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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陛下喊您回家-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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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辛的功劳,她却坚持要昭乐记在弦高头上,她说:“殿下,待到天下太平之日,班辛只求您能为弦高大人立一块碑!”
昭乐答应了她的请求。
沿山之战在伍齐射的记忆中是由一场雨开始的。
正是仲夏时节,雨水泛滥的日子。伍齐射想不到楚国会在这样的日子里出兵,在这样的大雨天出兵,既违反了天时的原则,更是不利行军。是以在那时来说,雨天理应是最安全的日子。
然而,令伍齐射没有想到是,就在齐军俱在帐中休息之时,楚军会予以偷袭。
大雨漫漫,子玉带着一队楚军在雨里快步走着。他们没有骑马也没有穿蓑衣,因为那会让齐军可以轻易地发现他们。这次突袭是子玉的决定,他请示过楚政后,便亲自带着兵来到了齐军大营。
早在半个月前,楚军已经在楚政的带领下攻入齐国疆土,如今正驻扎在沿山北部,而伍齐射所率领的齐军只能徘徊于沿山南部与历阳交界处。
伍齐射知道,自己必须守住这里。历阳之后便是齐都,他不能让楚军长驱而入攻占齐都。
趟着地上的积水,子玉忍不住开始幻想攻入齐军大营后擒住伍齐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一想到那情景,他的心里就会异常激动,就连脚趾头都因为兴奋而颤抖起来。天知道,他是多么期待这一天。
被偷袭的齐军根本来不及披上蓑衣便要外出应战。
伍齐射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很小的偷袭,说老实话,就连带着楚军的子玉也是这样的,这将是一场很小的偷袭,却可让齐军惊慌。他们都没有想到楚军方面会有源源不断援兵前来,更加令伍齐射感到震撼的是,楚军的战马在大雨中依旧奔跑如常。
子玉并没有如愿以偿的一入营便与伍齐射交手,等到他冲入伍齐射的大帐时,伍齐射已经受伤了。他身边还躺着七个楚军的尸体。
伍齐射捂着受了伤的手臂,冷眼望着子玉,咬一咬牙就要出手。
“慢!”子玉横剑于胸,制止伍齐射上前。“你且先止住血再与我战!”伍齐射哼了一声,停下脚步退回床边,随意从衣上扯了块布下来就要往右臂的伤口上裹。子玉看了那块布一眼,没有开口。伍齐射并不擅长使用左手,所以包扎起来很是不便。子玉叹了口气,走上前蹲到伍齐射面前,夺过他手中的布替他包裹伤口,一边包还一边说:“你可不要趁机偷袭我!”
伍齐射扭过头并不看他:“子玉将军说这话未免将伍齐射看到忒低了些!”
子玉低着头,专注地给伍齐射包扎着伤口。他的手指关节粗大明显,看起来很有力道,包扎伤口的时候,手法却十分巧妙,与他的手看起来很不相符。他打好最后一个结才笑着开口:“我一向不敢将你太高看了。”
“你!”伍齐射举起剑就朝着刺过去。
子玉后退一步,同时举剑格开了伍齐射的这一剑:“你这出手也忒快了些!”
“慢了就是死!”
“好!”
两个人你来我往间,剑影闪烁,一招一式俱是杀招,不置对方于死地,誓不罢休。
一个浑身都被雨水淋透的小兵闯了进来,突生的变故令子玉大吃一惊,剑也慢了。伍齐射正要趁机攻击子玉的时候,那小兵忽然出手,子玉愣在了原地。接二连三的小兵冲进来,他们合力擒住了已经受伤的伍齐射。
伍齐射被推到了子玉身边,小兵问子玉:“将军!此人要如何处置?”
☆、第三十五章 有时候,把感情藏得太深并不是件坏事 (2325字)
今天这个场景,子玉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每一次幻想都会让他兴奋至及。可当伍齐射真的被人擒住推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愣住了,生平头一次感到无所适从。
他看到自己的手抽出剑,杀了自己的士兵,杀了那些擒住伍齐射的楚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动着,他开始怀疑伍齐射会使妖法。
伍齐射的脸上同样是一脸惊讶,他不似别的师兄弟那么多心思,他和王彩御一样,自幼习武,心思比别的师兄弟要单纯得多。如果是别人,一定懂得收起自己脸上惊讶的表情,而他的讶然一直停留脸上。
子玉收回带血的剑,冷冷地看着伍齐射,忽然举起剑,猛地刺入伍齐射的胸膛。
伍齐射倒下了,与他一起倒下的子玉摸着他胸膛中流出来的温热的血液,喃喃自语:“只有杀了你才是最好的!我……我一直想擒住你,可擒住之后该怎么办我却不知道。如今陛下的大军就要到了,如果陛下到了他必会生擒你……你是齐国最好的大司马,你可以死,但你不能败,不能被俘虏。我不能看着你那样,我……”
伍齐射会心一笑:“伍齐射死前能得一知己,此生无憾矣!我曾发誓不杀了你,誓不为人,如今……誓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
他话音方落,白虔便已率军冲了进来,他看到地上的伍齐射,不由大叫道:“你把他杀了?陛下特别叮嘱我要擒住他,不可伤他的!”
“如你所见,他已经被我杀了。你来晚了。”子玉头也不抬地拎着剑从白虔身边走过。
一想到回去后受到陛下的责罚,白虔愤恨地抽出刀就要往伍齐射身上砍。子玉见势,抬起手一把抓住白虔手臂,用力一掐,位置拿捏的十分巧妙,白虔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他已死了,你就莫再折辱他。”
白虔咬咬牙,不敢再上前。子玉看他愤愤的表情,仍不安心,弯腰抱起地上的尸体,往肩上一扛,沉声道:“我亲自带他到陛下面前请罪。”
如果说上次楚军坑杀俘虏时候,昭乐是盛怒。那么这一次伍齐射之死,昭乐就已经不单单是愤怒了,各种感情,各种往事,全部积压到了昭乐心中。那些百转千回的往事,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时已深夜,他仍坚持让人急召文知礼进宫。
文知礼自然也知道前线战场的事,他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披上外衣便随着宫人进了宫。
昭乐见到他,状若疯癫地冲上来,不停地摸着他的脸,他的胳膊:“还好,还好……还好文师兄还在……”他突然哭起来。“也只有文师兄还在了……是我……是我害死了师兄们……都是我……”
文知礼冷眼看着恍若疯癫的昭乐,忽然扬起手,啪地扇了他一个耳光:“殿下,醒一醒!”
“文师兄……”昭乐揉揉脸,抬起头目光恍惚地唤着文知礼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殿下叫我来的。”
昭乐摇头苦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着我的头很晕很疼,然后……”
“殿下的病又重了。”
“近来前线战事繁忙,我实在是……”
文知礼打断昭乐的话:“殿下若仍执意瞒下病症,讳疾避医,您的病只会越来越重。”
“再过三天我便要上前线战场了,若此刻让人知道我的病症……”昭乐低下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似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只怕真就到了我大齐亡国之期了……师兄能不能帮帮我?”
文知礼叹了口气:“殿下此法未免……”
“师兄,就算不是为了我,你就当……”昭乐皱了皱眉,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就当是为了师兄们,若是大齐亡了,师兄就白死了……”
三天后,昭乐太子亲自率军赶往沿山战场,国内大事尽交密夫人与长史大人文知礼。
齐都的百姓那天都来送行了,他们知道这一次再也拦不住太子殿下。所有百姓都站在街道旁,默默无语地目送着昭乐太子以及他身后的齐军远去。
夏季的沿山,遍地绿草,四处繁花。昭乐跨在马上,隔着繁花碧草与楚军中的楚政遥遥相望,就在短短半年前,他们还曾并肩作战,而今只过了半年,冥冥中的那只命运之手便将他们推上了敌对的战场。
让他们在这样一个温柔惬意的季节,在这样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展开生死的决斗。
昭乐瘦了。这是楚政看到昭乐时的第一个想法,他很想抱住昭乐,蹭蹭他的脸,然后让他多吃一点。可是,他现在不止不能这样做,他还要对昭乐举起刀。
他和昭乐不同,他并没有将这一切归咎于命运,而是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契机,让他将齐国和昭乐一起收入囊中的契机。
战争开始了。战车碾碎了繁花,战马踏乱了碧草。
躲在山中的百姓支起耳朵听着战场上的声音,一会儿齐军的声音胜过了楚军,一会儿楚军的声音又胜过了齐军。百姓们聚到一起,跪在院中对着山神许愿:“天佑大齐,天佑殿下……天佑大齐,天佑殿下……”
战伐声起,楚政于挥刀之间,瞟到了昭乐手里的刀,那是他送给昭乐的刀。
昭乐正在与白虔缠斗,楚政则是在和匡章相斗。楚政对着匡章举起刀的同时,昭乐也对着白虔举起了刀,楚政送给他的刀。两把刀,隔着血河人海,在阳光的照射下交映生辉流光溢彩。
公子羽的箭尖直指楚政。起初他并不知道,在自己的箭尖直指楚政的时候,还有另一副弓箭对准了他。
当他射出第一箭的时候,他知道了。
他每射向楚政一箭,便会有人射出箭来撞开他的箭。他顺着箭找过去,入眼之人正是子玉。子玉知道他看到了自己,冲他冷冷一笑,又是一箭射出。
日头当空,楚王陛下与昭乐太子的第一战结束了。暖意盎然的太阳,无法令地面上的尸体重新温暖起来,被踏碎的花,被残破尸身代替了。这一战,楚军伤亡惨重,齐军的伤亡同样惨重,楚军副将白虔与齐军先锋匡章,皆亡于这一役。
☆、最后一战
齐楚之间战争仍在继续,昭乐和楚政一次又一次在战场上相遇,却都默契地没有向对方举起刀,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杀敌。楚政的刀下有多少齐军的冤魂,昭乐刀下就同样有多少楚军的冤魂。
在日复一日的战争中,楚国的军队又往南推进了一些,时下,齐国沿山已尽入楚军囊中。
时光荏苒,正如文知礼所说的那样,昭乐的病又加重了许多,但他仍旧不敢让人知道他的病。若是被人乘虚而入,他该如何是好?
秋风卷过,已是收获的季节。
由于战争的原因,沿山陆口等郡的粮食并无法如往年那般尽数收入粮仓,大部分都烂在了土地,整个战场都飘荡着粮食腐朽却又香甜的味道。伴随着战马踢踏而来的声音,开始腐烂粮食柔顺地躺倒在地上,又是一战要开始了。
开战的之前,没有人知道这将是齐楚之间的最后一战。而当昭乐从马上跌落到地面的时候,楚政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不忍去看。
他知道,这大概是齐楚的最后一战了。
无论今后如何,结果如何,他都不忍心再和昭乐争斗下去。或许百姓们还会忿忿不平,但那又能改变什么呢?他停战的决心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太子堕马后,齐军迅速地撤离战场,退回历阳大营。
昭乐回去后没有立即休息,他命军医将他的病情瞒下,只说是一时失手跌下马来。他从马上跌落并未受重伤,只是擦破了些皮。他靠在椅子上,轻声问身边的侍从:“都城和班辛可有派人来?”
侍从答道:“只文大人派了人来。”
“让他进来。”
“可是殿下您的身体……”
昭乐撑着额头揉了揉,确实晕得厉害。“无碍的。”
文知礼派来的燕府门客,为昭乐带来了他盼望已久的消息。
齐国的百姓已经不再如当初那般愤怒,他们在入秋后,迫切地渴望停止战争。听到这个消息,昭乐险些落下泪来,终于可以停战了。他激动地咳嗽起来。
昭乐决定用沿山郡换取楚齐两国的和平。
因为昭乐正在军中,所以和谈书只需在军中拟好,待他盖印便可送往楚军大营交给楚政。
一想到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躺到床上休息的昭乐,满足地笑了起来。
平分秋色有什么不好?为何一定要一统天下呢?他的笑容有些顽皮。我偏要和楚政平分天下,违逆天命又如何?谁能奈我何?
楚政焦急地在大帐中踱着步,一刻也不能安静。见到项梁进来,立刻便问道:“和谈书拟好了没有?”
项梁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虽已入秋,沿山的天气还是热得像夏天。更何况,他才从沿山跑到历阳探听消息回来?“陛下,您是派项梁去齐军大营探听消息了。”
“啊!是了是了!你可有探到什么?昭乐!昭乐太子他怎么样了?”楚政很用力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他的伤怎么样?可有摔坏了哪里?”说话间,楚政注意到了项梁身上的血,不由皱起眉头。“你和齐军发生冲突了?”
项梁摇摇头,低声道:“这是今日在战场时染上的,末将还未来得及换下。”自从白虔死后,与楚政一同来到沿山的项梁便替代白虔承担起了副将之责。这朵战场之花,终于在这一战中浴血绽放。他看到楚政大失方寸的样子,不由在心中道一句‘关心则乱’。“末将探得昭乐太子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擦伤而已。”
“万幸万幸!”楚政合十手掌,不住念叨。“真是老天保佑,没摔坏实是万幸!”
项梁半低着头,偷偷笑了一下,继而抬起头认真地说道:“末将还探得,齐都派了人来。”
“齐都派了人来?”
楚政在听到昭乐并无大碍之后,便逐渐冷静下来。此刻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他很担心齐都派来的人会打乱了他和谈的计划。他愿意不拿齐国一分一毫、一土一木便退回楚国,可不代表齐国的百姓会愿意。若百姓不愿,夹在中间的只会是昭乐。
起昭乐咬住下唇的委屈模样。楚政在心中暗自决定,便是再多让几分也无妨,只要能够停战,让昭乐少吃些苦就好。
“是。”
“可知是为何事?”
“不知。”
楚政沉声道:“再探。”
与此同时,子玉走了进来,他手中还捧着方才拟好的和谈书:“和谈书已拟好,请陛下过目。”
楚政大概翻看了一下,压低声音开了口:“再加上一条……”
没等他将加上哪一条说出来,便有人来报:“禀陛下,齐国派了使者前来。”
楚政听到他的话不由大笑,这种时候派使者前来能为何事?
不用说,必是和谈之事。他将手中的和谈书塞到案上的那一堆奏议之中,吩咐子玉和项梁侍立一旁,等待齐国和谈使者的到来。
和谈的使者将和谈书双手奉上,轻声叙述着殿下,以及齐国百姓的愿望。哪知楚王竟是随意翻看几下,便丢到一旁,着实惊出了他一身汗。他忙将太子殿下临行前嘱咐的话说出来:“殿下说,若陛下对此仍不满意,齐国愿每年献上五千金!”
楚政失笑,他与昭乐的想法,有些时候倒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傍晚,和谈的使者回来了。
昭乐撑着身体坐起来,急切地问道:“楚王可同意了?”使者搓了搓手,看起来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见他如此,昭乐内心霎时冰凉,试探着问了一句:“他……他不同意?你可有说愿奉五千金?”
“臣说了。”年过半百的使者跪下来,语调中有些不和年龄的委屈。“但楚王陛下说臣身份低贱,不配与他和谈……”
昭乐听到这里,立即明白了楚政的心思,他唤过侍从:“伺候更衣,我要去楚军大营……”
“不必了!本王已经来了!”打断昭乐的话,掀帘而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楚政。
昭乐抬起头,注视着门口的楚政,眼中大放光彩。他微笑着拱拱手:“楚王陛下。”
☆、第三十七章 爱,绝不轻易放过被爱的 (2666字)
待昭乐屏退众人后,楚政立即来到昭乐身边,不由分说地将还半坐在床上的他揽入怀中。
“你且容我起来!”
“你身上还有伤,不要乱动!”楚政握住昭乐推拒的手,柔声问道:“今日从马上跌下来,可摔疼了?”
“自然会疼。”昭乐顺从地靠在楚政胸前,久违的温暖令他眼眶有些发酸。“我身上擦伤了很多处,还扭了脚。”在过去,他从不曾对楚政说这样的话服软,而今日,他却忍不住要同他诉苦,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个人可以依靠了一样。
楚政低头亲亲他的头顶:“无妨,一会儿打盆热水来,我给你揉一揉就不疼了。”
“今时可不同往日!这会儿,我齐军大营中人人都知道是楚王在帐中与我和谈。你却要盆热水来给我揉脚,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么?”
“不怕。”楚政认为自己怀中抱着的是一份失而复得的幸福,情不自禁地收紧了手臂,将昭乐又往怀中搂了搂。“只要你能好,谁笑我,我都不怕。”
昭乐扬起头,歪着脑袋冲楚政笑:“你个恬不知耻的!”
“我向来只同你无耻。”楚政手臂上又用了点力道。他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那身金色的战甲,此刻再一用力,昭乐的头便狠狠地磕上了去,发出了不大不小地一声闷响。楚政一阵尴尬,连忙放开昭乐,低头亲亲昭乐的脑袋。“我一时欢喜,都忘了身上还穿着战甲,可磕疼你了?”
这些日子与楚政在战场上遥遥相望,早已让昭乐心中饱受折磨。此刻难得相见,他实在不愿扫了楚政的兴,便扯出个笑容来:“不疼,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正是这轻轻碰了一下,已让他眼前一片模糊,影影绰绰地只能看到楚政一个大概的轮廓。昭乐抬起手,用力地揉着眼睛。
楚政正背过身去脱身上的金甲,他回过头来,正看到这样一幕。他不知道昭乐的病症,还当他是困了。只觉他这副模样天真动人,并不知这天真动人背后的病痛。他笑着坐到床边点点他的鼻子:“你再揉下去,明日让外人瞧见,定是以为我欺辱你了。”
“是有些累了。”昭乐主动靠到楚政怀中,他早已因坠马后便一直持续的眩晕而疲惫不堪。“不过很快就会不累了。”昭乐捉起楚政放在他肩上的手,扯到唇边亲了亲。“不知为何你一来了,我就安心很多。”
楚政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有一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昭乐,若我将你父王送回齐国,你可愿随我到楚宫中长住?天守宫我一直给你留着。”
早在冬天的时候,楚政就说过相似的话,那时候昭乐怒气冲冲地甩开了他的手。而这一回,昭乐想到自己的病症,把脸紧紧地贴到楚政的胸膛上,苦笑道:“这是和谈的条件么?”
“不,便是你不愿随我回去,我也依然会同齐国和谈。”
“那若是我愿意呢?”昭乐的笑容很是凄苦,只因他靠在楚政胸前,所以楚政并看不到。
“那自然是最好。”楚政低下头,幽幽地望着昭乐,神态认真。“小昭乐,我同你说这些,并不要是趁人之危,早在春天我派出的使者的时候,你便该知道。你若心中不愿,我自不会勉强。”
昭乐一愣:“使者?你派来使者便是同我说这件事么?”
“当然!难道他同你说了别的?”楚政蹙起眉头。“他同你说了什么混帐话么?”
“没有,我根本没来得及见到他,他便被展悠然杀死了。”
其实,昭乐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展悠然杀了使者。但既然齐都大火是他所为,昭乐便推测着使者之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便是没有关系,展悠然也是身犯死罪,为了两国和平再多一条,又有何妨?
楚政点头:“原来如此,我还当是你一怒之下杀了他呢……”
“你就这样不信我?”昭乐坐直身体,直勾勾地盯住楚政的眼睛。
楚政微笑着伸手去揽他:“我若不信你怎么敢把你带回天守宫?你也会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岂会在楚宫之中,留一个我不信任的人?”
“天守宫如今是什么样子?”昭乐忍不住好奇。
“和你小时一样。”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触动了昭乐心中最温暖柔软的一处。他从楚政的怀抱中抽出双臂搂住楚政的腰身,靠在他怀中闷闷地说道:“若是我不是齐国太子,你也不是楚王,该有多好……”
“是太子,是楚王又如何?我同样会让你过的很好!”伸手扒开怀里的昭乐,楚政一只手摁着昭乐的双手,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低下头像头野兽似的一口咬住昭乐的下唇,细细研磨。
积蓄了时近一年的情感,一瞬间之内爆发开来,像是最璀璨的烟花。砰地一声,炸开了。
楚政的手指滑过昭乐裸露的背脊,刚经历完一场性事的男人,嗓音有些沙哑:“你瘦了很多,和我回去后,我定要将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昭乐窝在他怀中,哑然失笑:“你当我是什么?还白白胖胖的?”
“我当你是我的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楚政的表情十分严肃。
“尽胡说!”昭乐的脸上烫的要命,他赶紧转过身去背对楚政。“你若还这样胡乱说话,我便不和你回去了!”
楚政扳过昭乐的身体,探头过去蹭蹭他的鼻子:“你住在我楚宫之中,不是夫人是什么?楚政一生能得姜昭乐青睐,便已满足。”昭乐淡淡地叹了口气,不愿再扫他兴致。楚政搂紧昭乐,语调低柔:“你先睡一会儿。”
“和谈书还没有签。”即便已经累极,昭乐仍念念不忘那份和谈书。
“那也先睡一会儿。”
睡前,昭乐问楚政:“楚政,你为何只在沿山与我国开战?别的地方却是十分太平?”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我若别处也一齐出兵,你定会记恨我。”楚政笑着捏捏昭乐的鼻子。“你有多爱计较,我再清楚不过!”
“哼,就算你只在沿山与我国开战,我心里仍记恨你!”
“好,那你就记恨一辈子,日后我再慢慢讨好你。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躺在床上,昭乐抬手搂住楚政的脖子,他实在很累了。
秋月无边,清冷的光辉洒满天下。
在齐军大营中最温馨的时候,远在洋河彼岸会川的展悠然,正被一群燕府门客围攻,几把刀同时贯穿他的身体,送他去与聘聘团聚。
比起生龙活虎的楚政,昭乐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太好,他趴在床上看着楚政在桌边签下和谈书,心中的那块大石总算是落地了。他冲楚政招招手:“我的腰都酸了。”
楚政坐到床边,伸手覆在昭乐腰部,才揉了两下,便又俯下身去亲昭乐胳膊上的伤口。那是白天堕马时摔得,他一边舔一边笑道:“你也真够命大的!堕马都没摔伤!”
昭乐被他舔得很痒,不住地笑着,根本无法回答楚政的话。两人的欢笑,在夜色中流淌。
☆、第三十八章 长相守【年尾第二更】 (3561字)
翌日清晨,又到了两人告别之际。
大帐中,楚政不舍地搂着昭乐的腰:“你的腰还没好,我却要走了。”
他这话说的无耻,气得昭乐红了脸,恨恨地骂了一句:“我巴不得你快些走!”
“是呀!我快些回去将你父王送回来,你就能随我回宫做我楚国的夫人!是不是?”楚政笑着捏捏昭乐的脸。“你就这样盼着快些和我回家么?”
昭乐一怔:“家?”
“当然!难道你随我走后,楚宫还不算是你的家么?”
“自然不算!”昭乐坐起来。楚政本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国家大事,神色瞬间变得黯然。昭乐自然是看到了他脸上的变化,心里偷偷一乐,抬起胳膊搂住楚政的脖子:“楚宫不是我的家,只有天守宫才是。有楚政的地方,才是姜昭乐的家……”话未说完,楚政已将他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昭乐推推他:“快走吧!我送你出去。”
下床的时候,昭乐又是一阵头晕,他扶着额头在床边站定,轻轻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怎么又头晕了?”楚政扶住他,柔声问道。
昭乐揉揉额头:“大概是近来太累了。”
他从没打算把自己的病告诉楚政。若是父王回来,他便随楚政走,用尽余生来陪着他。只是不知道,这余生还能有多长?
公子羽已在树上躲了许久,他在等楚政和昭乐出来。握着弓的手已经汗津津的了,他只准备了两支箭,一支是杀楚政的,一支是杀姜昭乐的。按照安排,这个时候展悠然应该已经带着人在旧吴起事了,他只要杀了昭乐,便可给展悠然制造机会趁虚而入。
帐帘掀起来了,先出来的是楚政。
他侧着身体,眼睛亮晶晶的,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夜未眠。随后,昭乐也出来了,他正要张口说什么的时候,公子羽出手了。
楚政其实并没有看到箭,但常年在战场上求生的本能让他感受到了危险。他二话不说,抬手就要把昭乐推到一边。方才张开双手,公子羽的箭已挟着雷霆之势到来,轻而易举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楚政的双手落到了昭乐的肩膀上,然后无力地往下滑,滑到了昭乐的胸前。
昭乐这时候才想起抱住他,他大声地喊着军医,整个齐军大营都乱了。
公子羽搭上弓,准备射出第二箭的时候,一支箭裹着愤怒射向了他的面门。来势之猛,令他在树上根本无法躲避,他仰面从树上跌落下来。这支箭,是子玉射的。
看看自己胸前的箭,楚政无奈地笑笑:“昭乐,我不能带你回家了……”
昭乐抓紧楚政的肩膀,却仍止不住自身的颤抖。他浑身都在发颤。
“没事的,你放心!我军……”昭乐用力地眨着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已经无法保持平静,他不知道命运为何要这样对待他,总要夺取他已经触手可及的幸福?周遭还是很乱,但他觉得很安静。
安静的令他濒临崩溃。
楚政握住昭乐搂着他的手,轻声道:“小昭乐,你没事就好。”这句话,是楚政这一生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的伤口还在往外涌着血,不一会儿,那些血便在他身下汇成了一滩。昭乐就抱着他跪在这一滩血上,血很烫,烫得昭乐也快要倒下了。
看到昭乐的样子,齐国的将士没有一个敢过去,还是子玉和项梁上前从昭乐怀中扒出了楚政的尸体。
项梁说:“陛下昨日来齐营之前已吩咐末将,若他在齐营之中意外丧生,便将楚国托付给太子殿下。”子玉也知道楚政的吩咐,他站在项梁身边,冷眼看着仍跪坐在地上的昭乐,他不明白为何陛下已知姜昭乐不安好心,却还要来见他?
跪坐在血泊中,昭乐苦笑着摇头。眼下的情况,除了楚政,谁会相信他是无辜的呢?
是公子羽杀了楚政,这件事很快便会天下皆知。那么,是谁让公子羽杀了楚政?没有人会相信是公子羽自己的决定,所有人都只会相信这是齐国昭乐太子的命令。
楚王陛下,有口难言;姜昭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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