如其来的提示令小山茅塞顿开,他回过头刚想谢谢对方热心相助,一看清来人是谁,冷汗刷地下来了。
  “白、白公子……”
  意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现,小山却完全忘了质疑,光顾著在心里打鼓了:白公子什麽时候来的?刚才的话他全听见了?会不会连公子去哪儿都被他知道了?……
  白疏影盯著小山一脸的紧张,黑玉般的眸中清波流转,淡色的嘴唇轻轻一牵。
  “秦时月呢?”
  听了白疏影的问话,小山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定了定神,编了套瞎话,说秦时月去拜访在胤县的旧识──白公子肯来找公子,就证明他并非对公子半点好感也无,所以,绝不能让他知道公子去花舫会美人了!
  “总、总之,公子一时半刻回不来。”小山小心翼翼地道,“白公子,进去等他可好?”
  “好。”
  小山的心总算定下来,方转身欲引白疏影进客栈,忽听身後的人问道:
  “‘始乱终弃’是什麽意思?”
  小山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登门送礼的西部商贩?”秦时月不由自主地反问。
  余奉珠点点头。似是被迫回忆起那幕令她撕心裂肺的惨剧,她的脸更加白了几分,为了平复心绪,她握住秦时月的手,秦时月一怔,没有挣开。
  “那一日黄昏时分,有个人带著一马车的礼物来到我家,他自称是西边来的布商,这次赶来参加织绣大会,刚到胤县就马不停蹄地来拜会我爹爹……”
  秦时月微微蹙眉,随後了悟地舒了口气。滴水不漏──十之八九,那所谓的布商就是凶手,不然也是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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