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高能大太监作者:轻微崽子-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薛元书把刀夹在胳膊底下,痞笑道,“那得问太后什么时候想偷腥。”
    熊沐脸皮薄,登时大窘。
    “薛大哥,打个商量成么?”
    天上一缕浮云,薛元书新剃青了头,留着胡儿笄,编成一绺。眼在天上溜来溜去,摸着刀鞘,声一沉,“说。”
    “咱能不拿太后这事打趣么?”
    薛元书笑瞥他一眼,促狭道,“皇帝小儿都不替她遮,你要来揽?”
    熊沐尴尬万分,只得道,“当小弟没说。”
    刀出鞘声音凌厉,薛元书拔出一半明晃晃的刀子,饧眼看着,道,“成,我不拿这事打趣,给皇帝个面子。”
    熊沐讪讪一笑。
    薛元书作风与东子、熊沐等人不同,虽也是暗卫,但混迹江湖多年,忠心剩多少不好说,浑身是胆是真。
    因而他长刀飞掷而出,熊沐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薛元书几个鹘落,深黑袍服自空中掠下。熊沐跟着飞扑下去,薛元书已踹门而入。
    熊沐赶紧扯过遮脸黑布蒙上,于脑后系个结,大步跨入内。
    屋内已空空如也,墙上一道灰色长疤,乃是薛元书的刀留下的。
    窗户洞开,显然屋内人已逃去,薛元书也追了去。
    风行十数里,天色渐暗,熊沐身上黑袍同暮色混合在一起,粘稠得化不开。他一路行来,到这里是彻底什么动静都分辨不出了。颓然蹲在地上,手里刀倒插在地上。
    没片刻,他起身拔刀,心想回寺庙去等。薛元书不管追没追到人,总要回白马寺的。
    等熊沐回了白马寺,方才有点心急如焚起来。奸夫没抓到倒不是什么大事,留得太后在,不怕他不来。
    可现而今连太后都不见了。
    薛元书回来已是夜半,见熊沐一脸惨不忍睹地捂着脸,颓然坐在桌边。
    进门来他先“啪”一声将玉拍在桌上。
    熊沐看一眼,问,“什么东西?”
    “皇帝看了就知道。”薛元书脸上带着道血痕,解开了系扣,修长的脖上有一道明显的箍痕,身上几处袍子被利器割开,见得到血。都不是要害,又跑了那么远,早已风干凝结。
    熊沐将玉拿起来对着灯仔细端详,上有龙纹,他皱了皱眉,疑惑道,“光凭这么个玩意儿,咱们能交差?”
    薛元书眉毛一动,“还想要什么?”
    “要么见人,要么见人样。”熊沐板着脸重复临出宫东子的吩咐。
    “得看是什么人,这人咱们俩带两把刀就收拾了,还用得着皇帝天天朝兵马大元帅施压么?”薛元书睨起眼,将玉佩在袍上擦了擦,啧啧数声,“好玉啊。金银有价玉无价,咱们拿了跑求算了。”
    熊沐无心说笑,催促薛元书赶紧收拾头脸回宫。
    他们本找了白马寺的一间空屋躲着,要走也得和搞接待的打声招呼,二人遂去住持房中。
    无恙已睡下,薛元书便摸出来一锭元宝,放在无恙屋内桌上,双手合十,抱着他的刀,做了个揖。
    他二人前脚走,无恙后脚起来,把银钱收起来,又自去睡。
    承元殿内,苻秋下了朝,薛元书与熊沐二人已在承元殿候着。
    见他进来,二人刚要跪,苻秋虚扶一把,口中道,“平身。”
    刚在龙案后坐下,茶水没来得及喝一口,朝上与文臣刚就太后此前着意要修的间行宫此时宜不宜修一番唇枪舌战,苻秋目带疲乏。
    东子捧茶过来,苻秋手里捉着块青碧色的玉佩。
    东子敛去目内神色,走过去,就手将茶喂到苻秋嘴边。
    天还很冷,茶微温稍热,喝着刚好。
    苻秋脸色稍缓了缓,递给东子细看。
    “这东西记得么?”苻秋问。
    东子摇头,只说上面龙形似见过,却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的。
    苻秋揉了揉额心,从自己腰上解下来一块,“啪”一声拍在桌上。
    熊沐头皮紧绷地抬眼来看,听见的更是让人心惊肉跳。
    “皇家子弟都有一块,一出生便开刻,看到这儿没,勾弯内,有名。”苻秋指给东子看他自己的,内里刻着个秋字。
    “但这事,除了苻家的人,没几个知道的。”苻秋按着额头,看向薛元书,“此物你怎么得来的?”
    那眼内骤起的杀意,让东子都为之一悚。
    薛元书将扣好的领子扯开些,露出脖上的伤来,索性解下上身衣袍,捞在腰间。旧伤是前次救东子留下的,差点要命,现在看着依然触目惊心。
    薛元书摸了摸新鲜的血痕,睨眼问道,“皇上觉得是怎么得来的?”
    苻秋注视他片刻,才撇开眼。
    薛元书扯起衣领,碰到伤处眼睛也不动一下,似是不知道痛的。
    “属下与之交手,终至落败。既有能分辨那人身份的东西,属下便没去追,追上去也是平白搭一条性命。这东西确实没几个知道,但属下在先帝处曾见过。”
    东子手里的茶盅碰在桌上,略发出了点响。
    薛元书看他一眼,问,“东子应当也见过这东西罢?”
    东子想了想,道,“那时太小,觉得眼熟,但见没见过,确实忘了。”
    苻秋想了又想,仍觉无比暴躁,手按在桌边,像要掀桌似的。
    “不管那人是谁!你们怎能让他带走母后?!”
    薛元书不耐地拧眉,“他疼你母后还来不及,定不会伤她!”
    熊沐吓得色变,一个劲拉扯薛元书的衣袖。
    而薛元书甩开熊沐的袖子,“皇上想过未,先帝都从未疑过暗卫,当时皇上被迫离京,若不是咱们几兄弟一路以性命相拼。今日这把龙椅,这龙案,坐着的指不定是这玉佩的主人。”薛元书嘴边似笑似怒,“事有力所能及与不能及之分,若拼得属下一命,能将乱臣贼子诛尽,属下肝脑涂地。”
    苻秋脸色不大好看。
    “然臣,力有不逮。”薛元书撩袍襟,跪下。
    “皇上若要治罪,便治属下的罪,杀人灭口一事,却无须对熊小兄弟行的,他那个鼠儿胆子,就借他一百个脑袋,他也不敢说什么出去。”
    苻秋那点子浅薄心机一时全然暴露,登时有点尴尬。东子只道他不让自己去,单是为他的安危着想,不曾想到这一层。
    “他们两个不会说。”东子遂跪下。
    苻秋瘫在椅子上,一时也说不得什么,等缓过一口气,喝过两口茶,才沙着嗓子道,“朕思虑欠周。”
    薛元书满意地立起身。
    “皇上年纪轻,思虑欠周是应当。只要今后不疑臣等便是。当个暗卫不容易,阖家老小全捏在朝廷手里。”
    末了,熊沐同薛元书一并退出去。
    熊沐心头在想紫云,又想方才薛元书说的那话,朝薛元书问,“薛大哥不是被卖到麒麟冢的么?”
    薛元书瞥他一眼,“哥进去的时候,你还在吃奶罢。”
    “……”
    “别担心你那丫头,小皇帝比不得老皇帝心狠手辣。再说不还有东子看着。”薛元书这话说得极为大逆不道。
    若不是看他先斩后奏瞒上不报的事都做出来了,且当着皇帝面一通慷慨陈词,熊沐大抵要和他辩上两句。现却只应了两声“是”。
    薛元书与熊沐前后脚出宫,薛元书转进一条深巷,那巷子唤作万年香。自巷口看去,弯弯绕绕不知通往何处,进了巷子便闻得醉人酒香。
    半刻后,他手里托着坛没开封的陈年佳酿,跃上墙头,朝城外翩然而去。
    承元殿内,宫女拂开熏笼,登时一室清冽香气。
    苻秋把朱笔一拍,垂头丧气趴在桌上,嚎道,“朕不当皇帝了!”
    满殿的宫女太监登时吓得噤若寒蝉,跪了一地。
    东子放下墨,捉起被苻秋画得干涩分叉的笔,于墨中饱蘸后,递给他。
    苻秋瞪他。
    “皇上今天的折子还没批完。”
    “……”苻秋认命地继续。
    批完折子已近掌灯时分,苻秋的大好人生都耗在了承元殿的奏折上,说不得心头滞闷。加上薛元书那事,漏了锥子,这一日里也没寻着空朝东子说点什么。晚间照例先去看皇后,皇后的肚子还是没多大。
    昭纯宫里的茶煮过三道,东子给苻秋换过杯子。
    “才贡上来的酒,吃两钟好睡觉。”
    苻秋犯了错,心头郁结,酒入愁肠,嗳了两口气,一时间神晕目眩,趴在桌上喃喃自语。
    东子洗过澡进来,苻秋竟吃得醉了。东子疑惑地挑眉,捉起杯,把剩下的半壶喝完。哼哼着抱苻秋去沐浴,换过里衣,抱上床来。
    屋内呢喃醉话。
    过得两个时辰,东子出来打水,见云含在檐廊下出神地望着屋檐,他也望去,只见一大轮圆月,孤高冷清悬在天上。
    “东子哥。”云含看东子蹲着起锅烧水,在他身后拢袖站着,显得拘谨不安。
    东子询问地看来。
    “皇后叫你明日寻个空,去凤栖宫坐坐。”
    东子这时没披外袍,一身中衣揉得凌乱起皱。他手长脚长地蹲着,两手搭在膝上。
    “皇后还说旁的了么?”
    “没,皇后叫个宫女过来传的话,她没来。”
    东子嗯了声,手在锅上探了探,水还没沸。
    云含还站着,东子抬眼来看,“还有什么事?”
    “皇后还送了一尊玉佛过来,要是方便的话,能帮我……”
    “下回出宫,来你这拿。”炉子底下的火苗在东子眼内跳动,他添完最后几根柴,不知在想什么。
    “东子哥常年在宫里头,右相大人也从不来看的么?”云含忐忑道,见东子没什么表情,遂安心下来。
    “他有很多儿子。”东子说。
    “嗯,是不一样。”云含自言自语道。
    水一开,东子便把帕子搭在上面,进屋伺候苻秋收拾去了。
    苻秋这时酒醒了,眼睛里仿佛揉着一池春波,由得东子收拾,最后擦过手,盆就放在一边,也不拿出去了。
    “刚醒来,没见人,朕差点大叫一声。”苻秋搂着他脖子。
    东子嘴角微翘,说,“还早,睡会。”
    苻秋在他心口蹭了蹭脸,声音听去有些内疚。
    “朕不是疑他们……”
    “经这一番事,朕是谁也不信的……”苻秋胳膊紧了紧,东子手掌隔着丝衣在他背上游移,“朕独独信你一人。”
    东子未曾说话,苻秋分开来认真看他,急得有点像要哭。
    “你信么?”
    东子高挺的鼻梁抵着他鼻尖,请他的眉毛耳朵,苻秋一时浑身发软,似要陷落进温暖的水波。
    手被东子按在床边,亲吻声令他耳根通红,随后听见东子沉沉的声音——
    “哥陪你。”
    “……”苻秋心头大石落地,二人抱在一处,自有说不得的风流恣意。
    等得苻秋上朝时,又是一脸倦色,干脆把龙座前的帘幕放下,听着外间大臣吵架,他悄悄打个盹儿。
    回过神时,底下已吵了起来,一阵喧闹之声。
    “臣请派袁歆沛出征,他本即臣麾下一员猛将,怎就不能令他出征?”
    苻秋一愕,卫琨多日不作怪,这一声猛喝,把苻秋喝醒了。
    底下褚家的老头自请出征,可已七十高龄,怕上马都得要人扶。
    右相则未言派谁去,只复又强调:“南患不除,必有近忧。皇上须速决断才行,待苻容称帝,岂非滑天下之大稽。皇上,三思啊!”
    这一句话都没说的苻秋,登时心头炸毛道:朕踏马这厢一思都还没有呢!
    
    第49章 更鼓
    
    记得告诉我你们看明白攻受了未!
    好了,崽儿要去想静静…
    凤栖宫外,听得水声。东子已在门上等了个把时辰,一掸袍袖,朝内去见皇后。
    方殊宛时正梳妆,两个梳头娘子伺候,一个宫婢在描眉。
    “袁总管来得这般早。”她自镜中分出眼神去瞥。
    东子没答话。
    方殊宛笑笑,描完眉,旁的先不画,就叫屋里人出去。
    “本宫叫你来,有几句话说。”方殊宛喝口茶,悠悠然道。她穿得臃肿,不显身子。脸圆了些。
    东子耳朵动了动,嗯一声。
    “皇上说过,你不爱说话。”方殊宛一笑。
    东子深邃的目扫来,眼底发亮,“皇上提过?”
    方殊宛抿嘴笑,手搭在腹上,她穿得素净,指甲也不涂,倒别有一番婉丽。
    “提过多次了。皇上年纪小,最是容易情动的时候,谁对他稍好一分,他就想还报十分,还是吃的年纪小的亏。”方殊宛这话一说,东子闷着脑壳不答话。
    “昭纯宫毕竟是男宠住的地方,要是住个正经主子没什么。现主子不住在主殿里,便不成体统。传出去,任谁听了都要笑的。”方殊宛含笑道,亲手捧茶给东子。
    “要是你打定主意,大可不在后宫当差,与云含一般,入后宫,本宫不是没眼色的人,如今又怀着身子,将来诞下龙裔,自也不去管你们。”方殊宛两道眉画得浓,眼妆唇红俱没上,脸带三分威势。
    “公公好生想想,是伺候人,还是等人伺候,是去猜主子心思,还是叫旁人猜你的心思。明眼人都会选的不是?”方殊宛喝一口茶,见东子一直不说话,只道他在想这事,也不催促,叫他先退下去,想得清楚明白再来回话。
    东子却将茶盅一放,忽矮身跪地。
    “哎哟,这是要干什么?”方殊宛朝后一让。
    “奴才就是奴才,不作旁的妄想。”东子声线硬朗,单膝跪地,离着身,直逼方殊宛的视线,他抬头道,“皇后娘娘美意,奴才心领,但万不敢从命。”
    方殊宛哭笑不得,忙去扶,“这又不着急现就叫你回话,你回去想一想,再回也不迟。”
    “不用想。”东子半点情面不给。
    方殊宛脸色有点不好看,但没说什么,叹了口气,叫他先退下。末了又说,“要是想通了,随时来禀一声就是。”
    从朝上下来,承元殿里,苻秋连口热茶都没喝上,登时毛了。
    “袁歆沛!给朕滚进来!”
    门外,小太监尴尬道,“干爹……”
    东子才回来,先给苻秋端茶进去了。苻秋以为他不在外头,这一见,登时讪讪。
    “去哪儿了?上朝就不在。”
    “不该哥当值。”东子屈起一条腿,坐下,把皇帝的茶拿过来自己喝了。
    苻秋将就他喝过的,也喝了口。
    “就是这样,吵了一早上,朕派谁去?”苻秋蹙眉道,“四叔最合适,可他偏不去,要叫你去。内宫之臣,派去带兵打仗。”苻秋哭笑不得,抓起茶杯想喝,又已经空了。
    “褚家的老了,不行。底下太嫩,也不行。你叫兵部拟名册来,兴许看过有主意。”茶叶在杯中沉浮。
    苻秋想了想,问,“姜松这人,你认识么?”
    东子盯着茶杯没说话。
    “头前在四叔那儿,常见你们俩在一块儿说话,你们是旧相识?”
    见东子有点走神,苻秋便知猜得差不离,便道,“这人如何?用得用不得?”
    窗外扑棱棱一声响,东子按膝起身,出去看。
    拿回来只信鹞,扯出信纸来,苻秋登时色变。那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是八王爷苻容。
    “八叔……”苻秋展信,看过后气得笑起来,“这是给朕报平安吶!”
    那苻容带着太后一路狂奔,与薛元书撞上,未损他分毫,一时志得意满,遂给苻秋发信,说一切安好,勿以为念。
    东子展开被苻秋揉皱的信纸,眼神沉沉。
    “怎么办?”东子问。
    苻秋沉吟片刻,尚未拿出主意,东子已起身。
    “哥出宫一趟。”
    苻秋怕他要去干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东子的主意他拿不准,忙叫住,问,“出去干嘛?八叔已跑出数百里了,难不成你还能有神行千里的脚力?”
    东子掸袍子,“你别管。”
    “……”苻秋登时炸毛道,“朕不管,谁管你?!”
    东子笑了,过来按着苻秋便吻,亲得他说不出话来,只得不住喘气,脸孔薄红,低眉顺眼地说,“去罢去罢,左右朕管不住你,你要出大内,谁又拦得住。千百个侍卫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还不是来去自如……”
    正喋喋不休,东子单膝跪地,苻秋愣了愣。唇贴处,只觉他呼吸沉稳,又见东子双目湿润,眼波闪烁,苻秋情动,正来腰上摸索。
    东子指腹擦着他的脸,嘴唇欲诉未开。
    “……你……”苻秋朝后退,一手撑地。
    东子用力擦干净他的脸,沉声道,“皇上脸上沾着墨,不雅。”
    “……”
    东子出了承元殿,身后咚一声,是茶盅砸在门框上,四分五裂一声碎。
    他耳朵动了动,外面日头照着他脸色如同晚秋的一抹槭叶。
    “过半刻再进去收拾,省得皇上骂你。”东子朝外头太监吩咐,便把腰带紧勒,下台阶去。
    及至下午,姜松府上,未及春日,府里却是春光潋滟。
    京中西角门,后面一条通巷,满街倚楼卖笑,又作“花街”。姜松府上门房早已站着,院门大开。外头日头熏着,姜松骑马,以一架牛车,载着四名花街带出来的美人儿。
    个个拿扇子遮面,正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别一番风情。
    到门口,小厮便下来迎,他府里养的婢女极多,个个都是正当龄的少女。
    “来,都来坐,把惠泉酒拿来开,陪爷吃一钟。”
    姜松正要摘下方同花娘们戏耍时蒙的布带,忽被按住了手。他便顺着那手往上摸,连连咋舌,“姑娘年轻时候,必定吃了不少苦,这骨架子……也生得略大些……不妨不妨,到爷这儿来,就不叫你吃那非人的苦。”
    东子面无表情站着,一花娘忍不住笑出声。
    “哎,别笑,爷说认真的。再没有比爷认真的人了,来,亲个嘴儿。”姜松噘嘴,又松,大叫道,“酒来!爷要喂姑娘吃一钟热酒,仔细发不出。”
    惠泉酒来,倒上,东子剑鞘抵着下人的脖子。
    姜松只道抱着个美娇娘,要来亲。东子自怀中摸出刚在肉市买的块猪皮。
    “姑娘这嘴,生得挺大。”姜松边亲边咕哝,手来东子腰上抱,“腰线生得妙,就是……块头大了点。再亲亲,爷仔细尝尝。”
    东子板着脸,把猪皮往他脸上一贴。
    姜松这才反应过来,扯下布条,登时无言以对。
    “宫里当差这么得空,来不叫人传,尽捉弄我!”姜松抹了把脸,一手俱是猪油,连擦的地方都找不着。
    那群花娘个挤着个笑,姜松指着,大骂道,“还笑!都不知道给爷说一声!就知道看爷笑话!”
    一个花娘笑上来扯帕子给姜松擦脸擦手,伺候得他脸色松活,才道,“见爷玩得高兴,不敢打扰。这位爷来得急,没走正门的,听说侍郎大人这儿的梅花好,叫个下人带奴家们先去转转。你们好说话儿。”
    “什么事,说罢。”姜松坐下,拿酒来喝,又有些气恼,朝东子扬一扬酒杯,“好好的酒兴,被你全搅合了。银子得赔我。”
    东子睨着眼,“没有。”
    姜松哭道,“堂堂大内总管,没银子,唬我呢!”
    东子没说话,抱过酒坛,一口就消得半坛。
    姜松肉都疼了,不敢再废话,问,“到底什么事?”
    “朝廷须得派个人,去收拾八王爷。”东子喝了半坛酒,半点不醉,目光深邃。
    姜松背上肉一跳,忙摆手,“给卫帅效力这么多年,朝廷半点赏都没有,好不容易从关外回来,看,我这本也是细皮嫩肉的,现给北风割得,皮糙肉厚,面如黑炭。想续个弦,都难如登天。好歹让弟弟享几年清福。”
    东子手在桌上一按。
    姜松脸色剧变,“哎,别,这石桌耗了我好些银子!看到上头的花没,流云如意,凳子上的花鸟,那都是匠人手艺。别动别动。”
    见东子沈着脸不说话,姜松叹了口气,“知道跑不脱。唉,这直接和我说没用。卫帅说了,叫我别出头。”他眼珠飞快在东子脸上一溜,“他想叫你去为皇帝卖命,上回你带跑四万人的事,他还记着。”
    东子想了想,说,“你请旨,皇上会准。”
    “废话,有人主动请缨,对手是八王爷,那家伙,有多油滑。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叫谁去不是受死。我不去。”姜松把酒杯一放,想进去换身衣服,被东子扯住。
    “你脖子上有什么?”东子问。
    姜松痞着脸,扯开领子,麒麟角,脖子,硕壮身躯,四足登云踏雾。他笑笑,“你说这个?”
    东子眯着眼。
    “你说,为先帝卖命,讨得什么好处?人得活得实在点儿,你还有一家老小在,右相那么大年纪,流放路上,没折腾掉命,那是运气。老弟的运气就不行了。”天空一碧如洗,半丝云都没有,姜松的目光,似乎透过天顶,到达遥远的地方。他的手捏紧,又松开,低下眼,看着东子,道,“你说是么,东子哥。”
    是夜,皇宫内院,东子坐在自己独院里,影子投在地上。他盯着看了半天,起来洗衣服。
    捣衣声歇,外头隐约传来脚步声,他抓着袍袖,一通揉。
    一小太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猛咽口水,道,“干爹,赏口水喝!”
    东子道,“井水。”
    那小太监自去打水,回来他干爹还在洗衣服。小太监哭丧着个脸,“干爹回来怎不去殿上,皇上着小的来找。”
    “不去。”
    “皇帝诏令,还能不去的?!”小太监圆眼鼓出。
    “洗完衣服去。叫他去昭纯宫等。”小太监哭笑不得,这话原封不动传回去,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走到门上,又回来问,“干爹没事吧?”
    东子看他一眼,“没事,想静静。”
    “……那您赶紧静,皇上白天就不大高兴。”见东子又开始洗衣服,小太监讪讪道,“知道干爹比小的当差久得多,不需要提醒着,不过还是当心些。”
    东子嗯了声。
    云含这边赔小心伺候着,人传东子来了,云含才松一口气,退出去时满面担忧。
    这时辰上苻秋还在批折子,奏章自承元殿搬过来,摆在几上。
    东子拾起地上两本,扫了眼。
    “朕倒不知道,兵部同四叔什么时候勾结一气的,一个二个,四叔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苻秋阴着张脸。
    东子随手把折子甩过去,正堆在小山似的奏折顶上。
    “吃晚饭了么?”
    “……”苻秋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下午,这人一来问了句无关紧要的,他登时笑不出也勉强笑了笑。
    “你吃了么?”苻秋问。
    “还未。”
    于是昭纯宫里传晚膳,吃过苻秋心绪稍宁,泡过澡来床上抱着。
    苻秋这时懒洋洋的,竟全忘了方才还糟心的事,东子的手在扯他衣带,便只眯着眼哼哼两声,沙着嗓子,“你轻点。”
    这话点燃了东子那炮仗,他翻身来压,吻苻秋的脖子。
    苻秋蹙眉,叫了声,“灯!”
    屋里三根烛太亮,东子起身吹熄,再来抱着时,苻秋抬起头亲他,问,“白天干什么去了?”
    东子正专心亲吻他的鼻梁,没理这话。
    “朕问话……哎……你……叫你先答话。”苻秋喘两口,眼孔中俱是春意,饶是黑暗中也能看清他眼中波光。
    “专心点。”东子沉声,缠着苻秋来吻,苻秋手指在他背上扣紧,触到疤,松了松手,紧绷的身体放软下来。
    “唔……”他喘息一时急促,一时缓慢,一时又如猫叫般。
    正要紧时,东子将身一抬,问,“皇上问哥什么话来着?”
    苻秋紧着叫了声,脱水的鱼一般将东子缠紧,喘得不行。缓过劲来才道,“轻……轻些……”
    外头有人低声说话,苻秋压抑着声,二人十指交扣,他如同一张被拉弯起来的弓,只等那一刹松手,箭如流星。
    更鼓鸣三道,昭纯宫宫人俱已睡下。
    忽门外太监惊急来报,在外高声报话道——
    “兵马大元帅深夜求见——”
    苻秋胡乱抓起个枕头朝门上一丢,“滚!”
    太监哭腔道,“皇上!卫大元帅提着剑进来的!侍卫俱不敢拦他,已进朱雀门了!”
    苻秋这才听清,迷糊坐在床上,东子已下地穿衣,于黑暗中,一面穿衣,一面沉沉朝苻秋道,“皇上披衣坐着,不必起来。”
    苻秋惊得满背是汗,恍惚竟似那一日宫门被破开,满后宫乱糟糟的喊杀声。
    
    第50章 宝剑
    
    那卫琨,倒提一把未出鞘的宝剑,带着两个亲兵,一路行来,侍卫不敢拦他。
    直至进了内宫,才有禁军统领李严威冲上去,禁军纷纷亮剑。李严威自不敢同卫琨单打独斗,仗着人多,于昭纯宫外拉开一排人墙。
    李严威绷着紧梆梆的头皮,大喊道:“皇宫内院,岂可带兵械入!元帅!快放下兵器……”这后一句弱气已极,李严威少不得赔笑,“元帅有什么话与皇上说,和和气气说便是,拿着把剑多吓人呢?皇上看了也不高兴不是?”
    里头苻秋刚忙忙扯上腰带,外头传来虎咆般的吼声——
    “臣有谏言,求圣上听臣一言!”
    昭纯宫自主殿至偏殿,乃至大门洞开。
    东子拢袖子站在殿前门下,等着卫琨将侍卫逼得步步后退。李严威终不敢拦卫琨于殿外,退了上来,扭头看东子站着,松了口气。又被东子犀利的目光一盯,有如芒刺在背,遂咬牙,再不敢退,大喝一声——
    “元帅再不站住!恕小的要冒犯了!”
    卫琨应声站住,意味深长地望了眼东子,宝剑在他手里耍了一圈。
    “袁总管当差呢?”
    东子未说话,袖手步下台阶,走到卫琨眼前,才垂目道,“请元帅解兵器。”
    卫琨哈哈大笑,随手解下腰间佩刀,手里宝剑又转一圈,道:“刀可以解,是兵器,这剑嘛。”他磕了磕嘴,叹口气道:“本帅今日夜不能寐,正不知何故,府中清客来献此宝剑,便在一个时辰前。本帅心里如通过一道神光,实在等不到天亮,才进宫面圣。”
    他将宝剑抛出。
    被东子稳稳接住。
    卫琨抿着笑,背手在身后,大步朝前来,拍了拍东子的肩,眉峰耸动:“袁公公,一道面圣罢。”
    两个亲兵识相未跟上来,李严威满头冷汗,将剑归鞘。
    “要不要多派几个人守着?”底下人问。
    李严威扯着领子令身上热气散出,后怕得声线不稳,“围着围着,都机灵着点。”
    殿内。
    卫琨撩袍襟单膝跪地,苻秋忙来扶,口称:“四叔,何故行此大礼?”
    卫琨笑道:“不行此大礼,怕袁公公要以为四叔行刺来了。”
    “这说哪儿的话,行刺能这么大阵仗?”苻秋随口道,命人看茶。
    卫琨于旁坐了,磕巴嘴摸着才蓄起来的半长胡须,道,“深夜入宫,实是有人献上宝剑,皇叔我断无独享的道理,急着给皇上送来。”卫琨以目示意。
    东子捧上那把卫琨口中的“宝剑”。剑鞘遍是金银宝石,剑刃锋利,却瞧不出究竟有何宝贵,再一看卫琨坐在那处,老神在在。
    苻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