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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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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帅,快救救韦帅吧!呜呜呜……”
    三名太平军士兵从轻舟上被人搀了下来,看见周国虞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嗷嗷地哭了起来,那哭声在江面上传得老远,让人听了碜得慌。
    “韦俊呢?”周国虞焦急地瞪着三名士兵,急声道,“韦帅呢!”
    三名太平军士兵让开身体,黯然回头,顺着三人的目光,周国虞看到了船舱里正静静地躺着一人,一道醒目的刀伤从他的胸前划过,腥红的皮肉绽开,情状颇为吓人,已经没怎么流血了,似乎在此前已经流光了血液。
    这人看起来气声沓然,似乎已经死了。
    周国虞猛地吃了一惊,急上一步,从怀里掏出洁白的手绢仔细地擦净此人脸上的血迹,果然是韦俊无疑。
    “韦帅!”
    周国虞惊呼一声,急伸手一探韦俊鼻息,这才长出一口气,厉声道:“掉头,立即返回九江!弟兄们听着,给我死命地划,越快越好,快,快啊!”
    ****
    鄂州,六营驻地。
    秦汉神情专注,正俯身察看桌面上的一张地图,如果塔齐布和左宗棠看见了这张地图,势必要大吃一惊,因为这张地图比总督衙门使用的乾隆年间绘制的地图不知详细了多少,细到连一处小山都标得清清楚楚。
    铁汉军、秦兵和刘昆无聊地陪在旁边,这三个家伙都是粗人,大字不识三个,对地图这玩意不太感兴趣,至于秦汉这地图是从哪里弄来的,他们更是懒得关心,印象中,好像秦汉孤身上了一趟沙洲之后,再回来时帅账里便多了这样一副地图。
    “宝贝,他***真是宝贝啊!”秦汉啧啧有声、连连惊叹,“发财了,真他娘的发财了。”
    “将军,啥宝贝啊?”刘昆大大咧咧地走过来,顺手抓起地图一角,问道,“就这玩意?”
    “哎!放手。”秦汉急忙直起身来,盯着刘昆道,“快给老子放手。”
    刘昆嘀咕一声,松手,秦汉赶紧小心地把那一角摊好、压平,再掸掉沾在上面的一小点灰土,这才满意地舒了口气,向刘昆道:“你小子是不懂,这玩意关键时候可顶得上一万精兵哪!嘿嘿,有了这玩意,杨秀清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刘昆这厮一听要打杨秀清,顿时来了精神。这几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他都快要淡出鸟来了!尤其是身上还背着三个月的罚饷,这可让他急得不行!没了饷银,拿怎么诳窑子玩女人啊?这厮早寻思着趁早再打一仗,立个功把身上这处分给平了。
    “将军,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秦兵和铁汉军也靠了过来,上次鄂州一战,刘昆倒了霉,这两个家伙却是发了笔孝到了甜头,这两个家伙就像刚懂得用牛鞭的公牛一样,天天憋着劲想打仗,铁汉军更是寻思着再打一次胜仗大赚一笔,就可以发聘礼把碧儿给娶了。
    秦汉理也不理,他对这三个属下是太了解了。这三个家伙都是马大哈,为人忠义却不怎么懂得大道理,你跟他们讲什么道理那是对牛弹琴!对付这样的人,最管用的就是大棒加胡萝卜,要他们卖命的时候就得给他们甜头尝,要他们听话就得给他们脸色看。
    就拿打仗来说,和他们讲牺牲精神,讲救民于倒悬,那结果只有一个,铁定被他们活活气死!但如果给他们点甜头,让他们知道打了胜仗可以得赏银,就比什么都管用!没仗打都要变着法子找仗打,打起仗来更不用你动员鼓劲,他们自个儿就会往死里打。
    六营的狠劲一半归功秦汉铁血个性的熏陶,一半归功他的赏罚分明!
    PS:不好意思;这次回老家有事情去了;所以耽误了更新,向大家道个歉。
    
     
   
第七章 决策


    
    九江,改建的临时东王府已经成了西征军大本营。天色已经黑了,可东王府里却是灯火通明,声望正隆的杨秀清召集了西征军所有高级将领,以及九江府知府林启容等九江府大员,举行军事会议。
    经过十几天的调养,韦俊的伤已经好多了,脸色看起来虽然有些惨白,像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但精神气色明显不错,一双眸子也是明亮有神,正和所有的高级高将领一样,灼灼地盯着杨秀清。
    许多太平军将士都将杨秀清当成崇拜的偶像,在他们眼里,杨秀清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反倒天王洪秀全因为贪图享受,不喜欢带兵打仗,将士们对他的印象反而不怎么深刻。
    到1855年底时,太平军其实已经到了分化的边缘,自从攻下了江宁,洪秀全定都天京之后,太平军便不再是金田起义的那支原始农民军了,无论是战术素养,还是编制、训练等都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这些变化有积极的更有消极的。
    积极的变化是天京开科取士之后,一大批在满清王朝郁郁不得志的秀才或者根本就没有地位的女知识分子参加了太平军,将严谨的治军思想带进了太平军,对太平军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使太平军逐渐摆脱了流寇的性质,变成了一支可以和满清绿营相抗衡的正规军。
    像九江府的知府林启运,杨秀清的女丞相事实上的情妇傅善祥,就是太平天国开科取士之后才进入太平军的。
    太平军在积极进化的同时,其高层领导在更加快速地消极腐化。
    以洪秀全为首的一大批高级将领在进入天京之后,开始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他们将主要的精力从带兵打仗转移到了敛财和玩女人上面,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了各王势力在天京城内开始争权夺利、勾心斗角。
    石达开的战略提议虽然得到了洪秀全的支持,因而延缓了内斗的升级,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太平军高层的腐化的趋势,隐患仍旧存在。
    因此,韦俊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是北王韦昌辉的亲弟弟,是当然的北王一系势力,可另一方面他却对东王杨秀清佩服不已,他对杨秀清的敬重甚至超过天王洪秀全,但他更清楚,太天军最大的隐患恰恰就是眼前这位正当壮年的东王殿下。
    太平军声望最高的将领,太平军最危险的隐患,此时此刻却阴差阳错地交叠在了一起,令韦俊既感困惑又感痛苦。
    杨秀清的目光忽然落在韦俊身上,柔和却不失威严。
    “俊胞,本王给你四万人马前去迎击曾妖的湘军,可有信心?”
    韦俊震惊地望着杨秀清,感到难以置信,半晌才回过神来,摇头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卑将督师无方,连翻遭受惨败,殿下不责罚已经令卑将汗颜无地了,如何还敢督师独挡一面?还请殿下收回诚命。”
    杨秀清笑道:“鄂州之败,非俊胞之罪,乃是因为三军协同不力,被清妖钻了空子所致,真要追究责任,倒要怪达胞了。当初他就不应该将一支大军分为左中右三路,一旦中路水师出了差错,左右两路大军顿时便首尾不能相顾,致有鄂州之败。”
    韦俊没有分辩。
    实际上杨秀清说的没有错,但当初石达开做的也没错,只不过前后情形发生了变化而已!石达开在九江的时候,湖北空虚,太平军兵分三路可以最大限度、最快速度攻城掠地,扩大战略纵深,争取在满清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攻克武昌,平定襄楚!这在当时无疑是明智之举。可石达开离开九江之后,局势却发生了变化,塔齐布的到来令湖北绿营实力大增,反之太平军则对敌情估计不足,应变不及时,才最终获败。
    杨秀清走过来拍了拍韦俊的肩膀,以示勉励。
    韦俊知道如果再推辞就是刻意要划清他和杨秀清的界线了,便欣然领命。
    杨秀清点头一笑,回到主位,脸色开始冷肃下来,众将领们便纷纷停止了窃窃私语声,他们知道杨秀清要开始作战布置了。
    女丞相傅善祥早已经拉开了布帘掩盖的大幅军用地图。
    杨秀清接过傅善祥递过来的竹竿,重重地点在地图上某处,沉声道:“湖北绿营和湘军,塔妖和曾妖,虽一在湖北、一在江西,实则二而为一!两军的根本都在湖南,只要我军一举攻占湖南全境,则两支清妖顿时成为无根之飘萍,覆灭只是早晚之事。”
    韦俊听得心头一跳,有着眼前一亮的顿悟之感,他再次为杨秀清的战略眼光所深深折服!一直以来,他都只能从战术层面上去思考问题,去想方设法战胜清妖,却从未站在战略层面上思考过一场战争。
    杨秀清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太平军能够一举攻占湖南,湘军和湖北绿营便没有了所依赖的大后方,顿时就会陷入绝境。
    杨秀清的目光落在韦俊脸上,眸子里露出了赞许的意味,麾下这么多的战将,却没有一人能够像韦俊这般迅速领会他的战略意图,杨秀清相信,只要假以时日,韦俊肯定能够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军事统帅。
    “李秀成!”杨秀清大喊一声。
    “卑将在!”
    一名普通身材的太平军将领大喝一声,挺身而前。
    杨秀清赞许地点点头,朗声道:“本王命你率大军四万,由水师协同沿长江一路西进,清妖若在鄂州拒守,可绕开直取武昌,清妖若退守武昌,可就地长久围困,直至武昌城内弹尽粮绝,不战而破。”
    李秀成听得一愣,急忙提醒杨秀清:“可是殿下,圣军粮草不多,若要长久围困武昌只怕无以为继呀。”
    杨秀清大手一挥,朗声道:“九江积粮加上天京运来的粮草,尽归你部,足可应付三月有余。”
    杨秀清此语一出,众将尽皆哗然,杨秀清面带微笑,目光从众将脸上逐一掠过,只看到韦俊双目一亮,目露深思之色,心下对韦俊的赏识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
    李秀成再问道:“军粮尽归我部,殿下本部及韦帅所部又怎么办?”
    杨秀清呵呵一笑,朗声道:“湖广乃天下粮仓,江西有翻阳湖灌溉,此两地皆产粮之地,米粮富足不下苏杭!眼下又是初冬,秋收刚过,何愁军粮不继?”
    “卑将明白了!”李秀成双目一亮,兴奋地说道,“殿下以卑将所部牵制湖北绿营,以韦帅所部牵制湘军,在两股清妖分身无暇之时趁虚夺了两地粮草,既充实了我军粮草,又断了清妖粮源,实乃一石二鸟之策。”
    杨秀清一笑,断而厉声道:“最重要的是,本王要一举砸断湖北绿营和湘军的脊梁骨!”
    
     
   
第八章 密谈


    
    深夜,韦俊应邀来到临时东王府,杨秀清在小花厅热情地接待了韦俊。
    说起来人的命运有时候真的奇怪的很,自从韦俊追随赖汉英第一次西征以来,他屡遭败绩,与湘军和湖广绿营的交战鲜有胜绩,可无论是石达开还是杨秀清,都对他的战败不予追究,非但不予追究,甚至还屡次委以重任。
    通城之败后,韦俊被石达开委以左路军主帅重任,攻掠长江左岸地域。
    鄂州之败刚过,韦俊又被杨秀清委以南路军统帅之重,率偏师独挡一面。
    太平军中许多高级将领对此颇有微辞,韦俊却是看得颇为明白,石达开和杨秀清这样做,当然是有原因的!
    经过五年的发展,在太平军中已经分成了径渭分明的三个派系,杨系、石系以及韦系。
    其中杨系的势力最大,石系次之,韦昌辉虽然贵为二等王,从爵位上来说高于翼王石达开,但他的军事天赋明显不如石达开,因此势力最弱。正是由于韦系势力最弱,因此反倒成了杨系和石系争相拉拢的对象,韦俊在西征军中独特的升迁只是一种制衡手段罢了。
    “俊胞你来了?”
    杨秀清从柔软的大椅上站起来,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但他的身板仍然挺直如松,声音也宏亮清越,眼神明亮,看起来精力充沛得很,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精干的家伙。
    傅善祥递过来一盆清水,杨秀清顺势洗了把脸,示意韦俊随便坐。
    韦俊的目光不经意间从傅善祥的粉脸上掠过,眸子顿时亮了一下,心忖杨秀清这厮倒会挑女人,这女子腰细臀大,身材绝对一流,皮肤白腻、眉目如画是个难得的绝色!眼神犀利的韦俊甚至还看出杨秀清眼神里那一掠而过的暧昧。
    韦俊眸子里的惊艳自然逃不过杨秀清的双眼,他不恼反喜!一个笼络韦俊的想法成熟了。
    杨秀清喜欢女人,这不是什么秘密,但他和洪秀全的喜欢女人截然不同。除了女人,杨秀清更喜欢权势,尤其喜欢指点江山的感觉,他的心胸宽广得很。天下漂亮女人千千万万,可锦绣江山却只有一座,二者熟重熟轻,杨秀清非常明白。
    挥了挥手,傅善祥悄然退了下去,韦俊怅然若失,终于从迷醉中惊醒。
    “俊胞,你今年应该有二十七了吧?”
    韦俊闻言起身,神色恭敬地回道:“回殿下,卑将正好虚岁二十七了。”
    “俊胞不必拘谨,随便点就是了,大家同时兄弟姐妹嘛。”杨秀清脸上浮起一丝柔和,忽然问道,“你如今还是独身吧?”
    韦俊老实回答道:“天下未定,不敢顾及个人私事。”
    杨秀清道:“国事重要,但家室同样重要。令兄战功卓著,乃是圣国柱石,俊胞也是圣军有名的战将,待本王班师回京,定然奏明天父,赐俊胞以王爵。”
    杨秀清特意不说奏明天王,而只说奏明天父,摆明了他已经不再将天王洪秀全放在眼里了。
    太平军中有个奇怪而又严格的规定,除了诸王可以大肆娶妻纳妾,公然一起生活之外,其余将士,无论职位大小、已婚或者未婚,都不得男女混住,违者杀无赦!此政策初出台时,只是为了便于管理成分复杂的太平军将士,可到了后来,却变了质,给诸王霸占天国所有未婚女人提供了便利,洪秀全便因此大肆搜罗未婚的漂亮女子充入他的后宫。
    对杨秀清的好意,韦俊自然要感激一番。
    “俊胞,你在西线作战已有三年,曾先后追随汉胞和达胞两次西征,与湘军和湖广绿营数次交战,虽然战争结局不尽如人意,但说起对清军的了解,圣军中怕是无人能出你右了!本王深夜将你请来,就是想听听你对湘军和湖广绿营的看法。”
    韦俊心中一震,暗忖终于来了。
    仔细地整理了一下措辞,韦俊沉声道:“殿下,此两股清妖和普通的满清绿营兵截然不同,他们军纪严明、训练有素且士气高昂,曾妖头和塔妖头又以雷同的手段对麾下将士课以重赏,只要打了胜仗便有大把的赏银拿,此举极大地激发了两股清妖的战力。坦率地讲,既便两倍兵力于清妖,圣军只恐仍然难以取胜。”
    杨秀清点点头,脸上神色凝重无比,说道:“是啊,圣军缺乏正规训练,虽然作战经验丰富、士气也不错,但装备太差,尤其是缺乏火器,俊胞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说大话骗本王开心,这一点本王很是欣慰。”
    韦俊接着说道:“殿下,卑将曾和曾妖和塔妖分别有过交手,深知两人麾下不乏谋臣猛将,殿下的战略意图未必能够瞒得过他们。”
    杨秀清微笑道:“这一点本王已经考虑过了,但既便曾妖和塔妖清楚本王的战略意图,也是无能为力了!湖北和江西,乃是满清和圣国交战的前线,地位至关重要,咸丰妖头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一旦有失,曾妖和塔妖的人头必然不保。因此,既便本王亲率中军进攻湖南,曾妖和塔妖也只有干瞪眼的分,不可能回师救援。”
    韦俊叹服道:“殿下高见,卑将深为佩服。”
    杨秀清道:“战略虽已确定,但本王仍想听听俊胞你的想法,如果你是这次西征的统帅,中军主力选择怎样的行军路线最为合适?湖南虽然守备空虚,却是南北枢纽,云南、贵州、广东、广西、四川的绿营兵都可以在短时间里支援过来,中军一旦不能速胜,战局极可能陷于僵持,如此对圣军极为不利。”
    韦俊想也不想,断然道:“我中军兵力有五万精锐,而湖南留守绿营不足一万,且多是老弱残兵,又分兵四守,省坦长沙的守卫兵力都不过区区三千人!如果卑将是统帅,当率师走瑞昌、通山,沿崇阳、通城、平江,一路能取则取,不能取则绕城而过绝不停留,以最快速度直取湖南省坦长沙!不给长沙清妖以任何喘息准备之机会!一旦长沙陷落,我圣军可选择分兵支援南路军或者北路军,也可以选择分兵攻掠湖南各州府,战略上处于主动,而湘军和湖广绿营则根本动摇、士气受损,战略上陷于被动,如此大局可定。”
    “说得好!”杨秀清兴奋地拍案而起,朗声道,“俊胞真是将才。”
    韦俊淡淡一笑,脸上并没有多少得意之色,说道:“殿下刚来湖广,对湖广地形不熟,卑将在初次西征时,收得三员虎将,此三人皆是湖广本地人士,武艺高强且熟悉地形,可为殿下向导。”
    “太好了!”杨秀清越发兴奋道,“俊胞真是办事周到,本王正愁没有熟悉地形的向导,准备将北路军的罗大纲将军调入中军呢,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第九章 进攻


    
    “能让俊胞如此推崇的人物想必不是一般的人物。”杨秀清来了兴致,说道,“本王现在就想见他们。”
    韦俊立即召来三员虎将。
    三人都是一般的彪形大汉,举止间流露出一股剽悍之气,从气势上看果然是三员难得一见的虎将,直看得杨秀清连连点头。要知道太平军从广西起义,参加的将士身材普遍矮小,这般雄壮的人物在太平军中是相当难得的。
    “唐龙、唐虎、唐狼,还不见过东王殿下。”
    韦俊喝一声,三条大汉相继跪倒在杨秀清跟前,杨秀清大喜,亲自将三人扶起。
    “得如此大将相助,何愁清妖不灭。”杨秀清大笑道,“来呀,每人赏银一百两,自即日起任卒帅之职,属本王直接统辖。”
    韦俊神色一变,厉声道:“还不赶快谢恩?”
    三人谢过,傅善祥领着三名女官端来了三盆白银,各赏给三人每人一百两。
    “时辰不早,卑将也该告辞了。”韦俊道,“出征在即,有些事情卑将尚未料理妥当,也该前往营中处理了。”
    “如此辛苦俊胞了。”杨秀清笑道,“唐龙,送韦帅出府。”
    身形最为剽悍的大汉应诺,送韦俊出府,临出府,大汉和韦俊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韦俊便舒了口气,扬长而去。
    ****
    公元1855年10月底,太平天国东王杨秀清以韦俊为帅,率兵四万出德安、过南昌、丰城,兵锋直指吉安,意欲重新夺回江西重镇吉安府。嗅到危险气息的曾国藩,不顾增援福建的皇命,急忙将曾国荃的吉字营从前往福建的路上调回吉安。
    两军在吉水遭遇,连番交战互有胜负,最终隔着恩江陷入对峙。
    11月初,杨秀清以李秀成为帅,率兵四万沿长江西进,进攻鄂州。
    消息传来,湖北绿营全军震动,塔齐布当即召集麾下所有高级将领,商讨军情,却独缺了秦汉。塔齐布火冒三丈,火速差人四处寻找,一无所获!最终还是从左宗棠口中知道,秦汉率六营已经于今日凌晨从鄂州出发,去向不明。
    “这个秦汉,不惹点事出来似乎全身不舒服。”塔齐布苦笑摇头,向众将说道,“不管他了,没有秦汉的六营,这仗照样得打!刚得到确切的消息,长毛伪检点李秀成领兵四万已经从九江出发,沿着长江左岸向鄂州扑来了。”
    塔齐布话音方落,武昌提督贵武却沉声道:“大人,秦汉目无军纪、三番数次擅自行动,此风绝不可长,应予严惩,否则何以服众?大战之前,号令若是不严,大人应该知道其后果之严重啊。”
    郑武更是附和道:“是啊,如果不严惩秦汉,湖广绿营各部一旦争相仿效,那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郑武一说,其余原湖北绿营各将领顿时群情激愤,心中压抑已久的不满和愤怒顿时便像火山般爆发了出来。
    塔齐布脸色顿时一沉,默然不语,他知道这些家伙只是借题发挥罢了。
    一边的左宗棠叫苦不迭,他隐隐能够猜知秦汉所部的动向,却难以断定他的确切目标,还来不及向塔齐布通气,李秀成的大军便向着鄂州扑过来了,眼下塔齐布的话已经说出口,再想替秦汉掩饰是不可能了。
    塔齐布心下也是郁闷至极。
    最近战事频繁让他无暇顾及对原湖北绿营的整顿,从大局出发他仍旧将湖北绿营各部归贵武统帅。眼下长毛大军压境,如果不能给湖北绿营将士一个满意的交代,一旦闹出兵变或者影响了士气,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咬了咬牙,塔齐布向左宗棠狠声道:“也罢!左大人,请你即刻起草奏折,上奏皇上,陈明秦汉肆意妄为、目无军纪之具细情节,奏请就地革职、押送回京查办。”
    “大人!”贵武不满地瞪着塔齐布,沉声道,“等皇上圣命下来,那得等多久?长毛的大军早就开到鄂州了!不给兄弟们一个交待,只怕弟兄们不肯用命。”
    “怎么,贵督台可是觉得不妥?”塔齐布脸色一沉,厉声道,“秦汉乃是武昌协副将,没有皇上的圣命谁敢革他的职?夺他的权?”
    贵武一顿,默然。
    塔齐布厉声道:“就这么办,今后谁再要以此事为同闹事哗众,本督严惩不怠!”
    乐骁勇机警,立即接口说道:“大家还是继续商议军情吧,十月底韦逆率军进击吉安,眼下李逆又率军扑鄂州,杨逆这是两头并进,看架势是想一举吞掉湖北绿营和湘军啊,胃口倒是不小!但卑将看他还缺这副好牙口。”
    庞清亦大声道:“乐将军所言极是,长毛打仗素来依仗人多势众,眼下居然兵分两路,大举出击,实在犯了兵家之大忌,我军正好趁敌分兵之际各个击破。”
    周公望沉声道:“庞将军,杨逆不是兵分两路,而是兵分三路!他的中路大军多达十万众,眼下仍然驻扎九江未曾调动。”
    周公望的一句话顿时让大厅里的所有将领心情沉重。
    太平军有二十万之众,而整个湖广绿营和湘军相加也不过区区四五万众,且又兵分两地,难以互通声气!实力相差是如此悬殊,杨逆只是派出两支偏师,便已经够湖广绿营和湘军手忙脚乱了……
    塔齐布点头道:“周将军所言极是,韦逆、李逆所率仅是偏师,杨逆的十万大军仍旧驻扎九江不动,却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本督心里甚觉不妥。”
    这就像两个武林高手决斗,一方已经是双手搏击、全力而为,可另一方却只是单手搏击,另一手背负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突然出击,这种无名的压力最是令人不安。
    ****
    就在塔齐布等人仍在猜测杨秀清主力中军的下一步动向时,秦汉率领六营正以强行军速度赶往通城。在率部擅自行动之前,秦汉便已经仔细地分析了双方的兵力态势,认为即使湖广绿营和湘军合力,要想在正面战场上击败杨秀清的太平军也是绝无可能的。
    何况眼下湖广绿营和湘军相隔千里,根本不可能形成合力,这仗就更不用打了。
    一千三百余人的队伍行进在崎岖的山道上,除了脚步踩在泥土上的喀嚓声,再无任何声音,秦汉对六营将士的表现还算满意,无论是行军速度还是队伍的纪律都还算可以!看起来,经过鄂州之战后,楚勇已经很好地融入了这个集体,成为六营的一部分了。
    士兵就是这样,你跟他们讲再多的话也是枉然,只要你能够在战场上表现出强势,令他们心服,他们就会尊敬你、信任你,死心踏地替你效命!反之,他们就会鄙视你、背叛你,在背后给你捅刀子。
    秦汉未经塔齐布充行,率部再次擅自出击,固然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弄不好就得人头落地!但秦汉认为这个险值得冒,他就是要赌这一局,如果赢了,那么他将肯定改变历史!如果输了,历史也已经被他所改变,只不过没有按着他预定的轨道前进罢了。
    
     
   
第十章 震动


    
    大军一到通城,秦汉当即命令铁汉军率五十军士上街,加紧采购风干竹节、宣纸、蜡烛等物,铁汉军不明所以,嘟嚷道:“将军,这玩意又不能打仗,尽买这干啥呀?在崇阳将军不是已经买了很多了吗?”
    “你懂个屁。”秦汉骂道,“你小子不愿意去是不是?”
    铁汉军双手连摇,说道:“不不,当然不是,卑将这就去,嘿嘿。”
    不到半个时辰,铁汉军便将通城的所有干竹、宣纸以及蜡烛采购一空,连同一路上采购的数量已经不少了,秦汉这才作罢,大手一挥,厉声道:“全军集合,以强行军速度,立即开拔幕阜山。”
    ****
    公元1855年11月初,在李秀成率师进攻鄂州之后两天,杨秀清亲率五万大军,对外号称十万,出瑞昌,向崇阳和通城猛扑过来,于路满清绿营根本不敢抵抗,纷纷弃城而逃,太平军进展十分迅速,三天之内便向前推进了三百余里,抵达通山。
    消息传来,武昌和南康湘军大营极为震惊。
    塔齐布已经率大军撤回了武昌,血战夺回的鄂州被忍痛放弃,在收到杨秀清亲提十万大军取道通山进攻湖南的消息之后,整个人如坠冰窟,呆若木鸡。杨秀清终于出手了,那只隐藏在身后的手终于亮出来了。
    塔齐布心急火燎赶到总督衙门,左宗棠和所有绿营高级将领都已经焦急地等在那儿了,看到他进来,每个人都眼巴巴地盯着他,屋子里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令人窒息。
    塔齐布使劲地吸了口气,缓过一口气,问左宗棠:“季高,消息核实了吗?”
    左宗棠点了点头,沉声道:“确凿无疑,守通山的把总张云岭不战而逃,通山已于前夜子时失守了。”
    “两天!”塔齐布倒吸一口冷气,急急走到地图跟前,吃声道,“两天了,长毛大军只怕已经到了咸宁了,眼下长毛两路大军分进合击直扑我武昌而来,诸位以为该如何是好?”
    左宗棠奇怪地看着塔齐布,提醒道:“大人,局势已经十分明显了,杨逆以两支偏师牵制我部和曾帅之湘军,其中军主力则沿通山一线直取湖南,其战略意图不言而喻,乃是想趁虚袭取长沙,攻掠整个湖南。”
    “什么!”塔齐布大吃一惊,使劲地瞪着左宗棠,吃声道,“长毛要进攻湖南?”
    左宗棠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眼下整个湖南守备空虚,全省兵力集中起来都不过万,省坦长沙也仅有两千老弱残兵,嘿……”
    “坏了,坏了!”塔齐布急急来回踱步,显示他内心正极度焦虑,嘴里只是连声道,“坏了!”
    ****
    南康,湘军大营。
    曾国藩接到军报,也是好一阵心惊肉跳,可脸上愣是不动声色,显得成竹在胸。
    湘军里几乎所有将领都是湖南人,身家老小皆在湖南,修养功夫也不比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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