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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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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快下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那哨官双眼圆睁,已经急得差点跪下来。
“轰。”
不等常贵下令,一声巨响陡然从前面传来,常贵等人急忙透过嘹望孔观看,发现匪徒的一发土炮弹直接命中在平坦的官道上,顿时就引燃了埋设在地下的硫磺火药,以及许多易燃之物,熊熊的大火顿时冲天而起,将官道烧成了一片火海。
冷汗终于从常贵的额头渗落,他几乎已经惊得呆了。看这阵势,匪徒明先是知道了他的安排,可会是谁走露的消息呢?布置在野人山的内线不可能知道他的行军计划,更不可能知道他会在杜家屯设伏。
“将军,你快看!”
哨官急扯常贵的袍袖,常贵顺着哨官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看之下,如遭雷噬,脸色顷刻间便变得煞白,再无一丝血色……
只见那两股小股匪徒,果然蜂拥而上,分别堵住了十处屯兵坑的入口,将背上的大筐解下纷纷扔进入口,又投入点燃的火把,大火和烈焰顷刻便将屯兵坑的入口给封锁,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有更多的匪徒背着大筐从两侧迂回过去。
有士兵冒着熊熊大火冲出屯兵坑入口,但很快就被入口外严阵以待的匪徒乱箭射成刺猬。
“快,下令进攻。”
常贵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右手无力地挥落,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什长点燃了号炮的引信。瞬息之后,轰然一声炮响,惊动了常贵的大本营,震聋了守卫亲兵的耳膜,可并没有士兵从屯兵坑里冲出来……
“完了,全完了。”一名哨官哀嚎起来。
“将军,我们快撤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匪徒已经从两翼包抄上来了。”一名哨官却提醒常贵现在不是伤心后悔的时候,还是逃命要紧。
常贵激凌一颤,通过嘹望孔一看,果然看见大队的匪徒已经绕开官道上的大火,迅速向着自己的大本营靠了上来,只怕要不了多久便会杀到这里了。伸衣袖一抹额际冷汗,常贵有气无力地下令道:“撤,撤退。”
***
钟离仇踌躇满志地站在杜家屯外的小土坡上,观赏着燃烧的战场。熊熊的大火映红了他的脸庞,在他黑亮的眸子里燃起一团火影,点燃了他心头的火种……
“大当家的,常贵跑了。”一名头目前来禀报,“要不要派出一队弟兄追杀?”
“不必了。”钟离仇的脸上泛起一丝不屑之色,“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这样的废物还是留着他的好。”
“大当家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缴获了许多枪械物资,是否运回野人山大本营?”
“运回野人山?”钟离仇抬头赫然凝视前方,朗声道,“当然不!告诉弟兄们,不要再留恋什么野人山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不再是野人山上的土匪,而是救民于倒悬的铜钱军,我们的目标是人人有饭吃,人人有钱花,将满清鞑子驱逐出关外,恢复我汉人的正统江山。等将来有一天,我们坐了天下,你们一个个都是王侯将相,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钟离仇的话像一颗火星投入一堆干柴,顷刻间点燃了这群打家劫舍的悍匪的热情,他们都拥到钟离仇身边疯狂地呐喊起来,而在这伙狂疯呐喊的悍匪脚下,却静静地躺着两千余名屈死的绿营冤魂。
杜家屯一役,新编湖南第四营二千余人,被活活闷毙在地下,除了常贵率一队亲兵逃过一劫之外,新编第四营几乎全军覆灭。从此之后,满清王朝的正规军队序列里,就再没有出现过湖南新编第四营的番号。
而钟离仇的半边铜钱会也果然一改以前的作风,杜家屯一役刚结束,便将缴获的大量粮食分发给附近穷苦的乡民,喊出了“驱逐鞑虏、还我河山”的响亮口号。而连年的兵灾天祸,早已经将许多穷苦百姓逼迫得走投无路,左右都是一死,一些壮年的穷苦人一咬牙便投了钟离仇的铜钱军,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钟离仇的一千余人便变成了两千多人。
而此时的秦汉,正像暴怒的狮子般,点齐了八百将士准备出征。
左宗棠在一边苦苦相劝,让秦汉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秦汉却是理也不理,厉声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就是这个道理!他常贵既然敢杀老子的侦察兵,老子就敢砍了他的狗头,我秦汉的兵,绝不能白死!这个仇一定要报。”
第二十三章 狭路
秦汉挟怒而来,率部直扑杜家屯,在距离杜家屯不足十里的九里桥,和钟离仇的铜钱军狭路相逢。九里桥的地形很古怪,南北走向的九里山将一块平原一分为二,山的这边看不到那边,当两支相向而进的军队冲上九里山、互相发现对方的时候,他们几乎已经撞在一块了。
这是一场错误的战争,交战的双方都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就打了个稀里糊涂。
秦汉根本没想到野人山上的匪军居然会放弃险要地形而主动出击,所以通常只派出一支侦察队意思一下,那还被杜家屯的常贵逮个正着,十一个人杀了十个,只逃回了一个身负重伤的。秦汉这次挥师前来,不是来打铜钱军的,而是来找常贵替部下报仇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派出尖兵,八百多人乱哄哄向着杜家屯蜂拥而来。
同样的,钟离仇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秦汉的军队,他的探子早上还回报说秦汉仍在十里滩驻守操练,不想下午便凭空出现在了九里桥。所以,铜钱军也同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混战,双方主帅的反应却是不尽相同。
“他***,秦汉的人怎么到了九里桥了?”钟离仇暴跳如雷,对负责侦察的将领破口大骂,“你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传我将令,让弟兄们一鼓作气打垮眼前这伙官军,生擒官军营官者,赏白银一百两。”
当负责开路的先锋哨长同样将遭遇匪军的消息报告给秦汉时,秦汉虽然略感意外,却并没有多少特别的表情,只是不耐烦地吼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打他娘的。”
左宗棠看了看双方的架势,有些担忧地向秦汉道:“秦将军,匪军势大,足有两千多人,我军人少,是否先避敌锋芒、择机再敌?”
“来不及了。”秦汉应道,“敌我双方已经搅在一块了,用刀子切也切不开,撤退的命令一下,士兵们拼命的底气一泄,这仗就真不用再打了。左大人,麻烦你在这里替卑将督阵,卑将率亲兵先去干掉匪军的中军本阵。”
不等左宗棠回答,秦汉已经策马冲出了后阵。
“弟兄们,都给老子听着,跟老子向前冲,杀光这些丧尽天良的土匪,替老百姓除害!”秦汉策马大喊,眨眼间已经冲进了战场,三名铜钱军的匪兵见秦汉穿戴整齐,策马跨刀,想来定是官军中的大将,便呐喊着围了上来,争抢这头功。
秦汉的眸子里腾起一股杀机,猛地一夹跨下战马,人马像闪电一般标前,腰刀已经化作一道银虹,呼啸着从三名匪军的颈项间划过,人头抛飞、热血激溅,三名匪军还没来得及递出一招便已做了秦汉刀下亡魂。
刘昆和铁汉军两人紧跟在秦汉左右,见秦汉身先士卒又如此勇猛,不觉浑身热血沸腾,怪吼连连将腰刀舞得雪花一片,三人战马所过之处,匪军如波分浪裂,竟无人能挡片刻!受到主帅的激励,新编第六营的绿营官军士气大涨,刀法使唤起来竟是比平时训练时还要顺畅许多。
左宗棠骑马站在后阵,看着让人热血沸腾的厮杀场面,渐渐地看出了一些门道。
秦汉屯兵十里滩,这半个月来的残酷训练已经渐渐地显出效果来。
若以刀法熟练、阵形严整来说,新编第六营只怕还不如以前的练营兵,但以刀法的狠辣和士兵的狠劲来说,第六营却已经远胜之前的绿营官军。眼前这伙官军绝对是左宗棠生平仅见的虎狼之兵,他们悍不畏死,所使刀法只有进攻,绝无半丝防守,有些士兵既便是倒在了匪军的刀下,只要一息尚存,便会继续挥刀战斗,躺在地下劈砍匪军的双腿,有的士兵被匪军捅破了肚膛,拖着青紫色的肠子兀自不要命地劈砍厮杀……
热泪不觉盈满了左宗棠的眼眶,自幼至今,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激动的场面,热血汹涌下,左宗棠大喝一声,也拔出腰刀,策马加入了厮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
湖南新编第六营的第一仗就这样不期而至,从营官秦汉到每一名普通的士兵,都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他们几乎是本能地投入了激烈的战斗,在秦汉的率领下,士兵们将平时训练中的狠劲自然而然地带到了真正的战场上,竟一举将缺乏正规训练的铜钱军杀得落花流水。
“大将军,弟兄们顶不住了,快撤吧。”军师罗远图眼看铜钱军节节败退,被官军杀得难以招架,心知大事已经不济,便上前劝说钟离仇逃命。
钟离仇的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这一仗寄托了他的所有希望,可现在看起来,基本已经没有获胜的可能了,除非能够发生奇迹。
奇迹!
钟离仇咬了咬牙,厉声道:“老子不甘心就这样战败,老二,你率亲兵队马上准备反击。”
钟离恨大喝一声,拔出腰刀,在他身后,一百名精锐的匪军严阵以待。
“大将军不可。”罗远图急得一把抱住了钟离仇的双腿,急声道,“留得青山在,何悉没柴烧?队伍打没了,将来还可以扯起来,可亲兵队可是我们铜钱军的骨干,一旦打没了可就真没什么希望了。”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钟离仇厉声吼道,“弟兄们,跟老子杀呀。”
罗远图从地上爬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钟离仇兄弟率领最后一百名精锐的匪徒冲进战场,一股颓丧的情绪袭来,他心知铜钱军已经完了,以后这世上再不会有什么半边铜钱会了。默然地脱下身上的衣服,罗远图抓起一把污泥涂在脸上,侧身躺倒在了路边的烂泥地里……
钟离仇确实咽不下这口气。在他眼里,绿营兵一直是伙贪生怕死的老爷兵,除了会仗着人多势众瞎咋呼,一遇上真正的硬仗,马上就会作鸟兽散,之前的三次官军围剿,无不如此。总是来时气势汹汹,回时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所以,他才会雄心勃勃地主动出击,誓要将孤出十里滩的秦汉一部消灭以壮声威。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出兵之前,无意中抓获了王老四这个叛徒,洞悉了常贵这个笨蛋的阴谋。杜家屯一役,铜钱军大获全胜,常贵的第四营几乎全军覆灭。远近乡民闻讯云集景从,局面真是前所未有地好……
这样的时候,他钟离仇如何甘心失败?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眼前这伙官军明明在人数上都要比他的铜钱军少!莫非绿营兵在一夜之间增强了战斗力?钟离仇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这样的判断。
钟离仇兄弟带着一百名精锐匪徒加入战争并没能扭转铜钱军的失败,在绿营兵凶猛的攻击下,一百人很快便损失了一半多,钟离仇兄弟只能率领剩下的几十人且战且退。钟离仇放眼望去,铜钱军大队人马早已经土崩瓦解,漫山遍野都是散兵逃丁。
这些该死的农夫!钟离仇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知道今天是难以幸免了。
但就在战事快要结束的时候,战场上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溃败的铜钱军遗落下了大量的辎重,有个绿营兵不小心一刀砍裂了一只木箱,顿时从里面滚落了一地的银元宝,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的士兵们顿时傻了眼,一个个纷纷忘记了去追杀匪军,都争相抢起了银子,到最后甚至拿刀子火并起来,若不是秦汉赶来及时制止,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但就那么一耽搁的功夫,钟离仇兄弟带着最后十几人拼死杀出了重围,落荒而逃了。
这样的突发事件让秦汉十分恼火,这半个月的训练,虽然练出了将士们不要命的匪气,却也练出了一些坏习气,直接导致钟离仇兄弟夺围而去,也替官军增加了一些无谓的伤亡,至少有十余名士兵死在自己弟兄的刀下。
秦汉清楚这是一桩极其恶劣的事件!极可能导致将士之间缺乏基本的信任!一支军队,如果连自己的战友都不信任,那是不可能拥有强大的战斗力的。秦汉决心借这次事件狠狠地整顿一下军纪,着重培养将士们相互信任的作风。
而对这些没有文化的粗人,秦汉更清楚用不着跟他们讲道理,要让他们记住教训,唯一的办法就是流血!血的教训!
第二十四章 斩首
秦汉决定要杀人了,这次杀的不是盗匪,也不是发逆,而是自己的部属!在击溃铜钱军的当天,秦汉便在九里山扎下了营寨。
宋甲亮和十六名士兵已经被绑了起来,他们脸色懊恼,却并没有多少担忧之色,秦汉带兵虽然严厉,但自从带兵以来却还没有斩杀过哪怕一名部属。这次想来也不会例外,唯一让宋甲亮遗憾的是,新编第六营怕是呆不住了……
宋甲亮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次秦汉已经动了杀机。
大营里气氛很严肃,秦汉紧绷着脸,哨官、哨长和什长们也同样紧绷着脸,一百来号大男人聚集在一块,罕见地静得鸦雀无声。
连左宗棠也受到了影响,脸上的神情同样严肃起来。不过从内心里,左宗棠认为此事没什么大不了,哪支军队不都是这样?将士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升官发财吗。抢点儿匪军遗弃的财物也是无可非议的。
但左宗棠看得出来,秦汉是动了真怒。
秦汉终于打破寂静,冷声道:“这件事,你们是怎么看的?”
见秦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铁汉军硬着头皮答道:“宋甲亮纵兵行凶,杀了十几个弟兄,此风不可长,应予严惩。”
“怎么个严惩法?”秦汉不动声色,问道。
“降三级,贬为普通士卒。”铁汉军镇定地应道。
秦汉长身而起,一拍桌案厉声道:“放屁!降三级?太便宜他了!战场之上,不去杀敌却把刀锋架在自家兄弟脖子上,为了一己私利却妄图独吞缴获物资!这样的东西简直禽兽不如,不杀不足以谢天下。”
“传令兵。”秦汉大喝一声,厉声道,“传我将令,把宋甲亮和那十六个狗东西枭首示众!”
传令兵虎吼一声,讨令而去。众人噤若寒蝉,却没有一人敢于站出来替宋甲亮说情。
“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秦汉双眼一瞪,厉声道,“钢刀是用来杀敌的,不是用来杀自家兄弟的,谁要是对自家兄弟动刀子,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还有,战场上缴获的物资,那是全营将士集体的功劳,而不是某个人的功劳,谁也别想独吞!”秦汉歪着脖子,脸上透出森森冷气,“老子绝不会亏待手下每一名将士,军饷、抚恤金只会多发绝不会少给!但你们要是敢违抗军规、私吞缴获,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
铁汉军突然抗声道:“将军,那要是你独吞了缴获财物呢?”
“说得好。”秦汉厉声道,“老子若是私吞了财物,就让塔督台砍了老子的脑袋。”
***
法场上,宋甲亮拼命地梗着脖子,不愿意下跪。他心里想不通,自从参军以来,秦汉一向对他十分看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便已经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升为带兵一百的哨长,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可秦汉却突然下令要斩他?
“将军,甲亮一死不足惜,但现在天下大乱正是用人之际,将军何不留下甲亮有用之躯,杀敌谢罪?”宋甲亮环眼圆睁、仰天长吼,惹来法场外围观士兵们的窃窃私语。
“你别吼了。”行令的亲兵哨长一脚踢在宋甲亮腿弯上,强迫他跪倒在地,冷声道,“你便是喊破天也没人能救得了你的性命,秦将军这次下的是死命令,不宰了你老子就得替你死,你认命吧。”
“不……”
宋甲亮凄厉地长吼起来,亲兵哨长钢刀狠狠斩落,哧,人头抛飞,热血激溅,远离了躯体的头颅,眉目依然狰狞。亲兵哨长一脚踏在宋甲亮失去生命的尸体上,扬起滴血的钢刀,厉声宣布道:“弟兄们都给老子听好了,宋甲亮动刀砍杀自己人,严重围反军纪,今已斩首示众!其余从犯,一律——斩!”
亲兵哨长一声令下,十六名严阵以待的亲兵纷纷挥落手里的钢刀。十六颗人头抛飞,鲜血横洒的场面在围观将士们脑海里留下了长久而又深刻的印象,这样的场面远比战场上残酷的厮杀更震撼他们的灵魂。
秦汉用十七颗头颅,在六百将士心里埋下了纪律的种子,从这天开始,他的第六营逐渐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目光深远的左宗棠似乎看出了秦汉的真正用意,第一次以异样的目光认真打量秦汉。左宗棠认为,秦汉看起来虽然言语粗鄙、粗俗不堪,却头脑精明,作风果敢,对敌人心狠手辣,对属下也同样不含糊,称得上是个出色的将领。但从战略层面上看,秦汉显然缺乏大局观,难以独当一面。
但左宗棠显然是小看了秦汉,被秦汉刻意表现出来的骁勇粗暴所欺骗。
***
大营,左宗棠正和秦汉长谈。
“哎呀,巡抚大人令嫒被劫持,如此重大的事情,左大人怎么不早说?”秦汉急道,“要早知道,卑将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钟离仇给逮住呀。”
“那倒不必了。”左宗棠摇头道,“卑人肯定,张小姐并不在半边铜钱会手里,卑人只是想抓个活口问一下罢了,也许半边铜钱会的人会知道张小姐的下落,如今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另想办法了。”
秦汉道:“左大人,卑将倒有个建议。”
左宗棠说道:“卑人倒要洗耳恭听。”
秦汉道:“卑将决定派铁汉军领一百人进军野人山,彻底捣毁半边铜钱会的根据地,防止他们东山再起。其余五百人则兵分五十路,每路十人,撒豆子般撒开,对长沙市附近县乡进行拉网式搜索,或许能够有所收获。”
“此计甚好。”左宗棠欣然道,“只是辛苦了第六营诸位将士,卑人很是过意不去呀。”
“说哪里话。”秦汉打个哈哈,说道,“张巡抚乃是湖南父母官,为他效劳乃是第六营将士份内之事。”
“如此,卑人就不客气了,在此谨代表抚台大人谢过秦将军了。”
“左大人太客气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如何?”
***
话说长沙县东塘乡有户猎户。
猎户姓唐单名一个战字,此人近来行踪诡秘,经常是昼伏夜出。但他单门独院,孤居山坳里,倒也没人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放开,放开我。”
一名少女被人牢牢地绑在木床上,正在使劲地挣扎,虽然已经蓬头垢面,但仍能清晰地看出她姣好的容颜。却不知是哪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莽夫,竟将如此佳人用捆猪的麻绳捆将起来,好不大煞风景。
“你叫,你叫吧!”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掀帘走了进来,厉声道,“你就是喊破了喉笼,也不会有人听见,奶奶个熊,老子最后问你一遍,你从是不从?”
“不从,不从,本小姐就是死也不会从你。”少女眸子里已经流下泪来,泣声道,“你杀了我吧,你这个强盗、禽兽,你杀了我吧,强盗、禽兽。”
少女翻来覆去地骂着强盗、禽兽,似乎再找不出别的词汇来骂人,足见她骂人的词汇是如此地缺乏。
“老子耐心有限。”大汉恶狠狠地瞪着少女,“老子虽然不喜欢霸王硬上弓,却也总不能这样无限期拖下去,最后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再不答应,老子只能大煞风景,干那霸王硬上弓的蠢事了。”
“你敢,你敢胡来我就……我就死给你看。”少女吓得一哆嗦,将娇躯尽量缩在木床一角,厉声道,“我爹爹他不会饶过你的,他会杀了你的。”
“你爹爹?”汉子邪乎一笑,说道,“那可不就是老子未来的岳丈吗?嘿嘿,到时候抱个娃回家,叫他一声爷爷,那老东西还不高兴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哈哈哈……”
少女打了个冷战,似乎被汉子描绘的景象给吓坏了。
这少女就是湖南巡抚张亮基失踪了整整半个多月的独女,张雨涵。
张雨涵那天跟碧儿去城南大营瞧热闹,正看得有趣突然间便觉得昏昏沉沉,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她醒过来已经被人用麻绳捆在这里了。除了刚才的汉子之外,这半个月她还从未见过别的外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汉子虽然长得凶恶,却并不乱来,这半个月对她还算礼貌,只是一条,绝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这半个月里,张雨涵有过几次想自杀算了,但总觉得不忍心扔下爹爹一个孤伶伶地活在世上,便也忍了下来,想等时间长了,那恶汉放松了警惕,就趁机逃走。
***
大哥大姐们,多给点票啊,票好少,呜呜呜……
第二十五章 冒险
秦汉直挺挺地站在队列前,瞪着双眼,厉声道:“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你们是当兵的,当兵的是干什么的?是杀强盗保护乡民的!这次以十人为单位分开行动,是让你们去找一个人,找什么人,待会左大人会跟你们看一副画像。老子要说的就一条,绝对不许欺负乡民,谁若是敢违抗军令,就提着脑袋来见我,老子正好缺个夜壶用。”
左宗棠忍不住捂住自己嘴巴,差点笑出声来,这个秦汉,出征前的训话也算独具风格了。若是被那些秀才出身的带兵将领听到了,怕是要大摇其头,大呼斯文扫地了。
但当他将目光投向五百将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马上便凝固了,再也笑不出来了。左宗棠发现,这五百将士望着秦汉的目光很特别,不是敬畏、不是崇拜,也不是轻视,而是一种很奇特的意味,几乎每个士兵都是如此。
左宗棠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昨日的血战。
半边铜钱会绝对是一股难缠的悍匪,他们远比一般的盗贼组织要严密、更要训练有素!而且人数多达二千多众!可是,在和六百第六营将士毫无花巧的正面碰撞下,却以完败收场。第六营将士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那种杀气,是让他印象深刻的。
“好,现在请左大人训话。”
左宗棠回过神来,在秦汉的协助下展开一幅画卷,画卷上画着一名身材窈窕的少女。
“大家看见了吗?这位小姐叫张雨涵,是湖南巡抚张亮基的独生女儿,在半个月前城南大营比武大会时,被歹人劫持,至今下落不明。这次辛苦弟兄们了,卑人谨代表张抚台先向弟兄们道声谢,如果能够找回张小姐,卑人一定禀明抚台大人,重重有赏。”
突然有一名士兵放肆地叫道:“左大人,重重有赏就不必了,只要张小姐以身相许就可以了,哈哈……”
左宗棠脸色一变,正欲发作,但心念电转还是忍了回去。
秦汉却是不以为忤,反而乐道:“秦兵你小子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凭你脑袋长得像个夜壶还想张小姐以身相许?哈哈,你小子还是趁早挑个歪瓜劣枣得了。”
众将士们哄堂大笑,被奚落的秦兵抓了抓脑袋,脸上浑无半丝怒意。
一边的铁汉军不服气,大声道:“俺长得还算不错,要是张小姐感激俺救了她,喜欢上俺了呢,咋办?”
“咋办?老子现在就在你脸上割一刀。”秦汉瞪了铁汉军一眼,脸色突然一沉,厉声道,“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不反对你们嫖妓玩女人,但有一条,绝对不能强人所难,更不要欺男霸女。”
从左宗棠手上接过画卷,秦汉转手交给队列最前沿的铁汉军,大声道:“大家都传着看看,尽量给老子记仔细些。”
一顿饭功夫之后,五百将士已经将画卷传阅了一遍。
“我命令,铁汉军。”
铁汉军一挺虎躯,猛地踏前一步,朗声喝道:“卑将在。”
秦汉双眼一瞪,厉声道:“率第一队,目标野人山,彻底捣毁半边铜钱会的巢穴。”
“喳。”铁汉军大喝一声,退回本阵。
“其余人等,十人一组,立即出发,十天之后,城南大营集结。”
***
当秦汉和铜钱军激战的时候,乐骁勇也没有闲着。
乐骁勇本打算在岳州一带剿匪,可待他率第三营进驻岳州的时候,串子会早已经作鸟兽散,未经一战便已经大功告成。
乐骁勇自然不愿意就此打道返回,麾下新编第三营虽然多数来自绿营老兵,但同样缺乏训练,经历了去年那次长沙战役之后,绿营将士心中对长毛普遍存在畏惧心理,往往是只听见长毛的杀声,还没看见长毛的影子便已经心生怯意。
因此,乐骁勇决定索性将队伍拉到通城、崇阳一线,协助正在那里作战的湘勇,夹击太平军。
驻守通城的是太平军国宗韦俊,也就北王韦昌辉的弟弟。韦俊还只有二十六岁,却已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跟随洪秀全一路从金田杀到江宁,又追随赖汉英、胡以晃的西征军杀回武昌,可谓是身经百战,而且更为难得的是韦俊熟读诗书,文武全才,跟石达开一样,是太平军中难得的大将之才。
通城是太平天国西征大军的储粮之地,里面储存着几十万石粮食,太平军西征军统帅赖汉英不敢大意,特别抽调了一万精兵归韦俊统帅,驻守通城,保护西征军的生命线。
在兵力配置上,西征军指挥部是经过严密的推敲的。
经过一年内连续两次打击,湖北境内的绿营已经所剩无几,在方圆数百里之内,真正能够威胁到西征军安危的其实只有两支军力,一是僧格林沁率领的蒙古铁骑,再就是曾国蕃率领的湘勇了。
僧格林沁的蒙古铁骑虽然人数多、机动力强且战力强悍,但却被林凤祥、李开芳的北伐军牵制在河南、山东一带,短时间内无力西进。
排除了僧格林沁的蒙古铁骑,那么剩下的唯一威胁便是曾国藩的两万湘勇了。西征军指挥部清楚,湘勇人数虽少,战力却是非同小可!春官又正丞相林绍璋也算得太平军中一员悍将,但率领一万精兵却在湘潭城下全军覆灭。
经过仔细分析,赖汉英和胡以晃认为,无论是迫于咸丰妖头的压力,还是曾国藩出于壮声威的考虑,湘勇的主攻方向必然会是武昌!武昌是乃是长江重镇,墙高城厚,易守难攻,湘勇人数本就不多,因此曾国藩不太可能分兵,定会集中全力攻打武昌。
所以,赖汉英将六万西征军主力集中在武昌城内,以逸待劳,准备在武昌城下和湘勇决一死战。而韦俊则率一万精兵扼守通城,保护西征军生命线。如果曾国藩舍武昌取通城,以韦俊之能辅以一万精兵,足以坚守一月有余,届时西征军主力从武昌城倾巢而出,里外夹击,湘勇必败无疑。
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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