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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密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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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一怔,脚下停顿。墨笑已将当年之事全盘托出。碎琴啊碎琴,你的疑心病该是时候收敛了吧。莫非是忘了阳山之夜他为求全,宁可服毒自尽?若是继续对他敌视,那可真是狼心狗肺了。
“墨笑。”我轻轻叹了口气,抬眼望天。老天爷却只给我看墨黑一片。“我要连夜下山。十日为期。你替我照看好神乐。还有——”我侧过头,扯了扯嘴角。“好好待琵琶。”
墨笑一愣神,我已翻身上马。
“我答应你。”墨笑在我身后朗声道,“我是指,琵琶。”
这小子!我不禁莞尔一笑,也不回头理他。缰绳一紧,马儿飞驰而去。
这一路,我的心难得明朗。
作者有话要说:抓紧完结开新坑~
☆、五十一【服毒自尽】
我牵着马缓步在清逸山庄山脚下的小村庄内。本是男耕女织的平静村子,不知是否是清逸的缘故,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如出一辙,皆是江湖之事。而近日武林中最为轰动的事,莫过于新一届的武林大会。
犹记三年前的武林大会,落隐一人对战武林十大家,各大门派死伤无数,几乎成为一场浩劫。武林中的成名高手经此一役所剩无几。之后我被银面郎君囚禁,是以我坐在茶棚里耳边听到的名字,都格外陌生。
“听说了吗!这回武林大会要选出新一届的武林盟主!那些个江湖人士可都挤破了头!”
“这有什么好争的!盟主之位,那可是我们清逸掌门的囊中之物!论武功,当今武林有几个能和苏掌门匹敌!少林武当这些个门派的掌门,上位不过两三年。论威望,也定然不及苏掌门!”
“嘿!说你孤陋寡闻吧!这天底下最能打,不是那神乐阁阁主,还能是谁!”
一听见神乐和落隐的名字,我微微侧过头,又呡了一口茶。在江湖上一说起神乐和落隐,总不离邪魔歪道四个字。不知这回会否有些新花样!
“我当然知道神乐阁阁主!就那个抱着把琴貌若神仙的男人!他武功的确高,但我们这不是在说谁会成为武林盟主嘛!他呀!绝对不可能!”
“你有什么证据!神乐阁主三年前可是去过武林大会的!还杀了个大各门派掌门!以一敌百啊!”
“你犯傻呀!就是因为当年他杀戮过多,武林中人各个都记着这笔血海深仇!我直接告诉你吧,这回武林大会根本就是想推选一位领导者,率领大家剿灭神乐阁的!”
剿灭神乐!我心头一惊。虽知神乐在江湖恶名昭著,三年前的杀戮也迟早会有仇家找上门来。可没想到这日子竟然那么快就来了!眼下我的心思全部投在了除掉银面郎君的事上,若是武林结盟攻打神乐,必定无暇□。更可怕的是,钱守义自始至终都想称霸武林,若神乐与盟军对敌两败具伤,届时他便有机可趁!
“原来如此啊!照你这么说,我看苏掌门想得盟主之位可就危险了!”
“此话何解?”
“嘘,我小声告诉你。前两个月溯阳钱家一夜被灭门的惨案,你一定听说过吧!知道为什么清逸弟子没什么事吗?理由很简单!江湖上已有传言——苏怀秋已勾结神乐!更是和某个神乐的护法暧昧不清!”
“老板!不用找了!”我刷地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颗碎银按在木桌上。这便执剑离开茶棚。
在这江湖上,想彻底隐瞒一件事,可真是不容易!而现在更让我郁闷的是,苏怀秋被旁人说成卑鄙小人,我的火气便无端而起!可恶!
清逸山各处要道都由清逸弟子把守,因而我费心思,从附近的农户口中特意探听出了一条,迂回曲折勉强算是小路的林径。那里深入竹林,容易迷失方向,因此清逸也鲜少派弟子前往那里把守。如此,我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山庄。
事前的准备与计划固然周祥,但当真实施起来,我竟然也栽了跟头。好不容易攀到山腰,闯入茂密竹林,我便开始有一丝心慌。
这竹林很是邪门,我明明算计好清逸的方向在西北方向,可不论怎么走都不见山庄的半分银子。更离奇的是,无论选哪一个方向,最后都会回到原点。竹叶被风吹得悉悉索索,夹杂着鸟禽撕裂的沙哑叫声,更显诡异。莫非这里是清逸特别布下的奇异方术。若是我找不到突破口,只能被困于此,慢慢等死。
就在我迷茫之时,忽闻一阵清幽琴声凄厉传来。这琴音通明纯澈,透露灵气,这世间怕是再没有别的古琴能与洞天琉仙琴的音色相媲美了!此处定然与苏怀秋母亲所在的山洞相距不远。果然是天意。我今日本就是为了见那妇人而来。
我静下心来,寻找琴音传来的方向,一步步由它带领穿越竹林。
没多久,琴音缓缓收起。我向那方向又快步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中与竹林渐渐分离。而陡峭的悬崖近在眼前。冷灰色的岩石像是那陡峭石壁里长出来的。我眯起眼,迎上阳光望见那悬崖最为顶端的地方。那里就是当年我失足摔下,机缘巧合在山洞又遇见苏母的地方。此时,山洞也同样在那处,只是远远看去像石壁上的一个小黑点。
我运轻功攀上石壁。其上虽有坑坑洼洼的岩石,但爬起来依旧十分吃力。攀爬了约莫一个时辰,我已汗流浃背,刺目的阳光更是令我睁不开眼。眼看离山洞前突起的岩石已越来越近。我抽出腰间重剑,狠狠地扔出,插入岩石旁的石壁,借力踩上剑身,脚尖一点飞上那块巨型岩石。
收起宝剑,刚稳住身形。还来不及喘气。便听见漆黑的山洞内传出一声巨响。声音沉闷却夹杂琴弦的颤音。莫非是洞天琉仙琴受了重创!我还来不及多想,便冲进了山洞。
“你——”我闯进山洞这才看清洞内发生的一切,惊得立刻停住脚步。
洞内只一人,便是苏怀秋的母亲,干爹曾经的爱人。洞内的一切都如昔日一般规整。唯有洞天琉仙琴摔落在地上。碧色的琴身上被点点血迹染红。苏母虚弱的靠在床边,瘫坐在地。一手紧紧抱住宝琴,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猩红不断涌出。
“你怎么了?”我脑海中飞速地思考。我从崖下爬上来,根本未看见旁人。苏母身上的血迹未干,根本就是方才一瞬间造成的。可这方寸洞中一目了然,藏不了凶手。莫非——
苏母双目不能视物。她听见我靠近微微凝眉。“你是谁?”她警惕地冷声问道。声音已是无力虚弱。
“冒犯了。”我靠近她,也许是她已没有力气挣扎。由我沾了一抹嘴角的血。我细细地观察了血的颜色。果然——“你的毒还未扩散至五脏六腑!我为你驱毒!”话音未落,我便抱起苏母,盘腿坐于他的身后,双掌贴上她的背,渡真气为她驱毒。
苏母身中之毒在武林中只算是一般的夺命剧毒,并非墨笑那些奇怪难解的毒药。再者她也有一身武艺中毒未深,我灌入一些真气后,苏母的身子颤抖了几下,立刻吐出一口黑血。摇摇欲坠倒在我怀里。
我将她平放在床上。今日又是赶路上山又是攀爬悬崖,现在又耗了功力救人,我早已体力不支。这回看苏母的毒已逼退,我的死撑也到了极限。我感觉有些虚弱,乏力,立刻脚下一软,坐倒在地。微微挪动身子靠在床边。
我刚准备眯起眼睛休息片刻。只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娘!”那温润深沉的嗓音,多少次在我梦里出现,勾起我一阵心酸。
“是苏怀秋。”我喃喃着,突然清醒过来。也不知哪儿来的气力,竟然倚着剑支起了身子。双眼直直的看着山洞口,那抹白色信步而来。
他完全没有变。一如既往英武的剑眉,一如既往深邃的黑眸,还有一如既往带着的一抹兰香。可又有所改变了。曾经的他目光是温柔的,宠溺的。曾经的他神色是淡然的,处变不惊的。曾经的他心里是——有顾柳月的。
“苏——”我怔怔地想喊出他的名字。可颈间一抹凉意立刻冲击我混沌的脑子,令我惶恐地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你来此地做什么!碎琴大护法!”他薄唇轻启,斩断我不知何时蔓延的幻想。比钱府那晚更为冰冷的眼神,更为敌意的态度,就是我此刻看到的全部!他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聚焦在床上的苏母身上。“娘!”他惊慌地坐在床沿,自然也没心思拿剑抵着我的喉。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苏怀秋为苏母搭脉,紧张地问道,“是谁害了你!给你下毒!”
苏母意识稍稍清醒过来。她握住苏怀秋的手淡淡地问, “方才那个孩子。他是——”
苏怀秋怔怔地不说话。我礼貌地自我介绍。“在下神乐阁护法,碎琴。”
“神乐阁。”苏母喃喃自语,沙哑的嗓音中显得激动与不敢置信。“竟然是,神乐阁。”
“娘,你可知是谁对你的毒?”苏怀秋一双冷眸移到我身上,冷笑着道,“是否就是这位神乐阁护法!”
“苏怀秋!你怀疑我!”我按耐不住被冤枉的委屈,立刻反问。“若不是我在此,你母亲只怕熬不到现在!我耗去内力救她性命!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母亲的救命恩人吗?”
“谁知道你会不会有更为狠毒的招数。”苏怀秋嗤笑一声。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母打断。
“秋儿,是这位少侠救了我。别冤枉他。”苏母勉强支起身子。一双柔婉细眉扭在一起。“毒,是我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她声音微微颤抖,一双毫无光彩的眼睛却渐渐湿润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速度伤不起… …
☆、五十二【一场误会】
“娘。你为何——”苏怀秋双眉紧紧拧起,有一丝懊恼与动怒。
苏母倚在苏怀秋的肩膀上,唇色泛白,缓缓道,“这么多年来,秋儿,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当年你生父抛弃了我,若不是怀了你,我定然早已轻生。这十多年来,我最亏欠的是苏源。他死去之时,我已准备追随。可是你依旧是我的牵挂。你初登掌门之位,不明江湖尔虞我诈。所以我还是狠不下心离开你。”
“别说了。娘,是儿子亏欠你。”苏怀秋抿着唇,似是忍耐心酸。“自爹离去后,我便以除去神乐阁,报仇雪恨为目标。我恨自己始终无法令你开怀。我恨自己始终手刃不了仇人!”
“秋儿。”苏母一时激动,轻咳了几声。苏怀秋立刻轻抚她的后背。“我早已郁结于心。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苏源。是我用情至深,才得了这般报应!我害你多年来被仇恨包围,害你三年前与神乐阁厮杀险些丧命。你以为我这么多年都不知江湖事,其实我偶尔会悄悄潜入山庄看秋儿你的情况。”苏母颤抖着从袖中拿出一张微皱的宣纸。“今日我本想以死谢罪,去阴曹地府陪伴苏源。我想以我的死,让你放下仇恨!”
“娘。”苏怀秋看着宣纸上的几行字,终是仍不住梗咽。“是孩儿没用!是孩儿没用!所有的一切都怪司南华!我想杀的是他!该死的人是他!是他的错,与你无关啊!”
苏母一听司南华的名字,更是痛苦地将头埋在苏怀秋的颈间。原本未干的泪痕又添几行。我在一旁不敢言语。我今日带着解除当年一切误会的证据。我本想以此来争取拿回洞天琉仙琴。可此刻,我不知该不该让真相大白。
此刻的恨意源于当年的分离。可事情真相一旦曝光。爱恨纠缠只能怪苍天无眼!只能感叹命运捉弄!那样的悔恨与痛心疾首,会否比此刻更为难受?
但若是误会一直存在。恐怕——“其实当年。”我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公布我知道的一切。应该对所有人公平,苏母,干爹,还有苏怀秋。我小心翼翼地道,“当年只是误会一场。”
“你知道些什么?”苏怀秋侧目,视线凝在我的沉默的脸上。“当年是司南华抛弃了娘,有什么误会可言!你若是没有证据,就别在此浪费时间!”
“我有证据!”我从怀中摸出那几封泛黄却依旧保存完好的信,“这几封信就是证据!证明当年干爹与临芙的一段深情!证明他许诺会上清逸迎娶,却迟迟未到是情有可原!证明这多年来的仇恨根本就是误会!”我缓缓将信递向苏怀秋。
“秋儿!快念给我听!”苏母紧紧握住苏怀秋的手。
苏怀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才轻启信件。却在看到信的半响间,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黑眸中情绪破碎到极点。他拿着信的手不断颤抖。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坚强如一派掌门苏怀秋的眼泪。这个真相颠覆了背负十多年的仇恨,狠狠嘲讽了他一直纠缠于心的目标。我亲自送来的证据,会改变苏怀秋的心,改变他今后的一生。
苏怀秋的眼泪滑过脸颊,滴在苏母的手背上。“秋儿。信上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来解释吧。”我轻声道。信中的情感越是强烈,他们所受的伤便会越深。也许我可以浅白地表达,将伤痛减轻。“一切误会的根源要从神乐阁当年两位司家继承人说起。”
十多年前,神乐阁还未曾被江湖人所熟知。谣传的所谓“神乐阁中神乐仙,三魂夺,七魄牵。”也只是一个传说。其实它真正所指的是神乐阁的一本内功秘籍与琴曲三千落。绝尘咒是神乐上下都能修炼的武功,但三千落却只有阁主能够习得。
当年司家有两位继承人。大女儿司云华与小儿子司南华。司云华身为女儿家武功却不俗,领导能力更是在打理神乐中充分展现。而司南华对武艺没什么追求,喜好游历天下。因此司云华成了下一任阁主的人选。神乐阁人常年隐居深山,于是有一回司云华也按耐不住,与司南华一同下山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也就是那仅有的一次,司云华遇上了令他倾心的男子,一个有着棕发的塞外异族。
司南华执意想去武林大会,而司云华却一心想与异族男子多相处。姐弟两人暂时分开,约定一个月后各自会神乐山。于是司云华便与异族男子彻底陷入爱河,而司南华在去武林大会的途中也遇见了他命定的恋人,就是苏怀秋的母亲。
而后苏母为了司南华离开了自己的师兄,司南华遵守与姐姐的约定一个月后回到神乐。不料阁中白绫高悬,众人哭怮,却不见亲姐姐。问了阁中长老才知,司云华几日前带异族男子前来,求老阁主成全。老阁主见女儿竟爱上异族男子,更要离开神乐,一时动怒与之打斗起来。不料那异族男子竟已习得绝尘咒!不用多说,定然是司云华一时爱昏了脑子,将独门武学外传。司云华与异族男子联手伤了老阁主,更盗走了三千落。老阁主受了伤,更是气急攻心,最后回天乏术。
司南华深知此事事关重大,处理不当必会毁了司家百年基业。可他此时身边又有临芙,未免临芙无端卷入是非,便让他回清逸,并许诺三个月后必定前来迎娶。而后司南华扛起众人,摔神乐弟子追查司云华与异族男子踪迹。终是在一天夜里遇上了落单的异族男子。两人大打出手。司南华将父亲的死和迷惑姐姐的责任都归于这个男人身上,心头怒火只想取他性命。可司云华只是离开一会儿,一回来见心上人不敌弟弟的攻击,立刻帮助男人降服了司南华。
司云华听了爹的死讯自然自责不已。但异族男子很是歹毒,未免神乐追杀,提议软禁司南华。有一张王牌在手自然可以让神乐人按兵不动。司云华本就不愿伤害弟弟,再者此刻肚子里另有一个小生命。她不愿孩子随他颠沛,东躲西藏。于是接受异族男子的提议,将司南华囚禁。
“这一关,就将干爹关了整整一年!”我缓缓踱步到苏母面前。看着她泪流满面,心头也不由苦涩。“干爹被关期间曾恳求能送信,将情况与你道明。但即便司云华心软,那个异族男子也终究不同意。直到司云华临盆生下玉箫。当日由于难产对他的看守疏忽,干爹逃了出来。与异族男子争夺三千落曲谱之时,错手将他杀害。司云华刚生下孩子却迎来丈夫死讯,与干爹反目成仇。干爹本不敌司云华的三千落,但他看出玉箫是破绽,于是利用了这个弱点打败了司云华,并废去她所有武功,与她断绝一切,回到神乐整顿一切。”
“所以,司南华当年抛弃娘,是身不由己?”一直沉默在旁的苏怀秋苦笑不得道,“他还来过清逸?”目光移向手中皱起的信纸。“信中说他终于解除一切危险来清逸寻找娘亲。可在山脚下便听闻村里议论娘亲将我生下,清逸山间群鹤振翅,秋叶潇潇的奇景。他这才知当年心仪的女子已嫁做人妻,更生下了苏家的孩子。幸福美满。”
“没错!”我记忆中的干爹始终带着仇怨,多年来不曾开怀。“也许他多次想寄出一封信,向临芙说明一切。但始终没有勇气。这些信堆积下来,连同这幅画,成为永远的伤痛与追思。”我拿出那副干爹所绘的美人图。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聊的过渡章节。。。字有点少… …
☆、五十三【疑点重重】
苏怀秋好不容易安抚了母亲的情绪,对我的态度又回到最初的冷淡。“大护法特意来此,不止是想澄清当年的误会吧?”他清冷的眸缓缓扫了我一眼。
“没错。”我只按耐着心中无奈,同样冷静道,“洞天琉仙琴为神乐阁镇派之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这样并不合适。”
“哼。果然是为宝琴而来。”苏怀秋冷笑一声。苏母却打断了他。
“大护法所言极是。几年前秋儿将他从珍武会上夺来,只是为了给我这个盲妇打发时间。现在误会解除,我虽心心念念,却也明白是时候放下前世一切。”她伸手拂过碧色琴身,用衣袖擦去琴上点点殷红血迹。“还请护法完璧归赵。”她双手捧起洞天琉仙琴,向我递来。
“多谢夫人成全。”我半跪于地,接过沉重的宝琴。当年恩怨似乎就在那一霎那休止。从此万水千山,岁月如烟,清逸与神乐两不相干。“希望清逸与神乐从今日起放下仇恨。”我慢慢将视线移向苏怀秋面无表情的脸上。“互不相犯。”
“秋儿。”苏母倚在床上,极度悲伤后的脸竟然苍老了几分。“呈护法之言,往后别再执着过往了。快乐地活下去!”
“是。娘。”苏怀秋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安慰母亲。
“将护法送下山吧。”苏母侧过身去,缓缓闭上眼。“我累了,让我休息吧。”
“娘。孩儿告退。”苏怀秋起身微微躬身。我怀抱洞天琉仙琴,颔首。“夫人好些休息。在下告辞。”
我与苏怀秋踱步走出山洞,一前一后借铁索飞上崖顶。站在山崖之巅,我与他望着缭绕云雾,密密竹林,一时两人都不发一言。这半响的平静,让我清晰地听见了自己混乱的心跳,只感到苏怀秋的气息那么近,却抓不住。
苏怀秋率先开口,边说边向山下走去。“我给你指一条小路下山,那里不通向山庄内,也可以少一些麻烦。”他淡漠地看着我,“大护法请跟我来。”
我缓缓点头,跟上他的脚步。我自知他此刻内心的痛楚。多年来他只为复仇而活,而终有一日真相狠狠地将他敲醒,告诉他过去纠缠的一切不过是个笑话。这个打击,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
我俩又陷入无话可说的僵局。
没多久,他停下脚步,伸手指了指面前一条狭窄的岔路。“在下就送您到此处。只要沿着一条下路下山,便会看见山脚下的村庄。”苏怀秋看向我,一双空洞的眼眸直让我为他叹息。“大护法!请!”
“夫人命你送我下山,你只送到半山腰算什么意思!”我不自然地干笑了几声。等我自个儿回过神,手以握在苏怀秋的手腕上。“别说了。走吧。万一这小路有清逸弟子把守怎么办!还是你亲自带路为好!”
苏怀秋看我握住他的手,神色一凝。
他还未来得及说话,我便顺势一拽。“苏掌门别耽搁了!天色可不早了。”他这才半推半就与我同行。
我见他跟了上来,缓缓松开他的手,佯装是整理背上装有洞天琉仙琴的行李。“其实我将苏掌门请来,是有些事想请教。但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知道你心情一时难以平复。也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吧。”苏怀秋冷冰冰地丢下两个字。
“我想问有关钱守义的事。你刚登上掌门之位就与此人大过交道。对他的底细,究竟知道多少?”眼下钱守义失踪,我唯有找出线索,才能将他擒住。
“什么底细?”苏怀秋脱口道,“无非就是一名溯阳富商。还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凝眉而起,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苏怀秋,“真的没有?”
苏怀秋的眼似是与我对视,又仿佛看着远方。他眸光流转,缓缓摇头。“十余年前一同围剿司南华,而后举办珍武会,在武林大会提供四海客栈。还有神乐来犯,召集清逸对敌。除了这些再无别的交情。”
苏怀秋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得很。也就是没有线索了。我垂首沉思。
“碎琴,为何神乐无端要取钱守义的命?我早已察觉其中深藏隐情。”苏怀秋显得稍有感伤。“近日江湖传言,神乐找回了失踪多年的司南华。我虽与他无缘成为父子,但毕竟是血亲。他,可还好?你们是从钱府将他寻回?”
一说到干爹,我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向前前行。“干爹怎会好!这么多年来钱守义不知对他施了多少折磨。以至于现在的他武功尽是,神志不清,形同废人。钱守义多年来佯装为溯阳富商,对武林建树颇多,不过都是他想称霸江湖的掩饰。”
“此话何解?”苏怀秋不知是听了我说,干爹的现状,还是因为钱守义。他的神色稍显激动。“你的意思是钱守义会武功?并且想做武林盟主?你是如何知晓这些?这件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苏怀秋从不知钱守义的真正身份便是银面郎君。对我所言不敢置信,这是情理之中。我看着他迫切的目光,皱眉。“既然今日神乐与清逸误会解除,双方不再敌对。我便将所有的一切告知与你。苏怀秋,你可还记得七年前,你我在九重顶争夺洞天琉仙琴?”
“当然记得。当日你被一个银面黑衣人强行带走。我也身重一掌险些丧命。”
“没错。那个银面人便是钱守义!”我想苏怀秋一股脑地交代了这七年来发生的一切。包括玉箫,墨笑,银面郎君之间的所有关系。
。。。。。。
“你是说这七年来所有诡异的事。包括你失忆在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钱守义策划好的!”苏怀秋眉头深锁。“钱守义竟然如此武艺高强,心机深沉。但听你这么说,我反而在意起一件事。”
“什么事?”苏怀秋自来比我心思缜密。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线索。
“墨笑。”苏怀秋一语道破,我却不由心慌。
是因为琵琶的缘故,还是我与他的关系。我总是不愿意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他。“何出此言?”
苏怀秋似是知道我已对墨笑推心置腹,而小心翼翼道。“你冷静下来,听我的分析。首先,我当年被墨笑下毒,昏迷三日,错过围剿。当年钱守义聚集那么多高手,最后死伤无数。能清楚的知道当年一切的当今只有三人!”
“干爹,钱守义,还有墨笑。”我附和道。
“没错。司南华神志不清,定然说不出真相。所以这是钱守义和墨笑两人的秘密。你说你逃离阳山是墨笑暗中帮助,更为保忠义两全服毒自尽。但在钱府钱守义看见了墨笑,你说钱守义这个心狠手辣之人,怎会留下知道当年一切的唯一活口!还真就这么巧合。墨笑主动告诉了你当年的一切。”
“墨笑既然已站在神乐这边,自然会对我坦诚。”我很是不满苏怀秋对墨笑的怀疑。回忆阳山之夜他服毒的画面,我真的不愿相信那是谎言!
“碎琴,别自欺欺人!”苏怀秋直直地看着我,接着道,“你明知钱守义武艺之高,即便司落隐也未必能赢得了他。钱守义想杀死一个叛徒,比捏死蚂蚁还要容易。他会放任墨笑在你身边揭他的底吗?你想想同样为他卖命的玉箫的下场吧!”
苏怀秋的话重重地敲击着我的内心,嘲笑着我深信不疑的兄弟情义。
“我听你说了当年一切。除了墨笑的可疑,你还必须警惕一件事。”
“什么?”我不知道苏怀秋还会告诉我什么更可怕的事。
“如果墨笑不可信。你的一切推断就要回到原点。也许,我是指也许,你所认为的银面郎君,并不是钱守义,可能另有其人。”苏怀秋见我已无言以对,谈谈叹息道,“是墨笑的话漏洞百出。假设钱守义是银面郎君,目的是称霸武林。那以他的武功与钱财,早已可以做到。何须对付不问江湖事的神乐,抓住司南华。”
“也许他是抓住干爹,使了什么妖法得了干爹的武功修为。于是才会如此内力深厚。”
“也许吧。但关键是当年钱守义是有求于我,想让启乾在我门下习武,才答应助我对付神乐。他为我寻找武林成名高手围剿司南华。可最后我竟然被墨笑下药。而墨笑对你的解释是,拿我试药。这不是本末倒置,又是什么!”
苏怀秋言尽于此,我已无法再反驳。眼看已是路的尽头。山脚下的村子升起袅袅炊烟。我与苏怀秋也该拜别。
“今日多谢苏掌门为我出谋划策。”我想他抱拳,不料苏怀秋突然握住我的手。
“碎琴。不,柳月。”他沉闷的嗓音似乎在掩盖内心的酸楚。“若是你解决了银面郎君这个麻烦。神乐再回复平静。你还会否下山,会否再回我身边?”他的语气几近乞求,显得如此卑微。
我死死地掐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一开口,这沙哑的嗓音却将我狠狠出卖。“我是碎琴。我已允诺落隐,此生此世唯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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