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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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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殷说:“真的只有修补核雕。”
    林荷闻言,跑去把核学里的每一个修补过的巨型核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到底是专攻山水核雕的,她很快便发现了大屿山的不同之处。
    林荷顿时明白了为何核学里的核雕技者会起疑心。
    因为外面的大屿山核雕水平比陆岚得胜的要高上许多。
    林荷问阿殷:“你是不是一早起了疑心?”
    阿殷笑了笑,只道:“没有。”确实是没有,若不是有沈长堂提示了,她肯定猜不到有上官仁在,邓忠居然还敢动手脚。
    林荷只当阿殷谦虚,心中不由对阿殷佩服之极。
    起了疑心,还能这么镇定,滴水不漏地想着法子,而不是去大吵大闹,在这方面,林荷只能承认自己比不上阿殷。可是承认这事儿,要比承认自己技不如陆岚要畅快得多。
    。
    阿殷能成为第十八位核雕技者,元洪极其高兴,特地给阿殷办了个庆祝的小宴席。
    林荷不请自来,硬是要与阿殷同坐。
    元贝瞧见了,难得调侃她:“以前非要挤在少东家身边,现在怎么换了人?”林荷瞪他一眼,塞了他一嘴的羊腿,骚味儿呛得元贝猛咳,他说:“最毒美人心,我若被呛死了,林荷你就只能对着兰师兄那张死人脸了!”
    林荷回道:“哦,也好过对着你这张烂嘴。”
    元贝有一回去边疆,被呛了一身的羊骚味回来,从此一吃羊就犯恶心。他吐了几口,只觉羊骚味仍然留在齿间,浑身打了个寒颤,赶紧儿去一边漱口去了。
    林荷向阿殷请教核雕问题。
    问起核雕,阿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得林荷很是高兴。不过两人都是姑娘家,林荷又是面冷心热的,很容易就看出了阿殷的心不在焉。
    她问:“你在想什么?”
    阿殷瞅瞅林荷,问:“你有给人送过东西吗?”
    林荷向阿殷靠近了一点,问:“你要给谁送东西?是姑娘还是郎君?”见阿殷迟疑,她便肯定地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郎君。”
    她又向阿殷靠近了一点,两人近得只有半指的距离。
    她在她耳畔道:“是你的心上人?”
    阿殷重重一咳,道:“不是!只是他帮了我,我想给他送点东西表达谢意。他不喜欢核雕,亦不缺金银珠宝。”
    林荷听到此话,不由叹了声,心想原以为只有我一厢情愿,原来子烨也是一厢情愿。似是想到什么,她又想她这么好的姑娘放着也不看一眼!活该他单相思!
    她问:“他喜欢什么?”
    阿殷认真想了想,他们两个人一见面不是亲就是做些害羞的事情,她还真的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若说有喜欢什么的话,他似乎特别喜欢闻茶?
    阿殷想了想,又自己否决了。
    穆阳侯闻的茶太贵,送不起。
    “你该不会不晓得吧?”
    阿殷老实点头。
    林荷又歪头看着她,又想这么看来子烨还是有机会?不,她才不要助子烨一臂之力!林荷邪恶地想了想,又说:“不知道也没关系,是个人总有想得到的东西,给他便是。”
    也不知她想到什么,耳根子竟红了一丢丢。
    林荷觉得自己很是纠结,明明不想助子烨一臂之力的,可看着阿殷这个模样,又觉得子烨挺可怜的,她约摸心里真的有人了,子烨那般温吞,想来是没什么机会了。
    林荷心想,自己真的是个好姑娘。
    。
    第二天一早,阿殷天未亮便起身了。
    昨天夜里经林荷启发,她知道要给沈长堂送什么了,于是一早便准备出门。
    她没有带阿璇随行,只身一人离开了听荷园。
    只不过她出门的时候,却是正好遇上离开上官家的陆岚。
    她灰溜溜地提着包袱,站在上官家的门口,有风拂来时,还能看到她苍白而青肿的脸。
    阿殷正要放下车帘时,陆岚张嘴说了句话。
    可惜两人隔得太远,阿殷没有听清楚,只见到了她的嘴型,至于说了什么,是半个字眼也没听着。阿殷没有放在心上,她已然离开了上官家,想来她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第76章 
    
    “她是有几分慧根,能这么快领悟本侯的话,离间的那点小心思也坏得可爱。”负手站在雕花半月窗的沈侯爷颇有些矜持地夸赞着。
    窗外栽了一丛翠竹,生得正是旺盛,早晨的阳光稀稀疏疏地透过窗影洒在穆阳侯的身上,令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侯爷添了丝柔和。
    言深心想得了吧,侯爷您嘴里说着几分,心里怕是骄傲得夸上十分了。
    当然,侯爷的矜持要兼顾。
    言深附和道:“殷姑娘真是根好苗子,侯爷一点拨,别人刚破土,她就已长了好几截,不过也多得有侯爷,没侯爷的神来之手哪有殷姑娘的节节高。”
    一句话,把两个人的马匹都拍上了。
    言深自诩舌头开花,比那舌头卷重石的言默,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此话显然极得穆阳侯欢心,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声,看似平淡,实则内有乾坤。他家侯爷可不是什么马匹都应的。言深再接再厉地道:“如今太阳初升,想来殷姑娘也快到了。”
    也正是昨夜,他们的暗桩来敲门。
    言深接待的时候,险些以为永平出了什么大事,或是上官府里的那一位有什么变故,没想到暗桩面无表情地递上一份帖子,说是殷姑娘给他们家的侯爷。
    当时言深脑门青筋就冒了下。
    ……暗桩是这么用的吗?暴殄天物!
    不过这实在也怪不得阿殷,沈长堂来了绥州,神出鬼没的,哪像邓忠直接就住在上官家里,要找到沈长堂确实有些困难。
    言深后来想了想,也觉得怪不得阿殷。
    要怪就怪侯爷出手大方。
    屋宅马车都是小事儿,不值一提,重要的是绥州桂兰坊易主后,又经历了假陈豆一事,侯爷遍布大兴王朝的所有暗桩如今都晓得殷姑娘长什么模样。
    侯爷告诉了殷姑娘绥州的其中一个暗桩,言下之意便是为她所用。
    哦,这下确实为她所用了。
    用来送帖子!
    言深把帖子送给穆阳候后,本想委婉地提醒下,殷姑娘确实挺好的,但宠也不是这么宠,以后骑到头上来了怎么办?
    措辞正酝酿时,他家侯爷忽然喃喃道:“她想谢我,想登门谢我。”
    唇角不可抑制的弧度硬是教言深的一番华丽词藻给逼回肚里。
    尽管他不明白殷氏登门感谢有什么特殊,可……
    侯爷高兴就好。
    言深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侯爷,之前殷姑娘不也谢过侯爷么?还送了荷塘月色核雕。”他甚至伸出手指,说:“两个。”
    沈长堂瞥他一眼,却摇首道:“不一样。”
    “属下愚钝,不明,请侯爷赐教。”
    沈长堂老道地告诉他:“你以后有了妻儿便懂。”言深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被自家侯爷用这句话堵回来,登时干巴巴地笑了下,把暗桩一事给忘记了。
    帖子是寻常的纸张,摸起来甚至有些生涩,可偏偏有了帖子上的那一手秀丽文雅的小楷,变得可贵起来。
    荷塘月色核雕送的谢意。
    这回登门拜谢,却拿出了真心的诚意。
    她开始愿意敞开心怀。
    因为这帖子,言深亲眼见证了自家侯爷一夜未眠,桌案上点了灯,伏案办公。他壮着胆子劝诫侯爷歇一歇,身体为重,侯爷回他,本侯精神足。
    言深一瞅,确实是龙马精神,生猛得再上山吊打老虎都不是问题。
    主子不睡,断没有他先睡的理,只好一旁作陪。
    天将亮时,侯爷总算让人把桌案给收了,言深一瞅漏壶,还好还好,其实还是能歇上一个时辰的。岂料还未开口,侯爷便传了小童备汤沐浴。言深可怜巴巴地算着能眯眼的时间,待侯爷沐汤出来,又换了新衣,搓着手要开口时,侯爷便站在雕花半月窗前,颇有兴致地与他闲聊,话里行间三句里两句不离殷氏。
    言深哄沈侯爷歇息计划正式放弃。
    。
    言深很苦恼,真的很苦恼,和侯爷闲聊颇有压力。
    侯爷想夸殷氏,他能夸,但舌头再灿烂成朵花儿,也不能夸太多。夸人讲究一个度,夸太多不好,夸不到位不妙,他若超过那个度了,侯爷以为他觊觎殷氏怎么办?尤其现在侯爷满心满眼想着怎么把殷氏拐回永平,呼风唤雨助她入圣上的眼,再成其好事。
    幸好这会,言默进来了。
    他禀报道:“启禀侯爷,邓忠过几日便要与上官仁启程回永平。”
    “哦?今天是什么日子?”
    言默道:“七月的最后一天。”
    沈长堂闭眼,半晌才睁开眼,慢慢地道:“上官家这几日有血光之灾。”
    “侯爷打算怎么办?”
    他冷漠地道:“上官家又与本侯何干?本侯要的,一个也跑不了。”似是想到什么,他又道:“陆岚被赶出来了?”
    “回侯爷的话,今早被赶出来的,连侍婢都没有了。”
    “此女跟了邓忠多年,倒是有些利用价值。”话锋一转,方才还是冷峻的声音,忽然软了几分,问:“她出门了么?”
    言默还在揣摩着“利用价值”四字,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沈长堂口中的“她”是什么。
    言深捅他,嘴型——殷氏。
    言默说:“回……侯爷的话,殷姑娘一早也出门了,属下回来时正好见到殷姑娘在西市,看着挺热闹的。”
    。
    事实上,此时此刻的西市正是热闹得很,比往常还要热闹上几分。
    阿殷今日这么早出门,确实是为了沈长堂的谢礼。她昨夜思来想去,只觉谢礼不能马虎,核雕不能送,得送点真诚的。于是才一大早出了门。
    绥州的西市比东市要开得早,天未亮便商铺林立,叫卖声吆喝声交织。
    驭车的人是虎眼,陪同的还有范好核。
    马车走得不快,毕竟是城内,范好核边走边与阿殷汇报。范好核着实有点担心阿殷不高兴,他小心翼翼地说:“大姑娘,之前小人与姜姑娘说了……”
    阿殷说:“嗯,我知道。”
    范好核才道:“之前大姑娘忙着核学一事,小人才不敢多加打扰,刚好那时又……”
    阿殷打断他的话:“你不必解释,你做得很好。我如今在上官家里,你们几人在外头,我也给不了你们多少差事,你们能有其他想法挺好的,像你想开个小酒肆,我的确觉得不错,横竖也不耽误我这边的事。”
    一顿,阿殷又道:“当初你跟着我,是为了谋取前程。如今我来了绥州,倒是显得你无用武之地了。”
    “小人能跟着姑娘,是小人三生修来的福气。”
    阿殷笑道:“其实没有福气不福气一说的,像你和我,最初在核雕镇时你助我甚多,我缺人手时,你也出了力,这些我都记着的。人与人之间都讲究缘字。”
    此番话说得不搭边,可范好核仔细一揣摩,却是明白了。
    登时好一阵颤意。
    “还请姑娘责罚。”
    阿殷问:“责罚什么?”
    范好核道:“小人没得姑娘同意,擅自做主搬离了原先的宅舍。还请大姑娘狠狠责罚小人,小人不怕痛,鞭子也挨得,大姑娘是小人唯一的主子,能得大姑娘责罚是小人的缘。”
    “侯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下回注意些便好。”
    车里的姑娘声音仍然轻轻柔柔的,可范好核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初穆阳侯的人让他们搬宅舍,他擅自做主答应了,之后再让人去上官家告诉了姜璇。原以大姑娘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是记在了心里。跟了主子的人,最忌讳的便是有二心,他怎地一时糊涂,被穆阳侯的人唬了几句就点头了。
    他跟着殷姑娘为的是比摆摊更好的前程,殷姑娘的靠山在固然好,他更应该谨遵本分,别人看高他是因为殷姑娘,他先前先斩后奏想来在穆阳侯是心有不悦的吧?
    太阳晒着,他硬是湿了整个背脊。
    不过范好核哪知穆阳侯压根儿没这种想法,而是觉得阿殷那几个仆役倒也听话,容易拿捏。这也不过是阿殷得了穆阳侯启发后,回忆着穆阳侯以往与他家随从仆役相处的模式,小小地试验了一番。
    没想到还挺好用的,永平贵人的驭人之术果真是门学问。
    范好核再三表了忠心,更加卖力地侍候。
    却说此时,马车骤然停下,阿殷眼疾手快地扶好,避免摔了个狗啃屎,理了理鬓发后,外头传来范好核的声音,说道:“姑娘,前面出了点意外。”
    。
    “回侯爷的话,殷姑娘有侠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沈长堂闻言,却是嗤笑一声:“她有侠义?她最怕惹麻烦。”沈长堂可是没忘记当初在苍山脚下初次相见时,她闻到血腥味跑得比谁都快,若非他出声喊住她,她早就跑得没影了。
    言默陈述:“殷姑娘下了马车救了一老叟。”
    沈长堂说:“能让她不怕麻烦救人,要么是跟核雕有关要么就跟核雕技者有关。”
    。
    沈长堂倒是说得八九不离十,那位老叟虽与核雕无关,但却是在一个核雕摊档前被为难了。原是一醉酒老叟大清早撒酒疯,疯疯癫癫的,然后把摊主的三四个核雕给踩了,其中不乏还未打磨抛光的。
    摊主让老叟赔钱。
    老叟疯疯癫癫的,说他污蔑。
    这一闹,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看着热闹,于是便堵了大半条车道。范好核把事儿与阿殷一说,阿殷沉吟片刻,下了马车。
    范好核开了一条小路,让阿殷走进去。
    阿殷刚站稳,便见老叟蓬头垢面的,泼皮似的盘坐在地上,道:“不活啦,不活啦,一把年纪被污蔑啦,老夫差半脚进棺材,你一个黄口小儿竟敢戏弄老夫。”
    摊主约摸三四十的年纪,被称为黄口小儿,面皮便有些绷不住。
    “你一个老头大清早耍酒疯耍到我这儿来,还踩坏我的核雕,我不找你赔,难道让天给我赔?”
    “黄口小儿你信口雌黄,真不怕天收了你?别陪老夫一起下棺材哟。”
    “你竟然诅咒我!你有本事就在这里耍赖皮,我们官府见!赶紧叫你儿孙把你领回去!”
    也是此时,一道柔和的嗓音响起。
    “是这四个核雕被踩坏的吗?”
    突然间,人群里的视线添了一道鹅黄的身影,只见一个梳着简单发髻的姑娘弯身拾起了摊档上的四个核雕。待那姑娘站起微微偏头时,众人只觉眼前一亮。
    竟是个貌美的姑娘,五官柔和,见着了如同酷夏之际灌了一桶冰凉井水,从内到外舒爽透顶。
    摊主睨着她:“怎么?你是他家人?是的话就赔钱,不是的话别捣乱。”
    那姑娘笑吟吟地道:“若这位老伯真的赔了钱,摊主你离收摊之日也不远了。”此话一出,摊主又恼怒地瞪着她:“说什么晦气话!你跟他一伙的吧,信不信……”
    话音未落,范好核便已回瞪过去。
    “信什么?”
    范好核细皮嫩肉的,自然没什么威胁。
    摊主压根儿没放在眼里,正要说什么,冷不防的见到一虎背熊腰的大汉目露凶光地看着他。他气势矮了一截:“怎么!想仗势欺人?”
    阿殷扭头喝斥了虎眼一声,又对摊主道:“摊主口音听起来不像绥州人氏,绥州乃核雕圣地,核雕技者无数。在场的约摸也有懂行的,晓得这核雕真没如此脆弱,哪有踩一脚就能头身分离的?”
    她让众人一看,众人里登时哗然一片。
    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附和道:“对!我家的罗汉核雕不小心被踩了几回,都好端端的。”
    “可别说,桃核本来就硬,放几年包浆多了,更是牢固不可催,这么容易头身分离,买回去怎么把玩?”
    ……
    摊主的面色越发难看。
    压根儿不用阿殷明说,摊主眼前就剩下两条路选择,一是承认自己故意污蔑老叟,二是承认自己核雕技艺不好。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承认了,名声都没了!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摊主恶狠狠地瞪了阿殷一眼。
    此时,人群里忽然有核雕技者认出了阿殷。
    “咦,那不是恭城来的殷氏么?就是斗核大会夺魁的殷氏!”
    “啊,果真是她啊!现在可是上官家的核雕技者了!”
    “这么年轻,厉害真是厉害!”
    ……
    摊主本来还想耍横的,可一听到上官家,便知自己惹不起,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核雕,说:“看什么看,今天算我倒霉,生意不做了!”
    说着,竟是一卷摊档,仓促地离去了。
    人群里一片喝彩声。
    还有核雕技者走前来,两眼崇拜地看着阿殷,问:“你怎么雕得这么好的?”
    范好核忠心耿耿地护主,不让其他人靠近。
    加上有虎眼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一时间,人群里想要来巴结的,围观的,都开始散去了。阿殷扶起地上的老叟。岂料那老叟盯着她,道:“小女娃,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任凭谁来这么一句,恐怕都要变脸。
    阿殷却面不改色地说:“老伯,我没有帮你,只是见不得核雕被人糟蹋而已。”
    老叟冷道:“糟蹋二字,配么?不过是玩物尔。”
    范好核说:“你这老头怎么如此无礼?我家姑娘好心帮了你,你不懂感恩便罢了,还语气这么冲!”
    阿殷看了范好核一眼。
    范好核才后退了两步。
    阿殷仍然平静地道:“于老伯而言,是玩物。于我而言,是大千世界。为能进一寸而喜,退一寸而忧。人各有志,我追逐我心中所好,又何不能配用糟蹋二字?”
    她欠身行了个晚辈礼,登上了马车。
    老叟却是怔楞在地,半晌才拉住一个路人。
    “刚刚那人叫什么?”
    路人顿觉古怪,明明是个老叟,声音却不似老叟。
    “旁人都唤她阿殷。”
    。
    沈长堂听得皱眉。
    “救了老叟,然后呢?”
    言默说:“和醉酒老叟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上了马车,往我们这边来了。”
    沈长堂看了眼漏壶,她倒是准时,路上还耽搁了一事,果真是掐着点来的。沈长堂心想等会可以与她说,不必掐着点,提前来也没什么。
    有小童跑进来,行了一礼,说:“侯爷,殷姑娘来啦。”
    言深终于在自家侯爷脸上见到了不一样的神色,先前还满心期待着,听到来了,却是变得快,又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一转身,便坐在坐地屏风前。
    又一小童跑来。
    “侯爷,殷姑娘的马车忽然又出去了。”
    沈长堂猛地站了起来。
    没一会,一个仆役过来,看衣裳便知是灶房里办事的。那人说:“启禀侯爷,殷姑娘把我们赶出来了。”
    
    第77章 
    
    ……灶房?
    她去灶房做什么?做白面馒头?
    言深与言默两人很默契地想到一块去了,之前那一回的白面馒头可谓是印象深刻。
    外头的仆役你望我我望你的,终于得到穆阳侯的发话。
    “嗯。”
    这一声是默许了。
    仆役一拍大腿,反应得快:“小人去看看殷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剩余两位小童干巴巴地站在那儿,直到言深给两人使了个眼色,才无声地退下。
    言深说:“侯爷,属下让他们把早饭撤了。”
    穆阳侯颔首。
    言默又想起上回的尴尬,觉得与他家侯爷同出一室委实心惊胆战,遂也跟着言深一块出去。两人走远了,言默说:“要不要提醒殷姑娘早饭做多一点?侯爷一整夜未歇,只喝了半盅的温水。”
    言深瞥他一眼,道:“你这木头脑袋,果真不懂。提醒什么,现在侯爷是有情饮水饱。我们别多事。”说着,似是想起什么,他又道:“邓忠那边的事还没完呢,不然昨夜侯爷也无需整夜不歇,只为挤出今天的时间。”
    言默不苟言笑的脸挤出一丝崇拜,说:“侯爷应该多个别称,唤作黄雀侯爷。”
    却说此时灶房外,门口挤了若干仆役与小童。
    其中一个仆役进去问了要不要帮忙,被阿殷拒绝了。仆役扒拉着门边,探出半个脑袋,看着烟雾缭绕下的殷氏,小声地道:“你们不知道,殷姑娘说话可温柔了,待下人也是和和气气的。”
    小童也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带过殷姑娘进门的,笑起来眉毛弯弯的,好看极了。”
    又有人附和:“哎,要是她能当我们的主母,我们以后日子就有福喽,比李家那一位……”
    “嘘!这话你别乱说。这在绥州还没什么,搁在永平里沈夫人能把你赶出去!”
    ……
    外头的仆役说得好不热闹,你一句我一句的,目光都离不开灶房里的阿殷。
    忽然,有人“咦”了声,道:“她在做什么?”
    。
    阿殷打开了箱子,取出一套崭新的雕核器具,是她刚刚折返时买的。
    。
    “老天爷,她那是什么手速!”
    “好快!快得看不清!”
    “她在雕什么!”
    ……
    屋外的仆役想探长脖子看得更清楚,也是此时他们身后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人。
    “都愣在这里做什么,不用干活是吧?”
    正是言深的声音。
    这下,仆役们才散开了。不到片刻,所有跟随穆阳侯来绥州的仆役随从都晓得了侯爷经常召见的那位姑娘神乎其神,比宫里的御厨还要厉害!
    言深倒是担心别人扰了阿殷,轻轻地把灶房的门虚掩上。
    忽然,他脚步一顿,嗅到一股子茶香味。
    。
    “茶香?雕核用的刀?”
    言深回道:“回侯爷的话,是的。”
    沈长堂还真想不出阿殷想做什么,想不出也好,平添几分惊喜与期待。这姑娘偶尔给他来点小期待,以后过日子也不会无趣。
    他说:“别扰了她。”
    言深笑道:“属下早已吩咐下去了。”
    沈长堂又道:“还有嘴巴。”
    言深也道:“还请侯爷放心,我们带出来的人都一一叮嘱过了,不会将殷姑娘泄露出去。”
    。
    约摸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阿殷终于从灶房里走出来。
    不远处的仆役盯着她手里的食盒,好奇极了,不过没有胆量去问她到底做了什么,心想着或许他该去灶房里瞅瞅,说不定还有剩的。
    刚这么想,已经有厨子进去了。
    仆役又想,问厨子也是一样的。
    “你们侯爷在哪儿?”
    仆役一愣,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儿的仆役只有他一个时,登时心情跟天上掉馅饼一样,扫帚一扔,飞快地向阿殷行了礼,道:“侯爷在水榭里。”
    鼻子动了动。
    是浓郁的茶香,似乎还不止一种?
    阿殷道:“多谢。”说着,便往长廊走去。她进来时刚好看到有水榭。永平的贵人果真不缺银子,到哪儿都有宅邸,规格还不小,水榭花园假山荷池配套。绥州的房子比恭城还要贵,能住上这样的宅邸,怕也不是钱说了算。阿殷心中感慨了下,有权势果真好。不过转眼一想,又觉得祸福相依,像穆阳侯这般,还得防着人刺杀,有时候也未必比得上寻常百姓来得自在。
    阿殷边走边想,不一会便到了水榭。
    远远的,她便看到了穆阳侯的身影。
    他穿了件素色的圆领锦袍,负手站在水榭栏杆边,湖风拂来,吹起他的衣袂和乌发,玉树临风不外如是。忽然间,阿殷竟觉此时此刻的他们俩像是寻常的夫妻,她下厨作羹汤,他耐心等吃食。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她刚这么想,他便转过身来,遥遥地看着她,还向她招了招手。
    阿殷耳根子像是被烫了下,整个人兀自吓了一跳。
    ……她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夫妻。
    夫与妻。
    她甩掉脑袋里的想法,疾步走进水榭。沈长堂看向她手里的食盒,还未开口便已闻到了茶香。他道:“君山银针,成州龙井,碧海雪芽,你烹了茶?”
    侯爷的鼻子果真灵。
    阿殷道:“不是茶。”她将食盒微微拉开,约摸有半指的距离时,又停下来,轻声道:“我不擅厨艺,只懂得做馒头。”
    她终于打开食盒。
    食盒里有六个馒头,不是寻常的馒头形状,而是雕刻成穆阳候的模样,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形神似足了十分。
    她又道:“以前只给我妹妹做过,现在还有你。”
    ……现在还有你。
    听起来他像是独一无二的郎君。
    言深在水榭外听着,只觉这殷氏真会哄人,做了个寻常的馒头,雕个侯爷的形状,再说一两句好话,便彻底入了侯爷心坎。
    瞧瞧侯爷眼里的满足,他都没眼看了。
    言深默默地往远走了。
    。
    沈长堂确实很喜欢阿殷这份谢礼。
    千金也难买此刻的心情。
    他拿起一个侯爷馒头,仔细瞅了瞅,说:“你已经上手了。”
    阿殷看他一眼,说:“天天雕,自然上手。”
    沈长堂听出她语气里的埋怨,不由笑道:“不想雕了?”
    阿殷眨眨眼:“可以么?”
    “不可以。”
    阿殷失望地“哦”了声,沈长堂吃了一个,问:“怎么会有茶香?”
    阿殷说:“我拿热茶蒸的,茶是你宅邸里的茶,我挑了几样。”她坐下来,又问:“味道如何?”
    “嗯?你觉得如何?”
    阿殷一愣,道:“不好么?”正要伸手去拿,却被沈长堂握住手腕,他道:“都是我的。”
    阿殷看他这么孩子气,不由失笑。
    沈长堂合上食盒,又道:“本侯味道如何,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此回,阿殷总算听明白他前面一句的意思,耳根子又红了。
    她嗔了他一眼。
    落在沈长堂眼中,那是风情万种。
    他顺着她的手腕爬下,两人十指扣上,问:“这便是你给我的谢礼?算核学的?”
    阿殷一听,问:“明穆不喜欢?”
    他勾勾她的手指头,说:“算核学的。”
    她道:“明穆好生狡猾,陆岚的是我自己想通的。”末了,倒是有点儿心虚,确实有沈长堂的功劳,不然她也不敢这么明晃晃的挑拨离间,她问:“你还想要什么谢礼?我给你再做一屉馒头?”
    他看着她,声音沙哑。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轻轻地抿唇,向四周望了望,收回目光时,猛地闭眼,凑了前去,送了一个轻吻。
    她微微后退,睁眼看他。
    两人的距离如此近,呼吸分不出彼此。
    她像是被蛊惑了似的,又凑了上去。
    唇轻轻地咬上,青涩地爬进一条柔软的舌头,他不动,让她慢慢地探索。这与以往的亲吻完全不一样,他的嘴像是成了她的,任由她摸索玩弄。
    两人都睁着眼,她的脸颊渐渐爬上一层红晕。
    她试探一下,便看他一下。
    他的眼神在慢慢变得深邃,直到她探索够后,他才欺身上前,扣住她的脑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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